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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蠻荒紀》第76章
第76章 陰謀

 「你怎麼了?」

 季扶雲像是受到了驚嚇般猛地抬頭,看到是謝成怔了怔,接著在他探究的眼神下緩緩搖了搖頭。

 謝成皺起眉,高一揚跟他說季扶雲不對勁時他還以為這是他們之間開的玩笑,在他看來,季扶雲的心理素質在普通人中絕對屬於頂尖的,能讓他慌張的變故不多,更何況最近一段時間並沒有什麼大事發生。但他現在看季扶雲的樣子,豈止是不對勁,簡直是失魂落魄了。

 謝成跨過幾個挨擠在一起的人,走到季扶雲旁邊坐下。

 感受到空間的擁擠,季扶雲往一側挪了挪。

 「怎麼了?」謝成又問。

 季扶雲看著他,半晌,才開口:「我想搜一下那個泥鰍的包。」

 謝成抬眼,不得不說他是驚訝的。

 「我剛剛在他的背包裡看到了一個…可疑的東西,我想確認。」季扶雲覺得有些口乾舌燥,掌心卻被汗濕透了,他很想冷靜下來想想具體對策,可他做不到!對老師的懷念、愧疚,對「豐和」五號付出的多年心血,對真相的執念、悲憤都讓他沒有了平時的鎮定,一股火在他心裡狂亂地燒著。

 謝成看他這幅樣子,也意識到恐怕真的發生了什麼,但他卻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你覺得葉蜚聲是怎樣的人?」

 季扶雲認識葉蜚聲還不到兩天,兩人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他對葉蜚聲的印象只來自於白日裡的觀察以及別人的口中。他從何鍾晴和許慧慧等幾人那也聽說了葉蜚聲的一些事情,在她們口中葉蜚聲是風趣幽默略有點不正經的,季扶雲經常能看到他在隊裡和女人們有說有笑,在短短時間內和他們隊裡幾個長相不錯的女人都混得挺熟。看上去,似乎是個女人緣很好、很和善的人。

 但季扶雲不會真的這麼認為,昨晚謝成可是特意提點過的,「看不出深淺。」

 「那你覺得我怎樣?」

 季扶雲想了想才回答:「很厲害。」

 「還需要想?」謝成輕笑,沒等季扶雲說什麼,繼續道:「我殺人有針對性,但葉蜚聲沒有。」

 季扶雲一個激靈,突然明白了謝成的意思。至少從表面上看,謝成比葉蜚聲難接近,謝成雖然偶爾也開開玩笑,但大多時候都是面無表情,氣勢不怒而威。而葉蜚聲一直掛著張笑臉,跟誰都能聊得來。可實際上,經過了這麼久的相處,他也能看出謝成很少濫殺無辜,比如原本跟著他們現在已經沒有蹤影的六個人,謝成完全可以解決他們,但謝成沒有,不管是因為良知還是不屑,他就是沒有殺掉那些人。如果是葉蜚聲遇到這種情況呢?通過謝成這句話也可以猜出葉蜚聲的手段,絕不可能饒過六人。

 謝成拿自己作對比,這是在又一次提醒他啊,葉蜚聲不像表面那樣,他不是善茬,甚至比想像中還要不講理。

 他要搜泥鰍的背包,無論他有沒有理,有沒有正當的理由,都要面對葉蜚聲的怒火。

 季扶雲的心沉了下去,那股怒火砰地一下熄滅,不是冷靜下來了,而是被巨大的悲哀籠罩,連焦躁的力氣也沒有。

 說完了這些,謝成才開始問起季扶雲看到了什麼。

 季扶雲低下頭,聲音酸澀,「老師參加三青研討會的項目,『豐和』五號,新型稻種。」

 「和三青有關?」謝成皺眉,「這樣的話,不說葉蜚聲,僅僅是那個泥鰍你可能也對付不了。」

 季扶雲沉默。

 「注意分寸。」謝成看了他一眼便離開了。

 季扶雲手心的冷汗更多了,謝成這是在關心他嗎?或許有,但更多的是在提醒他不要和葉蜚聲他們強硬對上,不要連累隊伍,不要連累他。謝成或許不怕和葉蜚聲對上,但他覺得沒必要,得不償失。

 他閉上眼睛,指尖控制不住地顫抖。

 暴雨來的急,去的卻晚。臨近黃昏,雨滴才漸漸小了。

 這時候明顯不能繼續趕路了,只好在這擁擠的山洞湊合一晚。

 「泥鰍!」皇甫一秀喊道,「你去周圍探探,弄條防線。」

 「好。」泥鰍提起背包,顯然這種活他常幹。

 「那我們隊也出一個人一起吧。」謝成漫不經心說道,在一堆人裡掃了掃,隨意指了指季扶雲,「就你吧,順便找點野菜。」

 季扶雲背脊一僵,謝成在給他創造機會?

 多了個人皇甫一秀自然不會反對,「謝隊長,這是你做過最厚道的事情了。」

 「注意安全。」謝成在兩人準備離開時,說道。

 「嗯」注意安全,更要注意分寸。季扶雲明白。

 山洞是臨時找的,謝成不能保證它的安全性,泥鰍要做的就是探查附近有沒有野獸巢等各種隱患,順便布下警戒線。

 季扶雲跟他在後面,裝作對周圍植物很關心的樣子,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泥鰍的背包上。

 走了一公里,泥鰍開始圍著山洞繞圈,有時候會在草林密集的地方,噴些奇怪的噴劑。

 季扶雲一見他打開背包,頓時屏住了呼吸。

 泥鰍看了看他,隨口解釋:「這種是驅蛇蟲的…這一種是預防野獸的,當然它趕不走野獸,但它的刺激性味道會讓野獸的鼻子不舒服,會打噴嚏或者發出其他比較大的聲響,這樣,我們在山洞就能提早準備了。」

 季扶雲點頭,試探說道:「很有趣。」

 「嗯。」泥鰍不冷不淡的應道。

 泥鰍把背包橫抱著,拿的噴劑也只是最上面兩種,季扶雲沒有發現什麼。

 季扶雲又跟著他走了半圈,為了不引起他的注意,摘了些野菜和紅彤彤的野果,如果不是心裡有事,在這個天氣碰到這樣顏色通透水分充足的野果,他會很高興的。

 「總算完成謝老大交代的任務了。」季扶雲輕鬆地說道,過了一會兒後,他表現出了一點點不耐煩,畢竟這探查工作很無聊,當然這不耐煩很細微,細微到連季扶雲自己都差點覺得是錯覺。

 季扶雲知道泥鰍暗中觀察過自己,他要放鬆對方的警惕,但也不能做的太過,去裝出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他努力使自己和平時看上去沒什麼兩樣,卻又透出一絲絲不耐煩,這符合一個看上去還算厲害的普通人的性格。這在泥鰍看來,是季扶雲潛意識的流露,甚至他覺得連季扶雲自己都沒察覺自己不耐煩了。

 見泥鰍手上拿的噴劑,季扶雲來了興趣,「你似乎還有很多這樣的噴劑,都有些什麼作用?我能看看嗎?」

 泥鰍回頭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季扶雲的心一下子被提起了,自己的血液似乎在凝固,可他還是和泥鰍對視著,眼神祇帶了點好奇,讓人覺得如果被拒絕他會很失望,但也僅僅是失望,這同樣符合一個普通人的性格。

 時間才過去一秒,季扶雲卻感覺過了很長時間,他在那一刻以為泥鰍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看穿了一樣。

 「好。」在季扶雲快要承受不住壓力的時候,泥鰍說,將背包遞給季扶雲,「順便幫我拿著,很重。」

 季扶雲接過背包後讚歎,「這個包看上去不起眼,但摸起來質感很好!」

 沒等泥鰍回應,季扶雲就打開了背包,他覺得手指的血液也凝固了,用盡了全身力氣他才拿出第一個藍色的噴劑,上面沒有任何字符,判斷不出來用處,季扶雲並不在意這些,但還是問道:「這個有什麼用?」

 「這可是秘密了。」泥鰍說。

 季扶雲笑了笑,露出瞭然的神色,秘密武器嘛。他接著翻出了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背包上面一層的噴劑都被他翻開,暴雨過後的陽光很燦爛,背包裡反射出金色光芒,直直地從季扶雲眼裡照進心裡,引起驚天巨雷。

 是「豐和」五號!

 季扶雲盯著那袋「豐和」五號,思維在那一瞬間癱瘓,但很快他想到了很多,各種雜亂的片段、信息在他腦子裡呼嘯而過,最後只剩下兩個字:陰謀!

 這是一個陰謀!

 季扶雲呼吸加重,雖然他不知道有什麼陰謀,可他的預感明明白白地這樣告訴他。

 他抬起頭,泥鰍一臉笑意地看著他,沒有被發現後的慌張,也沒有陰謀得逞的得意,就像真的是對待一個普通人那樣。

 「你是誰?」季扶雲問,聲音竟出乎意料的平靜。

 「我是泥鰍,哦,這是我的外號,但是我也沒有名字,我就叫泥鰍。」

 季扶雲輕輕撫摸著「豐和」五號,這種觸感讓他覺得踏實,「你和我老師有什麼恩怨嗎?」

 「你的老師?」泥鰍想了會,「何教授啊,沒有,他是一個十分了不起的植物學家。我很敬佩他,我小時候寫作文都是嚮往成為這樣的人。可惜我太笨,注定和這些偉大的職業無緣。」

 「你有什麼目的?」季扶雲垂眼,這個人果然認識他!

 「沒什麼目的,就是覺得像你們這種能留在歷史書上的天才太礙眼,實在太打擊我這樣一無是處的人了。」泥鰍十分難過地說道。

 「能偷出它,你很厲害。」季扶雲看著「豐和」五號。

 「這可不是我偷的。」泥鰍說著就要把背包拿回去。

 季扶雲怎麼可能再還給他,當即一掌劈向泥鰍的手腕。

 季扶雲從沒有覺得自己有多厲害,但也沒有小看過自己,他認為他至少能護住「豐和」五號,可他一掌劈下去之後連目標的一角都沒碰到,只見眼前一片手的虛影閃過,等他回過神以後,背包已經回到了泥鰍手裡。

 季扶雲大驚失色,他突然想起謝成說的,別說葉蜚聲了,他連泥鰍都應付不了。

 泥鰍笑了笑,「時間不多了,我們繼續走吧。」

 季扶雲沉著臉,等泥鰍轉過身後,疾步衝上前,一把扣住他的肩膀,另一隻手朝背包探去。

 泥鰍當即勾著包換了個方向,側身揮出一拳。

 季扶雲收手格擋,腳下一轉,擋住泥鰍的身形,想限制他的行動。

 沒想到這一腳竟真的擋住了,泥鰍的活動範圍頓時受限,只能彆扭地往右側退。季扶雲欺身逼近,他明明佔了上風心裡卻有點不踏實,泥鰍似乎也太好對付了。

 泥鰍不由慍怒,騰出一隻手,晃出一片虛影,竟輕描淡寫地化解了季扶雲的一掌一拳。

 季扶雲心驚膽戰,太可怕了!泥鰍的手彷彿是一條真的泥鰍,靈活地在他攻擊下穿梭,甚至能只憑一隻手,四兩撥千斤地卸去他的力量。

 這才是泥鰍真正的力量!

 季扶雲心驚不已,但絲毫不退讓,攻勢越來越猛,拳掌交替揮出,卻無一例外地沒有一次成功過。季扶雲像是陷入了泥沼裡,掙脫不出泥鰍的那一隻手!

 「你們在幹嘛!」皇甫一秀大聲呵斥著。

 季扶雲下意識怔住,泥鰍趁這個空當後退一步。

 皇甫一秀怒氣沖沖地走過來,後面還跟著葉蜚聲、謝成、高一揚等人。

 「我看你們這麼長時間沒回來,還以為你們遇到危險了。」皇甫一秀冷哼一聲,「結果你們在幹嘛?內鬥?泥鰍,你說說,發生了什麼事?」

 季扶雲看了謝成一眼,沒從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什麼。

 泥鰍緊了緊背包,似乎怨氣挺大,「一秀姐,這和我沒關係,是他想搶我的噴劑,這可是我的保命玩意,我能給他?」

 皇甫一秀皺眉,轉身盯著季扶雲。

 季扶雲頓時背脊發涼,不是因為皇甫一秀的目光,而是來自她身後葉蜚聲的壓力,明明那人還帶著笑意,懶洋洋的樣子,季扶雲卻猶如被鋒利的刀指著一般。

 他握了握拳,說道:「我沒有搶他的噴劑,我只是要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什麼東西?」皇甫一秀問,她沒有表現出任何懷疑或者其他的情緒,這是兩個隊伍第一次出現矛盾,往後矛盾還會更多,她必須公正地處理好。

 「就在他的背包裡。」

 「我的背包可全是噴劑,一秀姐和蜚哥可都知道我是靠噴劑活的,難不成這噴劑是你的?」泥鰍不滿說道。

 季扶雲冷笑一聲,「除了噴劑,可是還有其他東西的。」

 「我說沒有就沒有!」

 「我想我不至於眼瞎到那種程度」季扶雲盯著他,不明白他為何這麼信誓旦旦。

 皇甫一秀皺皺眉,說道:「那泥鰍就把包再給他看一看,看清楚了什麼都好說了。」

 「這是侮辱我!」泥鰍瞪大了眼,「一秀姐你不相信我?」

 季扶雲心中警鈴大作,那種感覺又來了,陰謀的感覺!可他仍舊想不出來有什麼陰謀,泥鰍的狡辯是那樣拙劣,讓季扶雲覺得他是一個傻子!

 「這樣吧。」葉蜚聲笑著說,「那就查一下背包……」

 泥鰍剛想反駁,葉蜚聲又說:「搜查背包對一個人確實是不小的侮辱,如果你沒搜到什麼東西,你就把眼睛挖下來給泥鰍道歉,怎麼樣?當然,如果你搜出了東西,我就把泥鰍的手砍下來給你道歉。」

 季扶雲頓時汗毛炸起,葉蜚聲說得像是在開玩笑,但季扶雲能聽出他是認真的!他甚至不是在針對季扶雲,而是將季扶雲和泥鰍之間的矛盾當做一場還不錯的戲,想讓這場戲更加激烈。他不在意也懶得管泥鰍有沒有偷東西。

 泥鰍喘了幾口粗氣,一把將背包扔到地上,「查就查!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呢?」葉蜚聲看著季扶雲笑問。

 季扶雲心中越加感覺不安。可他沒有理由不安,他親眼看到了「豐和」五號,腦袋大的「豐和」五號不是小物,泥鰍還能趁這會兒功夫藏在身上嗎?可為何泥鰍這麼有底氣?如果他一開始狡辯「豐和」五號是他的,季扶雲還真沒辦法,可泥鰍說他的背包裡只有噴劑!

 泥鰍在引他上鉤!季扶雲就是這個感覺,可他想不通鉤在哪。

 他抬頭看了看葉蜚聲,又低頭看著那背包,他知道「豐和」五號在裡面,那是老師的遺物,也是他的遺憾。這可能是他唯一拿回來的機會了。老師死了,老師大半輩子的心血就在他眼前。他想起了「豐和」五號試驗成功的那天,老師開心地就跟個孩子一樣,他一邊笑一邊拍著季扶雲的肩膀說:「扶雲啊,我現在就算死了也沒有遺憾了!我何樹心這輩子不需要一大堆沒什麼用的榮譽,只要這一個,就夠了!夠了!」

 季扶雲做不到因為一點不好的預感就退縮,他應該要冒險。

 「我同……」

 「這件事是他做的不對,我們道歉。」謝成忽然走上前,打斷了季扶雲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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