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

　　‘我去買東西了。’看著紙上清秀的小字，言默微微皺眉。

　　他不習慣沒有少年在身邊的地方。幸好這裏有少年的味道，雖然很淡卻沒辦法忽略的櫻花香。

　　聽到開門聲，只見平時溫和的少年，異常狼狽。

　　烏黑的頭髮有些淩亂，水珠順著發絲流過精緻的鎖骨，最終末入了衣衫中，蒼白的臉色中透著幾絲不正常的紅暈；右手邊的袖子已經完全破碎，濕掉而貼身的衣服更顯得少年的瘦弱。

　　少年微微懊惱，好像沒想到家裏會有人；不過少年很快反應過來，如往常一樣露出溫和的微笑。

　　菲清看著那雙銀藍的眸子鋪上一層薄銀，仿佛在思考著什麼。

　　沒等男人開口詢問，菲清搶先說道“今天去買東西時不小心勾到衣服了，結果一拉扯下，就打翻了旁邊的水桶，連衣服也扯爛了，真是倒黴。”

　　“是嗎？”言默盯著菲清，冷冷的質疑。

　　“呵呵，當然是真的啦。”菲清一邊說一邊靠近樓梯，免得被男人問出什麼，還是快點上樓為妙，“那我先上去換衣服了。”

　　勾到衣服？那袖子的破碎程度，單憑勾到是不可能會破成那模樣，明顯是劍氣所為。言默看著菲清上樓的背影，銀藍的雙眼幽深一片。

　　等菲清換好衣服後，依舊和平常一樣準備晚餐，看著與往常一樣默默吃飯的言默，鬆了一口氣，幸虧沒有再問。

　　第二天

　　看著空無一人的客廳，微微皺眉，平常這個時候少年已經起床了。

　　上樓，敲門。房中寂靜一片，無人應答。

　　“我開門了。”言默平靜的說完四個字，便直接開門進入。

　　只見床上的少年縮成一團，身子微微顫抖，臉上潮紅，明明很不舒服，卻怎麼也不肯睜開眼睛。

　　言默上前覆上少年的額頭，只覺得十分滾燙。

　　“冷。”少年發出微弱的聲音，卻沒有醒來的跡象。

　　嘆了口氣，言默回到房間把毛毯搬到少年的床上，嚴密的覆蓋在少年的身上。然後出門拿了冰袋，放在少年的額頭上。

　　生病中的少年一直喃喃著什麼爸，媽之類的，可能在做噩夢，少年的眉頭緊皺，臉上也呈現出一種不安。

　　手輕輕的撫上少年的眉頭，直到眉頭慢慢舒展。

　　言默坐在少年身旁注視著比平常脆弱的少年，到底是什麼樣的夢，才會讓你流露出這麼難過的表情。什麼時候你才會把一切與我分享，不管是委屈，還是難過，我都想知道。

　　菲清此時卻處於黑暗中，他看見了爸爸和媽媽。可是，兩人的身影卻很快就消失了。

　　他只能聽見了父母的哭聲，叫喊著自己的名字，他很想安慰父母，可是他卻迷失在黑暗中，找不到父母，也找不到出口。天地之間，只剩下他一個人，他很痛苦，很難受，身上也越來越冷，讓他幾乎陷入黑暗之中。

　　直到身上莫名的暖起來，手上也多了一個人的溫度，好像有誰握著他的手，讓他感到很溫暖，很安全。

　　醒來的時候頭隱隱作痛，全身也不太舒服。

　　看著因起身的動作而掉落的冰枕，和身上多了一張的毛毯。

　　視線轉到坐在床邊面無表情的言默，“我生病了？”聲音中帶著一絲嘶啞。

　　“嗯。”

　　“謝謝。”菲清從空間戒指中找了一種適合自己的草藥，拿給了言默“可以幫我幫藥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嗎”其實不吃藥也可以，不過，他要快點好起來。

　　“嗯。”言默點了點頭，拿起藥走了出門。

　　菲清勾起一絲微笑，笑容比以往更加真實。

　　其實他從夢中醒來發現言默的存在，不可否認，讓那時脆弱的他感到溫暖與被人關心的感覺，即使言默什麼也沒說。

　　過了一會兒，言默拿著一碗烏黑的藥遞給了菲清。

　　“謝謝。”菲清坐了起來，一口氣喝了下去，眉頭微皺，好苦。

　　言默坐在他身旁，手上拿著枕頭塞到了菲清的背後，讓他可以坐得更舒服點。

　　菲清一愣，看著那雙已經變成淺藍色的眼。笑了，帶有幾分幸福，然後抱住了言默。

　　言默微愣後，試探著把手放在了菲清的纖細的腰上，看在對方沒反對後，得寸進尺的把少年整個抱入懷中。

　　被收入懷中的菲清，靠著略帶冰冷的懷抱，不自然的動了動，卻讓放在腰間的手瞬間收緊了幾分。雖然感到幾分無奈，但也沒有多想。

　　乾脆就靠在言默的懷中開口道“謝謝你，讓我感受到幸福的感覺。”

　　“幸福？”他什麼也沒做，只是照顧了他一下，就那麼微小的事也能讓他感到幸福，真的很容易感到滿足。

　　“嗯。”那麼細心的照顧，是他來到這個異界之後，都沒有體會過的。因為他知道自己要堅強，要微笑，要努力適應這裏的生活，努力讓魔法進階。所以他忘了，其實自己也可以軟弱一點，忘了原來他也有生病的權利。他好像很久沒有那麼放鬆過了。

　　菲清鬆開了抱著言默的手，從男人的懷抱中退了出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重新躺回了床上“麻煩你了。”

　　懷中溫熱的感覺離去，讓言默不滿的輕皺眉頭。

　　看著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少年，言默用手覆蓋上了少年的眼睛“睡吧。”感到手中睫毛輕輕掃在手上，癢癢的，心中湧起幾絲奇異的感覺。直到睫毛不再顫動，證明少年已經閉眼睡著了。

　　睡著的少年看起來比剛剛好了點，臉上已經沒有了紅豔，呼出的氣息也平穩了了不少。安詳的表情讓人感到放心。

　　淺藍色的眸子看著熟睡的少年，幸福嗎？這個詞，應該他說才對。

　　傍晚，菲清再度醒來，天色已經完全暗下去，只靠魔石燈散發著明亮的光芒。看著桌上擺放的水，喝了幾口。

　　人呢？

　　“吃。”言默拿著粥從門口進來，遞給了菲清。

　　看著有些焦的米粥，菲清小口的喝著，感覺心中一點一點的溫暖起來。剛醒來不見言默的失望，已經被喜悅取代。

　　“怎樣？”

　　菲清露出比平時還溫柔的笑容，如百花盛開，多了幾絲明媚，“很好吃。”

　　淺藍色眸子注視著笑得美麗的少年，眼中的溫柔仿佛要流淌而出。

　　正準備把喝完的碗遞回給言默，一抬頭便看見了那雙淺藍色的眸子。一怔，對著準備離開的男人招了招手。

　　言默疑惑的走了上去。

　　菲清拉著言默的衣服，想做些什麼，卻沒辦法做到，於是生病中的少年，不滿了，“低頭。”

　　言默只好順著床上的少年的動作彎腰低頭，然後感到暖暖，軟軟的吻落在額頭上。並奉送了一句“晚安。”

　　看著已經閉眼睡覺的菲清，言默嘴角難得勾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讓臉上硬朗的線條柔和了幾分，更顯迷人。“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