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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國後,男主不准成精》第59章
  ☆、第59章

陳分明是個老大夫,三十多年的醫療經驗,一輩子的研究摸索,他把一生都奉獻在了醫學事業上,可惜卻一輩子都過的不甚坎坷。年輕的時候因為身份問題他被下放了十年,在農村幹農活住牛棚;年紀大了,他細細回想,卻又覺得這輩子無所作為,反而浪費了數十載光陰。

 每次這麼想時,老爺子就會莫名地有些懊悔,畢竟這人老了,總會對自己有一些自我反省,可惜之前因為諸多瑣事,他一直沒能遵循著自己心底的想法來。而到了晚年,他反而開始思考起這輩子他還沒完成的那點心願了。

 這個願望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仔細說起來,也不過是一個沒來得及償還恩情的故事。當初在農村的那個環境下,多少知識分子都被迫害的尋了死,可陳老先生是個與眾不同的,非但沒覺得讓自己住在豬圈牛棚裡是個侮辱人的,反而自得其樂,生生熬過了好幾個年頭。他這幅樣子自然是引得當時負責管教他的人十分的不滿,於是對他也越發地對他苛刻,老先生倒是不在意,只把這泛著苦水的日子生生嚥下,照樣好好活著。

 同樣苦難的日子,在那個年代折磨了很多年輕人的身心,讓他們失去信念,失去尊嚴乃至丟失了他們最寶貴的東西,可是陳分明老先生當時是個脾氣倔的,白天不管吃了多少批/鬥,每晚餓著肚子躺在牛棚裡的時候都能仰著肚皮談笑自如,而在那段日子裡,他每晚徹夜交談,傾訴心事的好友其實就是同樣被關在這籠子裡的一頭水牛。

 這麼說起來或許有點可笑,畢竟這人和一頭水牛有什麼好說的,可是對於在那種環境下的陳分明來說,能有個忠實的聽眾聽他說說心裡的苦悶,吐吐滿腔的苦水,這本就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了。每當夜深人靜,旁邊的生產大隊幹部都已經睡下後,睡在草垛裡的陳分明就會壓低著聲音和身旁的那只沉默的水牛說話,從村子的漂亮村花到支書那個混賬東西,陳分明那張利嘴裡永遠都有說不完的話,而這一說指不定就是一宿。偏偏那水牛也不厭煩,只是在夜色中睜著雙平靜的眼眸,時不時地還會回應似的甩幾下尾巴。

 這樣的友誼維持了一段時間,陳分明親切地稱呼他的室友為老牛同志,而老牛同志除了不再往陳分明下榻的那塊草垛拉牛糞了,也沒有對他表現出什麼特別的熱情。陳分明不甚在意,畢竟他也沒真指望這頭牛能給他什麼回應,可是就在某一天晚上,他在回牛棚的路上挨了一頓不知道來路的暴打,踢打聲和臭罵聲在耳邊迴響,強烈的受辱感讓一向皮厚的陳分明眼淚都含在眼睛裡。而等他回去之後,他便發現自己被打的鼻青臉腫,眼鏡都碎了。

 「我就是個廢物……嗚嗚……我就是個廢物!!王八蛋!!王八蛋!!!」

 低吼聲都含在嘴裡,臉上被血跡和眼淚弄得髒兮兮的陳分明瘋了一般抱著頭蹲在牛棚的一角大哭著,那哭聲滿是絕望。畢竟都這麼些年了,回程的消息始終遙遙無期,他的前途和命運似乎也早就已經注定了。早幾年的時候,他還可以安慰自己好日子總會來的,要耐心要樂觀,可是都這麼久了,他還在指望什麼呢,這樣的日子,活著和死了……又有什麼分別呢?

 人一旦開始喪失信心,那帶來的結果必然是可怕的,內心的城牆一點點的崩塌,而光是這麼想著,陳分明的眼神都變了。因為眼鏡摔碎了,左眼又挨了一拳,所以他的視線也顯得有些模糊不清,他摸索著沿著牆邊站起來,想乾脆跑到生產大隊門口的那口井邊上就跳下去了結這一生,而就在這一片黑暗中,他忽然就聽見有個帶著口音的老人在他不遠處歎息了一聲道,

 「唉,何苦啊,當初不是說好要撐到回城的時候的嗎?你的妻兒還在城裡等著你,你這輩子還有大把的日子可以過,幹嘛要死呢……活著多好啊……」

 老人的聲音把當時的陳分明嚇了一跳,他不知道這大半夜的是誰在自己旁邊說話,更對這老漢對自己情況的熟悉程度而感到震驚,偏偏這老漢也不顯露自己的身形,只是在暗處和個長者一般和那一晚的陳分明你一言我一語的聊了一整夜,這期間陳分明幾次失聲痛哭,這老漢都耐心地開導他,安撫他,而等第二天早上從昏睡中甦醒過來之後,陳分明被經常一塊幹活的姚廣孝也就是張連翹的外公搖醒之後,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

 「陳分明同志!城裡來人了,咱們能回去了!車子都開到公社外面啦!你快去看看啊!!」

 人生的際遇就因為這一念之差而徹底改變,如果陳分明在前一晚就選擇了死亡,那麼他或許就等不到之後的雨過天晴。可惜他心裡的歡喜到底是短暫的,而就在他找遍了村子都沒能找到那位在深夜中開導自己的老恩人之後,他更是陷入了情緒上的失落。

 「別想那麼多了,指不定就是哪個喝多了倒路邊的老漢和你說了幾句醉話,也就你信,好日子可正在前頭等著我們呢……」

 所有人都在這麼和他說著,陳分明一方面有些不甘心,一方面卻也知道,自己不能因為個人的原因就耽誤大家的行程,於是他開始專心收拾起東西準備回城,準備把這件事暫且壓下等以後再回來看看,而就在他離開的那個上午,他乘坐的那輛卡車在經過一塊水田的時候,他卻意外地看到了他的朋友——老牛同志。

 「哞————」

 一聲拖長的牛叫聲在耳邊響起,拉著的犁的老牛緩緩地在田間走,步伐卻沉穩而堅定。車隊匆匆而過,可是坐在車裡的陳分明卻久久不能回過神來,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麼東西,畢竟當時能這麼瞭解他的事情,又剛好在他身邊的只有一個存在,可是要讓他貿貿然地接受這種驚世駭俗的事情顯然太過離譜,等他回了城之後,撲面而來的瑣事應酬也讓他再難抽出一點空閒去仔細想想那個晚上的奇遇,而這麼一耽誤,他這輩子似乎也已經快走到頭了。

 這般想著,坐在自己辦公桌前的陳分明忍不住歎了口氣,多年的往事藏在心裡,現在回想起來倒也不差點滴。說實在的,現在再去追究是不是老牛同志幫了他的事已經不重要了,畢竟對於他來說,就算那一晚不是老牛幫了他,在那之前他飽受迫害的好幾年裡,這頭樸實而沉默的水牛已經給了他足夠的陪伴和安慰,這之於動物和人類是恩情,也是情誼,而這也促使著陳分明甘願用自己接下來的餘生去償還這份來之不易的友情和信任。

 「陳老?你在嗎?打擾了,我是張連翹。」

 門口傳來輕輕的扣門聲,本來正在整理自己桌上東西的陳分明瞇了瞇眼睛,接著出聲示意張連翹進來。聞言的張連翹推開門,見老先生在那兒收拾東西他的表情一瞬間有些尷尬,而在組織了一下語言後,他上前一步輕輕道,

 「陳老,今天來我還是為了醫院的事,您給我點時間,我和你仔細說說,我有個想法,就是——」

 開口的瞬間,張連翹臉上是難掩緊張的,畢竟昨天一晚上他都在和沈蒼朮商量著怎麼才能說服這個難溝通的老爺子,可是到關鍵時候,他還真是有點心裡打鼓。可是這準備了一肚子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外面的走廊就傳來一陣喧嘩聲。看樣子似乎是有什麼病人進來了,而護士們正在和他交談。這幾天,醫院來上班的護士都不多了,也不知道是什麼事居然會這麼吵,而就在他和老爺子一起往外面看了眼之後,張連翹卻十分意外地發現,外面那正躺在擔架上流血不止的不是一個人反而是一隻奄奄一息的狗。

 「醫生!!護士!!你幫我看看吧!!這小狗剛剛過馬路的時候讓車給撞著了!!這附近我找了半天都沒有寵物醫院!!你們幫幫他成嗎!這醫藥費我照付!!你們給他看看成嗎!!」

 急的一腦門都是汗,這年輕姑娘抱著這小狗過來的路上就費了不少功夫,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可是他們這醫院現在雖然都半關門了,但是也沒有從救人變成救動物的道理,坐班的幾個護士們一看這情況也是嚇了一跳,當下就攔著這姑娘讓她去找寵物醫院,他們這不管這個,有個正在剪指甲的護士不喜歡狗,更是直接皺著眉一臉嫌棄開口道,

 「這狗啊貓的撞死了不也就撞死了嗎?姑娘,你這錢沒處花呀還來花這個錢?我們這不管這個,趕緊拿出去扔了吧,這死在手裡多噁心啊……哎呀,髒死了……」

 聽了這話,那姑娘的臉色灰白了下來,低頭看了眼懷裡痛的嗚咽的小狗,一下子就急哭了,嘴裡更是斷斷續續地道,

 「可是這最近的寵物醫院都要兩小時啊……護士,你們就幫忙看看吧,你們是這附近最近的醫院了,你們幫他看看吧……這人和動物一樣也都是條命啊……你們就救救他吧求求你們了……」

 姑娘的哭聲引來了在辦公室的陳老爺子,也引來了張連翹。他們倆站在走廊邊上看見這一幕的瞬間,陳老爺子就皺起了眉準備上前去看看情況,可是他這還沒邁出去一步呢,他旁邊的張連翹就已經急急忙忙地跑上前湊到了那受傷的小狗身邊,而在臉色蒼白,顫抖著手檢查了下這小狗的傷勢後,他定了定神轉過頭衝著那幾個護士交代道,

 「張護士,劉護士,去準備個單獨的手術室吧,弄個乾淨的手術台和一些止血的東西,我看這傷口不大,誰都能幫著處理,這都到了醫院門口了,咱們能幫就幫吧……」

 這般開口的時候,張連翹臉上的焦急表情不似作偽,他以前曾經親身經歷過這種類似事情,自然也能明白此時這個女孩的心情,劉虎的死一度成了他最不願想起的事,如今看到這血泊中的小狗時,他一下子便又想了起來。而因為這幾天他一直在醫院走動,幾個護士也都知道他就是這醫院未來的老闆,如今小老闆都發話了,她們就算是心裡不樂意,也得動起來,而目睹了這一幕的陳老爺子看著張連翹的行為,反倒是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接著快步走上前也利落地蹲下身。

 「臭小子不懂別亂來,這種事還得專業的來,姑娘你也別急,老頭子我給人縫針這麼多年都沒失手過,這麼個小狗崽子肯定讓他安安全全的出來……」

 一身白大褂,顯得十分專業的陳老爺子說出這話來肯定也是比較讓人信服的,急的臉色發白的女孩啜泣著對他和張連翹千恩萬謝,而伴隨著護士門收拾出一件乾淨的手術室,這場特別的手術也在老爺子和張連翹之間進行起來。

 因為這也不算什麼困難的手術,所以陳分明倒也不是很著急,可是因為他也不確定給這些小動物的具體麻醉劑劑量,所以手術只能在沒有全身麻醉的情況下進行,可憐那血留個不停的小狗嘴裡不住地發出哭泣和哀鳴,只能靠張連翹從旁安撫才能平靜下來,而對於陳老爺子來說,一直到手術結束,他都面前的這一幕心裡泛著嘀咕。

 其實他和張連翹這孩子也沒見過幾面,以前他外公活著的時候只聽他說起過大外孫是個木訥的,以後估計也不能指望他繼承醫院,可是這麼多年後再見,他倒是覺得這孩子並不如姚廣孝所說的那般一事無成,反而心性堅定,很有原則,雖然未必有過人的天賦,但是看這言行舉止倒是不招人討厭,而就在剛剛他給這小狗做手術的時候,頭一回看到這情形的張連翹也沒有露出怯場的樣子,反而一刻不停地和那小狗說著話,就好像在和他溝通交談似的。

 陳老爺子當然不知道張連翹的確就是在和這小狗交談,可惜這期間張連翹嘴巴都快說干了,這一直嚷嚷著自己快痛死了痛死了不想活了生孩子都沒這麼痛的小狗也沒有冷靜下來,張連翹被他喊得耳朵都快聾了,可是除了摁著他的腿讓他別亂蹬,同時不停地和他講話讓他分散注意力他也沒什麼辦法了,而等老爺子好不容易結束手術的時候,手術台上的小狗終於發出了一聲得救般的大哭聲,而見狀的張連翹也滿頭大汗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眼神中卻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幾分欣慰和感慨。

 「謝謝你,老爺子,辛苦您了……」

 趕緊把擦手的毛巾給遞了過去,張連翹這般微笑著沖陳老爺子點了點頭,聞言的陳分明哼了一聲,對於張連翹的道謝不置可否。

 「別說那些好聽的,說再多也不呆了啊……」

 怪老頭的話讓張連翹有些哭笑不得,搖了搖手示意他並沒有那個意思,張連翹在沉默之後,還是忍不住咳嗽了一聲開口道,

 「其實……我是有另一件事要和您商量來著……老爺子,你沒有興趣和我一起辦一間專門給動物們看診的醫院啊……不過不是那種寵物醫院,而是給任何一種動物都可以看病的那種……大型綜合性動物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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