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情難自已3

　從小到大都是乖乖女的何剪燭，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景。

　一大群混混圍成一個圈，個個手裡掄著鋼管鐵棍不斷揮舞，圈子中間圍著誰？展木藍嗎？

　她心急如焚，大聲喊著，「住手！我已經報警了！」

　然而，機車的轟鳴，眾人的叫囂，瞬間便將她的聲音淹沒。

　情急之下，她拚命擠進那圈人牆，果然看到展木藍蜷縮在地，不斷有鐵棍落在他身上。

　她淚眼朦朧，急聲喊著，「住手！你們這群混蛋！都給我住手！」

　有人注意到圈子裡多了個女孩，怔在原地，有人卻沒有發現，仍然掄著棍子往展木藍身上招呼！

　那棍子雖然落在展木藍身，痛的卻是何剪燭的心。

　再也顧不上所謂的師道尊嚴，更顧不上棍子落在身上會有多疼，她哭喊著撲上去，將展木藍護在身下，用自己的身體為展木藍擋住棍棒的襲擊，間或，還有匕首鋒利的刀刃刺穿皮膚的痛……

　「不要再打了！不要打了！我已經報警，警察馬上就會來了！」她一邊緊緊抱住展木藍，一邊哭泣。

　終於，所有的混混都被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孩驚住，站在一邊不知所措。

　其中一人，胳膊上紋著死神圖案，邪惡地笑著，「喲，姓展的！想不到你還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啊！人家妞都願意為你去死！」

　展木藍一雙眼睛血紅，瞪著她大吼，「誰你來的？你滾啊！」

　他從來沒有這麼凶過她！她是老師啊！他怎麼可以這麼對她說話？他怎麼可以要她滾？

　他的額頭在流血，他的鼻子在流血，他臉上全是青腫。她的淚，如開閘的水，洶湧而下。

　她白皙柔軟的手慌亂無措地摀住他的額頭，可是，鮮血卻透過指縫，漫了出來，越流越多，瞬間，將她的手也染紅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換一隻手再度摀住，被鮮血染紅的手去擦自己的眼淚，卻是越擦越多，剛剛拭乾，新的眼淚又將淚痕覆蓋，殷紅的血污了她的臉頰，他的血、她的淚，便融合在一起，蜿蜒流淌，無法分清……

　「怎麼辦？怎麼辦？展木藍！」她滿臉血淚，問這個比自己小三歲的大男孩。

　展木藍起初在她這一連貫的動作裡失了魂魄，被她一問，強撐著起來，心中暗罵，這個傻女人，只知道摀住他的傷，她都沒有發覺，她自己也受了傷在流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