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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敢說師兄的壞話(穿書)》第17章
☆、第17章 聞人師兄親自登門

  臘月二十九,大雪。

  白衣如雪,千里留芳。

  青年身姿挺拔,風神俊雅,自空中落下,面帶微笑,恭敬候著。

  兩個看守大殿的女弟子羞澀地迎上來,臉色紅潤:「聞人師兄又來送禮啦,今年又給我們師父帶了些什麼?」

  其中一個膽子大些的,拉著他的袖子:「可是藏在這裡?」

  聞人慕淺笑退開:「兩位師妹饒了我。」

  每年除夕,他都派人走一趟,為諸位峰主送一份薄禮。望月峰、八斬峰,自己通常親自來,其餘各峰則交由其它弟子處理。

  洵陽十六峰中,望月、黃花和細竹只收女弟子。黃花和細竹的女子見了他,只會羞澀躲避,或者聚在一起望著他嬉笑。

  偏偏望月一峰,女弟子的作風大膽些。

  聞人慕笑著取出一個玉盒:「這是三百年的回荒草,有助修為,請兩位師妹代我轉交給師叔。」

  膽大的那個媚眼如絲,嗔道:「若我們不轉交,你又當如何?」

  聞人慕望她一眼:「……你想讓我如何?」

  膽大的女子紅了臉,氣氛立刻有些曖昧,膽小的那個插不上話,咬住唇。

  聞人慕清咳一聲,正色道:「還有好幾座峰沒有去呢,勞煩二位師妹。」

  說完,一身白衣騰空而起,向她們點頭微笑。臨走時,下意識地四下里一望,沒有見到那一抹藏在心間的淡紫色人影,一絲惆悵油然而生。

  來到八斬峰,只見殿堂宏大壯觀,比玉容峰的還要有氣派,果然是清虛劍宗最有錢的一脈。

  他與幾個殿前的弟子打招呼,寒暄道:「三個昏迷的師兄可醒來了?」

  領頭的那個笑著說:「多謝聞人師兄關心,都醒來了……卻已經被師父逐下山去。」

  聞人慕尷尬道:「……穆之秋欺瞞我天衡峰,我們也是……」

  穆之秋在天衡峰中排行第九,是聞人慕平素倚仗的得力助手之一,深得人心。這一打擊,讓天衡峰幾乎抬不起頭來。

  一想到君衍之,便有些氣悶……

  那人連忙笑道:「穆之秋存心要欺瞞,自然無跡可尋,這件事不能怪聞人師兄。況且,事情似乎有點蹊蹺……」

  聞人慕挑眉:「有點蹊蹺?什麼意思?」

  那人有些後悔脫口而出,把聞人慕拉到一旁,悄聲說:「師兄們說,他們被抽光靈氣、廢去修為後,被丟進了穆之秋的冰窟窿,慢慢昏迷過去。但被人發現時,他們躺在玉容峰和紅秀峰的交界處……」

  聞人慕望著他:「你是說……」

  「穆之秋為什麼要把他們的身體移出來,被人發現?」

  「……的確有點奇怪。」

  難道有人把身體搬出來?

  「我就是有些奇怪,猜測而已,聞人師兄別想太多……」那人笑著。

  聞人慕回神,連忙應道:「你說的有道理,為什麼不稟告你師父?」

  「……三位師兄深夜在山中遊蕩不歸,原因是什麼你也知道,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師父一聽這件事就生氣,我們誰也不敢多說。」

  聞人慕笑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可不是說麼……」

  離開八斬峰,聞人慕有些恍惚。

  君衍之巡夜,剛巧碰上穆之秋,匆忙之中又剛巧擊中他的要害,將他殺死……這件事也太巧合了些……

  他又聯想起楊冬夜所說的。刺中君衍之的毒針淬了玄墨青蛇的毒,只能致人麻癢,不能致命,為什麼君衍之的傷勢會突然加重、吐血不止?

  這君衍之似乎有些不簡單……

  還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幾月來,天衡與慧石摩擦不斷,聞人慕生平第一次用正眼瞧他們。今年他本不想準備慧石峰的禮物,但穆之秋之事是天衡理虧,場面上的事還是應當做,否則顯得小氣……

  自己親自送去,這面子夠大了吧?

  終於來到慧石峰大殿,聞人慕仰頭望了一眼空無一人的巨型建築,取出懷中的玉盒。

  別的峰脈的大殿都有人看守,只有這慧石峰,空空蕩蕩,窮酸之氣逼人,好寒磣……

  他摸著玉盒想了想,向君衍之住處飛去。

  既然來了,趁機會一會他又何妨?

  在山間飛了許久,只見菜園子裡坐了一個少年,懷抱大龜,正餵牠吃白菜。聽聞空中有人飛過,那少年抬頭望著他,面孔清秀怡人,似乎有些驚訝。

  這少年是新來的,與君衍之一同解決穆之秋之事……記得姓路?

  聞人慕飛身落下來,垂目低望,向少年道:「路師弟。」

  文荊慢吞吞地站起來:「聞人師兄。」

  聞人慕不是與慧石峰交惡麼,怎麼來了?踢館?挑釁?示威?這高高在上的感覺……

  「……我想去看望一下君師弟,不知他的住處怎麼走?」

  文荊猶豫一下,抱著大龜說:「……我帶你去吧。跟我來。」

  「多謝。」

  並肩飛在空中,聞人慕望瞭望那烏龜道:「你那大龜多少歲了?」

  大龜望著聞人慕,一動不動地趴在文荊的胸膛上。

  「……不知道。」

  「看年歲似乎也不小了,尚未開啟靈智?」

  文荊默默摸烏龜的頭:「……這是君師兄的靈獸。」只是完全由他在養而已。

  聞人慕不在意地道:「……君師弟沒有找人看看嗎?已經成年了,卻未開啟靈智,呆呆愣愣的,如何幫他修行、作戰?」

  文荊心下有些不高興:「這烏龜呆呆愣愣的才可愛——也不是所有妖獸都要有用才養。」

  比如說那隻蟒蛇,至今仍態度不好,動不動就露蛇牙,自己還是熱乎乎地貼上去……

  聞人慕微微皺眉。

  天衡峰裡,無人敢對他這麼說話。

  來到一座石屋前,門前的雪掃得乾乾淨淨,門口幾棵青松,落雪壓枝,一汪泉眼,尚在流淌。

  屋裡傳出男子的聲音:「今天怎麼來了?不是要去菜園子?」

  說話間,一個青衫男子自門口走出來,二十出頭,腰間繫著深灰色帶子,全身淡素。他的中衣領子不經意地微開,隱隱可見精實的身形,瀉出幾絲妖美。

  文荊微微一呆,直勾勾地望著他。

  君衍之抬頭看到二人,眉毛皺了皺。他不動聲色地將衣領一拉,妖美之氣頓去,氣質溫雅而疏遠,又恢復到平常天仙似的模樣。

  聞人慕只覺得方才有什麼轉瞬而過,又抓不住。他攏眉忽略心中的不適,客氣地說:「君師弟身體可好些了?」

  君衍之淡淡一笑:「好多了……聞人師兄親自登門,叫人心中有愧,還請進來一敘。」說著側了側身。

  聞人慕笑著邁進房間,四下里打量。

  門口,君衍之望著文荊道:「你還要回去菜園子?」

  「要,活還沒有幹完。」

  「去吧。」

  文荊望瞭望屋裡的聞人慕,伸出兩根手指,一臉陰狠。

  這是歸心壁教他的暗號:要不要叫二師兄過來?

  二師兄一出現,就是拚個你死我活的場面。

  君衍之搖頭:「你去吧。」

  文荊抱著大龜轉身要走,君衍之又低頭道:「……等下還過來?」

  他的聲量不高,文荊修為又低,便沒有聽到,飛身走了。

  君衍之的嘴唇抿成一道直線。

  他關上門,向房間裡的白衣男子溫聲道:「聞人師兄請坐。」

  聞人慕默默看著。屋裡擺設簡單,乾淨整齊,窗邊幾株靈草,書櫥上放著一個花瓶和幾本書……還是好寒磣……

  君衍之為他沏茶:「白芨茶,有些苦,聞人師兄湊合著喝吧。」

  聞人慕端起茶碗,頓時嗆了一口,酸澀道:「……還好。」卻放下茶碗,就是不喝了。

  他取出一個玉盒:「這裡面是回荒草,有助修為,代我交給你們大師兄。」

  「好。」君衍之將玉盒收好,坐下來,「聞人師兄今日到訪,還有別的事情?」

  聞人慕沉吟一下,道:「的確有一事不解,不如問問君師弟的看法。」

  「聞人師兄請說。」

  「據八斬峰的弟子說,他們靈氣盡失,修為全廢之後,被安置到一個地下的雪洞中,昏迷過去。但是後來被人發現時,卻是在玉容和紅秀兩峰之間,你覺得是怎麼回事?」

  君衍之的動作一頓。

  他不動聲色道:「聞人師兄有什麼猜想?」

  聞人慕望著他:「你說,是不是有人早就知道穆之秋的事?」

  君衍之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這聞人慕懷疑的是自己。

  自己雖知情,卻並沒有多管閒事。三人身體被人發現,引得清虛劍宗巡山,對自己有害無利。

  難道有人在暗中,借刀殺人?

  君衍之微微咬了咬牙。

  此事他沒有多想,難道中了人的計策?

  聞人慕道:「君師弟?」

  君衍之沉吟一下,說:「說不定有人發現穆之秋魔修一事,卻不敢露面,便將三具身體挖出來,希望人解決?」

  聞人慕微微頷首:「這人是誰呢?」

  「清虛劍宗中膽小怕事、受人欺凌的弟子不計其數,也難以說是誰做的。」

  「……君師弟說的也有道理,只是臘月十八那一日,總覺得事情太巧合了點,像是……安排好的。」

  「這個……無巧不成書吧。」

  聞人慕沉思許久,站起來道:「今日與君師弟一聊,果然獲益匪淺。只是有些倉促,改日有時間我們繼續。」

  君衍之微微笑著:「隨時奉陪。」

  終於送走聞人慕,君衍之望著窗外的天色,來到後山,將衣服緩緩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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