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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愛如血》第81章
  第 80 章

  裡奧回到自己的營房之中,從那一天開始,很多事情都變得不一樣了。比如說現在,他的營帳外有三名少校,仿佛一時之間他從一個軍隊精英變成了易碎品。

  他坐在床上,將腦袋放在雙腿之間。他有些想笑,但是卻笑不出來。

  現在,他成為了那位幾千年前日族神話的後裔,這並沒有使他感覺到驕傲或者優渥,更多的卻只是沉重。直到有一隻微涼的手輕撫著他的頭頂,他感覺床便輕輕陷了下去。

  他知道那是誰,也永遠只有那個人能夠溫柔得像現在這樣恰到好處。

  “菲利斯……”裡奧的身體無力地向一旁倒去,菲利斯沉默著將他引入懷中,“你說……為什麼林恩沒有選擇潘帕斯呢?如果他選了了她……那現在就沒有戰爭了……而我也可以因為自己是海文家的後裔而感覺自豪……”

  “我想……林恩死去的時候,一定很絕望吧……被自己一心守護的女人奪走了一切。”菲利斯輕聲道。

  裡奧微微抬起頭來,不解地看向他。

  “你知道林恩為什麼不接受潘帕斯給與他的永生嗎?因為那必須有另一個人來做出犧牲,好比為了讓你活下去,愛麗兒要讓出自己的時間。這是林恩·海文活下去所必須恪守的原則。但是,這也意味著,潘帕斯要親身經歷林恩·海文的生老病死,直到他生命結束……”菲利斯的眉成無奈的弧度,“這也是我……為什麼那麼害怕愛上你的原因。假如……林恩真的愛潘帕斯,他又怎麼可能會沒有想過這一點呢?”

  “所以……林恩選擇了約瑟芬妮並不只是因為這位日族公主和他從小一起長大,而是……他想要做一個盡量完美的決定……”

  “是啊,陪伴一直對自己情深意重的約瑟芬妮度過短暫的一生,然後留下承繼自己血脈的子孫後代永遠陪伴在潘帕斯的身邊。他一定不想她孤獨,但是……潘帕斯卻只想‘得到’,不願去深究‘放棄’背後的含義,所以當她奪走約瑟芬妮和那個孩子的性命時,林恩一定崩潰了吧……”

  “因為,那個孩子是林恩留給潘帕斯最深的愛意,卻被潘帕斯毀掉了……”裡奧抬起眼來望向菲利斯,“你是……怎麼想到的?”

  菲利斯悶笑了起來,微微側過臉去避開裡奧的目光,“因為在愛麗兒將她的時間換給你之前,我曾經不止一次想象過如果有一天,你離開我,和另一個日族女子結合,過上幸福的生活,我該怎麼辦?”

  “你會……怎麼辦?”這個問題,裡奧也曾經想過,在自己感覺到這位血族青年對自己並不一般而自己卻不知所措想要逃避之前。

  “盡量……不去想你,努力忘記你,然後繼續生活……如果這些我都無法做到的話,那麼我會守護在你子孫後代的身邊,讓裡奧·羅嚴道爾的血液永遠流淌下去,比我的生命還要長久……”

  “我知道,我要做什麼了。”裡奧握緊菲利斯的手指,直立起自己的背脊,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一般,“我要去找葉卡爾元帥!”

  葉卡爾同克勞德相識了二十多年,在她還沒有出生的時候,他已經成為血族的元帥很久很久。所以她一直以為他比自己更加淡定。但是,似乎並不是這樣。

  就在發覺裡奧·羅嚴道爾身份的第二天,葉卡爾發覺克勞德似乎一直在交代日後的工作,仿佛是在訂立遺囑一般。

  “嘿嘿,老朋友。我知道我們離冬日宮殿越來越近了,這意味著我們直面潘帕斯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了……但這並不代表你一定會被那個女人吸走時間吧?”葉卡爾坐在克勞德的營帳中,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其實她是想知道克勞德到底怎麼了。

  “但是從以往的資料中我們可以看見,八千多年的戰爭中,有六位日族元帥,兩位血族元帥還有四位人魚族的元帥在直面潘帕斯時沒有一個逃離了她的‘破滅之眼’。”

  葉卡爾微微撇過頭去,“你現在的行為,讓我感覺你像是要拋棄一切和梅菲兒私奔一般。”就在那一刻,克勞德整理書桌的手指不自然顫抖起來,雖然只有剎那,但還是被葉卡爾捕捉到了痕跡。

  “這……不會是真的吧……”葉卡爾有一種預感,自己的胡言亂語似乎是真的,她抬起頭,眼睛不可思議地盯著克勞德的側臉。

  克勞德停下手中的工作,面對面坐在葉卡爾的面前,“你知道嗎?在我這一生中,同我合作過的日族元帥有太多了。但是我記得最清楚的,永遠都是第一個和最後一個。”

  “我知道,第一個是梅菲兒……你們甚至在學院裡的合作課還做過搭檔。但是最後一個,我不希望你是指我。現在,我只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而你又準備去做什麼……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的話,請讓我知道。”

  “梅菲兒……她知道真血契約的秘密……但是她從來沒有告訴過潘帕斯說林恩的真血已經乾涸了。還有,你也聽說過,羅嚴道爾少將在學校的時候曾經從中央圖書館上摔下去,那個時候他本來應該死了,但是梅菲兒讓他活了過來。現在少將操縱著林恩的鷲龍,潘帕斯又怎麼會不知道?”

  “所以……你要趁她被潘帕斯發現之前帶她走……但是,但是整個血族軍隊怎麼辦?你是元帥啊……”

  克勞德微微一笑,“那麼會有下一個人代替我成為血族的元帥。但是沒有人能夠代替梅菲兒對於我的意義。我活了快七千年了,卻只想任性這一次。”

  葉卡爾看著他,咽了咽口水,良久,低下了自己的頭,只是輕聲說了一句:“再見了。”

  當她回到自己的營帳,卻遇見等待多時的裡奧和菲利斯。她有些驚訝,但還是強迫自己擠出一絲笑顏問道:“孩子,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在中央學院讀書的時候就看見過……有很多位元帥在直面潘帕斯的時候被奪走了時間,就算是這樣,當聯軍包圍冬日宮殿的時候,您還是敢於站在潘帕斯的面前嗎?”裡奧直視向葉卡爾,等待著她的回答。

  “是的,我會。”葉卡爾的答案簡潔而有力。

  “那麼,我也會。”裡奧微微一笑,那笑容在葉卡爾的眼中仿佛擁有一種未知的力量,讓人篤定和堅強,“那些在潘帕斯面前失去生命的歷代元帥們,他們都知道林恩的真血已經枯竭了,但是這並沒有成為他們畏懼的原因。因為‘希望’從來不在於林恩·海文的血液,而在於這裡……”裡奧按上自己的心臟。

  葉卡爾皺起了眉頭,顫著聲音道:“但是……你還沒有孩子……”

  “等我有了孩子,你們又會說希望我有孫子,而我的子孫將會被關在象牙塔裡,就像是象徵希望的護身符,被聯軍保護著永遠不會站到潘帕斯的面前,於是戰爭也永遠不會結束。”

  “諾亞說的對……我們不能失去你……”葉卡爾似乎感覺到除了克勞德這個老朋友,似乎連裡奧也要離他而去了,“菲利斯,你不會讓他去冒險的對吧?你那麼愛他……”

  “我不會去阻止他。”菲利斯淺淺一笑,“他決定的還有他想做的任何事情,我都會陪他。”

  “你……”葉卡爾被哽得說不出話來。

  “我不知道‘海文’這個姓氏有多麼的意義非凡,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永遠無法站在潘帕斯的面前,那麼無論我屬於羅嚴道爾家族還是海文家族都沒有意義。”裡奧握上葉卡爾的手,“維克多說過,這個世上只有必須要做的事情。你和我都知道這個必須要做的事情是什麼。在我之前,沒有人知道海文家族還有後裔,但是所有人依舊懷抱希望戰鬥著。那麼就算我真的死在潘帕斯的面前,我相信所有人依舊可以繼續戰鬥下去。”

  葉卡爾想要再說什麼,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她走到桌前,用手按著自己的腦袋,似乎經歷了一個世紀的艱難抉擇,她輕聲道:“如果你明天黃昏的時候,還是這麼認為的,再來找我。”

  這幾天,萊德溫特都沒有睡覺,他習慣在沒有絲毫光線的房間裡坐在床上等待,等待那個少年悄然而至。在他的回憶中,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等待過什麼,他也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有耐心去等待的人。直到那個身影款款出現在他的面前,有一種輕巧的力度,攪亂那一片死寂,似乎一切忽然之間鮮活了起來。

  “你們聯軍已經快要到達冬日宮殿了。”萊德溫特勾起一抹笑容,有一種無所謂的狂傲,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臟跳的有多快。

  “是啊,也許我們很快就要見面了。”裡奧一直站在與萊德溫特一臂之隔的地方,“這些天,我一直在想也許你忘記我是一件很值得慶幸的事情,這樣你就不用為我的搖擺不定而煩惱。哪怕有一天我的生命真的走到了盡頭,你也可以用看待那些流經你生命中塵埃般的心情平靜地看待我。”

  萊德溫特微微傾斜著臉龐,低聲笑了起來,“可是……對我而言,記憶裡沒有你就已經是一種悲哀了。”

  “就算有一天,我在你的面前像其他日族那樣衰老和死去?”

  “那也是……”萊德溫特直起身子,手指探過時光的縫隙觸上裡奧的臉頰,“我的愛情必須經歷的過程。”

  梅菲兒與康斯坦丁比肩走在冬日宮殿的迴廊深處,這就像是時間的漩渦,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走到盡頭。

  “我通知他了,明天傍晚我們一起走。”康斯坦丁用平靜的語調說。

  “你……”梅菲兒停下了腳步,一把抓住康斯坦丁的後衣領將他拉到自己的面前,“發的什麼瘋?”

  “他是這世上和我擁有最相似的心態的人,也是現在我不得不信任的人。”康斯坦丁的話語依舊沒有波瀾,仿佛這個決定他已經思考了多時。

  “你會害死他的!”梅菲兒壓低嗓音咬牙道。

  “誰告訴你他來了冬日宮殿就會死?他是唯一能把你從這裡轉移出去的人!”康斯坦丁按住梅菲兒的手腕讓她平靜下來。

  就在此時,謬傑爾走向他們,“我很抱歉打擾到你們倆的……溝通,但是潘帕斯殿下想要見你,梅菲兒。”

  “知道了,我這就來。”梅菲兒剛踏出一步,便被康斯坦丁拽住了,她轉身,用手指撫開他眉心的褶皺,“不要做任何的傻事。”

  站在幽深的迴廊裡,康斯坦丁感受著梅菲兒將手抽離他的掌心,留下纖細的背影,就像是破滅的預兆。

  梅菲兒望向眼前高高在上的女子,空曠的殿堂裡只有她們二人的存在。

  潘帕斯端坐在王座之上,手指撐著她的腦袋,透過面具,望向眼前的日族女子。

  “有人使用了林恩·海文的鷲龍打敗了你,是嗎?”冰冷的語調仿佛將流動的時光都靜止。

  “是的。”

  “他是誰?”

  “裡奧·羅嚴道爾。”梅菲兒卻對這樣極致的寒冷習以為常。

  “你是說阿德雷·羅嚴道爾的後代?他的家族只不過是海文家的賤僕,永遠只懂得跟隨而沒有自己的思想。”潘帕斯用沒有起伏的語調說著惡毒的話語。

  “恩,也許吧。”

  “你還在隱瞞我嗎?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日族竟然能夠駕馭林恩的鷲龍。”

  “也許他天賦異稟。”梅菲兒不以為意地回答。

  “你激怒我了。不要考驗我的容忍力,我會拿走你全部的時間。”潘帕斯的手指緊緊扼住座椅的扶手,似乎她的耐心已經到了盡頭。

  “那麼告訴我,我的主人,你到底想要知道什麼?”梅菲兒向潘帕斯行了一個禮。

  “為什麼八千多年來沒有一個人帶著林恩的真血來到我的面前?”

  “因為林恩存放在聖器中的真血早已經枯竭了。”

  潘帕斯仿佛靜止一般端坐著,手指顫抖著,良久才開口問:“枯竭了……”

  “是的,我的主人。”

  猛然間,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梅菲兒推了出去,撞在支撐殿堂的冰柱上,裂紋滋啦啦地延伸,直到那個冰柱轟然倒塌。

  梅菲兒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右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跡,再次行了一個禮,“我的主人,請問您還有什麼問題想問?”

  “但是卻有人能夠操縱林恩的鷲龍!而且還是你讓那個人復活!”潘帕斯在那瞬間顯得瘋狂了起來,雙拳握在胸口顫抖著,暴怒著,“林恩的孩子是不是還活著!是不是被阿德雷救了!你是不是故意讓他復活的!”

  第一次看見失去理智的潘帕斯,梅菲兒嘲諷般笑了起來,“我的主人……八千年前我還沒有出生。所以我也沒有機會知道您是怎樣奪走約瑟芬妮和那個孩子的性命,又是怎樣在綠茵河邊殺死了林恩,更無從知道那個被約瑟芬妮抱在懷裡的孩子是不是林恩的孩子!”

  “住口!住口!”潘帕斯捂住自己的耳朵,身體顫抖著,“你竟敢嘲諷我!你背叛了我!我要你死!不——我要你比死還要難受!”

  空氣在殿堂中形成渦流,梅菲兒下意識伸手擋在面前,她在指縫中不期然對上潘帕斯的目光,那是破滅之眼,她知道自己應該閉上眼睛,但是身體仿佛不受思維的控制一般,她感覺自己在潘帕斯的目光中越陷越深,似乎有什麼東西不斷地抽離她的身體。

  她感覺到寒冷,她的軀體似乎在衰弱,呼吸變得費力,她看見自己手掌上的皺紋——她的時間被取走了!

  就在此刻,一匹鷲龍蜿蜒著竄進殿堂之中,撞向潘帕斯。

  “康斯坦丁——”潘帕斯的音調高揚,伸出手來一把將那匹沒來的及伸展開的鷲龍狠狠扼住,摔在地上,整座冬日宮殿震顫了起來,地面上的裂紋向四周延伸,然後碎裂。

  感受到自己正在隨著碎冰下墜的身體忽然被拖住,梅菲兒睜開眼睛,看見了康斯坦丁心痛得無以復加的眼神。

  他帶著她從窗台上飛馳而出,耳邊是風聲呼嘯。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竟然會如此地虛弱,光是風,就將她的發絲輕而易舉地拽離。

  “我……是不是很難看……”梅菲兒喃喃自語,“早知道不應該叫克勞德來……”

  康斯坦丁的眼淚在風中飄落,梅菲兒伸手想要抓住,但是卻動彈不得。

  潘帕斯冷酷的聲音在天空中迴盪。

  “讓我看看,梅菲兒——當你年華不再容顏衰退甚至不能移動醜陋得讓人不敢直視——還有沒有人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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