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這是岩雲喜歡的柳風,男人看了看自己,滿身的臭汗,讓自己都覺得難堪不已,他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柳風看著狼狽的男人,平淡的問了一句:「柳跡雲,你沒事吧?」他打量了男人一番,發現男人的衣服被刮破了,手上有血跡。
「我沒事。」跡延搖頭。
跡延也沒有奇怪柳風為何不叫他「師叔」,而是直接喊他的名字,因為他已經不是積雲觀的人,柳風當然沒有必要叫他師叔。
岩雲只是靜靜注視著男人,這個時候他沒有說話。
柳風看了岩雲一眼:「你身上怎麼這麼髒?你在地上滾了來?」他的目光落在岩雲的身上,他伸手替岩雲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跡延看也不看兩人,邁過兩人直接往竹林走去。
岩雲眼角瞄到男人的雙腿在發抖,他默不作聲的盯著柳風那張絕色的臉,心裡卻是想點別的。
「那幾個人都出去找柳跡雲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以免到時錯過。」柳風看了一眼,就轉身走了。
下山的路很滑,跡延好幾次險些摔倒,但他又不想放慢腳步。
只能一步一驚心的朝前面走,好不容易走到平穩的路上,竹林間的風有些陰測測的,他手上的血已經凝固了,樹林裡很黑,那漆黑的樹林中散發的隱隱紅光。
跡延停下腳步。
看到那團紅光飄了過來。
隨著紅光距離的越來越近,他發現火光,竟然是岩雲的火刃散發的靈氣,那火刃自己飛了過來,懸浮在男人的面前,發出刺耳的共鳴聲。
他似乎在要求男人握住他。
男人搖搖頭。
那火刃似乎有靈性,為男人照亮的前方的路。
看到這種情況,跡延停下腳步,伸出手。
那火刃就自己飛到了男人的手心,男人輕輕地握緊了刃柄。
而正好趕來的岩雲和柳風看到男人握住火刃的這一幕,看到火刃在散發著光芒,岩雲皺起了眉頭,火刃是不會隨便讓人握的。
「你在做什麼?」
「我沒做什麼。」跡延淡定的回答。
「為何握著我的火刃,他可是很有靈性的,不喜歡碰髒東西。」岩雲淡漠的上前,伸手握住了男人握著火刃的那隻手,他想從男人手裡把火刃拿回來,可就在此時。
男人未說話,不髒,他只是手上有點血跡而已。
那火刃在兩人握住刃柄的同時,激發出萬丈的光芒,一道撕裂般的利器聲,瞬間的咆哮而至,強烈的刀鋒破空的響聲,震動了樹林中的竹葉,兩道強烈火光從刀鋒兩側激射而出。
一聲巨響,劃破了地面。
柳風險些被利器所傷,火刃吸收了跡延和岩雲的血,竟然開封了。
火刃開封。
狂風咆哮。
強烈的殺氣沖天而至。
幾乎是同時,兩人鬆開手。
那火刃懸浮在半空,飛速的旋轉,形成了巨大的紅色靈盤,那無形靈力在聚集著靠攏,被火刃吸收。
大風吹的跡延睜不開雙眼,岩雲護著柳風,伸手捂住了柳風的雙眼,直到大風熄滅,火刃安安靜靜的懸浮在空中。
那刃身的火光也逐漸的消失。
火刃落到岩雲面前,看到這種情況大家都知道火刃開封了,比以前的威力更加的強大,只是岩雲沒想到竟然是跡延的功勞。
他順勢握住了火刃,陪著柳風回了竹舍,柳風轉過頭看了跡延一眼,跡延站在原地沒動,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傷口竟然痊癒了。
剛才,火刃開封的同時,火刃似乎在替他療傷,那把火刃是極品武器,且威力一點不輸青魂劍,而且很有靈性。
跡延慢慢的回到竹舍的時候,看到柳風和岩雲在烤野雞,兩人在喝酒,岩雲看到跡延回來了,他喝了一口酒,朝著烤雞「呸」了一口。
「你做什麼?」柳風推開岩雲,那風輕雲淡的臉上露出幾絲怒意,「這個不是給你烤的,你自己喝酒就成,不要搗亂。」
岩雲緩緩的喝了一口酒,他沒有理會柳風的話,兒他的目光始終落在跡延的身上。
跡延在竹舍裡轉了兩圈,發現人都不見了,他從柳風口中得知,佛降和九皇買酒回來見男人不在,就出去找男人了,而末桐一醒了沒有看到男人,就出去找男人了。
跡延有些失語。
「你就留在竹舍不要出去了,以免他們回來看不到你,到時候肯定找我打架。」柳風淡淡的說完,目光飄回了岩雲身上。
幾乎同時。
岩雲的視線立刻從男人的身上轉移到柳風的身上,兩人不知說了些什麼,由於距離他遠,跡延也聽不清楚。
跡延也不好在外面「打擾」他們,跡延就回了房,關上門,鎖上。
跡延很想洗澡,但是這裡的條件不允許,他的身上很大一股汗味,因為之前出了很多汗,他的衣服都貼在身上。
而此時。
跡延看到床上有換洗的衣服,肯定是九皇和佛降去城鎮的時候買的,他拿著衣服出去想找個湖去沐浴。
他剛開門。
就看到柳風拿著烤雞站在門口,跡延看了他一會兒,緩緩地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還未吃東西吧,我給你烤的雞。」柳風把烤雞遞給跡延,看到跡延盯著烤雞沒有接過去的意思,他緩緩的表示:「剛才我已經拿去洗過了,你可以放心吃。」
「好謝了。」跡延接過了烤雞,露出淺淺的笑容,「我先放在屋子裡,等一下回來再吃,我想去洗個澡。」他拿過乾淨荷葉包好的烤雞,放在屋裡的桌上。
柳風淡淡的表示:「後山不遠處,有一個湖。」他給男人指了去處,讓男人早些回來,這夜裡還是很危險,柳風想了想還是覺得和男人一起去比較好,但男人卻直接拒絕了,因為不太方便,而且岩雲肯定會找他麻煩。
跡延沒有和柳風多做交談,他拿著乾淨的衣服離開了竹舍。
他洗完澡回來的時候,岩雲和柳風還在喝酒。
他默不作聲的回了房間。
沒過一會兒九皇和佛降就回來了,男人表示以後九皇還是去隔壁房間睡好了,九皇也答應了,這樣對大家都挺好的,而末桐回來的時候,九皇把他叫到一旁,以至於末桐沒有對男人發火。
「你去哪裡了?」佛降問男人,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烤雞,「誰給你烤的。」
「我之前在山上去替岩雲撿火刃所以回來晚了,這個烤雞是柳風烤的,不過已經涼了。」跡延也吃不下去。
因為有岩雲的口水。
「這山裡很多修煉成精的野雞,不要這些東西。」佛降拿起烤雞,直接扔出了窗戶,「吃吾給你買的東西,近日在集市上給你買的。」
佛降從懷裡掏出一包東西遞給男人,裡面有燒餅,有肉包,還有冰糖葫蘆,跡延有點苦笑不得,佛降竟然會給他買這些東西。
不過。
跡延還是很高興。
佛降讓男人坐下吃東西,竹舍的門虛掩著,隱約可以聽到外面四人喝酒談話的聲音,佛降不打算出去和他們喝酒,他陪在男人身邊,看男人吃東西。
男人吃了一個燒餅,他看著佛降拿起那串糖葫蘆,抵到了他的嘴邊,他想也沒想就張嘴,輕輕的含在了嘴裡。
佛降在喂他吃東西。
「好吃嗎?」
「嗯。」
男人緩緩地點頭。
佛降白皙的手拿著那色澤鮮豔的糖葫蘆,男人含著糖葫蘆,覺得很甜,但他卻突然感覺到佛降的眼神變得有點奇怪。
有點像,每次要對他做那種事的時候的表情。
男人接過佛降手裡的糖葫蘆,表示還是自己來,他用牙咬,也不是用嘴抿,因為男人也察覺到佛降那神情悠閒古怪。
似乎有點遺憾。
跡延臉上出現了糾結的神情,他吃了幾口就放下了,他詢問了佛降今日的情況,佛降和九皇竟然回了清風谷找他。
沒找著就返回來了,若是回來再看不到,兩人還打算出去找,男人表示以前不要因為這種事情就到找他,他有靈力的,不會受傷的。
而且男人平時不會走遠的,他基本上都是在山裡練功。
跡延把今日的事情告訴了佛降,但他沒有說被岩雲遺棄在山崖的那一段,佛降聽完之後,看了男人一會,抱了男人幾下,本來想吻男人的,但看到男人那麼累。
佛降有點擔心自己控制不住,到時候弄傷了男人就不好了,他讓男人把吃的放好,並且讓男人好好休息,他便出去和他們一起喝酒。
之後九皇和末桐也詢問了男人那晚的情況,男人都是如實說,從來不隱瞞什麼,只是那些不愉快的事,他會自動忽略。
末桐對男人說:「下次不要再這樣,你要出去的時候叫上我,有我在始終都安全一點。」他每次都摟著男人這樣說。
「我有靈力,我可以保護自己,你不要把我想得如此無能,就算再困難的事情,我都可以克服。」跡延每次都這樣回答,若是末桐再追問他,他總會遞酒給末桐,末桐也就不說了。
而九皇也會時刻的叮囑他:「山裡有妖怪,沒有必要,就不要出去了,我知道你有法力,可是我還是會擔心。」
每次九皇都堵的男人說不出話來,男人最後在末桐和九皇輪番叮囑,弄得不知如何是好,最後他不出門天天都在竹舍,連劍也在竹舍。
但這樣難免會和岩雲碰面,只要每次岩雲和柳風出來,男人就離開回屋,他並不是躲著岩雲,他是不想看到岩雲。
他和岩雲無話可說,而他也知道,雖然積雲觀是被岩雲所滅,但柳風似乎沒有責怪岩雲,他瞭解柳風的想法,也不想去瞭解。
只是每天這樣,讓跡延覺得很不自由,若是清風谷沒有毀,那該多好。
而最近佛降每次和九皇出去買酒的時候,都會給跡延帶回各種食物回來,而九皇也非常樂意給男人添置衣物。
總覺得男人穿的太寒酸,但他又知道男人喜歡素雅的,而不是華美的,他給男人挑選的衣服都素的不能再素了。
每次跡延看到九皇給他買新衣服,他都會表示夠穿了,以後不要再買了,而末桐最近也每想著,總是到藥鋪給男人弄些奇怪的補品來,而那些補品好像都大補的東西,跡延不太願意吃,吃多了上火,而每當這個時候末桐都會軟硬兼施的讓他吃了。
這段日子跡延都沒有看到赤煉,他問過赤煉現在情況如何,每次末桐都會告訴他,赤煉在修煉,不要打擾。
跡延也不好再問,只要赤兄弟沒事就好了,他原本已經和赤煉「了斷」了,那日赤煉前來清風谷搭救他,他很感激。
但是除了感激之外,他也做不了什麼,只能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親口說句謝謝,最近跡延都在竹舍裡度過,而岩雲因為門主之位被奪,沒有別的去處,也只能留在竹舍,只是跡延時常聽到他對柳風抱怨,說這裡環境太差。
每當這個時候,跡延都會走。
有一次,跡延無意間聽到柳風和岩雲的談話—「你打算何時離開?」
「…」
「是直接回青山嗎?」
「…」
「你真的不願意幫我?」岩雲不耐煩,但對柳風說話的語氣還是很溫和,只有點小抱怨。
「過幾日就走,我除了青山沒別的去處,我不會參與你的恩怨,你岩門的事,別指望我幫你。」柳風淡淡的說著,沒其他多餘的表情。
「那若是邪帝再現,怎麼辦?」
「你自己想辦法。」
「那你當初何必來清風谷救我?你到底什麼意思?」岩雲有點不耐煩,但又有點無奈的語氣,他停頓了一下,聲音變冷了許多,「不要告訴我,你是因為柳跡雲而來的,我可記得當初你跟我說,你不想他留在青山妨礙你。」
「我何時說過他妨礙我?」
「你是沒說,但是臉上那麼寫的。」
「不要把你的想法強加於我,你和柳跡雲之間那些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事,我不管,你自己去解決,你分裂青山那件事我可以念記舊情不追究。」柳風並不是很絕。
但岩雲卻很絕:「你什麼都不知道。」他哼了一聲。
「你和柳跡雲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你那天把他扔在懸崖上,你以為我看不出來,我會那麼笨麼。」柳風停頓了一下,淡淡的繼續,「柳跡雲心腸好,不跟你計較,也沒拆穿你,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雖然他當初犯錯,那也是你害的,我可以原諒他,畢竟他傳授我武功,教育我成人,只是我們同出一脈,你這麼和我差的那麼遠。」
「我沒有扔下他。」岩雲反駁。
柳風瞧不起岩雲。
這也是岩雲最忌諱的一點,所以他滅了積雲觀,並且自立門戶,他就是要讓柳風知道,他並不是一無是處,並不比他差。
岩雲被戳穿了。
「我沒你那麼倔強,你說你喜歡我,我看你是喜歡他吧。」柳風笑了起來,「你只不過覺得我打扮跟他年輕的時候很像而已。」
「不是。」
「是不是你自己清楚。」
「不是。」岩雲不承認。
「不是就不是,你這麼大聲做什麼,心虛也不要表現的這麼明顯。」柳風不耐了,他淡淡的語氣,透著幾分瞧不起。
跡延也就聽過就忘了,他不想聽,可是耳朵不能閉上,他的身法很輕,可以做到柳風無法察覺,他回了房間。
剛進屋—就看到一身華美黑袍的邪帝,正站在幽暗的房間裡那黑暗將他整個人籠罩,那華美的金線帽檐…
精緻的頭套。
加上連著華美衣裳的帽子拉得很低,很低,但跡延第一眼就看出此人是邪帝。
跡延腳尖一點,想飛身後退。
哐啷——
跡延撞上了急速關上的門板,一股強勁的邪氣瞬間的騰起,那邪氣瞬間將竹舍包圍,跡延身法極快的踹開了門。
竹門飛了出去,砸在岩雲的身上。
邪帝詭異的笑了起來:「柳跡雲,青山積雲觀前掌門,這才是本尊的對手,本尊最留著你,果然是正確的選擇。」
跡延輕身飛了出去,他手法變換很快,一柄靈氣凝結的長劍瞬間的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