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池水墨教我的,他還告訴我一個人要是發燒燒到糊塗,就應該立即放血,或者用冰塊降溫,然後在吃中藥。」容墨玉一一的將池水墨告訴他的重複了一遍。
他以前常年都在沙場,所以很容易生病受傷,這些必備的急救知識,他自然會了。
百里芷拿起手,果然看到自己的手指上有傷口,不過卻被容墨玉給包紮好了。
百里芷又忽然想起,她昏迷著,容墨玉是怎麼將那些草藥餵給她喝的?
而且現在她精神這麼好,容墨玉肯定還對她做了什麼……
百里芷猛然間抬頭看著容墨玉,而容墨玉好像意識到什麼,立即迴避百里芷的眼神。
「你肯定還有一些沒說。」百里芷不願意直接開口說,只好這麼問他。
容墨玉想了一下:「嗯,你還說了很多夢話,還哭了,然後我還在旁邊哄著你。」
百里芷臉色一黑:「我說了什麼?」
「你好像叫什麼媽媽,還唱了一首歌……」容墨玉說。
「什麼歌?」百里芷問。
她嚇了一跳,她以為她說的夢話全都是詛咒他的話呢,讓他聽到還得了。
容墨玉清了清嗓子,便開始唱了起來:
一盞離愁孤單佇立在窗口
我在門後假裝你人還沒走
舊地如重遊月圓更寂寞
夜半清醒的燭火不忍苛責我
一壺漂泊浪跡天涯難入喉
你走之後酒暖回憶思念瘦
水向東流時間怎麼偷
花開就一次成熟我卻錯過
容墨玉唱的很投入,將周傑倫那種低沉瘖啞的聲音模仿得很像,而意境更加的像。
百里芷聽了本想打斷,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鼻子一酸,淚湧上了心頭。
默默的背過身去,她好想回家,好想見到媽媽……
她不想在在這裡待下去了,這裡一點兒讓她感覺到安全的人都沒有,沒有親情,沒有友情,她真的好難受。
所有的事情她都要一個人抗,一個做,沒有人可以幫助她。
甚至她連自己的命都決定不了……
「你怎麼了?」容墨玉看百里芷不停抽動的肩膀,伸手放在她的肩頭上,安慰道:「你是不是想你娘了?」
娘?百里芷的娘早在她出生的時候就死了,而她的媽媽還在現代,那根本就是一個無法跨越的界限。
「沒有……」百里芷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狠狠的吸了吸鼻子。
「你娘,是不是在你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容墨玉的聲音突然低鳴起來,好似勾起了他的回憶一般。
「不知道。」百里芷有些厭煩的搖頭,明知道她現在傷心,還問她這些事情:「有東西吃嗎?我肚子有點兒餓」
容墨玉看了看自己吃剩下的魚刺,說道:「沒有,我下河去給你抓吧,你身上還有一點兒熱,你把這些草藥給喝了吧。」
百里芷接過容墨玉端過來的草藥,那是用荷花葉子盛起來的,而那藥汁應該是他用石頭搗碎了,在加熱的。
百里芷光是聞了一下就知道很苦,等自己喝下去的時候就更加的苦了。
百里芷的臉整個都皺起來了,真的好苦啊!
真不明白她昏迷的時候,容墨玉是怎麼幫她將這些草藥餵進去的。
趁著容墨玉去給她抓魚的空檔,她趕緊將自己的衣服穿好,又在火堆裡填了些柴火,一時坐在那裡又無事可做,便隨意的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鬼畫符起來。
就在自己準備在泥土上鬼畫符的時候,卻發現這泥土上早就被容墨玉寫上了字和畫上了圖案。
百里芷一時好奇,便蹲下身來去看。
百里芷,百里芷,百里芷……
為什麼都是她的名字?
百里芷抬頭朝看著在河裡抓魚的容墨玉,他身上只穿了一件長褲,光著上身,用布條將長長的頭髮抱起來,手上拿著一根被削尖的木棍,赤著腳站在河邊,接著月光看著他修長略帶著些陡峭的背影,突然覺得他和那個高高在上,煩著邪魅姿態的南陵王判若兩人。
同時也根本沒有辦法把眼前這個謙恭,脾氣好,溫和的男人與那個詭譎,薄冷的南陵王聯合在一起。
他為什麼在地上寫了那麼多遍她的名字?
難道他喜歡上她了?
百里芷腦中一有這個想法,立即就又堅決的否決了……
一定是沒事才寫著玩兒的,她不能亂想。
百里芷在繼續看下去,這次寫的不是百里芷了,而是寫著數字。
這數字不像剛才那樣寫的毫無章法,而且是整整齊齊,像是在記錄著什麼,難道她昏迷過去已經有三天了?
天啦!不會這麼久吧?
她發燒也不會發的這麼嚴重吧?
在繼續找下去,卻發現有一塊兒被塗抹掉了,這個地方就是容墨玉腳邊的地方,一定是他在臨走時將上面的字給塗抹掉了。
百里芷蹲在那邊,研究著容墨玉到底在上面寫了什麼。
這個時候容墨玉已經抓到了兩條魚,走到了百里芷的身後。
「你在看什麼?」容墨玉將兩條魚利落的摔在地上,然後用匕首將鱗片掛掉,之後熟練的掏出內臟。
「沒什麼,這上面寫了些字,我隨便看看。」百里芷說:「我是不是昏迷了三天?」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那個數字應該是容墨玉記錄他們來到這裡的天數。
「嗯。」容墨玉點頭,隨後深邃的眼光看向這片樹林:「這裡被人設了陣法,一時半會兒走不出去。」
「啊?那要是走不出去,我們豈不是要一輩子都待在這裡了?」百里芷關是想想都可怕。
隨即一屁股坐在石頭上,但是卻立馬又站了起來:「你吃完的瓜果皮,不知道扔遠一點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