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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榮寵》第117章
  第117章

  蔣禦史聽說堂兄家老岳母殺上門,眼下正大開殺戒的時候,眼前一黑,差點兒厥過去。

  這堂兄,從前腦子就不好使,娶了宗室縣主還不消停。為了叫他別被暴躁的恭順郡主幹掉,蔣禦史愁白了頭髮,最後想了一招兒,把這堂兄送出京做官去,離得遠了,不叫郡主看見,再腦殘也人家也看不著,也就罷了。

  消消停停兒地過了十幾年,堂兄王者歸來了。

  如果不是心理素質好些,蔣禦史吐血的心都有了。此時也不跟媳婦兒兒子閨女說話了,披著衣裳就出門,直奔蔣二老爺的府上,爭取給這堂兄從郡主的手裡搶一條命下來。

  剛剛進門,就聽到一聲慘叫,叫的蔣禦史一個激靈,匆匆進去一看,滿地的鮮血叫他眼前發黑,再看看兄長還沒斷氣,不過是傷著了,知恭順郡主並沒有殺人之心,他就松了一口氣,只使人去傳大夫來,自己進門,看都不看堂兄一眼,只給恭順郡主施禮,口中恭聲道,「給郡主請安。」頓了頓,方才低聲道,「不知郡主今日來蔣府,是因何事?」

  「你問問這畜生!」恭順郡主對溫和知禮的蔣禦史印象極好,在她眼裡,守著妻子不納妾的都是好男子,此時臉上微微緩和,只冷笑道,「叫個庶女,搶奪嫡女的親事,不是蔣家門風清正,我倒是想知道知道,這是不是故意打我的臉!」說完,就有個丫頭小聲與蔣禦史將之前的事端說了,只聽得平日裡穩重冷靜的蔣禦史也踉蹌了一下,渾身發抖,許久之後,方才對一旁的蔣舒蘭歎道,「是你父親對不住你。」

  「四弟……」蔣二老爺疼得一張俊美的臉沒有人模樣了,眼見趕來的堂弟竟然不為自己張目,竟心若死灰,哽咽道,「她們要害死晴娘母女……」很有一種希望堂弟給妾與庶女報仇的意思。

  你還想著妾呢!

  蔣禦史被這腦殘的堂兄氣得不行,叫阿元急忙上前扶住了,這才喘過氣來,轉頭厲聲道,「還不將那兩個拖出去!」眼見禍亂家門的妖精被拖下去,蔣禦史這才擺出了誠懇的臉與冷笑連連的恭順郡主道,「這一次,是家兄的錯,兄長,旦憑郡主處置。」說完,只掩面羞愧,再也不看地上用震驚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受傷的兄長。

  恭順郡主卻搖了搖手,臉上露出了疲憊來。

  若是可以,她真是想宰了這畜生,只是她的女兒廣安縣主,對這人情根深種,方才那一劍本是奔向了蔣二的命根子,卻臨時拐了個彎兒,就已經是恭順郡主心中遲疑了。見蔣禦史並不包庇,她沉默了片刻,便淡淡地說道,「這府裡,這幾個妾室頻頻生事,是不能再留的了。」見蔣禦史點頭應了,她便指著悲憤的蔣二冷笑道,「就你這德行,還做什麼官,誤人誤己!」

  「郡主的意思……」

  恭順郡主挑眉,慢慢地說道,「老實地留在家裡吧,好好兒地照顧媳婦閨女,要是叫我知道,你再生什麼么蛾子,別怪我心狠手辣了。」若是這人現在死了,她閨女是深愛他的,只怕活不下去。連蔣舒蘭的婚事都要因喪期耽擱,忍住了心中的殺心,恭順郡主只目光冰冷地說道,「若是再叫我知道這些,日後,你的這**庶子庶女,別怪我一個一個地殺了,叫你知道厲害!」

  「多謝郡主開恩。」保了一條命,就算丟了官,可是還活著,蔣禦史已經別無所求了。況他也覺得這堂兄過分了些,這一出出的,竟是在算計本是他最應該保護的親人。

  後頭大夫進來,恭順郡主眼見蔣二死不了了,竟又給這人的腿上捅了一劍,蔣二老爺那雙修長的腿上,兩個血窟窿對稱了一把,方才唾道,「看在廣安與蘭姐兒,今日,且饒了你的狗命!」

  見識不多的大夫當場就跪下了,好半天,眼見血流了滿地,才想起來給蔣二老爺治傷口。

  蔣二老爺只有進氣兒沒出氣兒了都。

  蔣禦史只當沒看見一樣,不卑不亢地與恭順郡主說話。

  正說著話呢,就見外頭一陣帶著哭音的走動,阿元往外一看,就廣安縣主行色匆匆奔過來了,誰都不看,只撲到蔣二老爺的身上去,壓得這人又是一聲悶哼,眼見都是夫君的鮮血,心疼欲死,抱著翻白眼兒的愛人就哭起來,許久方才抬頭悲聲道,「母親這是做什麼!就不想叫我們過安生日子了?這一出出的,是要我去死,才能消停麼?!」說完就是大哭。

  阿元再次驚呆了。

  不是**生事,難道恭順郡主吃飽了撐的要殺了女婿?廣安縣主為何不問發生了何事?

  「他算計蘭姐兒的親事,難道還是我錯了?!」恭順郡主被這只知道夫君的女兒氣得不輕,厲聲喝道。

  廣安縣主一怔,遲疑地看向蔣二老爺,蔣二老爺竟默默流淚,偏開了俊美的臉去,什麼都不說,這模樣,只叫她的心裡疼的慌,再深的埋怨也沒了,只頓了頓,這才與母親哀求道,「夫君知道錯了,況罰都罰了,求母親放過他這一次。」說到這裡,在恭順郡主不可思議的目光裡,她轉頭對著蔣舒蘭說道,「母親知道,這一回你吃了委屈,你父親也跟你賠不是了,都是一家人,哪裡有這麼多的仇恨呢?且揭過吧,咱們別再生事,叫家裡不消停了。」

  看著這樣的母親,蔣舒蘭捂住了嘴,忍不住淚流滿面。

  「你跟蘭姐兒說的這是什麼話!」見外孫女哭了,恭順郡主心疼的什麼似的,轉頭罵道。

  「女兒的家事,母親何必參合。」廣安縣主剛說完了這個,迎面就挨了母親的一個大耳瓜子,就見母親看著自己的眼裡盡是失望與冰冷,不由怔住了。

  「我從前,就是這麼對你的麼?!」眼見廣安縣主對待蔣舒蘭,卻越不過自己的丈夫去,恭順郡主就覺得心都涼透了,竟不知這女兒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上去又抽了廣安縣主一耳光,她這才厲聲道,「從前,我怎麼護著你的?!你如今,是怎麼對待蘭姐兒的?!你還有個做母親的樣子沒有!」不說跟姓蔣的分辨,倒叫閨女忍了這口氣,目光落在瑟縮在一處的這夫妻倆,顯然是覺得自己是個惡人了,恭順郡主閉了閉眼,只將看著母親流淚的蔣舒蘭拉在自己的身邊,冷冷地說道,「蘭姐兒,不能再跟著你們了!」見這兩個抬頭,便冷聲道,「不然,就叫你們給敗壞了!從此,你們兩個好好兒過,再與我無關!」

  「母親!」

  「別叫我母親,我也不敢有你這樣出息的女兒!」恭順郡主尖聲道,「從此以後,你再也與我無關!聽好了!」她指著蔣舒蘭,目光竟叫阿元覺得說不出的可怕,冷冷地說道,「從此,蘭姐兒只是我的外孫女,你,再也不許以我的名號在外行走!」竟是與廣安縣主一刀兩斷的意思,說完,見蔣舒蘭閉上眼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不去看父親母親,她便知道這外孫女是真傷心了,柔聲道,「以後,有外祖母在,還是一樣兒的。」

  「外祖母咱們走吧。」蔣舒蘭不會與生育了自己的母親怨恨,卻也不想再面對這樣的父親與母親了。

  蔣禦史歎口氣,摸了摸蔣舒蘭的頭,溫聲道,「你記得,你有郡主,也有你四叔,總是一家人。」說完,就從懷中取出了一疊銀票來,奉與恭順郡主,恭聲道,「知道府上不缺這個,只是留著給蘭姐兒花銷。」

  誰家出來勸架還預備銀子呢?阿元覺得這姨丈真是想的很全面。

  恭順郡主精神不濟,帶著蔣舒蘭就走了。

  「夫君。」廣安縣主急忙去照顧蔣二老爺,卻被後者猛地推到一旁,厲聲道,「你攛掇你母親害死了晴娘,如今還來做好人,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麼?」見廣安縣主呆住了,竟不知如何分辨,頓時唾道,「毒婦!」

  「夫君!」

  「滾開!我再也不想見到你!」蔣二老爺怨恨到了極點,竟是再也不想忍耐,將哭著哀求的廣安縣主搡到一旁,再也不看她一眼,冷冰冰地說道,「咱們夫妻的緣分,從此斷絕!」

  「明兒,送二老爺往通州鄉下去,凝神靜氣。」蔣禦史看著這對夫妻鬧崩了,廣安縣主失了母親與女兒,卻被夫君怨恨仇視,心中一歎,只淡淡地與跟過來的管家吩咐,見這管家點頭,他遲疑了片刻,便搖頭道,「二嫂,便留在京中,不然日日相對,平添憤懣。」

  果然過了幾日,蔣二老爺被送到鄉下,臨走前廣安縣主眼裡哭出了血,卻叫蔣二老爺一張休書甩在了臉上。這休書雖然不會有什麼效果,轉眼就被蔣禦史燒了,卻叫廣安縣主幾乎發瘋,精神也不好了起來,在京中守著空房子,日日哭泣,只盼著夫君能回心轉意。只是卻不知,不過在通州住了幾日,蔣家的莊子就叫怨恨的恭順郡主府的護衛給圈住了,裡頭的蔣二老爺竟是叫天天不應,受盡了苦楚。

  每三日就給一頓鞭子,這簡直就是在要命了。

  倒是阿元,送了姨丈回家,又與沈珍平成郡君相約日後再聚,大開眼界之餘,卻還是心中有些唏噓,回了肅王府便去尋肅王妃去,小聲將今日的事情說了,見肅王妃也覺得無奈,便歎道,「要我說,這樣的男人,不過是好看些罷了,好看些的人多了去了,怎麼就這麼執迷不悟呢?」

  「她當年喜歡那人什麼似的。」肅王妃便低聲道,「明知道這人心裡沒有她,她也願意嫁過去,誰說都不行。罷了,個人有個人的緣法,左右你表姐叫接出來了,日後也不必再生閒氣來。」見後頭鳳玉也在一旁聽著,肅王妃一頓,這才慢慢地笑道,「沒想到,汾陽侯府這小子是個不錯的孩子,可見蘭姐兒這姻緣,也是撿著了。」

  阿元這樣賣力地幫襯蔣舒蘭,多少也是因為鳳玉,此時也笑道,「表姐心裡歡喜呢,況如今也厲害了起來,也該能過上好日子的。」

  鳳玉在一旁聽了片刻,臉上就露出釋然來。

  他喜歡過蔣舒蘭,自然希望她能幸福的。

  阿元偷眼看他並不失落,知道他這是看開了,覺得這三哥還是很豁達的,便在心裡點頭。

  肅王妃卻知道一旁尋思著如何給這兒子相看個好姑娘,聽了阿元說起今日在恭順郡主府上遇到的平成郡君,就笑起來說道,「這個,我與平成的母親不過是交好,你姨母卻與她家十分要好。」她說的姨母,就是城陽伯夫人了,見阿元詫異,她便擺手道,「從前你姨母養在太夫人的身邊,與她母親同壽縣主是從小玩兒到大的,似乎還有什麼淵源,一直都要好,日後你……」說到後來,就含糊了起來。

  平成郡君家與城陽伯夫人交情很好,若是阿元能嫁到城陽伯府去,以後這還是能常見面的。

  京裡的**那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阿元就是點了點頭。

  過不了幾天,阿元就聽見蔣二老爺府上老爺被送到鄉下去,倒叫廣安縣主獨守空蕩蕩的府邸,誰都要為自己做出的選擇負責,因此她也不在意。因宮裡太后連三地傳信叫她回宮,也知道這一回在外頭時候久了,阿元便往宮裡去。回了宮裡就往太后的宮裡去了,就見很大的宮室裡頭,太後坐在最上頭,與下頭的五公主說話,大殿裡頭有一隻肥仔兒從這頭竄到那頭,特別地快樂,眼見到阿元,這肥仔兒眼睛就大亮,一路就向著阿元的方向滾過來,做飛鼠撲。

  阿元大驚!

  這是要被肥仔兒壓成相片兒的節奏!

  還未待她閃到一邊兒,迎面就叫這肥仔兒給撲倒了,兩人在地上滾了一拳,公主殿下差點兒叫這小子把肺給壓出來,這回真明白聖人折了腰時的苦逼心情了,默默流淚,感覺這肥仔兒咯咯笑著在自己的懷裡亂拱,一副親近的模樣,頓時翻著白眼兒艱難地對著上頭驚呆了的太后掙扎著說道,「皇,皇祖母,小五他,真的該減肥了!」說完,吐出了舌頭,將腦袋歪到一邊兒做昏死狀。

  太后拍桌大笑,五公主已經笑得連氣兒都上不來了。

  一**大宮女笑得東倒西歪,還得上來扶阿元起來,真是特別地辛苦。

  太后的宮裡,因一直都有小孩子在,恐磕了碰了,總鋪著厚厚的毯子,阿元其實一點兒也不疼,不叫宮女上來,也睜開眼睛看著對著自己眨巴的大眼睛笑了一會兒,抱著這弟弟在地上滾了幾圈,一口啃上了這肉肉的小臉蛋兒,這才抱著肥仔兒起來,坐在太后的身邊歎氣道,「小五這噸位,不是孫女兒說,現在我才知道什麼叫萬金之軀呢!」意思就是,分量真的很叫人震撼了。

  「就是說,小五是很有分量的人麼?」五皇子眨巴著眼睛,很無恥地與太后說道,「孫兒,孫兒也是被人看重的人了麼?」

  「誰敢小看你呢?」阿元幽幽歎氣道,「一不小心,就得被壓趴下來著。」

  「皇姐是在嫉妒,這個我明白。」在阿元扭曲的目光裡,如今越發口齒伶俐的肥仔便歎氣道,「我都聽父皇說啦!皇姐小時候,也跟小五似的特別可愛,可是後來王叔不叫你吃飯,皇姐瘦了,從此以後,特別嫉妒跟小五一樣想吃就吃的人。」說完,就板著手指頭說道,「今兒,早上吃了一個芸豆卷兒,幾樣小菜,兩碗粥,還有三隻大包子……順便,還有一碗紅棗茶溜縫兒……」

  其模樣之炫耀,就叫阿元咬牙切齒了起來。

  心裡給「背叛」了她的聖人記了大大的一筆,阿元只板著自己的臉犀利地說道,「怨不得,皇伯父竟扛不動你呢。」

  「沒事兒,尋能抗動小五的四哥就行了。」肥仔兒說的特別熟練,顯然阿元不在的這段時間裡頭,苦逼的好四哥慘遭毒手。

  太后看著兩個小的一本正經地鬥嘴,笑得直抹眼淚,默默地看著阿元說孩子氣的話,又啃了弟弟一口,這才問道,「你在外頭,竟是樂不思蜀麼?」

  「哪兒啊,」阿元眼睛轉了轉,便與太后抱怨道,「前頭母親設宴請了幾家的**,孫女兒這才知道,這年頭兒在京裡別的不多,就親戚多。後頭又有些事故,蔣家出了點兒事兒,孫女兒去給表姐撐腰來著。」說完,就將這幾日的事情說了,見太后皺眉,想到她是做厭惡嫡庶不分的人,有心給蔣舒蘭刷刷好感,便笑道,「表姐是個溫柔的人,顧忌著到底是父親,本是容忍,後頭孫女兒看不下去了,這才治了那妾與庶女,卻也不肯傷及人命呢。」

  「她願意給邊關的孤兒寡母銀錢,是個心善的。」太后點頭,又不在意地說道,「一個妾,打死了也就打死了,難道誰還真會治罪不成?」到底不是很親近的孩子,並不是十分在意。

  「表姐心善。」阿元不過是說了這個,就不肯再說,叫肥仔兒摟著自己的腰,她就與太后笑道,「前頭一不小心衝撞了三皇兄,不知……」這**有沒有進宮告狀。

  鳳桐這傢伙,天生就是個告狀精!

  「來了,被哀家罵了回去。」太后說起這個孫子就皺眉,冷冷地說道,「說你對他不恭敬。哀家就問他,我寶貝孫女兒素來知禮,怎麼獨獨對他不恭敬呢?支支吾吾說不明白,後來慧嬪正好哭到哀家的面前,哀家這才知道,好麼,為夫不仁,為父不慈,簡直就是個畜生!」說到這裡,太后也有些動氣,與阿元冷笑道,「能叫他生母為了他王妃兒子來與哀家告狀,可見慧嬪的面前,他究竟是怎麼做兒子的,沒有叫皇帝擼了他的王爵,哀家就已經是看在他王妃世子的面上了!」

  阿元不過是在太后面前報備罷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心裡就覺得滿意極了。

  鳳桐已叫太后聖人不耐,再作幾回,沒準兒連爵位都提前作到鳳舟的腦袋上。

  「三皇兄不知怎麼了,竟似乎對三嫂有些偏見。」阿元斂目,便歎道,「聽說三嫂在府裡過得艱難極了,再厲害,就是個女人罷了。三哥偏寵徐家的側妃,對幾個侄兒都不一樣,有的當寶有的當草,我瞧著心裡也難受。」說完,摸著懷裡五皇子的臉低聲道,「阿舟才多大,竟已經十分沉穩謙和,只是孫女兒想著,這過得快活的,大多如五皇弟這樣無憂無憂,只有家中多事,才能修煉出穩當的性子來。」

  「老三媳婦兒是從來不肯在哀家面前抱怨這些的,哀家竟不知道,她吃了這麼多的委屈。」太后便歎道,「在宮裡,這孩子就跟沒事兒人似的,如今想想,是個知道規矩的,反倒叫人心疼她。」若是順王妃鬧到宮裡,太后自然也會為了她做主,只是卻不如眼下這樣愧疚了。

  「皇祖母平日裡多疼疼幾位皇嫂,就什麼都好了。」阿元拍了太后一個小小的馬屁,見太后點頭,果然尋思著如何給下頭孫媳婦兒些體面,便抱著五皇子與五公主出來,才出來就叫五公主一指頭點在腦袋上了,一邊叫肥仔兒鼓起嘴巴在自己的額頭吹氣兒,一邊用委屈的目光看著五公主道,「皇姐怎麼點我?」

  「你不回來,我在宮裡過得不舒坦。」五公主便不歡喜地說道,「前兒沈家表姐進宮來了,我也去瞧了,是個好姑娘。定國公府也是有福,只是……」她皺眉,與阿元低聲道,「我一想到你在外頭海闊天空的,就覺得心裡不快活。」她與阿元一同在宮裡長大,是最親近的姐妹了,如今阿元與許多的女孩兒都很要好,五公主自然會感到失落,然而這感覺不過是一頓之後,她自己也笑起來,搖頭道,「我這是想多了。」

  雖有別的姐妹,然而五公主與自己到底不同,阿元也覺得自己有些野了,拉著五公主的手笑道,「咱們姐妹,有什麼知心的話兒不能說呢?別人,也都不如皇姐的。」心裡打定了主意不往外跑,只陪著太后與五公主,阿元只想了想,便笑道,「不然,過幾日咱們去跑馬去,只咱們幾個如何?」

  「帶著表哥表嫂吧。」五公主心裡感念,只含笑說道,「沈家表姐忙著京中募捐銀子的事兒,脫不開身,倒是表哥與阿欒,」見阿元聽見沈拓嘴角就抽筋了,五公主覺得好笑,卻還是忍笑說道,「表哥又不是能吃人,你擔心什麼呢?」

  「他是不吃人,他喜歡跟阿容喝酒呢。」阿元一歎,到底應了。

  果然過了幾日,外頭天氣清朗涼爽,阿元便與五公主外加一隻哭著喊著要跟來的肥仔兒到了宮苑馬場,迎面就見器宇軒昂的沈拓與阿欒並肩過來了,阿元臉上剛剛露出了一個笑容,卻見另一側,九公主人比花嬌,弱柳扶風地過來,眼角一跳,阿元也不說別的,迎頭就過去了,攔在了九公主的面前,含笑道,「九妹妹,今兒馬場沒有你的地兒,且回去,不然,我叫人拖你走,叫人看了不好看!」目中已然帶了冷意。

  另一側,一隻肥仔兒卻竄到了英武的青年的面前,仰著自己的小脖子,張大了嘴巴,連豁牙與喉嚨裡的小舌頭都叫人看見了,比了比這大哥的大腿,再費力地低頭。

  腿沒看見,卻只看到了一個肥嘟嘟的小肚皮,肥仔兒覺得很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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