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的東西說的話,一定可信吧
飛龍引路,眾人在後跟著,周圍的靈氣濃郁,梅郁渾身不自在,有種不太適應的感覺。他忍不住揪了揪老虎的毛:“怎麼回事?”
大家都不說話,氣氛有點凝重。
既然大家都這麼嚴肅,梅郁只好閉上嘴巴。在這麼多神獸面前,自己反正只是個小角色嘛。
周圍的花木越發怪異,眾人披荊斬棘,解決了不少小妖,才來到一塊七八層樓高的巨石前。周圍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巨石通體呈綠色,精緻得像一塊美玉。
應龍感歎道:“老夫守在這裡這麼多年,就是為了把這塊靈石交付給你。”
當年一筠死後,神力慢慢從身體飄散。白虎不甘心,帶著他的身體四處遊蕩,終於找到了這幾塊適合儲存靈氣的巨石。他將一筠的身體放在巨石旁,讓靈氣被這些巨石吸收。
應龍與赤焰大戰時,腦袋被砍中,落下了一道極深的傷痕。赤焰覺得應龍的腦袋被他毀了,再也構不成傷害,便將他的雙目刺瞎,隨手往人間一扔。
應龍果然不能再正常思考,時而清醒,時而發瘋。他渾渾噩噩地度過了很久後,偶然間感受到一筠的神力,憑著一片執念找來這個地方。
這一片土地上的動物和植物,早已經在神力的影響下,有了不一樣的生命。巨石被一隻毒蛇占為己有,瘋狂吸食蘊含的靈氣。應龍與它激戰了幾天,才終於將它撕成兩截。
應龍就在渾渾噩噩中,憑著本能保護著這一塊靈石。他終日精神緊張,盤踞在靈石周圍,誰敢靠近,他便要殺誰。
碧江上突如而來的狂風暴雨,便是應龍打退妖孽時所使的法術。
當應龍偶爾清醒的時候,他也發現,有些時候根本沒有妖孽來進攻,一切都是他腦中的想像。
他明白,自己已經瘋了。這些年來,他屢次的出擊已經枉送了幾千條無辜的人命,於是,越是清醒,他便越是痛苦。
應龍道:“這麼多年,神力已經消散了不少,剩下的已經不多了。”
天書道:“要不是你,這塊靈石上的神力只怕剩下得更少。”
應龍哈哈大笑:“心願已了,我已生無可戀,來來來,白虎快拿出盤古斧幫幫我,把我砍死吧。”
作為一個下屬,他沒能保護好主人,讓主人送了性命。而這塊靈石裡聚集的神力,是主人唯一留下來的東西。所以,他放不開,不甘心讓主人的神力就這麼被妖怪們偷走。清醒時,他幾十次嘗試離開,但是一陣瘋狂之後,他又變成那條巨龍,盤踞在巨石上。
如今主人已經出現,他也該去償命了。
白虎蹲在原地,低頭默不作聲。
應龍歎一聲:“我真是老了,連你也使喚不動了。”
話音一落,應龍飛騰而起,又要往遠處的山上撞過去。燭龍連忙飛到他的跟前拉住,著急道:“有話慢慢說啊!大家勸勸他!”
天書心中早有打算,不慌不忙地飛到應龍身邊。一番掙扎之後,天書移到應龍身邊,伏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應龍聽了一呆:“你說什麼?白虎對一筠是那種感情?”
天書:“不錯。”
應龍冷冷道:“一筠呢?他怎麼說?”
天書又伏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應龍向地面上的白虎道:“主人既然對你沒意思,你趁早斷了那些非分之想。”
白虎冷眼看著天書,默默在草地上磨爪子。
勸不服應龍就把自己推出來擋刀,這本破書打得一手好太極。
天書連忙在應龍耳邊輕聲道:“你看,一筠還是要你來保護。你要是走了,那隻白老虎會對一筠怎麼樣?一筠性格柔順,不一定哪一天就被他騙了。”
應龍低頭道:“此事斷不能發生。剛才這老虎一直趴在他身上撒嬌,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天書忙道:“你也知道,這白虎除了你的話,別人的誰也不聽。我們要是敢勸,哪一天說不定頭搬家。”
燭龍小心地扶著他:“先不死了吧?”
應龍沉默了很久。他想什麼都不管,只管自己去死,卻又有些放不下一筠。想了半天,他終於點頭:“我看著他們。等那隻白虎打消了對一筠的念頭,我再死不遲。”
燭龍忙道:“好好,到時候再死。”
天書又道:“現在一筠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等神力入體,慢慢就應該可以回憶起來一些。我們先別逼他,慢慢地等。”
幾個人說話的聲音都相當小,梅郁聽不清楚,早已經處在雲裡霧裡。
眾人商議已定從空中落下,燭龍還在口沫橫飛地向應龍講述他的重要。天書向梅郁道:“你現在的力量不足,要想做事,就要有些神力。這塊石頭裡蘊藏了改天換地的力量,你把手貼上去。”
梅郁早已經對自己的能力感到羞恥,恨不得也可以像眾神獸一樣騰雲駕霧,一聽到有這種好事,卻也有些懷疑。他不由自主看了白虎一眼。
白虎用爪子抓了一筠的腿一下,點點頭。
毛茸茸的東西說的話,一定可信吧……
梅郁不再有顧慮,走到巨石面前,將自己的手貼在上面。
巨石發出劇烈的震動,奇異的力量如同流水般湧進身體,梅郁一慌,身體像被灌了鉛一樣靜止不動。
頭腦越來越不清醒,梅郁低咒一聲,暈了過去。
……
悠悠轉醒已是黑夜,四周晦暗,卻分明擺放著傢俱桌椅。他的身子下軟軟的,身上還蓋著一床被子
這是在哪裡?這是人住的地方吧?
他把頭轉向一旁,白老虎仰面躺在床上,四腳朝天,又把空間占去了一大半。
梅郁半坐起來,黑暗中看不清楚白老虎的樣子,他輕柔地撫摸它軟軟的肚皮。
有這只虎在身邊,他就覺得無比安心,好像沒有什麼可以傷害他。
他還不知道,這種奇異的感覺,就是時時刻刻被人惦記、愛慕、牽掛和照顧的溫馨,世間難得。一個人若能夠獲得另外一人這樣的感情,那是千年修來的福氣,應該齋戒沐浴,燒香拜佛。
白老虎“嗚”了一聲,在床上翻了一個身,目不轉睛地看著梅郁。
梅郁把白老虎抱住,笑著說:“越來越胖了啊……”
一人一虎調整了姿勢側臥著,白虎的雙爪勾在梅郁的脖子上,用巨大的虎頭磨蹭著他的下巴。溫存了許久,老虎的身體突然不斷扭動:“嗚……”
呃……又來了……
這根東西是什麼?
一根硬梆梆的東西抵住了自己的腿,梅郁尷尬著惱:“別鬧……”
老虎想要辯解,卻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他焦急地扭了半天,只見梅郁的身體越來越僵硬,似乎要把它推開,終於身形一晃。
白如舟赤身裸體出現在梅郁懷中。
懷抱裡突然出現一個美男子,梅郁預料不及,條件反射般揮出一掌。
只聽“啪”的一聲,白如舟捂著半邊臉,眼中含淚:“疼……”
梅郁坐起來,微有歉意:“你先穿衣服啊……”
白如舟也坐在床上委屈著:“我體內好像還是有殘留的毒物……”
梅郁:“還沒有完全排乾淨?那你自己……弄一弄,弄弄就好了。”
白如舟羞澀道:“剛才你睡覺的時候,我……弄了好幾次了。還是不行……”
梅郁:“……”
那他能怎麼辦?
白如舟:“我夜晚變身尤其虛弱,但又不能不同你解釋。否則你要把我當成色鬼了。”
梅郁:“……也是。”
白如舟又說:“我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後背那裡有點刺痛,你能不能幫我看看?”
梅郁呆了一下:“……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