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我們都膽小

　　莫淺依愣愣的看著他，側臉的陰影下，他的臉顯得陰沉的可怕，眼中閃著她不能明白的情感，那樣邪惡的情感。

　　她忙要起身，他卻猛然按住了她的雙手，她愕然看著他，「小乾……」

　　他忽然一把扯開了她衣服。

　　她驚叫，「小乾，你幹什麼。」邊用力的掙紮著。

　　他擋下了她的手，散漫的將吻落在她的臉上，頸上，她叫著︰「小乾，放開，我是你姐姐……」

　　他卻只當沒聽到，邪惡的手在她身上上下遊走，似乎還帶著些許的憤然，抓的她身上痛。

　　他的手探進了她的衣服中，冰涼的手讓她身上更是冷的顫抖，他力氣大的很，壓住了她的手腳，她便只能任其魚肉，他扯下了她的胸衣，啃噬著她的脖子，絲絲痛楚，夾雜著那一點的屈辱感，讓她咬緊了牙。

　　這時，她終於明白，在她身上的男孩，真的已經不是莫小乾，不是她看著長大的弟弟，甚至已經不是男孩，他是個正正經經的，有血有肉的男人檬。

　　他的大手自上而下探去，掠過小腹，向下探去……

　　她突然有一瞬間的恐懼，渾身顫抖著，雙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別這樣……小乾……」她近乎乞求的看著他。

　　他卻只是一臉的冷漠。

　　她咬著唇，「別這樣……周措，別這樣做……」

　　他聽了，手似乎有片刻的停頓，身上也沒那麼重了。

　　她眼睛一閃，迅速的翻身，下了床，然後快速的將衣服裹上，回過頭，恨恨的看著他，一個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

　　放下的手有些酥麻感，他的臉色紅紅的一片。

　　她用盡了力氣去打，一絲餘地都沒有留。

　　他卻只是露出了嘴角那一抹冷笑，嘲諷一般，讓人心涼。

　　他抬起臉來，好像那一巴掌不痛不癢，他一雙帶著冰冷笑意的眼看著她。

　　她頓了頓，終於裹住了身體，向外跑去。

　　看著她離去，他從始至終，沒有發出過一聲。

　　天空的夏末的陰沉，霓虹也不能增了半點光彩。

　　他走出門去，她的房門緊閉，他似乎能想像她在裡面那痛苦的樣子，那痛苦中，有對他的懊悔，有對他的不甘，對他的恨意，對他的驚懼，這些複雜的情緒，想必會糾結她一夜……

　　他眼中卻閃過一絲笑意，迷惘的，虛無的，無奈的……

　　然後，他抓起了衣服，走了出去。

　　外面，正有人等著他，看見他過來，欣欣然的走來，緊緊的挽住了他的手臂，「你終於出來了……還以為你今晚又是出不來。」

　　他臉上已是一片冰冷，「走吧。」

　　女人花枝招展，挽著他的手，緊緊的，好像生怕他下一刻就已經離開一般。

　　邊走著，他邊說著，「措，不行就換個經紀人吧，每次出來也要這麼難，看著她的臉色，她還寸步不離的，天天跟著你，這樣多不自由啊。」

　　然而身邊的人卻停了下來，她感到不好，抬起頭來，便見原本便陰沉的臉，此刻更加陰霾，盯著她的眼，讓人覺得發毛。

　　她頓時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她趕緊笑著，「哎呀，我只是抱怨幾句……」

　　他放開了她的手，她的心那一瞬間沉了下去，好像有什麼被挖走了一般。

　　隨即，便聽見他低沉的道︰「她，不是你隨便能議論的。」

　　她愣怔，抬起頭，看著他向前走去，鴨舌帽遮住了半邊的臉，餘下的下顎，流暢的線條好，好像完美的雕塑一般，堅硬，美麗，卻不真實。

　　面前這個男孩明明年紀那麼小，可是總是讓人覺得強大……

　　她追上去，卻不敢再亂說，依偎在了他的身邊，抬起頭，看著他。

　　他仍舊面無表情，只是低下頭，挽住了她的肩膀。

　　那安全感便又回到了身上，好吧，這個男人，根本沒有人能抓住，他就好像飄渺在天空的煙霧，氣勢大到重重包圍下來，伸出手來，卻只能抓到一片虛無。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男人，讓人魂牽夢縈。

　　只是，他心裡魂牽夢縈的，又是誰呢？

　　抬起頭，看著他的臉，那張隱藏在鴨舌帽下的臉，隱藏掉的，不止是他的面容，還有他的萬千心思。

　　他回頭，看了看遠離的酒店……

　　「姐……對不起，只是，這樣才能讓你對我絕望吧……對我絕望吧，絕望下去，因為我真的，早已經對自己絕望……」

　　他默默的唸著，卻只能在心裡這樣唸著……

　　＊＊＊

　　周措的演唱會如期舉行，不出預料，又是一場滿座的大型演唱會，他在台上，唱著，叫著，低沉的聲音，感染全場，沙啞似頹廢一般的聲音，唱著搖滾掉的吶喊，台下一片的沸騰。

　　莫淺依在下面看著，環胸，抬起頭，他是台上的天使，這是大家都公認的，記得有評論說，他彷彿是為舞台而生，台上的他跳躍著，一顰一笑，都帶動全場。

　　但是，台下的他，到底是什麼？

　　演唱會在幾次安可之後，終於圓滿結束。

　　他習慣性的，會在台上獨自的坐一會兒。

　　她遠遠的看著他，頓了頓，終於走了過去，在他的身後，停了下來。

　　他微微轉過頭來，看著她。

　　她說︰「周措……你還是要早些適應，每個明星都是這樣，台上，台下，沒有人知道的落寞。」

　　他點頭，起身，看著她。

　　周措，周措，從此以後，面前的人就是周措。

　　她對自己說，他再也不是小乾，不是那個讓她一直心懷愧疚的弟弟，他是大明星周措。

　　於是從此以後，她當真，再也沒有，叫過他一聲小乾……

　　＊＊＊

　　上海的演唱會結束後，他們便回到了Ｂ市。

　　休息了一下午，第二天，她便正常的來上班。

　　雖然在外面忙碌了幾天，但是有些事，還是要面對，她來到辦公室，看著玻璃上透著自己的影子，她對著那蒼白的影子，笑了笑，幸而，看起來，她還是好好的。

　　走進辦公室，大家依舊在忙碌，一個上午，她其實都在時刻準備著，見到他，該說什麼？該用什麼樣的表情，所有的一切都想好了，準備好了，她似乎才能安心。

　　然而一個上午，他都沒有出現。中午去吃東西時，她方聽見有人說，蘇裴安去旅行了，據聞，是帶著公司的新貴演員一起，共赴浪漫之旅……

　　說著這件事時，大家是帶著一種八卦的心理，邊笑著，邊戲稱，「挺長時間沒見安少爺出山了，怎麼，隱居了一陣子，終於忍不住了。」

　　「是啊，不知道這個會持續多久。」

　　「打賭，一個星期。」

　　她泡了飯後的咖啡，聽著她們的聲音消失在茶水間，抬起頭來，只是輕聲的笑了笑。

　　蘇裴安，其實，我們是不是從來對我們的感情，都是沒有信心的，所以，每次相見，都彷彿是最後一次，所以才會那麼纏綿，但是，再是如何纏綿，轉身，便又是另一個世界，隨時走進來，隨時離開。

　　這樣快餐盛行的年代，我們快餐一般的感情，來的快，去的也快。

　　我以為我回來，你還會糾纏一番，現在方知道……

　　你說，我是太高估了你，還是，太高估了自己？

　　＊＊＊

　　下午的時候，她去了排練室，Ａｄｙ正在培養新人，他辭了經紀人的工作，跟人事部說，轉來培訓新人。

　　他看人的眼光沒得說，只是這一個工作，迎來送往，挖掘來的人，都送到了其他人收上，即便成了大明星，也再也跟培養的人無關，所以，很多人不愛做，現在Ａｄｙ這樣的老經紀人主動來做，人事部自然很高興的答應了。

　　一進門，莫淺依便聽到Ａｄｙ正在危言聳聽，用他那特有的，曖昧的，高昂的聲音說︰「所以，我說的，你們要好好聽著，娛樂圈，可不是你們想的那簡單，以為一進來，就馬上是大明星，你們是看到，說周措進公司一年就紅透大江南北，可是你們不知道，進來十年，還是個晚會藝人的，公司裡也不少……」

　　莫淺依笑了笑，扶著門看著。

　　Ａｄｙ終於發現她的存在，回過頭來，看著她，然後，嫣然一笑，配上他特有的小鬍子，噁心全場。

　　他搖擺著走過來，拉著莫淺依，「哎呦，我們公司的金牌經紀人怎麼來了，周措的演唱會順利嗎？有沒有很HIGH？」

　　莫淺依點頭說好，然後跟他出去。

　　Ａｄｙ喝了口水，笑著說︰「其實，我覺得我還是很適合這份工作的，只是從前很傻很固執，以為我一定要培養個大明星出來，才不虛此行，可是那條路根本不是我應該走的，所以走到底，也只是虛的，現在多好，我就喜歡看這些新鮮的新人，看著他們從天真變得成熟……」

　　莫淺依舒了口氣，側頭看著他，「是啊，接觸更多新面孔，然後伺機尋找你可以下手的對象是不是？」

　　他調笑著打她，「哎呦，死相，放心，我不會背叛你的，我的小心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