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節奸詐夫妻
葉思忘見師兄望著自己,微微一笑,用「傳音入密」向他道:「師兄,小弟我已開了頭,後面的相信師兄已沉竹在胸了吧?」朱偉傑只是笑瞇瞇地望著葉思忘點點頭,不發一語。葉思忘暗道這才是真正的陰險,表面憨厚老實,其實嘛,最狡詐的就是師兄了。
「你可不要在心裡罵師兄啊!」朱偉傑微笑著望著葉思忘,也用「傳音入密」笑著道。葉思忘偷偷地向他做個鬼臉,逕自得意的笑著。朱偉傑拿他沒有辦法,只能瞪了他一眼。這邊師兄弟倆在這裡「眉來眼去」,武林盟中人卻已差點鬧翻天了。玉小莧輕聲提醒葉思忘:「快別玩了,好戲要開始了。」葉思忘笑著拍拍她的手,把她一雙潔白如玉的纖手給握在掌中把玩,默默地注視著場中的情形。
廣場上,一名身穿黑衣的青年躍上台,先是向武林盟各門派抱拳行禮道:「在下文顧,江湖人稱『黑俠』,在下有幾句話,不吐不快!望各位見涼!「接著,一臉沉痛之色的續道:」想武林盟從成立至今,已有上百年的歷史,在武林中一直是正義的代表,武林中人皆知,只要找上武林盟,什麼冤情都可以還一個公道!而盟主更是武林的支柱,可是,我們當今的盟主,卻擔上了圍殺武林同道的嫌疑,在下深感寒心!這樣的武林盟,大家還敢信任嗎?還能為大家主持公道嗎?大家以後還敢來找武林盟嗎?」人群立即暴發出激憤的怒吼聲,紛紛叫道:「不行!不行!龍嘯天讓位!龍嘯天讓位!」
武林盟眾人不禁臉色一變,眾掌門之所以會那麼快的成立調查小組,也就是怕因為這件事導致武林盟的威信盡失,一直以來,雖然聲望比不上朱偉傑,但是,武林盟在武林人心目中的地位是崇高無比的,而現在,出了這種事情,不管是否是事實,武林盟的地位下跌已成事實。
「各位同道,在下添為武林一脈,今日斗膽上台,實為武林前途擔憂啊,為了武林和平的未來,在下建議重新選舉一位盟主!」「黑俠」文顧朗聲提議,台下又是一片附和聲,讓台上的武林盟一干人等變了臉,紛紛在心中埋怨龍嘯天不該惹來如此大的麻煩,導致武林盟威信盡失。
葉思忘表情淡然的望著這一切,問玉小莧:「這個黑俠是何方神聖?」玉小莧神秘一笑,道:「你不要問,總之是個好人,對不?」葉思忘凝視著玉小莧,眼中有著讚賞,把她的纖手拉至唇邊吻了一下,道:「娘子,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狡猾?非要把人家弄至絕境!」玉小莧嬌媚一笑,平凡清秀的臉龐竟散發出了奪目的麗色,笑道:「多謝夫君讚賞,妾身不敢當!」葉思忘笑了起來,道:「回去夫君會好好疼愛你的!」玉小莧臉上一紅,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不再說話了。
葉思忘深沉的望著激動的人群,這時候的武林同道,只要有人登高一呼,把他們的情緒調動起來,讓龍嘯天下台非是難事,而且,就算以後調查小組調查不出龍嘯天的罪惡,但是,經此一事,也威信盡失,休想再次東山再起了。
少林方丈呼了聲佛號,道:「文施主,我們武林盟已經成立了調查小組,一定會還葉公子等一個公道,請施主不要激動,先回座位好嗎?」
「黑俠」惱怒的望著方丈,大聲道:「武林盟是由各大門派組成,其中,少林和武當更是家大業大,方丈急著趕在下下台,是怕在下影響到武林盟的聲譽嗎?人正不怕影子斜,難道大師不敢聽逆耳之言嗎?還是說,大師打算用少林來壓我這孤家寡人,以維護武林盟的威望?」群眾一聽此言,全都激憤的望著方丈,只要是在武林混過的人都被大門派打壓怕了,此時有人說出了心裡話,哪還不激動的!方丈望著激動的人群,臉色一變,一頂大帽子下來,只要方丈說一聲讓他下台的話,就有大門派欺壓別人的嫌疑,現在這可是激眾怒的事情。無奈的望了武當掌教一眼,重又坐下。
「各位同道,剛才大家都看到了吧?」「黑俠」激憤的道。眾人也是激憤不已,連聲怒吼,聲勢很是壯觀。
「各位,當今武林中,除了武林盟,大家還相信誰?還有誰會為大家主持公道?」「黑俠」朗聲問道。
「朱家堡朱大俠!」眾人想了想,齊聲答道。
「沒錯!只有朱大俠,因此,在下提議,由朱大俠擔任武林盟主的職位,大家以為如何?」
「同意!同意!」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朱偉傑站了起來,笑道:「朱某感激各位同道的厚愛,但此事是因在下的小師弟而起,在下身為兄長,應該避嫌,否則,會有人說在下是和小師弟合謀!」
「朱大俠此言差矣,當今武林中,誰不知道朱大俠為人光明磊落,仗義豪爽,處事公正。在下等相信朱大俠!」朱偉傑忙推辭不已。這時,震天宮主突然道:「我震天宮葉支持朱大俠!」這一下,武林盟眾人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震天宮實力雄厚,與四海幫齊稱武林兩大勢力,他這一公開宣佈支持朱偉傑,那武林盟還有什麼戲唱啊!緊接著震天宮宣佈之後,神劍世家也宣佈支持朱偉傑。這一下,武林盟大勢已去,朱偉傑的當選已成定局。
而在台下靜靜觀看的玉小莧卻微笑著看向葉思忘,道:「夫君,看到了嗎?以後做人就要學朱師兄。」葉思忘「嘿嘿」笑道:「娘子說的是!」兩人對望一眼,笑了出來。雲鳳語歎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怎麼全部都是話中有話?」葉思忘笑道:「寶貝乖,別問了,我們是在誇師兄呢!」雲鳳語被他一句寶貝鬧紅了臉,害羞的低下頭的同時,還心虛的望了望四周,怕有人聽見笑話自己。在葉思忘身後的朱劍青卻暗叫媽呀!有一個奸詐的師叔就已經是萬分的不幸了,現在再加上一個玉小莧,唉,這日子還能過嗎?只怕以後會更淒慘了!
「葉公子!」一個嬌美動聽的聲音響起,是玉霓裳,此時正嬌嬌怯怯,含情脈脈地望著葉思忘。葉思忘溫和一笑,道:「是玉姑娘,請坐!怎麼過來了?令尊和令堂呢?」葉思忘讓朱劍青讓出一個座位,讓突然到來的嬌嬌女坐。
玉霓裳文雅的坐下,道:「我是隨家父、家母過來的,他們找朱堡主去了。家父讓我過來告訴葉公子,我們震天宮願與朱家堡、神劍世家同進退!」葉思忘眼睛一亮,笑道:「謝謝玉宮主的厚愛和信任!我相信師兄和姑姑一定會竭誠歡迎的!」玉霓裳抬起眼嬌羞的望了葉思忘一眼,又低下了頭。
葉思忘不禁有些納悶,雖說女孩子臉皮薄,但是,根據平時對玉霓裳的瞭解,她不應該是這樣容易羞澀的人啊。正納悶,忽覺胳膊被玉小莧碰了下,帶著疑問的望向玉小莧,玉小莧朝朱偉傑處努努嘴,示意他看。
震天宮主夫婦不知在和朱偉傑說什麼,三人都非常高興,還不時的望向葉思忘這邊,葉思忘覺得朱偉傑的目光有些曖昧,奇異的是司空明月竟臉色蒼白,一臉強顏歡笑之色。
「夫君看出什麼來了嗎?」玉小莧微笑著問葉思忘,葉思忘搖搖頭,表示不解。玉小莧神秘的笑道:「妾身要向夫君說恭喜了!」
葉思忘霎時明白過來,望了玉霓裳一眼,玉霓裳不禁更加的羞澀,頭兒垂得更低,都快埋進高聳得胸脯裡去了。那嬌美得樣子,讓葉思忘心頭一熱,不禁微微一笑,但還未笑出來,只覺左手手臂一疼,玉小莧已略帶醋味的在他耳邊道:「能娶個大美人,夫君高興嗎?」葉思忘呵呵笑著摟住她,道:「
娘子別吃醋!夫君我也一樣的愛你!」玉小莧嬌哼一聲,不理他,心裡卻甜蜜不已。
安慰好玉小莧,葉思忘望向坐在右邊的顏如玉和雲鳳語,兩人神色都有些不正常,俱都幽怨的望著他。葉思忘心口一痛,柔聲道:「兩位娘子難道不放心我嗎?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無論我有多少女人,這是我對你們不變的諾言!」二女感動的望著他,點點頭,顏如玉乖巧的對著他甜甜一笑,情不自禁的把身體更緊的依向他。而雲鳳語得他這一言,也深情的望著葉思忘,手緊緊地和他握在一起,低聲道:「得夫君一言,鳳語再無遺憾。」
葉思忘笑著點點頭,被三女得嬌嬈樣兒弄得心頭火熱,巴不得能把三女全都抱在懷中,一訴衷腸。師父早就說過,有情有義才能奸詐,無情無義只能當野獸!
第二十一節強強聯合
「忘兒,過來,師兄有事和你說。」朱偉傑在那邊喚葉思忘,葉思忘應了一聲,走了過去。同時,震天宮主夫人也把玉霓裳喚了過去,一臉欣慰的望著二人,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的神態。饒是葉思忘是臉皮十分經得起考驗的人,也被她看得有些郝然。
朱偉傑也是「呵呵「直笑,他與葉思忘名義上雖然是師兄弟,其實,以葉思忘的年齡,與他的孩子差不多,在他的心底深處,他是把他當孩子一樣疼愛的。
葉思忘向震天宮主和師兄行過禮後,才問道:「師兄喚小弟來有何事?」朱偉傑笑瞇瞇地道:「恭喜,師弟,紅鸞星動了,玉宮主想把玉姑娘許配與你,師兄作主同意了。來,把你貼身的飾物取一件來,雙方呼喚信物。」
雖然在那邊和玉小莧已經猜到了怎麼回事,但葉思忘仍然做出一副驚喜莫名的樣子,痛快的從懷中掏出一隻玉笛,鄭重的道:「這是我下山時,小師娘給我的,是一件對我非常重要的東西!」朱偉傑神色嚴肅的接過,對他來說,只要是師父、師娘用過的東西,都是神聖的。
玉霓裳又羞又喜的接過,從頸上取下一個還帶著體溫的雪白玉珮,遞給了母親,把玉笛緊緊的攥在手中,眼睛不時偷偷地望葉思忘一眼,待撞上葉思忘微笑的眼睛時,不禁又羞紅著臉低下頭,心裡酸酸甜甜地,自從那次在囚禁的山洞被他救了之後,她就對他念念不忘,那時的她,被關在人煙稀少的深山裡,就在她已經絕望的時候,他卻有如天神般的降臨了,雖然有些霸道,有些可惡,但他卻絲毫沒有趁人之危,也不怕惹上四海幫,執意把她救了出來。那時她就知道,他是一個可以托付終生的人,是可以放心依靠的人。
與玉霓裳的又羞又喜相比,葉思忘顯得很平靜,雖然她很漂亮,但葉思忘不是單純的好色之徒,況且僅僅又與玉霓裳只見過那麼幾次,沒有真正的瞭解過,其實對她根本就談不上愛,也談不上討厭,有的只是平靜的情懷,平靜的心情,但是,這些,都不是表現的時候,畢竟以後就是夫妻了,他會試著去愛上她的,畢竟她是一個很美麗、很可愛的女孩子,男人都會喜歡的,不是嗎?葉思忘又微微一笑,整個人顯得溫文儒雅,讓玉霓裳面上的暈紅又加深了幾分。
玉無修笑呵呵的望著兩人,笑道:「小子啊,裳兒可是我最疼愛的寶貝啊,你可不能欺負她啊,知道嗎?要不然我可不饒你。」葉思忘認真的答道:「請岳父大人放心,小婿絕不會讓霓裳受任何的苦的!」玉無修夫妻倆對望一眼,玉母欣慰的笑道:「那就好!我看得出你是個好孩子,雖然做事得手段有些問題,但我相信你會好好疼裳兒的。」
葉思忘料不到丈母娘會把剛才的事這麼直白的點出來,驚訝之餘,絲毫不以為忤,反而笑道:「謝謝岳母大人賞識,小婿當盡力而為,不讓您失望。」玉母嗔了他一眼,或許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玉母對這個狡詐的女婿還真是越看越愛,確切的說是欣賞,以她的生活閱歷,自然知道,人在世上活一世,會遇到的問題誰也不知道有多少,不為世俗所拘束,不為古板的教條正義所束縛,擁有自己的原則,但又帶狡猾的人,才是真正幹大事業的人。
親事就這樣定了下來,對於突然多出震天宮這個實力雄厚的夥伴,朱偉傑高興非常,對於目前爭論不出什麼結論的武林大會再無參加的興趣,便招呼著眾人去山下的醉仙樓慶祝。在這一點上,師兄弟倆是非常相像的,都是那麼的目中無人。
眾人一見朱偉傑等走了,也就三三兩兩的開始走人,武林盟眾人只能眼睜睜地望著這次的武林大會以慘淡收場。
「唉,震天宮和朱家堡、神劍世家走到了一起,我等該從長計議了。」這是武林盟眾人心頭都浮現的話,今日眾人雖然都沒說什麼,但葉思忘表現出來的實力,卻讓他們憂心不已。以四人之力,還要保護兩個不會武功的女子,居然能抵抗得住那麼多得高手,那他們的身手,就不是他們能匹敵得了的,特別是現在,武林的均衡已被打亂,看來,大亂將近啊!偏偏在這節骨眼兒上,龍嘯天又弄出了這檔子事,讓武林盟聲望大跌,真是屋漏偏縫連夜雨,如果那雨還是人工製造的,那就更可恨了。
龍嘯天見眾人都眼含怨恨的望著他,心下知道眾人的心思,心中冷笑的同時,面上卻黯然道:「龍某之心,唯天可表!諸位掌門,今日之事,遲早會有一個真相的,到那是,諸位就能明白龍某之心了。」
性子剛烈的崆峒掌門龍靈子也冷哼一聲,道:「做沒做,龍兄心中明白,把武林盟弄至今日之局面,實讓貧道心寒!告辭!「說完,抱拳一禮,轉身就走,他一走,其他門派也陸陸續續地走了,心中都或多或少的對龍嘯天起了怨恨,氣得龍嘯天心火直燒,偏還要做出一副笑臉迎人的樣子。
武當掌教沖虛子歎了口氣,道:「龍施主請回吧,今日之局,誰也不願,只能盡我等之力,以挽回即將到來的亂石吧!」說完,也走了,少林方丈最乾脆,什麼也不說,只誦了聲佛號就走。
「爹……」龍雲凡剛要說話,龍嘯天已抬手打斷了他的話,陰聲道:「先回莊,晚上再說!」龍雲凡點點頭,退了開去。龍嘯天眼中閃著陰冷的光芒,葉天麒,這一次,算你狠,下次,下次,你就不會有這麼幸運了!
話說葉思忘一行人高高興興地向山下去,司空明月故意落後幾步,和葉思忘並肩一起走,低聲在他耳邊道:「恭喜了,妻子都還未娶回家,又娶了個美嬌娘。」語氣裡有著濃濃的酸味,看著他開心的樣子,司空明月滿腹的委屈和不甘,忍不住嘲諷了葉思忘幾句。
葉思忘眼中冷光一閃,眼睛瞇了瞇,優雅的笑道:「謝謝你的恭喜!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妻子都已經不是我的了,都已經嫁給別人了,我還替她守著做什麼!做人要公平點,怎麼只想讓自己快樂,不顧別人呢?對吧?我這人做人最公平了,別人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她!是吧?」葉思忘優雅的笑著,口中卻輕柔的說出了殘忍的話語,司空明月臉色一白,駭然望著他,他這個惡魔,為什麼?為什麼明知道她只是在嫉妒才會忍不住這樣說的,還要這樣傷害她?
葉思忘見她傷心的樣子,心中一痛,但卻很快被傷害她的快意掩蓋,要傷害嗎?那就一起疼吧!不管是下地獄,還是上天堂,他們都一起吧,以往分開的日子不再來,以後,要疼就一起疼,要痛就一起痛!哪怕是互相傷害!都一起吧,一起沉淪,一起升天!冷哼一聲,葉思忘不再說話,快步走向顏如玉,體貼的攙扶著她的玉臂,帶著她走著崎嶇的山路。
司空明月臉色蒼白的望著他高大的背影,曾經,那個人還沒有她高,現在,卻已長成了結實的男子漢,不再是那個什麼都不說的小男孩了,現在的他受了傷,不會再忍耐,他會反擊了!即使面對的是他當初最愛的自己,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傷害!
「妹妹!」雲鳳語溫柔地握住司空明月冰冷的小手,擔憂的望著她。司空明月慘然笑了笑,力持平穩的道:「姐姐請放心,我沒事!」雲鳳語輕歎一聲,握緊司空明月的手,道:「怎麼可能沒事,這樣的互相傷害,痛的是你們自己啊,為什麼不把自己的心誠實的坦白出來呢?」司空明月心中一酸,道:「姐姐,他已經不想要我的心了,他不希罕了!」司空明月想流淚,卻只覺眼中酸澀,再無淚水流出。
雲鳳語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忙攬住她越顯瘦弱的肩膀,道:「你不要胡思亂想,如果他已經不想要你的心了,怎麼還可能為你傷心,為你生氣!妹妹,不要放棄,好不容易,你們才能相見,才能走到這一步,你不可以放棄!」司空明月黯然望著她,道:「姐姐,我累了!好累!」雲鳳語微微一歎,這樣的倔強固執的兩個人,他們之間的事情,別人即使想插手也不知該從何下手啊,可是,還要看著他們這樣互相傷害嗎?心也是有限度的,一旦傷害過度,活著就沒有任何樂趣可言了。
眾人各懷心事的走著,走到窄道時,剛好有一場人也走了上來,葉思忘皺眉看去,竟是一頂素色小軟轎,還淡淡的泛著檀香味,抬轎的是兩個山高體壯的和尚,後面還跟了兩個眉清目秀的小丫頭。這時,轎中傳出一個嬌美動聽,淡然雅致的嗓音,道:「音兒,前面怎麼了?」左邊略瘦的小丫頭忙恭敬的答道:「回小姐,前面路窄,我們和別人阻在一起了。」轎中沉默下來,轎邊的垂簾露出一隻潔白美麗的玉手,讓人不禁對主人萬分的期待。
垂簾輕輕一掀,現出來的是一張秀美絕倫,聖潔端莊的美麗臉龐,這樣的美麗,只怕天上的仙女也只是這樣吧。而聖潔的氣質,更讓人生不出任何褻瀆之心。只見她輕輕的環視一圈,最後,目光在看到葉思忘時,不禁一震,問道:「你是甲子年七夕時生的人麼?」接著,神色關切的望著葉思忘,似是很想知道答案。葉思忘淡然笑了笑,不為她的美色所迷,道:「是的!姑娘如何得知?」
那姑娘讓人放下轎,優雅得走出轎中,一雙秀美得眼睛深深地望著葉思忘,道:「妾身終於找到你了!」葉思忘不禁微微一愣,聽她得話,好像她一直在找自己,可是,自己又不認識她,她找自己有什麼目的呢?
第二十二節坦白
驚訝過後,葉思忘瞇著眼睛,微笑著看著秀美女子,讓人看不清他眼睛裡的神情,溫文儒雅的淡然笑道:「小生並不認識姑娘,是否姑娘弄錯了?」秀美姑娘露出一個純潔的微笑,聖潔莊嚴的氣質讓人就像看見了佛,或許,佛的微笑就是這樣吧。
「不會弄錯的!甲子年七夕出生的人,額寬鼻挺,修眉秀目,身材修長,公子眉濃淡合宜,四肢修長,妾身不明白的是,公子的眉心穴應該有一粒紅痣,為何公子的眉心卻沒有呢?」女子驚奇的問道。葉思忘眼中掠過一絲苦澀,旋即戒備的望著秀美女子,渾身散發著濃濃地殺氣,聲音卻溫和地問道:「姑娘是怎麼知道的?」
秀美女子被他有如實質的殺氣籠罩住,只微微一笑,手做拈花狀,道:「公子不必驚奇,妾身對公子並無他意!妾身是佛海的海淨,相人之術是佛海每個弟子都要修習的科目。」葉思忘深沉的望著她的手勢,目光如電,道:「你練的是佛功,我相信你!請讓開,我們要下山!」
海淨料不到他會這樣說,眼中飛快的掠過一絲驚愕,旋即微微一笑,道:「妾身想與公子談談,不知公子什麼時候有空?」葉思忘淡淡看了她一眼,道:「你渡不了我的!五年前,貴派的掌教玄寂大師曾經想渡化小生,但他渡不了我,除了我自己,誰也渡不了我!」海淨愣了愣,神色明顯的現出了錯愕,笑道:「妾身並不是要渡你,而是要與你在一起!師尊說過,我與公子有緣!」
「有緣無緣誰知道呢?都是人為的標準罷了,姑娘身在五行外,何必非要來趟這趟渾水呢?何不各行各路呢?告辭!」葉思忘淡然笑了笑,打斷她的話,淡然的語氣中,有著不容抗拒的霸氣,天也好,佛也好,誰都不能阻止他,想過什麼樣的生活,決定權在他自己!
對著女子略一施禮,葉思忘不管驚呆了的眾人,逕自牽著顏如玉走了過去。顏如玉溫柔的望著他,與他握在一起的手緊了緊。
「你怕我去當和尚嗎?」葉思忘柔和的望著她道。顏如玉溫柔的笑道:「不怕!」在葉思忘露出驚愕神色時,突然笑道:「因為我知道,你去到哪裡我都會和你在一起!我們誰也不能丟下誰!」葉思忘怔了怔,一把把她摟入懷內,道:「上天也好,入地也好,我們都會在一起!」
「嗯!」顏如玉低應了一聲,默默地依在他懷中,兩人一起向山下走去。海淨也沒留他們,只是微笑著望著眾人離開,有緣無緣,很快就會知道的!
「師叔,師叔!」朱劍青急急地趕上葉思忘,神色一片驚嚇過的表情。葉思忘丟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表達出自己的詢問之意。朱劍青忙一臉崇拜之意的道:「師叔,我好崇拜你哦!」葉思忘不理他,直接給了他一個白眼。
「師叔,海淨也!海淨啊!武林第一美女啊,想不到師叔這麼有個性,連甩都不甩人家一下!劍青真是太崇拜你了!師叔就是師叔,什麼都那麼厲害!」朱劍青滔滔不絕的表達著自己的崇拜之意。
葉思忘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優雅笑道:「要不要師叔我再顯露一下踢人的功夫讓你更崇拜我啊?」
朱劍青嚇了一跳,忙獻媚的道:「不用了,師叔,你不用顯露劍青就已經很崇拜你了,呵呵,師叔,劍青不打擾你了!」朱劍青乾笑著閃向一旁,開玩笑,這個時候海是不要惹師叔的好,又不是嫌命長。
震天宮主夫婦神色複雜的對望一眼,疑惑的望著這位未來女婿,越是和他熟悉,越覺得他的深不可測,以剛才那女子的佛功,連他和朱偉傑這樣的高手都受了影響,只有他還輕鬆以對,他究竟是什麼來歷呢?
在眾人的各懷心事中,很快的到了山下,朱偉傑豪爽的笑著請眾人進鎮,在本鎮最豪華的客棧包了一個雅致小院,與震天宮主把酒言歡,慶祝葉思忘與震天宮結親。身為準女婿的葉思忘當然也是奉陪到底了。
這一頓酒一直喝到晚上,還是丈母娘看不下去了,才撤了。朱劍青扶著微薰的父親進入房間,讓他睡下,便靜靜地坐在一旁照顧。而玉無修則被自己的夫人扶回了屋。雲鳳語剛要來扶葉思忘,葉思忘已爬起身子,笑道:「放心,我沒事!」原來,他是裝醉的。
雲鳳語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雖然他沒醉,但是渾身的酒氣仍令她皺了皺眉,葉思忘笑道:「你們先去睡吧,我運功把酒氣逼出來,出去吹吹風,等酒味淡些我再進來。」雲鳳語與顏如玉點點頭,自己進屋去了。
葉思忘逕自出了客廳,到了院子裡,這個小院種了很多竹子,很是雅致,難怪師兄會包這裡了。葉思忘剛在竹子下的石椅上坐下,便看見有人正獨自站在竹子旁,靜靜的仰望著天空中彎彎的月牙出神。
是司空明月!難怪剛才就沒見她,原來是出來了。望著她落寞地的背影,葉思忘心中一痛,心中對她的氣再也無法生起。默默地走了過去,一把抱住她纖瘦的嬌軀,喃喃道:「姑姑,我們都不要嘔氣了,好嗎?我好累!心好疼!」司空明月嬌軀一震,轉過首來,神色複雜的望著葉思忘俊美的臉龐。
「姑姑,我好愛你,也好恨你,因為你不全是我的!」葉思忘把臉埋在司空明月的秀髮中,不讓她看見自己的表情,或許只有這樣,他才能坦白的說出自己的心吧。
「難道我的人,我的心都給你,你還不夠嗎?」沉默良久,司空明月忍不住怒道,語氣裡有著濃濃的委屈和無奈。
「不夠!永遠都不夠!難道姑姑你不知道嗎?對於玉兒來說,這世上,你是最想要的人,不止是身體,不止是心,玉兒要你的一切!要你完完全全的屬於我!不准你的身上還掛著別人的名字!」葉思忘有些激動,但依舊把臉埋在她的秀髮中。
他又自稱「玉兒」了,這代表他是用最初、最真誠的心待她嗎?在她就要絕望放棄的時候,他為什麼又來說這樣的話,她不知道哪一句才是他最真心的話,畢竟,他已經不再是當初的他了。司空明月轉過身,捧起葉思忘俊美的臉龐,忍不住歎了口氣,道:「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你!」
葉思忘一窒,眼神有些呆滯的望著司空明月,喃喃道:「姑姑已經不再相信我了,對嗎?連我的心也不想要了,對嗎?」司空明月被他的神情嚇了一跳,忙把他的頭抱入自己柔軟的懷抱中,急切的道:「不!不是這樣的!姑姑……姑姑只是不明白玉兒的心了,你知道嗎?你告訴我,我是你最想要的人,是最愛的,可是,你仍不停的愛著別人,我嫉妒!知道嗎?嫉妒!她們都好年輕,又漂亮!我……我很不安,我不知道還該不該信你,我……」
葉思忘猛地一把把她摟到懷中,癡癡地望著她道:「無論我娶多少女人,姑姑,在這個世界上,你永遠都是我想要的!雖然我也會愛她們,但是,最初、最真摯的愛只會給你,也只給你!你明白嗎?」
司空明月望著他癡狂的神色,眼中又湧出以為已經乾涸的淚水,他的心,她明白了!輕柔而又深情的吻了葉思忘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的神色,對葉思忘柔聲道:「忘兒,姑姑明白你的心,姑姑也絕不負你,給我一點時間好嗎?只要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把全部的我給你,不讓你再傷心!」
「姑姑!」葉思忘激動的抱住了她,緊緊把她擁在懷內,她明白了!她明白他的心了!也給了他承諾,他相信,姑姑會只是他一個人的!一定!
清風輕輕地吹起,竹林發出「沙沙」的聲音,在愛情的國度裡,沒有人可以自稱全部瞭解,每對相愛的人都在互相傷害中成熟,然後,更加炙熱的相愛,那些曾經有過的悲傷和憤怒,所有的不甘和痛苦,都只是輕輕吹的風,不留一絲痕跡,有的,只是相愛的,在灼熱跳動中的心。
「忘兒,你回去後就要上京城娶參加科舉了嗎?」司空明月溫柔的伏在葉思忘懷中,葉思忘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專心的輕撫著她烏黑柔軟的秀髮。
「等下次再見面的時候,我,就只會是你的了!」司空明月輕聲呢喃,不給葉思忘發問的機會,把柔軟的紅唇覆上葉思忘的唇,只等下一次,一切都會變好的!
第二天早上,當葉思忘醒來時,床上已失去了司空明月的身影,問過雲鳳語才知道她已經帶著自己的人走了。司空民樂的離去,並沒有再次讓葉思忘悲傷,因為他在期待下次的相逢,等再次相逢時,她就會只是他的,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