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身份漸明

“官府神通廣大，錦衣衛，廠衛都是搜集消息的高手，如果鐵馬連環陣真的是無雙郡主一手安排的，那或許她能從其他的地方得到消息也說不定，跟南宮飛雲也許沒有關系。”西門琳想了想說道，“只是南宮飛雲到底是哪方的人呢？仙宮，魔宮還是葉不二？”

　　“或許他不從屬于任何一方也說不定，而且，如果沒有鐵馬連環陣的出現，仙宮魔宮和葉不二會引起混戰也說不定，如果南宮飛雲和他們之間都沒有關系，那得利的就是他了。”華玉鳳搖了搖了說道，局勢的復雜程度饒是她聰明過人也一時無法想明白。

　　“我在路上的時候，感覺到還有很多人隱藏在草叢里，不過後來一直沒有出現過，所以我也無法確定他們是哪方的人馬。”華若虛沉吟了一下說道。

　　“我看現在不要想那麼多了，總之我們先靜觀其變，以靜制動，後發制人。”華玉鳳稍稍猶豫了一下說道，“其實，師弟，琳姐，我剛剛收到了一個消息，是跟覺遠禪師以及南海神尼兩位前輩有關的。”

　　“鳳兒，什麼消息？”華若虛心里一跳，一種很不安的感覺從心底升起，他有些緊張的看著華玉鳳，低聲問道。

　　“四十年前，江湖中一個很著名的采花淫賊，自稱留香公子，武功計謀都十分出色，糟踏了無數良家婦女但卻一直沒人能將他正法，但後來留香公子突然銷聲匿跡，而後來有人發現了他的尸體，江湖中人拍手稱快之余卻也感到很奇怪，因為不管是誰，如果殺了留香公子，肯定會因此揚名武林，但事實上，卻沒人承認。”華玉鳳緩緩的說道，“當時覺遠禪師已經是少林弟子，但名氣還不大，而南海神尼也剛剛走出師門，遠沒有現在這樣的地位，因此在那個時候也沒人想到他們的身上去，但是若干年後，兩人已經名聲在外，這個時候有好事者發現當初留香公子的致命傷卻是來自覺遠禪師和南海神尼的獨門武功，而更有人回想起在發現留香公子尸體的不遠處的小鎮上，曾經見過覺遠禪師和南海神尼出現過，因此自然而然，眾人都開始想到是這兩位高人為武林除害，不過覺遠禪師和南海神尼都否認此事，眾人以為兩人不想留名，相反更是敬重他們，不過既然他們不承認，為了表示對他們的尊重，也就沒人再去議論這件事。”

　　“鳳兒，這個，這個消息是真的嗎？”華若虛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起來。

　　“這是師傅從以前的記載上面找出來的，肯定不會有錯，而且師傅說，如果問問那個時候的人，肯定還會記得這件事的。”華玉鳳低聲說道，她的臉色也有些不自然。

　　“師傅和覺遠禪師一起殺了那個淫賊，但是卻不承認，最大的可能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怕被人知道，這麼說，這麼說……”西門琳喃喃地說道，本來就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更加蒼白了。

　　“根據我的判斷還有昨天我和他交手的感覺，葉不二的武功很高，現在江湖上極少有人是他的對手，但是卻沒人知道他的師傅是誰，現在看來，他的武功恐怕是從師傅和南海神尼那里得來的，琳姐，你也說過，葉不二看起來像是神尼的子佷輩，南海神尼姓楊，楊的一半就是易，師傅以前姓葉，而葉不二以前就叫易葉，這，這……”華若虛終于說不下去了，有些無力的坐了下來。

　　“留香公子武功計謀十分出色，他在臨死前也有可能對覺遠禪師和南海神尼反戈一擊，而他本就是個采花賊，覺遠禪師和南海神尼中了他的暗算也很正常，因此……”華玉鳳沒有再說下去，不過她的意思華若虛和西門琳自然明白。

　　“師傅啊師傅，你為什麼這麼傻呢？就算是這樣，這也不是你的錯啊，這只不過是意外而已。”華若虛喃喃低語，“你為什麼要想不開，要自盡呢？”

　　“若虛，其實我有件事情沒有告訴你，當初師傅見了葉不二之後，就給了我一個任務，她要我混進魔宮，去盜出魔宮的魔琴以及彈奏魔琴的曲譜，現在想想，可能當時葉不二就開始在計劃逐鹿武林了。”西門琳柔柔的聲音插了過來。

　　“覺遠禪師在十年前也已經知道了葉不二的陰謀，可能他會認為這一切都是他對葉不二的培養和縱容造成的，所以他在十年前就開始暗中扶持了四個人，想用來對付葉不二，只是實際他們雖然很出色，但遠遠無法對付葉不二，正好他對師弟你很熟悉，加上師弟一年來在江湖上的所作所為，讓他認為你有這個能力，所以在把這個重任交給了你之後，他就撒手而去。”華玉鳳低聲說道，“其實，我想這麼多年來，覺遠禪師的心里一直承受著一種煎熬，他實際上過得很痛苦，因此他的自殺，對他來說實際上是一種解脫，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們應該為他高興才是。”

　　“師傅都死了，你讓我怎麼為他高興？”華若虛驀然對著華玉鳳吼了起來，猛然站了起來，沖了出去。

　　“師弟！”“若虛！”華玉鳳和西門琳同時叫了起來，同時起身想追過去，卻又同時停了下來，對視一眼，同時嘆息了一聲，又都坐了下來。

　　“琳姐，你去跟著他吧，不要讓他出了什麼事情就不好了。”片刻後，華玉鳳幽幽說道。西門琳點了點頭，飛快的走了出去，實際上她的心里也很擔心。

　　*** *** ***

　　華若虛緩緩的行走在金陵城的大街上，對身邊來來往往的人群他幾乎沒有任何感覺，他的腦海里浮現出覺遠禪師那慈祥的模樣。他的心里猶如一團亂麻，紛紛擾擾的無法理清頭緒。

　　“弟弟，不開心嗎？”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耳側響起，驀然轉身，卻發現一個絕色仙子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繞是他心情糟糕，見到她依然感覺心里舒服了好多。

　　“姐姐，你怎麼出來了？”華若虛低低的說道，在他的感覺里，華天星幾乎是一直都沒有離開過她那小屋子的。

　　“姐姐想你了，不可以嗎？”華天星笑嘻嘻的給了華若虛一個嬌媚的白眼，也不顧四處那無數雙正盯著她的眼楮，裊裊走到了華若虛的身邊，挽住了他的胳膊，小鳥依人般依偎在他身上。

　　陣陣醉人的幽香撲鼻而來，華若虛的心里微微一跳，連忙暗暗深呼吸了一口，勉強壓住心里的綺念，卻沒注意到華天星眼里迅速閃過一絲頑皮的狡黠神色。

　　“弟弟，陪姐姐逛街咯。”華天星見華若虛似乎在發呆，拉起他就走。

　　這天的金陵城，因為有了華若虛和華天星二人，平添了幾分亮色，華若虛不知道和華天星一起逛了多久，他只知道他心里的煩惱逐漸的消失得一干二淨，心情逐漸恢復了平靜，人卻慢慢得似乎陷入了迷醉。

　　“弟弟啊，玩這麼久了，你還不餓嗎？”華天星嘻嘻笑著，兩人正好逛到了飄香酒樓下面，華若虛驀然清醒了過來，抬頭看看天色，天空那最後一抹夕陽正緩緩的消失，不知不覺，半天的時間居然也已經過去，而這個時候，肚子里也隱隱有饑餓的感覺。

　　“姐姐，我們去吃點東西吧。”華若虛柔聲說道，這次他主動捏住了華天星那溫暖中又似乎有一絲清涼的素手，拉著她往樓上行去。

　　*** ***

　　而此時，卻有兩雙眼楮正注視著華若虛二人。

　　“郡主，她到底是誰啊？”說話的卻是無雙郡主和梅兒主僕二人。

　　“不知道，沒有她的任何資料，真是奇怪了，這麼美的一個少女，不可能沒人知道的啊，更何況她還和華若虛有那麼密切的關系，按理說很容易就可打听出來的。”無雙郡主輕輕的搖了搖頭，“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她不是歐陽冰兒，歐陽冰兒雖然是天下第一美女，但很少出雪山，因為她雖然已經滿了十八歲，但她在八歲那年出了一個意外，智商就永遠保持在八歲的年齡，所以歐陽劍平根本不敢讓她下山。”

　　“郡主，不會吧？她是一個弱智少女還能上鳳榜第一名？鳳榜不是不光看美貌的嗎？弱智了還會有什麼魅力嘛。”梅兒嘟囔著，有些吃驚的樣子。

　　“有時候，一個傻傻的女人，更容易讓男人心動。”無雙郡主沉默了半晌，低聲說道，“女人太聰明，對女人本身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情。”

　　“那我也去當傻子好了。”梅兒有些賭氣的樣子。

　　“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大名鼎鼎的無雙郡主，你去當傻子，誰相信你啊？”無雙郡主沒好氣地敲了敲梅兒的小腦瓜。

　　“郡主，別人看到我肯定會覺得無雙郡主實際上名不副實，我看我還是不要裝你好了，要不然對郡主的名聲不好的。”梅兒低低的說道。

　　“我的名聲本來很多就是因為我的身份而來的，見過我的人本來就不多，梅兒你也很漂亮，不會有人懷疑的。”無雙郡主搖了搖頭，沉吟了一會，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梅兒，我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不過我現在真的不適合露出真面目，你就當幫我好嗎？”

　　“郡主，梅兒只是為郡主好嘛，要是郡主覺得現在這樣更好，我自然會听郡主的。”梅兒低著頭說道。

　　“梅兒，我知道你會幫我的，我也只有你這麼一個好姐妹。”

　　*** *** ***

　　華若虛現在卻是踫到了故人，或許他們也算不上故人吧，或者用認識的人來說更合適。

　　華若虛剛剛走到樓下，就發現正對面的一張桌子上坐著幾個人，其中一個居然是封平，而另外兩個一個是風過雲，一個則是風從雲。

　　“封大哥，好久不見了。”華若虛走了過去，主動打了一個招呼，封平是他的第一個朋友，雖然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但某種程度上，他還是願意繼續當他為朋友的。不過自從那次封平和他喝了一次酒，說了一些話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他，而且很顯然封平也一直沒有跟雪飄飄在一起，現在他又出現了，倒是有點令他感到奇怪。

　　“華兄弟，別來無恙吧？”封平站了起來，笑了笑，走到了華若虛身前。

　　“這位姑娘是？”封平望向了華天星，眼神里有幾分驚異，不過倒沒有任何愛慕之色。

　　“這是我姐姐，華天星，姐姐，這位是封平封大哥，我的朋友。”華若虛簡單的為兩人坐了一個介紹。

　　“弟弟啊，我們先找個位置坐下啦，可以邊吃邊說嘛。”華天星似乎對封平不太感興趣，實際上，除了華若虛以外的人，她似乎都不感興趣。

　　“華兄弟，我還要陪兩個朋友，就不打擾你們了。”封平似乎也看出了華天星不喜歡他一樣，含笑說道。

　　“封大哥，有空可以到天星盟坐坐。”華若虛點了點頭，看了風過雲和風從雲一眼，他早就感覺到了兩人那嫉恨的眼神。

　　“弟弟啊，現在開始乖乖的陪姐姐吃飯，不準看別人，只能看姐姐我，也不許想別人，只能想姐姐我，明白了嗎？”華天星挨著華若虛坐著，笑嘻嘻的說道，對這個令人哭笑不得的要求，華若虛也只有點頭的份。

　　“弟弟啊，有個人一直在跟著你，她也好像半天沒吃東西了，要不要讓她來一起吃飯呢？”見華若虛這麼听話，華天星似乎很開心，嬌笑了幾聲，接著說道，“不過你不許看她是誰，只說要還是不要就可以了。”

　　“這，姐姐你決定吧。”華若虛有些為難，他根本就不知道是誰再跟著他，當然不好決定。

　　“琳姐，怎麼是你？”片刻之後，西門琳坐到了華若虛對面，華若虛有些驚訝。

第十四章 殺機暗伏

花非夢雙手托腮，呆呆的坐在梳妝台前，有點對鏡自憐的感覺。神宮的變故她當然已經知道，只是對她來說似乎並沒什麼影響，她現在只是有些難受，華若虛這些天都很少陪她。

　　門口傳來細碎的腳步聲，轉頭望去，一個小腦瓜鑽了進來，卻是含雪這個小丫頭。

　　“小雪，若虛不在這里，你不要找了。”花非夢看到含雪第一感覺就是她又在開始串門了，其實天星盟恐怕誰都知道，含雪對華若虛有著一種令人難以想象的依賴，似乎片刻見不到他就渾身不自在。

　　“我才不是找少爺的呢，少爺一個人跑出去了，也不帶我去。”含雪嘟著嘴，不滿的情緒都顯示在臉上，她是一個不會隱藏感情的少女。

　　“小雪，你來找我訴苦也沒用啊，若虛現在都不怎麼理我了。”花非夢臉上露出了一絲落寞，心里也有很多無奈，華若虛身邊紅顏太多，她也不能要求華若虛每天陪著她。

　　“不是啊，非夢姐姐，我來找你玩的啦，少爺不陪我們，我們自己去找地方玩嘛。”含雪還是嘟著嘴，又低低的嘀咕了一句，“少爺最壞了，不理我。”

　　*** *** ***

　　司馬烈剛剛走到大廳就被含雪和花非夢恰好堵住了。

　　“參見小，小師娘！”司馬烈低著頭，很不情願的樣子。

　　“嘻嘻，免禮啦。”含雪听到司馬烈的稱呼很是高興，司馬烈行禮完畢就想離開，不過剛轉身走了幾步又被含雪給叫住了。

　　含雪心血來潮，把司馬烈叫上當了她的跟班，當華若虛和華天星攜手逛著金陵城的時候，含雪花非夢還有司馬烈三人也在金陵城里閑逛，司馬烈跟在兩人後面叫苦不迭，一臉的苦瓜相，卻又是無可奈何。

　　“阿烈，你去幫我買點藥材，我們先回去咯，就不等你了哦。”含雪從懷里摸出了一張看來她早就準備好了的單子遞給了司馬烈，然後就拉著花非夢嘻嘻笑著走了。她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很開心，似乎很滿足當人師娘的感覺，特別是有個年紀比她還要大的大徒弟可以供她使喚。

　　司馬烈買好了藥正準備離開，突然肩膀被人輕輕的拍了一下。

　　“司馬公子是嗎？不要回頭，給你看樣東西。”身後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司馬烈心里一驚，想回頭卻發現已經無法回頭。

　　“把手伸出來，記住，如果想見到這件東西的主人，就不能讓剛剛和你一起的那個叫含雪的小丫頭活著！”聲音依然是那麼低沉，但說出來的話卻讓司馬烈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 *** ***

　　飄香酒樓。

　　“弟弟啊，姐姐先回去了哦，你要乖乖的桌上的飯菜吃完，要不姐姐會生氣的。”華天星嬌笑著站了起來。

　　“姐姐，我送你回去吧。”華若虛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覺。

　　“不用了啦，姐姐自己回去，弟弟听話哦。”華天星嘻嘻一笑，突然飛快的在華若虛臉上吻了一下，在華若虛正發怔的時候飄然而去。

　　“琳姐，我們回去吧。”看著華天星消失的方向，華若虛呆呆的站了半天，良久才回過神來。

　　*** *** ***

　　西門琳輕輕的咦了一聲，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里。

　　“阿烈！”西門琳喊了一聲，司馬烈猛然轉過身，似乎大吃一驚。

　　“啊，師傅，您怎麼在這里？”看到西門琳身邊的華若虛，司馬烈臉色變得很不自然。

　　“阿烈，你在這里干什麼？”西門琳娥眉蹙了蹙問道。

　　“小，小師娘讓我幫她買藥材。”司馬烈提起手上的幾包藥，低著頭回答道。

　　“小師娘？”華若虛微微一怔，就要發問。

　　“好了，你快回去吧。”西門琳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司馬烈應了一聲，轉身急急的離去。

　　看到司馬烈的背影，西門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頓時天地為之失色，華若虛又呆了一呆，從來沒有見她這麼笑過，原來她笑起來是可以這麼美麗的。

　　西門琳陡然發現了不對勁，不光是華若虛，還有旁邊不少人用一種很異樣的眼神看著她，連忙止住了笑，臉色恢復了清冷的樣子。

　　“若虛，你一定想知道阿烈口里的小師娘是誰吧？”兩人並排緩緩而行，西門琳這次忍住沒笑，雖然她一想起含雪逼司馬烈叫她師娘的樣子就想笑，還是很艱難的忍住了。

　　“不會是小雪吧？”華若虛說著苦笑了一下，按他的猜想，只有小雪才有可能要人買藥材，而且含雪似乎越來越任性，要司馬烈叫她師娘只怕也只她做得出來。

　　“看來你還是挺了解小雪的嘛。”西門琳微微笑了笑。

　　“小雪為了我受了很多苦，可惜到現在我還是沒能好好的照顧她。”華若虛輕輕的嘆息了一聲，語氣里有些愧疚的味道。

　　“小雪她做這麼多，只是希望你能夠多寵她一點，不過即使你一點也不把她放在心上，我想她依然會像以前一樣，為了你，可以做一切她能做的事情。”西門琳柔聲說道，“放心吧，小雪不會怪你的。”

　　“琳姐，你怪我嗎？”華若虛沉默了良久，突然問道。

　　“雖然我很懷念崖底那幾個月的時光，但我依然更喜歡現在的生活。”西門琳搖了搖頭，輕輕地說道，她明白華若虛的意思，自從從崖底出來之後，華若虛幾乎沒有真正的花時間陪過西門琳，而且兩人之間的關系也一直處于一種很曖昧的狀態，華若虛很信任她，甚至于超過花非夢幾人，但實際上兩人之間的關系又不是很親密，遠遠比不上華若虛和花非夢的親密程度。

　　“琳姐，這些天多虧你幫我打點天星盟，要不然天星盟可能還是一盤散沙。”華若虛感激地說道。

　　“若虛，不管以後怎麼樣，我們都是一家人，知道嗎？”西門琳微微沉吟了一下，有有的說道，華若虛的心里一震，眼神灼灼的看著西門琳，卻發現她的表情平靜如昔，看不出任何其他的表情。

　　“到家了，其實覺遠禪師去世，大家都很難過，玉鳳也是一樣，你不要生她的氣了。”已經到了天星盟門口，西門琳微微笑了笑，柔聲說道，“我先回房了，你去看看玉鳳吧，她一定很擔心你的。”

　　說著西門琳已經快步往里面走去，留下華若虛又是一陣子發呆。

　　*** *** ***

　　“公子！”剛剛穿過走廊，一個又嬌又嗲的聲音傳了過來，華若虛心里一陣莫名的心煩，因為他已經听出了聲音的主人是飛絮，安靜了兩天的她似乎終于又忍不住了。

　　一團香風迎面撲來，飛絮往華若虛身上直撲過來，華若虛腳步輕輕一移，閃身避了過去。

　　“你又想干什麼？”華若虛語氣里有些慍怒，雖然他有些不忍心對她動手，但也有些無法忍受她那肆無忌憚的親昵表現。

　　“公子，你就這麼討厭我嗎？”飛絮淚眼汪汪的，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我不趕你走已經算對得起你了，你還要怎麼樣？”華若虛沒好氣地說道，想想自己這是何苦來哉，當初如果放手不管，干脆讓黛兒處置她，現在就沒這麼多煩惱了。他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氣，他真不知道為什麼，盡管他談不上喜歡飛絮，但想起她以前那不知道是真還是假的表白，他就無法對她真正的狠齊心來。

　　“含雪是丫鬟，我也是丫鬟，為什麼你就對她那麼好，對我一點也不在意？”飛絮很惱怒的樣子，大聲嚷了起來，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小雪是小雪，你是你，不要把小雪拿來和你比！”華若虛冷色一寒，伸手拂開了擋住他去路的飛絮，錯身繼續往前走去，走了幾步又丟過來一句話，“小雪從來不會問你這樣的問題。”

　　看著華若虛那冷冷的背影，飛絮的眼里飛快的閃過了一絲狠毒的光芒。

　　*** *** ***

　　華玉鳳有些局促不安的在臥室里走來走去，幾次想走出來，卻終究走到了門口又走了回來，短短一天的時間，她和華若虛之間就鬧了兩次別扭，比在以前所有的時間里的加起來還要多，她心里不禁有些後悔，又有些擔心。

　　“鳳兒。”熟悉的腳步聲伴隨著熟悉的呼喚，她心里一喜，連忙轉過了身，往門口撲了過去。

　　“你回來啦！”華玉鳳撲到了華若虛的身上，嬌嬌柔柔的說道。

　　“姐姐要我陪她，所以現在才回來。”華若虛輕輕的擁住她，低聲說道，其實他並不是生華玉鳳的氣，只是听到華玉鳳說應該為覺遠禪師高興，他的心里就感到異常難受，所以才會跑出去。

　　“姐姐？”華玉鳳的臉色變了一變，想說什麼，卻又忍住了，只是眼里卻透出了一絲隱憂，“對了，師弟，剛剛清月來找過你，好像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鳳兒，我先去看看青姐。”華若虛對江清月其實有著比較特殊的感情，當初他失意于華玉鸞的時候，江清月卻恰好補上了他感情的空缺，只是由于種種原因，他現在和江清月一起的時間卻是少之又少，兩人之間也似乎生疏了一些。

　　“我帶你去吧，我剛剛替她們安排好住的地方。”華玉鳳溫柔的點了點頭道，“要不是琳姐有先見之明，加蓋了一座小閣樓，恐怕她們現在只能擠在一起了。”

　　西門琳在後院里搭了一座小閣樓，看起來似乎有些簡陋，但卻顯得很雅致，很適合女孩子居住，雪悠悠和江清月也就都被安排在里面。

　　“你上去吧，清月住在左邊，悠悠在右邊，悠悠現在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小雪剛剛替她檢查過身子。”來到了閣樓下，華玉鳳停住了步子。

　　華若虛點了點頭，上樓的步子似乎有些沉重。

　　*** *** ***

　　華若虛和江清月兩人默默的擁抱著，好久好久都沒有說一句話。

　　從最初的相識到現在，兩人之間經歷了很多很多的變故，現在終于可以在一起了，對于兩人來說，這都是一件值得慶賀也值得珍惜的事情。

　　“青姐，在這里，還習慣嗎？”華若虛低低的說道。

　　“慢慢就會習慣的，只要華郎你在這里。”江清月幽幽的說道。

　　華若虛又沉默了下來，只是更緊的摟住了她的嬌軀。

　　“對了，青姐，你剛才找我，有什麼事嗎？”華若虛終于想了起來。

　　“華郎，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所以想和你說說。”江清月的眼神里出現了一絲哀傷。

　　華若虛凝神傾听，沒有插話。

　　“當初爹說情劍是一個女人托運的，但那女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爹也無法說明白，而接鏢人爹也不知道，只是說到了長安就會有人來接鏢的，但是實際上，我帶著情劍到了長安之後，根本就沒有人來接鏢，不僅如此，一直到現在，也沒人說情劍是她押送的，那托鏢人也像是從這個世上消失了一樣，沒有任何的消息。”江清月臉上露出了迷惑的表情，“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為什麼那托運情劍的人卻不來接鏢。”

　　“或許她出了什麼意外也說不定。”華若虛想了想說道，他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復又說道，“青姐，我想姐姐會知道是誰也說不定，她不是一直在情劍里面嗎？”

　　“如果天星姐知道的話，她為什麼不告訴你呢？”江清月沉吟了一下道。

　　“姐姐總是讓我捉摸不透，我看這樣吧，青姐，今晚時間已經不早了，你先不要想太多，我明天去問問姐姐，就會明白姐姐是否知道了。”華若虛微微猶豫了一下說道。

　　“華郎，今晚留下來吧。”江清月點了點頭，雙頰驀然一片緋紅，聲音低低的。

　　看著面前嬌艷的佳人，華若虛的心里漸漸的火熱起來，終于攔腰將她摟了起來，緩緩的走向了她的秀榻。

第十五章 舞影重現

夏日的晨曦透過了窗稜，華若虛睜開了眼楮，輕輕的摟著懷里柔軟的嬌軀，深情地看著懷里的佳人，心里涌起幾分溫馨幾分柔情。

　　似乎感覺到了情郎的眼神，江清月有些羞怯的睜開了那雙美目，對著華若虛柔柔一笑。

　　像一個溫柔的小妻子般，江清月開始悉心服侍著華若虛起床穿衣洗漱，只是忙著忙著突然發起呆來。

　　“青姐，你怎麼了？不開心嗎？”華若虛馬上就感覺到了江清月的不正常，柔聲問道。

　　“華郎，我想起了小月，還有爹和哥哥他們。”江清月低低的說道，語氣里帶著幾分哀傷，“華郎，過些日子陪我去拜祭一下他們好嗎？”

　　“青姐，等江湖事了，我就陪你去。”華若虛點了點頭，柔聲道，“不過，小月還活著，青姐你不知道嗎？”

　　“華郎，你，你說什麼？你說小月，還活著？”江清月猛然抓住了華若虛的手，語氣因為驚喜和激動而變得顫抖起來，呼吸也陡然變得急促，她定定的看著華若虛，美眸里發出熱切的光芒。

　　“大約半年前，我在長安見過小月一面。”華若虛點了點頭，聲音有些低沉，“不過，那個時候，小月已經是南宮飛雲的妻子了。”華若虛的心里有些難受，更有幾分憂慮，想到南宮飛雲對付神宮聖女時那卑鄙的行徑，顯然可以看出南宮飛雲並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加上他那有些撲朔迷離的神秘身份，還有飛絮說過的那些不知道能不能相信的話，都足以讓華若虛為江小月感到擔憂，只是他卻發現自己並不能為江小月做什麼事情，而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兩人看起來並沒有什麼關系，他就是想去見她，也有種師出無名的感覺。

　　“南宮飛雲？這，小月怎麼會嫁給了南宮飛雲呢？”江清月呆了一呆，喃喃地說道，神情有些頹喪。華若虛在旁邊默默無言，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華郎，我想去見見小月。”沉默了良久，江清月突然抬起了頭道。

　　“青姐你想去的話，那我就陪你去一趟吧。”華若虛稍稍沉吟了一下說道，其實他本來一直就想去找江小月，只是卻因為種種原因最終沒有成行。

　　“不，還是不去了。”江清月突然又搖了搖頭，“以目前我們和南宮飛雲之間的關系，這個時候不太適合去，我怕弄不好，南宮飛雲會來刁難你。”

　　“青姐，沒關系的，不用擔心，南宮飛雲也不能拿我怎麼樣。”華若虛安慰她道。

　　“不要了，還是以後去吧。”江清月有些堅決地搖了搖頭，她終究只是一時心切，但稍稍一想，就覺得現在去見南宮飛雲終究不恰當。

　　“那好吧，我們以後再去。”華若虛輕輕一嘆，“我去趟葉家。”

　　*** *** ***

　　就在江清月的房里匆匆用過早膳，華若虛起身就準備前往葉家．

　　“華郎，我陪你去。”江清月柔聲說道，跟著他一起走了出來。

　　“華大哥，我也要去。”剛剛走出江清月的臥室，另一邊傳過來雪悠悠嬌嬌的聲音，華若虛循聲看了過去，雪悠悠已經恢復了往昔的嬌艷，臉色也已經完全恢復了紅潤。

　　“悠悠，你多休息幾天吧。”華若虛柔聲說道。

　　“不要嘛，我要陪你去。”雪悠悠一頭扎進了他懷里，撒嬌不依。

　　“華郎，讓悠悠一起去吧。”江清月低聲勸道，其實她之所以要和華若虛一起去，本就是因為有些擔心華若虛一個人前往葉家的安全，這樣的話，加上雪悠悠，她就放心了很多。

　　華若虛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雪悠悠喜滋滋的抱著華若虛的胳膊，小鳥依人般傍在華若虛身邊。

　　“若虛。”剛剛走出沒幾步，西門琳出現在三人的眼前。

　　“琳姐，我再去見一次葉不二。”華若虛聲音里有幾分苦澀和無奈。

　　“我也去吧，或許我們是該和他攤牌的時候了。”西門琳沉吟了一下說道，華若虛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 *** ***

　　葉家。正義聯盟總壇。

　　華若虛這次沒有受到任何刁難，馬上就有人進去通報，或許今時今日，已經沒有幾個人想平白得罪華若虛了。

　　“若虛，你有沒注意到，門口的正義聯盟弟子已經不是原來七派中的弟子了。”華若虛耳中傳來了西門琳的傳音，華若虛聞言細細一看，發現門口果然是兩張完全陌生的臉孔，只不過他剛才卻沒怎麼注意。

　　“華公子幾位請跟我來，盟主請幾位進去。”片刻後，里面匆匆走出一個三十左右的年輕男子，虎背熊腰，頗有幾分英氣，不過同樣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孔。

　　華若虛點了點頭，跟在那人後面走了進去。

　　“華公子看來雅興不錯，帶著幾位嬌妻前來敝舍，讓老夫這里增色許多。”葉不二爽朗的大笑傳了出來，剛剛來到他的居所外，他已經當先迎了出來，看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錯，見到華若虛似乎也比較高興，華若虛不由得暗暗皺了皺眉頭。

　　听到葉不二把她也說成是華若虛的妻子，西門琳卻也沒有反對，臉上卻還是飛快的閃過了一絲羞澀。

　　“葉大先生，今天我來這里，也不拐彎抹角了。”華若虛淡淡地說道，“我只想問葉大先生一句話，你要怎麼樣才肯放手？”

　　葉不二微微一怔，似乎露出了一絲愕然的表情。

　　“老夫不太明白華公子的意思。”葉不二有些抱歉的笑了笑。

　　“十年前，金陵有一個叫易葉的人，不知道葉大先生可認識？”華若虛輕輕的哼了一聲道。

　　葉不二臉色陡然一變，雙眼里寒芒暴漲，不過隨即又消失不見。

　　“當然認識，因為老夫在十年前就叫易葉，不知華公子對這個答案是否滿意呢？”葉不二微微一笑道。

　　這次輪到華若虛吃驚了，他怎麼也沒想到葉不二居然這麼爽快就承認了他就是易葉。

　　“十年多以前的一個晚上，葉大先生去見過我師傅也就是南海神尼，不知道葉大先生是否還記得呢？”西門琳在旁邊插上了一句話。

　　“西門姑娘，我家舞影是南海神尼的弟子，我去見見南海神尼這好像很正常吧。”葉不二輕聲一笑，卻等于是已經承認。

　　“師傅已經為了你自殺了，你難道還不滿意嗎？”華若虛聲音變得有些冷，眼神也陡然變得冷厲起來，“我今天來，只是想問你最後一次，如果你真的還要繼續下去的話，我就只好照師傅的遺言行事了。”

　　“華公子言重了，我只是想為武林正義出一份力而已，莫非華公子覺得這樣不對嗎？”葉不二淡淡的一笑，“覺遠禪師的死，我也覺得很難過，不過卻似乎跟我沒有什麼關系，不過，對于華公子的消息靈通，老夫實在是佩服不已。”

　　“看來，你真是要一意孤行下去了。”華若虛冷冷的說道。

　　“華公子有華公子你想做的事情，老夫也有老夫自己想做的事情，華公子身邊的兩位妻子殺人如麻，涂炭生靈，老夫也想勸華公子放棄和她們在一起，但我想華公子也不會願意吧？”葉不二緩緩的轉過身，背對著幾人，悠悠的吐出了最後一句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華公子還是請回吧，恕老夫不送了。”

　　“如果不是看在師傅的份上，我也不會和你說這麼多，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華若虛有些惱怒，“你還是好自為之吧，告辭了。”

　　華若虛的心情其實很復雜，他幾乎已經可以肯定，葉不二就是師傅的兒子，說起來也是他的師兄，雖然覺遠禪師要求他鏟除掉葉不二的勢力，但在他看來，畢竟葉不二是他師傅的後人，他還是希望葉不二能夠早日抽身，盡管他知道希望很渺茫，他還是要來試一試。不過結果讓他很失望，卻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還沒有走出葉家大門，突然從里面傳來了激烈的打斗聲，華若虛微微一怔，停住了腳步。

　　“師姐，幫我！”一個白色人影突然從里面急急的奔了出來，撲向了華若虛幾人，嘴里急切的呼喚著。

　　華若虛心里一震，他已經認出了來人，赫然就是葉不二的女兒葉舞影，她現在的樣子有些狼狽，頭發披散著，衣衫還算整齊，只是臉色卻顯然很憔悴。

　　“師姐，華公子，幫我，帶我走！”葉舞影猛然撲到了華若虛和西門琳之間，突然倒在了西門琳身上，昏了過去。西門琳一驚，連忙抱住了她。

　　“西門姑娘，還請把小女交還給老夫。”葉不二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人也隨之出現在幾人面前。

　　“我帶師妹去敘敘舊，應該沒有問題吧？”西門琳一聲輕笑。

　　“舞影是我的女兒，她要去哪里還得我同意才行。”葉不二一聲冷哼道。

　　“既然師妹她向我求助，我這做師姐的自然也不能不聞不問，不好意思，我們先告辭了。”西門琳淡淡一笑，身子一閃，陡然撲向了門外。

　　“退回去！”華若虛一聲清喝，情劍飛速出鞘，往身後劃出了一劍，不僅阻擋住了葉不二的來勢，也阻擋了其他想要追過來的人。

　　雪悠悠和江清月同時一聲嬌喝，同時出手，江清月一劍逼退了門口的弟子，雪悠悠順手一掌將他們震開，兩人配合得簡直是天衣無縫，西門琳一聲嬌笑，抱著葉舞影的身子飛速的離去，雪悠悠江清月和華若虛隨後也跟上，葉家眾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葉舞影被幾人帶走卻無可奈何。

　　*** *** ***

　　“小雪，她怎麼樣？”看著兀自昏迷不醒的葉舞影，華若虛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對剛剛檢查完葉舞影身子的含雪問道。

　　“她應該是很長一段時間精神受到煎熬，從而導致失眠厭食，身體虛弱，以前因為神經一直繃緊，所以還沒有什麼事情，但今天大概是見到了少爺你們，精神松弛了下來，所以就昏迷了過去，所以並沒有什麼大礙，過不久她就會醒，醒了之後調養一陣子就可以了。”含雪想了想說道。

　　華若虛點了點頭，心里卻打起了一個結，葉舞影怎麼會這個樣子呢？按理說她是葉不二的女兒，沒道理向西門琳和他求助的。

　　“少爺。”這邊華若虛低頭沉思，旁邊含雪卻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華若虛，見華若虛似乎一直沒有注意她，終于忍不住嬌嬌的喊了他一聲。

　　“小雪，怎麼了？”華若虛回過神來。

　　“少爺，她沒事了啦，你陪我玩好不好嘛。”含雪用企盼的眼神看著華若虛。

　　“若虛，你先陪陪小雪吧，這里我先看著就可以了。”華若虛還沒回答，西門琳就已經插過來一句話。

　　“小雪，我們出去吧。”華若虛點了點頭，含雪頓時喜形于色，摟著華若虛的胳膊，一臉幸福的樣子。

　　“盟主，葉不二來了，他說要見您。”剛剛走出門口，趙長空就疾步趕了過來。

　　“我們去看看。”華若虛頷首道，拉著含雪的手來到了大廳。

　　大廳里葉不二臉色陰沉，華玉鳳靜靜的坐在大廳，而雪悠悠則和花非夢江清月兩人唧唧咕咕的不知道說著什麼，還偶爾發出咯咯的笑聲，完全當沒有葉不二存在一樣。周長風鄭雲帆和慧敏三人則是一臉敵意的看著葉不二，暗暗戒備著，而無塵卻似乎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在旁邊，好像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花非花和方俠兩人卻並不在這里，不知道是否一大早又出去喝酒去了。

　　“如果葉大先生是來要人的話，華某只能說聲遺憾了，葉姑娘暫時還沒醒，我們會等她醒過來之後，再看她自己是否願意跟葉大先生回去。”華若虛的聲音給人一種懶洋洋的感覺。

　　“華公子誤會了，我不是來要人的，是來和華公子談一筆交易的。”葉不二突然笑了笑道。

第十六章 威逼利誘

“道不同不相為謀，更何況我華若虛也不是商人，我們之間似乎沒有什麼生意可談的。”華若虛淡淡地說道，表面看來無動于衷，心里卻是心思電轉，在揣摩著葉不二的真正來意。

　　“不是商人也可以偶爾做做生意的。”葉不二微微一笑，“華公子莫非連談生意的勇氣都沒有嗎？”

　　“你不想我當著這麼多人來宣布你是我師弟吧？”華若虛耳邊同時傳來了葉不二的傳音，華若虛心神大震，葉不二這麼一說，無異于已經承認了他就是覺遠禪師的兒子。

　　“也對，既然葉大先生想談生意，華某如果不給葉大先生這個機會，倒顯得華某過于小器了。”華若虛突然話鋒一轉，讓眾人大感意外，不過華若虛卻是有苦自己知，他自然不能讓覺遠禪師和葉不二的關系公諸于世。

　　“葉大先生請跟我來。”華若虛接著又道，然後低了低頭，“小雪，你先在這里鳳兒她們待會兒。”

　　葉不二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事情的發展在他的意料之中。

　　華若虛引葉不二來到了後院一間靜室，然後轉過身，用一種略帶憤怒的眼神冷冷的盯著葉不二。

　　“你想弄什麼花樣就直說吧。”沉默了片刻，華若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

　　“很簡單，你幫我統一武林。”葉不二微微一笑，語氣很平靜。

　　“你不覺得你這是異想天開嗎？”華若虛似乎有些好氣又好笑的感覺，“你憑什麼要我幫你？你又憑什麼去統一武林？”

　　“既然你已經調查的那麼清楚了，應該知道我憑的是什麼，我是你師傅在這個世上唯一的兒子，說起來也就是你的師兄，身為師兄，要師弟你做件事情應該無可厚非吧。”葉不二還是保持著那淡淡的笑容，似乎一切都已經是胸有成竹。

　　“至于統一武林，假設你和你的天星盟置身事外，我至少有八成的把握，如果你願意幫我，我則有絕對的把握，我可以肯定，武林將在我們的絕對掌控之中。”葉不二的語氣里帶著幾分狂妄，還有十分的自信。

　　“我現在想問你一個問題，師傅是不是你逼死的？”華若虛沒想到葉不二居然還真用這個身份來變相的要挾他，不由得用一種揍葉不二一頓的沖動，不過他知道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他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沉聲問道。

　　“你覺得我有必要逼死他嗎？如果他還活著，對我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葉不二淡淡地說道，“只不過他自己想不開而已。”

　　“是嗎？如果沒有你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師傅會自盡嗎？”華若虛恨恨的說道。

　　“你錯了，至少在他死之前，我沒有對他提出過任何要求。”葉不二淡然一笑，“如果他不死，他依然可以做他那武林第一人的高位，等我統一了武林，他就可以成為武林中的太上皇，想要什麼都可以，只可惜，他自己不想享受而已。”

　　“你不要把每個人都想得和你一樣！”華若虛冷冷的說道，“如果不是因為你，師傅絕對不會自盡，他也不會臨死之前收我為弟子，讓我替他清理家門！”

　　“真是越老越糊涂，唉，他老人家年紀大了糊涂了也很正常，可是師弟你年紀輕輕，不會也像他那樣糊涂吧？”葉不二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道，“你說他老人家這些年來，值得嗎？空有一身絕世武功，空有令人尊崇的身份，除了這個之外，他還得到了什麼？”

　　“既然有了能讓自己過得更舒心的能力，為什麼要滿足了平淡呢？師弟你說呢？”葉不二接著又說道，幾乎沒給華若虛思考的機會。

　　“你不用再說了，我會遵守師傅的遺言，你最好現在就解散你暗中培養的勢力，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華若虛冷聲道。

　　“師弟啊師弟，其實我是真心想和你一起做大事的，只要你願意，這個武林就會是我們的，以後就會是你的，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把舞影許配給你，我只有舞影這麼一個女兒，以後我的一切自然都會交給她，你身為我的女婿，這一切也自然就是你的，莫非你還不相信我的誠意嗎？”葉不二輕輕的嘆息道，對華若虛他算是下足了本錢，不惜把他的寶貝女兒也給搭上。

　　“為了你的野心，你連自己的女兒也可以不在乎，自然也可以不在乎師傅的生死。”華若虛冷冷的說道，“葉不二，我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不要妄想我會幫你，而且如果你還是這麼一意孤行的話，我會履行我對師傅的承諾的！”

　　“師弟你真的不願意幫我嗎？那真是可惜了。”葉不二的聲音很是惋惜，“不過師弟你也不用這麼快就決定，我會給你足夠的時間考慮的，我先告辭了。”

　　“噢，對了，我想師弟不願意你那令人尊敬的師傅在死後身敗名裂吧？哈哈哈。”葉不二剛轉身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然後狂笑著大步離去。

　　*** *** ***

　　金陵城外數百里的地方，一雙絕代佳人緊緊相擁。

　　“師姐，我該走了，我要去找師叔，她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白衣宮裝少女低低的說道。

　　“小師妹，你要小心，仙宮和魔宮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我們的。”另一個白衣蒙面少女柔聲道。

　　這兩個少女自然就是神宮的宮主宮雅倩和那神宮的神秘聖女了。

　　“師姐你只管放心，我不會和他們硬踫硬的，我只是想逃的話，他們還拿我沒辦法。”宮雅倩想了想又道，“師姐你也要小心。”

　　“嗯，小師妹，你放心，我回家一趟，然後會再下山的。”聖女點了點頭，“如果師叔願意幫我們的話，你也要等我帶門中弟子一起來，知道嗎？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我們已經沒有可以再損耗的實力了。”

　　“保重！”兩人同時說出了這兩個字，松開了擁抱著的身子，突然同時轉身，往不同的方向急馳而去。

　　*** *** ***

　　華若虛一聲不吭的把自己關在書房里，連含雪跑進來也被他給趕了出去，含雪看到華若虛那有些難看的臉也不敢說什麼，只得滿臉委屈的樣子不情不願的站在了門外，看著那緊閉的門板發呆。

　　從中午直到傍晚，華若虛一直沒有出來，而含雪也一直傻傻的站在那里，呆呆的看著門，似乎想穿透那層木板看到里面，看到她心愛的少爺。

　　夜幕緩緩降臨，華若虛終于走了出來，卻發現含雪正倚在門邊，昏昏欲睡的樣子。

　　“少爺，你出來啦。”華若虛一走出來含雪就驚醒了過來，喜滋滋的撲到了華若虛的身上，中午被趕出來的不樂意似乎早已經被她跑到了九霄雲外。

　　“小雪，你怎麼還在這里？”華若虛涌起了一股無力的感覺。

　　“少爺不要小雪在里面陪少爺，那小雪當然只能在這里了嘛。”含雪嘴巴高高翹起，語氣里絲毫也不掩飾對華若虛的埋怨，更不掩飾對華若虛的痴情。

　　“走吧，我們去大廳。”華若虛輕輕的嘆息了一聲，他現在的心境異常的平靜。

　　“嗯。”含雪高興的應了一聲，抱住了華若虛的胳膊，在華若虛的半摟半拖之下，兩人來到了大廳，不出華若虛的意料，大伙都聚在大廳里，華玉鳳諸女臉上還充滿了憂慮。眾人見到華若虛出來，頓時精神一振。

　　“鳳兒，琳姐，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們商量一下。”華若虛緩緩的掃了眾人一眼，大家都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他，似乎等他說什麼。因為今天誰都知道葉不二來了這里，說是要和華若虛談一筆生意，葉不二和華若虛談了什麼沒人知道，只知道葉不二走了之後，華若虛就把自己關在房里誰也不見。

　　“少爺，我又不能去啊？”含雪可憐兮兮的看著華若虛。

　　“小雪，我晚點再來陪你。”華若虛輕輕的撫摸著含雪的秀發，柔聲說道。含雪有些委屈的點了點頭，眼巴巴的看著華若虛三人從大廳里消失。

　　*** *** ***

　　西門琳的房里。

　　“琳姐，葉舞影醒了嗎？”華若虛微微沉吟了一下問道。

　　“已經醒了，不過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央求我讓她住在這里。”西門琳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她身上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看來她還有一個心結，心結不解開，她應該是不會告訴我們她知道的事情的。”

　　“葉不二承認了他是師傅的兒子，也很清楚地說出了他的野心，他要統一武林。”華若虛緩緩地走了幾步，深邃的雙眸投向了窗外漆黑的夜空，同時眼里卻飛快的閃過一絲迷茫，“他要我幫他。”

　　“鳳兒，琳姐，我已經決定了，暫時向葉不二妥協。”華若虛接著又說出了一句話，讓兩女頓時怔在那里。

　　“若虛，你真的想好了？”西門琳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琳姐，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華若虛輕輕的說道，“我不能讓師傅在死了之後還要身敗名裂，不想讓他死了也不得心安。”

　　“葉不二給了你多少時間答復他？”華玉鳳接過了話，問道。

　　“他沒說，不過我想可以等幾天，我們先做一些準備。”華若虛搖了搖頭，“很顯然他應該知道我不會真心幫他，因此我想他可能會要我答應一些其他的事情，只是暫時我還不知道具體會是什麼事情。”

　　“其實，依我看，葉不二最大的目的是讓我們無法與他對立，只要達到了這個目的，對他來說，你是否出力幫他都已經不重要了。”華玉鳳想了想說道，“葉不二處心積慮這麼多年，我想他暗中培養的實力，應該已經具有爭霸武林的能力了。”

　　“或許吧，只是我想如果我宣布要和葉不二合作的話，恐怕大家都不會同意，我也不能向他們解釋真正的原因。”華若虛露出了一絲苦笑。

　　“若虛，你先不用太擔心，我們再想想，或許有更好地解決方法。”西門琳安慰著華若虛。華玉鳳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 *** ***

　　從西門琳那里出來， 華若虛遠遠的看到了一個縴細的嬌小身軀。

　　“小雪。”華若虛快步走了過去，看到華若虛過來，含雪臉上頓時笑顏逐開。

　　“少爺。”含雪嬌嬌柔柔的喚了一聲，張開了雙手就撲過來，然而還沒挨近華若虛的時候突然向地上倒去。

　　“小雪！”華若虛一驚，一閃身把她的嬌軀摟了過來。

　　細細一看，華若虛稍稍松了一口氣，含雪的呼吸均勻，卻是已經睡著了。華若虛有些啼笑皆非的同時，心里卻有了一絲警覺︰這種時候都可以睡著，顯然是有些不正常的。

　　輕輕的捧起含雪那柔軟的嬌軀，像捧著一個無比珍貴的寶貝，實際上他也確實是捧著一個無價的珍寶。

　　“小雪啊小雪，什麼時候我才可以還清你的情啊。”華若虛心里暗暗嘆息，其實他知道，這一輩子他已經無法還清這筆情債了，不光是含雪，還有其他他愛的以及愛她的女子，她們對他的深情，是他這一輩子也無法還清的情債。

　　華若虛靜靜的躺在床上，含雪依然在他的懷里熟睡，他的心里布滿了雜亂的思緒，他發現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境地。如果他遵守覺遠禪師的遺願，卻想方設法鏟除葉不二以及他的勢力，葉不二極有可能將覺遠禪師以前的事跡爆出來，而且從華若虛自己來看，不管怎麼說，葉不二都是覺遠禪師唯一的一個兒子，看在覺遠禪師的份上，要他對葉不二下手還是沒有那麼容易下決心。但如果他真的對葉不二的所作所為不聞不問甚至去幫他，那覺遠禪師九泉之下，又是否能夠安息呢？而覺遠禪師的死，他又該向誰討這筆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