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一石三鳥
玉小莧接過信一看,清秀的眉皺了起來,咬著唇,低頭沉思著,良久之後,才輕輕的唷了一聲,道:「思忘,我知道了!」葉思忘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她,等待著她的解釋。
玉小莧清秀的面孔散發出炫目動人的光彩,彷彿整個人都變漂亮了一般,眼中閃著智慧的光芒,道:「依據你與長樂公主以往打交道的情況來看,長樂公主此人,非常的善變,善變之人必然陰險。長樂公主之所以在擁有能暫時震懾朝中兩股勢力的力量,可以說全是關家之賜,沒有關家,長樂公主對軍中的影響將不復存在。而長樂公主對朝廷非常忠心,這可以從皇帝對她猜忌,但她卻只是讓你幫助她讓皇帝信任她,而不是心存怨恨,仍然忠心耿耿的為朝廷打算。」
說到這裡,葉思忘也聽出了一些意思,皺起眉頭,道:「你的意思是說,她這是一石數鳥之計?」
「沒錯!」玉小莧漾出一個冷漠的動人笑容,眼中閃爍著精光,道:「關家世代都是軍方的重臣,手握一方重兵,去世的關駙馬更是軍方的榜樣,關家可以說是軍方的精神象徵,掌握了關家就等於掌握了軍方,目前,關家的男丁就只剩一個關倢,其餘皆戰死沙場。雖然關家對皇帝忠心耿耿,但對於皇家的人來說,關家這樣的存在,威脅到了他們的權威。」
「功高震主?」葉思忘若有所悟。
玉小莧笑著點頭,道:「是的,功高震主,一直沒有真正掌握到實權的皇帝是一個疑心很重的人,否則,不會連對皇家這麼忠心的長樂公主都猜忌。」頓了頓,玉小莧喝了口茶,續道:「在關家下一任的繼承人關倢未成人之前,關家的一切都是長樂公主掌控,在軍中已經有了影響力,只要將關倢掌控,不讓他參與軍方的事情,那麼,在另外一個可以取代去世的關駙馬成為軍方的另一個精神象徵的人出現之前,軍中還是會奉長樂公主為主。」
「嗯!最重要的一點是讓關家唯一的男丁退出仕途,就等於整跨了關家,也就等於皇家重新掌控了軍方,而且,據情報顯示,關倢非常的聽長樂公主的話,只要關倢退出仕途,關家的一切就都是長樂公主的了。這樣一來,長樂公主幫皇家穩穩的掌控了大半的軍權,讓皇帝擁有了可以震懾朝中權臣的力量,皇家在權力的爭奪中就有了力量。此外,長樂公主手中也有了權力,只要她掌控得當,皇帝會一直倚仗她的力量,即使猜忌,也不敢擅自對她採取行動,她自己的權益就得到了很好的保障。」玉小莧有些感歎的說道:「這樣做的之後,不止對她本人,對皇家,都是一本萬利的事情。這個長樂公主,真的很陰險,不可小覬。」
葉思忘聽了玉小莧的分析,點點頭,道:「這個女人真是危險,關家可是她的婆家,關倢是她的小叔子,她為了皇家都能昧著良心去設計,只為了忠心,不為任何的怨恨就能這樣狠毒,女人真是恐怖,不知道那個清河公主怎麼樣?最好不要這麼恐怖!。」
玉小莧聽了他的話,不禁白了他一眼,嬌俏得有些刁蠻的道:「知道就好,最好不要得罪女人哦,要不然,人家怕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葉思忘被她瞪得呵呵傻笑,明智的不和她討論這個問題,而是趕忙轉移話題道:「既然已經知道長樂公主的意思,那……我們現在要頭痛的事情就是要怎麼讓關倢退出都衛軍了,唉,想當初,還是我推薦他當的統領呢,想不到現在又要我想辦法把他拉下馬,早知如此,我也不用那麼費心,害我被皇帝設計去做駙馬!」
玉小莧笑了出來,又白了葉思忘一眼,略一思索,道:「對於怎麼讓關倢下馬,妾身倒是有一個辦法,但唯一的不足之處就是施展這個辦法的機會。」
「真的?」葉思忘驚喜的看著玉小莧,也不管朱劍青和南宮冷情就在旁邊,笑嘻嘻的抱住玉小莧,吻了她臉頰一下,道:「親親媳婦兒,快告訴你家相公。」
玉小莧俏臉一紅,看了一旁悶笑的朱劍青一眼,和一臉不自在的南宮冷情,嬌嗔的白了葉思忘一眼,道:「討厭,人家和你說正經的。」
葉思忘呵呵傻笑著,不置可否,但卻瞪了朱劍青一眼,不准他再笑,讓朱劍青委屈的直扁嘴,抗議葉思忘拿他出氣。
玉小莧不理叔侄倆的事情,逕自思索著道:「夫君,關家只有關倢這一條血脈,一代忠臣,眼看著就有絕後的危險,如果我們以為了報答關家對朝廷的忠心,為了關家的香火問題,不能讓關倢置身於危險之中為由,把關倢封成文官。這樣的理由,應該沒有人會說什麼,理由很充分。」
「好辦法!」葉思忘擊掌叫絕,為玉小莧的心智鼓掌。玉小莧得夫君讚賞,欣喜的給了他一個甜美的笑容,旋又皺起眉頭,道:「但難就難在要怎麼才能讓軍方、朝廷中的人相信都衛軍這個位置是危險的呢?我們沒有機會證明。」
「嗯,都衛軍是保護內城的安全的,如果要讓都衛軍出手,除非是內城出現了危險,可是,內城出現危險的機會不大,確實是個問題。」葉思忘也露出思索的神情,旋即心中一動,露出一個愉快的笑容,道:「我現在有個想法,不過,還不成熟,等我再考慮看看,如果合適,那麼,一次就可以解決很多問題。」說罷,又笑了起來,思索起可行性來。
玉小莧狐疑的看了葉思忘一眼,看了看天色,秀氣的打了個哈欠,道:「現在先不管什麼辦法,夫君你該去上朝了,妾身睡個回籠覺去!」說完,服侍葉思忘換上官服,命人護送葉思忘去上朝,自己卻往臥房走去,忙了一個晚上,終於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朱劍青和南宮冷情倆人也對望一眼,回去睡覺去了。
葉思忘穿著官服,坐著官轎,先上了一會早朝,聽著皇帝和大臣們商議朝政,偶爾在皇帝的示意下插句嘴。下了早朝,又到太常寺官衙去了一趟,盡一下自己這少卿的責任,然後又進宮,往東宮去,因為他還有一個通直郎的太子書僮的身份。
看了看時辰,太子現在還在和太傅上課,自己貿然進去並不好,便向幼安宮走去,幾天不見那個小公主和那個利害的小宮女了,不知她們過的怎麼樣了,長樂公主有沒有照顧到她們。想到這裡,葉思忘加快了步伐。
快到幼安宮的時候,一陣拉扯的爭吵聲傳入耳中,一個穿著王子服侍的少年正一臉壞笑的拉扯著一個小宮女,在她臉上胡亂的親吻著,女子只能無奈的躲閃著。
葉思忘一看,原想迴避,但看到那個小宮女竟然是霽月,不禁一怒,看到她美麗的臉龐上的淚水,心中不禁一陣絞痛,但那人是王子,雖然不知是哪位王子,但不是他目前能招惹的人,心中一動的同時,連忙使用傳音入迷之術向霽月道:「霽月姑娘,趕快搬出長樂公主殿下,或許能救下你!」說完,手指微屈,隱藏好身形,打算如果不行的時候,暗中出手救霽月。
「三殿下,請您放過奴婢吧,奴婢是安平公主的人,沒了奴婢,公主會不開心的,再說,如若讓長樂公主殿下知道三殿下要了奴婢,長樂公主殿下一定會追究的,請三殿下三思。」霽月聽了我的指示,連忙說道。
少年一聽,一把揪住霽月的衣領,打了她一巴掌,怒道:「本王用你這個奴婢教嗎?哼,賤奴才,如若不是看你有幾分姿色,本王才懶得理你,你聽著,最好不要讓皇姑姑知道這件事,否則,我就把你發配到軍營去做軍妓,聽到沒有?」
「奴婢不敢!」霽月不敢捂被三王子打的紅腫的臉頰,連忙恭敬的說道。三王子這才哼了一聲,又一腳把霽月踹倒在地才揚長而去。
待三王子離開之後,葉思忘才陰沉著臉走了出來,扶起霽月,心疼的輕撫她紅腫的臉頰,道:「疼嗎?」
霽月輕輕的讓開了葉思忘欲撫摸她臉頰的臉龐,掙扎著推開葉思忘,行禮道:「奴婢見過葉大人。」
「霽月!」葉思忘有些不高興的看著霽月,不滿她讓開自己。霽月只是低著頭,道:「請葉大人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訴公主,否則,她會傷心的。」
「霽月!」葉思忘強行握住她的小手,道:「你怕公主傷心,那你呢?你受的委屈,又有誰為你傷心?剛才那人是三王子瑞風嗎?我一定會幫你報仇的!」
「謝葉大人厚愛,但霽月的事情請葉大人不要管,三王子殿下看上霽月,是霽月的福氣,霽月並沒有受任何的委屈。」霽月幽怨的看了葉思忘一眼,輕輕的說道,說完,就蹣跚的站起身,回幼安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