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

　　說起來，夏樽也不怎麼會照顧生病的人，他只記得自己有一次大晚上發燒，懶得輸液，喝了藥就睡死，睡的昏天暗地，被室友一腳踹起來，說什麼自己都快竄到40度了，硬把自己背到校醫院……這才從校醫那裡聽說，高燒夜裡要特別注意，多量幾次體溫，以免半夜燒起來還不自知，把人燒壞掉。

　　這會兒，看唐凱睡得沉，他也不敢走，乾脆敞著臥室門，在客廳裡一邊看球，一邊喝啤酒，還給自己上了個半夜三點的鬧鐘，好記得給唐凱量體溫。

　　但結果是……天不遂人願……

　　夏樽迷迷糊糊地，感覺被人給了一個大巴掌，他揉著眼睛抬起頭，發現唐凱一臉陰沉地注視著自己，手裡還攥著自己的手機。

　　「呃……」夏樽打了個酒嗝，掙扎著站起來：「誒你還燒嗎？」他揮舞著爪子似是要摸唐凱的頭：「幾點了？我還上了鬧鐘給你量體溫……」

　　「對，您鬧鐘是我關的！」唐凱忽然把手機丟給他，斜了他一眼，去廚房倒水喝，打開冰箱的瞬間，他的動作頓了一下：「你把我啤酒都喝了？」

　　「是麼？」夏樽懵懵然地跟過去：「你不會還找我要錢吧？」他說著，咚的撞在唐凱身上，像完成什麼指標似的，非要去摸一下他的額頭，另一隻手覆上自己的，停頓了幾秒：「呃……好像不燒了……」

　　「去去去……」唐凱不耐煩地推開他，倒了一杯水白開水，伸手遞過去：「先喝了。」

　　「啊？你等下……」夏樽愣了愣，忽然轉身回去，從地上又撿起來一罐啤酒，這才跑來，咚地和唐凱碰杯：「為了我二十一年的單身，乾杯！」說著，咕咚咕咚猛灌下去，舒心的歎了口氣：「痛快！」

　　「咦，你怎麼不喝？」夏樽注意到全然石化的唐凱，伸手揮了揮：「給個面子吧，怎麼說今天也是……」他低頭看了眼手錶，嘟囔了一遍日期：「哈哈……還真是我生日……」

　　「你又喝高了，這位屌絲。」唐凱無奈地拍了一下夏樽的頭，抓著他的胳膊把他往沙發上帶，一邊哼哼著：「到底誰照顧誰啊真是的……」

　　夏樽被一把按在沙發上，毯子罩上來：「老實睡覺，別給我添麻煩了？」唐凱威脅般地看著他。

　　「我不……」夏樽搖了一下頭：「你還沒給我唱生日快樂歌。」

　　「……」唐凱的表情一時間變得非常僵硬。

　　「快點啊！」夏樽真的是在撒酒瘋，他拽著唐凱，一副你敢不唱我就敢纏著你一整夜的架勢，唐凱嘴角抽動了一下，不耐地皺起眉，伸手把起身的夏樽再次按下去，瞥了一眼他執拗的小眼神。

　　「祝你生日快樂……」唐凱的聲音乾巴巴地，表情尷尬：「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我能再點個別的嗎？」夏樽倒是開心了，嘿嘿笑著，裝瘋賣傻似的：「套馬的漢子，你威武雄壯……」

　　「夏樽，你給我適可而止。」

　　「飛馳的駿馬，就像夢一場……」

　　於是，唐凱被逼無奈，又唱了一首《套馬桿》。

　　「行了吧？」

　　「乖了～」夏樽終於消停了，對著唐凱揮揮手，乖乖窩進沙發裡，沒一會兒竟然輕輕打起了鼾。唐凱冷冷盯著他這副慫樣，終於是歎了口氣，也回臥室去了。

　　輸液和退燒藥的共同作用下，唐凱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好了，他洗漱的時候，夏樽還在客廳抱著靠墊做夢。微信這時候響了，是他們和遲暮，蛋黃的群。

　　蛋黃派：小由龍生日快樂！

　　蛋黃派：話說，墨書，你為了送祝福也是蠻拼的……

　　墨書：什麼意思？

　　蛋黃派：你家小由龍都微博秀恩愛了你沒看到？

　　唐凱皺了皺眉，立刻登陸微博，接著就看到好幾個熟人他，順著鏈接點過去，是夏樽半夜三點多發的一條微博。

　　由龍天樞：

　　生日快樂！雖然沒實現生日願望，不過我有香煙和啤酒，還有某人的傾情獻唱，哈哈！也算圓滿了！如果說還有什麼夙願的話，那就讓我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吧！哈哈哈～鏈接：某人的生日快樂歌。鏈接：買一贈一歌。

　　唐凱陰著臉點開鏈接，立刻聽到自己毫無感情的聲音：「祝你生日快樂……」接著點開第二個鏈接，不用猜……

　　「套馬的漢子，你威武雄壯……」

　　唐凱瞇起眼，危險地看向還在甜蜜熟睡的夏樽，忽然冷笑了一聲：「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是吧？哼……你等著……」

　　*

　　夏樽是被凍醒的，他縮了縮身子，拉緊了毯子，微微睜開眼睛，立刻被太陽晃得滿眼金星迎風流淚。

　　「呃……哪來的那麼大風……」夏樽嘟囔著，慢慢張大眼，忽然身子一僵，整個人都坐直了：「臥槽槽槽槽槽！唐凱你要瘋啊！這……這他媽的你要帶我去哪！」

　　窗外是飛馳而過的隔離帶，此時此刻，夏樽正坐在瑪莎拉蒂的副駕駛上，風呼呼地從車窗灌進來，夏樽這會兒當真是風中凌亂了。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唐凱扭頭，竟然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對著夏樽笑了笑。

　　毋庸置疑的，夏樽直接被笑毛了，一晚上的酒這下全醒了，他不安地吞了口口水，心說瑪莎唐這傢伙不是要拉他去跳海吧？媽蛋都怪那些啤酒，不然這人把自己拖上車這麼大動靜，自己怎麼可能都不帶醒的呢……

　　「唐凱，您是我親哥……調頭成嗎？」夏樽苦著臉，飛速拿出手機：「我現在就刪微博！」話音剛落，唐凱換了五檔。夏樽眼神一獰，立刻抓住扶手，失控道：「麻痺的你開慢點！」

　　「再嚷嚷我把你扔高速上。」唐凱扭頭威脅道。

　　「臥槽你看路別看我！」

　　t市是港口城市，但是卻在內海一畔，海灘面積很有限，大部分都作為工業運輸通道，開發出的旅遊景點，景色也就是平平。

　　在高速路上疾馳了兩個多小時，風開始變得濕潤，路標上開始指示有東疆港保稅區的字樣，下了高速沒開多久，夏樽已經能看到海面和作業船。

　　他們沒有在旅遊景區的地方停車，而是一路向前，漸漸出現別墅區，入口處豎著禁止駛入的牌子，唐凱在警衛處刷了張什麼卡，攔桿抬起來，兩個人這才開進去，夏樽忍不住朝右邊的海看去，視野非常開闊，是一望無際的人造沙灘。

　　「那個……這幾個意思？」景色很美，但夏樽的內心無比忐忑。

　　「沒什麼意思，讓你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一下。」唐凱沒什麼表情，把車停入一棟別墅的車庫，扭過頭來，示意夏樽下車。

　　後者一下子抓緊了身上的毯子：「我說……你不是真打算把我扔海裡吧？」

　　唐凱勾了勾嘴角：「你要是有這個需求，我倒是可以滿足。」

　　「不不不不！」夏樽慌張擺手。

　　「那還等什麼？等我抱你下車？順便把你扔海裡？」

　　話音剛落，夏樽飛速打開車門，竄了出去。

　　正值正午，春天剛剛來臨，春寒料峭，這個時間的陽光反而煦暖舒服，海風很強，夏樽的夾克被風吹得一鼓一鼓，他幾步走到海邊，瞇著眼睛，把陽光灑滿海浪，泛著金光的景色盡收眼底，舒服地呼出一口氣。

　　「你在這還有房子？這麼土豪？」伸了個懶腰，宿醉帶來的昏沉完全消散了，夏樽笑嘻嘻地看向唐凱。

　　「羅峰的。」唐凱漫不經心地說著，也跟著瞇起了眼，輕輕讚歎：「確實不錯，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你……其實只是因為我的微博，忽然想來海邊了吧？」夏樽好奇地試探，他實在摸不清唐凱這種突然的發瘋行為，唯一可以解釋的，恐怕也只是，有錢，任性了吧。

　　「的確很久沒來了，上一次還是和羅峰，濯雲過來跨年。」唐凱回應著，朝海邊走了兩步，這種天氣海水還是很冷，不適合下水。海鷗時不時低空掠過，唐凱忽然轉過頭，淡淡看著夏樽：「生日當天失戀，你也夠慘烈的，我就不考慮把你扔下去了。」

　　夏樽愣了愣，反應了大半天，忽然恍然道：「啊，我懂了！哥們兒你是在安慰我是吧？臥槽……你這種彆扭的安慰方式我也真是醉了！」他說著，嘻嘻笑起來，心裡似乎也被太陽曬到，暖烘烘的。

　　說到底，瑪莎唐這個人，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來著！

　　正喜滋滋地傻樂，忽然唐凱趁他不備飛起一腳，踹上他的屁股，夏樽踉蹌了一下，整個人淌進海水裡，接著肩膀被按住，無情地往裡一推……夏樽立刻對著大海行了個五體投地禮。

　　「我覺得，你還是欠被人丟的海裡。」唐凱站在他身後冷冷道。

　　*

　　於是，拜唐凱所賜，夏樽也算得以享用別墅級的沐浴設施。他穿著陳放一年的浴袍走出來，唐凱正坐在陽台講電話。夏樽對他的電話內容不感興趣，自己點開大眾點評，發現方圓1km內都沒有飯店，又打開冰箱，發現裡面除了灰塵就沒有別的東西了。他抑鬱地在床上坐下來，衣服還濕著，他總不能穿著浴袍跟唐凱開車出去找飯轍吧？

　　唐凱講完電話，就看見夏樽穿著浴袍，坐在床上發呆。羅峰的size對他來說有點大，他動一動，肩膀就隱現一下，胸口更是豪邁的大敞四開，粉嫩粉嫩一大片，兩條大腿也若隱若現，白花花的。察覺到唐凱的視線，夏樽立刻抬起頭，眼神淒涼，滿臉的渴望。唐凱愣了一下，總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哥……」夏樽有求於人的時候，特別喜歡用這個敬語，唐凱被他喊出一身雞皮疙瘩，忽然想起來，有一次去羅峰酒吧，那個人給他介紹了個mb故意整他，當時在酒店裡，就是這副光景。

　　「有話好說，別一副賣身的范兒。」唐凱笑道。

　　「臥槽！馬勒戈壁的……」夏樽一下子炸毛，方纔的誘人犯罪狀完全消失，整個人竄起來，蹬蹬蹬走到唐凱跟前，抓住他的衣服：「你這人嘴能再賤點嗎？」

　　氣勢很強大，但是肚子不給力的咕嚕咕嚕響起來，所謂霸氣側漏……

　　「……」夏樽尷尬地扯扯嘴角：「咳……中午吃什麼？」

　　「你去廚房找找，可能還有去年剩下的。」

　　「去年剩下的那還能吃嗎？」夏樽瞪大了眼睛，就看見唐凱笑得跟個賤人似的：「那你跟我出去吃？」

　　「媽的……」夏樽對他豎了個中指，轉身去廚房翻找，竟然還真找到了不少薯片，餅乾之類的東西，可是保質期已經過了倆月了。

　　「你先對付對付，等衣服干了，再帶你出去補。」唐凱抱著雙臂，站在廚房門口看他。

　　「……」夏樽很是不甘心地又找了找，還是只有這些東西，他歎了口氣，本來昨天就沒吃什麼，剛剛洗了熱水澡又消耗熱量，這會兒已經餓得雙眼竄金星，沒轍沒轍的，他只好拆開了一包餅乾，吃了起來。

　　「你要嗎？」夏樽舉著餅乾問唐凱，後者搖了搖頭，就聽見門鈴響。

　　「誰啊？」夏樽脫口而出的功夫，唐凱已經去開了門，他也跟著走過去，發現唐凱抱著個盒子轉過身來，接著他聞到一股濃烈的……

　　「你要嗎？」唐凱笑笑：「我剛剛打電話訂了pizza。」

　　「……」夏樽感覺此時此刻，自己的心就跟嘴裡的餅乾一樣，碎成了渣……

　　麻痺的他要把套馬桿的錄音郵件群發！

　　心裡狠狠賭咒著，夏樽還是很沒骨氣地接過唐凱遞來的pizza，咬了一大口，唐凱拿著氣泡汽水對著他舉了舉，夏樽不明所以地跟他碰杯。

　　「生日快樂。」唐凱忽然說。

　　夏樽愣了愣，看著唐凱自顧自吃他的pizza，忽然有點無所適從，半天，才幹巴巴的擠出一聲：「呃，謝謝。」

　　「謝什麼？」

　　「謝謝……你給我過生日。」

　　「誒？今天你生日嗎？」

　　「……」夏樽一時心塞，怔了一下，忽然噗嗤笑出來。

　　算了，如果這人非得這麼彆扭的話……

　　吃飽喝足，整整一下午的時間，夏樽都在海灘邊上撒了歡兒似的瞎玩兒，唐凱倒沒什麼興趣，只是隨便在沙灘上走走，拍了兩張不錯的照片，然後發了個微博。很快，這條微博收集了500多個贊和300多條回復。其中竟然還有夏樽……

　　蟲二：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們明明在同一片海灘上，卻都在刷微博。蛋黃醬：臥槽還真是！由龍天樞：墨書你才是買pizza送的！你全家都是買pizza送的！鮮肉包想靜靜：遲暮大大泥垢！遲暮：不覺得很像由龍天樞？蛋黃醬：買pizza送的吧？墨書：他是送pizza的。蛋黃醬：→ˍ→海灘上那個奔跑的背影也被你承包了嗎？墨書：我要讓你們知道，這裡的海灘都被我承包了。

　　【圖片】

　　唐凱笑了笑，剛要回復，手機忽然震了，屏幕上顯示大哥兩個字，他皺了一下眉，接通電話。

　　「韓大主編，又來催稿？」

　　「你和小夏玩的還開心？」電話那頭聽不出話裡還有什麼話，唐凱哼了一聲：「小夏？你們倒是熟得很快。」

　　「晚上來家裡吃飯。」

　　「你又要囉嗦什麼？勸我回美國就算了吧。」唐凱轉了個話題：「有時間搞家庭聚餐，不如哄好你的那個小基佬。」

　　「怎麼？晚上你不打算回來？」

　　這句話試探的意味很強，唐凱瞥了一眼那邊開心得跟大狗似的夏樽，哼了一聲：「那又怎麼樣？」

　　「終於打算下手了？」

　　唐凱瞇起眼睛，電話那頭的聲音莫名的刺耳：「韓大主編你忘了，我們是情侶，你覺得我們還沒做過？呵……你不會覺得我像你似的，跟小基佬都磨了好幾個月了，還沒上本壘吧？」

　　「唐凱，你小心弄巧成拙。」韓主編忽然語氣冷下來：「小夏和魏寧是室友，我不希望魏寧的朋友受到傷害。如果你只是騙騙我也就算了，但如果你真想玩玩，別招惹他。如果……」韓主編停頓了一下：「如果你認真了，請你放過他。」

　　「韓大主編，你少在這警告我，我也警告你，你要跟著家裡給我下套，我今天就把你家小基佬的好基友吃了，你自己尋思怎麼交待去吧！」唐凱冷哼一聲，掛斷電話，神色陰晴不定的看著沙灘上蹦躂的夏樽，抬手捻了捻眉心。

　　算了吧，那個二貨，隨便玩玩都怕牙磣……

　　下一刻，唐凱轉身回了別墅。

　　夏樽自己玩痛快了，轉過頭這才發現唐凱消失了，他把手機裡拍的照片一股腦全發微博，然後心情大好地回到房間，唐凱正坐在客廳裡抽煙，看見夏樽便挑了挑眉：「新鮮夠了？」

　　「給我一根唄？」夏樽腆著臉要煙抽，唐凱臉上不爽，但還是給了他一根。

　　「十塊錢。」唐凱說道。

　　夏樽笑起來，接過煙叼住，這次發現沒有火兒，正要接著找唐凱借火兒，忽然靈光一閃，兀自低下頭湊近過去，煙卷和唐凱的對到一起，猛的吸了一口，這才舒坦地直起身，目光一轉，忽然對上唐凱有些訝異的視線。

　　「啊，那個……一不小心就……」夏樽這才發現剛剛的不妥，頓時非常尷尬，他緊張地抓了抓頭，傻笑起來：「哈哈哈哈……」煙卷倏的從嘴裡掉出來，燃燒的煙頭直接落到唐凱的衣角，一燙就是一個黑點。

　　「啊！」夏樽這下慌了，猛的俯下身去抹唐凱的襯衣，結果用力過猛，下擺的扣子都讓他扯開了，騰的一下，夏樽臉紅透了。

　　這時候，唐凱捉住了他的手腕：「你能給我解釋一下，從剛剛到現在，你在做些什麼嗎？」

　　夏樽尷尬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覺得臉頰在燃燒，燒的他要融化了，然後一滴汗順著額角淌到下巴尖，他艱難地吞了一口口水。

　　「呵呵……」窘迫地和唐凱對視，夏樽發出難堪的訕笑聲。

　　「離我遠點。」唐凱非常不爽地，一字一頓地說道。

　　「好好好好……」夏樽立刻雙手舉起，連連後退，可就在這會兒，手機響了。

　　套馬的漢子，你威武雄壯……

　　夏樽表情僵硬了，下一瞬間，他整個人被唐凱拎起來，猛的按倒在沙發上：「夏樽，我覺得還是把你扔海裡算了！」

　　「哥哥哥……你是我哥……我錯了！我馬上就刪！」夏樽被壓制著，手機也被搶走了，他苦著臉，慌張中瞥見了手機屏幕上的女神兩個字，忽然就急了：「那個……你先讓我接電話！」

　　「你是在威脅我嗎？」唐凱表情陰沉道。

　　「不是不是……」夏樽感覺就要急瘋了：「我求你讓我接電話成了吧！」他說著，亟不可待地就去搶手機，唐凱窩著火自然不給他，夏樽情急之下，忽然伸腿夾住唐凱的腰，把人往下一駁，兩個人翻到在沙發上，又從沙發滾下來，摔到地板上，夏樽整個人騎在唐凱身上，拼了命去夠手機。唐凱忽然把手機順著地板丟開，接著猛地抓住他的手腕，一個翻身，又把夏樽壓住。

　　「找死是吧？」唐凱死死按住還在掙扎的夏樽，後者衣服凌亂，脖子和鎖骨都因為運動而變得血紅，張著嘴喘著粗氣：「操……我女神的電話……」

　　「昨天她不是把你甩了？」唐凱哼了一聲：「夏樽你用不用這麼犯賤？你過生日她把你丟下，現在她一個電話，你就又屁顛屁顛了？你就這麼缺女人？」

　　「……」夏樽又掙吧一下，發現掙脫不開，一時急火攻心，吼道：「他媽的老子想認真談一次戀愛關你屁事！」

　　「我還想問你呢！你談戀愛關我什麼事，三番兩次的來煩我？」唐凱冷言冷語著，話音剛落，夏樽就愣了，氣氛一時間非常尷尬，只有手機嗡嗡作響。

　　「唐凱你什麼意思？臥槽我拿你當朋友，你拿我當什麼？」夏樽眼神一下子黯淡下來：「你煩我早說啊？麻痺的……我不會談戀愛，不會交女朋友，高攀不起您這樣的搶手貨是吧！老子不犯賤了還不行嗎！麻痺的……你當你的男神，我做我的屌絲，尼瑪你放開我！」

　　「說話就說話，你哭什麼？」唐凱冷不丁的這麼一句，夏樽也醉了，他怒瞪過去：「你大爺的的誰哭了！」

　　唐凱低頭看著他，忽然用拇指蹭了一下他的眼角：「這是什麼？」

　　「憤……憤怒的汗水！」夏樽紅著臉吼了一聲，猛的推開唐凱，氣沖沖地站起身就往外走，走了兩步，才想起來重點似乎是手機電話沒接到，於是又幾步折回去撿起手機，立刻給女神妹子回撥電話。一邊聽電話，一邊走遠。

　　五分鐘之後，夏樽蹬蹬蹬跑回客廳，一言不發地盯著又開始抽煙的唐凱。

　　「那什麼……」夏樽扭捏地開口。

　　「這是來找我算失戀的總賬？」唐凱哼了一聲。

　　「……」夏樽低下頭，支吾著：「那什麼……剛才我說話太沖了……但是，你也挺過分的對吧？」

　　「嗯，真過分啊，帶你來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唐凱又哼了一聲。

　　「……呃……」

　　「你再哭一次，我考慮原諒你。」

　　「臥槽！都說了剛剛那個是憤怒的汗水！」

　　「好吧，那你承認剛才是哭了，我考慮原諒你。」

　　「……」夏樽鬱鬱地看著唐凱，心說你個變態！

　　這時候，唐凱忽然抬起頭，氣氛緩和了下來：「算了，你去臥室幫我找點創可貼過來。」

　　「啊？」夏樽愣了一下，就聽唐凱又道：「看在你被甩了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你讓我掛綵的事了。」

　　「你受傷了？！」夏樽這下徹底震驚了，他忽然覺得很過意不去，立刻走過去，著急道：「你哪……啊，你手怎麼了？」

　　「嗯，去年喝酒摔的瓶子，就該早收拾。」

　　「你剛剛按玻璃碴子上了？」夏樽一愣，忽然道：「你等下，我馬上那創口貼過來！」他說著，飛速跑上樓，很快又跑下來，抓著唐凱的手給他貼創口貼，還一個勁兒不放心地確認：「這個沒過期吧？你這個用不用去醫院看一下？細菌感染什麼的……」

　　「你手機又震了。」唐凱忽然道。

　　夏樽哦了一聲，接聽電話，手機攏音效果不好，唐凱清楚地聽到電話裡女人的聲音：「我在商業街的星巴克裡等你，你慢慢開車，不著急的。呵呵……我也是的，就顧著驚喜了，沒想到你去郊區過生日了……」

　　「額，那個……我可能過不去……」夏樽表情糾結地說著，忽然唐凱一把把電話搶過去，替他說完：「我們路上有點堵，你放心，他能到。」說完，掛斷了電話，從夏樽手機搶過創可貼，草草貼好：「愣著幹嘛？趕緊走啊！」

　　「你手……」

　　「能開車。」唐凱說著，已經推門出去，夏樽趕緊跟上去，鑽進車裡：「真沒事兒？不疼？」

　　「有人這輩子沒談過戀愛，那怎麼辦呢？」唐凱哼了一聲：「就當扶貧了。」

　　這次夏樽意外的沒有因為擠兌而炸毛，唐凱著了車，正要掛檔，忽然夏樽抓住他的手，唐凱皺著眉看向他。

　　「那個……我能抱你一下以示感動嗎？」

　　唐凱嘴角抽搐一下，硬生生地掰開他的手：「我能開海裡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