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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與瘋子》第23章
23.

當初我會和蕭仲南一起回黑鷹堡也不過是想要暫時有個可以養傷的落腳地,現在我傷好了,楊晟棋也找到了我讓我跟他走,就算不搞什勞子東山再起,我好像也沒什麼理由繼續留下來了。

只是我同他糾糾纏纏一年多,現在想到要走,以後再也見不到他了,這心裡還真不是滋味。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對他應該是有情的吧,不然也不能離開了谷底再調頭回去找他,可惜我明白得太晚。

早知如此,我那時候就該帶他一起出谷,然後才不去管什麼狗屁魔教、正道的,任他們打得死去活來,我們自去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逍遙自在就是,又怎會有那後來的種種。

蕭仲南離開的第三天,我知道他晚上回來,於是早早便將自己收拾了一番,打算晚上去他院子找他。

這才三天沒見,我竟然已經開始有點想他了。

我坐在浴桶裡洗得高興,嘴裡還哼著小曲呢,結果劇痛就毫無預兆地降臨了。

那痛宛如插在我五臟六腑中的一柄利刃,不斷往我的血肉裡絞,一瞬間痛得我眼前發黑。而在這痛達到頂點的時候,我的胃裡一陣翻騰,猛地嘔出了一口血,澆在熱氣氤氳的水面上,很快消散開來不復痕跡,接著那讓人生不如死的劇痛也隨之消失。

明明被溫暖的水流包裹著,我卻覺得渾身發冷,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都這樣了我當然不會以為自己只是吃壞了東西那麼簡單,我馬上探查了下內息,發現丹田無法凝氣,內力虧損,臟腑竟也有衰敗之象。

我這段時間除了待在黑鷹堡便只做了一件事,就是修煉《幽花秘典》上的內功心法,現在出了岔子,當然也只可能是這本秘籍的問題。

也怪我自己先前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瘋子身上,導致今天吐血才覺出不對。

想明白了,我抖著手將唇邊的血跡擦淨,撐著身體跨出浴桶,然後披上衣服坐到床邊將秘籍拿出來從頭翻看了一遍,發現這秘籍什麼都寫了,就是沒寫被採補的爐鼎最後會怎麼樣。

難道瘋子病癒之日,就是我喪命之時嗎?

我一時難以思考,巨大的恐慌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將我打了個措手不及。

魔教密室找到的秘籍,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治好走火入魔之症……

這門功法如此了得,只需一個懂武功的爐鼎便可將無數神醫都無解的絕症治好,天下間哪有這麼好的事?!

「幽花秘典……」我攥著書冊的手越來越用力,「根本就是一人換一命的魔功!」說到最後幾個字我簡直恨得咬牙切齒,怒而將其一把摔了出去。

薄薄一本冊子摔到門上發出聲悶響,紙頁還可憐兮兮地散了一地,我卻無心理會了。

怎麼會這樣?

我用手扶著額頭,只覺得腦仁疼得很,一切都亂了。

如果我現在停止雙修會怎麼樣?蕭仲南的病是惡化還是維持現狀?我會不會死?會死的話還有沒有救?

一個個問題雪花般紛至沓來,戳著我的心窩子,讓我心亂如麻卻一個也回答不出。

我閉了閉眼,將有些狂躁的心緒壓下,再睜開眼時已經平靜許多。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左右一個「死」,最壞也不過為了瘋子命喪黃泉,這麼想來好像也並不那麼可怕了。

或許他接二連三的救我,便是老天爺為能讓我治好他的瘋病所做的一系列安排。

我自嘲地笑了笑,拖著有些疲憊的身軀走到門前,蹲下一張張將散落的紙張重新拾起,壘成一疊放回原處。

當晚,蕭仲南回來了,卻不是自己走回來的,而是讓人抬回來的。

「這是怎麼回事?!我大哥好好的怎麼突然會發病?」

我聽到消息趕到蕭仲南院落的時候,他房裡已經圍了一圈人,蕭漠北對著個長鬚老兒不停問東問西,急得直跳腳。

「堡主本來就有病,發病也是正常的。你問我為何,我哪裡知道?我替他診脈,發現他腦中淤塞的筋脈近來有疏通的跡象,只是不知為何他這次發病反而比之前的更凶險了。」大夫歎了口氣,「說到底這是走火入魔之症,非普通頭痛,老夫不過是個尋常大夫,此等疑難,非華佗、扁鵲在世不能治啊!」說著欲拎起藥箱起身走人,被程管家一把拉住了。

「孫老別這麼急著走,有話好說,好說……」

我聽到這裡已經頭腦一片空白,只能緩步走到院子裡,逕自找了張石凳坐下。

蕭仲南離堡三天就發病了,還如此凶險,據同去的黑鷹堡弟子回稟,他發病時行狀萬分痛苦,甚至到了以頭撞牆的地步,所以他們只好將其打暈了抬回來。

自從我用幽花秘典為他治病後他從未發過病,這不得不讓我多想,若我當真不顧他死活就這麼離開,他不僅不會痊癒,反而還會在一次次凶險的病發中被頭痛折磨致死?

炎炎夏日,我卻覺得呼出的氣都是冰冷的。

這操蛋的雙修秘籍如此邪性,竟是練了就不能停停了就誰都別想活命的架勢!

我本意是想救他,現在看來反而害了他……

我不知在院中枯坐了多久,直到蕭漠北來叫我我才從沉思中回過神。

「我哥醒了,叫你進去。」他滿臉憂心忡忡,眉頭皺成了「川」字,「我們走了,你留下看著點我哥,有情況立馬派人叫我。」

我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進屋的時候,我看到蕭仲南靠在床頭,膝上擺著一張托盤,盤裡有不少吃食,他手裡還端著個碗,聽到聲音便偏過頭朝門口看來。

我擰了擰眉,道:「怎麼你自己吃飯?我來餵你。」說罷快走幾步到了床邊就要去奪他手中的碗和筷子,但沒奪成功。

蕭仲南讓了讓便繼續慢條斯理吃起了碗裡的粥,要不是神色還有些憔悴,一點看不出是個病人。

他邊吃邊說:「我手腳都能動,幹什麼讓你喂?」

我一收手,撇嘴道:「不讓喂算了。」

我不想提起他的病讓他煩心也讓自己不痛快,於是就問起了他這次外出的見聞。

「你那朋友成親,去的人多不多?」

他看了我一眼:「多。」

「新娘子漂亮嗎?」我又問。

他嚥下嘴裡的食物,垂著眼道:「我又不是新郎,哪裡見得到新娘,不過看我那朋友十分高興的模樣,應當是很漂亮的。」

我又問了他這個朋友叫什麼名字,江湖上外號是什麼,去的賓客都有誰,問到最後實在沒東西問了,我也不知怎麼了,忽然就腦子一抽,問:「你有想過再娶一個妻子嗎?」

他執筷的手一頓,點在盤子裡沒動,視線瞥過來,眸色忽明忽暗:「沒想過,你曾經說過不是誰都能接受我這個樣子的。」

我想到那天在湖邊的對話,便道:「你也說過只要找到獨一無二的那個就好。」

他乾脆放下筷子和碗,拿起手巾擦了擦嘴。

「可獨一無二哪兒是這麼容易找的?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就是你的。我用真心待他,自然希望他還以真心,但他若是不肯,我也只能收回真心。」他的動作很慢,聲音很穩,我卻聽出了他話中的落寞。

想起我倆的處境,我不禁感慨萬分:「沒錯,別人真心待我,我也要真心待他。」

他聞言定定看著我,眼睛一錯不錯:「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我重重點了點頭,忽然眼前一暗,被他按著頭傾身在額上落下了一個吻。

那吻輕輕柔柔,不帶半點情慾意味,就橡根羽毛般撓過我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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