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

　　「你怎麼還找上門了？」

　　唐凱站在玄關，應該是剛剛沖好澡，頭髮還是濕的，與他完全排斥的態度相反，大金毛倒是非常歡迎夏樽，嗷嗷地撲上去撒歡兒，夏樽拱著它勉強進了門，認真道：「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你看鈣片升旗了的事？」唐凱拿來毛巾煩躁地擦著頭髮：「我是你心理醫生嗎？夏樽同學？」

　　「我……」夏樽愣了一下，隨即炸毛：「誰看鈣片了！我是聽抓馬，而且我也沒升旗，我就是……」說著，他揮了揮手：「靠！誰要跟你聊這個！我是來說你文的事……」

　　「我的文又惹到你了？」唐凱挑了一下眉。

　　「你一直都沒跟過榜吧？」夏樽語氣忽然嚴肅下來，反而唐凱用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他：「我為什麼要做那麼麻煩的事？」

　　「為……當然是為了增加曝光率，讓更多人看你的文啊！」

　　「又是曝光率？你被我家主編洗腦了吧？」唐凱失笑：「喜歡我的人自然自己會過來看，我何必做這種推銷一樣的低級工作？」

　　「雖說酒香不怕巷子深，可都說懷才就像懷孕，日子久了才能看出來，您現在還沒顯懷，卻誰也不告訴，說不準哪天被人撞倒孩子就掉了！」夏樽哼哼著：「你如果嫌麻煩，沒關係，你告訴我你賬號，我去幫你申請榜單。我聽說你們都在**論壇裡跟帖申榜的吧？明天就換榜了，現在跟帖還不知道能不能排進去……」夏樽說著，自顧自進了書房，電腦開著，他立刻百度出論壇網址：「你賬號密碼告訴我！」

　　「你這人還真是愛多管閒事……」唐凱皺起眉，跟著走進書房，雙手插肩盯著夏樽：「我的文有沒有人看，關你什麼事？」

　　「就是因為看得人太少，沒有人可以分享，才覺得寂寞啊！」夏樽隨口一說，抬起頭猛的對上唐凱不太對勁的眼神，這才察覺自己說漏了嘴：「我……我不說你的文沒人看的意思……我就是……」

　　「的確是沒人看，你不用解釋了。跟榜什麼的更沒有必要，數據一塌糊塗我去跟榜是要別人看笑話嗎？」

　　難道唐凱不是忘記跟榜，而是因為成績不好，拉不下那個臉？

　　「起碼死馬當活馬醫……」夏樽話一出口，恨不得立刻抽自己一個巴掌，好以後說話過過大腦。他小心翼翼地朝著唐凱看過去，果然，對方一副「別再煩我了，我想靜靜，也別問我靜靜是誰。」的表情。

　　「那個……」夏樽忐忑著開口。

　　「現在沒事了？你可以走了？」唐凱冷冷道。

　　「你讓我跟了榜我就走。」夏樽說著，電腦忽然響起信息提示音，是微博上的，夏樽忍不住瞥了一眼，竟然是一個關於討論盛唐寫作水平是否每況愈下的話題。

　　「臥槽……」

　　「微博說什麼？」唐凱挑眉。

　　「額，說……大大寫的真好，大大加油哦，麼麼噠！」夏樽立刻擺出笑臉，下一秒，唐凱一步衝上去，從他手裡搶過鼠標，點開了那個評論。

　　「你連中文都不認識了？」唐凱哼了一聲。

　　「呃……那個……是他們沒眼光！」

　　「是挺沒眼光的。」唐凱冷哼著把微博界面關了，順勢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下來，點了一根煙：「那你來給我評價一下好了。」

　　「呃……我？」夏樽一下子卡殼了，他斟酌了一下，言簡意賅地評論道：「我覺得你這一次寫文，比三年前文筆成熟了很多，對文字把控的能力很強大，讓人看著十分舒暢。」

　　「但是。」唐凱替他補齊了轉折語氣。

　　「呃……」夏樽有點尷尬，稍微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決定說出來：「好吧，但是……我覺得你沒有三年前大膽了……該說是多了顧慮麼？我覺得你過於在意其他人對你的評價，故事和人物性格的描寫顯得侷促。就比如你最近出現的那個反派角色，評論底下有幾個人質疑那個人的性格三觀不正，你馬上開始開始美化他的個性，寫出很多內幕來，但實際上，你完全沒必要為了迎合讀者去改變你自己的想法……還有……」

　　「還有？」

　　「沒了沒了沒了！」夏樽連連擺手。

　　「你是我的腦殘粉吧？」唐凱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粉是粉……我不腦殘……」

　　「不腦殘，這些話你早該在文下留言掐回去。」唐凱翻了個白眼，忽然把手機扔給夏樽：「你看看，新粉都比你強。」

　　夏樽拿起手機，屏幕上是他說的那一章的留言區。說作者三觀不正，反派沒人性的評論蓋起高樓，樓裡活躍著一個異常熟悉的馬甲。

　　網友：霸波奔兒評論：《劍心》打分：2所評章節：27

　　反派為什麼還要洗白？還有那些在人家文下指手畫腳的，點叉離開，自己開文，好走不送！

　　夏樽心裡苦笑，這可不就是我嗎……

　　一邊心裡吐槽，夏樽一邊拿著猜測的用戶名和密碼試論壇密碼，試到盛唐全拼，和123時，忽然就進去了，夏樽一陣興奮，立刻找到跟榜帖子，填寫信息……

　　「唐凱，你編輯是誰來著？」

　　「誰記得那種事……」

　　也就你不記得！

　　夏樽怒視著他：「你仔細想想！」

　　「你幹嘛？」唐凱瞥了一眼電腦：「你怎麼登陸的我的賬號？」

　　「你用那麼簡單的密碼我再破解不了簡直侮辱智商！你快告訴我你編輯是誰！」

　　「都說不記得了你真是……」唐凱開始本來很煩躁，可說著說著，忽然笑出來：「你可真行……算了，隨便你好了……他……大概叫西風吧？」

　　「我還九條呢……」夏樽嘟囔著，剛要把編輯名字填上，忽然想起來什麼，返回加精區，赫然在中間發現了一個名為「編輯西風離職，作者轉組通知」的帖子，再看一眼時間，竟然是一年前！

　　「靠！你編輯離職了你知道嗎！」夏樽說著點進帖子，發現唐凱被分配給一個叫東籬的編輯，底下還有編輯的作者群，他趕緊拿唐凱的賬號加群，卻沒想到被告知群已滿，無法加入……

　　「尼瑪太坑爹了！」夏樽立刻又去加編輯的扣扣，但是對方並沒有很快通過，估計是忙著排榜，根本沒時間看好友申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五點半正常單位都會下班的，如果自己沒聯繫上編輯，那肯定就上榜無望。夏樽趕緊把申榜帖子回復完，去用qq群搜索的功能尋找標籤類似的作者群。

　　「你從剛剛到現在到底在忙什麼？」唐凱終於忍不住放任夏樽跟個倉鼠似的忙忙叨叨：「就為了讓我上個榜單，你至於嗎？」

　　「不是為了榜單，至少不是單純為了榜單。」這個東籬似乎是編輯組的組長，群多得很，夏樽飛速操作鼠標，挨個申請加入：「因為我喜歡一個文，所以想讓更多的人看到這個文，也許我推文的方式比較奇葩吧，我只是想用我能用到的方式去支持我喜歡的東西，我覺得這個挺正常的。你可能覺得我沒有必要為了一個文費這麼大的勁，也沒錯，一個文對我來說也不是生活的全部，但至少，在某個時期，我用來打發時間也好，調節情緒也好，激勵自己也好，還是心靈雞湯也好，它確確實實影響過我，同樣的，它也可以去影響很多的其他人，我只是希望有更多的人能有一樣的共鳴和感動，就這麼簡單。」

　　試驗到第六個群的時候，終於被通過了，夏樽輸了一口氣，扭頭對著唐凱做了個ok的手勢：「我說的這些，不只代表我，應該也代表著你一部分讀者的心情。但是我距離你最近，所以可以替他們去做一些做不到的事情，我有時候覺著……」夏樽忽然摸了摸頭髮，笑得有點憨厚：「挺義不容辭的。」

　　「傻叉。」唐凱言簡意賅的作了總結，但是這兩個字很快掩蓋在夏樽的驚呼中。

　　「啊！！！！！編輯回復我了，哈哈哈，你看看他也表示很震驚啊，而且答應立刻給你個好位置……」話還沒說完，唐凱忽然搶過他的鼠標，冷冷盯著屏幕：「你竟然披著我的馬甲說什麼……拜託你了，麼麼噠？你到底是我的真愛粉還是黑粉？」

　　「唔……唐凱你放手……脖子……脖子被你勒斷了……我要粉轉路人，路人轉黑……」

　　「起開。」唐凱把人從轉椅上生生勒著脖子拽到沙發上，按倒，手指指著他的鼻子：「我警告你別再亂用我qq！」

　　「知道知道了！你趕快放開我！」夏樽激烈反抗，沙發罩皺成一團，但是唐凱完全沒有放開他的意思。

　　「還有件事我需要確認一下。」唐凱陰沉著臉：「你上午問我的問題，和你剛剛作出的一系列多管閒事的行為，以及剛剛那一大串不知所云的話，我是不是可以認為，這是你暗戀我作出的表白？」

　　「啥？」夏樽忽然不掙扎了，他被唐凱整蒙了。表白？？？他到底哪個舉止讓他覺得自己有這種作死的意向？

　　「被我說中了？」唐凱臉色更難看了：「我警告你，我是不可能……」

　　「神經病啊你！我幹嘛喜歡你，惡不噁心！」夏樽忽然猛地推了唐凱一下：「你趕緊離我遠點，我靠，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說著，擼起袖子展示，果然手臂上全是雞皮疙瘩……

　　唐凱懷疑地看了他一眼，終於肯放開他，走到書桌前坐下來：「噁心？你不是對著鈣片硬了嗎？」

　　「我再說一遍不是鈣片是抓馬！也不是硬了，只是有點興奮！」夏樽一臉被侮辱的表情：「我幹嘛要去看鈣片，很噁心好嗎……」

　　「鈣片都不能忍，還懷疑自己不夠直？」唐凱哼了一聲，很是無語地看著夏樽：「雖然都說男人是下半身動物，但人類歸根結底還是情感生物，一切行為還是要受到精神的影響，再怎麼食色性也，對於醜陋的人也難免提不起興致，是因為主觀上不能接受。同樣的，因為被劇情左右，聽聲音而產生了悸動和興奮，不過是人類大腦正常的反應，甚至很可能你的大腦在早就對聲音進行了性別轉換，這就是為什麼腐女同樣喜歡聽bl劇，卻不耽誤她們幻想男神一樣。」

　　唐凱說完，好笑地看著夏樽：「你是笨蛋嗎？因為這個就判斷自己有喜歡男人的傾向？明明對於男性的身體根本無法接受吧？」

　　「我……我當然知道自己不是gay！我只是當時一時沒想通把自己繞進去了……」夏樽立刻附和，跟著鬆了口氣：「再說，我還有自己的女神……」

　　這麼說著，忽然手機嗡了一下，夏樽立刻拿出來看，還真是女神的qq留言。

　　送你一隻鹹燒：大大，我應聘了聲之役劇組的打雜！

　　聲之役不是阿玖那個跟他們叫板的劇組？女神竟然投入敵軍懷抱，夏樽一時語塞，但很快qq又發來消息。

　　送你一隻鹹燒：放心吧，我是去臥底的，據說他們三天後發劇，你們準備的怎麼樣了？

　　由龍天樞：三天？！我干音還沒交……

　　送你一隻鹹燒：啊？那你還不趕快去錄！

　　由龍天樞：呃……

　　關鍵是他卡h啊！而且如果讓妹子聽見他配h那不是要尷尬死了……

　　由龍天樞：其實我在這個劇裡加了點戲……

　　送你一隻鹹燒：台詞多也要抓緊交干音，不能讓聲之役搶了先！總之，我看好你的，加油！我馬上上課了，先走了，最近忙著考試，等我考完了去t市找你面基～妹子說完這句匆匆忙忙就下了，夏樽還來不及跟他說自己加的是h的事，他看著手機屏幕，深深歎了口氣，糾結著要不要回去錄干音。忽然聽見唐凱關機的聲音，夏樽一抬頭，就看見唐凱朝自己揮了揮手：「去吃飯，一起？」

　　「好啊好啊！」夏樽立刻顛顛跟上去：「順便教我幾招？」

　　唐凱扭頭看他，嘴角翹了一下：「你請客。」

　　「……」

　　*

　　本來以為所謂為約會定制的方案，唐凱會帶他去個高大上的餐廳，然而事實上，唐凱只是帶他去了一家小餐館擼串兒，只不過相比較路邊燒烤，這裡的環境要乾淨，也沒有那麼嘈雜。

　　「你確定這個是約會教程？」夏樽坐下來，翻著菜單研究。

　　「約會一定要吃西餐喝紅酒？」唐凱語氣鄙視：「第一次出來，最重要的是不讓對方覺得拘謹，尷尬。去一個她習慣的餐廳，點一些她喜歡吃的東西，環境溫馨安靜，談一談你在她微博上找到的話題。」唐凱說著，點了個幾個肉串和啤酒。

　　「我什麼時候說過喜歡吃腰子？」夏樽抗議道。

　　唐凱立刻給了他一個白眼：「我只是告訴你方法，我有說我在和你約會嗎？」

　　「臥槽我還不樂意跟你約會呢！」夏樽因為過於激動，動靜有些大，旁邊幾桌紛紛投來怪異的視線，他尷尬的消了聲，臉色有些泛紅。

　　「噗……」

　　「你笑個屁！」夏樽鬱鬱地瞪了幸災樂禍的唐凱一眼，對方反而笑得更厲害了。

　　很快，烤串上齊了，唐凱把幾個外焦裡嫩的羊肉串撒好作料，先遞給夏樽：「照顧好你的約會對象，這點很重要。」他說著，又抽了幾張紙巾，放在夏樽那邊的桌角：「詢問她合不合口味，詢問她的飲食愛好，關注她有沒有吃飽，遞紙巾，續飲料，細節很重要。」

　　「反正我吃沒吃飽，吃沒吃好，不重要對吧？」夏樽吃了口肉串，大口就著啤酒，爽地打了個嗝。

　　「當然重要，你要一直陪著他吃，而且吃得很香，否則她會因為你吃的拘謹而拘束。」唐凱一邊說，一邊慢悠悠吃著自己的腰子，然後從容地遞給夏樽一張紙，順便指了指他的嘴角：「注意吃相穩重點，而且，別吧唧嘴。」

　　「……」夏樽沉默了一下，忽然道：「今天教程就到這裡吧，特麼的約個會吃飯太累了！服務員，再給烤十個雞胗！」

　　一頓飯吃得非常舒坦，夏樽和唐凱兩個人幹掉二百多塊錢的肉串和五瓶啤酒，肚子滾圓，吃飽了一個勁兒的犯困，走出飯館兒小涼風一吹，非常愜意，夏樽扭頭瞥唐凱：「誒，你讓我練練那個乾坤大挪移？」

　　說著，伸手就去拽唐凱，可還沒抓住他的袖子呢，忽然唐凱整個人逼近過來，夏樽懵懵然地往後退了好幾步，接著背上一涼，撞倒了牆，下一瞬間，唐凱整個身子覆上來，雙手按住他身側的牆壁，一時間擋住了昏暗的路燈光線，而夏樽整個人都被唐凱的氣息籠罩著，呼吸間都是這個人散發的男性荷爾蒙。

　　夏樽愣了愣，只覺得唐凱的臉被暖黃的燈光暈出非常性感的線條：「這……又是哪一招？」

　　「壁咚。」唐凱非常得意：「自己練練吧。」

　　「一嘴的豬腰子味兒……」夏樽跟著笑了起來。

　　唐凱得瑟的表情頓時僵硬了，他瞇起眼，看著夏樽微醺的笑容，忽然伸手掐住他的臉頰，狠狠一捏，夏樽唔了一聲，嘴巴立刻變成阿拉伯數字8，唐凱哼了一聲，捏了好一會兒才放開他，甩開他往前走。

　　夏樽不爽地揉著臉跟上：「去看電影不？」

　　「您打算為了泡個妹子把全線電影都包抄了？」唐凱不解地看著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笑了一下：「你還真是……幹什麼都這麼拚命。」說著，伸手攔了輛車：「我教你點別的算了。」

　　出租車開向郊區方向，夏樽開始還因為酒勁兒有點打盹兒，可越開越荒涼，他心裡也跟著慌了：「咱們這是去哪兒？你該不會教我怎麼先姦後殺吧？」

　　司機立刻從後視鏡投來詭異的視線，唐凱斜了夏樽一眼，低聲說：「我先把你先閹後殺了。」

　　說完這句沒多久，他們便到了地方，夏樽跟著唐凱下車，走到一個小區門口，保安熱情地過來打招呼，夏樽這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唐凱那個別墅嗎？

　　「你……你不是想教我那……那個吧？」夏樽上了電梯，就開始各種不安，他不斷地來回走動，看的唐凱都心煩，但又覺得他這樣子怪有趣的，挑眉問他：「哪個？」

　　「就……」夏樽兩個手並到一起，大拇指對了對：「這個？」

　　「呵……」唐凱笑出聲來，先一步走出電梯，打開公寓門，裡面黑漆漆一片，夏樽問道：「你不是租出去了？」

　　「上個月搬走了，現在給羅峰當外宅。」唐凱說著，打開燈，房間有些凌亂，他似乎也不怎麼在乎，鞋也沒換往裡走，廚房是個雙開門冰箱，打開來裡面還有不少啤酒飲料，唐凱丟給夏樽一罐，自己開了一罐，敲了敲幾間臥室門，確定羅峰不在，又推開活動室的門，裡面是幾台健身器械和一個檯球案子。

　　「檯球會嗎？」唐凱看向夏樽，後者搖了搖頭。

　　唐凱似乎早猜到，也沒說什麼，逕自去拿了檯球桿，擦了擦頂端：「我一直覺得這是最適合新手搞定女人的遊戲項目。」說著，擺好姿勢，啪的一聲開了球，咚咚咚咚，四個球進洞，唐凱得意地揚起眉毛，側轉身子看著夏樽：「可以炫技，可以聊天，還可以身體接觸」他說著，對夏樽招招手，示意他試試。

　　夏樽動作有些僵硬，按照唐凱示意的位置抓住球桿，另一隻手雞爪一般擺在案子上，屁股撅起來……

　　「你這……放鬆點。」唐凱聲音聽著就是在忍笑，夏樽不爽的功夫，唐凱已經從他身後俯身，一隻手抓著他的手指，糾正著：「拇指和食指再分開點，其他手指放鬆，桿子搭在這裡，不要太緊，一會兒需要這樣推桿……身子再壓低一點……」他的胸膛幾乎貼著夏樽的背，臉擠在他臉頰一側，說話的時候，嘴唇就在他耳後，低沉的嗓音霸道地鑽進耳朵裡。唐凱握住他的手推了一桿，白球帥氣地直線滾動，把一隻綵球撞入球洞，夏樽心跟著咚的一下。

　　「練吧。」唐凱忽然離開他，拿著啤酒坐到一邊去。

　　夏樽扭頭看了他一眼，不得不承認，這人追女人，的確有一手，剛才那種氣勢，自己都難免心跳加速。心裡有點小嫉妒，夏樽趴下來推了第二桿。

　　「我案子很貴，戳破了要賠錢。」唐凱很不給面子地破壞氣氛，夏樽背過手給了他一個中指。

　　「我說唐凱，你檯球跟誰學的？」幾次失敗之後，在唐凱的指教下，夏樽終於再次進洞，他興奮之餘，隨口問道。

　　唐凱喝了口啤酒：「老爺子。」

　　「啊？」夏樽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說的是他父親，一時間不好回話。還好這時候唐凱接著說了下去：「我十四歲生日，他終於忙完了生意來看我，第一次帶我去打了檯球，那時候這個還很奢侈，我當時很開心，他走的時候，買了個兒童檯球案子給我。」

　　「你不和他住在一起？」夏樽奇怪道。

　　「他在國外打拼，我在外婆家一直住到十六歲。見他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過來。」唐凱哼笑了一聲：「比起他來，我哥更像一個父親。」唐凱說著，伸手去摸檯球案子：「這個是我來t市那年他連這房子一起送的，他一直覺得我很喜歡檯球，因為十四歲那年我非常開心。」

　　「你其實只是喜歡和他在一起吧……」夏樽接話道。

　　「誰知道呢。」唐凱哼了一聲，把啤酒喝完，走出去，又拿了一廳。這時候，唐凱落在檯球案上的手機亮了亮，是唐家大哥發來的信息，只有三個字，你在哪。

　　夏樽正想把手機給唐凱送過去，屏幕又閃了，顯示是媽媽發來的信息，給你父親回個電話，他今天生日，喝多了，很想你。

　　夏樽皺了一下眉，拿著手機走到客廳，唐凱坐在餐桌邊上喝酒，他走過去：「那個……你手機響。」

　　「替我刪了。」

　　「呃……」

　　「你看了吧？」

　　「唐凱……」

　　「勸我你就閉嘴吧，免得我心情不好，誤傷你。」

　　「勸個鬼！」夏樽說著，把手機硬塞給唐凱：「要刪你自己刪，我又不知道你開機密碼。還有……」夏樽猛地把唐凱手裡的啤酒搶過來，唐凱皺著眉抬頭看他，接著夏樽用非常不容反駁的語氣說道：「你這啤酒都過期了！還喝！」

　　唐凱先是一愣，隨即笑了，他忽然站起來，推開夏樽走到臥室裡，揮了揮手：「行了，我要睡了，你走吧。」

　　「我走哪啊！這麼晚我上哪打車去？」

　　「隨便你吧。」唐凱聳聳肩，當著夏樽的面把門關上了，夏樽被直接拍在外面，一陣無語。但是又覺著這麼走開有點擔心，他猶豫了一下，忽然把耳朵貼在門縫上，自己聽裡面的動靜。唐凱的手機又在震動，但是他卻一直不接，震了好半天，忽然咚的一聲，手機砸在門上，夏樽嚇了一跳，平復了好一會兒心情，再一次貼上去聽，裡面又是沒了動靜。

　　正納悶呢，猛然門被打開，夏樽一個重心不穩，直接猛撲進去，直接撞到唐凱身上。唐凱顯然也沒想到他能以這種姿勢趴在門口，一下子被撞了個不備，往後退了兩步，絆了一腳，然後兩個人光的摔倒在榻榻米式的矮床上。

　　唐凱被夏樽整個人壓在了床上，夏樽雙手撐在他身子兩個，喘著氣跟他對視。

　　「這又是什麼情況？」唐凱難以置信地盯著夏樽。

　　後者喘了幾下，乾巴巴道：「我……我在練習……」

　　「練習？！」

　　夏樽吞了口口水，嘴角尷尬地扯了扯：「那個……壁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