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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火狂妻(霸道小狂妻)》第95章
第二十八話 大結局

  在綠卡卡的記憶裡,第一次見到羅科籐是自己五歲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羅科籐還是二十多歲,很年輕的一個男人,英俊威武、玉樹臨風、意氣風發、蓬勃朝然都可以形容他。

  綠卡卡坐在階梯上看著別的小朋友們玩著踢沙包,跳皮筋,那個時候她還有另一個名字,姓什麼已經不知道,可是別人都叫她妮妮。

  羅科籐來的時候,穿過庭院直接走到她的面前,蹲在她的面前,但是看著她一句話也沒有。那個時候的綠卡卡是孤獨而又沉默的,對於五歲之前的記憶幾乎沒有,似乎都是黑暗,所以她沉默寡言,幾乎是整個孤兒院裡最安靜的孩子。

  羅科籐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綠卡卡沉默的坐在哪裡不說話,但是盯著他,小手捧著稚嫩的小臉蛋淡然的盯著眼前如神一般的男人。

  羅科籐摸了摸她的手淡淡的說:「你跟我走好麼?我……做你的爸爸。」

  綠卡卡的眼睛裡閃過一抹光亮,很快又暗了下來,低著頭不說一句話。那個時候的綠卡卡就像一個小啞巴,她以為這個男人只是說說而已,因為誰會領養一個不愛說話的女孩子回去呢?畢竟福利院裡還有很多很多比自己還可愛的孩子……

  羅科籐卻將她抱了起來,看著她的小臉認真的說:「親愛的孩子,跟爸爸走,爸爸答應你,永遠都不會拋棄你,會把你當做親生的女兒來疼來一輩子。」

  於是,綠卡卡點了頭被羅科籐抱出孤兒院。

  等在外面的是豪華的轎車,她在車上才看到另外四個女孩,她們就是自己未來的四個親親姐妹。

  那個時候起,五個女孩就成了他的掌上明珠。

  他疼她們,可是她知道,他最疼的還是自己。所有的人都知道,羅科籐最疼的就是四女兒。其餘的姐妹從來都沒有怨言,不管是接位還是後來的努力對她扶持,她們都是相親相愛從來都沒有間隙。

  而羅科籐做到了自己對綠卡卡的諾言,他疼她,愛她。在她繼位翹家的時候,他的縱容;在她懷孕後失落而歸,他的寬容;在她自我封閉,他的鼓勵和慈祥;在她後來鞏固自己的勢力還有建設幫派的時候,他的理智、嚴厲和深沉。

  他給了比平常百姓家還要寬大的父愛,是綠卡卡心裡真正的父親,猶如親父的父親。

  可是這個時候看著他躺在那裡,身上插滿了管子,擺滿了儀器,甚至需要靠氧氣管才能呼吸……綠卡卡從來沒有看過羅科籐這個樣子。

  那個男人,在自己的心裡就是一個神,一個父親,一個高大的神。

  她從來都沒有告訴他,自己是多麼的崇敬他,尊敬他,愛他。

  可是現在,他的生命垂危,跡象薄弱。站在無菌室外從透明的玻璃處看著靜靜躺在那裡的他,粉旋兒、紫菱、橙小妹、藍雪四個人和她一起站在那裡,一個個都面色慘白,心情和綠卡卡一樣的沉重。

  綠卡卡轉身淚就落了下來,她慌忙的抹掉淚,胸口窒息的痛真切的傳來,斯而撒曼上前將她輕輕的擁入懷中,她的雙手緊緊的拽著他胸前的衣服再也無法控制的痛苦起來。

  她好怕……怕他就那樣躺在那裡,再也無法醒來。

  白色的辦公樓裡,醫生唯唯諾諾不敢有一絲怠慢把羅科籐的傷勢全部都告訴了她:「先生身中四槍,最嚴重的那一槍是打在背上,只差三厘米就傷到心臟。還有一顆右腰側中傷到了肝,還有一顆在肩上,最後一顆在大腿上,送到醫院的時候失血過多加上有些心肌梗塞,所以差點就失去了生命。整整搶救了二十二個小時才能轉入加護病房,但是病情還需要重點看護,一點點意外也不能出現,不然先生的生命……會隨時面臨危險。」

  綠卡卡一個踉蹌往後跌了兩步,斯而撒曼在背後及時的接住她輕柔的俯在她耳邊安慰道:「不要急,如果連你也倒了,那麼你父親真的就完全沒了希望。」

  粉旋兒振了振精神,走過來也安慰著綠卡卡:「四兒,別擔心,我們都在。」

  紫菱、橙小妹、藍雪三人也走上前來,五個人抱在一起,斯而撒曼慢慢的退後留給她們五個人一個獨立的空間,可是他的眼睛卻始終不離的隨著她的牽動而扯痛著。

  「謝謝你們。謝謝……」綠卡卡知道自己必須堅強,像每一次那般跌倒了從容的爬起來。然後用自己的力量去保護這些人,去還擊那些該要還擊的人。

  「十分鐘後,讓十二色集合開會,立即、馬上我就要看到所有的人!」她冷顏恢復了所有的姿態,眼裡閃過所有的匿藏的光芒,讓四人也立即恢復了心態各自出發。

  她轉身看向還站在一旁的醫生冷聲道:「你最好盡你全部的能力去救先生,知道嗎?」

  「是。」醫生暗暗的抹了一把汗也慢慢的退了下去。

  綠卡卡慢慢的走到床邊沉痛的揉著額角,斯而撒曼走到她的身後輕輕的牽起她的手掌,她扭頭看著他的臉,看見他的吻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溫暖了許多,她才能輕輕的微笑伸手抱著他的腰窩進他的懷裡喃喃道:「謝謝你,斯而撒曼,謝謝你在我的身邊。」

  斯而撒曼輕聲『噓』道:「傻瓜,我是你的老公,你的父親就是我的父親,我不配在你的身邊誰陪在你的身邊?」

  綠卡卡輕輕的閉眼,生生的將淚嚥了回去卻哽咽道:「老公,謝謝你。」

  十二色形色匆匆的到達綠卡卡所在的辦公大樓裡,進了屋一個個斂聲靜氣不敢發出一絲聲響,只見他們的女Boss坐在反轉的皮椅上背對著眾人,而他們Boss的親親老公則站在旁邊抱懷背靠在桌子上,兩個人同一個方向的望著碩大的落地窗。

  魏斯趕來的時候剛好是十分鐘。

  他碰的一聲闖進屋,綠卡卡慢慢的轉了椅子冷冷瞄了一眼已經許久不見的自己隨從兼心腹魏斯,魏斯摸了摸鼻子看了斯而撒曼兩眼才報道:「Boss!我去追查先生遇襲的事情,所以慢了一些……」要知道,他已經整整兩天沒合過一次眼了啊,所以精神有點恍惚才來的晚些。

  綠卡卡向他點了點頭:「辛苦了。」冷硬的語氣卻帶著十分的信任,魏斯立即站直了身子痛十二色站在一起。

  粉旋兒和紫菱站則站在左前方,而橙小妹和藍雪則站在右前方。

  每個人都是一臉嚴肅的等待著綠卡卡,綠卡卡卻站了起來環顧了所有的人冷然道:「莫佑和莫娑呢?」

  莫佑……突然消失在那綠洲城堡裡,而莫娑呢?他不是應該陪在父親的身邊嗎?為什麼自己一回來就沒有看見過他的身影?

  十二色之首領是色禪,一個淡漠到極致的男人。他看向綠卡卡時依舊是眼裡毫無感情的冷然道:「莫娑先生在昨晚召回莫佑先生,然後兩個人就不見了,沒有留下任何的信息。先生出事的時候莫娑先生也在,先生就是為了保護莫娑先生才中了四槍。我們已經查過,先生遇襲事件和莫娑先生……沒有關係。」

  他們早就聯想到了一切可能,綠卡卡挑眉看向色禪:「莫佑是昨天半夜回來的嗎?」

  「是。」

  那麼……是自己去找孩子們的時候,他就走了?他之前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跡象,那麼他一定是自己走之後才接到莫娑的電話以至於沒來得及通知自己就走了。

  但是……莫娑帶著莫佑到底去了哪裡?這件事……是不是真的和莫娑完全沒有關係?綠卡卡暗自思忖,她看了看斯而撒曼,斯而撒曼的眼眸裡閃過一抹暗光,隨即又恢復淡漠。綠卡卡全看在眼裡,轉頭又看向藍雪冷然道:「五兒,你和色禪去追蹤莫娑和莫佑的下落,要知道他們究竟是去了什麼,意欲何為。」

  藍雪看向色禪多了一分猶豫,還是立即允道:「是。」

  綠卡卡又看向魏斯:「魏斯,你查先生的事情有下落了麼?」魏斯也是從年少時就跟在父親的身邊打拼,這些年才跟著自己,所以她完全相信他對父親的忠心。

  魏斯冷顏的上前將一分資料遞給綠卡卡,綠卡卡低頭看了一眼,將資料先推倒斯而撒曼的面前,斯而撒曼抬頭與她對視,她輕輕的點了一下頭最後吩咐十二色:「色絕、色雅、色名你們三個還是要隨時保護意茴和意澤他們兩個的安全的知道嗎?」

  色絕、色雅、色名三人立即允道:「是。」

  「色韻、色清、色仙、色雅你們四人派人重點把手醫院,不能再出一點意外。」

  「是。」

  「色艷、色殊、色佳、色靈。你們四個要繼續忙於咱們幫派內部的事情,前萬要穩住陣腳不能讓別人乘虛而入。一定切記,這次出事的先生,不是我,不是怎麼狂焰現在的當家,都給我記住,柱子還沒有倒下,你們誰也不能出事,安全為重。」

  「是。」十二人全部都懂得她最關心的永遠都不是組織的利益,還有他們十二人的生命。

  綠卡卡知道他們懂得便揮手讓他們都退了下去。色禪因為要等藍雪一起行動便留了下來,綠卡卡也不在意,拿著剛才魏斯的給的資料,輕輕的翻了幾頁她坐了下來,蹙眉道:「這是金允浩近來的巨額轉賬資料……這件是和他有關係?」

  「我懷疑是的。上次Boss在北京出事,金允浩也正是我的懷疑對象,只不過一直沒有落實證據。還有……這些奇怪的賬目轉入的細分賬號雖然還沒有查出來到底是誰,但是我敢確定都是一個人,而且……」魏斯看著綠卡卡沉呤了半秒再道:「轉入的國界都是一個地方--日本。」

  綠卡卡立即站了起來,粉旋兒也摸著下顎低思,斯而撒曼看著綠卡卡冷然道:「紅葉。」

  綠卡卡一拳用力的捶在桌子上憤然道:「上一次讓這兩個人逃脫掉,現在竟然合起手來對付我!!漩渦千代是吧?金允浩是吧?我一定會讓你們兩個知道……惹火我的代價!!!」

  斯而撒曼伸手將她的拳頭握在自己的大手裡,很是心疼她如此虐待自己的手,粉旋兒輕輕咳了咳,藍雪卻突然道:「我去看看父親向他道別,然後……我們就行動了。」說然竟然就出了門。

  色禪向綠卡卡點了頭隨即就更了出去。綠卡卡看著色禪消失在門口的背影,紫菱和粉旋兒還有橙小妹三人各自對視,最後還是綠卡卡先開口:「五兒……真的變了很多。」

  紫菱摸著下巴點著頭:「五年前開始就很少看到五兒笑,現在總算是有點改變,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他們兩之間有點什麼……」紫菱指的就是十二色的首領,人稱『和尚』的色禪。

  粉旋兒輕輕的勾唇:「如果連色禪這樣的男人都動了紅塵之心,那麼小妹就是真的找到了死心塌地愛著她的男人。」

  橙小妹也贊同,所以在綠卡卡安排他們倆一起任務時她還在心裡小小的為五兒雀躍了一下。

  「我們三個輪班守著父親,然後協助你。你先休息一下。」粉旋兒聳了聳肩,那畢竟是五兒的事情,她們能做的就是祈禱和祝福,還有好好的保護她不讓她再受傷。

  而色禪……雖是最無情的男人,但是誰能知道,動情之後會不會是最癡情的男人呢?

  粉旋兒、紫菱和橙小妹都走了出去,綠卡卡揉著頭輕輕的同斯而撒曼一樣靠在桌子上,斯而撒曼慢慢的移到她的身邊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她伸手抱著他的手臂輕輕的歎氣:「其實……你知道嗎?我一點野心也沒有。我的原則是我不犯人,人不犯我。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可是真的好累……突然間覺得自己好累。和你一起經歷了那麼多的生生死死,原來最想要的還是平凡人的日子,你是普通的意大利上班族,而我是到國外去畢業旅行的中國少女,我們相遇、相戀,然後結婚。也沒有那五年的間隙,沒有那些誤會和傷痛。你的母親、哥哥、姐姐他們都是沒有仇恨和奪位慾望的普通人,我們全部住在一起,生下意茴和意澤兩個孩子。過春節和寒暑假的時候我們就帶著孩子們回到中國過節,見我的父親,而我的和姐妹們聊天嘮家常……斯而撒曼,如果我們只是普通人多好?父親不會受傷……而也許,我還只是孤兒院長大的孩子。但是,至少我是平凡的長大,也許也不會遇見你……好累……」

  他側身將她攬進懷裡,輕輕的親吻她的額頭,她的每一個字都充滿了疲憊的悲傷,卻也讓他無比的心疼。

  「乖,一切塵埃落定後,我們一定會過上幸福的日子,我答應你。茉拉米堪和狂焰都會迎來更美好的明天,不會流血,不會打打殺殺,不會讓親人們離我們一個個而去。乖……」或許是不會實現的諾言,可是卻是兩個人心底最平凡的祈願。

  她伸手更緊的攬著他的脖子,斯而撒曼你知道嗎?抱著你……就有最充實的安全感。

  他的電話突然震動起來,震動了半響男人也沒有動作。綠卡卡低了頭看向他的衣兜:「電話?快接啊。」

  他看了她一眼,伸手把她又抱了回來沉聲道:「不用。」

  綠卡卡覺得事有蹊蹺便伸手親自把電話掏了出來,一看竟然有三十個未接來電!全部都是貪狼他們打過來的,她立即揚眉道:「茉拉米堪出事了嗎?你怎麼不接?他們是不是要你回去?」

  斯而撒曼緊緊的盯著她,久久才舒了一口氣,低頭狠狠的咬了一口她的紅唇:「女人,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聰明!」

  綠卡卡捂著疼痛的唇瓣,認真的看著他:「斯而撒曼,回去吧。」

  「不。再大的事情,也沒有你大。」他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離開她?就算是整個茉拉米堪就此沒落,他也不後悔。

  「斯而撒曼,五年前,你就是為了家族而背叛我,我知道。所以我更明白茉拉米堪家族在你心中的地位,瓊斯一定也是沒有辦法了,才會急召你回去的是吧?是Veily?還是別的幫派?Veily現在有小兮兮,夜白翔是她外公,夜離是夜白翔的親生女兒,我想夜白翔再怎麼視茉拉米堪家族為眼中釘,以後也會給夜離和小兮兮一點面子。還是政府方面對茉拉米堪家族有什麼威脅?我已經退出我們狂焰在意大利的軍火生意,以後整個歐洲又是你的獨鰲,難道是這方面出了什麼問題?」她一個個的問題,一條條的為他分析,斯而撒曼卻聽得一陣陣的心疼,這是他的妻,不管什麼時候總是會把他的事情放在心裡的女人。

  儘管她自己已經累的不想再動彈,已經疲憊的沒有體力,已經無心再去管其他的事情,可是還是焦急的把他的事情所有的可能性都分析了出來呈現在他的面前。

  他伸手捧著她的臉輕輕的親吻:「乖,不要再想了。茉拉米堪家族的事情有我,有你的男人,你放下心,不要再想了。」說著就摀住她的耳朵,想讓她隔絕一切,他好想好想把她永遠留在自己的身邊,就以這樣的姿態保護她,守護她,讓她不再那麼疲憊。

  「斯而撒曼,我們要的是明天……所以我們都要認真,勇敢,誠信的承擔屬於自己的責任。我不想和你分開,可是等待我們的明天還是未知的,我要處理狂焰的事情,你要處理茉拉米堪家族的事情,我們就一起努力……即使沒有在一起,可是我們的心還在一起。看過巨門、看過五兒、看過斯而娜、看過許許多人的愛情,我才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幸運,因為我遇見的男人,他也如我一般的愛著我。所以,你回去吧。」

  他輕輕的親吻她的額頭,將她緊緊的收入懷中:「好,我回去。」

  為了更好的明天,他會回去,然後盡快回來。

  「斯而撒曼,沒有你的五年,我都過來了,所以請相信我,我的心只為而盛開,只為你而等待。」

  「我相信。」

  只要是她的,他都相信。

  窗外的夜幕再次慢慢的降下,兩個人的身影緊緊的相依,不得不無奈的作為最後一次擁抱。

  在門外守著病房裡的羅科籐,看著安靜的羅科籐少了幾分戾氣和霸氣,竟然就是一個平常的男人。突然間就覺得那個在自己心裡永遠都不會老的男人老了許多,看起來……已是五十歲的模樣。

  原來……他已經五十歲了……原來,他已經五十歲了。

  靠坐在的椅子上,空調有些冷,抱了抱手臂,遠處走來斯而撒曼,他回去看孩子們還沒有一個小時又回來,綠卡卡坐了起來,看見他手裡有瓶奶茶不禁一笑。

  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將奶茶遞給她:「來。」

  她午飯和晚飯基本都沒有吃,她捧著奶茶竟然是熱的?

  他竟然知道她身上來了例假。

  有些歎息,靠在他的肩上:「斯而撒曼……我捨不得你。」

  「我可以留下。」他真的想要留在她的身邊,陪著她走過難關。

  「不可以!」她立即抬頭看向他,輕輕的搖頭,「真的不可以。你必須要回去,不可以以為我而拋棄你的王國,那我就是紅顏禍水了。我不是妲己,你也不是紂王,我也有我的王國。我們必須都撐著屬於我們的天地,說平淡的日子,那只是胡話,永遠都不能在我們身上發生我知道。」

  「好了,我知道,我都懂。」他怎麼不明白?背負的越多,擔子越重。

  她想要更好的未來,而他們要努力一起去創造。

  屬於他的王國,還有屬於她的王國,現在都面臨著不同的困難,兩個人只能暫時分開,用心去相扶相持。

  半夜的時候紫菱過來讓綠卡卡去休息,綠卡卡只好和斯而撒曼一起離開,她倒在床上就睡著,斯而撒曼本來還想和她說一些話,結果她翻了一個身就沒有了聲音,他只能無奈的將她推倒裡面,然後貼著她睡。

  天還沒亮的時候,他就起了床,破軍已經駕著他的私人飛機等在外面,而他依依不捨的吻了她的唇,並不打算叫醒她,坐在窗邊看著她的臉手一寸寸的撫摸著她滑膩的肌膚輕輕喃道:「乖綠兒,我愛你,等我回來。」

  她睡的很沉,夢裡看見斯而撒曼站在飛機上向她招手,她微微一笑,彷彿還夢到一家四口在南非旅行,他抱著女兒,她牽著兒子,他牽著她,四個人在海邊玩耍。

  她輕輕的笑,好甜。

  他起身落下一身的涼,輕輕的關了門,有些猶豫,最終還是義無反顧的離開。

  來到兩個孩子的房間,一人一個小床,睡的無比的香甜。

  他在女兒的額頭輕輕的印下吻,在兒子的額頭也印下一吻。

  「爸爸很快就會回來,你們乖乖的聽媽媽的話,下一次回來……我們就會永遠在一起。」不會讓誰離開誰。

  她在夢裡突然的心慌,看見斯而撒曼放下女兒一步步的向沙灘深處走去,她站在原地卻怎麼也拔不動腳步,只能焦急的站在原地向他大聲的吶喊。他的身子在海裡一點點的消失,她怎麼還也沒有用,怎麼用力也拔不動腳步,突然醒來,喊著他的名字:「斯而撒曼!!!」

  坐在床上,身邊的位置已經一片冰涼,窗外突然一束強烈的燈光打來,她趕緊下了床跑到窗邊看見屬於他的私人飛機慢慢的起飛,她打開窗戶卻突然無法發出一個音節。

  看著飛機漸漸的遠去,她只能抓住飛起的窗簾輕輕喃道:「再見。我等你。」

  ***

  這所醫院是屬於狂焰的私人醫院,處於A城,卻只為狂焰營業。

  綠卡卡五姐妹還有孩子們都住在五樓,十二色住在四樓,羅科籐的加護病房則在三樓最裡面的房間,二樓全部都是手術室,一樓是大廳和普通住房。

  楚墨鳳來的時候,綠卡卡著實吃了一驚。

  醫院的每個醫生一聽到他的大名個個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然後統統跑出來以最謙卑的姿態歡迎著他,將他立即引到貴賓室內。

  綠卡卡聽到他來也著實吃了一驚,卻又隨即想到斯而撒曼,難道是他叫幫忙的?心裡又是感動又是可歎,看來又得出賣不少的財物吧,不過像楚墨鳳這種男人,本就是用錢財都請不到的人,能賣斯而撒曼這麼多面子看來他們的情意還真不是蓋得。

  綠卡卡到貴賓室去見楚墨鳳,卻意外的看見隨他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女人。

  難道是他的夫人?

  之前救小夜的時候,她正好生了孩子,聽說在別的地方坐月子養身體,這次雖然沒有看見他們帶著孩子來,但是見到這個女人也很意外。

  「楚先生你好。」她身後理性的和楚墨鳳握手。

  楚墨鳳淡淡的伸手輕輕的交握,綠卡卡卡才又問向背對著自己的女兒:「想必她就是貴夫人楚小姐吧?」

  女人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變轉了頭,在看到綠卡卡的臉時輕輕的挑眉,唇角露出一抹淡笑。

  綠卡卡怎麼會忘記這張臉,曾經她努力的尋找過這個女子,救了自己一命的中國女人。

  五年前,斯而撒曼那一槍差點就要了自己的命,是她救了自己,讓自己活了過來。那個時候綠卡卡就知道,以後一定還會相見,雖然她淡漠之極,可是她知道這個女人是善良的。只不過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竟然和楚墨鳳結成了良緣,緣分竟然是這樣的奇妙。

  「原來真的是你,我很好奇,斯而撒曼愛著的女人是什麼樣子的,今天總算知道了。很值得他付出的女人。」楚深深淡淡的勾著唇角,雖然眉眼冷清,可是她男人一眼就看出她是難得的高興。

  「謝謝。只有楚先生這樣的人才配的上楚小姐。」

  兩個女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自此以後生命裡又多一個知己罷了。

  楚墨鳳親自處理羅科籐的傷勢時楚深深告訴綠卡卡:「這一次,我們什麼都沒要。因為斯而撒曼說,他的岳父大人出了事情,所以我們就來了。因為這一次不是別人,是你們的親人。所以,義不容辭。而我這次也不是來當入殮師的,純粹只是好奇你是怎樣的一個人罷了。」

  綠卡卡低著頭想過斯而撒曼當時的語氣,輕輕的笑。

  一干人坐在手術室外等著,三個小時後楚墨鳳走了出來,他取下面罩冷冷的看著綠卡卡道:「雖然不是我最在行的腦科手術,所幸的是他的所有傷口都已經處理好,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明天或是後天……就會醒過來。」說完就脫掉手套攬過自己的妻子離開。

  楚深深回頭向她點了頭,兩個人就相攜離去。

  綠卡卡和三個姐妹相擁高興的等著被推出來的羅科籐。

  兩個孩子知道外公出了事很聽話自己就去睡覺,她在辦公室等著五兒和色禪的歸來。十一點的時候,門才想起來。

  她立即放下手中的文件,關於下一次在A城商業規劃的策劃只看了一半,可是現在最在意的還是狂焰幫內的事務。

  綠卡卡親自走過去開了門,藍雪就站在門口,一看是綠卡卡先給她來個擁抱:「聽說父親傷勢大轉?」

  「嗯,現在是一一守在他身邊,一會兒我們去。」

  「好。」藍雪和綠卡卡拉著手進了屋,色禪在後面關上了門,綠卡卡頓了腳步看向色禪:「你下去吧,事情有五兒給我匯報就好了。」

  色禪卻看了藍雪一眼,冷聲答道:「是。」

  冷冷的退了出去,綠卡卡看著色禪消失的身影再看向藍雪神秘一笑。

  藍雪卻面無表情:「你做什麼?眼神曖昧。要親我麼?來吧,我讓你親一個,知道你想我了。」說著就蹭過臉來。

  綠卡卡嫌棄的一臉推開:「咦,我不要和色禪間接接吻。」

  藍雪臉一紅,伸手用力的捧著綠卡卡的臉就親道:「你這丫頭,就是故意的!!我偏要親你,就親你!!」

  綠卡卡突然安靜下來伸手大力的將藍雪抱在懷裡喃喃道:「五兒,真好。又看見那個不要臉的你,那個會笑的你,那個親愛的你。還是這樣的你,才可愛。失去愛情不怕,可怕的是一輩子也走不出來,還好……你遇到了色禪。」

  那是一個出色的男人,在她的印象裡遠遠比那個明星還要出色。

  五兒輕輕的掉下眼淚:「我知道,你們都在擔心我,你們每一個人都在等著我復活。是你……是一一,是二兒,是小妹,是色禪……是你們將我從邊緣拉了回來。我想……那個只等著愛情,只望著不該得到的東西,只等著負心人,只是傻傻的藍雪……已經真的不見了,她成長了,長成了一個懂得珍惜眼前人,懂得拋棄骯髒的過去,懂得丟掉傷害自己的男人,好好的生活。」

  藏在她心裡的每一句話都是那麼的真真切切。

  綠卡卡輕輕的笑:「幹嘛那麼感性,啊,真是討厭,我都掉眼淚了……傻女人,我們是親人,不論什麼時候,我們都在的。無論你會不會回頭、抬頭、向前、我們都會守著你,伴著你一直向前走。」

  門外貼著門的男人,千年不變的臉上輕輕的勾起一抹笑,轉頭看向窗外的月光,終於是拔動腳步向那個方向走去,有什麼比自己心愛的女人終於的承認……還來的讓他高興?他想,此生都沒有今夜來的讓人舒心。

  聊完情感,綠卡卡就和藍雪兩人一起去病房看羅科籐。

  粉旋兒趴在床邊睡著,綠卡卡走過去輕輕搖醒她:「一一,一一?你回去睡覺吧。我和五兒兩個人在這兒就好了。」

  粉旋兒抬起頭卻是一臉的淚水,綠卡卡驚異,立即握住她的手,竟然冰涼。藍雪立即也走上前來,握住她的手問道:「一一,你怎麼了?怎麼全是淚水?」

  「四兒……我夢見,風印他……不要我了。」她的孩子……還那麼小,風印總是翻遍世界的找著自己,而她總是失蹤,失蹤,她的心裡全是愧疚,終於在夢裡也開始一遍遍的折磨自己。

  綠卡卡滿是歉疚的伸手將粉旋兒擁入懷中:「一一,明天你就回去吧。」

  「不行。你這裡……我也是父親的女人,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走開?四兒,我也不是不忠不義的人不是麼?」

  「可是你想失去屬於你自己的幸福麼?回去。什麼時候給他攤牌了,就回來,帶著他和孩子一起。我們都等著你。」

  粉旋兒沉默的流著淚看向藍雪,藍雪輕輕的點頭:「我們等你帶著你的孩子和老公回來。」

  「四兒……我會盡快回來,謝謝你。」

  綠卡卡只能歎息,那麼睿智的一一,那麼聰明的一一,自從遇見愛情之後……就完全變成了小女人的心性。難道,愛情真的能如此的改變一個女人麼?自己當初遇見斯而撒曼的鄂時候,又是什麼樣子呢?那麼堅決的離開……現在想起來,竟然覺得是有寫不可思議的。

  粉旋兒回去休息,綠卡卡和藍雪守在房間裡,藍雪才對綠卡卡道:「莫娑和莫佑去了韓國。」

  「韓國?」綠卡卡一震,雖然早就有些料想,不過聽後還是有些吃驚。

  「魏斯已經去了韓國,他把他查到的資料也一併給了我。他們是去找金允浩的父親,金海。而且……金海是中國人。金氏財閥在十六年前還是中國前五十名的上市股份公司當時叫做金氏集團,十六年前卻突然銷聲匿跡。」

  綠卡卡的雙眼霍的張圓,而藍雪的消息並沒有說完,她繼續道:「八年前,金氏再次突起,一步步的走到今天成為韓國第一財閥集團。兩年前金海才繼位給金允浩,也就是三個月前金允浩突然提起要和我們狂焰合作成為軍火商。如果我沒有記錯,當時是他就救了紅葉,原本是敵對關係的兩個人,應該就此開始合作面對共同的目標--也就是我們狂焰。莫佑和莫娑在前些天和紅葉發生了一場激戰,而且兩個人就此失去了消息,應該是紅葉在一直幫金海或者金允浩,所以他們也在極力的抓捕他們。」

  綠卡卡看向羅科籐:「十八年前?難道……金海和莫娑或是父親之間有什麼仇恨?那次北京我遇襲的事件應該也是紅葉做的,這次父親受傷,也是紅葉做的。那麼現在莫佑和莫娑都面臨了極大的危險?」綠卡卡再看向藍雪時,藍雪只是輕輕的點頭示意。

  綠卡卡輕輕的歎息:「我們大可不必管莫娑,可是他畢竟是父親愛的人,是莫佑的叔叔,我也不能放著莫佑不管。莫娑的這一舉動……也極有可能是因為父親受傷,他憤怒了,才會帶著莫佑單槍匹馬什麼都不管的衝過去。這麼說來……他對父親倒也是有情。」

  想起莫娑,美到極致,陰厲到看不到一點陽光的男人,那一頭銀髮又是為誰而生?她一直都在思考這個問題……是為了父親麼?還是……另有其人?

  她和藍雪都沒有看見羅科籐輕輕觸動的手指,還有加快一步的呼吸。

  走到窗邊,綠卡卡還是側頭冷然的吩咐:「五兒,你讓色禪帶著人去韓國救他們,務比把他們找回來,安全的找回來。」

  突然她就是相信,莫娑即使害死她們五姐妹也不會害父親。就是相信,他是愛著父親的。那種什麼都不管不顧衝向韓國的心情……竟然有些刻骨的痛,綠卡卡感同身受。

  色禪還沒有行動,第二天魏斯就把他們帶了回來。

  莫佑瘋了一般的將受傷的莫娑抱下飛機衝向急救室。魏斯也從飛機上跳了下來,綠卡卡衝向莫佑急急的問道:「莫佑,他怎麼了?怎麼了?」

  「四兒,救救我叔叔!!他受傷了,他為了我受傷的……」莫佑看見綠卡卡雙眼就快要滴出血來般的赤紅。

  「莫佑你別急,醫生馬上就來了。你別急。」綠卡卡的心又開始忍不住的扯痛起來,極力的安慰著莫佑,低頭一看,莫娑竟然滿臉是血,銀色的髮絲上也沾滿了血跡。

  魏斯跑過來拉住綠卡卡喘著氣才道:「Boss,等一下。」

  醫生來了,莫佑把莫娑放到推車上就隨著一行人跑了進去。

  「魏斯,到底怎麼回事?」綠卡卡有些忍不住的向魏斯低吼,到這一刻也才發現,竟然沒有想像中的恨莫娑。

  「我在首爾找到他們,然後就帶著他們回來,那個時候莫佑已經受了傷,可是不嚴重,在手臂上,已經包紮了。我們在回來的時候遭到了紅葉的追擊,就在四個小時前,莫娑為了就莫佑,幫莫佑擋了一槍,在背上,但是不會有生命危險,是莫佑太急了。」魏斯極力的安慰綠卡卡嗎,他知道綠卡卡在乎莫佑遠比自己。

  綠卡卡才鬆了一口氣,拍了拍魏斯的肩:「謝謝你。我還是去看看吧。」她輕輕的勾了勾唇角,她也想清楚,為什麼每一次靠近莫佑……他心痛,自己也會心痛?為什麼?難道……自己真的丟失過什麼記憶?

  可是……真的、真的,從五歲之後的記憶,每一次都是那麼的清晰。

  她甚至記得第一次見到莫佑的時候,那個時候自己剛剛隨著羅科籐第一次到四季島,莫佑和他的叔叔在四季島已經整整半年了,第一次見到莫佑他就向自己微笑,態度極其友好。可是莫娑總是冷冷的看著自己,似乎……眼裡還帶了一絲恨意。

  綠卡卡不懂,那麼小的自己怎麼就惹莫娑恨了,直到後來她才知道莫娑和羅科籐的關係,也在後來的日子總是受到莫娑有意無意的傷害,從那以後敵對關係豎立,而莫佑和自己總是豎著一堵牆從來沒有跨越過。

  直到五年前,他和自己才慢慢的緩和關係。

  綠卡卡知道莫佑一直對自己好,是他叔叔不讓他靠近自己。

  莫娑的子彈取出來後就轉入了普通病房,就住在羅科籐的隔壁。

  曾經風行狂焰的兩個人,一個是正前的主子,一個是主子背後的情人,現在都昏迷的躺在病床上,不得不感歎實時的變化。

  綠卡卡在莫娑的病房找到莫佑,莫佑痛苦的抱著自己的頭趴在那裡,彷彿一夜之間滄桑無數。

  綠卡卡輕著腳步的走過去拍拍莫佑的肩:「莫佑?」

  莫佑抬頭看著是她,伸手抱著她的腰將自己的頭埋在她的懷裡,透過薄薄的衣衫綠卡卡感覺到一陣溫熱,那……竟然是莫佑的眼淚?

  「四兒……除了你,我最愛的人就是叔叔,你知道麼?從小,他是最疼我的人,他針對你們也就是為了我,想要為我留一個好的位置,就連他讓我遠遠的離開你,也是為了我。」

  綠卡卡僵硬的站在那裡。

  聽著莫佑說,除了你,最愛的人就是叔叔。他是說……他愛她?

  而莫娑……就連讓他們疏離,也是為了莫佑好?

  而自己的心,竟然撕扯般的疼痛著。

  她輕輕的抬頭摸著莫佑的頭:「莫佑……不要哭……」

  莫佑的身子一僵,卻突出了聲音,低低的嗚咽……那麼的的心酸。

  羅科籐醒過來的時候,綠卡卡就趴在床邊睡著了。

  羅科籐一低頭就看見她披著頭髮趴在自己的手邊,有些艱難的抬手摸著她的髮……他的女兒。

  綠卡卡一下子驚醒過來,看見是羅科籐的時候有些驚訝,只是一瞬立即反應了過來,激動的抱著羅科籐的手,淚倉惶的掉落下來:「爸爸!!爸--爸爸,你終於醒了,爸爸!!」

  羅科籐第一次看見她哭成這個樣子,有些艱難的扯扯嘴角,伸手抹掉她的眼淚無力的說著:「四兒……給爸爸……倒杯水……」

  「嗯嗯,好。馬上倒給你!」她笑著抹掉眼淚轉身給羅科籐倒了一杯隨時準備著的熱水。

  輕輕的送到他的嘴邊遞給他喝,一口又一口,他艱難的垂下頭:「好久沒有這種……死而復生的感覺了……」

  「爸爸!!不許這麼說!」綠卡卡摀住他的嘴,「不要離開我們!她們四個也好想你,哦,一一有急事所以先走了,我馬上去叫她們!」說著她就起身準備出去叫另外三個姐妹。

  「……等等……」羅科籐用力的拽著她的手腕,綠卡卡一低頭疑惑的看向羅科籐。

  「在這裡陪我一會兒……不用去叫誰。」他只想和她好好的談談。

  綠卡卡只好點頭想著一會兒讓她們過來也好。

  羅科籐握住她有些發涼的小手,眼帶溫熱的笑意緊緊的盯著她的臉蛋:「我的女兒……已經二十三歲了……再過幾個月,就是二十四了……可是這張臉……還是十七歲的樣子……和你媽媽一樣,擁有童真的臉頰……深沉的心。」

  綠卡卡笑著,面頰卻突地一僵,她緊緊的盯著羅科籐的眼睛,沒有看到一絲笑意,而羅科籐握住自己的手……竟然是那麼的緊。

  他、他……他說什麼?

  「你……認識我的母親?我的親生母親嗎?」綠卡卡不敢置信的又問了一遍,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聽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罷了。

  「啊……認識。她……是我的妻,而四兒,你是我的女兒。我的親生女兒……」羅科籐在恍惚間彷彿看到那個女人,輕輕的扯著唇角,看著四兒的臉……就放佛看到她。

  雖然……從來都沒有愛過她,可是他感謝,她給了他四兒這樣的一個女兒。

  綠卡卡以為自己聽到了一個天方夜譚的故事,她怎麼也不能吸收羅科籐說的每一字,看著他的臉,她彷彿還在以為他在和自己開玩笑。

  恍惚間,彷彿還聽見他第一蹲在她的面前時對她說:「你跟我走好麼?我做你的爸爸……親愛的孩子,跟爸爸走,爸爸答應你,永遠都不會拋棄你,會把你當做親生的女兒來疼來一輩子。」

  可是他的眼裡,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她的心如針扎般的疼痛,又慌又驚又痛,踉蹌的站了起來,猛的抽回自己的手,她站在哪裡,動著嘴角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羅科籐知道她不能接受,可是在差點死掉的時候,他腦子裡想的全部都是唯一的女兒,他不想再瞞著她,他要認她,不管多殘忍:「四兒,難道,你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為什麼我獨獨要把當家之位傳給你嗎?難道你從來都沒有想過……為什麼你只有五歲之後的記憶?你真的……以為父親我……那麼吃飽了沒事兒幹……要收養五個孩子卻唯獨最疼你?你……是我的親生女兒,她們四個孩子都知道,知道你是我的骨肉。所以她們從來都和你爭奪什麼,所以她們以報恩的方式一直留在你的身邊扶持你。她們都是爸爸培養出來的人……只是為了你而已。」

  「不!!不!!我不要聽,騙人的,你說的全部都是騙人的!!」她用力的摀住自己的耳朵,瘋了般的轉身就衝了出去。

  看著搖動而被關上的門,他的眼裡盛滿了沉痛,就是為了不讓她記起那些痛,他才做出了這一切……他知道,她要的只是時間而已,她一定會理解自己,因為他是她的父親,她的父親啊……

  綠卡卡蹲在牆角,摀住自己的耳朵,她努力的告訴自己,不是,不是不是,他都是騙自己的!!!收養自己這麼多年的人竟是是親生父親?而自己情同手足的姐妹們……竟然連同那個人演了這麼多年的戲?她們的感情到底是什麼?只是報恩?一直都存在間隙?

  恍惚間明明還記得初次見到她們,她們一張張純真的臉,對著自己笑的那麼的燦爛,她們的話還在耳邊響著,就此拉開她孤寂的心。

  「從今以後你就是四兒,我們這裡面有你的姐姐們,還有一個妹妹,我們都會是你最好的姐妹,一輩子,永遠不會拋棄你。」

  她做的努力算什麼?她的成長又算是什麼?到頭來全部都是這個男人安排好的步子,一步步的讓自己走下去而已。

  她什麼都不是!!她竟然是……他的親生女兒?

  為什麼就沒有一點點的記憶?為什麼……一想起來都是那麼的痛……為什麼沒有記憶!!!

  她抱著自己的手臂,明明夏天還沒有過去,為什麼這麼的涼?

  莫佑瘋了一般的找著她,紫菱、小妹、藍雪每一個人都接到羅科籐越來越擔心的電話,都瘋了一般的四處找著她。兩個孩子被帶到了羅科籐的病房裡,小意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她知道是媽媽發生了不好的事,又不想吵到外公,就一個人坐在那裡默默的流著眼淚,而綠意茴基本沒有什麼表情,但是雙手卻緊緊的拽著自己的褲側。

  她把自己封閉在某個房間的小角落裡,躲在窗簾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早就在衣兜裡振動到麻痺。她還是慢慢的摸出電話,掛斷再莫佑的來電,翻到斯而撒曼的號碼,聽著『嘟嘟』聲響就快要瘋了般的生疼,呼吸越來越淺,手掌握著發燙卻又快要握不住的顫抖。

  「喂。」那邊響起斯而撒曼低沉而又魅惑的嗓音,她一聽眼淚就落了一下來,一顆顆的砸在另一手的手臂上。

  「……」她摀住自己的唇,一聲嗚咽都不敢發出來。

  那邊的斯而撒曼卻帶了一絲擔憂道:「綠兒?是你嗎?怎麼不說話?」

  綠卡卡再也忍不住的帶著嗚咽低低的喚道:「斯而撒曼……」

  「你哭了?寶貝,發生了什麼事情?」

  「斯而撒曼,我快要撐不住了,我就要撐不住了,真的好難受,我不能接受現實,我不能!!斯而撒曼……嗚嗚……我想你……」

  「乖,不急。我馬上就趕過來,不要摀住自己的耳朵蹲在角落裡哭知道嗎?不要躲著所有的人,現在乖乖的站起來,回到房間去,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乖乖的睡一覺,醒來就能看到我了。有什麼,我都在,不要急,不要哭,不要怕,不要難過,不要傷心。乖,按照我說的去做。」

  「我等你……」她不想再去想什麼責任,什麼未來,什麼幫派,現在她只想要見到他,自己愛的男人,想要他的擁抱。

  所以,握著電話站了起來,一步步的邁出去,一步步的開了門,無視掉所有的人,一步步的向自己的房間走去。莫佑站在她的身側,一步跟著一步,一聲一聲的呼喊著她,可是她都聽不見,依舊握著電話,電話裡的男人在給自己唱著淺淺的歌,她的淚慢慢的還是湧出淚腺,流了滿面的蒼涼。

  莫佑站在原地,只能看著她走進自己的房間。

  他知道,她才和那個男人通話,所以可以完全漠視掉自己。而他的心,再一次滴血般的疼,毫不亞於她。

  她躺上床,側著身子躺在他平時躺的左邊,貼著枕頭聽著他淺淺傳來的歌謠,閉上眼睛淚濕了枕頭。

  意大利這邊,男人原本召集了所有生意夥伴在開會,突然放在手邊的電話響了,他只看了一眼號碼就拿了起來接聽,這一舉動本來就讓所有的人驚異,這是在開最高層的會議,不過他是老大他們也不能說什麼,只能耐心等待他快點結束。

  誰知道男人的臉色竟然微變,然後站了起來就往外走去,一聲招呼也沒有就出了門?貪狼抱歉的向各個商業大亨打著道歉然後就追了出去,剛剛出門卻聽見男人哼著簡單的意大利歌謠,輕慢而又憂心。

  他定住了腳步站在那裡,斯而撒曼聽到腳步聲響便回頭看向他,豎起十指抵在唇邊以示他不要說話,然後拿出寫字筆在玻璃上寫下一串字符『把我的私人飛機開來』。

  貪狼知道電話的那頭是綠卡卡,立即點頭轉身就去辦事。

  男人站在窗邊等待著飛機,唇邊依舊不停的給她唱著歌謠,而身後的辦公室裡那些人怎麼會知道他這一去就是不返,直待瓊斯來才又開始會議。

  沒有人知道,為了她,他扔掉整個世界也可以。

  半夜兩點的時候他的飛機到達了中國A城。紫菱、橙小妹、藍雪三人都守在綠卡卡的門外,強烈的燈束落在窗外,她們三個激動的上前,在看到斯而撒曼下了飛機的時候一個個都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因為她們都知道,也只有這個男人才能在在這個時候喚醒綠卡卡。

  莫佑在莫娑的病房,冷冷抱臂看著窗外下了機的男人。莫娑慢慢的轉醒過來,在看到莫佑冰冷的側臉時隱隱猜到了什麼,他輕輕的咳了出來:「咳咳……」悲傷的痛,提醒著自己差點喪命的事。

  莫佑聽到聲音立即扭了頭,在看見莫娑睜著眼睛正看向自己時明顯的一僵,馬上就走到床邊扶著他的肩膀:「叔叔,你醒了?」

  「嗯……給我倒點水。」傷口在背上還這樣平躺著雖然很難受,但是看著環境也知道是已經回到了中國的A城。

  「好。」莫佑壓抑住激動,倒水的手都有些顫抖。

  莫娑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想起什麼似地又問道:「他……怎麼樣了?」

  莫佑將水遞到他的唇邊,一點點的餵著他冷漠的回道:「他已經醒了。他……把四兒的身世告訴了她,然後……也沒有問到你。」

  莫娑並不意外,輕輕的歎息:「你知道出事的時候,我和他本來在做什麼嗎?」

  莫佑不解的看著莫娑等著回答。

  「他在看那孩子秀給他的那幅百花齊放圖,他的生日禮物……我們正要準備趕回來,而他想要藉著生日機會,幫你和四兒……提親。」

  「叔叔!」莫佑不可置信的看著莫娑,不敢相信他們竟然……竟然這麼做!

  「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是叔叔。最愛四兒的人,是籐。我們都希望看著你們好,但是你的身世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不能娶任何的女人,這都是叔叔害的……所以,這些年我只能用我自己的力量讓那個孩子遠離你,不要愛上你,只能讓你一個人受苦。但是五年前,四兒有孩子了,有兩個孩子,經過五年的時間她或許也忘記了那個她愛的男人。而你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如果告訴她真相,如果讓她記起你,或許你就不會那麼獨孤,我和籐……都能對得起你的母親了……不是嗎?」

  「不!!叔叔……」莫佑從來都沒有想過,原來叔叔做得這麼多,都是為了自己而已。原來他是這麼的善良,做傷害她們的事也是為了自己,為了四兒而已。天啦,他竟然……竟然是這樣的……可是,什麼都晚了,誰又能猜到,四兒的心從來都不會為自己盛開呢。

  「好了。總有辦法,帶我去見他,我要見他。」莫娑不想多聽,他怕聽到什麼不利於莫佑的事情,那麼他做著一切又是為了什麼?

  莫佑生生的嚥下那些話,只能將莫娑抱了起來低低道:「好。」

  ***

  他輕輕的摸進房間,房間的窗簾被嚴實的拉住沒有一點縫隙,整個房間漆黑一片,他只能按著記憶的角度向床的方向摸去。

  走到床邊時已經習慣了黑暗的環境,低著頭看見她躺在自己平時睡的位置,輕輕的歎息蹲了下來,手在空中模菱似的撫摸著她的臉頰輪廓。

  幾日不見,竟是那般的想念,思念到骨子裡的想著她,做夢想,吃飯香,就連工作的時候也不能放下一秒。

  真是深入骨髓的女人的,他甚至不能想像這一輩子如果少了她自己該要怎麼活下去。還好,遇見了,還好在錯過的時候又將她找了回來。

  輕輕的摸上床,睡在她的身後,伸手將她圈在自己的懷裡。

  綠卡卡一個驚醒,感覺到他的鐵臂環住了自己,茫然的心竟然一下子落了下來,像是找到了停靠的港灣,安全感回來了,竟不再害怕。

  「你回來了?」她低低的說,睡一覺才覺得自己是那麼的衝動,竟然把他給喊了回來。

  可是,那個時候的自己真的完全沒有辦法,沒有方向,唯一想到的人就是他,自己的丈夫而已。

  「嗯。怎麼了?哭得那麼傷心,如果我再不回來,我的寶貝還不知道現在躲在哪裡是不是?」他低低的歎息,當他聽到她哭的時候,整顆心都被她撕碎了,恨不得立即就到她的面前。

  綠卡卡一個轉身,面對著他窩進他的懷裡,手摸進他的衣服內,摸到他健實的肌肉才輕輕的鬆了一口氣:「斯而撒曼,如果……當一個人活了近二十四年,突然發現在你身邊的人都不是原本你想的那樣,原本的親人……變得面目全非,都只是戴著面具圍繞著你,各有目的怎麼辦?當你最尊敬的人,竟然騙你二十幾年怎麼辦?當你最好的姐妹們,竟然都只是以別人之名陪伴著你長大,以報恩的名義停在你的身邊,原來,你什麼都不是,怎麼辦?」連著幾個怎麼辦,他聽得一陣陣的心驚,手臂上的力道加緊了幾分,隱約也猜出了幾分她說的是什麼事。心裡輕輕的發疼,她到底是遇到了什麼事?他一走就變成了這樣子,早就知道,不該在這種時候離開她。

  他輕輕的吻著她發,低低的安慰著她:「乖,看過我的家族,難道你有什麼想不開的麼?親人難得,不管他們帶著什麼目的對你做了什麼事,總歸是你的親人,流著同樣血液的人。有的人,即使流著一樣的血也會不停的算計你,還不如陌生的人。而有的人,沒有相同的血液,卻又如同親人。重要的,是一顆心,心裡有沒有裝著我們對方?他們的心裡有沒有,你的心裡有沒有他們,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綠卡卡輕輕的點頭,抱緊了他幾分,腿和搭到他的腿上,淚慢慢的流出來:「我好想懂了一點。」

  羅科籐做的這一些,畢竟也只是為了自己而已。

  他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雖然難以接受,可是一切想想好像都是有前兆的事情。像狂焰這麼龐大的組織,他為什麼獨獨要交給自己?原來……竟是這樣。

  而自己,五歲之前的記憶,為什麼會莫名的消失?難道和羅科籐有關係?所以他才給她捏造了一個身份?一個孤兒,被他收養的孤兒而已……

  還有她們幾個……她閉上眼睛都是痛,原來,為什麼她們也要瞞自己這麼多年?那麼好的姐妹……好到不比斯而撒曼輕一分輕易的姐妹們……

  「我不想再想了,頭好疼。」

  「好,不想。乖乖的睡,我在呢。」

  「嗯……斯而撒曼,等過一段時間,紅葉的事情解決後,我們去旅行吧。」

  「好,你想去哪裡?」

  「我想去……哪裡都好,只要有你,還有……我們的孩子。」

  「嗯。哪裡都好。」抱著她,吻著她的頭髮,親暱的蹭著屬於她的味道。

  只要有你,哪裡都好。

  她的手卻突然向上抹去,摸到他胸前的敏感處,摸到他那性感的胸毛,斯而撒曼握住她的手腕,呼吸沉重了幾分,低低的在她耳邊道:「乖,不要亂動,不然我要變成禽獸的。」

  她卻抬頭咬傷他的唇,伸出小巧的舌頭滑進他的嘴裡,一點點的舔著他的唇線,曖昧勾引的描繪著他的輪廓和味道。她一個翻身坐壓在他的身上,低下頭對上他的眼睛,手從衣服裡拿了出來,卻開始解著他的紐扣,她低下頭盡情的勾引著他……

  她的手慢慢的往下滑來,摸到他的褲腰帶時他的手卻迅速的扼住她的手腕,他泛紅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她,幾乎要燃出火般的熾熱,幽綠的眼眸變得深邃:「寶貝,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你不是也想我嗎?反正現在離天亮還早……我要你,我要忘了現在的煩惱,我只想要你。」他知不知道她有多想他?每一天晚上的夢裡面都是他。

  她的生命裡,已經不能少了這個男人,一天都不可以,一分一秒都不可以。

  斯而撒曼聽到她的話,已經激奮的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低頭看著她的小臉蛋俏紅誘人的讓他猛嚥了一口口水。他瘋了般的想要她,每一天都想。

  俯下首吻向她的唇,帶著她的手來到他的褲腰處,他的吻一寸寸的變深,舌頭肆意的狂纏著屬於她的味道,追逐著她的小舌頭。手掌火熱的撫摸著她柔軟的身子,揉捏著她的每寸肌膚。

  綠卡卡的手也不可以,沒幾下就剝下男人的衣服,褪下他的褲子。推著男人坐了起來,兩個人面對面的坐著,他俯首再次輕輕啄著她的唇瓣,低迷的再次問道:「可以嗎?」

  「你是我的丈夫,當然可以。」她輕柔嫵媚的笑。這是她的男人,一輩子都不會離開自己的人。

  他顫抖著吻著她的手心手背,每一根手指,手臂,鎖骨,耳垂。

  房間變成一片曖昧之色……如水般的溫柔。

  綠卡卡在第三輪開始的時候就沉沉的睡去,男人只好沉沉的壓住自己又勃起的慾望,輕輕的歎息吻了吻她的唇瓣:「傻女人……明知是火還來挑逗我,到後面卻又先撒手而走,壞傢伙!」

  抱著她去了浴室,出來時天已經快要亮了,他走到窗邊給貪狼打了一個電話直到那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便又回到床上躺在她身邊陪著她淺眠了一會兒。

  綠卡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九點。

  她一抬頭就看到男人的眼睛在自己的上空,她伸手攬住他的脖子,迷濛的睜著雙眼淺淺的笑:「老公……」有著撒嬌的意味讓他差點又不能自控的緊發。

  「老婆,早安。」他勾著笑低頭吻著她的唇。

  「你回來了,真好……」她撒嬌的窩進她的懷裡,真好……

  他疼她如珍寶,而她竟是如此的幸福。

  「嗯,以後都不會離開,直到我們一起回冥古拉,然後就去旅行。」

  「去哪裡呢?」她一笑,伸手梳著手指,「費城?拉斯維加斯?冰島?泰國也蠻好,韓國和日本我都不想去……想去三亞!還有夏威夷!!我最想去的地方了……可是一直都沒有時間,五年前原本就想去的……可是……」

  「都會有機會的。」他坐了起來,將她懶懶的身子也拉了起來,雖然捨不得卻還是要叫她起來吃東西,「該餓了吧?我們該要出去了,兩個孩子昨天一看見我就直哭個不停,說媽媽不理他們,傻瓜……」刮刮她的鼻子,帶著寵溺的味道,又帶著無奈的溺愛。

  她想到兩個孩子便立即坐了起來,為人母有些失職了。

  洗漱好兩個人出了房間,兩個孩子已經坐在房間對邊的椅子上,聽到門響小意茴立即跑了過來抱著她的腿就哭了:「媽媽……嗚嗚……不要不要茴茴……嗚嗚……」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水的小可憐。

  綠卡卡的心揪住般的疼痛,直到這刻才能完全的體會羅科籐做這麼多的意味,為人父母有什麼不願意為孩子做的呢?哪怕被埋怨被責怪被怨恨……都是心甘的。

  斯而撒曼拉過兒子,摸摸他的頭:「好好照顧妹妹,媽媽和爸爸去找外公。」

  綠意澤點了點頭,卻還是伸手默默的抹掉媽媽的淚。

  綠卡卡伸手將兩個孩子抱在懷裡:「對不去,媽媽以後鬧脾氣再也不會不理你們了。對不起……媽媽怎麼會不要你們呢?你們是媽媽的心肝兒啊……乖乖,不哭,媽媽給你呼呼」

  「茴茴給媽媽呼呼,不痛不痛了……媽媽也不要哭……」稚嫩的小手和哥哥一起摸著她掉落的淚水,好不貼心。

  將兩個孩子托給一旁的魏斯兩個人便手牽著手往羅科籐的房間走去。

  敲了門,拉開門的竟然是莫佑,莫佑在看到兩個人緊牽的手時眼裡閃過一抹冷光,看向斯而撒曼,兩個男人交鋒的次數很少,但是眼裡都散發出陰厲的對方,已經互相知道彼此很久,斯而撒曼很不爽這個男人一直賴在自己女兒身邊,而莫佑更是恨他那麼輕易的霸著四兒的心。

  兩個人冷冷的對視,綠卡卡扯了扯斯而撒曼的衣袖,斯而撒曼一低頭親暱的看著她搖了搖頭,屋內的羅科籐輕輕的問道:「是四兒嗎?莫佑,你讓她進來。」

  莫佑有些猶豫卻還是讓開了身子讓綠卡卡和斯而撒曼進了房間。羅科籐在看到斯而撒曼的時候眼裡出現了一絲意外,又看向兩個人交握的手似乎明白了一些,卻還是輕輕的歎息:「四兒,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他知道她會出現必然是已經接受了這件事,經歷了這個過程。

  綠卡卡看向房間裡多出的一張床上的莫娑,也很意外。卻還是走了過去,卻是拉著斯而撒曼的手,站在羅科籐的床邊看著他卻硬是一句爸爸再也叫不出來,只能淡淡的說:「我想知道……我的母親在哪裡?她……死了嗎?」

  她這樣想過,所以他才這樣的瞞著自己,不讓自己想起過去,是怕她想念死去的母親嗎?還是她看到了母親死去的慘烈狀況,所以會失憶?她什麼都想過,只有這個念想最深刻。

  羅科籐輕輕的搖頭:「我會帶你去見她,到時你就會知道。但是四兒,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情,經過這次事件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是一個意外也許我就活不過來了,所以……我要你,和莫佑結婚。」

  斯而撒曼的身子一僵,手猛的握緊,將綠卡卡的震驚也給捏了回來。

  綠卡卡看看莫佑,莫佑也一臉驚異的看向羅科籐,可是卻被自己的叔叔按住,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一個字。

  綠卡卡面部表情僵硬了半天才硬是擠出字來:「你……沒開玩笑吧?你看,我有愛的人,而且……我和他結婚了。哦,沒有告訴你們你們都還不知道,我和斯而撒曼結婚了,這不是假結婚,我們是被政府和法律所承認的合法夫妻。你現在是做什麼?要我改嫁嗎?」

  「是的,四兒。從一開始,五年前,你和莫佑的婚約就存在。你們訂婚過你忘了嗎?」羅科籐冷著臉緊緊的盯著綠卡卡,有些意外她竟然和這個外國小子結了婚。遲疑了一些卻又立即說道:「結婚也可以離婚的不是嗎?」

  綠卡卡盯著羅科籐的臉,隨即就大聲的笑了起來,彷彿聽見最可笑的笑話一般的猖狂而笑。斯而撒曼伸手扳著她的肩擁入自己的懷裡,將她的臉埋在自己的懷裡,他知道她現在很難過不想讓這些人看見難過的表情。

  他冷冷的與羅科籐對視:「本來想叫您岳父大人,不過我想你也不願意我這麼稱呼你。那麼,就羅先生好了。作為綠兒的親生父親,你給她的究竟是什麼?生命?可是為什麼你會在孤兒院收養她?名利、地位、勢力?可是她得到的更多的疲憊。一個十七歲的少女,她就要背負那麼多的職責,這就是你給她的。而現在,又要給她一段你給的婚姻。你給過她--幸福麼?」沒說一個字,他的心就跟著她一起疼,這就是他的綠兒,傻得動人,讓人心疼的女人。

  「斯而撒曼……別說了。」綠卡卡低低的哀求他,抬起頭努力的微笑,然後轉身回頭看向羅科籐,羅科籐的臉色已經變得越加深沉,可是綠卡卡一點都不覺得心疼,她諷刺般的勾著唇角:「我不該要求在你這裡得到什麼,或許從我一出生開始,我的人生就如此的寫畫注定未來會遇到這麼多我本不想要的東西。可是,爸爸,我真的是你的女兒嗎?你瞞著我的身世……你把我的姐妹們突然間就變成了陌生人!!你現在還要這麼無情的冷著一張嘴臉對我說要我和別的男人結婚?我明明就已經結了婚,這就是我的男人!!你該明白的,我動了心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變心,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啪!』

  莫佑的手用力的摑上她的臉,她用力的側開臉只聽到莫佑憤怒的大聲低吼:「就算你不想嫁給我也不可以這麼對你的父親!!」

  斯而撒曼迅速的掏出槍以最兇猛氣勢猛力的抵上莫佑的太陽穴,綠卡卡一揚手用力的握住斯而撒曼的手腕不讓他扳下扳機。

  「不要。」她低低的說,看也不看莫佑一眼,看不到他眼裡狂怒的情緒下傷痛後悔的眸光。

  「沒有必要。」她冷冷的捂著臉頰,冷冷的轉身,像是隔絕了一切似的冰冷:「斯而撒曼……我們走吧。」

  斯而撒曼放下槍,看著她孤單的背影心止不住的發疼顫抖。

  「他是我的父親,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可是生命是我的,丈夫是我選的,未來也是我選的,我本就不該怨誰。可是請你們也不要把我當做一個娃娃,把你們以為對我好的計劃套在我的身上,又冷又硬又冰情,毫無感情可言。還有……請羅先生您注意,我不是小女孩!!我不是知道你是我親生父親就該感激的痛哭流涕,我理解你,可是不代表原諒你!!大不了,扔下整個狂焰還給你,我還有什麼?我本就不要那些虛名的東西,我有我的丈夫和孩子,足夠。」冷冷的背對著羅科籐說著無情的話,可是眼淚已經流了滿面。

  心疼的握住她的肩,將她擁入自己的懷裡,帶著她冷絕的走出房間。

  出了房間她就推開斯而撒曼風一般的奔跑起來。等在遠處帶著孩子們的紫菱和橙小妹還有藍雪和魏斯四人,看見綠卡卡像風一般的刮過,而斯而撒曼邁著長腿在後面狂猛的追擊,紫菱伸了伸手卻沒有抓到綠卡卡的一片衣角,她只能淡淡的輕喚:「四兒……」

  看著她遠離,卻只能一臉的傷痛。

  她們知道,她已經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所以她會怨會冷漠也是自然的,可是她們每一個人的心都不必她輕鬆。

  小意茴看見媽媽和爸爸都跑了過去,她也甩開紫菱的手拔腳就追了上去,一邊跑著一邊哭道:「媽媽……爸爸……嗚嗚,等等茴茴……」

  綠意澤見妹妹顫顫巍巍的追著自己也跑了上去追著妹妹,因為爸爸說過,要他好好照顧妹妹,保護妹妹。

  紫菱、橙小妹、藍雪和魏斯四人一見兩個孩子追了出去也都立即跟了上去,一行人剛剛行進花園,只看見綠卡卡被斯而撒曼一手捉住緊緊的抱在懷裡,聽見綠卡卡低低的吼聲:「你放開我,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你要做什麼?躲起來一個人哭?還是真的就這麼撒手走了?你剛才的豪言壯志呢?真的只是做給他們看的嗎?」男人氣急而言,看著她的樣子,他更是難過心疼。

  而她竟然還推開他!!?他實在想捉住她的小屁屁狠狠揍一頓!

  綠卡卡看著斯而撒曼抿著唇輕輕的抽泣,淚一滴滴的往下掉落:「我很難過……他竟然要我改嫁,怎麼有這麼樣的父親?總是操控我,想要控制我的一切,我真的很難過,一想到這事就不能呼吸。斯而撒曼……我該怎麼辦?真的……拋棄一切嗎?」

  「不,當然不。我們要做給他看,你是幸福的,你是一個幸福的女人,我會讓他知道他的女兒嫁給我並沒有錯,並不會不幸福。」他握住她的肩一字一句認真的說,像是誓言一般讓她感覺到幸福。

  她點著頭,由他給自己抹著淚,聽著他輕輕的歎息:「唉……你現在越來越愛哭,我心疼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了,你個小傢伙……」將她拉入懷中,遠處的女兒看見爸爸媽媽抱在一起就興奮的蹦跳起來,綠卡卡又是笑又是哭一下子變得亂七八糟。

  突然『碰--!!』的一聲,醫院的五樓驚天爆破。

  她瞬間回頭,只看見自己住的房間的方向濃煙滾滾而來,她看向斯而撒曼,斯而撒曼已經拉著她的手撒腿就向大樓奔去。

  路過孩子們的時候她急急的停下腳步,按住魏斯的肩沉沉道:「孩子們……」

  「Boss快去吧,我會好好保護他們的!」魏斯理解道。

  綠卡卡點著頭,卻僵硬的躲過她們三人的視線,看了孩子們幾眼轉身就向大樓奔去。紫菱三人只好歎氣的也跟了上去。

  「我的房間竟然有炸彈!?看來有人真的想置我於死地!」而她竟然都沒有發現!!?這才是最該死的地方!

  斯而撒曼沉著眸色低聲厲道:「你說現在他們的目標最直接的除了你還有什麼地方?」

  綠卡卡臉色一變,撒腿就奮力的向三樓的方向奔去。

  在推開房間的時候,只看見莫佑猛的向自己撲來,耳邊響著羅科籐震耳的聲音:「快閃!!!快走--!!」

  綠卡卡睜著雙眼從莫佑的眼隙間只看見屋內竟然站了五個黑衣忍者,還有那個只見過幾次面的男人『金允浩』和一個年長的男人,綠卡卡的腦子嗡的一聲,她還看見那男人的手裡持著一把槍抵著父親的頭,而莫娑倒在地上掙扎著要爬起來。

  莫佑帶著綠卡卡擠出了房間,綠卡卡看見那個中年男人肆意的狂笑,陰冷勾起的唇角瞥著綠卡卡竟然帶滿了輕蔑。斯而撒曼伸手就將綠卡卡搶了過來,狠狠的瞪著莫佑,而莫佑竟然一臉崩潰的坐在了地上,滿臉的淚痕……

  綠卡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伸了伸手想問他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哭得如此傷心,可是怎麼也問不出口。

  她只能想到那屋裡還有父親和莫娑,如果就這樣站在外面,……父親和莫娑一定會死。她無法多加的思考,手快速又要推開眼前的門,莫佑卻更快的抱著她的腿,竟然低聲的求著她:「四兒……不要開門……不要……」

  綠卡卡蹲下身來挑起他的臉看著他一字一頓:「莫佑,我不管你是遇見了什麼事情,現在,我要進去!!那個男人要殺我的爸爸,要殺你的叔叔,一個是你最敬重的主子,一個是你的叔叔,你究竟是要做什麼!!?」

  莫佑的手竟然慢慢的鬆開來,綠卡卡一手推開他推開眼前的門。

  她陰冷著臉站在原地,莫佑撐著門也慢慢的站了起來,斯而撒曼看著眼前的一切也料想到了這個男人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便安然的站在綠卡卡背後作為她最堅定的後盾,注意著她四周的動態以最強勢的態度保護著她的安全。

  屋內一片安靜,所有的人看向綠卡卡。

  綠卡卡輕輕的勾著唇角,慢慢的進了屋,身後跟著斯而撒曼和紫菱、橙小妹和藍雪四人,莫佑則臉色蒼白的貼在門上,竟然連屋內都不看。

  羅科籐沉沉的喘息,在看見綠卡卡又進了房間更是憤怒的低吼起來:「滾啊,快滾出去!!」

  綠卡卡冷眼厲聲一呵:「閉嘴!!」

  羅科籐竟然真的就閉了嘴,只是看著她輕輕的搖頭,眼裡盛滿了痛。

  綠卡卡走過去將跌在地上滿身狼狽的莫娑扶了起來:「真的老頑固,明明都這個樣子了還讓我滾。我倒是想滾,誰讓你之前說我是你的親生女兒來著。」嘀嘀咕咕的抱怨著將莫娑扶到他的床上,莫娑看著她眼裡閃過無數沉默的話,最終還是化為沉痛的眼神祇能看向莫佑的方向。

  「呵,你就是妮妮吧?沒想到十九年前才這麼點兒大,現在已經出落的這麼動人。」男人抵著羅科籐的槍又緊了幾分,看著綠卡卡卻輕笑。

  「我認識你嗎?」十九年前,自己才四歲吧?難道自己以前……叫做妮妮?是作為羅科籐的女兒的身份嗎?羅……妮妮?

  綠卡卡壓下心底的好奇和憤怒,面上輕笑,笑裡也帶了幾分厲色和威嚴,毫不亞於眼前的老骨頭。

  這男人看起來也才五十幾歲的樣子,可是卻已經白了雙鬢,她看了金允浩幾眼,看來就是這傢伙的父親金海了。真是百聞不如一見,竟然如此之快就見了面。

  「呵呵,小丫頭,當初見你的時候,你才這麼大呢。四歲的樣子……」金海比了比手勢將手降到腰下處的位置,綠卡卡冷眼一瞥再看向羅科籐,後者竟然已經白了整張臉。

  「哪又怎麼樣?就算是就有重逢也沒有你這樣的見面禮不是嗎?你處心積慮的對付我們狂焰,從三個月前便開始讓您的兒子來到中國打探,現在更是和紅葉勾結在一起三番兩次要迫害家父,我很想知道,你還想做什麼?是殺掉他、他和我?」淡然的伸手,彈指間的速度指過羅科籐、莫娑和自己。

  「小丫頭這話說得好像我欺負你們似地,我只是想回來向他們討回一些東西而已,並不多。」老頭看著綠卡卡越來越覺得有趣起來,難怪自己的兒子總是提起她,看來這丫頭還是有過人之處,不然也不能獨擋這麼大的組織整整五年。

  「四兒,不要聽他說,快出去。」羅科籐又急了起來,恨不得立即跳起來把綠卡卡抱出去。

  「有什麼還是我不能知道的?你把整個家都給了我,就那麼不相信我的擔當嗎?」綠卡卡冷冷的環視著房間,七比五,雖然有些懸殊,但是她依舊勝券在握。

  她又看向金海輕輕的勾唇,淡然的說著毫不在意的話:「不就是我的父親把您的整個金氏集團在一月之間殲滅麼?還能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在十六年前來說,兩億的資產頃刻間宣佈破產的確有些慘不忍睹,可是我相信,如果你不是做出什麼讓父親憤怒的事,我的父親絕不會如此的絕情。那麼只能說,你真是活該。」

  這一話說的身後的斯而撒曼都輕輕的勾起唇角,不得不承認他的妻子在後些時候某些方面氣死人的功夫還有些深,連他都連連受招。

  金海的臉色變了幾分,卻又立即立即恢復了過來,看著綠卡卡輕輕的笑,羅科籐也是意外她竟然知道的這麼詳細。可是……更加擔心的事情卻來了,他不想讓她在這個時候知道過多的現實,伸手握住金海手裡的槍奮起搏鬥。

  金海怎麼敵得過羅科籐這樣的猛將,即使羅科籐受了傷對付金海也是輕而易舉,三下五除二就奪下了金海抵著頭部的槍,下一秒動作還是停頓了下來,因為金允浩的槍竟然抵在莫娑的頭上,這對羅科籐來說絕對是不亞於綠卡卡的軟肋。

  他停住了動作,斯而撒曼卻一閃揮手如閃電般重重一肘落在金允浩的頸脖上,這傢伙,當初在地道是就覺得不是個好東西,竟敢打他寶貝的注意,找死!

  綠卡卡甜甜的對斯而撒曼一笑,再扭頭對著金海一笑:「怎麼樣,老頭?你真的就這幾個忍者就可以對付我狂焰了麼?你以為我這個基地醫院真的就這麼不堪可以讓你們隨意的闖入?你以為我真的這麼草包竟然放任我的父親和莫娑叔叔兩個人在這裡?只不過是一個餌,沒想到你們真的這麼快就上了鉤,看來你也是報仇心切啊。」冷冷的抱著懷嚼著一絲嘲諷的笑,說完她身後的樓道就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響,消防在消滅著四樓的火,而色禪領著十二色各個堂主和大千部隊包圍過來,不管是埋伏在醫院裡還是醫院外的紅葉所有一干人等全部都被一網打盡。

  管它是炮彈還是導彈或是坦克和飛機,還是A型彈到C型彈到了她這裡都是菜碟一盤,可別忘了她做的最大的生意究竟是什麼?

  那,可是軍火。傾銷整個世界各地的軍火,龐大的軍火廠無限的供應世界各地的國家們,而她就是排行世界最富豪的軍火商。

  金海的臉色終於變了,是誰說現在正是她最薄弱的時候?是誰說她只是個丫頭片子根本不堪一擊?是誰說羅科籐和這該死的妖孽都要死了!!?他暗暗的壓下自己的憤怒,等著綠卡卡終於沒有了一絲好氣,那五個忍者也站在那裡不敢再隨意的動彈,畢竟他們最聽令的還是自己真正的主人,何必為了一個陌生人而犧牲了生命呢。

  「我就不信,你真的一點都不恨這個男人?畢竟當年,他扔下了你和你的母親,甚至將你的母親作為擋箭牌也要救那個婊子不是嗎?你竟然還能如此孝順,我實在意外,真是心胸豁達。」金海想要刺激綠卡卡,看著她的臉注意到她眼裡閃過的狂狼洶湧,綠卡卡驚忙的抬頭看向羅科籐。

  羅科籐瞬間臉色蒼白,揚著手裡的槍不顧一切的向金海而去:「你去死!!」

  「啊!!不許說她是婊子!!你個混蛋--!!!」原本躺在床上似乎受了很重的傷的莫娑也跳了起來,衝過去就拽著已經受了羅科籐一槍的金海一陣猛打。

  綠卡卡從來都沒有看過如此瘋狂的莫娑,他瘋了般的將羅科籐手裡的槍奪了下來對著金海的胸口猛的一槍而去,穿過金海的胸口……血噴射而出,撒了莫娑一臉。

  綠卡卡看著莫佑滿臉是血的模樣……一瞬間痛疼欲裂。

  她抱著自己的頭:「啊!!」一聲低呼就往地上坐去。

  斯而撒曼臉色巨變從後面攬住她的腰,扶著她蹲在了地上,蒼白了臉顫抖的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擔心的又急又輕的喊著她的名字:「綠兒?綠兒?」

  可是綠卡卡只是抱著自己的頭,雙眼緊緊的閉著彷彿經歷著什麼最痛苦的事情,汗錚錚的往下掉落,惹得斯而撒曼又是擔心卻又無計可施只能緊緊的抱著她。

  身後的紫菱和橙小妹一見這混亂的狀況,立即過去拉起莫娑,而羅科籐頹然的坐在床上,竟然無法動彈,看著綠卡卡躺在斯而撒曼的懷裡……得瑟著嘴唇,原來,該來的還是回來……

  綠卡卡在恍惚間彷彿記起什麼,一幕幕畫面從自己眼前飛馬般的閃過。

  她的頭好痛好痛……可是,畫面好亂好亂,竟然無法完全的組合。最後一個畫面定格在年輕的羅科籐拿著槍指著和自己長相想似的女人,那個人……應該就是自己的媽媽。微笑的媽媽,哭泣的媽媽……窮苦的媽媽……悲痛的媽媽……絕望的媽媽……無助的媽媽……無數個畫面的閃過。

  羅科籐開了槍……媽媽倒在了地上。

  滿臉的絕望和淚水。

  而倒下的還有另一個女人,站在媽媽身邊的那個女人,有一張和莫娑極為想死的臉蛋,一頭妖嬈的長髮,還有傲慢的身材,總是溫和的微笑,還摸過自己的頭。那個女人滿臉是血……頭部中槍,一槍斃命,就如同莫娑現在的樣子……滿臉的血啊……

  她是誰開的槍?不是悲傷如野獸般衝過來的莫娑……也不是驚痛而奔過去的羅科籐……是站在樓上的男人,綠卡卡抬了頭,竟是年輕的金海。

  她不知道他們都有什麼關係,為什麼爸爸要想自己最愛的媽媽開槍。也不知道為什麼金海會向那個美麗的女人開槍……更不懂為什麼爸爸不去抱媽媽,要去抱那個那個美麗的女人。

  可是她很怕。

  她坐在角落裡,看著媽媽胸口流出來的血,沒有人過去看媽媽,那麼可愛善良的媽媽啊……為什麼沒有人過去牽你的手……為什麼你的眼神……那麼的痛?為什麼你要望著我,自己慢慢的合上含淚的眼?

  「不要……媽媽……媽媽……媽媽!!!」綠卡卡哭出了聲音,伸手抱著斯而撒曼的臂膀,哭出了聲音的悲痛著那一幕……斯而撒曼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什麼,才會這麼的悲嗆,這麼的傷心難過。

  金海大笑著,捂著胸口的傷,知道就快要死去,竟然是這麼的死去……可是他還是要說出心底的話……不然一輩子死也不能瞑目!!

  「她不是婊子是什麼……就算你們倆都殺了我……也不得不承認,她是一個好女人的同時……也是一個賤女人……這輩子,我心裡最深的女人是她……我最愛的女人是她……我最恨的女人依舊是她!!佑兒……我最疼愛的孩子……哈哈,到頭來竟然不是我的女人……!!還生出一個賤種來……糾纏在三個男人之間……愛怎麼可能能容忍她一女侍三夫……哈哈哈哈……嗯……」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含著痛,含著恨金海就那麼死了。

  羅科籐卻從床上蹦了起來,提起槍再次向已經死了的金海射去:「你沒有資格說她!!沒有!!你以為就你愛她嗎?如果不是你早些遇見她你怎麼可能會娶到她!!!!她愛的人不是我,也不是你!!你算個什麼東西,她愛的永遠都是她願意為他生孩子的那個人!!!」說完,他竟然頹然的的坐在地上掩面哭了起來。

  綠卡卡想要讓自己什麼也聽不見,可是……金海說的話,羅科籐說的話,每一個字都那麼清晰。每一句話都一點點的讓事情清楚起來……

  「不是……不是……不是!!!!」莫佑對著屋內瘋了般的大吼三聲,就向外衝去。

  『碰!』一聲槍響,莫佑的腳步卻定在原地,只聽見屋內傳來綠卡卡的驚叫:「啊--!!!啊----!!!啊--」

  紫菱和橙小妹齊齊痛呼:「莫娑叔叔!!!」

  莫佑的臉色變得蒼白,腦海裡閃過的全是莫娑的臉,全部都是自己母親的臉,全部都是金海的話……全部都是,矛盾和痛苦,還是世俗的道德拉扯著他……他一步步的後退,狂猛的奔跑起來,推開門,站在門口,顫顫巍巍的行走,世界正在一點點的崩塌著……

  莫娑躺在羅科籐的懷裡,滿身的血。

  羅科籐早已經沒有了表情,驚慌的緊緊抱著他,抱著他的戀人,他的愛人。

  而金允浩殘忍的含著笑,窗口早就被人大大的拉開,直升機臨在窗口的位置,五個忍者抬起地上的金海和狂野而笑的金允浩神閃入直升機內,綠卡卡從悲痛的震驚中反應過來,那一幕迅速的倒回,金允浩摸了槍向羅科籐而去,而莫娑以最快的速度撲在羅科籐的身上,以身擋勢。

  她顫抖的爬起來,向門外衝去。

  奪過色禪手裡的導彈射機直直向那直升機的方向而去。

  『碰!』

  如火花一樣在空中盛開,這一次,會連骨灰也找不出來。

  她流著淚,低頭看見花園裡的魏斯倒在地上,而孩子們竟然沒有了蹤跡,色雅慌張的爬上樓來,拿著槍捂著胸口滿身是血的倒在她的腳小歉疚道:「Boss!!對不起……漩渦千代綁走了少爺小姐……我們又不能開槍……魏斯已經受了重傷昏迷了……對不起……」

  綠卡卡連連後退,斯而撒曼又拿過色名手裡的槍,拉著綠卡卡就向樓下衝去。

  上了戰連車,架好各式機槍,她卻按住斯而撒曼的要發動車子的手,抬頭向三樓看去。

  「斯而撒曼……我猜到一個可能……我不能走……」

  「綠兒?」斯而撒曼原本沉鬱的憤怒之心突然崩塌,他知道她即將怎麼做……可是……為什麼這麼的緊張?害怕?失措?

  「我知道,你會救出孩子們。帶著五兒,二兒,小妹還有色禪,十二色……你會救出他們。孩子們還有爸爸……可是,現在莫佑離不開我,如果我走了,他一定會死的,會跌進無盡的懸崖,從此爬不起來。現在我才記起來……我曾經遺失過的記憶……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我對他真的很重要……對不起,孩子交給你們,我要回去!」下定了決定,她抬頭在他的額頭印下一吻轉身就跳下車,對著追來的紫菱等人簡單的囑托,然後轉身再次向大樓奔去。

  斯而撒曼坐在遠處,看著她奔去的背影,突然有一種錯覺……綠兒,將會不在是他的綠兒。

  他會救出孩子,而她呢?會不會還能像以前那樣,只依戀他,向最燦爛的陽光回到自己的身邊。

  因為他也猜出來了,莫佑的身世究竟是什麼。

  那究竟是怎樣的一種罪孽,那是怎樣的畸形般的事實。

  綠卡卡顫抖的站在門口,聽著裡面屬於莫佑的哭聲,竟然無法伸手推門。

  門外的醫生們都排著隊,可是都被她拒在那裡,因為她知道……什麼醫生都救不活有著必死之心的人。

  「為什麼這麼傻……你是笨蛋嗎……你是我的,你忘記了!!你這輩子都是我的,必須是我的!!!」羅科籐低低的喊著。

  「咳咳……我多恨你……因為我這張臉,就強佔了我……可是我又愛你……因為我們愛著同一個人……竟然整整二十年,我們愛著同一個人,從來都沒有忘記她……即使我做了錯事,即使我給佑造就了一生的罪孽和沉重的疼痛……我依舊不後悔……不後悔和姐姐……生下這個孩子……不後悔遇上你……不後悔待待在你身邊這麼多年……咳咳……啊……啊……」莫佑痛苦的低嚎,羅科籐輕輕的嗚咽。

  綠卡卡沉沉的靠在門上,一閉上眼都是第一次見到莫佑的模樣。

  那個夏天,媽媽牽著她的手去找爸爸。

  少年是那樣的乾淨,那樣的白淨,那樣的美麗……他對自己蒼白溫和的微笑,還給自己最好喝的茶飲。從那一刻起,她就粘上了這個比自己大了整整八歲的男孩。

  她才四歲,而他已經十二歲。

  可是偶然間,她看見他被人欺負,被傭人們用鞭條抽打,可是他的父親卻裝作漠視,那個時候綠卡卡真的以為他是金海的孩子……可是現在想來才知道為什麼金海會默許自己的傭人們欺負自己的孩子……他應該早就知道莫佑的身世。

  可是他莫佑不知道……

  媽媽暫時離開了,和那位漂亮的阿姨一起去找爸爸,她留在了金家。

  可是就在第二個夜她就發現了那個秘密,莫佑被金海捆在柱子上鞭打、滴蠟油、辱罵、用刀刻傷痕……一點點的折磨著那個始終咬著唇不說話的少年。綠卡卡卻衝了出去趁金海不注意的時候拉著莫佑逃了出去,他們一直奔跑,最後躲在貧民窟裡整整三天。

  那三天,兩個人相依為命,她答應過這個男人,這一輩子都會背著他,保護他,守護他,決不會離開他。

  雖然後來,莫娑找到了兩個人。可是他不恨金海,直到他和綠卡卡一起親眼看見自己的母親怎麼倒在血泊裡……他才開始恨起那個男人。

  可是又怎麼會想到,綠卡卡竟然會失去記憶,會忘記他,忘記那些沉重的畫面。

  所以這麼多年,他是以這樣的姿勢守護著她,一直在她的身邊,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原來,他是莫娑的孩子……

  而莫娑和他的媽媽,是孿生的姐弟。

  亂倫的字眼骯髒的扣在他的身上,罪孽的身世不允許他在生存下去,以後……他該怎樣面對世人?

  莫娑的身體漸漸在羅科籐的懷抱裡冰冷,莫佑最終還是沒有呼喚他一聲『父親』,曾經由『舅舅』變為『叔叔』已經要他整整一年才改口,現在……原來『叔叔』竟是爸爸……還是那麼畸形的稱呼和出世!!

  他爬了起來瘋了般的衝了出去。

  綠卡卡守在門邊,被他踉蹌一推跌坐在地上,他奔出來看見她坐在地上,而她悲憫的望著自己……他原本自然伸出的手卻僵在原地,望著綠卡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踉蹌的後退,不停的告訴自己,不可以……沒資格……你骯髒……不行……

  一步步的後退。轉身瘋了般的向樓下奔去。

  綠卡卡連忙爬起來喊著他的名字追了上去:「莫佑!!!」

  「佑哥哥,我們拉鉤鉤,這一輩子我們都要在一起。」

  「嗯,拉鉤鉤。」

  「你看,他們雖然都窮,就像我媽媽一樣,可是都很幸福啊。以後我們也會幸福的,不要難過啊。」

  「我不難過,因為有你。」

  這些畫面,封存了十九年,原來還是這樣的清晰。

  他一路跌跌撞撞,她在後面追著他的背影,不停的喊著他的名字:「莫佑--莫佑--!!」她真的好怕……好怕……怕他就此跌進無谷的深淵,再也爬不起來。

  「吱--碰!!!」

  一聲聲的車鳴,最終他倒在血泊中,馬路上車子全部亂作一團,所有的人都看見一個英俊非凡的男人在看到車子開過來的時候自動的停下了腳步,而一個女人瘋了般的衝過來抱起他,哭得撕心裂肺。

  她忘記了自己是以怎樣的心情奔向那血泊的,許許多多的人都看著他們,而她就像是跑了十九年,不停的奔跑,終於在他面前停留了下來看他一眼。

  「莫佑……莫佑!!不要死……不要我!!!」她慌亂的摸著他的血,再也找不到半分分寸。

  「四兒……」

  「叫我妮妮……叫我妮妮……」她拿起他的手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臉上,莫佑不要死……

  「你……你……」

  「我都記起來了……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做到我的諾言……」

  「傻瓜……我怎麼會……怪你……咳咳……」一咳間都是鮮血的湧出。

  「求求你……不要死……」

  「不……聽我說……你覺得……我髒嗎……」

  「不髒!!不髒!!莫佑哥哥是我見過最乾淨的男生……是我最喜歡的人……」

  「呵呵……你……愛……我……嗎……」這才是他到現在都想知道的事情,他一直都在想,如果她恢復了那淺薄的記憶,會不會有的一點點愛自己?

  畢竟,他們的回憶,也是獨一無二的。

  綠卡卡看著莫佑的眼睛,她想說她愛……可是張口卻說不出一個字,只能低低的哭……原來,連謊話都無法說出來……她的愛早已給了另一個男人,在完全忘記這個讓自己記憶尤甚的少年時,她的感情早已空白,然後由斯而撒曼填滿。再次憶起,徒增的只有感傷和疼痛……還有自責和心痛,還有無可挽救的傷。

  他明白了。苦苦的笑……帶血的手一點點的摸著她的臉頰,眷戀的摸著屬於她的每一寸肌膚……

  「終於明白,為什麼他們要你和我結婚……明白叔……叔叔要從一開始就阻止我們的接觸……他怕我們都受傷……所以費力的讓你恨著我和他……做一切都是為了保護我們……現在……因為你有寶寶了……所以不用再擔心生個像我一樣有先天疾病的孩子出來……你知道麼……我不能生育,我沒有生育功能……是不是很丟人?雖然能去愛一個人女人,身體機能正常……可是就是不能讓我的女人有身孕……這是不是我的悲哀?我以前不懂……原因……現在才明白……我是罪孽出世的孩子……」

  「不要說了!!不要講了……」她想讓他閉嘴,不要再說讓她的心都痛到停止的話……為什麼,要這麼的難過……為什麼他要讓他自己這麼的難過……

  「我終究……這一輩子都不能得到你,娶到你……他們是怕我傷心麼……是怕我絕望了麼……所以才委屈的要讓你嫁給我……還好……你拒絕了……四……四兒……還是喜歡……這個名字……我的四兒……」

  「莫佑,不要說了……」

  「四兒……如果下一輩子……我是個乾淨的人……可以不可以……預約?可不可以……嫁給我……」

  「不要,不要下輩子……我答應嫁給你!!只要你不要死,我就嫁給你!!莫佑……求求你,不要死……不要!!!」天啦,求求不要再發生悲虐的事情……不要讓這個已經對生絕望的男人死去……求求你,不要……

  他昏迷過去的時候狂焰私人醫院的救護車才趕過來。

  他被送進急救室進行手術,綠卡卡站在門口等著守著,直到門再次打開來醫生說著他傷勢的嚴重,她直接衝進了手術室,誰敢阻攔?都閃開讓他握住那個重度昏迷的男人,她趴在床邊守著他,只能一遍遍的喊著他的名字,不停的做著承諾告訴他:「莫佑……你聽見了嗎?只要你醒過來……我就嫁給你。醒過來……醒過來……求求你……不要死……聽見沒有?醒過來……莫佑……求求你……不要死……」

  整整一天都過去了……可是燈還亮著。

  她坐在急救室的外面等著不肯離去,滿身是血的等在那裡。

  直到斯而撒曼牽著兩個孩子快速的向她飛來,她才將兩個孩子抱在懷裡,痛苦的對孩子們倒著歉:「對不起,媽媽沒有親自去救你們,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沒有!!媽媽,爸爸很兇猛哦,那個女人差點死掉啦……不過後來被爸爸放了,因為那個阿姨被夜姨的朋友救走了,可是爸爸說她受的傷很重,以後肯定不敢來了。」小茴茴徹底的崇拜著自己的爸爸,綠意澤也是一臉狂熱的看著斯而撒曼,爸爸的身手毫不亞於媽媽,出手的凌厲程度更比媽媽具有王者的風範啊……

  綠卡卡抬頭看向斯而撒曼,他的唇角帶著微笑,低頭看向她,注意到她衣服上的血漬,蹲下來輕輕的摸著她的臉問著:「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嗎?」

  綠卡卡的手掌緊緊的貼上他的手掌,一閉眼,淚滾滾而落。

  她吻著他的手心,抬眼堅定的看著他低言道:「斯而撒曼,我們,離婚吧。」

  他全身冰冷的僵硬在那裡,完全不敢相信那是她說的話。

  那個依賴他的女人,那個狂熱愛著的女人,那個誓死也只忠貞於他們愛情的女人。可是現在,她輕易的說出,要離婚。

  早上還在床上極盡的纏綿,經過了那麼多,現在輕易的說出,要離婚。

  不管是經歷了什麼磨難,卻還是說出了,離婚。

  就在救孩子們的途中,他的心一直處於狂跳中,似乎就要失去什麼似的讓他心慌……沒有想到,竟然是如此霹靂的消息。

  離婚?

  他伸手狠狠的掐著她的下巴,眼眸變得冰冷,瞬間成為了惡魔般的陰厲狂肆:「你再說一次。」

  藍雪意識到什麼立即過去將兩個孩子拉到身後,綠卡卡的手垂在地上,下巴很痛,可是她還是閉了眼睛:「我說,我們離婚。我要嫁給莫佑……希望你成全。」

  他突然邪肆的勾起唇角笑了:「很好……很好!」站起身,就那麼決絕的離開。

  連頭也沒有回,所以看不見她崩潰般的坐在地上哭泣的臉,她怎麼辦……在莫佑生命危急的時候,她陪在他的身邊,甚至在手術室一遍遍的呼喊著,她說:「你醒過來,我們就結婚,我就嫁給你,只要你活過來!!」所以他的生命跡象才一次次的又跳回軌道……

  她只能有這句誓言才能將莫佑喊回來……

  莫佑已經失去了全部……她怎麼能忍心再剝奪他的生命。

  她曾經的遺忘讓他孤獨。

  他的身世讓他絕望。

  這個男人從小開始便經歷著一切悲痛,從他出生開始,便已注定都是悲劇。

  她明明答應過給他幸福也會忘記……

  她該要怎麼辦!!

  她跪坐在地上捧著臉痛聲大哭:「對不起……我愛你……斯而撒曼……我愛你……我愛你……對不起……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可是……我們……要離婚……必須離婚……一定要離婚……莫佑不能死……因為不愛……所以更不能死……對不起……對不起!!」他已經許久許久沒有用那樣的眼神看過自己,那樣的態度蠻橫的對待自己,所以她知道,他對自己失望了,絕望了……也放棄了。

  樓下的他一拳落在雪裡樹上,拳頭上立即模糊一片,仰起頭卻只能痛苦的哀嚎,她竟然!!她竟然--!!!!!

  藍雪和紫菱還有橙小妹走到綠卡卡的身邊伸手抱住她單薄的肩膀輕輕的說著:「不要哭……都會好的……不要哭……乖四兒……沒事的……怪四兒……我們都在……我們一輩子都不會拋棄你……不會離開你……這是諾言。」

  綠卡卡痛聲的哭著,緊緊的依靠著她們,悲嗆的感染著每一個人。

  是無奈?還是無情……或是自私。

  身後的手術室被打開,醫生走了出來對她輕輕的說:「小姐,莫先生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可是莫娑先生……我們無能為力了。」

  ***

  斯而撒曼在那天消失在綠卡卡的世界裡。

  莫佑慢慢的好起來,莫娑的死讓他整個人陷入悲痛中,似乎誰也不想見,什麼也聽不見看不見,除了綠卡卡,誰也不見。

  粉旋兒帶著風印和三個多月的孩子來到A市才知道自己走後竟然發生了那麼多的事。

  魏斯也在慢慢的養傷,有色雅照顧著他。

  兩個孩子也認真的上著幼兒園,羅科籐和莫佑幾乎一樣的情況,每天關在房間裡,誰也不願意見。橙小妹和紫菱的老公也各自帶著孩子找了過來,有時候孩子們一起去找外公聊天,他才會露出一絲絲的笑。

  而綠卡卡,每天都帶著最燦爛的笑,忙著幫派的事,忙著莫佑的事,忙著羅科籐的事,忙著把莫娑下葬,忙著將金氏再一次弄到垮塌。

  至於紅葉,漩渦千代竟然是夜離好友木村崖真的未婚妻,她只好作罷,只不過給紅葉一些警告和懲罰,足夠紅葉組織整整五年才能恢復所有。紅葉瞬間收斂默息……

  日子照舊的過著,綠卡卡從五樓到三樓莫佑的病房很快。

  她推開房間的門,然後再次關上。

  莫佑坐在床上望著窗外,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腳步聲。她將煲的湯放在桌子上,臉湊到她的面前看著他一笑:「怎麼了?坐起來也不披一件衣服,天氣現在都涼了。」

  「你來了。」他回過神,看見她輕輕的勾起唇角好不溫柔。

  「嗯。該吃午飯了。」她拿過衣服給他披上,然後將湯倒在小碗裡,坐在床邊遞給他。

  「你餵我。」他似乎不行動手,看著她笑。

  她無奈的歎了口氣:「怎麼越來越像孩子了呢。」卻又一笑,拿這勺子裡面盛著湯輕輕的吹了吹才遞到他的唇邊:「來。」

  他輕輕的喝了一口,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很好喝。」

  「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是誰煲的,我可是專門為你學的呀。」

  「四兒……我能一輩子……都喝到你……煲的湯嗎?」他問的有些小心翼翼。

  她一愣,隨即回過神來立即笑著伸手彈彈他的頭:「當然啦。你忘了,我們就要結婚了,半個月後我們的婚禮……就會在A城舉行。」看著他笑,好不溫柔。

  他輕輕的鬆了一口氣,抱著她的頭在她的額頭上顫抖的印下一吻。

  「我愛你……四兒。」

  出了房間,那一直揚起的嘴角才輕輕的緩下,眼神變的渙散而又茫然……眼角冰冷,再也沒有一絲暖意和笑意。

  「四兒。」站在對面的羅科籐輕輕的喚道她,她一抬頭看向他,一個月他的身體幾乎已經恢復過來……可是,每一次面對他,她還是笑不出來。連假裝也不可以……

  「跟我來。」羅科籐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道,然後便轉了身走在前面。

  她還是跟上腳步,跟著他下了樓,上了車。

  司機在前面開著車,兩個人坐在後排,她扭著頭看向窗外,閉上眼睛就是四歲時僅有的淺薄記憶。

  那個時候……家裡很窮很窮。

  媽媽帶著她兩個人生活,她總是問媽媽:「媽媽,我的爸爸呢?」

  善良的媽媽說:「爸爸在外面工作,只有賺了錢才能養活我們啊。」

  她不懂,不懂為什麼爸爸賺錢自己都不能去上幼兒園。

  媽媽教她識字拼拼音,媽媽每天洗好多別人的衣服兩個人才能吃飯……媽媽教她怎麼用算術加和減,而她總是看見媽媽收垃圾回來才能給她買文具用品。媽媽每天要很多兼職才能給她買點衣服,給家裡買新的傢俱……

  直到有一天,媽媽說,有人看見爸爸了,看見爸爸在哪裡出現了。媽媽從來沒有那麼高興過,抱著她在房間裡跳了一個晚上的舞。

  那個時候她不懂,現在想來,應該就是愛情。媽媽對爸爸的愛情……

  後來媽媽帶著她去了那個美麗阿姨的家裡,傭人將兩個人引到客廳,那個阿姨一點都不嫌棄她們的穿作,反而很和氣。

  那個時候綠卡卡遇見了莫佑,只不過那個時候的莫佑叫做金佑。

  漂亮阿姨聽到爸爸的名字,聽到我們竟是來找爸爸的,更是熱情的接待了她們,讓他們住在金家,吃好的食物,住好的房間。

  第二天阿姨帶著媽媽去見爸爸,而她在那個晚上看見了莫佑被虐待的情景。

  兩個人奔逃,直到莫娑的出現。

  才四歲的她,對這些記憶竟然很清晰,只不過理不清關係,直到現在還懸著無數的疑問。

  車子停在A市的海灘處,她抬眼看去,竟是一棟普通的房屋面前。

  一個小女孩從裡面衝了出來,她趴在窗上,在看見那小女孩的臉時,忍不住的顫抖起來,那張臉……不正是小時候的自己?

  一個婦人和一個男人牽著手從裡面走了出來,婦人一臉幸福,拿著風箏,男人微笑的擁著她,綠卡卡的淚一滴滴的往下落著……因為那是……媽媽……

  即使再也想不起來,可是看見那張自己極為相似的臉……瞬間所有關於她的溫柔記憶都飛了出來……

  那是媽媽,那是溫柔的拍著她的背唱著歌謠哄她入睡的女人……

  那是她哭著鬧著要見媽媽,那是她死也不相信會死去的女人。

  羅科籐也靜靜的望著外面的情景:「離開了我,她過得很好。」

  「為什麼……她真的沒有死?可是……」她閉上眼睛,媽媽滿身是血的躺在自己的面前……怎麼也不能忘記!!

  「我十八歲的時候遇見你的母親。她也是十八歲……我們兩個都是互相的初戀,我是孤兒,她是小家碧玉,可是她的家人阻止我們在一起,我們就私奔到了A市。在這裡,開始我們的幸福生活。可是……我是個混蛋,不能忍受這種苦日子,每天躲著藏著,便對她說……我要出去闖蕩打出一番天地回來給她。她善良的就如同那溫柔的日光,一天天的等著我,守著那個小小的家。可是她怎麼會知道……我是厭倦了她,拋棄了她,我是個混蛋啊……就是個她不該相信的人。四年,我已經有了一番作為,在整個中國已經算是黑道的佼佼者,這個時候我遇見了她,莫婆。她是莫娑的孿生姐姐,金海的妻子。可是我還是無法壓抑的愛上了她,幾乎變成了一種狂野的姿態,想要掠奪她……也許就在某一次,被你媽媽的朋友看見……你們才能尋到金家去。莫婆是個美麗的女人,感性的女人,野性的女人,她和金海結婚沒有愛,因為我們三個男人都知道,她愛的人永遠都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她的弟弟莫娑。而她對我更是從來都沒有一點感情,所以才能那麼淡然從容的接受你們住在金家,帶著你媽媽去找到我。我看到你媽媽的時候,就什麼都明白了,明白她不愛我,明白她對我一絲感情也沒有。於是,我與莫婆爭吵,回到金家爭吵,才知道兩個孩子不見了。那個時候,我才知道……世界上還有一個你,一個你這麼可愛的女兒。你媽媽哭著罵我,莫娑去找兩個孩子,那時候莫娑知道莫佑是自己的孩子,所有人都知道,除了他媽的我不知道罷了。所以莫娑瘋狂的去找你們,終於在貧民窟找到你們。我去處理一件幫派的事務,和莫娑同時回到金家的門口。可是回到金家才發現,你的媽媽和莫婆被金海同時綁在椅子上。當時我和莫娑就瘋了,扔下你們兩個只想去救她們,只不過我們的目標……都只有莫婆罷了。我沒有注意你的媽媽……相信那個時候……她的心都碎了……她才肯相信,自己早在四年前就被我拋棄的事實。金海要我選擇其中一個女人開槍,因為他曾經看見過莫婆和我的合歡,莫婆和莫娑的合歡,莫婆周旋在我們三個男人之間,我們都愛她,愛的如同毒藥般的嗜命,丟棄了男人的尊嚴也要愛她。金海心裡的恨更勝愛一籌,所以他逼迫我和莫娑一人那把槍……要殺了莫婆。我對你媽媽開了槍……我什麼都不能想,我只是不要莫婆死,到最後都沒有對你的媽媽有一絲歉疚。我早就該死了,因為這個世界上,我最對不起的人……不是莫婆,不是你……不是莫娑……是你的媽媽……她倒在血泊裡,莫婆也被金海開了一槍,我和莫娑都過去抱著莫婆撕心裂肺般的哭喊,而你的媽媽……一個人躺在旁邊,那是我開的槍……知道她中槍不會致命,可是我還是連看她一眼也沒有。你媽媽活過來了,可是莫婆死了。你也發著高燒,被你媽媽連夜帶走,帶著高燒不退的你。三個月後,我正在致力的對付金海,卻在門口發現了你,你已經快要死了……也許是你媽媽太窮,治不好你……也許你真的……快要死了。她留了一封信給我,告訴我她要告別我,告別過去,要重新生活。知道後來我才知道,她是想自殺。你一直生病,渾渾噩噩從來沒有清醒過,每天都要喊媽媽,都要找媽媽。我就把你托付給福利院的人,給了他們很多錢,請了醫生專門為你醫治,就這樣……我對付金海,而你被我淡忘在某個角落。直到後來福利院的人來告訴我,你的病好了,只不過……你記不起任何事情,你也不說話,你也不笑,成了啞巴似的可憐。那個時候,金海的財產已經被我全部吞併,我有了四季島,我愛莫婆到癡狂,就要了莫娑。那個時候莫娑極其恨我,可是我越是得不到的人越要得到,在他的身上只是為了尋找莫婆的影子,莫娑的髮……就是在被我侵佔的時候白了滿頭……我年少輕狂……我真是一個惡魔。可是我還是要去找回我唯一的骨血。可是……你失憶了,我該不該讓你記起一切?還是讓你從新擁有新的身份?於是,我收養來四個女孩子,而你就是第五個。但是……我要你有姐姐又有妹妹,很多的姐姐疼,有一個妹妹可是管,所以,你便是老四。不是一個稱職的丈夫,爸爸……情人。後來,我打聽你媽媽,才知道她自殺未遂被這個男人救了,從此才算過上新的日子。你看……她現在也很幸福。至少……比我們都幸福。」

  綠卡卡早已泣不成聲,捂著自己的嘴不停的抽噎,嘗著鹹的淚水……嘗著心如刀絞的疼痛。抬頭再看向那個女人,女人拿著風箏,男人抱著女兒,一家三口好不幸福。

  她幸福了……她告別了黑暗的過去……幸福了……她流著淚,多麼想下去抱著她叫一聲,媽媽。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應該……自己不可以……自己不能夠……

  「回去吧。」她哽咽的向司機下令,羅科籐知道,她已經釋懷了。

  釋懷了自己的所作所為。

  因為什麼都沒有她媽媽的幸福來得重要。

  所以她沒有下車,不想再喚起她的記憶擾亂她的生活。

  車子緩緩行,越行越遠。綠卡卡知道,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這個女人的面前。

  原車的黑色車子漸漸的離去,突然女人摀住自己的胸口一陣疼痛。

  男人立即緊張的握住她的手問道:「怎麼了?」

  她抬頭看向男人,輕輕的搖了搖頭:「沒事,突然有些心悸……」

  「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用。今天是我們寶貝女兒的九歲生日,好不容易我們才有的寶貝,怎麼可能被媽媽掃興了呢?」女人一笑,低腰溫柔而下抱著女兒的身子,輕輕的轉著圈子。

  男人將女兒抱了過來:「她有些重,還是我抱。」

  「爸爸壞啊……我就要我媽!」女兒笑著捏著爸爸的鼻子。

  「妮妮。聽話,媽媽有點累了。」男人可是最疼老婆的男人。

  女人一笑,轉頭看向車子消失的地方……心裡那麼的熟悉……聞到的味道……好像妮妮的味道……妮妮……妮妮……

  她的女兒,叫做妮妮。

  ***

  輕聲輕腳的進了房間,貼在門板上沉沉的鬆了一口氣。

  真的好累……抬手從衣服裡摸出那枚鑽戒,這是斯而撒曼送的戒指……可是……她沒有資格再戴。拖著沉重的腳步一步步的向床的方向走去,突然一隻大手摀住她的嘴,她睜大雙眼,手指上拿著的戒指掉在地毯上,她盯著那枚戒指滾進床下面……

  一個反肘,奮起想要將突襲自己的人一招至趴下,那人的手腳卻更快,伸手扼住她的頸部挑起她的下巴用力的向上而去。

  她睜眼看見斯而撒曼的臉,其實在他的手貼向自己的身體時,她就知道是他。

  「斯而撒曼……」

  「你要和他結婚,你真的要和她結婚!!!」竟然還派人送來離婚協議書?她真的要這麼狠……這麼絕情?

  「對不起斯而撒曼……」

  「我到底是做了什麼?讓你這樣對我……你就這麼的不愛我嗎?」他捏住她的臉一句一句的問著她,咄咄而出的話讓她臉色越來越白。

  「你簽字了嗎?」她閉上眼睛不想再去看他越來越冷的臉,彷彿恢復了那個惡魔斯而撒曼,她怕多看一眼,心就多痛一分,不捨一分,糾結一分,掙扎一分,滴血一分。

  「我不會簽字!!綠卡卡我告訴你,你休想犯重婚罪!!就算是簽約,我們也還有五年的時間,你妄想!!你是我的妻,這一輩子是,你只能是我的!!」

  「不要逼我,斯而撒曼……你放開我……放開!!」她已經快要被壓的不能喘息,為什麼他還要這麼做,這樣逼迫自己!!?

  「不放!!」他高聲怒吼,他的力道,她怎麼掙扎都是徒勞。「既然你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氣……!!我要讓你知道,你究竟是不是我的妻!!」說完被給她一絲臉色扛起她就向大床走去,將她扔到床上,伸手撕裂被單成一條有一條,將她的雙手緊緊的繫在一起然後吊在床頭。

  綠卡卡高聲的尖叫著,幾乎要喊破嗓子的嘶喊著:「放開我!!斯而撒曼你不可以這麼對我!!不要這麼對我!!不要……斯而撒曼……不要……求求你不要……」

  「你叫!!這牆的隔音我們早就試過不是嗎?你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看你!」他陰冷著臉,誰能體會他這一個月是怎麼度過的?夜夜不能眠,一想起她說的話就心如刀絞,沒有一天能緩然,沒有一刻能釋然,他怎麼能突然接受,原本濃情的兩個人,她就這樣放手了?

  他又做錯什麼?難道寵她就是唯一的錯?那麼,他不要寵她,他要讓她知道什麼叫做疼痛。

  他用力的分開她掙扎的雙腿,用兩根繩子長長的綁在床尾高高的吊起她的身子。他無情的撕掉她所有的衣服,冰冷的揉捏她身體的每一處柔軟,她痛的要緊牙不想讓自己再求饒。

  他冷著臉,寒著眸,冰著手,邪肆的勾著一抹不是笑的殘忍。

  撕裂般的痛著,她終於是哭了出來。

  「斯而撒曼……我恨你……」

  「恨?你知道什麼叫做恨嗎?」他俯到她的臉邊,捧著她的臉,無情的說著如刀割般的話:「你知道什麼叫做恨嗎?你答應我,永遠不再離開。你答應我,絕不會放棄。你答應我,會用生命守護我們的愛情。可是你放棄了,你丟棄了,你推開了,你對別的男人那麼仁慈,卻對我這麼殘忍!!死的是他,如果是我呢?如果我死了!!」

  「閉嘴!!你滾!你滾!!!!要死都去死,都去死,不要再我的面前死就好……都滾……」她的心碎成了碎片,怎麼都拼湊到一起。

  如果他也死了……那麼她就跟著一起去死。

  這句話埋在心底,卻只能緊緊咬著牙忍受著他不聽的侵略。

  「你知道,我對你有多失望嗎?恨?提不上……我怎麼會恨你?就算是死,我也不敢恨你……因為我多麼的愛你啊……可是這愛……還是丟了……丟到我找不到的地方,莫名其妙,她就沒了……」他的淚滴在她的脖子裡。

  熱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身體上,感受著他,撫摸著她……他們都想藉著這最後的機會……貪婪的吸著對方的味道。

  她想要伸手抱住他的頭,告訴他,她愛他……

  可是莫佑的臉不停的出現,她怎麼也說不出來,只能默默的承受著他的慾望,痛著……哭著……為他而心疼著……

  斯而撒曼,至少我們沒有了彼此還能好好的活著。

  可是莫佑不能……他找不到生的機會,找不到生的藉口,找不到可以活的契機……他要怎麼辦?她綠卡卡不是偉大,可是莫佑……就是不能……

  那是她曾經遺忘的佑哥哥啊……他該要怎麼辦?

  他一次次的凌虐著她的身體,直到她疲憊的暈了過去,他才輕輕的拉著她的頭髮,放下她的四肢冰冷殘忍的說:「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我會在香沉酒店415房間等著你,直到你結婚那天。也是給……我自己一次機會,你放心,這一次……我不會使用武力將你奪回來,如果你真的想清楚了,愛情究竟是不是我們兩個的事情。我等你,十二點過後,如果你沒來,我知道……我該怎麼退出,離婚協議也會寄給你。」

  放下她的頭,他冷冷的起身套上長褲讓自己不要去看她,就那樣出了房門。

  她將頭埋進枕頭裡,淚橫了滿臉的悲傷。

  「斯而撒曼……你混蛋……」她的心……真的好累……好累。

  窗外月光淒涼,她久久才拖著傷痕纍纍的身子向浴室而去……

  半個月後

  A市最大的世紀婚禮在南山的教堂舉行,世界各地有頭有臉的人都前來參加,熱鬧了整座山。

  她坐在化妝室裡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潔白的婚紗啊……潔白的頭紗……還有美麗的頭紗……可是想起的,竟然都是他親手為他做的婚紗的模樣。

  那是斯而撒曼一針一線做的婚紗,短至膝蓋,一顆顆珍珠全部都是他親手穿上去的……他的愛有多深,那些珍珠就有多耀眼……暖了她的心,暖了她的身。

  綠意澤和綠意茴在半個月前就被她送到了香沉酒店,她要改嫁……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她不想讓孩子們看見自己「變了心意」的樣子。或許在別人的眼裡,自己就不是一個好女人……在孩子們的眼裡也不是負責人的媽媽,可是……她能怎麼辦?

  身後的門被人推開,一陣涼意襲肩,她回頭看去,竟是好幾個月不見的夜離。

  夜離對她輕輕的笑,慢慢的走過來輕輕的抱著她:「Green,你好美。」

  「你來了?三個月不見,你更美。你們的世紀婚禮我沒去參加,對不起。」她笑的溫和拉著夜離坐了下來。

  夜離坐在她的身邊,伸手拉著她的手:「沒關係。因為你在意大利的婚禮我也沒有參加啊。」

  「你……知道了?」有些意外。

  「嗯,你們家孩子把照片傳給兮兮他們,我就知道了。本來我還在生氣你結婚也不通知我,可是現在我自己知道,就來了……」

  「你覺得,我是一個壞女人嗎?我還沒有和斯而撒曼離婚。」本來,可以拖延婚期,可是她怕自己會後悔,後悔的更快。

  「我沒有遇見過比你更善良的女人了。可是綠啊……你累嗎?如果你累了……就不要管那麼多了。」

  「我也想什麼都不管,可是……如果連我都不管莫佑,就沒有人管他了。」

  「可是,他的人生終究是他自己的,他的路還是要他自己去走,你最多只能扶持他,不能背著他一輩子。以前,也有一個人,為了我……受了傷,整整五年的沉睡,你也認識,他就是古蓮。可是,我能做的就是喚醒他,還是不能答應古桀西的要求……嫁給他。因為我知道,如果這麼做了,我一定會後悔,我愛著的那個人,終究不是他,那麼我一輩子也不會給他幸福,到頭來……他該要怎麼辦?我剝奪了他去追求真正幸福的機會,我讓三個人痛苦?或許……放任他,痛苦的只有一個人,而這種痛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減少,現在……古蓮很好,已經和宮韻訂婚了。這才是他的結局啊。」

  綠卡卡看著夜離,低著頭說不出話來。

  「還有,你的自己的人生呢?你要對你負責,你的丈夫,你的孩子負責。如果要去救另一個很重要的人,可以用別的途徑,各種重要的途徑都可以……唯獨不可以用感情。感情……是不能用來交換的。」夜離伸手摸著她的臉,她怎麼會不知道,如果沒有她……自己就不會有今天,所以……她生命裡最重要的女人除了媽媽,就是綠卡卡。

  雖然她瞞了自己一些事情,可是夜離知道,她都是為了自己。

  綠卡卡伸手握住夜離的手掌,看著她輕輕的說:「謝謝你。」

  「不客氣。別忘了,我們是好姐妹,好搭檔,好朋友,還有,還親家。而且,不只是我,門外還有四個你的姐妹們,她們也在等著你,只不過……不知道有人會不會想要見她們。」

  「見。」綠卡卡笑著流下了眼淚,雨過天晴後,沒有什麼不能釋懷的。

  粉旋兒、紫菱、橙小妹、藍雪四人各自穿著漂亮的伴娘服來到她的身邊,五個人緊緊的抱在一起。

  「我們,還是不是好姐妹?」粉旋兒問。

  「是,為什麼不是?是誰說過,不會永遠拋棄我的?」綠卡卡抹去眼淚答著。

  「不會因為我們欺騙你十八年……而恨我們嗎?」橙小妹笑笑也摸著眼淚只是不想哭畫了妝容。

  「恨字太沉重,我們經歷過的遠遠比那件事的真相來的更動人心。因為它,我才擁有你們不是嗎?重要的……是擁有,現在的擁有。」她終於懂得,什麼叫做幸福,責任還有勇氣。

  夜離輕輕的笑,看來自己總算是也為她做了一件事情。

  在進禮堂前,夜離告訴綠卡卡:「我又有孩子了……它已經三個月了。」

  「我也是。不過,它才一個半月而已。」她輕輕的也摸了摸肚子,如果不是那次激情……或許就沒有這個新生命。如果沒有他那夜的狂暴,她不會感到身體的不適而去檢查身體。

  真是奇妙,綠卡卡不得不笑著說:「我們的孩子……真是有緣。」總是一起來到世上。

  羅科籐把綠卡卡的手放在莫佑的手上,莫佑穿著一身白色,淡淡的猶豫繞著他,在看到綠卡卡的時候卻笑了。

  牧師問著綠卡卡:「綠卡卡女士,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綠卡卡看向莫佑,在莫佑的眼底看到一抹驚慌,可是她還是輕輕的笑了。將自己的手脫出莫佑的手掌,她看著莫佑的臉認真的說著每一個字:「莫佑,對不起。我還來參加這個婚禮……就是要和你說親口說出這三個字。對不起。」她踮起腳尖在他的唇角印下一吻,然後轉身提著裙擺向外跑去。

  白色的婚紗漫天的鋪滿了莫佑的臉,他驚愕的站在原地,甚至來不及感受唇角的餘溫只看見她微笑的唇角還有飛舞的身影……卻又不感覺意外。

  原來……在自己的心底……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雖然……很心痛……卻鬆了一口氣……原來……還是最在意她的幸福……

  羅科籐看著綠卡卡跑遠的身影輕輕的笑了,他的女兒……終於懂得,如何去勇敢的愛。

  十二色站了起來立即主持這局面,魏斯則趕緊通知著斯而撒曼。

  原本登了機的男人立即命令下屬停下動作,只下了一個令:「等!」

  夜離將一封信遞到莫佑的手裡:「這是她要我轉交給你的。莫先生……我相信,每個人都能找到幸福,如果錯過了……那麼,看著愛的人幸福,那也是一種幸福吧?」

  莫佑看著她,滿面冰涼的轉身向外走去……

  莫佑: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也許我又逃婚了。

  對不起,還是對不起。

  可是,我不能欺騙你,不能做你的新娘。在十九年前我曾經遇見你,那個時候還不懂愛,不懂情,更不懂喜歡,可是你的確在我心底留下了最深的印記,就像是最美的少年,那麼的乾淨,那麼的孤獨,飽受著別人的折磨,不懂反抗讓人心痛。

  後來,我忘記了你,慢慢的懂了愛,知道了愛,自己也有了愛。

  可是我們終究是錯過了。在莫娑叔叔有意的挑撥下,保護著我們,可是我們卻漸行漸遠,終究還是沒有讓我找回對你的悸動。

  所以,知道現在,我心裡面的那個男人也不能是你。因為它早在第一件見到我丈夫斯而撒曼.茉拉米堪的時候就盛開了。我也痛過,我也傷過,我也後悔絕望過。後來是你的扶持和保護才讓我一步步重新站起來找到起點。

  可是,我和斯而撒曼的孽緣終究還是沒有斷絕。知道後來,我也才明白,原來我再恨他,卻還是愛著他。

  愛他……愛到可以不呼吸。

  愛他……可以不要生命。

  可是莫佑啊,我拿你怎麼辦?我不想欺騙你,可是我不想讓你就這麼放棄生命。生命還有那麼多的美好,沒有了愛情你還有親情啊。

  我是你的妹妹,孩子們是你的乾兒子乾女兒,父親也是你的半個父親不是嗎?

  你還有你的未來,事業,或許在很久很久以後……你也能遇上一個女子,她比我還能打動你的心,不會像我一樣心裡只裝著別的人,可是全心全意的只愛你一個人,就像我只愛斯而撒曼一樣的只愛著對方。

  所以莫佑,我不能嫁給你。

  我們的未來還要自己去摸索,面對面走著不同的方向,背對背的離開好嗎?

  我沒有做到承諾,可是你活過來了……這就是我最想要的。

  我們交給時間去平淡,那份不該的情。

  祝福你。

  By:妮妮

  綠卡卡站在海邊的甲板上迎著海風,不遠處就是母親的家……可是她知道自己不會去。

  另一邊是斯而撒曼和孩子們所在的地方,可是她也不回去。

  她要一個人站在這裡,感受著風的味道,感受著陽光的和煦,感受著自由的暢快。風吹著她的婚紗,她望著海的盡頭,輕輕的微笑。

  直到天黑,男人才抱著兩個早已經望斷了脖子的孩子終於轉身進機下聲命令:「走吧。」

  飛機起飛,飛上天空,遠離她的世界。

  她坐在那裡擺著腳丫唱著小曲,大聲的吶喊:「啊--!!!!綠卡卡,你是最棒的女人!!啊--!!!!斯而撒曼,我、愛、你!!!綠意澤!!媽媽愛你--!!綠意茴!!!媽媽愛你--我愛你們!!!!」

  她愛她們,他們,他、她愛所有愛她的人。

  三個月後

  美國夏威夷是全球最火爆的旅遊勝地,來自世界各地的情侶們喜歡到這裡,有錢的人更喜歡整個家庭都來這裡歡度常年如夏的日子。更有人到這裡結婚,因為這裡不僅充滿了名族風情,美好的天氣和風景才最是吸引人的地方。

  海邊有不少的土著居民在擺動著他們的身肢跳著火熱的舞蹈吸引著遊人前來觀賞,他們開放之風早已不是怪事,伸手就拉著一個女人到隊伍裡現教現學也是正常。

  被拉去的女人有一頭海藻般的長髮,美麗的紮成了一個馬尾,她穿著長長的及腳水綠色花節長裙,她尷尬的笑著,對旁邊的領隊黑人低低說了一句話,只聽那黑人驚異的看著她,明明以為她只是一個少女,怎麼也不相信。

  女人沒辦法,而且看著草裙舞也實在好玩,便伸手脫掉身上的寬大T恤,裡面露出好看又性感的比基尼泳裝,她本來就準備去海邊,也許只是遲脫晚脫的關係,小小的身子卻有傲人的身材立即引來路邊不少的行人向她看來,在看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時全部人都又懂了過來,已經名花有主了啊。

  只見她夾在一群男男女女的黑人中擺動著不太長的手臂跳著可愛的草裙舞,更有人把一個用花邊的帽子戴在了她的頭上,她便立即變成了一個花仙子,可愛動人水靈到讓所有人都忍不住的喜歡她。

  突然,一聲低吼在周圍響起,那小身子卻立即僵住,回身找著聲音的源頭,穿越過重重人群,終於看見那個男人。

  他陰沉著俊臉,只要站在那裡周圍所有的人都會黯然失色,天身所帶的王者氣息自然的散發,如阿波羅般完美的五官,高大的向她晃來。

  她聽見他說:「女人,該死你給我做了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的眼睛緊緊的盯著她的肚子,原本就陰沉的臉色變得更為陰厲。

  綠卡卡轉身就跑,男人兩個跨步就將她這個小短腿兒抱緊了懷裡,將她提了起來,拖著她的臀部讓她與自己平視,所有人都忍不住的唏噓為這個年輕女人感到擔心。

  「他是我丈夫,丈夫!!」她卻揚著大大的笑容指著懷裡的男人。

  這些人才一個個的離開,卻還是睨著眼睛關注著他們。

  男人的臉色瞬間變得明媚。

  綠卡卡緊緊的夾住男人的腰,雙手環著他的肩,而他小心翼翼的扶著她光滑的裸背,摸向她的腰間:「你……」問的也小心翼翼。

  「傻瓜,我有孩子了。我們又有寶貝了!!我去做B超了,孩子好健康啊!!」

  「什麼時候的事……」三個月沒見,什麼責怪的話到了嘴邊竟然都沒有了。

  「嗯……在醫院第一次嘿咻的時候。第二次你強暴我我肚子疼才發現的,還好就住在醫院才沒有掉。」她捧著他的臉認真仔細的看著,這是她的男人啊……她一直在等著,他終於找來了……

  「你!!我該死……!!!」他一想起自己的粗暴粗行就後悔的恨不得跳到這太平洋裡!!

  「不要說死這個字。以後……我們都不要說。不管生氣還是不生氣,都不要提。」她認真的說著。

  「好。」他有些發顫的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她低頭捧著他的臉輕輕的摩挲,吻吻他的額頭:「我想你。」

  吻吻他的鼻尖:「我想你。」

  吻吻他的臉頰:「我想你。」

  吻吻他的下巴:「我想你。」

  吻吻他的喉結:「我想你。」

  吻吻他的耳朵:「我想你。」

  他緊緊抱著她,拖著她的小身子轉身向自己來的方向走去,那裡有訂好的度假旅館。

  「斯而撒曼。我逃婚了。」

  「我知道,不然為什麼來找你。」

  「如果我沒有逃婚怎麼辦?」

  「……法庭上見。你以為我真的會把離婚協議寄給你嗎?」

  「啊……你太聰明了!!」

  旅館,他將她放到床上將窗簾拉了一半,回身時女人已經把裙子脫了下來,只剩性感的比基尼泳衣泳褲在身上。

  男人眼神火紅,立即向女人撲去。

  盡情的吻著她的唇瓣,吮吸著屬於她的味道,撫摸著屬於她的肌膚。

  這一次前戲做足,她足足高潮了兩次他才進入她的身體,溫柔而又激情,汗水、呻吟、喘息、床嘎吱而響伴著身體交纏的聲音充斥了整間屋子。他抱著她從床上到地毯上,再到沙發上,到浴室裡,到桌子上,最後又回到床上。

  他低低的咬著她的耳朵減不了半分激情:「我愛你……綠兒……我的寶貝……我愛你……我愛你……我的妻……」

  「老公……我也愛你……謝謝你……讓我懂得愛……」所以能輕易的原諒那些不該原諒的事。

  激情過後,綠卡卡動情的窩在他的懷裡久久才能平息的喘氣:「你好壞……一來就讓人家這麼累……」

  「你勾引我的。」男人抱著她的肩摩挲著,真好……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哪有?」她立即坐了起來,污蔑!

  「你吻我的額頭、眼睛、鼻子、耳朵、還有喉結!」男人答得也理直氣壯,誰讓她自己跑了三個月,他找了三個月還不好好的懲罰她?

  「天啦……我要瘋了!!我那是在說想你。並沒說現在就要和你愛愛啊。」

  「……在我的定義裡,你那就是在向我邀請。」只要她一個手指勾勾,他就能起反應的想要她,當然這種功力也只限於她對他了。是獨一無二的霸佔慾望,永遠也要不完。

  「……」綠卡卡徹底無語了,她一直都知道他們家男人那方面的要求過於強了一些,可是她也會腰痛的啊。

  他將她抱回懷裡好好的躺著:「我知道你累了,來,到我懷裡。我想抱抱你,現在只想抱抱你。」

  「嗯……」她乖乖的窩在他懷裡,伸手像往常那樣玩著他胸前性感的毛毛。

  「安分點兒。」他蹙了蹙眉,果然在她的矚目下再起雄風而起。

  「咳咳……」他拿過被單蓋好,他知道她很累了,現在有孕在身更是不容易。

  「……」她忍著笑看著那小帳篷,就裝作看不見了。

  「你把狂焰給了他?」三個月前,她突然宣佈將狂焰轉讓給莫佑,然後整個人便消失了。而他,就開始了尋她之路啊……雖然有些漫長,可終於在最近得到了確切消息知道了這個女人在哪裡,找到她……可以像現在這樣抱著她……都覺得好幸福。

  「嗯。我不想那麼累了。反正父親也不反對,就給他了。但是他和我簽訂了一個協議,如果我的這個孩子,必須在八歲的時候到四季島,十八歲的時候才能獨立,到時候他就把這位置給我們的孩子!」

  「……」男人沉呤了半分,手輕輕的摩挲著她赤裸的肩膀:「嗯……這樣也好。」

  他也不想讓她太累,這樣隱身……也好。對於孩子們的未來……其實應該給孩子們選擇,但是。既然她已經這麼做了,他也只能尊重她的選擇。

  「斯而撒曼,我們回冥古拉。以後那裡就是我真正的家了……啊,我好幸福啊!!」

  「我也是……只要有你,在哪裡都是幸福。」

  「哦……好可憐哦,我看看,最近都瘦了好多。」捧著她的臉,可憐著她的親親老公啊。

  「你胖了……」不過肉肉的舒服一點。

  「我有寶寶嘛。」他拍掉他放在自己胸前的手,那裡當然要胖的,漲奶啊。

  「呵呵……」他四處的摸著,能揩油則揩。

  「啊!!!滾啦!!!一會兒不要來找我!」她一腳踢開男人,卻被男人抓住腳,翻身貼著她,感受到他的熾熱她臉一紅:「我真的……累了。」

  「沒關係。我去洗澡。」他趕緊翻了起來衝向浴室。

  她翻了一個身,撫摸著肚子,輕輕的微笑。她本來想說,今年在冥古拉過春節吧。

  男人出來的時候,她已然睡著。

  他坐到床邊,伸手撫開她臉頰上的髮,不知道她夢裡夢著什麼那麼甜。他笑著輕輕的吻著她的額頭:「我愛你。」

  羅馬國際機場,兩個孩子拖著行李走到櫃檯前,男孩子冷冷的摸出一切證件放到櫃檯上:「到夏威夷,兩張機票。」

  「阿姨,我們有錢哦!!」

  這一次,綠意茴沒有哭,綠意澤也不用使詭計。

  只不過兩個小孩心裡都很生氣很生氣,什麼父母嘛,扔下他們,自己跑去甜蜜也不管他們沒人疼沒人愛,還要孩子去找爸爸媽媽。

  唉,也只有他們的命是這麼苦啦!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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