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偶遇
理智告訴自己,不要再和這個男人繼續糾纏下去,因為兩人是不會有結果的,而他這個替身床伴在這個時候退出才是最好的選擇;但他的內心深處卻有一個聲音拼命的呼喊著,哭叫著,怎麽也不想離開男人,哪怕只是卑微的留在他的身邊,靜靜的看著他,哪怕明知他與言嘉佑的感情越來越好,甜蜜到如膠似漆,也不願離去……
「昨晚……」扶著陽臺的扶手,言焛看著遠方,眼神有些飄忽。
「我不想聽!」裴寧軒以為自己可以堅強的接受男人決絕的話,卻在男人還沒說兩個字的時候打斷了他。
「裴寧軒……」沒想到面前的人會如此激動的打斷自己,言焛皺了皺眉。剛想繼續詢問些什麽,就看到裴寧軒低著頭跑了出去,一副不願意見到自己的樣子。
想要追上去,身體卻被強烈的疼痛感所包圍,一股頭痛欲裂的感覺衝擊著言焛的腦子,疼的他冷汗直流,面前的物體不住的搖動。
「嗯……」扶著額頭在地上趴了好一會兒,男人這才站起來,卻發現家裡早已沒了裴寧軒的蹤影。
狂奔在喧鬧的都市,裴寧軒大口的喘著氣,直到再也跑不動了才停下來,扶著大廈的牆壁喘息。
「啊,裴寧軒!」看到裴寧軒,一個人驚喜的大叫起來。
誰?是誰在叫他?
抬起頭,裴寧軒就看到林麒穿著一身西裝,站在自己面前。
「林麒?」看看他,再看看周圍的地形,裴寧軒這才發現自己居然不知不覺間跑了這麽遠,都快到ME了……
「裴寧軒,能在這裡見到你真好。」微笑著,林麒給了裴寧軒一個大大的擁抱,但裴寧軒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怔怔的由著他抱著。
等他反應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拉開了彼此的距離。
「寧軒,你怎麽了?」看他的臉色,好像很不好。
「沒……沒事……」敷衍的搖搖頭,裴寧軒突然覺得自己很醜陋,醜陋到不敢直視林麒這樣美好的人。想和林麒說些什麽,又覺得再沒有必要,畢竟他已經從ME辭職了,而ME的那群人,應該早就把他被言焛包養的事傳了個遍吧。
「你辭職的事,我聽說了……」演藝圈裡,什麽正經的事沒有,各種八卦倒是傳的最快,就連林麒這種不問世事的人也能經常聽見裴寧軒的名字。
聽到辭職二字,裴寧軒的身子僵直了一下。
呵……自己還有什麽好期待的,明明早就知道結果了,為什麽聽面前的人說出來還是會覺得尷尬,可能也只不過是為了維護自己那一點可笑的自尊心吧……
顫著聲,裴甯軒低沈的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這幾天實在是糟透了,他實在沒有心情再聽別人奚落他一番,沒想到林麒按住了他的肩,一臉真誠的對著他說,「裴寧軒,我知道你不是他們說的那樣的!」
堅定的語氣中不帶一絲懷疑,是真正意義上的支持,也就是這麽句在別人耳裡聽來微不足道的話,讓裴寧軒愣了一下,重新對上了對方的眼。
「林麒……」
「別人怎麽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認識的裴寧軒是個認真做事,可以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人。」林麒說的真摯,讓裴寧軒覺得心頭一熱,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麽。
其實那些人說的沒錯,自己真的只是個被言焛保養的小白臉而已,即使他一直都很努力的想要把自己的工作做好,直到辭職的那一天才知道這個可悲的事實,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平凡人的努力永遠也抵擋不過那些有錢人的光環,就算自己再怎麽努力,在外人的眼中也只能是個沒有真材實料,靠著巴結有錢人上位的小人。
「謝謝你!」口在空氣中張張合合了半天,裴寧軒不知道除了感謝,他還能說些什麽。
「其實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留意一下別的公司有什麽空缺。」林麒會這麽說也不是沒有原因,畢竟一般人這個點如果有份定時的工作的話,是不會在外面這麽溜達的。
「不用了,」勾起一抹苦澀的笑,現在的他怕是再沒有心思上班了吧……「不過還是謝謝你。」
「裴寧軒……」看著面前的裴甯軒,林麒突然覺得他全身都滿溢著悲傷,尤其是那對雙眼,不再似以前那般有神,而是有些黯淡的污濁。
「我沒事,你先去上班吧。」微微笑了一笑,裴寧軒看到了不遠處的Marcus,人還是一樣的意氣風發,「Marcus在等你呢……」
「那我先走了。」回頭看了眼Marcus,林麒再次給了裴寧軒一個擁抱。
「有時間一起出來喝杯咖啡。」
「嗯……」目送林麒上了Marcus的車,裴寧軒又在市區內溜達了好久,直到深夜才踏著疲累的步伐回到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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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裴寧軒躺在自己的床上靜靜的看著天花板。想到林麒早上對自己說的話,不自覺的苦笑了一下。
繼續努力麽?如果他現在還有那份心力的話……
可惜他現在整顆心都被言焛給占了去,明知道沒有結果,卻還是放不下,只能選擇讓自己的心如撕裂般疼痛……
後來,他做了一個夢,夢中的他被言焛要求著再次履行合約裡的內容,他卻再也提不起興致,誠惶誠恐的掙扎著,瘋狂的抗拒著那雙摸過別人的手再回來摸上自己的身體,只因自己現在一看到男人就會想到他與言嘉佑在一起的那一晚,噁心到想吐……
夢醒的時候,他笑了,躺在床上一邊笑一邊流著眼淚,任憑那份苦澀浸濕自己的枕頭。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笑,只覺得他應該要笑,應該要快樂一些,可他還是止不住心頭的悲傷,難過的感覺蔓延於全身……
接下來的幾天,裴寧軒再沒出過房門,緊緊的把自己鎖在不見天日的房間裡發呆。閑來沒事的時候就會想到男人,心頭一陣空虛,想得難過了就哭,哭到累了就睡,卻睡不了多久又在噩夢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