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流產……

　　應該是靈靈過來了，今天約好靈靈一起晚餐。

　　拉開的門，沒有見到約定的袁靈靈，而是看到一個本來應該躺在醫院的男人……

　　只見秦沛笙的腳上還纏著紗布，手上也纏著紗布，腋窩下夾著一根拐杖，偉岸的身體靠在門上，在看到白苒苒開門時，嘴角微微上揚……

　　「怎麼會是你？你不是在醫院嗎？」

　　白苒苒看著突然出現的秦沛笙，不由挑了一下眉頭……

　　「我被趕出來了，他說我不應該浪費國家資源，應該滾回家。所以，我就回來了。加住在醫院裏，又看不到我想看的人，所以我就決定回來了。好香，苒苒你做了什麼？」

　　一邊說，一邊撐著拐杖往裏走，秦沛笙撐著拐杖自然的往裏面走的模樣，那麼的自然，一副恬不知恥的往餐桌走去……

　　「就算你被趕出來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秦沛笙你不是應該回樓下，你現在住的地方好像在那裏！」

　　「我一天都沒吃了，你不會殘忍的現在趕我走吧！」

　　秦沛笙坐到位置上，放下拐杖，看著白苒苒……

　　秦沛笙的眼睛本來就是深邃，本來就會勾魂攝魄，現在被這樣注視著，裏面還有著一絲哀怨，看的白苒苒無語。見秦沛笙未見自己反對，直接拿起筷子便準備進攻……

　　「住手，這是給靈靈準備的！」

　　「哦，她啊，今晚來不成了，好像有約。」

　　「你怎麼知道？」

　　「我打電話告訴她，我今天會出院回來，一般識趣的人都不會在我出院第一天來打擾不是嗎？」

　　「秦沛笙，你怎麼可以這樣？」

　　「這個好吃，還是苒苒做的菜好吃！快過來坐，你都瘦了。」

　　秦沛笙一副厚臉皮的模樣，伸手拉過站在一邊張牙舞爪的白苒苒往一邊的椅子上按，接著便拿起筷子便往白苒苒碗裏夾菜，卻作自然而親昵……

　　白苒苒鬱結……

　　看著秦沛笙這副以厚臉皮招架的模樣，拿起碗，化憤怒為食量，開始吃著。

　　秦沛笙目光裏含著一抹柔情看著白苒苒那用力咀嚼的模樣。

　　一餐飯，吃的很是融洽，這當然指的是單方面……

　　吃飽後，秦沛笙自己一拐一拐的拐到沙發上坐下，整個人躺在那裏看著忙碌的白苒苒。

　　看著她的身影在廚房裏忙碌，心中有著一種很濃的滿足感。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愛上了這個女人，只是知道在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很舒服……

　　這樣看著她，便會覺得很安心。這個家有了她似乎才像個家，有她，有孩子，美好的藍圖！

　　「吃完了，你可以走了！」

　　白苒苒在收拾好後，看著秦沛笙如在自已家一般，拿著遙控器，正在看著新聞，一副男主人的模樣。

　　坐到秦沛笙的對面，提醒著秦沛笙……

　　「苒苒，你不是已經答應了會給我一次機會上訴的嗎？」

　　「給你機會不代表我們之間什麼事情也沒發生，秦沛笙，我沒有原諒你。」

　　白苒苒的聲音很淡，如此安靜的看著秦沛笙，那平靜的眼神讓秦沛笙嘴角的笑容有些僵住，看著白苒苒的目光也隨之深邃了幾分，眼底有著一抹歉意。

　　「晚上記得蓋好被子！」

　　站起身，叮嚀著轉身。當門關上的時候，白苒苒坐在沙發上，看著那合上的門，有些東西，跨出了第一步卻不知道繼續下去究竟是對還是錯！

　　白苒苒洗好澡躺在床上，剛準備睡的時候，電話突然響起……

　　眉頭輕輕的一挑，這麼晚了還有誰給自己打電話……

　　當拿起手機看著上面熟悉的號碼時，唇角不由微微扯動……

　　「很晚了！」

　　白苒苒在電話接通之時，便淡淡的開口。

　　「想跟你和寶寶說句晚安。」

　　秦沛笙低沉好聽的聲音透過電話線更有幾分磁性的味道，顯得更加的沙啞迷人。

　　「嗯，我掛了。」

　　「苒苒。」

　　在白苒苒掛之前，秦沛笙突然開口叫住白苒苒……

　　扣在電話上的手緊了幾分，心也隨著那磁性的聲音一緊！

　　「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失望。」

　　白苒苒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掛了電話。

　　電話那邊的秦沛笙聽著電話那邊嘟嘟的聲音，原來一句晚安也能掀起這麼多的情緒。以前這種行為他從來不屑去做，如今，他竟然會覺得如此心暖。

　　他在改變，他知道，對於這種未知的改變，他沒有一絲抗拒，越來越能接受自己的改變……

　　為一個人改變，其實挺幸福的……

　　＊＊＊

　　「很羡慕你。」

　　袁靈靈和白苒苒下班約好見面吃飯，兩個人坐在一家有名的義大利餐廳。兩個人坐在比較偏僻的位置，正在等餐。

　　白苒苒聽著袁靈靈突然開口，從微微的晃神中回過神來……

　　「什麼？」

　　「你看起來很幸福的樣子。」

　　「哪裡有！」

　　白苒苒臉一僵，幸福？她有嗎？

　　「你現在這個模樣，我曾經在鏡子中常常在臉上看到，可一點也不陌生！」

　　袁靈靈笑著，笑容卻有些悲涼……

　　「靈靈，你這次是真的下定決心了嗎？」

　　白苒苒看著袁靈靈那悲涼的表情，試探性的開口。那晚本來就是找靈靈來問問她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又決定放棄了，雖然她一直希望她能夠放棄，這樣的愛真的太辛苦了。可是她更加知道，靈靈愛上官擎愛的有多深……

　　「我已經不知道怎麼堅持了！雖然我知道我現在跟他的情況不適合有一個孩子，但是在他讓我吃避孕藥的那一刻，我還是痛到了極致。苒苒，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愛我，還是一切都只是我的幻想而已。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會如此傷害她嗎？是我太傻在迷霧裏看不清嗎？」

　　袁靈靈的聲音淡淡的，卻帶著悲涼。

　　那晚，他並沒有追來。她一個人在街上走了很久很久，走到整個人跌倒，趴在地上，手都被磨破了皮。明明很怕痛，可是那一刻，她看到傷口感覺不到任何疼痛的感覺。

　　只是呆呆的看著手上的傷口，突然間淚流滿面。深夜的大街上，她一個人像個傻子一樣，嚎啕大哭，不知道自己是在哭什麼，是哭自己的癡傻還是愚笨，愛著一個看不透的男人真的太辛苦。

　　在別人的眼裏，她真的是犯賤，就算別人不知道，她自己也明瞭。可是，人最害怕的莫過於明明知道是錯，卻還是放不了手。明明知道如此是自我毀滅，還是無法勸自己不愛。明明知道心已經碎成片，愛卻還在……

　　「靈靈，你捨得嗎？」

　　「不捨得。」

　　苦澀的扯了扯唇角……

　　「如果我捨得，就不會在想離開的時候，只是他一句溫柔的話我便會心軟。如果我捨得，就不會明知道他許給我的未來是個遙遠的夢，也許永遠不會實現，我卻還傻傻的期待著。我真的不捨得……」

　　很輕的聲音，撞在白苒苒的心口，為袁靈靈的痛而難過，卻不能做什麼……

　　「喲，我說這是誰呢？」

　　一道不友善的聲音在兩個人的耳邊響起，袁靈靈在聽到那聲音時，臉上的表情攸地變得很冷。放在桌上的手不由也扣緊了幾分，整個人完全處在備戰狀態……

　　「靈靈，我們換個地方吃？」

　　白苒苒有些擔憂的看著袁靈靈，以及已經走過來的郭子盈，還有安可馨……

　　袁靈靈沒說話，坐在原地，沒有動。只是那緊抿的唇，變得冷冽的臉，讓白苒苒更為擔憂……

　　「可馨，什麼叫物以類聚懂嗎？專門搶別人男人的賤女人，都會湊在一起！」

　　四個人站的是角落位置，郭子盈的聲音惡毒聲音力度卻克制的很好。不大不小的傳進兩個人的耳裏，袁靈靈本來隱忍的小臉，在聽到郭子盈的聲音時整個人站起來，目光冰冷的看著郭子盈冷冷的說道：「道歉！」

　　「道歉？笑話！我說錯了嗎？你，她，都是搶別人男人的賤女人，我有說錯嗎？」

　　啪……

　　伴隨著郭子盈挑釁的聲音，袁靈靈揚起手，啪的一聲甩到了郭子盈的臉上，把後面的話都給打消音了。

　　「靈靈……」

　　白苒苒驚了，站起身就想拉袁靈靈，卻被袁靈靈的話給震在原地，只聽見袁靈靈冷冷的說道：「郭子盈，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能侮辱苒苒。我要你道歉！」

　　「你竟然敢打我？你這個賤人，專會勾引人的賤人！」

　　郭子盈的眼底閃過一抹狠意，直接撲到袁靈靈的身上，巴掌便往袁靈靈的身上揮。

　　袁靈靈被郭子盈壓住，直接甩了兩個巴掌，鮮血順著嘴角滑下。白苒苒立刻要上前，安可馨一把拉住白苒苒，目光看向白苒苒，冷冷的說道：「你最好小心你的肚子，你唯一的籌碼。」

　　「放手。」

　　直接甩開安可馨的手，白苒苒便要去拉。安可馨被白苒苒甩的後退了兩步，而與此同時白苒苒也上前，還未靠近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便見白苒苒突然一腳踢到了郭子盈的肚子上……

　　只聽見郭子盈哎呦一聲，一手捂住肚子往後退。後腰正好撞到了桌子，整個人被彈力彈到了地上……

　　白苒苒立刻走過去扶袁靈靈……

　　剛把袁靈靈從椅子上扶起來，便聽到郭子盈可憐兮兮的叫道：「擎！」

　　一個字，讓剛坐起來的袁靈靈身體頓時變得僵直，靠在白苒苒的懷裏慢慢抬起頭看向站在離自己幾步遠的男人。

　　上官擎在看到郭子盈跌倒在地的時候，大踏步走了過來，目光從頭到尾沒有看向袁靈靈，只是擔憂的扶起地上的郭子盈，目光緊張的看著她的腹部……

　　「子盈，怎麼了？」

　　「疼……」

　　「我送你去醫院……」

　　「擎，她想踢掉我的孩子……孩子是無辜的，我都不計較她的存在了，她竟然這麼狠心！擎，救寶寶，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結晶，我不能失去寶寶！」

　　顫抖可憐的聲音從郭子盈的口中吐出，站在原地的袁靈靈整個人呆站在那裏，唇瓣蠕動著，最終什麼字眼都沒有吐出來

　　那扣在白苒苒肩膀的手那樣的緊，緊的彷彿要把自己的手指掐進她的肉裏一般……

　　臉色慘白一片，那清晰的十指印印在臉上，烏黑的長髮遮掩著她的小臉，身上散發著哀莫大於心死的悲哀……

　　「袁靈靈，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可怕！」

　　上官擎終於抬頭看向袁靈靈了，但那吐出來的字眼卻讓袁靈靈站在那裏的身影不穩的晃動了一下……

　　「上官擎，你講不講道理，明明是……」

　　「我們事情還輪不到你插嘴，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

　　上官擎冷冷的打斷了白苒苒的話，大手直接抱起郭子盈，大踏步往外走，在走到門邊的時候，對著裏面的人冷冷說道：「今天的事情如果讓我知道有這餐廳之外的人知道，後果一定會讓你們後悔嘴巴太大！」

　　眼神一一掃過那幾桌人，在看到眾人都低下頭後，誰都知道上官擎本身的力量並不大，但是他卻在日本黑道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安可馨跟著上官擎和郭子盈離開，而白苒苒扶著袁靈靈站在那裏。

　　身體一軟，袁靈靈整個跌倒在地，白苒苒連拉也未拉住……

　　「靈靈……」

　　「好疼……」

　　袁靈靈顫抖的哆嗦著，一手按在心口的位置，臉上的手指印那樣明顯，髮絲有些凌亂，整個人顯得那樣狼狽。即使眾的眼神沒有看向這裏，但是袁靈靈卻覺得好狼狽，似乎周圍所有的人都在說她一般……

　　「靈靈……」

　　白苒苒以為袁靈靈說心疼，正想著言語要勸說，目光突然看向袁靈靈的大腿，當目光觸及時，整個人驚呆了……

　　「靈靈！」

　　從喉嚨裏發出來的尖叫聲，死死的盯著袁靈靈大腿內側正往外流的鮮血，這個她一點也不陌生，上一次她在應安可馨的約時，也出現過這種情況……

　　「打電話叫救護車，叫救護車！」

　　白苒苒尖叫著，對著那看呆著的服務聲吼著。服務生立刻轉身去打電話，而白苒苒摟著袁靈靈的肩膀，深吸著氣安撫著袁靈靈說道：「別怕，別怕，靈靈，沒事的，我們馬上去醫院，你和寶寶都會沒事的！」

　　袁靈靈沒有說話，只是呆呆的看著自己大腿間的鮮血，不知道何時來的小生命，這個小生命的存在，終究是上天不允許的嗎？救護車的聲音，白苒苒一直護著袁靈靈的手，袁靈靈明明疼的臉色都慘白了，卻一句話也沒有哼出來。安靜的躺在上面，安靜的送進醫院，安靜的被推進搶救室。

　　漫長的等待時間，白苒苒站在外面。六神無主，不停來回走動著，看著那依然亮著的燈……

　　電話突然響起，白苒苒有些呆呆的拿起手機，這幾天以來，秦沛笙每天都會給自己打電話，每次忙完便會給自己打電話，打來電話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只是大大小小的交待了他自己的事情，像是在寫日記一般……

　　她對秦沛笙說，不用這樣……

　　秦沛笙卻說，他只是想要表示他的誠意，既然她同意了讓他上訴，那麼他一定會努力的表現讓老婆滿意，讓老婆再給一個機會……

　　「秦沛笙……」

　　她很害怕，剛剛看到躺在擔架上的袁靈靈時，莫名的好害怕。怕的整個人都在顫抖著……

　　那顫抖的聲音立刻讓電話那邊準備報備討白苒苒好感的秦沛笙整個神經緊繃了起來，握著電話的手也緊了起來。

　　「苒苒，怎麼了？你現在在哪？」

　　「我在醫院……」

　　白苒苒話還未說完便聽到秦沛笙一向沉穩的聲音失了冷靜……

　　「醫院？在哪家醫院，我立刻過來，不怕，等我！」

　　「XX醫院！」

　　輕吐出醫院名字，電話便被掛斷，白苒苒剛打回去告訴秦沛笙，不用過來，她只是剛剛有些脆弱而已……

　　剛準備回撥，手術室的燈突然滅了！

　　白苒苒立刻忘記了這回事，迅速的走向推出來的推車以及走出來的醫生。

　　「醫生，我朋友還好嗎？」

　　「病人身體有些虛弱，但休息調養便會恢復，只是孩子……沒有了。你儘快聯繫孩子的父親，過會兒她便會醒好好安慰她！」

　　推車上的袁靈靈還在麻藥裏昏迷裏，護士在把袁靈靈安排在病房後，便離開。

　　坐在一邊，白苒苒看著袁靈靈，眼眶莫名的就濕了。

　　懷孕後她的情緒起伏有些大，在聽到孩子沒了那一刻，明明不是自己的孩子，可是白苒苒卻有一種感同生受的感覺。手不由的撫向自己的小腹，如果這個孩子也沒有了，那麼，她真的捨得嗎？

　　正在白苒苒愣神的時候，躺在病床上的袁靈靈突然睜開雙眼。

　　很安靜的睜開雙眼，沒有哭，沒有失控。只是睜大雙眼看著天花板，目光卻顯得那樣空洞悲傷……

　　「靈靈……」

　　白苒苒見袁靈靈醒來，立刻伸手握住了袁靈靈的手，緊緊的握住。

　　「孩子沒了嗎？」

　　手輕輕的撫向腹部，其實只是一個月，根本就感覺不到寶寶痕跡的存在，可是那種很空蕩的感覺還是那樣明顯……

　　「靈靈……」

　　「我沒事，不用安慰我。沒了也好不是嗎？她本來就是不受歡迎的小生命，生下來沒有爸爸不是很可悲嗎？這樣也好，對不對？」

　　依然很輕的聲音，整個人顯得那樣空靈……

　　「靈靈……」

　　「我真的沒事，我好累，想休息一會兒。苒苒，能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嗎？還有，不要告訴上官擎。已經沒有了意義！」

　　抬起的小臉，在提到上官擎的時候，還是難掩那抹疼到骨子裏的傷痛，卻只是默默的扯了扯唇角，顯得那樣淡然，但卻明顯的痛徹心扉。

　　「你好好休息，我回去給你熬點湯，等會給你送過來好嗎？」

　　「嗯。」

　　點點頭，似乎已經疲倦的不願意說話了，閉上雙眼，袁靈靈扯了扯被子，把自己整個蓋住，遮住了與外界的關聯……

　　白苒苒看著袁靈靈的動作，唇瓣蠕動著，最終還是默默的轉身，輕手輕腳的拉開門走了出去……

　　沒有了孩子就跟在愛裏受傷是一樣的道理，沒有真的體驗過的人永遠不會知道究竟會有多痛，沒有經歷的人更加不會知道那究竟是多痛的感覺……

　　她知道靈靈其實很難過，更有很多話勸說，紙上談兵的字眼話，靈靈真的不需要，只是讓她心口的傷更深罷了。

　　她需要安靜，需要給自己一個調適的時間，她明白，所以她離開……

　　＊＊＊

　　當病房門傳來輕輕合上的聲音後，兩手捏在白色病床單上的袁靈靈捏的越來越緊。

　　藏在被單下的小臉，臉上的傷口已經被處理過，擦了藥膏。

　　其實感覺不到疼，在她甩自己兩個巴掌的那一刻，她並沒有覺得有多疼。

　　已經不是第一次承受郭子盈甩的巴掌了。

　　她疼的，是他的眼神。

　　她疼的，是她說的話。

　　他給自己吃避孕藥是因為郭子盈懷孕了是嗎？

　　他究竟是在迷戀自己的身體，還是享受著左擁右抱。

　　他對她說，給他時間，他只要拿到了他想要的，便一定會離開郭子盈。她真的相信著，也試圖努力的堅持著，等待著他可以離開郭子盈，專注她一個人的日子。

　　只是……

　　這樣的空頭支票，最後成了一把最利的刀，直接刺進她毫無防備的心，疼的她窒息。

　　鮮血淋漓的疼著……

　　上官擎，你怎麼可以如此的狠，如此殘忍的拿刀這樣刺我的心……

　　我很疼，你知道嗎？

　　淚水順著眼角滑下，袁靈靈躺在病床上，哭的不能自抑。

　　她真的是犯賤，為何一次次的相信上官擎，用著那些卑微的理由，用那些曾經的溫存溫柔來欺騙自己那顆深愛著的心……

　　讓她相信，有未來，讓她跟個傻瓜一樣當著第三者。

　　情婦兩個字掛在身上，無怨無悔。

　　跟別人共用一個男人，強忍心痛。

　　袁靈靈，你就是犯賤。

　　現在，終於痛醒了嗎？這代價是不是太沉重了一些，孩子，這個本是上天賜予她的禮物，可是她就這樣把弄丟了，弄沒了……

　　手，顫抖的撫上那平坦的小腹，感覺不到任何的悸動，那本來與自己血肉相熔的小生命，就這樣子化為一攤血水，什麼也沒有了……她真的什麼也沒有了……

　　哀莫大於心死……

　　袁靈靈第一次知道原來痛能痛成這樣的地步，慢慢的閉上雙眼，心如被刀絞動著，無力說話，無力喘息，窒息的感覺……

　　電話響了……

　　袁靈靈沒看都知道是誰……

　　電話不停的響著，似乎是袁靈靈不接便不甘休。

　　淚最終凝聚在眼眶裏，袁靈靈睜開雙眼，拿起了電話……

　　「靈靈……」

　　熟悉的嗓音從電話裏傳出，袁靈靈紅腫的雙眼已經露出被子，雙眼平靜的注視著天花板，輕輕的點了一聲。

　　「你在哪？」

　　「有事嗎？」

　　「我要見你。」

　　「好。」

　　很輕的應允，如以前一樣，對他，她幾乎是隨傳隨到，說什麼是什麼。

　　電話很快便切斷了，袁靈靈躺在病床上睜大著雙眼，淚水無聲的再次滑落……

　　＊＊＊

　　白苒苒提著包，剛走出住院部，便看到一個離自己幾步遠的幾個小孩子圍在一起。

　　不遠處就是兒童住院部，所以這個草坪上玩的孩子特別的多……

　　「你這個小野種，你就是個沒爸爸要的野種。你走開，別跟我們一起玩！」

　　一個小男孩的聲音帶著鄙夷，伸手一推一個有些孱弱的男孩。

　　小男孩被那個比他大幾歲的孩子推的後退了幾步，跌倒在地。

　　小男孩小臉上染滿了怒氣，在跌倒在地後立刻爬起來，似乎是被戳中了痛處一般，一邊往那個大男孩沖去一邊吼著：「我不是野孩子，我不是，我有爸爸，我爸爸去了好玩的地方，他沒有不要我！」

　　「你爸就是不要你了，我媽媽說你媽媽是個小三，勾引人家老公，生出來你這個沒人要的孩子！」

　　「我不是，我不是，我爸爸和媽媽很愛我。我不是沒人要的孩子，我不是……」

　　「你就是你就是！」

　　「我不是，我不是！」

　　小男孩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已經找不到語言來反駁……

　　一個人的嘴巴敵不過四五個小孩的嘴巴，推推嚷嚷間，小男孩又被推倒在地，幾個人圍上來就要打他。白苒苒一驚立刻上前，拉住那個大男孩說道：「不許欺負小朋友，再欺負小朋友，讓護士姐姐讓你們吃很苦的藥！」

　　幾個小男孩都是被病魔纏身的孩子，都很害怕吃藥，一吃立刻散開。

　　「阿姨，我不是沒人要的孩子是不是？媽媽說我爸爸只是去了很遠的地方，他會回到我們身邊來的。」

　　小男孩委屈的聲音在白苒苒耳邊響起，白苒苒看著小男孩，莫名的失了言語。

　　正在這時，一個美麗的小婦人走了過來，在看到小男孩哭紅的雙眼時，立刻心疼的走了過來抱住小男孩說道安撫著，抬起頭看著白苒苒不好意思的說道：「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沒有。」

　　白苒苒搖搖頭眼眸裏有著一抹難懂的情緒……

　　那美婦讓孩子先回病房，接著就看著白苒苒說道：「都是我的錯，當初在發現我老公出軌了一次，我當時已經懷孕，可是我卻堅決的離婚。其實婚姻生活裏，男人哪有不犯錯的。女人太逞強的結果就是失了婚姻，讓孩子沒有爸爸。我現在很後悔，如果當時我肯給我老公一個機會，也許結果會不一樣。這位小姐，你也結婚了吧。婚姻這門學問其實很深奧，很多東西沒有那麼多絕對的。看你應該已經有四個多月了吧，恕我多說一句，男人不偷腥一般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們女人要斟酌著不要那麼武斷。不是一次不忠就是不可原諒的錯。如果男人真的肯回頭，就給他一個機會。為了孩子，我們女人有時候真的必須要退讓一些。你看我，在跟你說什麼呢？看你一定很幸福吧，你這麼漂亮又這麼善良，你老公一定很疼你……」

　　那名美婦一直喋喋不休的，白苒苒安靜的聽著，莫名的感觸著……

　　正在這時，一道偉岸的身影出現在住院部，只見秦沛笙有上寫滿了緊張，那是由心流露出的情緒，在看到白苒苒一手捂著小腹，臉色凝重的站在那裏時，臉色都變了，大踏步的奔到白苒苒的面前，大手一伸，用力的把白苒苒抱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