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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敢說師兄的壞話(穿書)》第48章
☆、第48章 這一章重修過了

  文荊心中暗叫不好,加快步伐,來到一座雪山背陰之處。衡天門的景色都是冬日雪山,蒼勁荒涼、相差無幾,實在讓人看不出這是什麼所在。

  寒風呼嘯,長發飛舞凌亂。

  零星散落的夜光石之間,一個人躺倒在地上,一個人影背對他而立。

  身影隱身在黑暗之中,模糊不清,難以辨認。文荊扯著腦袋看了許久,也望不清楚那人的輪廓。

  地上鮮血橫流,一個男人蜷曲躺著,扭曲的臉躺在青色的夜光石旁,映照得如同屈死的鬼魅。他咬牙切齒又滿是恐懼:「原來是你……雲少儀……早該將你……殺死……」

  文荊激動得可以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雲少儀!

  竟然是他!

  這名字不是別人,竟是歸雲宮當年那個魔性大發,害得四百餘人慘死的十歲少年。肯定是他吧?這世界上有幾個雲少儀,而且都有魔氣?

  系統給了文荊「長孫少儀」的提示之後,他便嘔心瀝血地尋找一切相關的人。偶然間翻到「雲少儀」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當然沒有隨意放過。

  雲少儀當年不是與家門一起慘死了嗎?怎麼逃出來的?

  如今看來,「長孫少儀」和「雲少儀」極有可能是同一個人,到底為什麼換了姓氏?「長孫」二字有什麼意義?

  修長的背影沒有理地上的男子,長劍一穿,猛然刺入他的心窩之中。男人的身體如斷了線的木偶般垂下來,躺在雪地上,一動不動。

  文荊滿心恐懼,探腦袋而望,只盼那背影轉過頭來,讓他看清楚這人是誰。

  那人在夜色中擦了擦劍,卻沒有轉頭,徑直在月色中飛走了。

  文荊不敢追趕上去,腦中雜亂不堪,等那背影走遠,才來到屍體前面。鮮血流滿了白雪,那人的身上滿是七零八落的劍痕,沒有章法,也看不出什麼招式,只憑著深厚的修為將劍深深劃入這人的身體,似乎滿腔仇恨。

  方才這施劍者的修為,至少在金丹期。

  如果系統能繼續給他提示,照此下去,他極有可能查出「雲少儀」的身份。

  文荊在呼嘯的寒風中冷靜片刻,飛快地向住處跑去。

  沿著原路返回的箭頭飛了許久,文荊小心自窗口而入,君衍之還沒有回來,房間裡一絲人氣也沒有。他四下里一望,鎮定地脫下衣服,鑽入厚重的被子之中,怔怔地望著屋頂。

  他稍稍遲疑,又將褻衣拉散,同剛才出門之前一副模樣。

  雲少儀將家族滅門之前不到十歲,如今過了十六七年,應當與賀靈、君衍之的年紀相仿。這種年紀的人實在太多,文荊千頭萬緒,腦中嗡嗡作響,紛亂地如同像幾百隻蒼蠅亂飛。

  不多時,窗口傳來輕微的響聲,文荊連忙在床上倒下來,閉上眼睛。

  那人輕手輕腳地落在房間裡,幾乎無聲無息,脫下衣服上了床。寒冷之氣透過被窩都能穿透,君衍之順勢在他的臂彎中躺下來,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一動不動。

  文荊心中一股小冷風打著旋吹過。他半支撐著身體坐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師兄,你剛才去哪裡了?」

  君衍之的臉色微微一變,卻即刻恢復正常:「你醒了?」他卻也不在意,仰面躺下來說:「我剛才去練劍了,會試將要開始,我這幾晚睡不著。」

  「哦。」

  「睡吧,不多說了。」說完便翻過身,不再理他了。

  ‧

  翌日清晨,天色有點陰沉。

  文荊懷中枕著君衍之,腦中思緒混亂,一夜沒有睡好。他眼睛下面青色的陰影濃重得化不開,像只營養不良的小鬼。

  「師兄早。」他打了一聲招呼,頭重腳輕。

  「你精神不太好。」君衍之淡淡地說。

  「有點頭痛。」文荊掩飾地捂著額頭,露出半青半白的面孔,「我處在十三層巔峰,偶爾真氣充斥激盪,練練劍就好了。」

  「今天不逛衡天門,你練劍去吧。」君衍之撿起他練劍的笨重長劍。

  「嗯。」文荊無精打采地提起長劍,出了門。

  他拿著劍便容易忘記煩心事,雖然說只會一招「青松指路」,也不覺得難堪,在住處旁的雪地裡找了一個小角落,終日練那一招。

  賀靈與君衍之肩並肩,站在窗邊望著。

  君衍之若有所思,輕聲道:「這小子練劍投入得可怕,將來或許比你我的成就都高。」

  賀靈的面色冷淡地像一塊冰,眸子裡卻似有一團小小的火焰:「不是可能,是一定。」

  這句話讓君衍之有絲突如其來的鬱悶,說不清為了什麼。他剛要開口,猝不及防的,腦中突生一陣疼痛,像勺子剜著腦子似的,一勺一勺,要將他吞噬。他立刻強制壓住痛楚,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緊繃。

  「你怎麼了?」瞬間紊亂的氣息讓賀靈感到有些不對勁,轉頭望著他。

  君衍之的神色恢復淡然:「沒什麼,二師兄這句話怎麼說?」

  「別人揮劍,只不過揮上萬次便覺得精湛了,練無可練。師父命他揮五萬劍之後,他竟然覺得不夠,又揮了七八萬劍,只為真氣與劍能合而為一。別人不是不想,而是抓不住真氣與劍合一時的細微不同,漸漸便放棄了。他卻終日揮劍,如入忘我之境,心無雜念。心念至純,才能使心劍合一。心之所至,真氣順勢而來,與劍融合在一起,方是劍道之本。」

  「我練劍幾年,也從未到他這步境地。」君衍之低頭。

  賀靈不在意地說:「你練《枯木劍法》與《逢春真訣》,艱深難修,變化多端,靠的是天資悟性。這小子心念雖純,悟性卻不太深,練不了你的劍法。元嬰之前,你比他要厲害。進入元嬰之後,這小子怕是無人能及。」

  君衍之輕輕抿唇:「二師兄說的是。不知道師父要給他修煉什麼劍法?」

  賀靈皺眉,有點生氣地說:「我也不是什麼都知道。」

  君衍之:「…………」

  白天平靜無事,晚上頭沾到枕頭,文荊又莫名其妙地想睡覺。眼前漸漸發黑,古怪的睡意籠罩全身,根本無法拒絕。他分明是想保持清醒的,怎麼又睡著了?

  這一夜,無事。

  次日,文荊與君衍之又隨著衡天門的待客弟子出了門,一同領略衡天山脈的壯觀美景。美景是否壯觀,文荊無心領略,他掛念的是死在山間的人。文中說君衍之隨弟子出遊時遇到齊景山的屍體,讓他無時無刻不記在心上。

  君衍之飛在他身邊道:「師弟似乎有些魂不守捨。」

  「頭、頭疼。」文荊捂著腦袋。

  「那裡便是一劍石,形狀如擎天寶劍……」衡天門的待客弟子指著一塊高聳入雲、歪歪曲曲、勉強可以稱之為長了瘤的寶劍巨石,「我們……」

  一個看似十五六歲的弟子從臨山飛來,眉清目秀,身著衡天門入門弟子的淺灰色緊身束衣,慌得像只找不著方向的貓:「師兄,我看到、看到齊峰主、峰主的屍、屍體!」

  「胡說什麼!」待客弟子怒斥,「這裡都是客人,你冷靜點!」

  那年輕弟子被罵了一聲,支支吾吾地在領頭弟子前停下來,撓撓頭道:「當真死了。師兄快隨我去看!身上七零八落地砍了那麼多劍,像剁肉似的,一絲氣也沒有了。」

  他指著臨山一塊嶙峋的巨石:「就在那塊巨石前!」

  其他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巨石前荊棘覆蓋,荒涼遍野,似乎濺著血跡,隱約可見倒在荊棘之後的一個身體,蜷縮扭曲著模糊不清。

  待客弟子也不過十七八歲,尚未築基,遇到這種事也有些慌了,向眾人道:「我門中臨時有事,各位先回住處,改日再帶各位出遊。」 又向那弟子道:「不許大呼小叫,看清楚是齊峰主了?沒看走眼?」

  「我都在這裡幹活一年多了,怎麼可能看走眼?齊峰主前些日子還賞了我幾株不知叫什麼名字的草呢。」那弟子不甘心地辯解。

  「那是蘊香草,清除你身體異味的。」領頭弟子咬牙切齒著隨著他遠去。

  「我哪有什麼異味?師兄不信聞聞。」

  「…………」

  文荊探著腦袋向巨石望了一眼,屍體看不清楚,但這地方、山石的輪廓卻絕沒有錯。光線一暗,一定是當夜的荒涼之地。

  也就是說,雲少儀那一晚殺的,就是齊景山。文荊如果能查到雲少儀的身份,就能把魔修揪出來。

  「師弟,你的頭不疼了?」君衍之探究的目光停留在文荊的臉上,「臉都有些紅了……」

  「頭、頭疼。」文荊將激動的神色收起來,捂著腦袋說,「師兄別管我,一會兒就好了。」

  齊景山的死如同石沉大海,衡天門一個字也沒透露出來,只不過文荊住處走動的衡天門弟子卻越發頻繁,時不時看到身著灰衣的弟子三五一群,警惕著緩緩走過。

  又安安靜靜地度過了兩日,一切如常。

  安穩了兩天,正當文荊開始不安的時候,這天半夜,刺穿頭腦的警報聲又將文荊吵醒。

  「魔修正在行動中,請宿主即刻前去查探!」

  文荊昏昏沉沉地醒來,順手一摸,床上空落冰涼,君衍之早已消失。他思忖一下,君師兄嬌嬌弱弱半夜愛失眠,說不定又睡不著,不知在哪裡勤奮練劍。文荊來不及多想,提起笨重的長劍,急不可待地穿好衣服出門。這機會太少了,他也只剩兩張貴重的隱身符,一定要揪出那雲少儀的真面目。

  在雪地裡行了幾步,卻見賀靈一身白衣,遠遠地飛過來。他落在地上,皺眉望了文荊一眼,冷冷地說:「你要做什麼?去哪裡?」

  文荊有些著急:「二師兄別管我。」

  怎麼君衍之與賀靈都不睡覺,像夜行貓頭鷹似的,半夜在雪地裡亂轉?

  「深夜外出做什麼?你君師兄呢?」

  「不在!」

  賀靈輕哼一聲,一把抓住文荊的衣領:「回去睡覺。」

  文荊惱怒道:「你放開我!我有要緊事!」

  他使勁掙扎,祭出一道隱身靈符。賀靈的反應更快,輕蔑地飛起來將那道靈符握在手中,速度之快,叫人驚嘆。文荊叫一聲「你敢!」,著急地拉著賀靈的手臂,頓時一聲輕響,兩人的身影消失在空中。

  賀靈箍著文荊的手腕,聲調不高卻讓人顫慄:「你從哪裡弄來這種隱身靈符?把它撤了回去睡覺!」

  文荊心中焦急萬分,又被賀靈恐嚇地打起哆嗦,咬咬牙道:「今晚撞上二師兄,大概也是天意。罷了,今晚就帶二師兄去看一個人。」

  「什麼人?」

  文荊拉著他:「不必再多說,去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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