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神龍抖甲 第十三章 再回終南(1)
終南山的一處山麓,朝陽映射下,一片空地上很是突兀的發生了空間扭曲,須臾,又是無聲無息的裂開了一個光彩萬條的空間之洞。不過眨眼,空間之洞即已合攏,但是空地上卻是多了數人。這些人正是蕭楓、雪兒、夢瑤、龍飛以及萬大通和佩佩。
原本照蕭楓的意思,是決然不願帶佩佩來的,可是念著大通這些時日需人照應,而且佩佩的脾氣,和前些時日相比,也是大為改善,原先的刁蠻和潑辣均已不見,所余的僅是一片哀怨和惆悵,與往日的夢瑤倒是相似得緊。故而也就勉為其難的應承了大通。
其實是他不懂小女子的心態。蕭楓和雪兒以及夢瑤的種種親密舉止,佩佩自是全然瞧在眼裏,她原就對蕭楓心生愛慕,只是由於一場政治風波,方落得如此尷尬局面。教她眼睜睜的望著三人親昵,實是對她的一種煎熬。雖想就此離去,可是內心的不甘,讓她仍是厚著顏面,跟隨而來。
佩佩的心思,夢瑤亦有些了解,故而一路上她是盡量避免與蕭楓過分親熱,以免刺激到佩佩。時而也噓寒問暖的關愛著這個討人喜愛的小妹妹。常有夢瑤的不斷問候,佩佩那苦澀的芳心確實亦感受到了一點親人的溫暖。
依著佩佩以往的脾性,倘若遇到蕭楓今日的異處,定是早已叫嚷開來,或是纏著他非要問個清清楚楚。但此時此刻,她的愁鬱心情委實讓她發揮不出其開朗活潑的一面,故此,逕是亦步亦趨的隨著眾人往前直走便是。對於自己的將來,她已不想去描繪什麼,或是去展望什麼,只想能跟在蕭楓身邊,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便已是她最大的歡喜。
蕭楓瞧了下周遭的環境,朝雪兒說道:“我們瞬移到了終南山坡,往上走便是重陽宮了,不如先去拜訪下大閑,再回古墓如何?”
雪兒頷首稱善。
※ ※ ※
重陽宮的一處偏殿內。
大閑端坐正中,兩側亦俱是終南一脈的掌門級人物。而在他們面前,卻是佇立著一個鶴發童顏,高冠霞袍的年老道士。他頂圓額廣,耳厚眉長,白眉下垂至頰旁,好一個得道修真的神仙飄逸。
而此時那老道士卻是怒色滿面,大聲道:“大閑,爾等拘押敝宮掌門,是何道理?難不成你們全真妄想稱霸修真界?是以想鏟除異己?”
聞他如此大聲呵斥,全真眾人除了大閑,其余俱是憤慨無比,面色忿忿。
大閑胸襟灑落,倒是並不著惱,仍是微笑回應:“紫陽前輩,此言差矣,若說有人妄想稱霸,亦惟有貴宮掌教王真人。若非他勾結魔教,意圖除盡我正道修真,敝派又怎敢禁他於此?還望前輩詳察。”
那老道士紫陽真人斥道:“一派胡言,少虛生性勤懇,任掌教以來,一直兢兢業業,為正道的光大也是竭盡所思,不敢怠忽。爾等即便想汙蔑,也總須想個合情合理的罪名,焉能亂按?況且憑他在正道中的地位,已是要風有風,要雨有雨,怎生會去與那魔教勾結,當真是狗屁不通。”
終南眾人不禁大怒,縱然他是修真前輩,但他如此呵斥本門掌教,便是對本門之大不敬。若仍是與他笑顏相對,怎對得起全真的列祖列宗。
魏重嶽首先大喝道:“放肆,紫陽老兒,這裏是終南山,可非是你的昆侖山,勸你不要在這肆無忌憚的狂吠一氣。不然,哼哼……”
紫陽真人雖說已有數百歲,可他在昆侖山素來便是享受著老祖宗的待遇,近百年來,何曾遇過這般既不敬又挑釁的言語。當即勃然大怒,責問道:“怎麼?你們還想留下本尊不成?幾句話,便已暴出你們的醜陋面目,哼,縱然你們全上,本尊亦不會懼怕。爾等索性上來便是,省得在那窩著,作出一副偽善相,讓本尊見了都覺惡心。”
大閑見師弟、師妹們均是蠢蠢欲動,滿面忿色,心知眼下不是動武的時辰。須知這紫陽,可是昆侖山玄玉宮前任掌教王少虛的師叔,非但在昆侖山地位尊崇,在修真界內亦是碩果僅存的幾個老前輩之一。倘若今日全真仗著人多,拾掇了他,那麼在修真界的威望,只怕非但沒有增益,反而還大有被他派修真群起斥責的危機。
念及於此,當下喝止了魏重嶽,隨即呵呵道:“紫陽前輩,憑你在修真界內的崇高身份,方今天下又有誰敢小視?而敝派那就更加不敢對你不尊。只是前輩先行出言辱及晚輩,是以敝派的師弟、師妹們方會如此狂悖,還望前輩見諒。”
言語雖然謙恭,其意卻是表明了是你先為老不尊,故而才會這般自討沒趣。其言綿軟,其意剛硬,一時間,大閑下首的眾人均感出氣已極,對師兄的此番風度,亦是大為欽仰。
大閑心性雖然隨和灑脫,但他的剛正威凜卻亦名聞遐邇,是故聽到紫陽的放肆話語,他是毫不客氣的回斥於他。
紫陽亦非是愚人,否則焉能修臻真人之境,聞聽下頓時怫然道:“今日本尊不與你們饒舌,先把少虛釋出,如若不然,休怪本尊對你們不客氣了,先打爛你們的五祖像,然後再滅了爾等的全真派。”
大閑一聽,頓感忿怒,心想,你這老兒太過張狂,言語更是欺人太甚。敝派七大掌門合力,莫非還拾掇不了你?貧道只是念著你的輩分,方才處處忍讓,焉知你竟打蛇隨棍上的肆無忌憚,張牙舞爪。倘若貧道再不斥你,旁人直以全真懼了你昆侖,如此一來,教貧道如何去面對全真五祖?
心念及此,不禁儼然道:“紫陽真人,貧道敬你是前輩,故而才不與你一般見識,怎料你反而以為是敝派怕了你。當真是可笑可歎,又可憐。既然你不斷挑釁,貧道也沒怕了你的道理。不過你自可寬心,敝派尚不會以多欺少,以眾淩寡。貧道願領教下昆侖的絕藝,看看貴派可有在終南放肆的條件。”
第六卷 神龍抖甲 第十三章 再回終南(2)
紫陽聞言,不由憤極而笑,那笑聲先如金鼓輕擂,聲聲震人心肺;繼而便似萬馬奔騰,直砸得周遭門窗“砰砰”不絕,梁上灰塵亦是“嗦嗦”下落;最後更若那怒海傾濤,波波翻湧;那數百年苦修的靈力,所聚彙而成的驚濤駭浪般的笑聲“呼呼嘵嘵”充溢了整個偏殿空間,直把全真眾人笑得震駭莫名,惟有凝力相抗。
但是紫陽取巧在先,那笑音攻勢滾滾翻翻,滔滔不絕。全真眾人亦只得維持個均勢,暫時尚無力反擊。
何況紫陽近百年來一直在昆侖山顛潛修玄玉宮的至高法訣“太清神霄訣”,這套法訣與玄玉宮其它的陰柔道術截然不同,而是至剛至大,至陽至正。是以千百年來,玄玉宮修真能修成這套法訣者不過二三。可是紫陽憑著堅韌強勁的實力以及號稱昆侖不世天才的稟賦,竟而讓他臻至大圓滿境界。這麼一來,他的法號,也就相應的改稱為紫陽,意示陰極陽生,旭日如照,大有傲視天下的霸氣。
他此次出關之後,便想尋自己的師侄王少虛報個喜,怎料得來的訊息,頓時讓他惱羞成怒,怒火沖天。執掌修真界之牛耳的玄玉宮掌教王少虛竟而在參加二十年一屆的修真大會時,被終南全真一脈禁錮於重陽宮,並且宣告天下,廢了他的道尊之位。此恨此辱,焉能教他甘於罷休。
當下廢了幾個在昆侖執法監督的正派弟子,隨後便一路騰雲到了終南山,來尋全真一脈的晦氣。原本玄玉宮的後輩,想隨他一起前來,但他仗著自己“太清神霄訣”已臻大圓滿,故而是囂扈揮退,命他們好生在宮中等待,並且說道,他此次到終南,非但要救回王少虛,更且要大鬧終南,順便也要會一會那全真祖師姑,教她曉得昆侖玄玉宮方是修真界的至尊。
故而他此刻的攻勢,得“太清神霄訣”之助,實乃剛陽猛烈,一往無前,如狂潮洶湧,鋪天蓋地。而全真七人卻如暴海怒濤裏的一葉扁舟,頃刻皆亡。
隨著笑聲愈烈愈猛,全真眾人此刻已有些消受不起,那笑聲狂暴猛烈,恍如颶風。功力稍淺者,直覺識海混淆,腦中一片混沌。那笑聲雖然狂猛,卻又暗伏陰柔,好似漫天暴風之中,卻有綿柔細雨灑人渾身,涼人肌膚,使人片刻不得寧靜,那裏還抱元守一得了。
除了大閑、魏重嶽以及龍魂憂傷以外,其余四人俱是燥熱難當、浮囂輕跋,恨不能就此站起發泄一番。個個搖晃不定,面色漲紅,頂上白霧繚繞,渾身衣衫俱濕,一望便知是耗力過巨所至。
大閑見及,不由心憂,雖然本身亦是窘迫已極,但還是強用靈力嘶竭呼喚一聲:“各位師弟、師妹結陣!”其呼喊聲在那仿如排山倒海般的笑音裏廢勁的撕開一角,趁此空隙,他急忙又祭出“祖師法袍”,並且用心語傳音招呼其余眾人聚攏在他周圍,擺出“天罡北鬥陣”以作抵禦。
紫陽瞧他們妄圖頑抗,不由內心譏笑,尋思:本尊這“太清神霄訣”彙聚成的笑音波罡,焉是爾等區區陣法,便能抗拒得了。當真是蚍蜉撼樹,不知死活。罷了,罷了,縱然本尊讓你們結成陣法,莫非你們還能反勝不成。權當讓你們輸個明白,死個塌實,省得怨本尊沒予你們有充分發揮實力的機會。
思量至此,當即笑聲略緩,攻勢一滯,待全真七人陣法剛畢,尚未喘氣;他的笑音波罡又是滾卷襲來。
但見全真七人此時神色肅穆,手掌相抵,合成北鬥聚攏形,大閑盤坐中間,“祖師法袍”更是異光大作,萬彩飄溢。另四人得陣法襄助,已然大好,識海業已恢複清澄。七人的修真靈力在北鬥陣形的運轉下,是愈流愈急,愈輸愈純。
陡然,那件“祖師法袍”呼地騰空浮起,恍如一面天幕懸在七人頭頂,聚會起七人的靈力,經過法袍內仙陣的去芙存菁,又循著一種奇奧的妙理,噴發出來,不等揮散,即已凝成一片璀璨晶耀的光幕,宛同一只色彩絢麗的倒扣巨碗把七人籠罩於內。
如此又過了片刻,紫陽不禁暗自後悔,只怨自己心高氣傲,想有個完勝,怎料這“北鬥陣法”合上那“祖師法袍”竟而韌性十足,堅如金石。倘若硬要摧毀,只怕自己亦會元氣大傷。念及此,不由大費躊躇,不曉該是兩敗俱傷呢?亦或是就此罷手息鬥。
沈吟餘裕,又想,如若罷手息鬥,豈非讓全真小瞧昆侖,況且師侄尚在敵手,倘若不用雷霆萬鈞之勢掃蕩這等小寇,本尊又有何顏面返轉昆侖。思量甫畢,渾身靈力即已鼓蕩而起,便似天地間的靈氣彙聚成萬千股向他周身湧去,讓人瞧來,如同一只蠶蛹正吐出萬千縷絲線。只是方向相反,一個是吐,一個卻是吸。
眨眼工夫,整個人剎那間如同一只圓球,灌滿了天地靈氣。
但見他高冠跌落,須發飛舞,滿臉猙獰裏張開大嘴,猶如遠古的天神在昏暗的蒼穹裏,撥開身邊的雲霧,即將朝大地咆哮。周遭靈氣的急速摩擦,引得電光閃熾,火焰四射,“劈裏啪啦”,熊熊湧湧。電火交織下,直把整個偏殿炸得粉碎,瞬時土石迸發,灰霧彌漫,煙塵繚繞。
稀罕的便是,這些灰霧煙塵,均是在兩方的百丈之外。由此可以看出,兩方相爭,所迸發的靈力氣場竟而遠達百丈,可想而知眼下的這場爭鬥,委實不亞於仙人之爭。
第六卷 神龍抖甲 第十三章 再回終南(3)
全真低階弟子其實早已察覺殿中情勢不妙,只是憑他們的功力,也闖將不進,徑是擔心的圍攏在殿外。眼下整個偏殿化作灰燼,雖然他們得嘗所望,終能瞧見師長們的戰鬥情形。可是那些站得較近之人,卻是被那偏殿炸毀時所散發的氣浪,給震得死傷甚多,一時間呻吟不絕,哀呼不斷。有些心細之人生怕他們的嚎叫,擾了師長們的決鬥,當下把他們抬往一邊,離得愈遠愈好。
雙方爭鬥已近白熱化階段,全真七人俱是明了今日定無幸理,沒料這紫陽功力竟而如此深厚,果不愧修煉了數百年。七人竭盡所力,尚不能與他鬥個平手,瞧來能與抗衡的也惟有祖師姑或是武聖爺了。只是他們二人離去不久,若非有事,必也無暇回來,眼下情勢只有盡量抵禦,只圖死個轟轟烈烈了。
正當紫陽張狂,七人憤哀之際,忽而從山坡下傳來一聲悠揚嘯音。其音幽邃渾厚,綿綿泊泊,聽似飄蕩而至,卻如颶風卷襲,尚未待眾人細辨音源,眨眼間,紫陽的笑音波罡已如冰雪遇沸瞬化全無,所余的也就是他的幹笑聲。
紫陽不禁大驚,駭問道:“山下何人?”話音未落,只見得眼前天際閃過一條虛影光波,光影斂沒,虛空中即已多了一人,此人正是蕭楓。
全真七大掌門一見之下,登時歡喜無限,連聲暗道:祖師保佑,天不絕我全真一脈。既然武聖爺降臨,這個昆侖小醜想來定是不費吹灰之力,自己等人只須在旁觀摩便是。思至此,當即收功起身,各自散開,以防那紫陽逃脫。今日全真遭此奇恥大辱,倘若不生擒紫陽,教他們有何顏面,再去參見祖師畫像。
蕭楓望著七人起身,散開四周,心想,看來他們對這老道恨怨甚深,大有志在必得的想法。待我擒下這老道,再好生詢問。此念在心頭一閃後,隨即朝紫陽沈聲問道:“你又是何人,竟然在我終南撒野?”
紫陽見是個年輕人,頓時心旌放寬,斥道:“豎子無理,竟而反問,看本尊收拾你。”說完,右手一伸,中指輕彈,一縷紫芒‘哧’的一聲裂空而去,直撲蕭楓眉宇之間,大有一舉斃他當場的決心。
他的“太清神霄訣”雖然臻至圓滿之境,可是由於昆侖玄玉宮缺少煆冶心境的清神功法。故而原本至剛至陽的神功心訣,卻是被他修成了至暴至烈。倘若他一直不離昆侖,倒是還好。只因昆侖山顛終年積雪,雖說寒冷,對心神卻有怡寧之用。
但他為救師侄遠赴終南,心中的戾氣便沒了昆侖冰雪的抑制;又在離山之前,誅弒了幾個正派執法監督,那殺人時的快暢,戾氣又被引至狂暴,更而一路騰雲,在烈日的熏照下,內心的煩躁著實到了極處。
故此他一入偏殿,其性情就已這般急噪,話語裏更是火暴之至,動輒便要取人性命,或是滅人宗派。
蕭楓見他紫芒“哧哧”呼嘯而來,更且出手歹毒,毫無余地,心下不禁著惱,他原想細細詢問事情的由來,可眼下瞧紫陽這般作為,不由尋思,瞧這老道出手忒毒,想來必是奸人一類,不給他見些顏色,他還當我全真是甚三流門派。
思至此,左手“太極心法”虛引紫芒,右手“毗盧遮那印”凝結而成的一個萬字法輪印猶如大山一般壓蓋而去,帶起的勁浪,直把周遭土壤擠壓得猶如土石泥流向外層層翻滾須臾間,但見紫陽如同站於一個深坑內。周遭土壘高積,竟有丈許。
紫陽大駭,沒料這年輕人手下一點都不含糊,功力之超強,手法之妙奧,只怕天下已數他為尊。那強勁的靈力就如神之力量,無窮無盡,即使自己運足了“太清神霄訣”,仍若螳臂當車毫無作為。想至此,已起逃生之念,當下靈力全發,凝成一柱,以破釜之勢猛然向那巨大的萬字法輪頂去。稍一接觸,趁那法輪微頓之刻,身化光影便想遁去。
蕭楓怎會容他從容遁去,萬字法輪印登起變化,瞬時化成絲絲縷縷,其龐大的籠罩猶如天穹當頭毫無漏隙。他這手印法,實是借鑒了“紫金缽盂”內的陣法奧秘,所衍變生化,憑紫陽的區區功力,如何能逃出生天。
只見紫陽在裏面左沖右突,上竄下跳,就是尋不到薄弱之處。心憂焦慮下,心中暴戾又生,橫蠻之氣大肆發作,也不管是否有甚用處,當即功聚全身,妄想自爆以求存個好名。他可不想自己落敗被擒,先不說本身名譽掃盡,單是昆侖玄玉宮亦受不了這種再次打擊。掌教被人禁錮,碩果僅存的長老,又是生擒,倘若傳揚在外,整個昆侖或許在修真界內就此一蹶不振。
但他的境界與蕭楓相比,實是相去甚遠,未待他靈力達至臨界點,便覺一股渾厚的外來力量宛如鑽心利刺,直入周身經脈的各個交合處,瞬時,即被封固住渾身靈力,躍起的身形頓時象個折落翅膀的大鷹直直的跌倒於地,濺起滿天灰塵,揚得遍遭都是。
蕭楓這般易如反掌的揮灑,委實教全真諸人目瞪口呆,直到灰塵散盡,他們方才回醒,除了幾個自重身份的掌門以外,其余眾人登時高聲歡呼,雀躍不已。那幾個掌門,雖然沒有那般形狂,可是眉宇間的喜色,卻是躍然其上,一個個哧牙咧嘴,強忍興奮。
大閑首先叩拜道:“全真第十代掌教大閑叩見祖師。”說完,率著眾人好一個大禮。
蕭楓素來不慣這種虛禮,急忙道:“免禮,免禮,以後也免了。我上次不就說了麼,這參見,就免了。”
大閑道:“祖師,今日你神威大發,解救全真一脈於水火,倘若弟子們不以大禮參見,實難心安。”
蕭楓無奈,只得忍著受了大禮,隨即道:“僅此一趟,倘若日後再行此大禮,那麼我便不來了。”
大閑道:“遵命,祖師!”
這時,雪兒帶著其他人亦到了。
全真諸人又待行禮,雪兒即忙擺手道:“不用,不用,我和蕭大哥一樣,這種虛禮,我見了委實難過。倘若你們想讓我多活幾年,以後就免了。否則我也不來了。”
眾人相視而笑,只得微一拱手,便算了。
第六卷 神龍抖甲 第十三章 再回終南(4)
略行寒暄,相互介紹了下各自的身份。大閑便與蕭楓說起了紫陽此來的目的。蕭楓聞聽,不禁沈吟,當即又問:“那昆侖玄玉宮除了這紫陽以外,還有何潛修不出的長老麼?”
大閑思量餘裕,回道:“似乎沒了。”
蕭楓道:“今日看你們七人合力抵禦一人,尚且捉襟得很。倘若日後再有大敵來犯,而我和雪兒又俱都不在。你們將如之奈何?”
全真諸人聞言頓時赦然,均是面紅過耳,不敢反駁,今日之危機,確實教他們認識到了山外有山,天外有天的道理。個個亦不敢夜郎自大的以為全真一脈是無人敢來輕撚虎須。
蕭楓望了望他們的神色,又道:“不如這樣,我先傳你們一套“神識培冶”大法。這套大法,魏重嶽和龍魂憂傷俱都習過,效果極佳,短時間內,便能使你們各躍一個層次。然後我會讓雪兒把“北鬥七星訣”抄送於大閑,你們可以相互揣摩,探討,以使自己早日達到修仙之境。如若良機到來,我會帶你們一起飛升,上界與本門祖師一會。只是如此一來,你們需得苦修才是,否則,縱然我大諱天忌,帶你們飛升,倘若你們本身實力不夠,那亦枉然。”
他是想:既然身為全真長輩,自當肩負起發揚本門的重任。況且對於天界的奧秘,他亦確實很想去看看,尤其是想去望望恩師。
全真諸人聽到這裏,那個興奮,自是毋庸置疑,深山苦修數十年,本道天路既絕,那是再亦無望飛升。只是念著門規森嚴,才沒有和那玄玉宮一般作了那等天怒人怨的錯事。眼下既是飛升有望,如何不教他們欣喜若狂,當下又是大禮叩拜,連聲稱謝這個貌似年輕的祖師爺。
如此過了片刻,諸事即已完畢,即便連虯龍組之事,蕭楓業已安排妥當。臨走前,他又囑咐道:“那紫陽我已察過,他是修功有誤,才會那般急噪暴戾。我會帶他一起走,王少虛嘛,你們就好生看管,不過也不要虧待人家,畢竟他也曾是一派宗主。”
全真諸人自是連聲應承,不敢回否,況且,哪紫陽被祖師帶去,他們是求之不得。只因本門業已囚禁了昆侖的掌教,倘若再禁錮昆侖的長老,縱然本身占理極多,但在旁人瞧來,卻亦有些跋扈的意味。
告別全真諸人,蕭楓一行人自去那古墓。
一路行去,風高雲淡,群山蔥蘢,夢瑤、佩佩以及大通那是瞧得心曠神怡,連聲喝好。
到了古墓,待雪兒把眾人的住所一一安排妥當之後,蕭楓方才有暇與紫陽閑談。
望著神色有些萎靡的紫陽,蕭楓微笑道:“真人在想些什麼?”
紫陽把頭一撅,大是凜然道:“本尊想什麼,何勞你管?當真笑煞。”
蕭楓聽了,亦不著惱,逕自淡然道:“瞧真人的元嬰培冶之色,似乎修煉過一門與自身原先靈力差相徑庭的神功。而且這門神功,真人也似已經修臻圓滿。只是,唉……可惜,可惜!”說到這,蕭楓故作歎息的連道可惜。
能把昆侖至高心法“太清神霄訣”修臻圓滿,原是紫陽一生中最為值得炫耀之事。但如今落在蕭楓嘴裏,卻是被他連道可惜,不由讓他納悶不已。此時,他亦不管自己是人家的俘虜,或是蕭楓又怎生會曉得他修煉了與自身靈力差相徑庭的神功。
忙急問道:“有甚可惜?你若不說個清楚,本尊與你沒完。”他這口氣,蕭楓倒是無謂之極,可教龍飛聽了,卻是勃然大怒。
怒不可遏下,龍飛“呼呲”一聲從蕭楓背後躍出,指著紫陽呵斥道:“好個牛鼻子,如此不識相。落在我老大手上,仍是這副牛相,莫非不怕爺爺俺剮了你?”
誰知,紫陽竟是理都不理他,逕直冷笑的瞧著蕭楓,等他回應。龍飛見他不理,不禁亦犯了脾氣,右手往前一伸架在紫陽的頭上,說道:“牛鼻子,你不理俺,俺就讓你去理閻王爺爺。”說完,欲待作勢。
蕭楓見及,即忙喝道:“龍飛,不得無禮。”他的呵斥,龍飛倒不敢不聽,當即悻悻然的退了兩步,說道:“老大,這牛鼻子忒是無禮,不如趁此空曠沒人,幹掉算了。”那語氣簡直便是一副殺人劫舍的強盜口吻。
蕭楓雖然心下失笑,但神色間卻是不顯絲毫,厲聲道:“我與真人閑聊,要你來插什麼嘴?還不退下。”
“哦──”以一種甚是委屈的神情,龍飛退了下去。
雪兒在旁瞧了,抿嘴一笑,朝著他揮揮手,說道:“龍飛,有空麼?若是有空,就去打兩三野味來,晚上好加餐啊!”
自蕭府一宴,不曉為何,龍飛就變得甚是貪吃,而且不是美味,他還不願張嘴。聽得雪兒說道晚上加餐,他是猛地跳起,大嚷道:“俺去,俺去,要多少啊?十只,二十只?”此刻的他早就忘了蕭楓適才的呵斥,顯得甚是雀躍。
雪兒回道:“兩三只就好,多了你自己煮。”說完,望見龍飛的一臉蹩相,不禁“咯咯咯”笑起,又道;“還不去?”
“哦──俺很快的,嫂子,你等著。”龍飛說完,一溜煙的射入了崇山峻嶺。雪兒聽他喊自己作嫂子,忍不住的羞澀滿顏,在後啐道:“這張臭嘴。”
蕭楓望了這一幕,不禁莞爾。之後沈吟些許,隨即又朝著紫陽說道:“真人問我為何可惜,其實這事說來也簡單得很。看真人的經脈,便知真人所練的這門神功,實是至剛至陽,至猛至烈。再瞧真人的元嬰,虛實離合,形飄若散,便知真人的這門神功實與以往凝結元嬰的靈力大不相同。而且這門神功還有一大害,不知真人是否知曉?”
紫陽聽他說的頭頭是道,脈理分明,不自禁的點了點頭,其實蕭楓所說的這些症狀,他自己也有所察覺,只是不曉得對自己還有什麼大害?當下好奇心起,繼而甚是誠懇的問道:“貧道不知,還請指教。”
蕭楓見他神情大好,心下亦是暗自歡喜,他如此不厭其煩的與紫陽絮絮道道,實是為了與昆侖改善關系,稍解恨怨。憑紫陽的身份,既不能輕易誅戮,又不能把他和王少虛一般禁錮在終南山。是以,當蕭楓在山上,察覺到紫陽所練神功的隱患後,心中的興奮,確實無法言表。
第六卷 神龍抖甲 第十三章 再回終南(5)
他是想試著解除紫陽的自身隱患,看看他能否念著這份恩情,與全真一脈盡泯恩仇,倘若可以,豈非皆大歡喜。眼下瞧這勢態,似頗有可能,他是心下竊喜,暗樂不已。當下說道:“真人適才運足靈力之時,是否覺得有股弒人的沖動,或是有種即將濺血的興奮?”
紫陽聞言,頓時緊蹙雙眉,沈思半晌,方猶豫道:“似乎是有,不過……”他是想說,這主要還是被你們全真派給氣得。
蕭楓未待他說完,即已搶著說道:“這就對了,只因真人所習神功,陽剛太過,威猛太烈。想來真人原先的修煉之所,必是一處冰寒之地。是以在那寒靈之氣的清心寧神下,真人才不致於過分暴戾。但是當真人功臻圓滿,遠離寒靈,那麼這神功的陽烈便就猛增。”
說到這,蕭楓微微攢額,又道:“可是有一事,蕭某不解,真人神功既已臻至圓滿,那麼這暴戾之氣即便再猛,卻亦難以控制真人的心神。何以真人在終南山時,卻是會有那自爆的心思?難道真人在來此的途中,曾做過什麼很是極端的事?否則,又怎會那般輕易的就作出自爆的舉動。”
紫陽聽了,不禁大慚。蕭楓說得不錯,在修真界裏,別說是象自己這種碩果僅存的真人級高手,縱然是尋常之人,若非是萬無幸理,亦斷斷不會作出那般極端的行止。想到這裏,紫陽又想,那麼自己適才又何以會生出那種輕生的想法,難道自己適才的心神,當真被暴戾之氣所控制,是以才會哪樣的沖動?
這時,他也想起了自己在昆侖山上,一氣下殺了數個正道執法修真,想來就是那時,自己的心神,被暴戾和殺戮所操縱。紫陽是愈想愈慌,愈想愈覺得蕭楓的話語,委實大有道理,可若是要他向蕭楓服軟,開口求教,卻又非他所願。
一時間,當真教他難煞、急煞。須知,修真之人最忌的便是被心魔侵襲,如若不能自持,就是萬劫不複的後果,別說是繼續嘯傲山林,便是自己的至親至戚,也會不分皂白的盡情屠戮。沈吟間,忽又想起,不如隨便問問,看他會如何回應。
念及於此,當即向蕭楓問道:“蕭先生既然知曉貧道所習功訣的罅漏,那也必然曉得這罅漏的修補之法嘍?”
蕭楓瞧他終於肯開口求問,心下頓喜,淡然一笑道:“蕭某與真人這般嘮嘮叨叨,其因,便是想為真人一效犬馬之勞。只是不知真人願否?”
紫陽聞言,甚是高興,雖說心底尚有疑問,但瞧著蕭楓那誠摯的神情,卻亦不象是在調侃,登時說道:“何來不願?心甘情願之至。”
話音落下,二人互相望望,隨即便一起大笑了起來。
瞧著蕭楓大笑,在場數人是各有心思。雪兒是心旌暢愉,佩佩是心底泛酸,夢瑤卻是恍然如夢,心想自己前些時日尚在以淚洗面,痛恨此人,可眼下竟已成了他的妻子。那時自己恨不能把他千刀萬剮,可眼下,卻是對他關心倍至。只是不知道他是否還會象那夜那般的暴戾可怖?
由於大通的傷勢非但需要神陣靈力和蕭楓的神通,還需要藥物相輔相助。幸好古墓裏,藥材極多,均是昔日七子飛升前為了擋禦天劫,煉丹時多余下來。故而數天來,雪兒和蕭楓均是以煉藥冶丹為主。原本照著雪兒的意思,是耗費靈力冶煉幾顆有諱天忌的仙丹。本以為既然是仙丹,那麼成功率自是極低。
怎料蕭楓的靈力,實是與神力已然差之極微,故此那冶煉仙丹的成功率不但達至九成,而且出爐仙丹裏所蘊藏的靈力,更是教雪兒呆怔不已。
蕭楓訝然問道:“雪兒,我這丹煉得不對麼?”
雪兒不答,直到蕭楓問了數遍,雪兒方回過神來,柔聲道:“蕭大哥,你這丹煉得對是對了,只是卻不能讓大通使用。”
蕭楓疑道:“既是對了,何以不可使用?”
雪兒道:“你所煉的丹藥,不僅遠遠超出了尋常仙丹的靈效,只怕比之兜率宮的老君,都已不遑多讓,這等仙丹,如何教大通這一普通人消受得起?看來,只有我動手了,不然的話,只怕你煉的丹藥,是一爐比一爐厲害,下來只恐是修真人亦消受不起。”
蕭楓聞言,不禁苦笑,說道:“雪兒,只是累了你,我過意不去。”
雪兒嫣然笑道:“算你有良心,不過能為你解憂,又何嘗不是我的愉悅?”
聽到這般溫情言語,蕭楓胸中一熱,說道:“雪兒,今生我有你和夢瑤相伴,實是我蕭楓的最大的福分。”
雪兒不理他,逕是嫵媚的望了他一眼,便又進了古墓。蕭楓見及頓覺心弛神搖,迷醉不已。
由於仙丹的質量達至神品,故而這些仙丹非是尋常人就能享用得了。無法之下,只能再起一爐,由雪兒掌火,方能冶煉出他們時下該需的丹藥。
趁雪兒閉關煉丹的空暇,蕭楓便指點了些清心凝神的功訣於紫陽。此刻的紫陽由於蕭楓時常用神識為他滌除心中的戾氣,是以早已暴戾盡去,完全恢複了修真人該有的平和心境。
當紫陽見及蕭楓所煉的仙丹,不禁駭異的說道:“蕭先生真神人也,這仙丹所蘊涵的靈氣,依貧道看來,決不亞於從天仙之手所出。”說完,仍是不斷發出“嘖嘖”的贊歎聲。
蕭楓瞧他驚羨,倒亦大方,順手便送了十數顆。如此一來,紫陽更是大驚,問道:“這仙丹,蕭先生當真送予給我?”
蕭楓莞爾笑道:“仙丹雖是極品,可它怎及得上蕭某與真人之間的友情?真人肯收,蕭某便已覺得光彩了。”
第六卷 神龍抖甲 第十三章 再回終南(6)
這許時日,紫陽對蕭楓是佩服萬分,不僅修真境界深若蒼海,無窮無盡,更且謙虛守禮,澹泊閑雅。與此同時,他對於王少虛的所作所為那是深惡痛絕,痛心疾首,恨不能立即上山廢了他。若不是蕭楓勸阻,他或許還真會幹出此事。
眼下又見蕭楓這般厚待,非但為自己洗滌戾氣,而且還送自己這些天下珍罕的絕世仙丹,即便是數百年枯井不動的內心也是大生感激,當下正色謝道:“蕭先生盛情,紫陽謝了。”
蕭楓淡笑回禮。
這麼又盤垣數日,紫陽即與蕭楓告別,飄然而去。對於什麼師門受辱,師侄被禁,他是再亦不想去管了。反正一切俱是昆侖的劫數,那亦怨不得旁人。故而他是懷恨而來,淡泊而去,倒亦瀟灑。
待雪兒出關,靈藥備妥,同時也就是正式替大通療傷之時。
那日古墓之外的場面,當真是有些生離死別的韻味。雪兒依依不舍,夢瑤哭紅雙眸,佩佩亦是低首抽泣,卻又怕人瞧見,只能躲到一旁。
龍飛倒是無憂,逕自在那吆喝著大通:“你這小子,可得快點好,你說老大傳了你很多本事,俺不信,到時等你好了,俺定要再把你揍趴下。”說到這,他忽而嘿嘿怪笑,又道:“教老大再救你一次。”說完後,頗為自己的想法得意洋洋,頓時“哈哈”大笑。
他是大笑,卻把大通給氣的吹胡子瞪眼,懊喪不已,心想,自己怎生會認識這麼個人,傷還沒好呢!他倒已經在思量該如何把自己再次揍殘了。
蕭楓與二女敘完之後,逕直一把提起大通,進了古墓。
這古墓神陣的奧秘,蕭楓可說是熟之又熟,前兩日,他是稍運靈力,為大通打下些基礎。等到月圓之日,神陣倏然運行,蕭楓便打起全副心神,為大通點透渾身經脈,並用靈力糅合他周身骨骼,替他再造脈絡。等到神陣停息,這偌大的造身工程,他實已完成了大半,剩下的亦就是鞏固經脈,凝練脈髓,紮實基礎。
不覺中,便是數日。
雪兒和夢瑤在外面已然等的心焦,近幾日,已是終日以淚洗面,雖說頗想進去瞧視,但又怕驚擾了蕭楓,故此惟能在外空自著急。而龍飛也是暴躁不安,為老大的數日不見,他是心憂如焚。
這日,眾人又是例行在外張望。正感今日只怕又是白等,忽而墓門大開,從裏走出一人。眾人急望,此人正是蕭楓。
雪兒和夢瑤頓時象乳鳥投林般的射入他的懷抱,數日來的心悸,此時終能得慰,怎生不教她們欣喜。蕭楓緊緊摟著兩個心愛之人,聞著她們那如蘭似麝的清香,耳邊聽著她們那如泣如訴的囈語聲,心下也是溫暖陣陣,情意漾漾。一時間,三人不約而同的想到,此時此刻,倘若能就此永遠,那該多好。
等眾人望見傷勢痊愈的萬大通時,那種震駭,實是難以言語表達。
只見此時的大通,身形削瘦,面形剛毅,容顏俊秀,眼精目靈,好一副鐵男好漢像。原來大通被蕭楓伐筋洗髓後,那一身贅肉自也不見。況且原本的萬大痛雖然體形肥臃,可是五官卻是長的極正,故而經蕭楓這麼一折騰,他竟而如同渙然一新似的換了一人。大通此刻,也不知是否要去感謝下鄭志明,若沒有他的那頓毒打,自己又何來這副健美的身軀。想到這,他是呵呵大笑。
龍飛見他笑了,心裏委實不爽,倘若沒有他,自己又怎會好幾天不見老大,是故他亦咧嘴笑道:“大通,既然你好了,那現在是否可以跟俺較量較量?”
大通一聽,笑顏斂沒頓時變成一副苦瓜臉,一雙劍眉也好似塌了下來,哭喪著道:“我現在身體剛好,你就等不及了?緩幾日,啊,緩幾日吧?”他可不敢與這瘋子比試,前些時日,他躺在床上時,就見到他一掌推倒了一棵大樹,倘若自己去與他比試,只怕連渣都不會剩下。那時,即便老大真的是神仙,恐怕也救不活了。
怎料,龍飛卻不依不饒的又催問道:“那麼到底緩幾日呢?”
大通此刻已有些窒息,根本就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當即故作身子未愈,昏了過去。
眾人瞧見這對活寶的表演,頓時呵呵大笑,暢懷不已,即便心有苦澀的佩佩也被他們逗得嘻嘻失笑。
如此便又過了數日。
由於需去斯拉夫帝國解救托洛夫,何況蕭府的先遣人員俱已在邊境等待,是以蕭楓他們也不能在終南多待,故此,蕭楓傳了些修真法訣給大通,教他在古墓裏好生修煉,待有所成,方可出山。
大通原本極不願意,誰料佩佩竟亦願意留下,如此一來,大通是萬分高興,別說是終南山了,縱然是那蠻荒叢林,他亦是甘之若飴。蕭楓見佩佩不走,怕她待得無聊,便也授她些口訣,讓她打發些寂寥時辰。實話說,他對這既可愛又刁蠻的小女孩,委實也愧疚得很,畢竟她的父兄,是自己定計捉拿囚禁的。
而佩佩其實並不願意留在終南山,只是瞧見蕭楓總是和雪兒、夢瑤親熱無比,是故嫉妒心作崇,想出言試探下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怎料他毫不猶豫的竟是一口答應。佩佩是心中酸楚,戚怨無訴。
待聽到蕭楓要授她修真口訣,她又是暗生欣喜,心想,他還是關心我的,否則,他又怎會傳我口訣。想來他是怕我危險,不能自保,怕帶在身邊,有甚危險,所以叫我在終南山練好了本事,再去尋他。念及於此,自蕭楓走後,她是發了瘋似的苦練,每日每夜俱不停息,恨不能一蹴而就,一下變成個大高手,早日可以陪在蕭楓的身邊,享受到他的溫情和愛撫。
在她如此的表現下,大通也無法偷懶了,惟恐自己被個小女孩比下去,是以他亦苦練不休。
當夢瑤聽見佩佩說要留在終南山時,也是大為驚訝,本想瞅個空隙詢問下她的意思,可蕭楓行程匆忙,故而也是無暇去問,只得暗自歎息,隨他出發。臨走前,心想:這樣亦好,讓佩佩在這大山中好生想想,興許心旌頓開,也就不去鑽那牛角尖了。
第七卷 金龍探爪 第一章 會合
出了終南山後,蕭楓本想送夢瑤先行回家,只因夢瑤手無縛雞,他可不想到時,出了什麼不可預測的事。可是初嘗愛戀的夢瑤,如何甘願舍棄溫馨,再回到哪個只知金錢,惟有利益的家庭中去,是以她是死活不願。同時,雪兒在旁也大力的擔保無事。
蕭楓無奈下,只得隨之。於是一行人便直接趕往坐落在長安市郊區附近的西北軍區機場,與蕭府的虎賁衛以及神龍特種部隊碰頭。讓他高興的便是,兩支部隊的首領,均是他的熟人,虎賁衛首領胡匡庸,神龍特種部隊的首領孔傑。
而且此趟的交通工具仍是“神龍探爪”型直升機,望著這些雄糾糾的華夏武器,蕭楓油然而生一種自豪的感覺。
由於情勢緊急,並沒多耽擱時間,略行寒暄之後,便立即踏上了遠往斯拉夫帝國的征程。
本道此趟旅途定不寂寞,誰知事情的演變,卻是教他大跌雙眼。
胡匡庸瞧見龍飛就似陌生人一般,對他是愛理不理,一副我不認識他的樣子。有時甚至還會虎臉相對,看來對那日的校園比鬥,他依然是大為不服。龍飛卻是大咧已慣,別人對他不甚友善,他亦不以為意。想他以往在魔教時,有誰會對個打架狂友善呢?故而,他是早已習慣,倘若有人對他熱情,只恐他還會覺得不適。
而孔傑遇到蕭楓也是一種公事公辦的態度,除了有事之外,期余時間,根本就不與蕭楓多談。相反與胡匡庸倒是親熱得很,談論的均是以往他們在薑旭東大將手下作侍衛的一些趣事。
既然如此,蕭楓也是無奈,不過他既有兩朵解語花,又有龍飛這渾小子在旁插科打諢,一路之上,倒亦樂趣多多,不覺鬱悶。
這日,一行人坐著“神龍探爪”型直升機,已然到了斯拉夫帝國與華夏共和國的交界處呼倫大草原。在寥廓無涯的大草原上,放眼望去,一群群羊只悠悠移動,一頂頂氈房炊煙嫋嫋,四下裏回蕩著駝鳴聲和牧人的歌聲。
這種別樣的塞外風光,蕭楓與雪兒倒是沒覺怎樣,夢瑤卻是激動無比,想她一直生活在S市這樣的大都會裏,又何曾領略過這般天蒼蒼、野茫茫的草原廣闊,故而是歡喜萬分。
蕭楓瞧她喜歡,也不忍馬上離去,便決定留宿一晚再走。晚上,在牧民的熱情招待下,眾人著實享受了次草原貴賓的待遇。孔傑雖說不願,甚至覺得蕭楓此舉極有烽煙討笑的昏庸,可蕭楓畢竟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是以他亦只得聽命待之。
但是他的不虞,三十余名神龍特種隊員,卻是瞧在眼裏。如此一來,對蕭楓這名義上的總指揮,他們亦是大為不滿。
翌日,晨曦微露,霞光初放。嫋嫋炊煙驅走絲絲寒意,絮絮柔雲拂去夜色深沈,草原迎來了新的黎明。
享受了一夜草原生活的夢瑤,對愛人的細微體貼,委實覺得舒心之極,美眸裏的水汪愛意,直把蕭楓瞧得是心弛神搖,恍然不知身居何處。
不由得便使蕭楓想起了那日的風雨夜晚。那細嫩柔滑的手感,那婉轉動人的呻吟,雖然已是相隔甚遠,但那種美妙,負面元神卻是記得深刻已極。直到如今,竟然洶湧而出,影響了蕭楓的平和心境。
情知眼下非是動此念頭的時刻,蕭楓急忙凝神運氣。轉眼望向茫茫草原,遙想昔日刀光劍影、鐵馬橫戈,心下的豪情不禁又是奔騰不息。
這片草原,曾有過萬馬奔騰,也有過漢唐鐵騎,它有過名士的吟哦,也有過箭矢的交響。正當蕭楓遙望草原,回憶以往的躍馬馳騁。
孔傑氣宇軒昂的走至跟前,極是神氣的敬了一禮,朗聲道;“蕭公子,直升機任務業已完成,下來的路程,需要我們步行了。”
蕭楓回了聲“嗯──”又道:“你安排吧!”
孔傑又敬一禮,隨即便回到了特種部隊裏,逕自安排直升機回航的事情。
須知,雖然這款“神龍探爪”型直升機,是華夏最新研制出的直升機。它不但采用了許多新技術,包括全複合材料新翼型槳葉、無鉸旋翼等,而且它的高規避和抗幹擾能力以及晝夜作戰能力,實是堪稱全球之最。
但斯拉夫帝國是全球上有數的幾個超級軍事強國,它的軍事防禦能力自然也是強中之強。倘若仗著“神龍探爪”型直升機的隱身功能,如此大搖大擺的直入腹地,萬一被他們察覺,可想而知,一場國際糾紛必然隨之而到,故而此刻的救援小隊,惟有步行進入斯拉夫帝國,而且還不能隨便暴露出自己是華夏的軍方隊伍身份。
一路之上,龍飛與胡匡庸是鬥個不亦樂乎。胡匡庸對於龍飛上次在校園裏的傲然,他是憤恨已極,於是便尋找機會,想給他些顏色瞧瞧。可是每次的比試結果總是以胡匡庸失敗為告終。
而胡匡庸也是決不氣餒,一次接著一次,時而比障礙跑步,時而比潛水遊泳,有時還會比試爬樹、射擊、閉氣等。可是憑他的能力,又怎生和龍飛這已達至“化嬰”境界的修魔之人來比。故而每每均是自取其辱。
如此這般,龍飛是越比越驕傲,每次比試之後,均是要到虎賁衛的營地上去炫耀一番,或是故意在胡匡庸身邊繞著圈的走,意示可不要忘了,你是輸給了誰?
原先虎賁衛眾人尚有惱怒,但是時日一長,等他們知道了龍飛的為人後,也就一笑置之。
與此同時,胡匡庸與龍飛倒亦成了好友,按龍飛以往的高傲脾性,那是決不可能與胡匡庸笑談言歡的。但他自從跟著蕭楓以來,所見所遇,均是光明正大,瀟灑磊落,是以其胸襟,也隨之和煦。他見蕭楓那麼強的功力,與尋常人仍是來往隨和,毫無架子可言,故而他也見樣學樣,想看看這裏面,到底有什麼學問。
況且他們二人,一個欽佩對方的武學強勁、喜愛對方的淳樸厚實;另一個則是喜歡對方的決不服輸、打了不哭的脾氣。是以兩人竟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好得如同一人,簡直是無話不談。趁著機會,胡匡庸在龍飛那也騙了不少較為實用的武學技巧和打鬥經驗。
只是兩人眼界相差太甚,在龍飛處是切實可用的經驗和技巧,如到了胡匡庸身上,卻是樁不可思議的妄想。胡匡庸也是精明人,心知其中的奧妙,是故,得空下,就往蕭楓處跑,這麼一來二往,他也確實得了許多便宜。
而孔傑,卻是在李璐這件事上仍對蕭楓有所誤解。況且,見他到斯拉夫帝國執行這種危險任務的情形下,依舊放浪不羈,竟帶著兩女一起參加。對於這種視任務為兒戲的心態,孔傑委實瞧之不慣。倘若蕭楓非是蕭府的唯一後人,只怕他早已掏出槍來一槍斃了他。
是以,一路之上對蕭楓是愛理不理,並不願與他多加搭訕,倘若非是公事,蕭楓當真是連他的影都見不到。
初進斯拉夫國境,由於土地荒僻,人煙稀少,故而也不慮教人發現,蕭楓他們一路急行軍,一直往北而行。
對於蕭楓的絕強能力,孔傑雖然明了於心,可他對蕭楓著實怨憤,所以也不會在屬下面前替他吹噓。故此,他手下的三十來個神龍特種部隊精英們對此趟任務,為何要帶個貴胄紈!,實是心下不解。
而且這紈!,非但自己加入,且還帶著兩個嬌嬌女娃,一個比一個嬴弱不堪。也不知上頭,究竟是怎樣的想法?難道這次的任務,就是陪著這三個男女到斯拉夫帝國去玩上那麼一圈?
既有了這般想法,是以到了急行軍時,他們更是想瞧著蕭楓他們出醜。怎料三、四百公裏的急行軍下來,自己都氣喘如牛,可是那紈!公子與那兩個嬌弱美女竟是面不改色,意態悠閑,好似適才的急行軍根本就沒發生一般。如此一來,就讓他們稀罕了,起初,他們以為是自己眼花。第二次,仍是這樣,他們就覺得定是自己在急行軍時,他們三人必然乘坐了什麼交通工具,否則,又怎麼可能?
第三、第四次的急行軍時,他們是時刻注意,緊緊盯著,心中的願望,就是一定要破了這個教人匪夷的謎團。可是那看到的場面更是教他們瞠目結舌,啞口無言。
只見那紈!緊樓二女,足尖輕點,望似閑庭信步,卻如流星趕月。不管其他人跑得再快,那紈!總是意態悠閑,不溫不火。如此一來,他們心下均想:這小子看來不是什麼紈!公子,大概是哪個秘密部門出來的,否則,又怎會有這麼厲害唬人的身手及體力。
這麼一來,須知軍中素來就是以力量至上,尤其他們這種特種部隊更甚,是故這三十余個神龍特種隊員,頓時對蕭楓暗暗佩服,人人敬仰。
如此各具所思,晝伏夜行,蕭楓一行人不覺間已是潛入斯拉夫帝國的縱深腹地千余裏。
第七卷 金龍探爪 第二章 談湖
不一日,眾人潛至一大湖,由於是白晝,況且又是帝國腹地,蕭楓一行人只能尋個偏僻所在歇息不去。惟有待至深夜,方是他們潛影匿蹤的好時辰。
這大湖,湖水清澈,碧波蕩漾,放眼望去竟是無邊無涯,惟有眾人所站之處,卻是懸崖峭壁,千姿百異。且那湖灘上面,某些潮起上灘陽光浴,潮落回家去吃飯的魚類貝殼,更是多不勝數。眾人瞧了半晌這美好的自然風光,又加涼風習習,氣候宜人,但覺心神舒爽,疲勞大解。
當下,一個個俱是尋了處舒適地方閉目養神了起來。只是龍飛功力渾厚,體力充沛,倒是不累。他先是去耍逗胡匡庸,可累極乏極的胡匡庸如何會去理他。他覺著無聊,便又跑到湖邊抓了數只貝類,奔至雪兒身邊大聲問道:“嫂子,這能吃麼?你會煮嗎?”龍飛以往身居深山,故而對這種水產類食物,委實不甚了寥。
雪兒聽了大窘,雖然龍飛有時會稱呼她為嫂子,但一般也均是在人少之時,可如今忒多人俱在,被他這麼大聲嚷嚷,焉不教她羞澀滿顏。當下亦不理他,故作沒聽見,逕自躲到了蕭楓的身後。
龍飛見雪兒不睬他,不由大急,只因這許時日,他的那張嘴早已被雪兒的烹飪手藝給養的肥肥。甚至可以說,雪兒時下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之蕭楓還要重上三分。只見他急的滿頭大汗的叫道:“嫂子,你咋不理俺,是不是俺作了什麼錯事,惹你生氣了?”
他這麼一嚷,雪兒更窘,夢瑤見及,連忙為她解圍,朝著龍飛道:“可以,可以,這些都能吃,那你還不去多抓些?”她是想把龍飛快些打發走,省得不依不饒的繼續追問雪兒。
龍飛聽到這些貝類可以佐餐,當即笑顏頓開,呵呵的向夢瑤道:“小嫂子,你怎不早說,害得俺急死了!”
如此一來,夢瑤也是大羞,登時臻首低垂,不敢回應。蕭楓見及,也是失笑,心道,一個原本想去救火,怎料火未救滅,卻是讓火給燒到自家來了。不過他也不忍兩女這般難堪,當下朝著龍飛道:“龍飛,替我這水囊灌些湖水來。”說完,順手遞了個水囊給龍飛。
龍飛高興的接過,道:“是,老大。”
過不須臾,他即把裝滿湖水的水囊交還給了蕭楓,不過經此一來,兩女的害羞心情,業已大緩。
忽而,夢瑤指著湖灘上,驚喜的大喊:“看那,這,這是海豹。天哪,這湖裏竟有海豹!這是大海,還是湖啊?”
眾人聞聲,立刻睜眼,循著夢瑤的春蔥玉指往前看去。
湖灘上,果真有數頭海豹,剛從湖裏鑽出,在嬉戲玩耍,你推我攘。蕭楓也是大奇,心想,這海豹一般都生活在海裏,怎的此處的海豹竟然會生活在淡水湖裏?難道眼前這大湖不是湖,而是海?想到這,順手把龍飛適才剛裝入水囊的湖水,倒了些許在手心,用嘴輕輕的咂了咂。
是淡水啊,而且水味清甜,甘洌爽口,蕭楓吃驚的想到。
胡匡庸瞧見蕭楓的舉動,不禁失笑,在旁解釋道:“少爺,不用嘗了,這是湖,更且是名副其實的淡水湖。”
蕭楓聽他的意思,似對這湖頗為了解,不由起了好奇心,問道:“既然這湖是淡水湖,何以這湖裏竟會有海洋生物生活在裏面?”
眾人聽到他們二人談起這大湖之謎,除了數個放哨警衛,其余的頓時圍攏上來,即便是孔傑也湊在背後。而雪兒和夢瑤更是瞪大美眸,凝望著胡匡庸,等著他的細細解說。
這許時日,胡匡庸雖然得到實惠極多,但是每次比試,均是以慘敗收場,說來確也鬱悶已極。當下見到忒多人突然圍繞著自己,且都是一副乖乖學生等待老師開講的樣子,他是心下受用,洋洋自得,頓時有種需要拿喬的心態。
胡匡庸呵呵笑著朝著蕭楓道:“少爺,你這問題,算是問對人了。若是問別人,這回答,還鐵定是不知道。”說到這,尚且望了望孔傑,嘴角大是得意的微微上揚。須知前些時日,每次他落敗之時,俱要遭到孔傑的奚落,甚至是嘲笑,如今能有機會顯示自己比孔傑知識淵博,他自是不遺余力。
而孔傑由於長期在華夏南方服役,所以對這北國之事,委實知甚寥寥,現在也就只能看著胡匡庸在那囂張了。
這時胡匡庸又道:“這湖啊,叫貝加爾湖。那時,我還在服役,由於我所處的部隊需要和斯拉夫帝國的軍隊,一起搞場軍事演習,所以就知道了這貝加爾湖的秘密。”說完,還嘿嘿的笑了數聲,大有此湖之謎,世上惟有我知的傲然心態。
蕭楓見他拿喬,不由大為不耐,催道:“匡庸,不要羅裏八嗦了,直接說主題啊!”此時,龍飛也符合道:“是啊,快說啊,急死俺了。”其實他那裏是想知道什麼答案,只是見蕭楓催促,所以他下意識的也吼了一聲。
胡匡庸見眾人神色不對,心知不能再端架了,否則,只恐要引起眾怒,當下咳了一聲,清完嗓子後,便直奔主題,說道:“這貝加爾湖古稱為“自然之海”,我華夏的古文獻上則是記載它為“北海”。它的整個形狀就像一輪彎彎的新月,寬度不大,長度卻有千余裏,而且它的湖面積雖然只居全球的第八位,可是由於它的湖深比某些真正的海洋還要來得深不可測,故而它的蓄水量卻有全球淡水湖泊總蓄水量的五分之一。”
說到這,望了望眾人的駭然之色,又得意的說道:“你們看,在它的周圍是否有很多的條河?”眾人順著他的手指瞧去,然後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在貝加爾湖的周側,確實有數不清的河流支脈。
胡匡庸見到眾人點頭後,即又道:“其實這貝加爾湖總共有336條大大小小的河流,彙集到湖裏;而流出的卻只有一條安加拉河。再告訴你們一件驚駭的事,即便至現在開始,再沒有河水流入貝加爾湖,而讓安加拉河以目前的流量不間斷地流出,那也需要400年才能把貝加爾湖的湖水全部流完。可想而知,這貝加爾湖的湖水,是何等的多。”
說完,只見他微眯著雙眼,搖頭晃腦,一瞧,便知他是在等人恭維。
而蕭楓這時卻打擊道:“匡庸,我不是要你講這湖的曆史以及它的大小。而是想知道湖裏為何會有海洋生物。你講了老半天,我們也聽了老半天,誰知,你還是沒講到點上。”
聽到蕭楓的話語,眾人是哈哈大笑,胡匡庸卻是大羞,連忙嘿嘿道:“我是說得高興,一時給忘了,不好意思,諸位,不好意思。”他是雙手一抱打了個羅圈揖,隨即道:“說到這湖裏,為何會有海洋生物,其實全球的生物學家、自然學家以及海洋學家,反正是全球的學者們對這貝加爾湖的謎語,也是不得其解。
有人說這些海洋生物是自己遊來的,可又有人問,它們為何海洋不待,非要到這淡水湖來呢?
既然第一種說法不成立,於是便有了第二種說法,有人說這貝加爾湖在以前原本就是海洋,只是地塊移動,所以它就變成了內陸湖。而且當時生活在海洋裏的生物,由於事態緊急,因此不及撤走,故而只能隨著貝加爾湖一起變成了淡水湖裏的生物。可是這個答案,隨著科學家們的地質研究,又被完全推翻,只因這貝加爾湖在科學的論證下,它決非是遠古海洋的幸存者,而是一開始,就是淡水湖來著。
是故,這貝加爾湖為何會有海洋生物的秘密,到現在仍是撲朔迷離,莫測深奧。”
眾人聽他說完,誰知還是一個不解之謎,不禁齊聲長噓,為胡匡庸適才的神秘舉止,感到大為不滿。
胡匡庸見眾人憤慨,心叫不好,連忙又道:“我們既然已經到了貝加爾湖,那麼尼古拉司家族的城堡,也就離此不遠了。只要我們把任務早日完成,也就可以早些回國,難道你們不高興麼?”
眾人聽到此處,方才稍減火氣,不過對他適才的故作神秘,仍是有些忿忿。
胡匡庸為了以贖前愆,是以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那是大倒豆子般的一起說了出來:“聽說這尼古拉司家族,雖為全球最富家族,可是在他們城堡方圓5百公裏的附近,卻是禁止一切現代化的交通工具。是故他們平時來往,僅是用馬匹代步,或是用駱駝。”
蕭楓好奇的訝問:“為何?”
胡匡庸道:“據說這貝加爾湖就是尼古拉司家族的聖湖,而他們生怕湖水遭到汙染,故此才定下了這樣的規矩。”
眾人一聽,聯想起了華夏境內的某些湖泊,再看看這條水色清澈,一望透底的貝加爾湖,不禁對當初定下這條規矩的尼古拉司家族之人,感到萬分欽仰。
當下眾人也甚是自覺,無論是所做何事,只要是余下的垃圾,他們均是深深的掩埋,見了這般讓人心神寧怡的美麗湖泊,他們也不願它遭到汙染或是半點的破壞。
至深夜,眾人告別這條海洋般深闊的大湖,改道往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