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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毒鴛鴦》第39章
39心有靈犀

 果然被穆行猜對了;商琴腳上傷口太厲害,當真走不得路。

 第二日,晨曦灑向大地,穆行撕了商琴的裙子叫她裹住腳;就拖著她的手臂出了山洞去找商娘子、奉卿。

 商琴見穆行就像是獵人一樣敏銳地捕捉地上的蛛絲馬跡;心裡著急;料到很快穆行就能找到商娘子,忙說:「穆大叔,你弄給我一些傷藥吧;我這腳要不行了。」

 「死丫頭,快走!你又不是商韜的種,再不老實,我這就弄死你。」穆行冷聲道;他昨天就該弄死商琴的,留她一命,不過是看她知道他娘子的下落。

 商琴待要說,又看穆行猙獰的面孔,不敢多嘴,只能老實地跟著。

 深山中一早就有蟬鳴、蟲鳴、鳥鳴,靜謐的林中,一絲風吹草動都仿佛能被人察覺。

 穆行帶著商琴終於走到了一條小溪邊,穆行失去了商娘子的痕跡,懊喪地將石頭投入水中,忽地轉身扼住商琴的喉嚨。

 商琴想要咳嗽偏咳嗽不出,轉身,就見一個男子身穿藏青葛布衫長身而立地立在樹中。

 「穆大叔?」那男子皺著眉頭,隨即驚喜地喊:「果然是你,哥兒說的沒錯。」

 「哥兒?」穆行疑惑了,卻將扼住商琴喉嚨的手移到商琴嘴上,捂住她的嘴,問:「你是誰?」

 傅驚鴻忙道:「穆大叔,我是葉經,哥兒一直盯著商家、謝家,昨兒個聽說商韜的娘子出門被人用個娃娃勾走了,哥兒就說一準是穆大叔。」

 「……哥兒,是燕卿?大火之後,你怎麼還跟著他?」穆行難得聰明地跟傅驚鴻套話,細細地分辨那人眉眼,見他雖不似小時候那般黑瘦,但五官與幼時差不離,都是薄薄的嘴唇、劍眉,清瘦的臉。

 傅驚鴻並不看商琴,說道:「我妹妹死在火裡了,我帶了兩樣值錢的東西逃出來,聽人說火是商家放的,就來京城找商家給我妹妹報仇。後頭被商韜識破,差點死在他手上,幸虧被哥兒救了。」

 「哥兒如何救你的?如今他又在哪裡?」穆行依舊未放送警惕。

 傅驚鴻道:「哥兒一直盯著商家呢,他聽說有人給妹妹報仇,就猜到是我。哥兒如今在理郡王府裡,理郡王對哥兒百依百順。」

 穆行的手依舊未放下,「哥兒小時候將我看做眼中釘,如今又來找我做什麼?」

 「哥兒叫我來問穆大叔有沒有從火裡拿出一個藍布包袱,他說沒有包袱不能報仇。」傅驚鴻急忙道。

 穆行又問:「那你可在哥兒身邊見過其他人?」

 傅驚鴻先不明所以,所以見商琴向穆行身上瞥去,暗想定是穆行身上出了什麼事,看他做了和尚,可見他娘子沒了,只是他不清楚此事,若說錯了,豈不是會害了商琴性命,模棱兩可道:「沒見過,不過哥兒偷偷養了一個老嬸子,誰都不叫見。哥兒說了,穆大叔把包袱給他,他就叫穆大叔如願,要不然,誰都得不了好。」

 穆行鬆開口,破口罵道:「那沒良心的白眼狼!虧得我一輩子為他賣命,他竟然這般對我!」

 商琴被穆行攬住,萬萬沒料到再見傅驚鴻,她依舊是這副狼狽模樣,掙扎著喊:「哥哥,我沒死。」

 傅驚鴻錯愕地看過去。

 穆行拽著商琴的手臂,冷聲道:「你隨我走,等我取了包袱,咱們一同見哥兒去,大敵當前,哥兒不該再計較我娘子的一時糊塗之舉,該齊心合力對付謝蘊、商韜才是。」

 「小妹?你是我小妹?」傅驚鴻故作詫異,看商琴裙子撕壞了半幅,腳上又滿是血漬,不由地紅了眼,「穆大叔,你先放了小妹,叫我背著她。」

 穆行急著見他娘子,終於鬆開手,人站在後面盯著傅驚鴻將商琴背在背上,站在傅驚鴻身後指點傅驚鴻如何去走。

 「……你怎找到我的?」穆行本是山野之人,能在地上辨明痕跡是常情,傅驚鴻也能找來,就有些令人懷疑了。

 「穆大叔,我好不容易帶著小妹在穆家安了家,一場火後什麼都沒了,只能四處弄口吃的。」傅驚鴻將商琴背在背上,仿佛又回到昔日一同做乞丐的時光。

 商琴兩隻手環著傅驚鴻的脖子繞著,心裡因傅驚鴻的陌生有些茫然。

 穆行冷笑,想到他們一群人好端端的在梁溪過火,偏又遇上謝家,哥兒做了戲子,小廝四處討吃的,謝家果然該死!

 走到山洞外,穆行才放了心,就指著山洞外一棵樹下說:「呶,你去挖。」

 「哎。」傅驚鴻答應了,將商琴放下,背著穆行將一柄匕首塞到商琴袖子裡,拿了一根小兒手臂粗細的枯枝去挖,果然那處土地鬆動得很,很快就挖出一包油紙,只是大抵是因這地裡實在潮濕,油紙裡散出一股子黴味。

 穆行聞到黴味,有些慌張了,忙去打開看,將油紙撕開,裡頭露出藍布,再將藍布敞開,就見裡頭的紙張有幾張發黴了。

 「你來瞅瞅這黴壞的是什麼字。」穆行說。

 傅驚鴻道:「我只認識幾個字。」拿起一張紙慢慢地讀,只將「之乎者也」四個字讀出來。

 穆行氣哼哼地將紙張奪過來,又將包袱包在懷中,雖是氣,但已然信了他們二人,忽地背後一疼,回頭,手指向後摸去,再看就見指間染上了血跡,猛地轉身向商琴撲去,背後又是一疼,卻是傅驚鴻將插在他背後的匕首一捅到底。

 傅驚鴻看穆行雖挨了一刀,依舊掙扎著向商琴撲去,忙迅速地上前又補了兩刀,待穆行睜大眼睛倒在地上,才收手。

 商琴臉上濺了血,傅驚鴻也被穆行的血噴了一身,狼狽地彼此互看了一眼。

 「上來,我帶你去河邊去洗。」傅驚鴻蹲□子。

 商琴待要婉拒,此時見穆行死了,腳下又疼得走不了路,便趴在傅驚鴻背上,歎道:「若是此時你我二人都乾乾淨淨的多好。」

 傅驚鴻道:「這就是命,命裡無時莫強求。」將藍布包袱藏在懷中,又繼續上前奏。

 「多謝你相救,你怎知道我們出事了?」商琴問。

 傅驚鴻道:「昨日傳來平安湖邊驚現臥佛的事,隨後商韜就回來了,我去平清王府替淩郡王傳話,恰遇見他。」

 「你要這包袱做什麼?」商琴問。

 傅驚鴻道:「冤有頭債有主,你可知道雪豔在宮裡的事?」

 「略知一二。」

 「你可知道他如今在哪裡?據淩郡王說,雪豔如今大抵是在靖郡王府。皇上大抵也知道這事,可是皇上沒管,新近又將靖郡王從禮部調到戶部。」傅驚鴻一歎。

 商琴道:「如今他在明,我們在暗,看似我們佔便宜,可是,他是能夠為所欲為的,我們卻不能。這該怎麼辦?自從在京裡見了他,我不敢多說前生之事,唯恐露出破綻。你……可會遇到什麼事?」

 傅驚鴻笑道:「你放心,淩郡王不喜詩詞歌賦、不喜奇淫巧技,如今他領的差事都是實實在在的。沒人去攻訐他,他也不耐煩去管旁的,是以跟著他省心的很,只管辦事,不必去胡亂猜疑旁的。」

 「……謝家可會因為大佛……重新起複?」商琴低聲問,若沒有謝蘊擋著,遲早雪豔會疑心放在他們身上,如今雪豔有靖郡王做搶,若要對付他們容易得很……想到自己每常去靖郡王府,雖知道雪豔被皇帝送到瘋人塔,又出現在靖郡王府,必會被靖郡王藏好,依舊不免後怕。

 傅驚鴻停住腳步,說道:「我打算將這包袱送到淩郡王手上,淩郡王年輕,銳氣十足,他必會將包袱送到大理寺,著人審查。平清王雖覺謝蘊有才,但上次在禦書房也看明白皇上要對謝家秋後算帳的。上次是因為太后大壽才放了他們一碼,如今怕是不會了。」終於走到溪水邊,將商琴放下,先濯水洗了臉,將臉上血漬洗掉,又去看商琴。

 商琴也先洗了臉,然後就將腳上的布條一層層撕開,撕開一下,就鑽心地疼一下。

 「別弄了,回去再洗吧。」傅驚鴻道。

 商琴笑道:「洗乾淨了,我換個布條,免得再叫你一路背著。」

 傅驚鴻聽她肚子裡咕咕地叫,就弄了樹枝去水裡叉魚,許久沒聽見商琴說話,便道:「將謝家告發,為的是將朝中之事一併打亂,如此,就算是雪豔是兩世為人,也不能料到將來之事。」

 商琴心知傅驚鴻怕她不忍謝家遭殃,笑道:「冤有頭債有主,雪豔一心報仇,如今就替他報了。況且,叫謝家倒了,商家也才能逃出來。只是,爹爹、爺爺重情重義,雖出來了,卻未必肯見謝家垮臺。」

 「你放心,我已經跟你如今的爺爺說過了,他也說了,謝家的事商家攙和的不少,如今謝家還將許多贓款藏在他家,該還的就還了吧,免得子孫後代一輩輩跟著提心吊膽。」傅驚鴻道。

 二人將那些話說完,便再說不得旁的,傅驚鴻將魚架起來,見商琴依舊艱難地割裙子裹腳,便走過去,抓了她的腳替她裹上。

 商琴腳微微掙扎一下,又不動了,「……我倒是忘了,在你面前用不著避嫌。」

 傅驚鴻一怔,玩笑道:「你小時我每常給你洗澡。」

 這話說完,二人重又尷尬了,商琴快十二了,已經算得上是個少女,既不是當初瘦骨嶙峋的小妹,也不是秦淮河上風韻猶存的謝學士夫人,傅驚鴻心中不知該將商琴看成誰。

 許久,傅驚鴻尷尬地問:「這麼些年,你好嗎?」

 「我很好。」商琴低聲道,看向已經年過二十的傅驚鴻,因尷尬有些局促地問:「嫂子好嗎?」

 傅驚鴻尚未回答,便聽身後有匆匆忙忙的腳步聲,回頭,就見商韜領著一群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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