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但很快,男人就恢復了平靜。
而九皇之所以會直言不諱,也許是他對男人放心,所以才會如此感言。聽到九皇的話之後,男人愣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點頭。
他沒有看九皇,也不知道那什麼表情面對九皇,男人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男人的睫毛上凝了薄霜,九皇在嘴邊呼出的淺白霧氣,在夜裡格外的清晰。
「那你去吧,過些日子,我可能也……」男人的話,還未說話,九皇懶懶的抬眼看了男人幾眼,便將男人抱上了臺階,讓男人站在臺階上,男人驚慌的低頭看九皇,正好迎上九皇迎面而來的唇。
但很快,九皇的手被因為男人的身體溫度而變熱。
「九……」男人被吻得說不出,「皇」字還沒喊出來,唇邊的縫隙又被堵死了。
「嗯?」九皇慵懶的應了一聲,感覺到男人再退後,他一路摟著男人,吻著男人,兩人一邊擁吻,一邊退後上了臺階。
外面的風雪很大,張府大門緊閉著,兩盞紅色的燈籠在晃動,由於四下無人,這一帶顯得很冷清,很僻靜,再加上張府對面就是相當巍峨的大岩廟,四周的氣氛顯得有些陰冷,再加上風雪交加,此處更是無人,九皇也無所顧忌的吻著男人,溫柔的讓男人沒有半絲的抵抗力。
男人想說別這樣,雖然這裡四下無人,可是這始終是外面,影響其實都不太好,但是九皇吻著他,使得他無法開口,感覺到九皇得手,緩緩的劃出了他的衣衫。
「冷……」男人皺起了眉頭。
「那抱緊一點。」九皇雙手樓主了男人的腰,將男人身上穿著厚厚的皮草裹緊了,寒冷的風輕揚著九皇那頭長長地白髮,那如雪的髮絲在風月中擺動……
他的鼻尖輕輕地抵著男人微涼的臉頰,他慵懶地摟緊了男人,一邊問男人交談,一邊輕輕地蹭著男人的臉頰……
他的動作很輕……
讓男人的心晃漾了一下……
他看到男人就想起那日,男人與赤煉在「恩愛」的那一幕,赤煉吻男人的時候,男人顯得有些無力。九皇看了男人一會兒,吻了一口男人的唇,才神態慵懶的對男人說:「我真的很想把你洗乾淨……」
我真的很想把你洗乾淨……
洗乾淨……
九皇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男人不安的看向九皇。
他的心裡撞了兩下,九皇這麼說,是知道了什麼嗎?男人看著九皇,他不太希望九皇知道那些事情,因為始終都不好,男人的心情在這一刻變得複雜,他並不是想欺瞞九皇,那是因為他對九皇並不排斥,他這輩子本來就沒幾個朋友,雖然九皇與他的關係比朋友更複雜,但摸著良心說,其實九皇除了會「哄」他做那種事之外,並沒有傷害過他,甚至對他可說是很好,任男人在冷清,再冷靜,在淡定,他也沒辦法視若無睹。
他其實心裡清楚,他也看到了,也感覺到九皇對他很好,就好比現在九皇問他的時候也很溫和,男人睫毛抖了抖,天氣很冷,空氣有些刺鼻,男人原本是想請九皇進屋喝杯熱茶再走,可是沒想到九皇慵懶的吻著他的唇。
就在男人發愣的時候,九皇的唇離開了他的雙唇……
「你不進去坐一坐?」男人抬起眼,平靜的看著九皇,男人的臉色因為之前的親吻,而變得有些紅潤,男人的唇被吻得有些泛紅。
「你在『邀請』我?」九皇慵懶的注視著男人的雙眸,他的白髮在寒風中細微的擺動,男人替他撥開了擋在下巴的幾絲白髮。
男人有些詞窮,他聽出九皇話裡曖昧的意思,他趕緊退了一步:「我的意思是你若是不想喝茶,就算了,那我就先告辭了……」男人覺得自己越解釋越多餘,他朝著九皇禮貌的點了點頭,便轉身將門推開。
下一秒————
男人就感覺到身後一股熱息將近,男人只感覺身形一晃,眨眼間就被九皇用法術帶到了臥房。
九皇把男人壓在床上,男人哭笑不得的:「我沒那個意思,我是說喝茶,唔,別摸,放手……」
九皇把頭埋在男人的頸間磨蹭:「待會兒再喝,一樣的。」他順手就把男人的衣服撥了下來,男人想站起來,九皇就把他抵在床頭,男人只能嘴上阻止九皇。
早知道,他就不請九皇進來喝茶了……
男人很無奈,但這一晚他還是沒能逃過被壓的命運,只是九皇的溫柔,讓男人不那麼排斥,天氣很冷,但被子裡卻很溫暖,兩人靠在一起睡得很安穩,一夜無夢到天亮。
九皇走了之後,男人把府上的事情與茶鋪的事情處理好,並且安排好了一切,他雇了一頂轎子,獨身上路前去接張紫燕回家,從邊城到弘法寺必須要經過觀音廟,男人在酒坊購了一些酒,隨他出行的時候,讓人送去觀音廟。
外面太冷了,天色暗的很早,漫天的風雪鋪滿了地面,四個轎夫抬著轎子趕路,而那推著酒的車夫,也跟隨在,轎子後面,男人穿著素色的單衣,外面披著一件長長的兔毛披風,他的頭髮用一根錦帶,鬆散的捆在腦後,男人整個人看上去乾淨又體面,走在外面不會給張家丟臉,只會給張家長臉,這次跡延出門的時候都把事情安排妥當了,他也相信張管家的辦事能力,便沒有了什麼顧慮。
他掀起了窗簾,看向郊外,天色漸晚,天空中飄著鵝毛大雪,天地間都鋪滿了銀裝,男人臨走之前讓讓張管家代為送了些賀禮去何員外府,恭賀玉璃懷孕,男人其實很喜歡孩子,只是他沒這個福氣抱兒子,再加上玉璃是赤煉的「妹妹」男人覺得應該送些禮品去道賀,而赤煉那邊男人也沒忘記,因為馬上就要過年了,男人也讓張管家送了一些頂級的茶葉去,當然也送了,一個男人特意找工匠做的火爐,男人知曉赤煉怕冷,而他平日裡有沒那麼多時間去赤府探望赤煉,他只讓張管家代勞。
而且,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去辦,目前來說沒什麼事比接張紫燕來得重要,男人擔心張紫燕會寂寞,當初還特意讓張紫燕帶了兩個丫鬟去,沒事的時候還可以談談天,不至於那麼寂寞。男人叮囑車夫小心些,因為這路上很滑,若是酒砸了倒是沒關係,像砸了人就麻煩了。
走了沒一會兒就到了末桐所居住的住屋,此地特別的冷清,竹屋也是大門緊閉著,裡面沒有光,男人也不打算進去,此地比城中還要冷,那幾個轎夫被冷得直打顫,跡延也不想耽擱時間,他下了轎子讓轎夫去前面去等他,他把錢付給酒坊的夥計,便讓夥計離開,這天寒地凍的誰也不想在外面跑,夥計知道張家姑爺心腸好,道謝之後便離開了。
那一車的烈酒就放在院子外面,跡延也沒打算進去,若是現在末桐見到他,又說不定會那樣「侮辱」他,他只是順道過來,給他帶些酒,上次他來的時候發現屋子裡沒酒,而且那個叫阿琴的小倌那日雖然帶了酒來,但是量太少了。
末桐的酒量他很清楚,所以今日才作此決定,男人在屋子外面站一會兒,便打算離去,可就在此時,身後突然有人撞了他一下。
男人沒站穩,一下子摔在地上,地上的雪凍上了男人的手……
男人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就聽到一個怒氣衝衝的聲音劈頭蓋臉的超他罵來:「末桐又不想見你,你又來做什麼?」
那打扮的花哨的小倌,居高臨下的站在男人面前,男人看到來認識他,他便想離開,他知道阿琴不太喜歡他,他也不想多逗留。
「我送了些東西來,我這就離開。」男人說著準備走。
阿琴很不滿的攔住男人:「你下次不要來了,末桐他不想看到你,他說他看到你就覺得討厭,你又老又醜,而且在床上像個死人,又不叫,又不哼的連調情都不會……」他說了一大堆,至於他之後說的什麼,男人一句也沒聽進去。
男人平靜的眼底有所波動,但他也只是低低的「哦」了一聲,他聽著阿琴的話,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無論是不是末桐說的那些話,那些話就彷彿說出了男人的寫照,他的確是年紀大了,和風華正盛的阿琴沒法比。
「你這人如此無禮,我在給你說話,你『哦』一聲就算了?」阿琴攔住了男人,阿琴從小就在青樓裡長大的小倌脾氣有些火爆,對男人也是不太客氣,「你下次別再來這裡,你送這些酒來做什麼,想巴結關係,還是想挽回末桐,末桐現在又不想見到你,你送這些有什麼用。」那小官抱著一壇酒,就往地上砸。
那酒罈摔得粉碎,濺起的碎片劃傷了阿琴的手背,男人站著沒動,男人仔細看了一眼阿琴,這個人長得的卻不錯,生的眉清目秀,脾氣倒是不怎麼好。
阿琴氣得發抖的推開男人,男人立即就退後幾步,而此時,竹屋的門開了,男人還未及反應過來,就看到阿琴搖搖欲墜的樣子,還露出一副似乎是男人欺負了他的模樣。
末桐的身影瞬間移了過來,他拉住了阿琴,看到阿琴的手受傷後,他便皺了眉頭,男人這下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男人不自覺的退了幾步,他身上的酒氣有些刺鼻,而對這種情況,他也不只是解釋好,還是不解釋比較好。
阿琴湊到末桐耳邊耳語了幾句,末桐抿著雙唇一言不發的注視著男人,男人想開口說話,但又覺得有些多餘,他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我……」
男人的話還未說完,阿琴就傷心的對末桐說:「今日我特意去酒坊給你買了一車回來,誰知回來的時候看到這個人鬼鬼祟祟的站在門口窺視,我問他來做什麼,他不但不理睬我,還把我推到,害得我撞翻了一壇酒,我的手都被劃傷了。」他說的真真切切,彷彿都是男人的錯。
末桐的臉色逐漸的變冷,他那墨瞳中透著刺骨的寒意,男人的身體因寒冷,而變得有些顫抖……
聽到阿琴無賴的話,男人的心,都涼了大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