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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錦芙蓉》第31章
第三十二章

  喻樂和周星將他送到公司門口,臨走時和他關係最鐵的周星硬要開車送他回去,秦嶺不讓,笑著說,我東西不多,你就老實上班吧,請假你的全勤就沒了。

  將兩人勸回去後,秦嶺抱著紙盒子,默然的走出一樓大門,這時他忽然想到揣在包裡支票,不禁暗暗松了口氣。雖然暫時成為無業遊民,但這筆錢還了這個月欠鄭南的錢之後,還能留下一點勉強應付生活開銷。

  一出門,便看見坐在機車上,單腳著地的男人。

  “失業了,今後別來接我。”秦嶺根本不想多說話。

  “失業?”王雨從墨鏡後露出詫異的眼睛,眼珠轉了轉,笑起來,“失業不正好嗎,要你是女人,失業後就嫁人唄。”

  秦嶺懶得跟他說,盤算著支票上的這筆錢能用多久。

  王雨卻興致勃勃的湊過來,眯起狐狸似的眼睛笑道,“要不我雇你,當我助理?”

  “閉嘴。”

  “哎,我雖不是大腕,怎麼說也是一小腕,想當我助理的粉絲多著呢,我看你就合適……”

  真是很沒心情和他胡扯,秦嶺打了個車,將他甩在身後。

  在家裡呆了一個多月,工作沒有著落,幾乎所有與美工相關的工作職位都客氣的回絕了他。一切似乎都回到原點,為了省錢他吃了半個月的方便麵。其間喻樂私下找過總經理,公司同意不起訴秦嶺,但要求賠款十萬。

  喻樂說能借給他兩萬。

  周星也讓老婆先交兩個月房貸,借他一萬,但被他拒絕了,畢竟周星的老婆是農村戶口,家裡需補貼,況且工資又不高。

  他也沒有告訴王雨。王雨雖然家庭富足,但他本人早早就離家出走,家裡怕他吃苦給了他車子房子,性情不羈的他情願騎破摩托,住出租屋都不去。若是自己開口,王雨即使不厚著臉皮找家裡要錢,以他的性情,也會賣車賣房子。

  他再也不想欠別人的東西。

  他想等鄭南從南京回來,先藉著,再分期分清。但是鄭南和陳宇浩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正在廚房泡方便麵,房門被敲響了。

  開門一看是苦著臉的房東,秦嶺只覺得頭都大了。

  “我說小秦,什麼時候交房租啊?上個月你就說這月給,這都十幾號了……”

  “哦,是我忘了,我這就給你拿去,你等等。”秦嶺回到自己房間,從床墊下翻出薄薄的一疊鈔票,一共一千五百塊,他交了這季的房租。

  秦嶺慢慢的喝光方便麵最後一口湯。

  紅燒、海鮮、酸辣……這個月他吃過了各種味道的方便麵,仍然找不到工作。網絡的速度很快,前一秒發生的事,後一秒就會傳遍全世界,他的事亦是如此,並且會越描越黑。

  所有的相關公司都無情的對他關閉大門,想要做回相關工作,在這城市看來是不可能了。所有行業都息息相通,即使在別的城市僥倖找到美工工作,相信總有一天也會東窗事發而被炒。

  他目前暫時重操舊業,在一個迪吧當服務員,試用期三個月,每月工資九百。

  沒讓任何人知道。

  不是怕丟臉,而是好不容易還清了欠的債,他再也不想有被施捨的感覺。

  他盯著空碗發呆,這是箱子裡最後一袋方便麵。

  過去,因為愛的那個人,因此他嚮往這座城市。

  但是,這座號稱最悠閑美麗的城市,卻不給他機會,有人紙醉金迷,有人爾虞我詐,有人落井下石,這些年他體味到的只有忙碌和辛苦。他沒有去過KFC,電影院,他沒有完整的過週末,都被加班占據。

  他懷念小鎮的閑淡寧靜。

  他想過離開,但是自從住房拆遷改建後,父親的老店被小鎮遍地開花的商場和新店擠兌,再加上身患糖尿病,老店已經關閉了,家裡需要他寄錢回去,現在即使他想回家,也不得不留在這裡。

  手機鈴聲響起,秦嶺驀的一個激凌,看見屏幕上顯示的是公司的號碼,猶豫很久之後,按下接聽鍵。

  幾乎每隔十天,公司前台都會在周美瑛的催促下,打電話過來催款。他現在聽見手機鈴聲音,就會條件反射性的揪心。

  周美瑛如此針對他,秦嶺自己知道原因。

  剛來公司的時候,那個女人最初對他大獻殷勤。無奈秦嶺不喜歡女人,便不客氣的拒絕了,沒想到周美瑛一恨便是三年。

  “……公司給你的最後期限快到了,一個月之內你盡快把賠償金付清吧,不然法庭上見……”

  掛上手機,秦嶺麻木的坐在狹窄出租屋的床上。為什麼這個城市如此冰冷,他好想家。

  他怕冷似的緊緊抱住棉被,將臉貼在粗糙的被面上。

  其實他也很脆弱,一切堅強都是因為想要追上那個人,那個他永遠也無法企及的高度。

  他用盡力氣也到達不了……

  模糊的記憶中,在那個陳舊的小閣樓裡,關於棉被的回憶是清新,陽光,溫暖的……

  彎彎的小河,岸邊的蘆葦,童年與少年時期關於他的所有記憶。

  我和他屬於不同的階層,我們應該是兩條平行線,永遠沒有交點。

  他站在河的那邊,而這邊的我無法過越那深深的鴻溝。

  “……父親,你身體還好嗎?沒事,只是想家了,打個電話……沒什麼,電話費不貴……我過得好,有地方住,工作也順利,你就別操心啦,別問了……什麼?肋骨骨折你怎麼不去看呢?都叫你不要做木工,我會寄生活費回家的,你怎麼不聽!……別去買菜市的草藥,我過幾天給你寄錢回來,去醫院包紮一下。我,我……我暫時不回家,工作忙,你注意身體……”

  窗外陽光燦爛,天空澄藍,窗外人群熙熙攘攘。

  這是一個幸福的城市,每個來到這裡的人對未來都充滿了希望。

  秦嶺將腦袋深深埋在雙膝之間,像受傷的狼一般,發出壓抑痛苦的嚎叫。

  “您點的一打科羅娜,還有果盤。”秦嶺面無表情的將盤子裡的酒水端到客人桌上,因為心情壓抑,工作時他很心不在蔫,上錯了兩次酒水被經理痛斥了半天。

  九點還不是工作最忙碌的時候,他回到吧檯,向旁邊的人要了根煙低頭抽,然後在迷離的煙霧中冷冷看著群魔亂舞的舞池。

  “心情不好啊?”坐在吧檯邊喝酒的中年男人問道,他是這裡的常客,也常坐在這兒和秦嶺聊天。

  秦嶺噴了口煙霧,微微點了下頭,左耳新打的銀色耳釘閃閃發亮,脖子上同樣掛著個銀色的樹葉形吊墜。

  “來,酒解千愁,喝一杯。”中年男人說。

  秦嶺抓過酒杯一口飲盡,差點嗆到,他猛力咳了兩聲,將雙手撐在吧檯上,注視著地面。他緩緩抬起頭,忽然傾向湊近男人,冷冷的低聲問道,“你上次對我說過的那件事,我同意了,我21歲,你付多少。”

  中年男人愣了愣,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微笑著不緊不慢點了支煙,“既然這樣,你還擺酷?長那麼帥,每次見你卻像不會笑似的,很冰冷……”

  秦嶺的拳頭捏緊,指尖死死摳入掌心,過了一會,他的手指慢慢鬆開。

  他低下頭,抬起下巴,拿過男人嘴裡的煙,漫不經心的放到自己嘴裡,在繚繞的煙霧中淡淡一笑,“等我下班?”

  ……

  初秋深夜四點的街頭,穿堂風吹得人起雞皮疙瘩。

  孤獨的人影沿著空無一人的街緩緩走著,桔黃的煙頭在他手中一明一滅。

  一路走來,他不停的抽煙,一包空了,又換上一包。只有在這種嗆人氣體經過肺部的時候,他才知道到自己仍在呼吸,在活動,而不是一具行屍走肉。

  整個過程比他想象的容易接受,只要將自己當成木偶就可以。

  那個陌生男人用力的貫穿他的身體,那一刻,他缺失了靈魂。

  秦嶺沒有裹緊外套,似乎這帶走身體熱度的冷風,也能一併帶走他身上的骯髒。

  他的雙手揣在衣服口袋裡,那裡面裝著幾張薄薄的鈔票。

  用身體換來的鈔票。

  他需要出賣自己的身體多少次,才能換得那麼多錢?

  不知道。

  原本以為在三年前他已經夠卑微,夠不要尊嚴。他卻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天,他竟然會更加毫無尊嚴,並且骯髒無恥。

  秦嶺在花灑下衝了很久,冰涼的水從頭淋到腳,之前他用刷衣服的刷子用力刷著自己的皮膚,脊背的血痕驚心動魄,在冰水衝刷下猶如針刺。

  恍恍惚惚中,他回憶起很多很多片段……

  小時候蹲在泥地上玩玻璃珠童稚的快樂……

  與小時候的他一起躺在床上時,被充滿陽光的乾淨棉被裹緊,依在他身旁那種暖暖的幸福……

  剛到這個城市時,揮灑汗珠後,在夏夜的星空下,大排檔大口吃飯時的暢快……

  過年時,在灑滿天空的明亮煙花中,和他一起在小鎮老屋裡悄悄接吻時的甜蜜……

  秦嶺沿著浴室的墻壁緩緩滑下,光著身子蹲在地板上,沉默壓抑的哭了。

  黎明了。

  不想去計較今天星期幾,外面是天晴或是下雨,那根本不重要,每一天的日子都是灰暗的,冰冷的,以及毫無靈魂的。

  他懶得數自己把身體賣了多少次,反正這具破皮囊很快就會在歲月的摧殘中,化作一坯黃土。

  至於未來,他也懶怠去想,將來怎樣也不重要了。

  他搬了家,又從熟悉的人的視線中消失了。

  但這並不是又一次新生活,而是永遠黑暗的人生。

  他仍然很節省,等到存夠付清賠償金的錢之後,他想回家。

  對於城市來說,他不過是一粒微塵,即使消失了也沒有人關注。

  繁華過後,在夜深人靜時他獨自舔傷口。

  健壯的男人解開他的衣扣,吩咐他躺在沙發上,他照做了。

  男人分開他的腿,用力吮吸他的器官,喘息著讓他射。

  也許是太累,也許是昨天被那個高個子男人玩了整整一晚,他無論怎樣都射不出來。

  “媽的,你這玩意兒不行。”男人很不耐煩的說,“我只能付你一百。”

  他咬咬牙,慢慢坐起來,“等等,我自己來。”

  直到那玩意被他自己的手搓得腫痛,終於不堪重負的吐出一些。

  男人立刻用嘴含住,伸出舌頭在他那裡細細舔食。

  秦嶺胃裡一陣噁心,他深呼吸,忍住。

  男人又開始嘗試不同的體位插他,他睜著眼,把自己變成一具無靈魂的木偶。

  如果一開始沒有愛上他,我的未來會不會很好?

  我會考上大學,在畢業後找到一份薪水微薄的工作,然後我努力工作,某天終於升職加薪,然後碰見一個合適的人,不管他是男是女,最後像這城市中千千萬萬的普通人一樣,做房奴做卡奴做車奴做孩奴,過著普通平淡的生活。

  就因為嚮往著他的美好,我放棄了這一切。

  只是,我從沒後悔過。

  低頭擦著吧檯,秦嶺的腦袋昏昏沉沉,也許昨晚酒喝太多,半夜醒來時發現自己吐得滿床狼藉。

  有人敲了他面前的吧檯。

  他無精打彩的抬頭,看見是個身材頎長的陌生男人,戴著金邊眼鏡。

  瞄了一眼,又垂下腦袋。

  “不記得我了嗎?”男人見他眼神漠然,便呵呵笑了兩聲提醒道。

  這也許是他某夜的客人,根本不記得誰是誰,他淡淡的說,“當然記得。”

  眼鏡男人身後站著的那個平頭男人趴在吧檯上,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他,眼光掃視著他的身體,嘖嘖有聲,“帥!真是帥,身材也夠好。”

  “是吧?而且價錢便宜。”眼鏡男人喝著酒,鏡片後透出掩飾不住的得意和淫邪,邀功似的說,“老總,他不是職業MB,良家少男啊,這可是我發現的。上次我想讓他他在老趙手下做,他還不願意。”

  “三P肯嗎?”平頭男人像是迫不及待了,連忙問道。

  “可以。”秦嶺平靜的回答著。

  “好,給你兩人份的錢。表現好還有小費。”眼鏡男人說。

  “多少,直接說。”秦嶺冷淡的問,他已經不覺得害羞了,他像是在菜市場一樣對自己的身體討價還價,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他倒是模糊想起來一點,上次這個男人想讓他到某個高級會所去當專職MB,他不去的原因並不是裝純,而是不想讓是會所常客的韓烈、陳宇浩等人看見。

  他冷淡的態度顯然令眼鏡男人不悅,面露慍色的斥道,“賣了這麼久還不懂規矩?這是我們老總,絕不會少付你!你一個低賤的出來賣的,有什麼資格討價還價,還怕我不付帳?伺候好了有的錢拿,你——”

  “他的價錢,你付不起。”冰冷入骨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秦嶺的臉頓時可怕的扭曲了。

  “你誰啊?”眼鏡男人惱怒的回頭,看見一個穿著黑色薄風衣的高挑男人站在他身後,眼神陰郁的看著他,從身上散髮出森冷的寒氣。

  即使在昏暗閃爍的燈光下,也能看出是個非常俊秀的男人,微微斜挑的眉猶與眼珠漂亮宛如畫中人。他冷冷的站著,似乎迪吧裡轟隆隆的音樂在他身邊都被凍結。

  “他,你買不起。”男人又淡淡的重複了一句,清凌凌的眼睛像銳利的冰,他一動不動,用優雅的聲音輕聲吐出一個字,“滾。”

  “他媽的,找死啊?”一連串髒話從眼鏡男人的嘴裡溜出。

  男人仍是安靜的站著一動不動,似乎這些污言穢語都被過濾。他從容點煙,抽煙,吸了一口,然後透過煙霧注視著秦嶺,冰晶似的眼睛凍結著成片的悲傷痛苦。

  眼鏡男人被他從容淡漠的態度激怒,像鬥雞似的,騰的跳起來,輓起袖子破口大罵。

  “滾不滾?”將煙扔到地上,男人淡淡的說。他的眼睛往四周輕輕瞟了一會,接著緩緩彎腰,伸手抓住高腳凳的腳架,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起身,猛的往眼鏡男人的頭部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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