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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榮寵》第148章
  第148章

  雖這樣說,湛老太爺卻還是打開了拜帖細細地看了,阿容見他臉上看不出什麼,便好奇地問道,「是哪位上門?」

  「我說呢,敢在今天上門,感情還是公主她舅。」湛老太爺抖著手上的拜帖笑嘻嘻地說道。

  「好好兒說話!」越發沒有長輩的模樣了,湛老夫人呵斥了一聲。

  她面容溫和可親,卻在湛老太爺的面前很有分量,阿元瞧著都呆住了,就見有點兒鬼頭鬼腦的祖父偷偷對自己扮了一個鬼臉兒,這才指著無辜看過來的公主殿下無力地說道,「是公主的舅舅,因知道今日是來拜我,便也想湊個熱鬧。」說完,便轉頭與阿容抱怨道,「這小子,平時傻了吧唧的,這時候倒機靈了。」

  阿元的舅舅們,除了如英國公這樣在京中的舅舅外,還有兩個二房的舅舅,一個在涼州領兵,十年都沒回家了,一個在山東做官,平日裡也很少見。這竟又冒出了一個舅舅來,微微一想。阿元就吸了一口氣,詫異道,「五舅舅?」

  「你可真聰明。」祖父大人用不知揶揄還是誇獎的語氣說道。

  阿元的臉就有點兒臊了。

  她這五舅舅,還這是最貨真價實的舅舅了。英國公也不過是隔房舅舅,這五舅舅卻是肅王妃同父同母的親弟弟,該與阿元最親近的,只是這些年卻見得很少,聽肅王妃說起,這舅舅可不就是在江南守著許多的田地安心當個地主老……當個不愁吃喝的富家翁麼,因這個,阿元就有些臉紅,小聲說道,「從前只聽說過舅舅,卻從未見過,如今想來真是不該極了。」

  其實,她隱約還是記得當年,她剛剛出生時見過五舅舅一面的。畢竟,她並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嬰孩兒。

  只是這些她並不能說出來,因此便含糊地說道。

  她記得些那親舅舅的模樣,是個清俊的,卻有些懦弱的人,因不能立業,因此當年肅王妃擔心他,給了他許多的銀子土地,也不敢叫他留在京中這樣的是非地叫人算計。畢竟,當初肅王還是頗有幾個大仇人的,恐連累了這有點兒傻的弟弟。知道了湛家老太爺也要往江南來,肅王妃便將弟弟託付給了湛家老太爺,也算是安心些。

  想到自家的五舅舅,阿元就笑起來,與阿容笑道,「舅舅雖然不大進京,可是年年都有年禮入京,很把母親放在心上呢。」見湛家老太爺嘴角微微一抽,不由有些疑惑地問道,「我說錯些什麼了麼?」

  「你的話都沒錯。」湛老太爺就咳了一聲,心說那年禮齊五能預備,可是禮的內容,只怕就不是他能想周全的了,想到齊五這麼個廢物點心,他默默地擦了一把汗,有些給自己表功,便指著自己說道,「這些年,我可是很照顧他。」

  「多謝祖父了。」阿元誠心誠意給祖父拜了拜,見他得意地仰天大笑,祖母又開始揉眼角了,就覺得這長輩真的很叫人親近。

  湛老太爺見阿元並不疏遠自己這個沒用的舅舅,因此便很是歡喜,只命人回了帖子。不過半日,齊五老爺便帶著妻子上門,阿元就見這舅舅依舊是有些提不起來的模樣,卻知道看著她傻樂,還是一旁面容溫柔的五舅母見丈夫一副找不著北的模樣,捅了捅他,這才過來與阿元行禮道,「給殿下請安。」說完,她身後的一個美貌溫柔的少女,也對阿元施禮。

  「走到哪兒都行禮,我只能在宮中待著了。」阿元扶了舅母起來,這才一同到了後頭。

  「你跟我過來!」湛老太爺拍了五老爺一個後腦勺,將這個只知道看著外甥女兒笑的傢伙帶到外頭與阿容說話。

  「殿下遠道而來,真是辛苦。」五太太是個溫柔的人,此時見阿元和氣,便含笑說道,「我們在江南不大進京,只是如今瞧著殿下,卻心中親近。」見阿元笑了,她便拉著那少女與阿元笑道,「這是我家的阿瑋,年紀比殿下長些。」說完,只拉著阿元的手低聲道,「殿下在宮中,也辛苦了。」雖然都說秦國公主受寵,可是五太太卻還是能從那風光之後,看到阿元的辛苦。

  在宮中,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更何況阿元的年紀並不大。

  想到這裡,五太太的眼裡就露出了憐惜來。

  也只有自家人,才會不嫉妒自己,只問自己好不好了。

  阿元就對五太太親近了起來,見表姐只在一旁文靜地看著大家說笑,神情安詳,有寧靜的美,只與五太太笑道,「表姐可愛,不如來與我作伴吧?」

  「她不知宮裡的規矩,再給殿下招惹出什麼。」五太太便笑道,「如今還在議親,只怕要辜負殿下的好意了。」說完,看著臉紅低頭的阿瑋,目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疼愛。

  「表姐要議親?」阿元撫掌笑道,「這不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若是表姐議親,只來與我說,我給表姐張目。」說完,又問可中意了誰家,說到了這個,五太太便有些發愁,有心不說卻見阿元並不是惺惺作態,便歎息道,「她父親兄長是撐不起家業的人,也沒有功名,只是咱們家得兄姐善待,生計不愁,這些年有許多的銀子,因此想著尋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兒就是。」

  她口中的門當戶對,就也是江南的地主了。

  「咱們家是何等的名聲,表姐委屈了。」雖然只一面,話都沒有多說,然而阿元卻還是能看得出阿瑋是個文雅可人的姑娘,想到這表姐只嫁到地主家去,雖也是大戶人家,卻覺得可惜,想了想,便與五太太笑道,「舅母若是信我,便等等。過幾日別宮我會設宴,到時表姐也來,總能尋個妥帖的人家。」她便歎道,「說起來,表姐是國公府正經的**,怎麼能……」

  「多大的碗,吃多少的飯。」五太太面上帶著幾分感激,卻只是搖頭,低聲道,「不說國公府,就是王妃,也能叫阿瑋過得很好,只是……」她斂目輕聲道,「高門大戶的,規矩多,阿瑋是個沒什麼心眼兒的人,心地也軟弱,我不願意叫她吃苦去。」說完,便歎息了一聲。

  高門大戶,大多妻妾成**,她雖然靠著國公府,然而自身卻並無作為。又不能隨時照看,不如低嫁到在意自己的人家兒去,又在眼前,有一個什麼,立時就能知道。

  「且到時再說。」低嫁也未必有什麼好人家,阿元不置可否,卻也不說這個,拉著阿瑋說笑,見她眉目柔和,談吐風雅,便歎道,「都說江南水土養人,表姐的面前,我越發俗氣了。」這話倒是真的,江南水鄉的女孩兒,骨子裡有一種風流雅致,阿元在宮裡還是個母老虎呢,在江南,越發地……

  「殿下只誇我吧。」阿瑋抿嘴兒笑了,見阿元含笑看過來,只低聲道,「從前父親母親只說起殿下,卻不曾得見,如今見了……」她歪頭一笑道,「來日,我請殿下喝酒。」

  「喝酒?!」

  「這孩子自己喜歡釀果子酒,也不知是隨了誰。」見阿元眼珠子都瞪圓了,五太太便瞪了阿瑋一眼,這才轉頭笑道。

  「我也喜歡來著。」阿元笑了,又見五太太面上有些疲憊,卻不肯多說,便笑問道,「聽說,我還有一位表哥。」

  「他文武都不成,在家呢。」五太太的臉上露出些不自在,卻只是含笑說道,「病了,他媳婦侍候他,因此叫我給殿下請安。」

  聽她說這個,阿瑋便掩住了眼睛裡的情緒,心裡輕輕歎息。

  「表哥身子不好,就養著。」阿元眼睛好使著呢,見五太太臉上有些不自在,就不再問,與阿瑋說了一會兒的話,這才一同往前頭去。席間見她五舅舅對妻子很好,也很殷切,便微微點頭,想到肅王妃曾說五舅舅極荒唐不懂事,如今竟已經改好了,頓時就歡喜了起來,又與眾人開了阿瑋帶來的果子酒,小小地飲了一杯,覺得滿口生香,這才叫好,見五老爺一家告辭,又挑了許多京中特有的料子首飾給阿瑋裝扮,這才送了這見了自己就說不出話的舅舅走了。

  剛走,阿元的臉色就不好看了。

  湛老太爺笑嘻嘻地在一旁看著,見阿元臉上不好看,便笑問道,「可是看出了什麼?」

  「那表哥是個什麼意思。」阿元便有些不快地說道,「身上不好,什麼樣兒的身上不好,竟來見見表妹都不行?」她冷笑道,「不說是至親,只我的身份,這人竟然就敢不來,還叫媳婦服侍,莫非我的身份,竟低劣到這個模樣?!」說完,又沉聲道,「舅母的臉色不對,我不好細問,只是祖父,這裡頭是不是有什麼咱們不知道的?」

  「你表哥無事,有事的是你那表嫂。」湛老太爺便嗤笑了一聲,見阿元看來,便淡淡地說道,「不然,你以為你舅母為何不願叫你表姐嫁到官家去?就因為吃了官家女的苦頭!」說完,見阿元哼了一聲,便歎氣道,「這個,還真不怨你舅母,實在是……」他拍著大腿罵道,「真真兒的鬼迷心竅了!」

  「祖父?」

  「實乃一場曠世絕戀!」湛老太爺繼續拍大腿。

  阿元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求助地看向祖母大人,果然祖母冷哼了一聲,湛老太爺老實了,挺著高大的挺拔的身軀,用昂然的神情兢兢業業地傳播小道消息,與阿元說道,「你那個表哥,真不是一般人,想當年他議親的時候,你知道吧?」祖父很和氣地問道,「你那舅母是個實在人?」見阿元點頭,他喝了一口茶,吃了一口點心,看了一會兒遠方的天空。

  「您能說點兒實在的麼?」阿元忍無可忍地問道。

  「還說什麼,」湛老太爺的臉上卻露出了厭惡來,冷冷地說道,「你舅母給他訂了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那家裡雖然如今無人為官,卻是書香門第,娶來的那媳婦真是賢良淑德,叫人喜愛。」

  「這是良緣呀。」見祖父的面上露出了不喜歡,阿元不由說道。

  「你表哥不喜歡。」湛老太爺便淡淡地說道,「說是媳婦兒木頭似的,不解風情,將好好兒的媳婦兒丟在家裡,自己往外頭廝混,眠花宿柳。你舅母知道了就惱了,將你表哥關在了家裡頭不許出去,誰知道你表哥竟在外頭招惹了來頭不小的女子,那女子竟然有臉尋上門來,只要你表哥娶她。」湛老太爺見說到此處時,阿元的手已經開始發抖,氣得臉色發白,也恐這孩子烈性,急忙安慰道,「莫要為了這樣的小人生氣,不然豈不是得不償失。」

  「我……我齊家,堂堂英國公府百年的門楣!」阿元恨得心裡突突直跳,只尖聲道,「全叫這孽障敗壞了!」與妻子無情無義,這樣人,竟然出自齊家!

  湛老太爺見阿元仰天就靠在了椅子裡,小聲說道,「只怕就是隨了你外祖父呢。」叫湛老夫人給了一記,有心不往下說,卻還是小聲說道,「你舅母也氣得很,想將那女子攆出去,誰知她竟還是兩江總督家的外甥女兒,這樣的高門大戶,實在叫你舅母沒法子,往總督府去,總督府裡卻只是含糊,說是要將那女子給你表哥做二房,做妾都行,又說不是正經的親戚,也不肯接見。」

  「如今如何了?」阿元只忍著怒意問道。

  「你表哥被迷了心竅,吵著要休妻,你表嫂本是要一頭碰死,只叫你舅母攔下,只肯認她一個做兒媳婦兒的,趕了你表哥出去,不許他回家,如今僵持著,還沒個結果呢。」叫湛老太爺說,這樣的小子,就該抽死算完,只是到底那是獨子,五太太忍心守著兒媳婦兒,不認兒子,也已經難得了,頓了頓,湛老太爺便唏噓道,「你舅母恐你笑話你表嫂無能,因此不敢說,只我瞧著你不是那樣的孩子,便告訴你了。」

  五太太恐阿元看不起兒媳婦兒連夫君都看不住,又恐她厭惡兒媳婦兒嫉妒不許納妾,竟不敢說那孩子如今病得只剩下一把骨頭,在床上臥病。

  「舅舅舅母為何不與母親說?」阿元只抱怨道,「雖在京中,可到底咱們也是有來歷的,難道不能將表哥拉回來?」

  只是想到自己方才誤以為表嫂不將自己放在眼裡,竟沒有與她禮,阿元就有些後悔。

  「你舅舅,早年常叫人費心,如今是真的不願意叫人知道這個了。」湛老太爺便歎氣道,「況,就連我在江南,也不過是打打罵罵,關起來算完,又能做什麼?」不認他回家,或許還叫人快活呢。

  「關著就是!」阿元目中露出了冰冷之色,冷笑道,「誰家的女孩兒,都不是活該叫人這樣糟蹋的!他娶了妻子,還敢這麼欺負人,就很該打死!」見阿容伸出手順著自己的後背,叫自己不要太過氣怒,阿元忍了忍,這才與頷首的湛老太爺道,「我這就使人關了他!想尋死,想絕食,由著他去!」她拍案道,「還有那女子,要不要臉,嗯?!搶奪別人的夫君,很得意麼?總督府,總督府算個屁!」

  說到最怒時,她便爆了粗口。

  簡直太不要臉!

  什麼真愛不真愛的,既然有了妻子,責任才是第一,真愛又是個什麼東西!

  「你這樣的事兒,在京裡沒少幹吧?」見阿元這麼兇殘,湛老太爺不由用可憐的目光看了低頭給阿元端茶的孫子一眼。

  這是何等被欺壓的苦逼人生。

  阿容卻並不覺得如何,只覺得阿元因此事發怒,心裡頗恨起了那不曾見過的表哥。

  「那小子如今住城西,可好找了。」湛老太爺雖也曾出手,卻不好太過,如今見可算是有能做主的過來了,便歎息道,「你表哥心心念念要做總督府的外甥女婿呢,家裡的糟糠,算什麼呢?」說完,便笑了笑。

  阿元臊得滿臉通紅,只不能再說。

  當初定國公府熱鬧的時候,她見五公主總是一臉陰鬱,還沒覺得什麼。如今身臨其境她才知道,有這樣的倒楣親戚,真的是一件叫人丟臉的事情。

  忍了忍,阿元低聲謝過了祖父,只命人往那表哥外頭的宅子去了。

  見去抓這小子的人走了,阿元便起身歎息道,「此事,是齊家的不是……表嫂這樣,我該上門探望。」說完,瞧了瞧外頭的天色,見還早,便使人預備了貴重的補品等物,拜別了湛家二老,只往自己舅舅的府上去了,沿途心情就很差,阿容在一旁見了,不由勸說道,「這是你表哥妄為,與你有什麼相干?你願意為表嫂張目,這已經是很大的誠意,切莫太過難過。」

  「我也是氣得狠了。」阿元縮在了阿容的懷裡,只覺得這懷抱叫人心安,有些疲憊地說道,「這樣無恥的人,我……」

  「若他不是出身英國公府,只怕那總督家的**,是不會與他好的,如今只怕是有恃無恐。」阿容若有所思地說道,「你舅舅雖然在江南不起眼兒,可是卻是京中高門子弟,那女子該是看中了這個身份,想著要做英國公府的親戚。」

  至於總督府為何不管,自然是因總督府也是願意與英國公府有那麼點兒姻親關係的。不說英國公如今在京中炙手可熱,就說肅王妃一脈,就很叫人側目了。

  為了這個,舍出去點子名聲有什麼要緊呢?

  「男子若是一心一意,再多的女人來招惹,難道還能反過來糟蹋了他?」阿元不說那總督府的什麼**了,如今只恨自己的表哥,冷笑道,「那府裡,我管不著,我只管該管的!」

  「隨你心意就是。」阿容並不叫阿元不要擅動,只溫聲道。

  「我這樣,算不算跋扈呢?」阿元突然歎氣問道,「才來江南,就攪風攪雨的。」

  「管他,」阿容只用力地抱著這媳婦兒,笑得一臉的歡喜道,「我很喜歡你這樣跋扈。」若什麼都不做,說兩句表嫂可憐就丟開手去,那還是他喜歡的那個熊孩子麼?覺得很不該叫阿元在這其中吃虧,阿容抱著軟綿綿氣鼓鼓的小媳婦兒,就在心裡盤算起怎麼跟兩江總督「聊聊」了。

  若是識趣,也就罷了,若是不識趣,想必當初出身詹士府中的同僚們,很有些對兩江總督這個位置有些興趣。

  江南可是重地,天下稅賦半數出自江南,這樣的好地方,應該握在聖人信任的人的手中才對。

  想到這裡,阿容的目光就閃了閃,越發明白兩江總督的心思了。

  聖人在京中,雖然未動搖老臣,一副天下太平,卻很將些心腹調動在了要緊的位置,兩江總督雖在地方,可是到底是封疆大吏,自然看得出什麼叫一朝天子一朝臣,這時候大家都不大穩當,宮裡又不肯選秀,與同僚聯姻並不是什麼有利的舉動,還不如去與京中受新帝看重的高門勳貴聯姻,聯絡有親,便能在京中為他說話,他也不必擔心遠在地方鞭長莫及。

  京中伸不上手,卻很有幾家在江寧有子弟,其中英國公府五老爺,就是其中最好的物件了。

  左手連著英國公府,右手靠著肅王妃,這樣的好姻緣,自然是叫人眼紅的。

  就算是有妻子,可是也不過是一紙休書的事兒,大概那時,總督府也沒有想到五老爺一家,竟然這樣執拗,寧可趕走了兒子,也不肯休了兒媳婦。

  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隘,阿容的嘴角就翹了翹。

  「想什麼呢?」阿元見他一臉叫人不寒而慄的笑容,就哆嗦者問道,「不是在算計本宮吧?」

  「算計你,還用想這麼久?」阿容惡劣地笑了,見阿元撲上來就啃他,只笑眯眯地抱緊了,這才笑道,「你只慢慢兒來,總督府舍出了一個**,該急的,也不該是咱們。」

  這模樣真是壞透了,阿元惡寒了一下,卻只點了點頭,不由問道,「我關著那小子,無礙吧?」

  「丟他往乞丐窩裡去幾日,他就知道家裡的好了。」阿容對這樣不惜福的人有種本能的厭惡,就小聲給阿元出壞主意,「多吃苦,才知道生活不易。」

  「本宮總是覺得,你這話仿佛依稀好像……」阿元喃喃了片刻,突然扼腕道,「父王從前說過這典故來著。」只是不知道那被肅王坑了的倒楣鬼究竟是誰家罷了。

  阿容覺得不敢與岳父並肩,含蓄地笑了。

  夫妻二人定下了「毒計」,卻並不聲張,只到了五老爺的府中,叫聞訊而來的五老爺與五太太迎到裡頭,說明了來意,果然見五太太的臉上帶著些慚愧與忐忑,安撫了幾句便往後頭走。

  才走到自己那表嫂的屋外,就聽見裡頭阿瑋溫柔的聲音細細地傳來,帶著幾分寬慰道,「殿下,還念著嫂子呢,這不是……嫂子瞧瞧這料子,這首飾,都是殿下心疼嫂子,因此叫我帶回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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