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濤如雷
齊雲山並無可反駁,只得埋著頭老老實實聽二哥教訓。齊雲巽見這樣子更是惱火,對著齊雲山肩頭就踢了一腳。這腳威力驚人,讓齊雲山壯似小山一樣的身板也被踹翻了過去。齊雲山就跟小時候挨二哥訓一樣,顧不得活動劇痛的傷處,老老實實趕緊回來跪好聽訓,不然二哥只會更生氣暴打他一頓。
齊雲巽方才從在玉箋房中感到異樣,又擔心他休息不好,便在門外靜靜守了一陣。他武功本就高超,有心隱藏氣息自然不會讓屋內發現半分。不料片刻後,他便聽到房中傳來細微不可辨,但在他的聽力及專注之下,竟是無處遁形的,雲雨之聲。齊雲巽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分明聽見屋內有兩個不同的呼吸聲,被褥的摩挲聲,下體拍打的啪啪聲,陽物在穴中咕啾咕啾抽動的水聲。齊雲巽先是驚喜,心想大哥何時偷偷回來了?又漸覺不對,大哥就算再愛惡作劇,也不會不顧玉箋生病的時候亂來。越想越不對,齊雲巽面色越沉,靜靜聽著房中肉戲漸入佳境,起承轉合,終於歸於平靜。他是何等樣身份,何曾這麼完整地聽過壁腳,往常在家中偶然聽到兄弟們的敦倫之聲,都是立刻避開,全當沒聽見的。這回只為查明真相,細聽下來,竟有些動容。
直到他聽到其中那個粗重的喘息聲終於夾雜了一句滿足的歎息,齊雲巽已是烏雲罩頂,手中輕輕哢嚓一下,卻是掰斷了廊側一根翠竹。房中兩人正在沉迷,並未發現什麼異樣,片刻後又悉悉索索動作起來,齊雲巽聽見玉箋痛苦哀求的聲音,腳下一碾,便將一塊景石踏成齏粉。
可不知怎麼的,齊雲巽既沒有沖進去將這對姦夫淫夫分開捉姦在床,但若說玉箋是被不肖弟強迫,查明真相後就該先離去再行處置,以保全玉箋臉面。齊雲巽偏偏一直站在原處聽著,他聽力過人,幾乎能將屋內床上之事復原個六七成。玉箋沙啞的喘息明顯帶著不安,齊雲山卻是充滿暢快和情欲。每傳出一聲齊雲山親吻玉箋的聲音,玉箋就發出一點點暗啞的帶著哭腔的拒絕。然而齊雲山突然悶聲不響的一段時間,玉箋卻又是驚慌又是無法抵抗地呻吟了起來。他本是喉嚨啞了發不出什麼聲音的,此時的音色和平時溫潤似玉般迥異,好像被繃緊的弦,從嗓子深處發出啞掉的哭音,循著某種節奏,一聲高過一聲。
齊雲巽忽覺有些發冷,伸手一摸,發現自己鼻頭竟沁出些微汗。院中本就極靜,只有風吹竹林的濤聲,和屋中兩人的交接之聲。齊雲巽聽得玉箋一陣再也控制不住地嗚咽後再度平靜下來,接著是一聲悶哼,然後玉箋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和乾嘔。
即便將玉箋折騰得如此不堪,那蠢笨五弟還要繼續強迫玉箋做些什麼。齊雲巽聽得他又是哄又是求了玉箋幾句,卻不明意義。直到玉箋那句“喉嚨好痛”,隨後便傳來咕啾水聲,齊雲巽聽得齊五那幾句又是歡喜又是得意的淫話,頓時恍然大悟,難以置信。齊、雲、山!何時竟然變得如此荒淫無恥!強姦了病中的大嫂,竟然還敢要求——!
齊雲巽已是怒極,又撐到聽到齊雲山樂滋滋如了意,開始整理床鋪之時,才用輕功迅速離去,到齊雲山與蘇汶院中等這混帳回來。此次事關重大,搞不好便是兄弟鬩牆,他倒要問問,齊雲山哪借來的熊心豹子膽,居然敢染指大哥的愛人?
齊雲山跪著不敢抬頭,被二哥踢到的肩頭痛得他滿頭冷汗,也不敢半點動作,靜候二哥發落。齊雲巽一直不發話,半晌,才道:“你抬起頭來。”齊雲山匍一抬頭,齊雲巽又是一個耳光扇過來,一聲巨響,把齊雲山打得臉歪到一邊。齊雲山方才滿腹的花花腸子被二哥扇了個乾淨,乖乖把頭轉回來,臉上火辣辣的,不多時便浮起掌印。
齊雲巽這才平復了些許怒火,開始逼問齊雲山是如何做下這等逆倫淫亂之事。待齊雲山吞吞吐吐,將重陽夜之事含含混混說了出來——他倒不敢欺瞞二哥,卻確實不著四六,只知道那日過得暢快,卻說不清是如何發生的。
齊雲巽大怒,想到玉箋大約就是重陽之後第一次風寒,竟也是這混帳做出來的好事!當下怒斥道:“既然知道重陽夜是酒後亂性,你今天並未飲酒,又對玉公子做什麼!還敢狡辯!你有沒有想過,那是大哥真心相守一生的愛人,算得是你的長嫂!”
齊雲山喪氣地道:“那日過後,我本當作夢來著,並不敢去求證。但、這幾日玉箋又病了,蘇汶便拉著我一同去探病。我、我看到玉箋,就想到他那晚上的樣子,心裡癢得很。嚴、嚴兄又說,玉箋其實也對我有意,他燒得厲害,讓、讓我也去陪伴他,或許能好得快些。我看著玉箋醒了,便又沒忍住……”竟是含含糊糊不敢再說。
齊雲巽卻聽明白,這中間竟然還牽扯了嚴天麓。這卻更讓齊雲巽惱火,嚴天麓和他本就是多年的好友,生意場上兩家也多有合作。他自是知道嚴天麓風流倜儻,與雲喬結識前也是留戀花叢,卻也知道分寸,不曾做出過什麼錯事。嚴天麓自和雲喬相識定情後,更是為了獲得齊家上下兄弟的接納,將以往的風流韻事統統斬斷,洗心革面一心只對雲喬。齊雲巽看在眼裡,也自有其消息來源,知道嚴天麓的決心。有了他這個家主首肯,其餘幾個兄弟才逐漸接受了這個弟婿,雲喬也一直被呵護得很好。
沒想到,嚴天麓居然對玉箋做出這等事。更可惡的是,竟然還教唆慫恿了一向直率不過腦子的齊五。他明知齊五是兄弟間最容易熱血上頭,對什麼禮法規矩又懵懂,性子上來什麼都不管不顧的。自己誘姦友人之妻不說,竟然還為了脫罪,拉齊家老五下水。齊雲巽卻怎麼也想不通,嚴天麓與齊家眾人,甚至與玉箋相識也不短,此前從未見他露出過好色又或是調戲跡象。更何況依兩家的關係,他便是色心蒙了眼,也不該做出這等事,全然無法收拾。
齊雲巽審了五弟半日,見實在問不出什麼東西。齊雲山又漸漸說到玉箋是如何如何美豔,又是如何如何教他念念不忘。齊雲巽聽得有些出神,回過神來又怒斥道:“你既已有了蘇汶,當和他好生相處,不離不棄。如今做出這等錯事,還不思悔改!你給我跪在這裡,直到蘇汶回來!”想想又加了一句,“以後不許靠近玉竹苑,就給我在這裡反省思過。要不要跟蘇汶坦白,你自己決定!”說完也不想再見這個蠢弟弟,這便離去,思索如何解決嚴天麓的事情。
最終齊雲巽還是決定先私下警告嚴天麓便好。只要他肯收手不再惹事,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齊雲山還是沒膽跟蘇汶坦白,只說自己跟人打架又撞上二哥心情不好,被捉住對打(被打)了一場,又罰他好好習武不許出門惹事。齊雲巽專程邀請嚴天麓去喝酒,席間,齊雲巽向嚴天麓敬酒,一杯下去,再端起一杯,好像閒聊道:“五弟近來行事太荒唐,已經被我禁足好好修身養性。嚴兄事務繁忙,也不必每每陪雲喬一起過來。尤其是玉公子如今尚未康復,最忌人多吵鬧,回頭我也要叫雲喬少去吵他。如此早日將身體養好,才好去和大哥團聚。”
嚴天麓聽了微微一笑,也端起酒杯與齊雲巽碰杯,道:“在下自是明白。齊二哥不用擔心。”兩人默契已成,就將此事揭過。
齊雲巽雖然處理妥當,卻不知道怎麼安慰玉箋。索性他增加了去看望玉箋的次數。玉箋自那日被齊雲山趁著發燒褻玩以來便當真無人打擾,畢竟習武之人底子好,竟是一天天好起來了。他聽蘇汶說齊雲山因為和人打架被齊雲巽揍了一頓,又禁足不許出門。幾兄弟分別前來探望的時候,都不忘拿齊雲山幹的蠢事打趣。玉箋雖然安心這下齊雲山被盯緊不會再來糾纏他,但那日齊雲山剛從自己這回去,次日就被齊雲巽處罰。想起那天齊雲巽就在帳外,他在帳內張開腿被齊雲山操幹。難道齊雲巽已經覺察出了什麼嗎?
下次齊雲喬來探望玉箋的時候,又提到近來嚴天麓不知道忙些什麼,都沒空陪他回家了。玉箋心裡的懷疑越來越深,又不敢相信。齊雲奕聽說他再次生病的消息,常常給他送信回來,講講途中趣事,大漠風光,又讓他不要急著趕去,如果事情辦完會儘快回來。玉箋見信便有些安心,心想齊雲奕若真的回來,自己就真的不用擔心了。
有一夜,玉箋突然從夢中驚醒,緊閉的窗上竟依稀立著一個人影。玉箋驚道:“誰在外面?”
外面人影隱隱約約拱手一禮。溫厚而不失嚴厲的男聲傳來,正是齊雲巽:“玉公子,可是在下打擾了休息?玉公子不必擔心,在下只是見最近城中不太安寧,隨處走走看看家中有無宵小之輩潛入。”
玉箋從此留意,發現齊雲巽每夜都會來院中查看。知道齊雲巽終究還是知情了,只是齊雲巽這分不說破的體貼和守護讓他又是羞愧,又是感激,又是感動。難怪齊家兄弟擰成一股繩般友愛,多虧有這位不是大哥勝似大哥的二哥。玉箋知道就連齊雲奕也很依仗信賴這位嚴肅可靠的二弟。至此才真正放下心來,可以安心入睡,不用擔心再被人夜襲。
齊雲巽每夜不定時去玉箋房外探望,一連十數日,見齊雲山與嚴天麓均無動作。玉箋也日漸復原,心情也好了起來,很是欣慰。這些天,他每每在玉箋房外聞到那日淡淡的安神香氣,時而明顯,時而淡到幾乎沒有。他問了蘇汶,蘇汶卻說不是他給的香料,大約是玉箋自己的方子。齊雲巽也暫且將此事放下,只是那香味確實讓他心神舒適,每夜情不自禁就在玉箋房外多待些時候。
有些時候,齊雲巽甚至想離這股暗香來源更近些,差點就推門走了進去,可手摸上門扉又收了回來。他和玉箋原本並不算十分相熟,遠沒有蘇汶、雲喬這幾個活潑的年輕人可以自來熟,也不像四弟家的明月暖這般性情溫柔可親。玉箋又遭遇了這樣的事情,他身為事主的哥哥和朋友,更不好上去親近,更別說深夜入室了。
這一夜他讀完書,又踱到玉竹苑。這夜月色甚好,映照著玉竹苑中草木竹林,分外綺麗。但玉箋依然將窗緊鎖,不知是什麼原因。齊雲巽只覺今日的安神香分外明晰,竟像為月華也染上了氤氳的香氣。齊雲巽有些失神地沉浸在這等美景當中。突然聽到玉箋在房中一身驚叫,想也沒想,他立刻闖了進去,來到玉箋床前。
不想卻是玉箋被魘住了,屋內即便關了窗也被月光照的透亮,映著玉箋的臉滿是冷汗。玉箋像是掙扎著醒不過來,一邊喃喃著不要不要,一邊不安的扭動著。不知道他這樣已有多久,但裡衣都被潤濕,還因他不斷地掙扎,從潔白的脖頸,肩胛處鬆散開來,半邊衣襟斜斜掉了下來,露出一小片白玉一般的胸膛,以及其上的一粒紅珠。
齊雲巽一見立刻扭過頭去,卻不想如果他毫無遐思,怎會如此躲避?進得屋來,齊雲巽頓時覺得香氣濃郁了數倍,卻並不悶,反倒讓他覺得有些醺醺然。他大致掃了一下屋內,並未看到香薰之物。這香味竟像是從玉箋身上而來。齊雲巽聽玉箋還在痛苦的呻吟,一橫心還是回頭來,握住玉箋一隻手,輸入內力為他舒緩身上的痛苦。果然他的陽剛內力在玉箋體內走了一圈,玉箋便平靜了許多。齊雲巽便一手握著玉箋的手持續輸入內力,另一手則掏出隨身汗巾為玉箋擦汗,一路從額頭,臉頰,沿著脖頸擦到了鎖骨,又滑到了胸膛。齊雲巽專心在查探玉箋體內內力運轉,不知不覺間竟走神了,不知道何時收了手帕,只用自己一隻粗掌在玉箋胸前遊走。那紅珠被手指稍一撥弄便漲大立了起來,齊雲巽用拇指食指捏住輕輕一撚,紅珠便顫抖著彈了下。玉箋忽然低低哼了一聲,卻不是齊雲巽上次聽到的暗啞苦楚,而是有些清亮清甜,隨著空氣中的甜香甜到齊雲巽心裡。
齊雲巽又逗弄了片刻紅珠,只要稍加刺激,玉箋就會顫抖著發出好聽的聲音。齊雲巽便著魔了般玩了又玩,見這顆紅珠被逗弄得紅腫了,便探進衣襟去揉弄另一邊的紅珠。但見這邊被玩腫了的像紅寶石一般又有些寂寞可憐,只想親身上去含住品嘗。玉箋忽然又喊了一聲,不要。齊雲巽頓時清醒過來,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雙手,又見玉箋裡衣被自己撥弄得大開,不成樣子,忙替他匆匆掩上衣襟,又蓋好被踢開一旁的被子。這才急急忙忙抽身離去,連門都忘記檢查是否關好。
這一夜齊雲巽在月光下狼狽而回,在房中久久不能成眠,勉強睡過去以後,整夜都是光怪陸離的幻夢,幻夢中他不是在房外聽到齊雲山與玉箋的情事,而是就站在那床邊,看著兩人交纏。玉箋低啞地呼吸,清亮地呻吟,都聲大如鼓在他耳邊環繞。忽而又聽見齊雲山求道:好玉箋,給我好好舔一舔。忽而又看到齊雲山跪在自己面前,卻是說著:二哥,我看他那麼美,和他做那事又那麼快活。心裡便癢得很,忍不住就……。忽而又看見宴廳一側,嚴天麓和齊雲山兩個人將玉箋夾在中間褻玩,卻看不清楚。忽而他躺在床上,玉箋趴在他腿上,白皙細膩的皮膚貼著他赤裸的大腿,那兩粒小小的乳珠便一下一下蹭著他的大腿,玉箋伸手捧住了他那物,忽然對他嗔道:“今天我喉嚨好痛。”他伸手去摸玉箋,夢境卻突然化作千片萬片碎掉了。齊雲巽滿是冷汗從夢中驚醒過來,卻發現天已大亮,自己下身將褻褲都打濕了。
齊雲巽從床上彈了起來,驚魂未定地換了衣服,到院中打了一套拳。這才像宣洩了什麼似的,回到房中收拾妥當,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渡過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