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死……

　　白苒苒輕輕的歎了口氣，聽到安可馨的質問，只覺得心中悲涼。女人慣性的把男人的錯堆加在另一個女人的身上，永遠不願意把錯放到自己愛的男人身上。如此的明顯，秦沛笙這樣的男人，是可以掌控的嗎？

　　「白苒苒，你這是在我面前炫耀嗎？你是在告訴我，阿笙不接我電話是不願意接我電話嗎？你是在告訴我阿笙躲著我不是因為你教唆的，而是他故意的是嗎？白苒苒，你才認識阿笙幾個月，我認識阿笙多久了？你以為你很瞭解阿笙嗎？」

　　安可馨冷冷的笑著，目光如針般的刺進白苒苒的眼裏。

　　「炫耀？有必要嗎？」

　　白苒苒淡淡的說著嘧。

　　安可馨不再說話，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白苒苒站在原地，海風吹拂著，眼底染上一抹難懂的情緒。看著這樣的安可馨，莫名的心口覺得有些刺刺的，心中的那根刺似乎又在隱隱的作痛著。

　　「白苒苒，把阿笙還給我好嗎？我什麼都沒有，只有他！」

　　低喃的聲音，哀求的低訴著。

　　「安可馨，你似乎到現在還沒有明白一個道理，從來秦沛笙不是我要強留在身邊的。離婚是我提出來的，我沒有想過用孩子用離婚來鎖住他。要離婚的是我，不願意離婚的是秦沛笙。決定跟你說清楚是秦沛笙的意思，從來不是我。我想過成全你們，所以我離婚。我沒有你那麼偉大可以與另一個女人共用一個男人，你可以，我卻不可以。所以我才會選擇離婚，而秦沛笙明顯並沒有你想的那樣愛你。如果他愛你，那麼不會你此時不會站在這裏，一副要尋死的模樣哀求我把秦沛笙還給你！我沒有鎖著秦沛笙，接不接你的電話，見不見你都是他自己的態度。他選擇我是為什麼，我想我們都很清楚，所以你才會在這裏惶恐是嗎？如果你想要讓秦沛笙回心轉意，那麼請自己去找他。把我叫來這裏哀求我真的沒有意義。這段時間秦沛笙的改變我看在眼裏，他是真的想要經營這段婚姻，也許他曾經對婚姻有過不忠過，但是如果一個男人願意悔改，而且改過的如此明顯，我為什麼不給他一個機會。安可馨，感情從來不是爭來的。就如在知道你跟秦沛笙真正關係時，我選擇的是放手。纏著不放的是秦沛笙不是我，如果你今天叫我過來只是想讓我把秦沛笙還給你的話，很抱歉，我沒辦法。」

　　淡淡的聲音沒有炫耀，那樣的平靜，平靜的讓安可馨抓狂。

　　風，吹起那身長裙，目光看著白苒苒那平靜的臉。

　　為什麼？

　　她的隱忍，她的默默守候，只是因為愛。

　　如果曾經她應允了秦慕北，那麼現在她會是秦家的少奶奶，她不會淪落到做一個地下情人，更甚遭到被拋棄的命運。

　　只是，愛上一個人，就像是一個劫一樣，眼裏只有他，只看得見他。為了他，就算是做一切都心甘情願，她放不開，離不開，把自己囚在愛秦沛笙的圈子裏，寧願窒息而死。

　　就算一輩子沒有名份她都不計較，早在決定默默的跟在秦沛笙的身邊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這輩子她的身份只是地下情人。

　　她要的，只是他給的特殊，他的心！

　　只是，他的心不在了，短短幾個月，她所擁有的那份特殊都沒有了！

　　憑什麼？

　　眼前的白苒苒是如此的平凡，跟自己比起來平凡的沒有任何特色。

　　她沒有白苒苒也沒有，她的奪人的美麗白苒苒卻沒有。

　　她是讓男人沉醉的女人，白苒苒究竟有什麼，為什麼阿笙會真的喜歡上她……

　　「白苒苒，你以為阿笙這樣不願意離婚真是因為喜歡上你了嗎？你錯了，白苒苒，阿笙愛的人從來都是我。我在他身邊這麼多年，沒有人比我還瞭解他。他會不願意跟你離婚，無非是害怕如果離婚了，會對他有影響……」

　　「安可馨……」

　　白苒苒在聽到安可馨的話時，眼底閃過一抹同情。看著這個愛秦沛笙愛到有些瘋狂的女人，其實如果不是站在對立的角度上，她其實是佩服安可馨的，愛一個人究竟能愛到什麼樣的程度。

　　一個女人默默甘願留在一個男人身邊，不為金錢，不為名利，看著心愛的男人結婚，看著心愛的男人擁抱其他的女人，這究竟是怎樣的胸懷。

　　她有時候又懷疑，這樣究竟是愛還是一種執念，一種病態的執念。

　　「我已經答應了爺爺會在會選後離婚，也答應了秦沛笙離婚會和離，我不會在外亂說什麼。所以……」

　　安可馨本來自信滿滿的雙眼在聽到白苒苒的話時，攸地瞪大……

　　垂放在兩側的手用力的收緊，不敢置信的看著白苒苒，頭搖動的跟撥浪鼓一樣……

　　這樣的答案對她打擊太大了，就算秦沛笙含蓄的跟她說兩個人分開，但是她卻認為那是因為白苒苒威脅了秦沛笙，讓秦沛笙不得不選擇跟自己疏遠以安撫白苒苒。

　　究竟是自我欺騙，還是不願意看清事實真相。

　　只是在不停的自我安慰裏，突然聽到白苒苒這樣直白的真相，安可馨一時間接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她永遠不能接受，秦沛笙真的不要她的事實。

　　不願意接受，秦沛笙真的喜歡上了白苒苒。

　　她不承認自己的卑微愛這麼多年，默默的付出這麼多年，會真的換來被拋棄的局面。

　　她怎麼甘心，讓她如何能甘心……

　　「沒有所以……你以為你跟我說這些就證明是你贏了嗎？你不會贏，這個世上再也找不到比我還愛阿笙的人。你曾經問我究竟有多愛阿笙，我告訴你，白苒苒我愛阿笙的程度是你無法比擬的。我可以為阿笙做一切，甚至是……死！」

　　唇角勾起一抹很動人的笑，安可馨的目光帶著一抹勝利看著白苒苒，身體往後退了一步……

　　「安可馨，你瘋了！」

　　白苒苒剛轉身，在聽一以安可馨的話時，迅速的轉身，看到安可馨那身長裙不停的飛舞著，驚的立刻轉身向安可馨走去。

　　安可馨站在那裏，看著白苒苒走上來，看著白苒苒伸手拉她，而就在白苒苒伸手拉她的那一刻，安可馨那已經懸空的腳往後一挪，一抹勝利的笑容在嘴角綻放開來，接著自己的身體整個往後倒……「白苒苒，我愛阿笙，愛到願意為他去死。你可以嗎？最自私的其實是你，是你！」

　　伴隨著最後一句控訴，以及落水的噗通聲……

　　人落水裏，蕩漾開巨大的波浪，而白苒苒眼睜睜的看著安可馨落在水裏，眼睜睜的看著波浪蕩漾開來。

　　「安可馨……」

　　手中抓著的只是一片空氣，這裏離水面有二三米的高度，白苒苒眼睜睜的看著安可馨落到水裏，眼睜睜的看著安可馨淹沒在水裏。

　　白苒苒呆住了，手還伸在半空中。

　　呆呆的看著安可馨伸手在水裏撲騰著，看著安可馨揮舞著雙手，整個人彷彿被定身咒給定住了一般，呆在那裏。

　　沒有求救，沒有任何動作。

　　她真的沒有想到，安可馨會真的跳下去……

　　「這邊有人落水了！」

　　這邊的巨大聲響，吸引了那邊兩個男人，在看到白苒苒伸著手在半空中，以及水裏不停撲騰慢慢的失去力氣沉下去的人安可馨時，迅速的往這邊而來……

　　救護車在鳴響著，白苒苒站在原地，看著其中有一個男人撈起安可馨，看著那人抱著安可馨往不遠處停著的救護車走去。

　　手顫抖著縮回，目光一直追隨著安可馨。

　　給秦沛笙買的襯衫被一個浪潮打過，捲入了海水裏。

　　徒留下空空的濕意，今晚，本是她準備告訴秦沛笙，他的試驗期過了，給他一個驚喜的……

　　＊＊＊

　　醫院外，安可馨因為吸水過多在救起來的時候已經昏迷不醒，氣息微弱的被推進了手術室。

　　白苒苒跟著救護車到醫院，然後看著安可馨被推進急救室，一個人呆呆的站在急救室外，有些無措。

　　她會說那些話只是想告訴安可馨，秦沛笙的選擇是決定繼續婚姻。

　　她沒有想過要炫耀，要刺激。她只是想捍衛屬於自己的，秦沛笙的種種做法讓她看到了他的決心，讓她心裏那塊強硬慢慢的變軟，她已經決定了要給彼此一個機會，所以才會今天主動去買襯衫，準備給秦沛笙一個驚喜……

　　她從來不是善良的女人，對於自己可以擁有的東西她不會放手。

　　只是，她沒有想到，安可馨真的會跳下去。

　　她被嚇呆了，一時間忘記了去求救。

　　當她看到安可馨被人救上來時，看到安可馨那奄奄一息的模樣時，那一刻她感覺到了害怕。

　　如果安可馨就這樣失去了生命，那就是她害死了一條人命！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白苒苒呆呆的看著螢幕閃動著的名字，當看到秦沛笙三個字在閃動的時候，有些茫然的接起。

　　「秦沛笙，我沒有推她……我不知道她會跳下去……我想拉住她……可是……秦沛笙，我很怕……」

　　哽咽的聲音，白苒苒靠在牆壁上，喃喃語無倫次。

　　本來想打電話問白苒苒幾點回去的，今天是他們兩個人的紀念日，在打電話準備告訴白苒苒兩個人一起過的時候，聽到白苒苒說她已經約了人。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會強硬的讓她推掉，但是……

　　在自己臨時住的地方等了很久，也未看到白苒苒回家的身影，於是不由打通了白苒苒電話，聽到白苒苒語無倫次的話，秦沛笙不由的皺起眉頭……

　　「苒苒，冷靜一些，告訴我你現在在哪？」

　　「醫院！」

　　又是這兩個字……

　　秦沛笙這一次冷靜了許多，在聽到白苒苒的話時，立刻起身，拿起外套走出門外，一邊走一邊安撫的說道：「你別慌，一切都有我，不用擔心。現在告訴我你在哪個醫院，我立刻過來。你乖乖在那裏等我，嗯？」

　　「嗯，我在XX醫院！」

　　他的聲音似乎有著魔力一般，這段時間她跑醫院跑的似乎很勤，一手捂著小腹，隱隱的不舒服感覺在蔓延著。

　　靠在牆壁上，慢慢的合上手機。

　　身體有些軟軟的往下滑，雙腿似乎已經無法再支撐著自己的身體，虛軟的滑坐下去，整個人有些無助的抱住自己。

　　在別人的眼裏好似是她推安可馨下去的，她看到路人救起安可馨的時候看向她的眼神就像是她是殺人兇手一般……

　　她真的有想過拉她，她當時看安可馨落水一時嚇到了，所以才會沒有叫人……

　　她……

　　顫抖的身體，白苒苒很少如此的慌亂，但是那種感覺卻是很強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紅色的燈還在亮著，直到醫院的盡頭出現熟悉的腳步聲……

　　白苒苒此時坐在地上，聽到好熟悉的腳步聲，幾乎是立刻慌亂的抬起頭來，目光看向來人。

　　醫院走廊的燈光打在秦沛笙的身上，拉長的影子很快便籠罩著白苒苒。

　　白苒苒坐在那裏很想起身撲進秦沛笙的懷裏，可是手撐在地上，身體卻像是軟成了一灘水，無法提起絲毫的力氣。

　　眼神有些求助的看著秦沛笙，彷彿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秦沛笙一走進醫院的轉角，一眼便看到沒有坐在椅子上而且坐在地上的白苒苒。

　　長髮披散著籠罩遮掩著小臉，看不到她此時的表情。坐在地上，緊緊的環抱著自己，那副模樣無助的讓人心疼。

　　立刻加快一步子，大踏步的走向白苒苒，只想快些把她抱進懷裏。

　　應該說從認識她幾個月，還沒有看過白苒苒身上有這樣的表情，那透露出來的無助害怕讓人心憐。

　　「苒苒！」

　　在走了一半之時，看到白苒苒抬起頭，目光看向自己，那眼裏隱隱有著一絲淚光。唇瓣上刻著牙印，此時還在深深的咬著，而目光看著自己，唇瓣蠕動了一下，隱隱的似乎在喊他的名字，卻最後什麼聲音也沒有吐出來……

　　幾個大步便把最後的距離拉近，迅速的蹲下身體，一把抱住白苒苒，把那冰冷的身體給抱了起來，坐到一邊。結實的雙臂緊緊的摟著白苒苒，感覺她的身體在輕顫著，修長的指尖輕撫著白苒苒的臉頰，摩挲著。

　　渾身找不到一絲溫度，那眼神慢慢的凝聚成了焦距，看著秦沛笙那擔憂的眼神，輕輕的吐出：「秦沛笙……」

　　「怎麼了？」

　　秦沛笙擔憂的看著白苒苒，握著白苒苒的手搓著，試圖溫暖著白苒苒的手……

　　白苒苒的身體依然在輕顫著，一個人在醫院裏等待的那種感覺太過於漫長恐懼。

　　醫院總是會讓人經歷生死離別的地方，弟弟，媽媽，福嬸。

　　畫面會不停的重放，接著便會重疊上安可馨的臉。

　　她的臉上也是那樣的蒼白，也是那樣的毫無生氣，就如弟弟，媽媽，福嬸一樣……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會跳下去……我想伸手拉住她，可是……秦沛笙，我沒有想過要她死……我不喜歡她，甚至是有些恨她的存在……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她死……不是我推的……她就突然跳了下去……她說她愛你，可以為你去死……」

　　語無倫次的聲音，白苒苒在說到最後的時候，有些痛苦的閉上雙眼。

　　安可馨在說出那句話時，那不停質問自己你可以嗎？那微微撥高的聲音不停的撞擊著她，彷彿是在控訴著她什麼也不能為秦沛笙去做……

　　「你說什麼？」

　　秦沛笙的聲音攸地提高，那突然變得緊繃的身體讓還在他懷裏的白苒苒身體迅速的僵住……

　　白苒苒看著秦沛笙攸地變了的臉色，那眼神帶著一絲冷意。

　　心微不可聞的被那眼神給刺傷，咕咕的流著鮮血，想要開口解釋，可是在看到秦沛笙那表情時，又默默的把話給咽了下去……

　　他這是在怪她嗎？

　　「誰是病人的家屬！」

　　正在這時，那一直亮著的燈突然滅了，秦沛笙幾乎是在立刻鬆開了白苒苒的手，迅速的站起身，然後快步的走向前。

　　「我是。」

　　簡單的兩個人字，撞進了白苒苒的心！

　　白苒苒被推開，跟著站起準備跟上去，可是剛走兩步一陣暈眩便席捲而來。

　　情緒繃的太緊，大起大落的起伏著，身體有些承受不住的暈眩。

　　朦朧的視線看著站在離自己幾步之遠的秦沛笙，那緊繃的後背，有著一絲冷硬的弧度！

　　燈光打在他的側臉上，那樣生硬的弧度，就如以前初識他時的模樣，如此的冷漠，讓人有一種靠近不了的感覺。

　　白苒苒站在原地，想要往前走，只是腳上卻那樣沉重……

　　砰……

　　眼前一黑，身體軟軟的往後倒。

　　那聲響讓站在原地的秦沛笙身體一震，迅速的轉過身，只看到白苒苒纖細的身影整個倒在地上……

　　安靜的走廊裏，那倒地的聲音如此的清晰……

　　疼痛，在身體的每一處蔓延著，白苒苒朦朧的視線看到秦沛笙轉過身，看著他臉上的擔憂表情，看著他邁步要往這裏走……

　　一雙柔夷在秦沛笙轉身的時候虛弱的抬起，輕輕的握住了秦沛笙的大手……

　　不輕不重，足以扯住秦沛笙準備轉身的身影……

　　「阿笙……」

　　輕不可聞的聲音帶著一抹虛弱……

　　那很輕的聲音在安靜的走廊裏顯得那樣的清晰，足以清晰的撞進了白苒苒耳裏……

　　白苒苒倒在地上，冰冷的地面寒冷撞進心裏，不知道究竟是心裏的那抹冷感，還是因為眼前朦朧中所看到的畫面……

　　秦沛笙那冷冽的表情，安可馨此時那樣柔情蜜意的輕喃聲……

　　只是兩個字，便已經阻止了他要前行向自己這裏來的腳步……

　　究竟……

　　誰的真心是真心……

　　究竟是她一直沒有看懂，還是安可馨沒有看懂……

　　言詞噘噘的自己，究竟是真的瞭解秦沛笙，還是看到的是表面……

　　在慢慢閉上雙眼之時，白苒苒再次體會到了那種痛徹心扉。

　　疼的讓白苒苒眼眶一紅，兩行淚就這樣湧了出來，順著眼角滑落，而思緒也在那瞬間跌入沉沉的黑甜裏……

　　他即使在看到自己昏倒在地，安可馨的一句虛弱的輕喃都足以阻止他來自己身邊的腳步……

　　他們，真的應該重新開始嗎？

　　＊＊＊

　　濃重的消毒水味充塞在鼻息間，白苒苒在一點聲響裏睜開雙眼。

　　還是那個熟悉的病房裏，睜開雙眼便看到上次和秦沛笙一起騙自己的男人－－封天澈。

　　正在幫白苒苒弄點滴的封天澈在剛準備轉身的時候，看到白苒苒睜開雙眼。

　　「你最好是注意自己的情緒。」

　　封天澈在白苒苒睜開雙眼的時候，冷淡的開口。言詞間有著一絲責備，但卻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關心。

　　「抱歉，又麻煩你了。」

　　「我是醫生，沒有什麼麻煩的。醫生總不停有病人，沒有你也有其他人。」

　　封天澈的聲音依然很淡，似沒有什麼感情一般。

　　什麼樣的人交什麼樣的朋友，像秦沛笙這樣的男人，交的朋友都是這樣寡言少語的。言詞間明明是關心的話語，但是說出來不知道他性格的人還會因為被刺到。

　　「謝謝你。」

　　強扯著一抹笑，白苒苒對封天澈點點頭。

　　空空的病房裏嗅不到一絲秦沛笙的氣息，在睜開雙眼的那一刻，她以為自己會看到秦沛笙，可是……

　　心，不著痕跡的被刺了一下。

　　那抹空空的感覺，疼的讓白苒苒莫名鼻子有些酸澀。

　　有時候，真的覺得自己看不透也看不懂。

　　她知道秦沛笙很善於隱藏自己的情緒，也很擅長掩飾欺騙。

　　傳說中的，睜眼說瞎話還不會被發現，這用在秦沛笙的身上最為合適。

　　她一直都知道，可是這段時間裏他所做的一切，真的讓她覺得，他的心裏是有她的。而且是真的有想過跟她好好的重新開始……

　　只是……「他愛的人從來都是我，他不可能會愛上你……」

　　「阿笙……」

　　畫面的衝擊，切換間，秦沛笙的情緒，秦沛笙突然變了的表情……

　　每一點都似乎是在撕裂著自己的心……

　　「秦沛笙……」

　　「我知道，他在陪安可馨。」

　　打斷了封天澈的話，慢慢的閉上雙眼，這個時候，他會陪在安可馨的身邊是正常的，自己究竟是在計較什麼。片刻的呆愣，白苒苒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眼底有著一抹真切的關心看向封天澈問道……

　　「她，沒事吧。」

　　「沒什麼大礙，只是多喝了幾口水，導致肺部積水昏迷。」

　　「沒事就好。」

　　白苒苒呼出一口氣，知道安可馨沒事，心中的那個重擔稍微放下些許。

　　在今天，她已經決定再給他一個機會。而為何心還是會突然覺得壓抑的厲害，在自己昏迷的那一刻，他選擇的是留在安可馨的身邊。不管是為了什麼，這樣的寓意代表的意思是的什麼……

　　如此的明顯，這讓她一直想要忽略的問題，似乎並非不去想就真的不存在。

　　安可馨，終究是他們之間最疼的那根刺。

　　會時不時就狠狠的刺進心裏的刺，會時不是時讓心鮮血淋漓……

　　封天澈聽到白苒苒那有些急促打斷自己話的模樣，眼底閃過一抹深邃，她似乎誤會了些什麼……

　　想要開口幫秦沛笙說些什麼，但白苒苒顯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直接開口淡淡的似疲倦般的說道：「抱歉，我有些累，想再睡會兒。」

　　「嗯。」

　　最終，只是點點頭，封天澈看著白苒苒那有些虛弱的臉，在走出病房合上門的時候，輕輕的搖搖頭，終究有些事情秦沛笙把自己快逼進了死胡同了。不是他這個做兄弟的不幫他，只是無能為力……

　　白苒苒聽到病房門合上，那一直壓抑著的歎息聲輕輕的從口中吐出……

　　說出那句在陪安可馨的時候，明明是應該的……

　　她掉進海裏，現在正是虛弱的時候，相較於自己，她更需要陪。她應該相信秦沛笙，更應該大度一些……

　　安靜的病房，黑暗籠罩著。

　　這個時候，高級病房卻彷彿讓人覺得空的厲害。

　　特別是心口的地方，更是空的讓人覺得有些難受。

　　正在這時，病房門突然吱呀一聲，因為是太過於安靜，所以那本來很輕的響聲在安靜的病房裏卻顯得清晰了許多。

　　白苒苒幾乎是在病房門響起的那瞬間，便立刻睜開雙眼。

　　「秦沛……」

　　睜開的雙眼，迅速轉過的頭，最後一個字在看見走進來的人時，默默的消了音……

　　「白苒苒，你這表情讓人很想抽你。」

　　雷霆本來小心翼翼害怕吵醒白苒苒的在輕手輕腳的推門，但在看到病床上那迅速轉過頭看向門邊，而嘴裏吐出來的兩個字卻是叫著秦沛笙的時候，莫名的一股子惱火就沖上了大腦……

　　「我是病人，你好意思抽嗎？」

　　白苒苒有些尷尬，心中的那抹子欣喜在瞬間變成了一片冰冷失望，在聽到雷霆的話時，為了掩飾尷尬，故事貧嘴的咽著雷霆。

　　雷霆一手插在口袋裏，見白苒苒那尷尬的表情，那表情更是刺一樣，刺著他的心。

　　砰的一聲，有些不溫柔的甩上病房門，目光冷冷的看著病床上的白苒苒：「你這禮物送的還真夠大的，出差幾天，看樣子你跟秦沛笙兩個人關係恢復的不錯！」

　　「諷刺我就直接說，隱晦的都不像你了。」

　　白苒苒嘴角扯了扯，想要扯出一抹笑，但看著雷霆那表情，笑容有些僵硬！

　　「諷刺？該諷刺的人不應該是我自己，你這是開張空頭支票給我，然後永遠沒有兌現的一天是嗎？」

　　雷霆坐到病床邊，看著床上那張蒼白的臉，莫名的怒氣。

　　今天一回來，便知道她跟安可馨同時住院，本來準備出差回來不管她怎麼想，他都會表明自己的心意，認真的表明。

　　沒想到，回來便收到一份這麼大的禮。

　　看樣子，她是準備跟秦沛笙兩個人不離婚了是吧。

　　「我從來沒有給你開空頭支票。」

　　「沒有？說跟秦沛笙離婚的人是誰？我嗎？」

　　雷霆因為怒氣，聲音不由自主的撥高！

　　「雷霆，注意你的語氣！咳咳……」

　　白苒苒一急，一陣咳嗽牽扯著，臉色也難看了幾分。

　　雷霆眉頭緊鎖，不想開口關心，但還是忍不住上前伸手拍了拍白苒苒的後背，臉色難看的說道：「我這輩子就欠了你的！」

　　那僵硬的語氣讓白苒苒心裏閃過一抹內疚，她自認為從來沒有給過雷霆希望，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