065 練琴！

　「去去去……」曹東林指著顯示屏道，「其實就這小子，前兩天我跟他下，還是各有勝負，沒想到今天他突然就猛了起來，這棋力看著像職業的啊！」

　章羿聽到這話不疑有他，倒是肖涅皺眉道：「二哥，莫不是對面換人了？同號不同人。」

　「唔…有這可能，等我發消息過去問問他！」曹東林邊說邊敲字。

　金宇星也把這話聽在了心裡，展開精神力悄然侵襲過去，順著曹東林的電腦進入了網路。

　在無邊的互聯網上，宇星很快找到了跟曹東林下棋的那個傢伙。

　這廝電腦上有攝像頭，但沒開，宇星也沒去開，怕把人給驚了，只好去硬盤上的分區翻找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沒多久，他就發現這台電腦的主人他認識，無他，就是在丁家碰到過的吳靜雅。

　「嗎的，敢情這妞跑網上忽悠老二來了！」宇星一瞬間就想通了事情的關鍵，「她不會是衝我來的？可她是怎麼知道我和二哥的關係呢？」

　常言說得好，蛇有蛇路，鼠有鼠道，甭管這妞是怎麼找上門的，宇星也不想跟這種傲嬌女有啥瓜葛，所以，儘管老二他仨討論得熱鬧，可他卻一句也沒摻和。

　眼見著六點將近，宇星道：「哥幾個，走走，咱吃飯去。」

　「反正是老三請，不吃白不吃，走囉！」章老大一揮手，曹東林和肖涅也趕緊關電腦的關電腦，上廁所的上廁所，迅速把一切瑣事在三分鐘之內搞妥。

　「嘖嘖…要是全國都有你們這效率，只怕咱們國家的gdp早就第一了！」宇星調侃道。

　「咚咚！」敲門聲響起。

　「誰呀？」

　「我，楊洋！金宇星在麼？」

　「靠！是班導，老三，開門，找你的！」章老大忙道。

　宇星趕緊把寢室門拉開。

　「金同學，喏，你的車鑰匙！」楊洋開門見山道。

　「呃…班導，這鑰匙誰給您的？」宇星問。

　「你表哥啊！」楊洋道，「金同學，有車是不錯，不過在學校你還是要以學習為主。」

　宇星只能受教。

　「我還有事兒，先走了！」楊洋丟下這句，轉身走了。

　「班導慢走！」

　等楊洋離開後，四人這才松了口氣。也不知為什麼，他們看到楊洋總有『老鼠遇見貓』的感覺。

　「走走走…吃飯去！」

　……

　「佘哥，派出所那邊叫人送來了阿成的骨灰！」

　「什麼！？」

　「是…是阿成的骨灰！」

　「難道他們就沒有說什麼嗎？」

　「沒有，只說是阿成橫穿過街時出了車禍……」

　「哼哼…可笑……阿昂，你覺得這可能嗎？」

　「屬下也覺得這其中有問題！」

　「那你就去給我查，看看這一區是什麼人最後看見阿成！」

　「佘哥，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這事兒十有八九是阿成惹了什麼大人物，既然派出所那邊敢把他先燒了再送過來，想必阿成惹到的人背景很深吶！」

　「唔…怎麼，你怕了？」

　「屬下不是怕，只是不想佘哥你一手打下的江山就這麼葬送了！」

　「可如果自己手下死於非命，我都不聞不問的話，那今後還怎麼領導這些個弟兄？」

　「我明白了！」

　……

　泰格趕到屠宰場的時候，已經是六點過了。

　上午九點三十七分是他與龐克第一次接頭的時間，他有事耽擱了，沒趕上；第二次接頭，時間是在晚上六點四十八分，泰格看著廠房大門外拉著的警戒線，他意識到龐克已經出事了。

　拉的是警戒線，這顯然不是大陸特工的風格。泰格馬上給米國大使館打了個電話，要他們側面探詢一下是否有米國人在境內身亡的消息。

　不久，大使館回話說，確實有這麼一回事，中方正通知他們過去接屍，而殺人凶手應該是fsb的人。

　泰格至此已然確定，今次cia組織的『星河』滲透計畫基本宣告流產，他又打電話向米國方面說明了情況，總部那邊立刻做出指示，要他乘坐晚上最後一班飛機返回韓國，算是戰略性撤退。

　同一時間，宇星也在餐桌上想著這個問題。他當然知道金發龐克去屠宰場是為了接頭，可是在龐克的記憶裡也僅有接頭時間和接頭暗號，至於接頭人，連龐克也沒見過，宇星就更無從得知了。不知道對方的相貌，只怕特務局和總參全員出動也未必能逮到人，所以宇星就沒有把這個消息通報上去。況且，龐克已死，若有人追問信息來源，宇星根本無從解釋。

　看著手機上的時間走到七點，宇星心知兩個接頭時間都已過去，這事兒再想無益，遂放開心懷，認真對付桌上的飯菜。

　吃完飯後，宇星便與仨室友分道揚鑣，開車去了西郊會所住下。

　之前雷若影只是對宇星另眼相看，如今成了一個行動組的同事，宇星既來，她自然要招待周到。所以，在其他人眼裡，雷斌這個親弟弟倒還不如宇星在雷若影面前有地位。

　面對這種情況，雷斌只能是報以苦笑，畢竟老姐的事從來都不是他可以過問的。眼下雷若影對金宇星如此態度，可見他倆位置對等，雷斌就更不可能橫加干涉了。

　明天是週日，據宇星所知，那勞什子昊天公司會為妙夢舉辦一個臨時工招聘會。

　其實，大部分位置早被昊天公司內定，不過有少部分臨時崗位妙夢非要自己徵召，林昊天無法之下，也只能滿足妙夢這天皇巨星的要求。

　宇星為了應付明天的臨時招工，不得不向雷若影借了會所的琴房一用。他得趁著這點時間，把一些鋼琴曲目熟悉熟悉，免得臨了抓瞎，那可就不好了。

　會所的琴房很棒，宇星剛一進去，就被震住了。

　琴房大而幽謐，卻只擺了兩架三角鋼琴。一架是steinway&sons牌子的鋼琴，瞧鋼琴外殼的成色，只怕是有些年份了。另一架更大的三角琴是bosendorfer原產的，不過看材質，最多二十年，應該是才出的新產品，畢竟bosendorfer這個牌子的外殼原木乾燥期都在十五年左右。

　宇星清楚，光這兩架琴，估計就得要上千萬。

　只可惜琴房這邊，雷若影幾乎不來，今兒之所以跟來，主要是想看看宇星的笑話。彈鋼琴她不會，但懂得欣賞，這跟美食專家光說不練是一個道理。

　「現在琴有了，彈！」雷若影好整以暇地看著宇星，小心心裡不無惡意地想著：「你小子會吹是！？我倒要看看，等下你牛皮吹破了，裡面會是些什麼東東，不會裝的全是草！」

　明天的應聘算是宇星第一次任務中的頭一關，他可不想搞砸了，瞧著雷若影的臉色，宇星也或多或少猜到了她的一點小心思，可都這會了，哪還顧得上其他。

　宇星坐到bosendorfer鋼琴前，試了試音階和音se，發現還不錯，道：「影姐，這琴是不是經常有人做保養？」

　「大概是！我也不太清楚……」雷若影一臉茫然道，「這些事兒都是斌子在處理。」

　翻了翻白眼，宇星一副『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表情，再也不去管雷若影，開始起音彈奏。

　雷若影當然明白宇星表情中的含義，暗中咬牙切齒，憋著壞，就等著宇星彈琴的時候出錯，她好爆笑出聲。

　只可惜，宇星沒給雷若影這個機會。他的彈奏雖然算不上高山流水，但至少是中規中矩，流暢順溜。一曲終了，雷若影都沒聽出什麼錯來，對此，她大為不滿。

　「不行，你剛這首太簡單，得換個曲目試試！」雷若影出壞招。

　「我只是找找感覺，為什麼要換曲目？」宇星反問。

　雷若影忽然想到一個很好的藉口，道：「因為…你明天是去應聘，人家可不會讓你彈這麼簡單的東西。」

　「唔…貌似還真是你說的這樣……」宇星想了想，也認為有這種可能，「那你覺得我該練點兒什麼呢？」

　走到角落，雷若影打開壁櫃，在裡面找了一陣，拿出一本樂譜，翻開看了看，然後沖宇星揮舞道：「喏，你就彈這個！」

　宇星過去一瞧，乖乖，居然是拉赫瑪尼諾夫的《第三鋼琴協奏曲》，這曲目可是鋼琴界公認的高難度啊！

　「這也忒難了點兒！」宇星道。

　「怎麼，怕啦？」雷若影一下得意起來，「要知道，你應聘的琴師是配樂，彈這個正合適。」

　宇星艱難地點點頭，道：「你說得也有道理，那我試試。」

　老實說，以金發的琴技根本不足以駕馭這首曲目，不過眼下宇星霸王硬上弓，自然也有他的優勢所在。

　從最初的艱澀、漏音，再到逐漸流暢，進而如玉落珠盤，聲聲分明，最後宇星竟在不知覺間把自身的精神力融入到了琴曲中去，令其似冬日陽光、盈盈亮亮，又像深海咆哮、蕩人肺腑……

　嗤笑、撇嘴、聆聽、訝異、震撼，最終如痴如醉……等雷若影從沉迷中恍過神時，琴房裡早已不見了宇星的身影。

　此刻，有位五十多歲的老者推門而入，看到雷若影，驚道：「大小姐，剛才那一曲，莫非是你彈的？」

　雷若影沒有回答老者的問題，只是喃喃道：「曲終人散、曲終人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