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你這麼好,親自喂吾吃,吾多不好意思。」佛降盯著跡延那神色溫和的眸子,他邊說邊張嘴,含住了跡延手裡的糖塊,「果然好甜。」
他就當著末桐的面,順勢吻了跡延的手指,捏住跡延的手,讓跡延的手自然的垂在身前,跡延卻只能安靜地看他。
陽光下。
跡延的睫毛暗影籠罩了他溫潤的眼眸,他的神情很溫柔,就這麼坐在銀髮飄飄的邪帝宮宮主身上,佛降俊美的面孔在日光下耀眼得讓他不敢直視,白淨又好看,他那頭飄逸的銀髮在淡淡的光華中,散發著月白色的華美光暈……
佛降細細的嚼著跡延給他吃的甜食,摟著佛降便湊到跡延面前,用鼻尖輕輕地碰了一下跡延的鼻巔,他的雙唇啄了一下跡延的唇……
他就當著末桐的面,毫不避諱的親了一下跡延,他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對男人低聲說幾句什麼,只見跡延眼神晃了晃,在一旁的末桐心裡雖然挺不是滋味,但是又不能對佛降做什麼,他的法力根本就敵不過佛降。
看到佛降和跡延如此親密,而且跡延還一點都不反抗的樣子,末桐並沒有太生氣,因為這種情況他並不是沒見過。
曾經,甚至是跡延與佛降做那種事的時候,他有時都會頂開跡延的腿觀賞般的注視著兩人,要麼加入他們,要麼旁觀欣賞,所以他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只是佛降摟著跡延那動作太親密,跡延又用那種柔軟的眼神回視著佛降,兩人糾纏的目光在末桐的眼裡可說是情意綿綿。
末桐也沒有著急著分開他們倆,他只是目光危險地悄然打量著那滿面溫和的男人,看到跡延沒有反感的意思,他便沒有再阻檔。
只是打趣般酸溜溜地說一句:「跡叔,既然你那麼喜歡佛降,那你跟著他好了,我不會介意的,反正他也纏了你那麼久。」
他說的是氣話……
但是卻正中佛降的心意,佛降頗具深意地挑眉看末桐:「你可別後悔,你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你如今若是想收回,那便不可能了。」
佛降乘勝追擊,輕笑著揉了揉跡延那柔韌的腰,並抬起著看向正垂著頭注視著他的男人:「你聽到了,他不要你了,你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更何況末桐也很忙,他勢必某日還會離開去辦事,你有信心末桐永遠不離開你?」
跡延認真的聽著佛降的話,他無條件作答。
末桐一直看著跡延,在等待跡延回答,跡延只是平靜的眨了眼,沒有任何聲音與表示,佛降把頭埋在跡延溫熱的胸口,嗅著跡延身上溫軟的氣息,壓剛才喂他吃的軋糖甜得膩人,他嘴裡還有滿是甜膩的味道,他埋在跡延那結實的胸前……
佛降輕聲低笑著,用只有跡延能聽到的聲音,對跡延說了幾句,他嘴裡呼出的熱氣,那火熱的觸感,與那灼人的氣息,濕潤了跡延的胸膛。
跡延感覺到佛降將他摟緊的幾分。
「跡叔,他在試圖動搖你。」末桐也不著急,悠哉悠哉地直說重點,「今日就開門見山的說吧,你也纏了跡叔那麼久了,我與他之間的事,你也知曉,跡叔現下與我在一起,想過安定的生活,他不想你再來煩他,佛降我說得夠清楚了吧。」
「你說得很清楚,但是你要獨佔他絕對是不可能的,赤煉已經回來了,這些日子沒少和你和跡叔做糾纏,就算吾不爭,赤煉也會爭,就算赤煉不爭,其他人也會爭。」佛降並未抬眼看末桐,他只是伸出手指,替跡延整理了一下衣衫,隨後就這樣摟著跡延飲茶。
跡延不能說,不能動,只能安靜的注視著佛降,他感覺到每一次佛降抬眼看他,都帶著不同的表情,而坐在兩人對面的末桐,卻從起初的不滿,漸漸的轉變成平定。
佛降這次抬眼看向末桐,避免不了的視線交鋒:「你確定,就憑你一個人的力量,就應付得來?」
「你少煩我。」末桐皺眉喝酒。
「吾何時有煩你,是你自己心煩,何必賴吾。」佛降嘲笑般地撇了煩亂的末桐一眼,他總是有辦法,牽動敵人的情緒。
只不過。
這不是戰場,是情場……
末桐與他亦是盟友,亦是敵人,他們權位關係互利,但感情方面卻存在衝突。目前來說,他們是權勢上的夥伴,卻又是感情路上的仇人……
很矛盾。
也造就了三人之間僵持不下的局面。
佛降一直都這樣摟抱著跡延,他擁攬著跡延,讓跡延安靜地坐在他的腿上,末桐對此也沒有反對,只是他墨眸中暗藏的不滿神情,沒能落入跡延的眼中……
末桐也只是時不時地看著跡延的表情,跡延的目光始終都落在佛降的臉上,跡延眼中的神情也始終都是那麼溫和。
佛降沒有放開跡延,而一直在等待跡延站起身的末桐,卻不知此時的跡延不能動。其實佛降也知道,這並非是因為末桐的察覺力不夠,這只是證明自己的法力又增漲了不少……
整個下午。
佛降都抱著跡延在院子裡與末桐下棋,末桐也沒有多餘的意見,因為在他看來,是跡延自願的,並非是佛降強迫他。
而且整整一個下午,跡延都沒有再看他一眼。
從三人的僵持,變成兩人的冷戰。
就彷彿拉據戰一般,在彼此這之間展開,除了下棋與喝茶,三個人幾乎是零交流,氣氛是相當的詭異與危險,彷彿如今的和睦,是為了等待更可怕暴風的醞釀。
晚上用膳前。
張府後院掌起了燈,精緻的燈籠掛在回廊,長橋,院落顯眼的地方,夜幕下的張府瑩色微亮,朱紅色的走到漆得光彩照人……
一切都翻新過。
後院那繁花簇擁的石桌前,佛降正摟著跡延跟他說話,他的聲音不高不低夾雜著幾分輕笑聲,跡延一直安靜的聽著,目光落在佛降的身上。
末桐見天色晚了,跡延還不起來,他開始不滿了,喊了跡延幾聲,跡延也不答應他,就只是看著佛降,而且佛降還捏了捏跡延的手,跡延也沒拒絕,佛降動了動腿,跡延的身體往他懷裡傾靠而去,但這個動作在末桐眼裡,卻變成了跡延主動摟靠著佛降。
好好……
很好很好……
他今日才剛回來,跡延這個男人就當著他的面,和佛降摟摟抱抱,而且還在別的男人身上坐了整個下午,還賴著不起來……
他忍住摔棋盤的衝動,站起身,去讓府邸裡下人準備晚膳,他才不想留在花園看他們恩愛,他本來不想丟下跡延。
但是他跟跡延說話,跡延都不理睬他,這讓向來都自尊心強的末桐接受不了,他陰沉著臉去了廚房,手裡還拎著一大罎子烈酒,他只有多喝點酒心情才會覺得暢快點,跡延不理他,好啊,那就看誰不理誰來得久。
那就看誰忍得住。
哼……
末桐的怨氣都快籠罩整個張府。
而此時。
佛降依舊坐在張府的後院,跡延也依然不能動的坐在他身上,佛降自顧自的輕聲跟跡延說話,跡延只是看著他……
跡延整個下午都坐在跡延的身上,他的身體很僵硬,佛降會時不時的替他捏捏手臂,捏捏腿,讓他放鬆一點。
當他能動的時候,他也沒有立刻遠離佛降……
他依舊是安靜地坐在佛降的腿上,只是那平靜的眼底有幾許怒意,他的腳麻了,短時間內想站起來是不可能的。
之前佛降跟他說了一些分裂他與末桐感情的話,他也都聽在耳朵裡,他知曉佛降的用意,他有點生氣,但是看到佛降嘴角那勝利般得意的笑,他就想推開佛降那張俊美的臉,就好比現在佛降想湊過來親他的臉頰,他伸手就推開了他的臉。
「又沒人會看到,怕什麼。」佛降握住了跡延的手,扣緊了跡延的手指,「再說今日整個下午,你府的人,上上下下,過路的時候,該看的也都看到了,有什麼關係……」
跡延拿他沒辦法。
趕也趕不走……
婉拒也婉拒過了……
他早已無計可施了,佛降彷彿在等待他辦法,只是一臉有趣的盯著男人糾結的臉看,看到跡延生氣的捏緊他的肩膀……
「怎麼?捨不得起來?」佛降調侃他,拍了拍他的腰,示意讓他快起身。
跡延瞪他。
眼中怒意燃燒得更旺盛。
一個下午未開口說話,跡延甚至差點忘記自己會說話,只用眼神警告他,讓他別慌……
佛降這個人,讓跡延有些搞不懂,佛降明明抱了他整個下午,沒說累,也沒說不舒服,還死摟著他不放手,這下倒好,現在要他起來的時候,跟催趕他走似的……跡延知曉他是故意的,他也就不與他爭辯,只是抗議性地捏了他肩兩下,因為捏肩比較順手,跡延一隻手環繞在他的肩頭,一隻手被佛降握在手裡,兩人的姿勢在旁人看來那是親密得就快吻在一塊了,跡延也知曉自己抵抗不了佛降。
「我腿麻了,站不起來。」跡延從怒到無柰,再從無奈到歎氣,然而那歎息最終演變成了認命,他側著頭看著佛降那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他放緩了語氣,低聲的表示,「我走不了,勞煩你抱我回房。」他不想吃飯了,他身板疼得要命。
他都這把年紀了,還僵硬的坐了一下午,簡直要他的老命……
佛降唇角那抹笑容變得越來越曖昧,他的雙手環繞在跡延的腰上,緩緩的撫摸著跡延的背,使得跡延敏感的身體細微的顫抖。
他又重新摟緊了跡延,過了一會兒他湊到跡延唇邊,輕輕地啄了一下跡延的下唇:「其實一點都不麻煩,別說是你要吾抱你回房,就算是要吾幫你脫了衣衫,抱你上床,都不勞煩。」
「……」跡延失語。
他根本就來不及閃避,佛降親他的時又那麼自然,那麼坦然,沒有半絲的拘謹,甚至讓他措手不及,因為院子裡還有下人過路……
佛降親了他一下,就放開了他,還輕笑著補充了一句:「若是你想做點別的,吾相當樂意,絕對會奉陪到底。」
做點別的……
這讓跡延就想到那質感豐富的畫面,腦海裡晃過了末桐給看的那一幅幅的春宮圖,那難以啟齒的姿勢,動作,方式,讓跡延心頭都顫抖了一下。
他怎麼會因為佛降的話,而聯想到那種東西,跡延因為自己的奇怪的想法而臉色變得不好看,甚至有一點點的生氣。
他怎麼會……
怎麼會想到那種事情,而且主角都換成了他和佛降……
跡延抿著唇,一言不發,忘記了自己腳麻的跡延,生氣的想站起身自己回房,可還沒站穩就重重的跌回了佛降的腿上……
跡延感覺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抵在他的腿側,雖然隔著衣物但那炙熱的感覺還是漸漸的傳來,跡延抬眼看向佛降:「你有反應了。」
雖然有點難以開口,但是跡延還是說出了自己感覺到的,那觸感太清晰,太貼近,到他動也不動,而在佛降那曖昧的目光下,跡延的呼吸變得不順暢,連氣息也都竟然莫名其妙的加重了,有一秒,跡延甚至覺得佛降的目光彷彿在撫摸他的全身,仔細得每個地方都不放過……
四周的空氣都散發著曖昧的氣息……
佛降把跡延抱回了房。
一路上,下人看到這種情況,都不敢多言。
尤其是看到這麼美的男子像抱媳婦一樣,抱著自家的老爺,而且溫柔的老爺還露出那麼誘人的表情,前衫有些淩亂,又眸濕濕的,看到這種曖昧的場面,那些下人們就更加的不敢多嘴,生怕破壞了兩人之間的和諧氣氛……
這些下人都知曉,他們家跡爺的「友人」,都長得好看得不像凡人……
佛降把跡延抱回了房。
佛降進房之前告訴張管家,若是末桐問起他,便說他已經離去。若是末桐問起跡延,那便說跡延出去談生意去了。
總之,別讓末桐到跡延的房裡來。
當然。
佛降說這些話的時候,都理所當然的借用的跡延的名義。
佛降覺得跡延對他的態度沒有以前那麼好,自從上次跡延被岩雲抓走之後,當他再次遇到跡延的時候,跡延對他就開始有所回避,而且他最近時常都來找跡延,可是每一次都被拒之門外,他不知曉跡延為何要如此。
難道就因為末桐給了一個嘴上說說的承諾而已嗎?
跡延坐在床上,佛降坐在床邊不肯走,他沒有亂來,也沒替跡延脫衣衫,跡延說想休息讓他出去,他也不肯走。
房門緊緊的閉合。
房間裡很安靜。
跡延拉了拉被子,腿麻的厲害,他動一下就被那無力與麻酥的感覺,弄得發出壓抑的呻吟,他全身上下都很酸軟……
沒有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