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那頭巨熊,我也是事後才知道,它的眼睛正是瘋子以前弄瞎的,一人一熊打了多年,為地盤、為食物,最後純粹就是為了挑事報仇。巨熊襲擊我,大概是覺得我是瘋子的人,殺了我能對瘋子造成重創吧。
這年頭,熊都這麼狡猾了。
那熊怎麼也算是個「熊物」,瘋子留下了它的皮,一開始我以為是要當做戰利品掛在洞裡,後來才知道是給我準備的。
「給我的?」
這皮他削了許久,沒什麼好的工具,他削得就特別慢,有時候我睡了他還坐在火堆旁削皮子。
瘋子揉了揉我的頭:「冬天冷,墊著,暖。」
原來是給我冬天用的。
「……謝了。」我摸著那柔滑厚實的熊皮,雖然騷味重了點,但在這不見人煙的深谷,可算是過冬的佳品了。
可惜我是用不上了,但瘋子能用上,也不算浪費。
這與世隔絕的深谷密林,我只待了幾個月就已經無法忍受,真不知道瘋子怎麼過的。可能,也只有瘋了的人才能忍受這刻骨的寂寥與孤獨吧。
想著瘋子一個人裹著熊皮待在簡陋的洞穴中,洞外是白雪皚皚,他一直一個人坐在那裡,餓了就外出覓食,尋點山果野味,運氣好了就飽餐一頓,運氣不好就什麼也找不到,繼續餓著肚子回到洞穴。天地那麼大,卻像是只有他一個人,要不是我掉了下來,可能這世上根本就不會有人知道他還活著……
嘖,韓青言你幹嘛?你這是幹嘛?
你一個魔教教主,你以為你是普度眾生、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嗎?他既然在這底下待了一年,就能待更久,左右他是個瘋子,知道什麼是孤獨?什麼是寂寞?你找到出路離開這裡,回教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難道要帶著個瘋子去和那些正道人士拚命嗎?他在這裡起碼不用擔心丟掉性命,跟著你卻要提心吊膽,有沒有命活都不知道……
「囡囡?」溫熱的大掌突然撫上我的臉,我嚇了一跳,抬頭去看,看到瘋子有些擔憂的目光。
我扯了扯嘴角,扯出一抹笑,腦子不知道抽了什麼風,脫口而出:「要是沒有孩子,你還會對我這麼好嗎?」
洞裡很靜,我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整個人緊張得莫名其妙。其實我也不知道想聽到他什麼樣的回答,但如果他能回答說不會,我大概也能走得輕鬆點吧。
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虛偽,和那些正道人士簡直不相上下。
他盯著我看了很久,最後說了句話,我的心一下子震了震。
「囡囡,最重要。」
那霎那我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受,總覺得有些漲有些酸還有些痛,好笑……又荒謬。
暫且不論其他,這好歹也算是一句相當中聽的話了。
不過,一想到谷外的人事物,想到那麼多的教眾還在等著我回去主持大局,這點惆悵也便轉瞬即逝了。
我和他終究不同,要是沒有這出墜崖,該是陌路。
如今就算有了肌膚之親,也不必糾纏一世。
橋歸橋,路歸路,我當我的教主,他當他的瘋子,這便是最好的結局。
只是走之前……我仍有一事想做。
我一把環住他的脖子,掛在他身上:「瘋子,想要嗎?」說著暗示意味濃厚的用膝蓋輕輕頂了頂他的小腹。
他一下攥住我的腿,聲音是努力維持的一本正經:「不行,會傷到,孩子。」
我瞇縫了下眼睛,心想著你就是把我操穿了天孩子也掉不了,面上卻仍舊好言誘哄著他。
「這……月份夠了,傷不了的,就今晚一夜,」我將他脖子往下扯,同時唇湊上去貼在他的耳郭上,伸出舌頭黏黏糊糊舔了一下,「好不好?」
我很少對瘋子服軟,更別說是主動求歡,他平時就算不肏我也要每晚磨蹭著我發洩,哪裡受得了這般誘惑,一用力粗喘著就將我壓到了熊皮上。
身下是厚實的皮毛,比草葉鋪的墊子舒服多了。我被他壓著像名女子一般承歡,按理不該感到高興,可那瞬間我是真的長出了一口氣。
最後做場「夫妻」,算是還了他這些時日來的情。
他吻著我的腳踝,順著一路吻到大腿內側,我現在傷好了,什麼姿勢都沒問題,也就隨他折騰。
瘋子動作急切卻不粗魯,處處護著我的肚子,看起來還是很在意他的「小崽子」的。
當他進入我的身體時,後穴因為長久的空置泛出些微微的刺痛感,但不明顯。他等了一會兒,見我眉頭鬆開了才淺淺抽插起來。
大概還是怕傷到我,他動作十分溫吞,有力但太循規蹈矩,弄得我有點難受。習慣了他疾風驟雨般的節奏,這種吊在半空的感覺讓人腳尖開始發慌。
「你……快點……啊……」我蜷了蜷腳趾,後穴自發地收縮吞吐著。
瘋子把著我的腰,不讓我亂動。我呻吟著上身直扭,想要擺脫這磨人的快感到達頂峰。
瘋子大概也是許久未開葷忍不住了,俯身叼住我一邊乳首不住嘬弄吸吮,下身開始又穩又重地抽插起來。
「哈啊……啊啊……」那就像直接擊打在我歡愉的源頭上,令我無法自持,五指深深陷進皮毛裡,雙腿緊緊絞著瘋子的腰,片刻後便顫抖著洩了身。
我軟軟地倒在墊子裡,大腿微微痙攣著,很長時間沒有再發出聲音。
那晚瘋子克制地做了兩次,之後簡單替我清理一下便擁著我睡去了。
翌日清晨,當天尚未完全亮起時瘋子就出門尋找食物去了,我知道他短時間內不會回來,拿了他給我做的長矛和幾個野果,準備走了。
走之前我來到關著母鹿的圍欄前。
「我說過走之前會放了你,但是現在肉越來越不好找了,放了你有些可惜。」母鹿眨巴著一雙大眼睛無知無覺地盯著我,「不然你就留下來吧,看你這麼肥,出去也是被別的猛獸吃,不如被瘋子吃。」
我見它沒有反對,滿意地賞了它顆果子,拍拍屁股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走到洞口,我往瘋子離開的方向凝視了一會兒,接著朝相反的方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