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悲哀的,是命運無法改變
“清理一新,咳咳!家養小精靈都不來打掃禁書區的嗎?”
滿地灰塵與塵封的書籍一起,有些沒有驚悚書名外表平常的書籍,就算是偷偷進入來翻開的歷屆學生,也沒有時間與興趣去碰,唯一有機會看過他們的人,可能也只有霍格沃茲的歷屆校長了。
但是哪一本稀松平常的書,能夠放進禁書區呢?
即使它上面沒有黑魔法加持,名字也好像歷史年代記與游記,更不顯眼。
“咳,上學的時候我多麼想進這裡來。”
“羅恩?”
“呃,其實是赫敏想看……哈哈。”
“上次我與斯普勞特教授看了韋斯萊先生的記憶後,就特意找到了這本記載法國古老祭祀方法的書,不注意仔細看每一頁內容的話,很容易把這關鍵的幾句忽略過去,還好鄧布利多教授留下的記憶瓶裡有它,否則想在禁書區找到有用的東西,還是很難。”
“這筆跡也太潦草了,熒光閃爍!梅林,我的眼睛實在辨不出幾個字母……”斯拉格霍恩甚至看看封面,疑心自己把書拿反了。
“奧勞拉·溫德爾,在十三歲之前從來不知自己是巫師的女巫……而且出自教廷的……該死,後面這行是什麼?”
“……她在麻瓜世界渡過了整整三十六年,通曉古老預言術與詛咒血祭這都是在她暴露巫師身份之後才為人所知的事,也是——”斯拉格霍恩的聲音驟然變調,
“也是確切知道生平與死亡時間,所能找到最早的一位斯萊特林後裔?” *****
有的時候,一伸手,就能碰觸到真相,可是更多的人卻在名為真相的那扇窗戶前佇立不動。做為一位強大的巫師,當然非常明白,預言與命運這種東西,你事先知道與不知道是沒有區別的,你一樣改變不了,甚至往往因為你企圖改變它,才造成了你不願意見的結果。
公元996年,戰場持續不斷,霍格沃茲卻並沒有因此受影響,它的名聲正在逐漸廣博,至少在這一片土地上,孩子們還可以盡情在陽光下揮舞魔杖。
她自禁林那條小道踏入城堡前的草坪,所看見的就是這樣的景像。
一種與紛亂之世完全迥異了的違和,非常的,礙眼。
“噢,米婭。又是幾年不見了,我只是拜托赫爾加寫了信,真沒想到你這麼快就來了。”
羅伊娜·拉文克勞雖然時常帶著驕傲的神情,不過她的熱情在看見她所熟悉的人之後,就不復存在。很久麼?她與赫奇帕奇的模樣,看起來一點也沒有改變,也許這就是身為巫師僅有的那麼些個好處?
從林間灑落的日光下走過來的女子,美麗,高貴,西法蘭克上流社會貴夫人的長裙,晶瑩剔透的珍珠在她蒼白的脖子上閃爍著奇妙的淡藍色光輝,再一看又似乎沒有的錯覺,清雅的香氣從裙擺與像牙裝飾的扇子上散發出來,她漆黑的長發如同夜色般深魅,幾乎每一個人看見,都會有瞬間的錯愕,不止是驚艷,更是一種觸動靈魂的奇妙驚懼。不見笑容的冰冷疏離,當她帶有清淺蒼白色的唇微微張開時,甚至會使人有聽見無聲魔咒的戰栗:
“溫德爾,我想您至少得稱呼我溫德爾夫人。”
“呃……當然,米婭……不,我是說,這麼多年你一直在西法蘭克?”羅伊娜的局促源於看見眼前的人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很多年前的那個晚上,漫天的大火,嗆人的濃煙,還有緊緊抱住女嬰的薩拉查,原來,時間是不能挽回悲哀的,他們一直都知道薩拉查把女兒送到了艾威林家族,卻沒有想過後來。
“自從你們來了之後,自然不能。”盯著眼前的女巫,米婭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麼像那個人,幾年前她年紀太輕,在變故中也沒有心思好好瞧過那個人的朋友。羅伊娜·拉文克勞,據說擁有卡洛林諸王血脈的女巫,擅長魔咒與魔文煉金術,卻是一個不懂得掩飾情緒,非常容易看透的巫師,這真危險不是嗎?
微笑,不管心中實際想到什麼,笑容似乎都能很快緩解僵硬的氣氛。
“我就住在離霍格沃茲不遠的地方,艾威林家族從前在那裡有座城堡。”
“就你一個人?”
“一個人,會想起很多事情,也會遺忘很多事情。”米婭微微仰頭看了眼霍格沃茲城堡大門上繁復的魔紋構成的防御魔咒,沒有情緒的繼續微笑,“父親大人並不在,對嗎,否則邀約的地點該是霍格莫得。”
“他跟戈德裡克有事出去了。”羅伊娜一直試圖使談話正常點或者轉移話題,但是到目前為止都是失敗的,只好用目光暗示赫爾加,薩拉查與戈德裡克莫名其妙的失蹤,搞不好就是落入未來的時間裡了,現在想要喚回他們,米婭是唯一的希望,血脈的魔法聯系能穿過時間與空間。雖然米婭……但是這個時候也沒別的選擇,總不能去西法蘭克溫德爾家族裡去搶奧勞拉,麻瓜的世界,極其麻煩。
“對了,你一直都沒回去看奧勞拉嗎?”
握住扇柄的手驟然一緊,又緩緩放松。
“到她成年以前,都不會出任何事,我對我的魔咒水平,也很有信心。”
米婭走進了寬廣的門廊,她早就想來但是一直沒機會來的霍格沃茲。
等待,是不會辜負的,仇恨總有一天,會有希望實現——奧勞拉,我要給你最好的一切,絕不將仇恨與被遷怒的痛苦遺留給你。倪克斯家族,將會如同你的名字一樣,再次輝煌。
*****
“不對!我們在公元973年看見的,斯萊特林公爵的女兒已經出生了,而且好像是叫……米婭,對了,叫米婭。”
“之後呢?”
“呃?”羅恩抓了抓腦門,“好像聽哈利說過在西法蘭克見過她,後來我們去了霍格沃茲……恩,不過教廷第三次聖戰的原因之一,還有一個女巫詛咒死了很多教廷與麻瓜的貴族,馬爾福說那是倪克斯詛咒什麼的,跟斯萊特林有關,赫敏知道,我不太懂。”
“米婭·艾威林·斯萊特林,九歲的時候失蹤過,把她送回艾威林侯爵家的是西法蘭克堅定支持教廷的溫德爾家的幼子,那時候他應該是一位教廷的騎士。幾年後,很莫名其妙的,溫德爾家為幼子所訂婚的對像暴斃,三個月之內,接連死了四五位身份顯赫的貴族小姐以及幾個與溫德爾騎士有來往的歌女。”
“席爾維斯特校長?你不要忽然出現在書架後的畫框裡,很嚇人的。”
“等等,校長,你是說?這個奧勞拉·溫德爾?”
“溫德爾家族被謠言與不祥籠罩,死亡在繼續,就在拒絕兒子提出要娶艾威林侯爵家的米婭之後的第二天,溫德爾夫人也死了。事情喧囂一時,才讓當時還沒出生的我在幾十年後都有聽聞,據說我們的四位創始人親自去了西法蘭克,後來第三次聖戰爆發,才算是個結束。”席爾維斯特校長在他的畫像裡瞅著那本書皺眉,“奧勞拉·溫德爾,麻瓜一直以為她是溫德爾家族長子的女兒,事實上,米婭·艾威林在離開前,將自己的女兒換走了那個不幸的麻瓜女嬰,並用魔咒改變了這段記憶。事實上在公元1002年,十三歲的奧勞拉被教廷發現了。”
“啊。”斯普勞特教授短促的驚呼了一聲,雖然是過去,但她還是露出了焦急驚慌,只因歷史早已不再是空洞的文字,而是就在他們身邊不遠。
“不用擔心,斯萊特林與倪克斯家族的後裔,非凡的魔力在十三歲的奧勞拉身上極為恐怖的出現了,所有在場的知情者全部死亡了,除了那個人。奧勞拉之後一直很平安的生活在麻瓜世界裡,曾經,友誼,背叛,這一切,在沒有發生前,還是不要在格蘭芬多閣下面前提起,因為那是他的朋友,雖然選擇了背叛但是最後沒有將斷絕的友誼徹底斬絕到底,在人生最後的時光裡,只希望一切都可以抹去……”
席爾維斯特校長離開了畫框,羅恩張口要問什麼,被龐弗雷夫人一個目光瞪回去了。
死寂了半晌後,一直沒做聲的龐弗雷夫人將她從禁書區外帶來的一本書翻開。
Gerbert·Aurillac,(999~1003)羅馬教皇,麻瓜世界有名的學者,在巫師與麻瓜鬥爭最為激烈的中世紀,曾試圖改變麻瓜教廷的狀況,擴大在麻瓜世界的影響力,然而一切在他死後煙消雲散,中世紀的麻瓜教廷,走向徹底腐爛的邊緣。
“……蓋爾伯特主教?哈利與金妮與他一起在科隆暴亂裡逃去西法蘭克投奔羅貝爾伯爵的蓋爾伯特主教!梅林!”
霍格沃茲城堡最初停留的森林裡,鳳凰社與食死徒都僵硬在哪裡不能動彈的時候,看見一臉好奇的羅貝爾伯爵走進來比比劃劃,拖走了隆巴頓,笑著與那位黑衣主教說,再不趕緊走,格蘭芬多閣下等急了的回憶,好似一下又浮現眼前。
作者有話要說:
前文提示出現在65章
“戈德裡克,你以為,血統與權勢,究竟有什麼意義呢?”
第三次聖戰再開,這次,戈德裡克·格蘭芬多教廷裡最後的朋友,也背叛了他,那群在千年以後曾經為純血與否戰爭的巫師,是不是證明,無論時間如何改變,有些東西,是不會變的。比如欺騙,比如背叛。
百度認可的准確翻譯似乎是西爾維斯特二世(Sylvester II945~1003年在世),著名的學者和教育家,有“魔術師”的雅號。多麼有趣的稱號,如果代換進魔法世界的背景,於是……有興趣的去百度,之前文裡提到的歷史全依據史實掐出來的(在58章),這裡提供劍橋中世紀史說到的,當時的修道士運動,最關心的是把基督教信仰與教會從周圍環境影響力拯救出來,因為世俗社會正在使教廷內部墮落淪喪,但蓋爾伯特主教(百度翻譯為熱爾貝)之類的神職人員希望討論證明“什麼是上帝所不許可的”意思就是墮落的人罪孽是自己的,而不是環境,上帝通過他選擇的客觀事物來展現威能,夜風瞎編為當時麻瓜與巫師的戰爭,也是“需要被打敗的環境影響”的一部分,因為神賦予的威能,及不上不信神的異教徒(巫師)會使很多人產生對神的疑惑,於是戰爭可以一味否決為巫師是魔鬼,是需要消滅的,但是同時教廷內部有不滿這種論調的人,希望從自身找原因而不是將信仰喪失歸咎於巫師的力量。但是利益的重新分配,以及對財富·權勢,以及王權與神權之爭,支持巫師的麻瓜依然無能為力。
所以聖殿騎士團覆滅,蓋爾伯特主教無法救,不能救,趕到羅德裡克荒原也沒有用,最後也只能秘密收留安斯艾爾·席爾維斯特。後來戰亂,逃亡,重回教廷,他也為理想與遺憾做出了選擇,徹底與巫師劃清界限,是得到權力的方法,以及他內心的不安,當初羅德裡克荒原死去的不止聖殿騎士團,追殺的教廷騎士也被殺了,都是他的朋友,下屬,這種錯誤兩邊的死亡對他都沉痛。戰爭到後來,巫師見了麻瓜就殺,麻瓜見了巫師也殺,這已經不是人所能改變的事情,他盡力做到他認為正確的事情,發動聖戰,背離友情,然而生命即將走向終點時又反問這一切是否正確呢?於是奧勞拉的事情,他沒有再提。仔細寫,這也是一個很有故事的人,只是我們的主題不是中世紀教廷與巫師的臆想而是HP啊扶額。
也就說小哈把米婭扔在荒郊野外,溫德爾騎士很英雄的救了她,在那個時代那個環境裡什麼也不知道長大的貴族女子,會喜歡,會愛上溫德爾是很正常的事情,至於後來的悲劇,畫像裡都已經說過,米婭的改變正是因為愛情的死亡,得知父母與家族事情後才開始的。
Aurora, 奧勞拉,拉丁文,黎明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