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著鼻子走的訣竅是……
「呃,你沒受傷吧?」夏樽耳朵有點發燙,尷尬道。
「你覺得以你的尺寸,有這殺傷力嗎?」唐凱哼了一聲,掀開被子站起來,夏樽立刻低下頭雙眼不敢亂瞥,唐開似乎哼了一聲,夏樽支吾了一下,故事發展到這個階段,按照狗血劇的套路,應該是他真摯地表態說,我會對你負責的,然後對方灑脫地揮揮衣袖,昨晚的事,希望我們都當做沒發生過。
「那什麼……我會負責的……」
「怎麼負責?」
好吧,他猜中了開頭,沒猜中結尾。
夏樽弱弱地抬起頭,看見唐凱穿戴整齊,翹著個二郎腿坐在床邊那眼神瞥他:「這樣吧,我給你兩條路,第一,你讓我回來,第二……」
「我選第二!」
唐凱笑笑:「我還沒說第二是什麼呢。」
夏樽一臉哀怨地瞅著唐凱,後者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其實第二一點也不難為你,再有一個月,就是結課考試,你讓我到時候把C++過了,昨天晚上的賬我們一筆勾銷。我白天要工作,你晚上來給我補習,每週二四我要去健身,六日我有應酬,你一三五晚上七點過來,補習兩個小時,我不管飯,請你吃飽了來,如果你要在我家吃飯,那請你早來一個小時自己做,食材我提供,但必須連我的份一起做出來。聽懂了?」
夏樽點了點頭,唐凱繼續道:「有異議嗎?」
沉默了一下,夏樽宿醉後的智商終於上線,他皺起眉,終於忍無可忍道:「臥槽你當誰煞筆呢!我給你面子不揭穿你的圈套,你還真當我脖子上長得這玩意兒是打醬油的是吧?我酒後亂性把你上了?」夏樽一字一頓地說著,臨了還哼了一聲:「那尼瑪絕壁是酒精中毒!」
「你從一開始就對我有非分之想當我看不出來呢?」唐凱挑了一下眉:「我沒時間跟你玩無間道,你趕緊把字據給我寫了。」
「字據?!」夏樽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唐凱遞給自己的那張紙,越看臉色越難看:「如果你考不過我還得賠你錢?這什麼霸王條款!你沒聽說過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腦殘我還得為你的智障代言嗎?」
唐凱哼了一聲:「你可以選擇不簽,大不了一拍兩散,我把你昨晚的照片發你們校園網……」
「你昨天還拍了我的照片?!」夏樽瞪著眼,就看見唐凱點了點手機,把屏幕展示給他,照片裡他光著身子躺在床上,神色迷離地看著鏡頭……
夏樽張了張嘴,簡直難以想像那個畫面:「這……這……什……什麼時候?」
腦子裡浮現出唐凱一臉猥瑣騎在他身上,一邊上下起伏,一邊拿著手機對著自己:「來,親愛的,我數一二三,你說茄子……」
尼瑪他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這絕壁……這絕壁是個圈套啊!他唐凱要真被自己推到還能有興致拍照!有這個功夫早把自己掀翻逃跑了好嗎!
「行了,那不歸你管,簽字嗎?」唐凱把手機收起來,挑眉看著他。
夏樽鬱鬱地哼了一聲,飛快的簽上自己的大名,把紙拍給唐凱:「這樣行了吧!」
唐凱檢查了一下,滿意地把字據收好,起身就走:「中午12點前退房,算我吃點虧,房費就不找你要了。」說完這句,人也消失在門口。
夏樽恨得牙癢癢,他死盯著門口,心裡琢磨著,自己上輩子這是把他唐凱全家抄斬了,還是送他淨身了,搞得這輩子他們倆這孽緣跟豆腐渣擦屁股似的,他媽的還沒完沒了!
*
屌絲的悲哀就在於,當所有人發現你夜不歸宿,都驚喜地祝你破處快樂時,你嘴上說著「不要亂說」,心裡卻無比渴望被一語成讖,更確切地說,叫——借您吉言……
但事實是,夏樽不僅沒能炮妞成功,從酒店出來的時候,還被前台叫住結了個避孕套的錢。
當然,他跟瑪莎唐是擦不出火花的,不論是心靈上還是菊花上,這個甜蜜消費存在唯一的價值,就是瑪莎唐存心在噁心他!
可他對瑪莎唐的態度從來都是敬而遠之遠之遠遠之,他也不記得招惹過這人啊!
看來屬性相剋,命相犯沖還有對方犯賤什麼的,真是自然災害,躲都沒處躲去……
於是,被威脅得無計可施的夏樽同學每天除了忙活畢設,忙活應付妹妹,還得忙活伺候唐凱這尊大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錢人普遍比較事兒逼,唐凱的小區在開發區,是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破地兒。裝修得跟歐洲莊園似的,據說空氣裡飽含負離子,讓人遠離喧囂,回歸自然……
可夏樽只覺得騎行兩個小時過來腿都蹬細了,還連個小賣部都看不見,而且這要是衝出來個變態把他弄死了,估計不過個三五天都不帶有人能發現屍體的!。
夏樽騎著借來的折疊自行車小心翼翼地在小區裡七拐八拐,這裡開車都跟奔命似的,好像不開出賽車范兒都對不起3.0L的排氣量,散步道上三三兩兩的有人在遛狗,夏樽真心覺得狗鏈子上不鑲嵌點施華洛世奇都對不起狗趾高氣昂那個勁兒。
真是窮逼的生活都是相似的,而土豪的炫富各有各的不同……
等到夏樽好不容易站在門禁跟前按門鈴時,他已經N次被錯當成送披薩或者送報紙的勞動人民了……
「哪位?」門禁裝置裡傳來唐凱的聲音。
「快遞!」夏樽沒好氣道。
唐凱似乎笑了一聲,接著門鎖卡噠一聲打開了,夏樽哼唧著收起折疊車走進去,站在電梯裡,香氛味兒熏得他頭疼,夏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人有錢住這麼好的小區,讓自己教個C++都不捨得給錢,簡直臭不要臉!
一肚子不樂意地走到唐凱家門口,夏樽敲了敲門,裡面很快傳來腳步聲,門剛打開一道縫,夏樽趕緊抓住門把手,緊張道:「等等等會兒!你們家狗栓好了嗎?」
唐凱全然不理他的茬兒,猛的把門一推,夏樽趕緊後撤一步,警惕地看著房間裡,沒瞅見大金毛這才鬆了口氣,一抬頭忽然發現唐凱腰上裹著條浴巾,光著膀子,臉上貼著個面膜貼……
「再看我收費了啊!」
臥槽您打扮成這樣我還能視而不見除非瞎了好嗎!
「不好意思,我少見多怪了!」夏樽沒好氣地白了唐凱一眼,從他身邊擠過去走進客廳:「在哪上課?」
「前面書房。」
夏樽往前走了兩步,推開一扇門,扭頭跟唐凱確認:「這間?臥槽……你要幹嘛!」只見唐凱拽著浴巾朝他走過來,眼瞅著走到跟前,浴巾啪嗒掉在地上,夏樽下意識閉眼:「我我我我……我來之前你沒告訴我上個課還有肉體交易啊!」
吼完這句,半天對方也沒動靜,夏樽感覺自己腳被踢了一下,他睜開眼,先是看見唐凱緊緊包著內褲的三角區域,立刻鬆了一口氣,接著視線掃過大長腿落在這人光著的腳上,只見他正踩著毛巾在地上蹭了蹭,不知道在擦什麼。
「脫鞋,然後把你的腳印給我擦了。」唐凱扔下這句話,跟他擦肩而過走到書房旁邊的臥室去穿衣服。
夏樽撇撇嘴,潔癖什麼的真是……沒辦法,他只好回到玄關,換上一次性拖鞋,拿著毛巾敲了敲臥室的門:「你的浴巾……」
「扔了。」
「……」
夏樽只好照辦,然後去書房擺好教材,打開課件等唐凱。這人自戀,換衣服都慢半拍,夏樽無聊地四處打量,書櫃佔了大部分空間,而且真的是藏書不少,也不知道是擺擺樣子還是真的在看,書櫃中間的格子裡放著幾個獎盃和證書,都是什麼什麼文學比賽的,最顯眼的地方是一個相框,是中學時期的畢業照,唐凱穿著西裝式校服,拿著證書,他媽媽摟著他,笑得很燦爛,另一側是個高他半頭的男孩子,沒什麼表情,估計是哥哥,可卻沒看到他爸爸。
正看得出神,身後傳來腳步聲,夏樽反應過來時,唐凱已經走到他身後,伸手把相框扣下,面無表情道:「上課!」
夏樽本來也無意探聽唐凱的隱私,也懶得吐槽這人的惡劣態度,拿出手機定上倆小時以後的鬧鈴,坐在沙發上,拿起教材晃了晃:「這本教材是72課時的,你每週給我6個小時想學明白這本書起碼得仨月,你什麼時候補考,沒記錯的話只剩一個月了吧?」
言外之意,到時候你沒考過是您不努力,別怪我沒盡力。
「你還想每天都來?」唐凱挑起眉,那個表情得瑟的程度,夏樽都不用猜就知道他腦子裡想什麼。
「我發誓我對您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您以為您是大寶啊,非得天天見?」夏樽氣得嘩嘩翻書:「我是警告你,要是真沒考過那也是你沒誠意,別拉不出屎來賴茅房!」唐凱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夏樽忽然反應過來自己說了蠢話,趕緊道:「額……我就比喻一下那意思,你智能糾錯一下得了……」
唐凱但笑不語。
「你笑個雞8啊!」
「呵……」
好吧,如果賣蠢可以賺錢,他夏樽估計現在已經腰纏萬貫了……
「那什麼……不要在意那些細節!」夏樽拿起書扔進唐凱懷裡:「還上不上課了,別浪費我時間!」
唐凱聳了聳肩,眼睛裡滿是笑意:「你這人……還挺有意思的。」說著,把書翻開:「你贏了,每天都上課這件事,我會考慮一下的,夏老師。」
「我去……我不是這個意思好嗎!」
「你不是說時間寶貴嗎?還不上課?」
「……」
雖說唐凱和夏樽氣場不合到話不過三句就得吵起來,但開始上課了倒是難得的和諧,兩個小時很快過去了,表針指向九點半,夏樽連口水也趕不及喝,匆匆收拾東西要走。宿舍的門禁是11點,他要拚命騎車才能趕在鎖門之前回去。
「走的時候把門帶上。」上完課,唐凱便無視了夏樽的存在,抱著筆記本去臥室裡不知道忙活什麼,夏樽雖然沒期待什麼,但對方這麼冷淡還是讓人不太爽,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找唐凱要水喝的念頭,匆匆跑出門。
夏樽一邊琢磨著待會兒買個什麼口味的方便面回宿舍夜宵,一邊飛速的蹬車,衝出小區轉了幾個彎,忽然對面一輛車打著遠光燈衝過來,強光晃得夏樽睜不開眼,他一個急轉彎堪堪避過車身,就聽腳底下嘎崩一聲,車輪頓時就踩空了。
得了,完蛋菜,車鏈子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