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德妃哭了一場,一旁也是眼裡全是眼淚的定國公夫人抹了抹眼角,過來勸道,「壽兒風塵僕僕地才回來,這是喜事兒,娘娘別太傷感了。」
「對,對!」德妃連連點頭,急忙將這女子拉起來,與自己坐在一起,一雙手顫抖著摸著她的臉,哽咽了一聲,只含淚笑道,「嫂子說得對,這是喜事兒。」說完,眼淚就忍不住又落了下來,狠狠地打了這女子幾下含恨道,「父親與陛下,都說你死了!你知道不知道,這些年我過的是什麼日子?!你的心,怎麼就這樣狠,難道給我說一句平安,叫我心安都不行?!」
「我當年出京,沒有想過有回來的這一天,你當我死了也是應該。」這女子轉頭苦笑,阿元就見,這是一個十分文雅秀麗的女子,只是額頭上,有一很重的傷疤,叫她的容顏變得有些猙獰,可是她笑著看人的時候,卻叫人覺得心裡暖和與信賴,叫人說不出的親近。與德妃求饒了片刻,她便只慢慢地給德妃抹眼淚,溫聲道,「聖人這一次,許我留京。雖然不再是從前的身份,可是咱們也能這樣在一處了。」
「你在京中,只怕……」德妃猶豫了片刻。
「都說我是府裡的遠房姑太太,」這女子便笑笑,溫聲道,「況,這些年我對外,只說身子不好,不大與人走動,並無礙的。」頓了頓,便歎氣道,「我只是有些愧疚,當年,他為了我舍了前程遠離京中,這麼多年叫我拖累著不能回京,如今就算回來,也不能封爵,我……」她強笑了一會兒方才低聲道,「是我對不住他。」這裡頭的他,阿元聽著揣測,便覺得該是這女子的夫君了。
不過,該有什麼樣的身份,會說出這樣的話呢?
「沈望抱怨了?」德妃便關切地問道。
「他說,不後悔,只是我心中難安。」這女子便搖頭道,「與他一同在邊關的有功武將,大多封爵,只有他,明明是主將,卻……」
「只要與你在一起,他怎樣都快活。」定國公夫人便含笑說道,「不然,他軍功極盛,想要勳貴之女,多了去了,會只守著你?」
「都是當年的情分,你胡思亂想,不是傷他的心麼。」德妃覺得,還是家裡的姐妹更重要些,因此便很無所謂地笑了,之後有心岔開話題,便與這女子指了指不遠處的五公主與阿元笑道,「瞧瞧這兩個丫頭,這個是我閨女,這個,你猜猜是誰?」她指了指阿元,笑著與兩個女孩兒說道,「這是沈將軍家的夫人,你們稱一聲姨母就是。」
「這是齊家小七家的丫頭。」沈夫人便笑道,「精氣神兒像的很,活生生當年的小七,只是模樣倒更似肅王,比小七好看許多。」
「姨母您真有眼光!」聽人誇自己是個美人兒,阿元頓時撅起了小尾巴,得意的不行。
「臉皮,也與肅王有幾分相似。」就見外頭一聲笑,正是當日,阿元在城陽伯付處見到的陳留郡君大步進來,笑看了阿元一眼,這才與德妃笑道,「我不請自來,做了惡客,請娘娘別與我見怪。」說完,掐了阿元的小臉兒一把,這才與沈夫人笑道,「小七與繡兒本是也要進宮,只我說,消停些吧,叫我先探探路,宮裡頭人多眼雜的,叫人見了一**女子哭哭啼啼,反倒見怪,不如出去,到你的宅子裡去做客,這麼多年也絮叨絮叨不是?」
「你說的都有理。」沈夫人瞧著與陳留郡君情分很好,便含笑應了。
阿元左看看右看看,自動地坐到了下頭笑道,「我就替母親出席啦。」
「小大人兒一樣,比小七可是討巧了許多。」沈夫人的目中,便露出了十分的懷念來,叫阿元瞧著,便覺得這一位只怕當年,與肅王妃交情不錯。
「你這次回京,只帶了大哥兒回來?」德妃便急忙問道,「不是說都叫進宮來叫我瞧瞧,哥兒呢?」
「與兒媳婦兒一起往聖人處了。」沈夫人便笑道,「兩個都是有能為的人,於軍中頗有見地,聖人不棄,不因我的緣故冷待他們,還這樣認真詢問,天恩難以為報。」
「幾個孩子都進京了沒有?」德妃便問道。
「還有一個在軍中沒有回來。」沈夫人便笑道,「還有一個姐兒,如今十六了,我本想在外給她訂出去,沒想到聖人命進京,因此帶了回來,想著在京中議親。」說完,便與德妃定國公夫人笑道,「我這身份,等閒不大好經常出來交際,不過我想著,聖人既然命我回京,便不大會追究從前,可就算如此,我也不想叫姐兒入高門大戶,不然日後揭出來什麼,不是還叫姐兒吃苦頭麼。」
「你說的很是。」德妃遲疑了片刻,便頷首道,「實在不行,嫁回慶家也是應該的。」.
「怎麼沒有帶姐兒進宮來?」頓了頓,德妃便嗔道,「你也太小心了些。」
「她在家裡收拾宅子呢。」沈夫人便笑道,「下一次,我帶她過來。不過這孩子是個安穩的性子,不如別的女孩兒伶俐。」
「難道我還能嫌她?穩重的**我才愛呢。」德妃便握著沈夫人的手,歎息道,「當年,我就說你與沈望是斷不開的緣分,可不就是應了這話?這麼多年,再多的苦難,也都回轉了。」聽沈夫人應了,她便含笑說道,「有你回來,咱們慶氏,便再無憂慮了。」定國公府最大的問題,就是後繼無人,男丁不成氣候,可是沈夫人帶著兒子回來,便支起了定國公府的門戶,叫德妃心中更加輕鬆。
正說著話兒,外頭就有通傳,說聖人命送人過來,阿元好奇地向宮門口看過去,就見兩名身上穿著銀色薄甲的青年男女,逆著日光緩緩而來,皆是一般的英武高挑,叫人見了心折。
「阿欒。」阿元便笑嘻嘻地向著那女子喚道。
那女子看過來,一雙狹長的眼睛的眼中帶著笑意,大步過來與身邊的青年給德妃幾人請安,這才過來含笑看住了阿元與五公主。五公主還矜持些,沒皮沒臉的熊孩子已經忍不住撲到女將軍的懷裡去了,也不嫌人家身上那輕薄的戰甲冰冷硌人,扭著身子就往阿欒的懷裡鑽,眼見這熊孩子是要爬牆的節奏,五公主簡直要崩潰!又見阿欒身邊的青年,看向阿元的目光帶著幾分嚴肅,便微微低頭拿自己當隱形人。
話說回來,這位表哥這樣強壯威武,簡直能抵定國公府表哥表弟加起來翻個翻兒再翻個翻兒了,頓覺這才是表兄呢,五公主起身就笑道,「見過表哥!」這才應該是能支撐門戶的男人!
這青年對著五公主微微躬身,之後,目光又飛快地轉到了哼哼唧唧在阿欒懷裡撒嬌的熊孩子身上,有些冷硬的嘴角,慢慢地抿起來。
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機!
「疼不疼呀?」阿元正心疼地摸著阿欒臉上一道狹長的傷疤,見阿欒微笑搖頭,頓時心疼的死去活來,眨巴著眼睛說道,「我給你吹吹!」說完就撅著自己的狗嘴給人的臉上噴氣,小爪子在阿欒的手臂上劃拉起來,才吹了兩口,表達了一下自己憐香惜玉的心情,就覺得後脖領一緊,竟叫人提了起來,在空中撲騰了幾下回頭一看,就見到了一雙嚴肅的眼睛,那有些沉默剛強的青年,緩緩地說道,「敘舊,不需要這樣近。」
上頭德妃已經撫掌笑起來,與也忍不住含笑看著兩個孩子的沈夫人笑道,「可見,是著緊這個媳婦兒的了。」
阿欒臉上微紅看了這青年一眼,這才與可憐巴巴的阿元微笑道,「殿下吹吹,果然不疼了。」
熊孩子得意洋洋威嚴四顧,青年的臉黑透了。
「不似小七。」沈夫人見了熊孩子的做派,笑得不行。
「賴皮。」陳留郡君歎息了一聲,覺得這才是肅王的種呢,比起當年肅王不要臉的程度,簡直有過之無不及,不過是如今有身份了,披了一身的人皮,骨子裡還是那個不要臉的肅王。
阿元覺得這青年似乎有些色厲內荏,頤指氣使地命令道,「本宮上頭有人!快快把本宮放了,不然,」她眼珠子一轉威脅道,「叫阿欒,打你!」使喚人家媳婦兒揍夫君,這麼無恥的話,也只有熊孩子才能說出口了。
「拓兒。」沈夫人便在上方眯著眼睛笑道。
名為沈拓的青年沉默了很久,方才將這熊孩子給放地上,看這熊孩子得意地滾到了阿欒的身邊,忍了又忍,方才低聲道,「我的。」
阿元大牙都要被這話給酸倒了,不過公主殿下是叫人不愉快的人麼?必須不是。見這青年的目光特別糾結,便安慰道,「你放心,本宮,是有主兒的啦。」聽見上頭長輩又笑了,她便得意地說道,「瞧瞧,這是覺得本宮是個有競爭力的對手了,不過,本宮的節操還是在的不是?不會爬牆的。」看著青年的臉色緩和了,剛在心裡覺得這就是一個妒夫呀,阿元就見五公主在眾人的身後,遙遙地給了她一個奸笑。
妥妥是要告狀的節奏。
阿元又心虛了,嘿嘿賠笑地躲到了一旁去。
「這孩子訂給了錦繡的長子阿容,那可是個漂亮的孩子。」德妃便有好奇的沈夫人笑道,「阿容美儀容,是京中難得的美人,不是個實心眼兒的,尋常哪裡能守了這麼多年呢?」
「我外甥,那自然是好的。」阿容的模樣肖似舅舅,作為舅母,陳留郡君便特別的得意,也有愛屋及烏的情分在裡頭,聽德妃誇讚阿容,便在一旁與沈夫人笑道,「特別像他舅舅,不過比他舅舅更白皙些,有世家公子的做派。」沈夫人當年在京中是見過陳留郡君死乞白賴地追人家漂亮少年的,見如今追著了心上人的好友這樣炫耀,嘴角抽搐了一下,還是忍不住笑道,「你如今這樣,倒似很快活。」
「我出手快,自然得了好處。」陳留郡君頓了頓,便推了推沈夫人的肩膀笑道,「你家的姐兒沒有人家,不如給了我家如何?」
阿元對這些沒有什麼興趣,聽了一會兒便覺得無趣,便拉著阿欒笑道,「咱們往園子裡去,如今花兒開的好,天氣也好,多自在。」
阿欒回頭去看沈夫人,見她微微點頭,便起身與沈拓一同跟著振奮了的阿元與五公主出去。
一屋子的女人見了他們出去,方才沉默了下來,就聽沈夫人低聲道,「這是個好孩子,當年在邊關,我是打過她的念頭的,只是恐這樣的身份拖累了靖北侯府。」聽德妃勸了幾句,她便笑道,「別看靖北侯瞧著粗獷,心思細膩的很。當年在京中他見過我一回,竟認出了我,不過不動聲色,只裝著不知道,卻願意將阿欒嫁過來,可見這位侯爺,還是為兒女上心的。」
阿欒與沈拓兩情相悅,又志同道合,可是沈家頗多忌諱,這婚事一直都遲疑的不行,還是靖北侯當機立斷,瞧著阿欒確實喜歡沈拓,便一力願意了。
「不是如此,當年就入了定國公府了。」就為了幾個女人,靖北侯說什麼不叫閨女嫁過來,定國公夫人真是深有感觸。
沈夫人隱約地聽說過當年舊事,聞言便笑了笑,避開去,說些旁的。
阿元卻在此時,笑呵呵地帶著這表兄表嫂在御花園裡轉悠,後頭浩浩蕩蕩的宮女跟著,她便也沒有什麼避諱的,只細問阿欒這些年過的日子,聽說阿欒如今過得快活,她便松了一口氣,眾人到了一處層層的灌木後頭的涼亭裡,一同瞧著御花園裡頭開得極盛的花朵兒。阿元是個小市民,對這些花朵兒沒有什麼研究,雖然據說都是什麼稀罕的品種,不過是覺得比別的顏色鮮亮一些罷了,此時擺了茶水點心,便與阿欒說笑。
才說了幾句話,卻見另一頭,九公主正抱著幾隻大紅的牡丹走過來,這女孩兒今日穿了一身大紅灑金洋紗宮裝,頭上帶著一水兒的紅寶金步搖,襯著大紅開得濃豔的牡丹,竟仿若神仙妃子一般,叫人見了目眩神迷。
眼見阿元正指揮了宮人剪了幾株孤本來放在桌上賞玩,九公主大白天的遇上了這兩個皇姐,只覺得大好的心情全都不見了,暗道了一聲晦氣,又想到前幾日,她在聖人面前隱隱地挑撥了阿元兩句,卻叫聖人給罵了一場,便覺得有些心虛,眼見阿元看過來,便硬著頭皮過來強笑道,「皇姐既在,方才妹妹沒見著。」
穿來之後,九公主方才發現,從前看見過的宮鬥裡陷害什麼的,簡直不要太難。如阿元五公主這樣得寵的公主,裡裡外外服侍的人多了去了,想挨個邊兒給人掛個香囊或是往床底下塞個布偶,那簡直比登天還難。可是陷害不行,想要爭寵,往外頭發展幾個護花使者,卻也頗有難度,眼下還沒成呢,九公主就覺得,還是應該先暫避鋒芒,沒準兒日後,就能叫她得了機會。
心裡正尋思著事兒,九公主緩緩抬頭,卻猛地呼吸窒息了一下。
她的面前,那身上穿著薄甲的英武青年,仿佛一把利劍一般,破開了後宮的軟綿綿的氣息,衝擊了九公主的心。
那青年漠然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九公主竟怔怔地動彈不得,只看著這青年說不出話來。
「這位是……」九公主心知,這樣氣象不同的青年,只怕不是一般人,忍不住又偷偷看了看他,便做出了一派的天真明媚來,眨著眼睛好奇地問道,「從前,沒有見過你,你是誰呢?」
阿元微微皺眉,見她微微露出了纖細的頸子,在牡丹後對著沈拓彎起眼睛笑,便淡淡地說道,「皇妹沒見過的多了去了,難道每一個,都要跟你說道說道?」
「皇姐。」九公主委屈的眼睛投向了阿元片刻,便怯怯地看住了沈拓,卻見沈拓似乎覺得阿元已經代自己回了話,並沒有想要發揮的心思,斂目坐在那裡,做出了目不斜視的正人君子的模樣,堅決不肯「唐突」了金枝玉葉。
這樣不解風情,九公主恨得咬牙,卻無可奈何。
眾人都在,她總不能撲到人家身上去,不然,還不叫養母責駡就怪了!
忍了忍自己心裡頭的氣,九公主卻越發地覺得這人是個良人。
古代的男子大多輕浮,看重美色,這樣對她的美貌無動於衷的人,十分稀罕,若是日後能嫁給這樣的男子,她不是也能安心些麼?況這男子的模樣剛毅果敢,十分的強壯,也叫九公主覺得對自己的胃口,此時有些捨不得這樣走了,眼珠子一轉,便坐到了五公主的身邊,伸出纖細的手指來,將懷中的牡丹放在桌上,這才盈盈笑道,「好久沒有與姐姐們一處了,好容易見著,且一同說笑。」一雙波光瀲灩的眼睛,便不斷地向著沈拓看去。
要不怎麼就有那麼一句話,叫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呢。
九公主實在覺得大傢伙兒都是個傻子,瞧不出來呢,阿元被煩透了,此時便故意與並不在意這些的阿欒笑道,「也不知,你們夫妻這一回,能不能留在京中。」又對著沈拓瞪眼睛道,「好好護著阿欒,再叫她受傷,本宮非叫皇伯父打你!」隱隱地便將兩人的關係透露了出來,心裡想著,若是九公主知道好歹,便應該不會再多做糾纏。
「再也不會。」沈拓轉頭,對上了阿欒的目光,兩人的臉上同時露出了笑容,之後,便與阿元沉聲道,「我死,也不會叫她再受傷。」
九公主已經呆住了。
她沒有想到,好容易在古代看中了一個男子,這人竟然是娶了親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阿欒的臉上,九公主就發現,這女子竟然是一個沒有半分女子柔媚的人,雖然長相俊美,可是卻偏剛毅,臉上還有一道不小的傷疤,使得那張臉越發地沒有女子的模樣了,眼看她一身冷肅,皮膚也粗糙的厲害,不大一會兒,九公主的臉上,便忍不住露出了一個鄙夷的表情來。
這麼瞧著,這女子也是個軍伍出身,這古代,聯姻是常態,只怕這兩個,也是家族聯姻方才走到一處。不然,尋常男子,誰會娶一個一點兒都不軟和的女人做妻子呢?
想到這裡,九公主的心裡,便生出了喜悅來。
沒有感情的婚姻,哪裡能給人帶來幸福呢?
「二位也是武將麼?」九公主便怯怯地說道,「我在宮裡見識淺薄,可是十分仰慕保衛邊關的英雄了,將軍為朝出生入死,我心中仰慕,便以茶代酒,敬將軍一杯如何?」說完,便秀氣地拿起桌上的茶盞飲了,對著沈拓期待地一笑,口中問道,「將軍在邊關,一定有許多的故事,不知何時也能與我說說,叫我知道外頭的天地。」又隱隱地看了阿欒一眼,帶著幾分輕視道,「夫人應該不介意的,對不對?」
阿欒對這樣的目光完全無感,當年她第一次回京,滿京城的女孩兒都嫌棄她,又能如何呢?交好之人不在多,而在真心罷了。
她對九公主的目光不在意,沈拓的目中,卻閃過了一絲殺意,見九公主對著自己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沈拓漠然轉頭,並不答話,只握住了阿欒的手,低聲道,「此間景色無趣,我們走吧。」
「走吧走吧。」阿元也覺得討厭,看了九公主一眼,心裡便生出了稀奇來。
這姑娘也是穿越女,怎麼瞧著這模樣,竟一點兒都沒有不該往人家的姻緣裡插一腳的想法呢?還是要顯擺一下這穿了一個美人兒,想要炫耀一二呢?
阿欒卻什麼都沒有說,叫沈拓拉起來後,只緩緩地,在九公主強笑的目光裡,持起了桌上阿元顯擺自己身價的戰國青銅酒杯,用力一握,便在眾人驚恐的目光中,將這酒杯握得成了一團,這才將這不成模樣的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頓,在九公主花容失色中,指了指沈拓,言簡意賅地說道,「我的!」所以說,要與女將軍搶人,就要被握得稀巴爛的覺悟!
本宮的古董!
公主殿下荷包出血,此時一個恍惚,天旋地轉,頓時軟軟地暈倒在了笑得渾身亂抖的五公主的懷裡,抽搐了一下,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