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16 執著

「我不。」

「。。。。。。什麼？」李賢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他不自覺的又問了一遍。

齊宣站起身，有些遺憾的看了眼自己的兄弟，這都沒盡興哪，下次也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他拉上褲子，從容的望著李賢，「我說，我不。」接著便大步走到李賢身邊，一把抓過他的手腕，強勢道：「我這輩子要是不纏著你，那我還不如去死了算了，我就不該問你的意見，反正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定你了。」一瞬間，那個自信瀟灑的齊宣又回來了。

李賢的心微微顫著，他沒想到有一天，齊宣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就好像，就好像他齊宣是有多麼愛他一樣。呵。。。那他的上輩子又算什麼？他的絕望，他遭受的那些，他用死亡換來的解脫，又算什麼？

他還記得齊宣是多麼的不能容他，那些厭惡的眼神，他不是傻子。像是甩掉什麼噁心的垃圾一樣，想要迫不及待的甩掉他，甚至找人LJ他。。。他知道，那不僅僅是給蕭雨報仇。他永遠記得在那個廢舊的倉庫裡，齊宣的的無動於衷，他的見死不救，好像害怕他是什麼髒東西會纏上他一樣。他最後轉身的背影，還有那從容走遠的腳步，每一步，都踏在他的心上，踩碎了他所有的意志。

事到如今，他好容易重活一世，這個人竟然跟了來，轉了性似的，對他窮追不捨。他活著的時候被他不當回事兒，還能為了別人對他翻臉無情，怎麼他死了，齊宣就愛上他了？

讓他再死一次他也不信。他正視著齊宣，看著他勢在必得的樣子，只覺無比可笑。於是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齊宣皺眉，「你笑什麼？」

「為什麼？」李賢輕聲道。

「。。。這還用問？我。。。老子稀罕你，就看上你了！我告訴你，你趁早打消別的心思，你早晚是我的！其他的什麼小白臉兒那都不算數！」

「為什麼？」李賢還是只有這一句。

「你。。。你沒聽見啊！我說我。。。」話沒說完便被李賢打斷。

「為什麼？我活的好好的時候，你看不見我。。。非要等我死了。。。我都已經死了。。。你現在對我說這些，還有他媽什麼用？」

。。。。。。攤牌吧。

齊宣頓時僵住，李賢的話，不異於一道響雷炸在他耳邊。他嘴唇開闔，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阿賢。。。阿賢。。。你說什麼呢？你。。。你是。。。你是我的阿賢嗎？」他結結巴巴的說完，自己都不知道要表達什麼，只是話音剛落，他就紅了眼眶。

情潮洶湧，他再也無法承受，狠狠拉過李賢抱住，緊緊的貼著他耳邊，「阿賢。。。是你嗎？是你吧。。。我好想你。。。我錯了。。。我錯了。。。我已經知道錯了。。。我是混蛋。。。我是畜生。。。我不是人。。。是我。。。都是我害的你。。。你回來了嗎？你回來了嗎？。。。我好想你。。。我好想你。。。」他說的語無倫次，又忍不住眼淚，最後乾脆扒著李賢的肩膀，嗚嗚哭了起來。

李賢任他抱著，有些無奈和悲哀，為什麼會這樣？他的愛情，為什麼要這樣？耳邊是齊宣彷彿痛徹心扉般的哭聲，他從沒見過這個男人哭成這樣，不，他從沒見過他的眼淚。可是現在，這個男人抱著他，哭的像個孩子。他心裡酸澀無比，卻再也流不出眼淚。

這樣抱久了，李賢被勒的漸漸有些喘不過氣來，他試著推了推，換來男人更緊的擁抱。「鬆開，你鬆開，我喘不過氣了！」齊宣這才微微放鬆，但雙臂仍然牢牢的圈著他，不讓他離開，嗚嗚的哭聲也變成了抽泣。自從自己重活回來，一直到此時此刻，他才有一種踏實感，他的阿賢回來了，活的，完整的，就在他的懷裡。不是浴缸裡冰冷殘破的屍體，也不是完全不認識他的陌生人。他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老天爺。可是隨即，他又開始恐慌起來，他知道阿賢最不能原諒他的是什麼，他害怕，阿賢已經因為那些而放棄了他，不再愛他。

雙手抓著他的肩膀，他努力的看著李賢的雙眼，恨不得看到他的心裡去，「不是我。。。」

李賢神色一變，正要開口，齊宣搶著說道：「那件事情不是我做的，不是我的意思！我怎麼會對你那樣？你還記得沈雲嗎？還有我身邊的那個阿山？是他們，他們倆聯手，還找了一些人，是他們策劃的，他們看我。。。看我不想要你了，」說道這裡停頓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著李賢的臉色，「就想著害你，這件事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我沒想到他們那麼狠毒，我本以為。。。」

李賢再也聽不下去，不耐煩的打斷他，「你以為什麼？你本以為你的那些花花草草們只會溫和的教訓一下我，讓我長點兒自知之明，然後乖乖的被你踹掉？齊宣，你敢說這件事和你無關嗎？你沒有這個意思，他們誰敢？」

他一把揮開齊宣，再也忍不住悲憤，「你那時候，那時候在那裡，看到我那麼淒慘的樣子，是不是特別解恨？因為我對蕭雨做了同樣的事！可他不是好好的嗎？他不是好好的！你為什麼要那麼對我？你為什麼要丟下我？就算。。。就算不愛我，為什麼要拋棄我一個人在那裡？我好冷啊。。。你就那麼急著擺脫我嗎？你知道嗎，我真的恨不得從來沒有出生在這世上，恨不得立馬就能死掉！你知道嗎？」說到最後已經控制不住的嘶吼起來，話音剛落，眼淚已洶湧而下。這些憤怒和委屈，原來一直都被深深的埋在心裡，直到此刻，才終於發洩出來。

齊宣慘白著臉，無言以對。李賢說的每一個字，都像在剜他的心一樣。

「別說了。。。別再說了。。。」他走上前，不顧他的掙扎摟緊他，「求你。。。別再說了。。。」他感覺心臟像是被一手狠狠的攢著，已經痛到麻木。前世李賢死去之後，他才越來越感覺到那個人在自己心裡的地位。越是認清自己的心，他就越無法面對。

只要想一想他都幹了什麼，他就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

作者想說的話

有一種寂寞，叫只有我一個人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