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節神秘背後人
太陽緩緩地落下山間,原就陰暗的密林更加的陰暗,葉思忘站在暗影中,眼神冷峻的看著樹頂,不知在想什麼。
「思忘」
雲鳳語娉婷站定在他的身後,輕聲喚他。葉思忘轉過身來,對著雲鳳語燦爛一笑,臉上洋溢的陽光,讓雲鳳語差點眩花了眼,胸口劇烈的跳動著,幾乎不能自己。
「怎麼了?」葉思忘被雲鳳語雙頰暈紅的樣子弄得頗為莫名其妙,走了過去,拉著她往營地走去,問著她。雲鳳語暈紅著臉,低著頭,道:「二哥他們回來了。」
「真的?」葉思忘高興的握住雲鳳語的香肩,問著她。雲鳳語點點頭。葉思忘高興得跳了起來,這一下,籌碼就更多了。
拉著雲鳳語飛快的回營地去,快步進了中軍帳,蘇長風白淨的臉龐和杜冰影冷峻的身影就映入眼簾。
「屬下參見元帥,屬下幸不辱命,達成了元帥交給的任務。」蘇長風單膝跪地,向葉思忘行禮。葉思忘笑著扶起他,道:「完成就好,將軍和二哥辛苦了,人帶回來了嗎?」
蘇長風笑著指向杜冰影身後,一張驚懼的小臉正探出頭來,偷偷打量著葉思忘,待見到葉思忘望向她時,小臉一白,又縮了回去,緊緊抓著杜冰影的衣角。杜冰影緊緊地抿著唇,冷峻的面上滿是一片不悅的神色,但依然沒有說任何的話。
葉思忘眼中飛快的掠過一絲異色,和花多情對望一眼,花多情對著葉思忘微微一笑,葉思忘瞭然的點點頭,問蘇長風:「那位姑娘就是南蠻族的公主嗎?」
「是的,元帥,她被葛氏父子,哦,也就是雲州知府父子關在府中,打算過幾日把她送給柳智清做禮物,如果屬下等再去晚幾日,恐怕就見不到玉罕公主了。」蘇長風向葉思忘稟報著。
葉思忘抬眼掃了一眼又從杜冰影身後探出頭來的小公主,大約十六七歲的年紀,赤著纖細的雙足,披散著烏黑的長髮,又大又圓的眼睛,長長地,如小扇般地睫毛,秀麗柔美的面龐,雖然不是絕頂的美麗,卻有著一股惹人憐愛的柔美氣質,就像水一般溫柔可人。
葉思忘的目光掃過,那個叫玉罕的小公主又驚慌的縮了回去,似乎被嚇了一跳。葉思忘摸摸臉,笑著道:「難道我長得很恐怖嗎?」
「元帥,玉罕公主聽不懂你的話的,她只會說南蠻族的話。」蘇長風忍著笑,向葉思忘解釋著。不過,小公主似乎感受到了葉思忘的友善,又探出頭來,露出一個羞澀懦怯的笑容,又馬上縮了回去,一雙小手依舊緊緊抓著杜冰影的衣角。
葉思忘沖杜冰影露出一個曖昧的壞壞笑容,沒有說話,而是問著蘇長風:「那對父子呢?你們如何處理?」
說到這個,蘇長風表情怪異的看了杜冰影一眼,道:「葛文鴻,也就是雲州知府被杜將軍殺了,其子葛艾屬下帶回來了。」
對於蘇長風怪異的表情,葉思忘只是淡淡的挑挑眉,也不多問,只讓蘇長風去把抓回來的葛艾帶上來。葉思忘穿著輕薄的儒衫高坐帥位之上,眼神冷厲的看著被帶上來的葛艾。
他的樣子,實在不是很好看,神情委頓不說,渾身髒兮兮地,髮髻散亂,一點官家公子的樣子也沒有,面色蒼白,氣虛的樣子,看來沒少受折磨。
葉思忘如電的目光掃了葛艾一眼,就大概的知道了他的狀況,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道:「葛公子,幸會啊,本帥就是此次南征的元帥葉思忘,久仰了。」
葛艾沒什麼生氣的眼睛抬了起來,看了葉思忘一眼,本想說什麼,待看到旁邊站立的杜冰影時,又頹然的低下頭,一臉死灰,似乎不再抱持任何的希望,看來被杜冰影折磨得比較慘烈,連求生的慾望都沒有了。
「把他帶下去,好好招待著,待下次與玉情仙子會面的時候把他交過去。」葉思忘和藹親切的笑著,吩咐著蘇長風,「南蠻人對付敵人的辦法很不錯,扔進蛇窟之內,施以萬蛇穿心之刑。聽說,南荒這裡什麼不多,就是蛇多,南蠻人的蛇窟之內,都是一些細如小指的蛇,沒有毒,都是經過特別訓練,喜歡鑽進人的體內,比如鼻孔了,嘴巴了等等,鑽進去之後,就咬食人的內臟,想想,沒有毒哦,也就是說,被丟進去的人,不會馬上死,只能體會著內臟一點點被吃掉的痛苦,慢慢地死。恭喜葛公子,居然能體會到這麼刺激的死法,下了地獄之後,記得托個夢給我,告訴我那樣死的感覺,好不好?」
看著葉思忘溫和親切的笑容,葛艾突然打了一個冷顫,內腑一陣麻癢,彷彿真有萬條蛇在裡面鑽一樣,灰白的臉色微微泛著青,結巴著道:「我……我才不怕,反正都是死!」
「哦,是嗎?」葉思忘好整以暇的笑著,回到座位上坐下,居高臨下的看著流著冷汗的葛艾,神情頗為悠然。「那本帥真是恭喜葛公子了,萬蛇穿心吶,不是常人能享受到的死法,希望葛公子好好享受。」
「等……等等,是我抓了那個小賤人的,是因為我的原因,你才會帶兵來南荒打戰的,難道你不想殺了我嗎?快來殺我吧!」葛艾努力的勸說著葉思忘,希望他現在就殺了他,無論如何他也不想嘗試萬蛇鑽心的死法。葉思忘搖搖頭,神情堅定:「不行。」
「為什麼?」葛艾的語氣有些歇斯底里,不懂葉思忘為何這麼的狠毒,連讓他痛快死都不行。
葉思忘露出一個燦爛,說出一句讓葛艾更加歇斯底里的話:「很簡單,因為我想看你慘死,不喜歡你死的太過痛快!」
「你……」跪著的葛艾忽然站了起來,向葉思忘衝去,張大著嘴,想咬葉思忘。
「大膽!」眾將一驚,連忙衝了過來,要抓葛艾。葉思忘冷冷一笑,伸腿一踢,把葛艾踢翻在地,一腳踩了上去,面上露出一個妖異的笑容,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輕柔地對葛艾說著:「好了,遊戲玩完了,現在,我陪你來談談心好了,來,乖,回答我幾個。」
原本激動的葛艾突然安靜下來,目光癡癡地看著葉思忘,乖乖地回答:「好,你問吧,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很好,乖孩子,來,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抓南蠻族的小公主,從哪裡知道南蠻族小公主的行蹤的?」葉思忘神色柔和的問出自己的疑問。
「小公主很漂亮,抓了她可以讓我好好的玩玩兒,也可以讓爹陞官發財,爹說,張丞相倒台了,我們沒有靠山了,只能去巴結柳相,柳相喜歡美女,送給他的話,說不定爹就能高昇,離開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葛艾乖乖的回答。
「你從那裡知道小公主的行蹤的?」葉思忘耐心的問著。
「行蹤,行蹤,行蹤……」葛艾喃喃自語著,奮力的想著,似乎這是一個讓他很難想起的問題,眉頭越皺越緊,突然慘叫一聲,痛苦的倒在地上,拿頭用力的撞著地,樣子非常的痛苦。葉思忘連忙發出一道指風,點了葛艾的暈穴,板著臉,眼神陰沉,看不出想什麼。
「元帥,這是……」
眾人忐忑的看著葉思忘的表情,不知為何,雖然葉思忘沒有表示什麼,只是板著臉,但似乎空氣都壓抑起來,讓眾人心頭一片沉重。
「有人對葛艾施了迷魂大法,讓他忘記了我要問的事情。」葉思忘板板地說著,表情未變。
「這就是葛艾頭痛的原因?」花多情笑著問道,他是唯一不受葉思忘影響的人。
葉思忘看了花多情的笑容,臉色緩和下來,點點頭,道:「是的。我一直很奇怪,這場戰爭來的太突然,南蠻族雖然一直是我天朝南邊的隱患,但我朝的安撫措施一直很得當,各自相安無事,為何葛艾會突然抓了南蠻的公主,這點我一直想不通,即使葛艾是一個好色之徒,但這麼做的後果,葛文鴻肯定知道,而且,葛文鴻任職雲州知府也有三年多了,為何三年多沒出過什麼事情,現在突然出事了,這些都是需要解開的疑點!」
眾人沉默下來,葉思忘的話也引起了他們心中的疑點。
「你的意思是,背後有人故意挑起戰爭?」玉小莧問道。葉思忘點點頭。眾人倒吸一口氣,究竟是何人?竟然主動挑起一場戰爭,這……這也太兒戲了吧!
葉思忘用手托著下巴,優雅的笑著道:「不管這個人是誰,都引起我的興趣了,一個夠份量的對手,我喜歡,我一定會好好的招待的!」
玉小莧微笑著看著葉思忘,這才是她熟悉的葉思忘,一個邪肆、狂妄,但又隨時都那麼充滿信心的人,一種天下在手的氣概。
眾人看著葉思忘,心中信心突然大漲,似乎葉思忘的一句話,為他們帶來了不畏懼一切困難,勇敢向前邁進的勇氣,似乎葉思忘說的就是事實,誰也不懷疑。
隨著蘇長風、杜冰影的回來,時間快速而又緩慢的消逝著,到了第五天,休戰的最後一天。
玉罕一直與杜冰影在一起,一句話也不說,小手總是緊緊地拽著杜冰影的衣角,無論杜冰影如何的憤怒,她也不放開,只是緊緊地拉著他,讓杜冰影氣得想殺人。
夜晚,森林中不時地響起一兩聲野獸地叫聲,石闊、南宮冷情、花多情三人各自帶著一隊人馬,在營地周圍穿梭巡邏著,形成了滴水不漏地防衛,不准任何人出營地一步,也不准任何人進營地一步。只是在遠遠地一棵樹的後面,一個黑色人影正露出得意而又猙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