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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神傳》第21章
第四卷 蒼龍入海 5章 死亡聖杯(1)

眾人起初見托洛夫忽然對蕭楓說起了“嘰裏咕嚕”的古怪的話語,心中本還有些擔心,生怕蕭楓萬一接不上,豈非糟糕之極。繼而又見到蕭楓甚是自然通暢的與托洛夫敘談之後;那時,眾人不但沒有放下負擔,相反的卻是吊起心旌,惟恐那蕭楓實是在胡說八道而已。

  直到望見托洛夫那聽到蕭楓話語的詫異表情,之後接著又是“淅瀝嘩啦”的一泡胡話亂言,而蕭楓仍是泰然穩當的隨之就說。那時,眾人方才有所寬心。

  只因不管如何,反正看那蕭公子可以與托洛夫那般自由的交談,便知剛才蕭公子所說的話,實乃是胸有成竹之舉。而如今瞧見托洛夫,非但沒有惱羞成怒,而且還當眾的說出以上那番話,這麼一來,實令眾人有種如卸千斤的意味。

  一時間,眾人的想法當真是各有萬般。

  蕭宇那是笑脫了下巴,大感歡暢,直覺兒子今夜為他爭光不少;夢瑤是驚駭無比,詫異萬分,心道眼前這溫溫儒雅,侃侃而談的人真的就是以前那荒唐好淫,暴戾恣睢的惡魔嗎?

  鄭佩佩卻是容光煥發,欣喜若狂,看著蕭楓那汪洋自恣,洋洋灑灑的大家風範,委實是心下仰慕,暗戀不已。在旁的張管家卻是看的只覺迷糊,不由心道,難道少爺只看了一月的書籍,就變得這麼厲害?可自己好象並未拿什麼外語書給他學啊?

  這時,只見托洛夫忽然揮了揮手,頓時從旁邊越出兩個身穿西裝,體形魁梧的外國男子。托洛夫聲色俱厲的說道:“你們先把羅普斯給我帶回去。”那兩人也沒說話,徑自跑到羅普斯身邊,從蕭府虎賁衛的手上,接過了羅普斯,瞬時出了蕭家宴廳。

  眾人見了這般情形,心知這羅普斯在尼古拉司家族裏算是完了,且是永無翻身的機會了。要知這托洛夫大大小小的兒女,據說有上百個,可想而知,尼古拉司家族未來的掌權人之爭是何等的激烈,時下羅普斯讓他老爸在華夏國的上層宴會中出了這麼個大醜,那麼等待他的結果,即便不是永不錄用,那亦必然失了奪嗣的資格。

  蕭宇見到場面有些冷清,即忙朝著托洛夫說道:“托洛夫先生,小輩們犯錯,那是極為正常的事,其實犬子有時所犯的過失,比令公子還要荒唐呢!這不,孩子畢竟是孩子,他們需要社會的鍛煉,那才成得了正果,你也不須生這種閑氣了。”

  說到這,望了望托洛夫的神色,見他似有些好轉,便又道:“托洛夫先生,你看……我們的哪件事,現在……?”語氣裏充滿了頗為尊重他的意味。

  托洛夫見蕭宇這般的對他,亦不由稍感心慰,忙道:“不生氣,不生氣,正事要緊,正事要緊!”

  蕭宇笑了笑,轉過頭,朝著眾人說道:“諸位,這次我請大家來赴宴,想來你們也都知道是怎麼回事!”這時底下眾人微微頷首,意示知道,因為請貼上是寫得明明白白的,除非是文盲,那才不知道呢!

  蕭宇顧視了下眾人後,沈聲說道:“我華夏國的部分省份,今年遭逢了百年罕遇的大水災,雖然我們的S市由於防汛工作的到位,沒有碰到什麼大的損失,可是其它鬧水的省份卻是慘不忍睹。這次我帶領S市的水災慰問團,一路望去的景象,當真是令我痛心疾首。那些個百姓,即便是幸脫大難的,可現在也是家徒四壁,饑不飽腹。雖不至古時那般的餓殍千裏,可也是瘡痍滿目 ,唉……”

  蕭宇重重的歎了一氣後,音容甚是悲傷,繼而朗聲說道:“我一回來,就想讓拙荊的嘯傲集團免費承擔這水災後的重建工程,為那些遭逢大難的災民們獻出一份微薄的力量。等到這趟托洛夫先生率尼古拉司家族考察訪問團來S市的時候,我也與他說起了此事。”

  說到這,蕭宇側身讓出托洛夫的身影,微笑道:“可當時托洛夫先生對我說了這麼一句話,我就改變了注意。他對我說,是一人拾柴火焰高呢?還是眾人拾柴火焰高?”

  哈……哈……這時蕭宇爽朗的笑了數聲後,又道:“聽了這句我們華夏的諺語,我才頓然醒悟。是啊!即便傾注我嘯傲集團的全部資產,只怕也救不了所有的災民。惟有我們在座的各位,能夠慷慨解囊,才可讓更多的受災百姓早日安居樂業,豐衣足食。所以,今天我邀請大家來,是讓諸位參與一場前所未有的慈善拍賣。由我蕭家拿出一件多年的珍藏,同時托洛夫先生也會拿出一件他所收藏的寶物,來作為參拍品,當然,所得之款項,自是一分不漏的全部用於救災工程!諸位,你們看如何?”

  底下眾人一聽,自是個個點頭,誰會說不願意呢?想來也沒人敢!

  這時夢瑤望了望身邊的蕭楓,內心暗忖到:怎麼他父子兩人的心性,竟會差得猶似霄壤之別。父親是憂國憂民,公而忘私,兒子卻是倒行逆施,為禍一方。倘若‘他’能象他父親一般,或許我就會……

  這時蕭宇又說道:”既然諸位都沒意見,那麼現在這慈善宴會就宣布正式開始。過會,我和托洛夫先生,都會各自取出兩件寶物。相信,即便諸位沒有競拍到寶物,定也會覺得不虛此行!當然,第一件拍品,還是由托洛夫先生先取出,畢竟他是客人麼!”

  托洛夫笑道:“蕭先生又來取笑了,不過,我這件拍品,相信諸位見了,定是要死命喊價的。”只見他甚是詭秘的一笑後,隨即大力的拍了拍手。

第四卷 蒼龍入海 5章 死亡聖杯(2)

響聲過後,就有兩個虎賁衛從後面抬出了一長形物體,長約米許,寬約十余公分,上遮一方紅布,蓋住了裏面物事的廬山真面目。可是眾人從外形看來,卻是象足了一具古琴。那兩個虎賁衛,把長形物體置於大廳中央的一張案幾上,隨即分立兩旁。

  此時,托洛夫臉含微笑的走至那物體跟前,說道:“諸位,貴國的武聖節還余三日便即來臨,至於貴國武聖的事跡,諸位自是了然於心,亦就不用我饒舌了。其實,本人此趟來貴國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為了兩國間的能源東輸議案,這個目的諸位自然都是知道的;那第二個目的麼……”

  說到這,托洛夫又是詭異的一笑,實是吊足了眾人的胃口。“那就是為了讓這件寶物,能夠完好無損的歸還給貴國。待下我還想考考諸位的見識,倘若有人可以說明寶物的來曆,那我便將這件寶物送於他便是。且另外再捐一億華夏幣,用於貴國的救災工程,如何?”

  說完,得意的看了下周圍眾人的驚訝之色,隨即右手猛地一拉紅布,顯現在眾人眼前的果然是眾人原先意想中的一具古琴。

  只見那古琴之身,漆光退盡,色如烏木,漆質與琴之木質,凝結為一,瞧來便是曆年已久。上布龜背狀的紋象,極其規律有致。而在琴首,卻是罩以金漆,上鏤雲紋,顯得甚是溫潤雅致,精美華貴,宛似出自鬼斧神工。看這漆工之精湛,即使是現在的噴漆名家怕也難以媲美。當下見者,無論好者與非好者,無不驚歎它的華美佳麗,巧奪天工。

  蕭楓初見此琴,頓時“呀”的一聲,其聲極為駭疑。

  托洛夫耳聽八方下,早已聽得分明,當即朝著蕭楓笑道:“哦,蕭公子果然學識淵博,初看之下,已經認出了這琴的來曆。既是如此,那就請公子為諸位一釋究竟,如何?”

  他對蕭楓委實感覺神秘,甚想趁此良機掂掂他的虛實。反正也不吃虧,若是蕭楓回答不出,卻也順便解了適才的鬱悶之氣。而且他深信這具古琴的來曆,蕭楓定是不知道的。

  蕭楓訝聲方息,聽得托洛夫這般說法,心知他仍為適才之事有所惱恨,心忖道:此事說來也巧,這琴麼,我不但知道它的來曆,而且當年學琴時,且還用過。這下,你個蠻人可失策了。

  思至此,當下舉步上前,朗聲道:“承蒙先生看重,我就獻醜了。”隨即走到古琴跟前,凝神細望,看見琴首處果有一個淡淡的篆體字‘菀’,心下更是寬松,又想到:這次托洛夫可得破費了!一個億啊!雖然他不知道這一億華夏幣到底值多少銀兩,可是望見適才眾人那驚歎的神色,便知,這定是一筆非同小可的巨款。

  蕭宇看著兒子的舉動,心道:小祖宗哎,剛才的事好不容易過了,現在你卻又來添亂。你以為是老頭瞧重你啊?他是想讓你出個醜,好舒解下剛才的怨憤。唉,誰知你還真的受不了別人的誇,一誇就上當。想到這,蕭宇極是焦慮的望著兒子,只盼他能早點知難而退。即便退下來丟了顏面,可總比他在大庭廣眾之下,胡說八道來得好。

  此刻的夢瑤也是彷徨不已,雖說原本亦想尋個良機,讓惡魔當眾出醜,面目無光;可是經過了這許相處,見他一直彬彬守禮,溫情友愛,到也有些不忍;但是要她盼望蕭楓能夠侃侃而談,盡訴琴之來由,大大的風光一番,這卻又非她所願。

  這時的宴會大廳中,看好蕭楓的只怕也僅有鄭佩佩一人而已。她現在對蕭楓,那是盲目的崇拜,總認為自己瞧上的人兒,論文,那定是才高八鬥,學富五車;論武卻也必然是所向披靡,縱橫不敗。是故,此刻的鄭佩佩,挺胸昂首,神光煥發,大有立即為蕭楓鼓掌的趨勢。

  此時,蕭楓道:“諸位,既然托洛夫先生硬要我出來獻醜,那我也就狂妄一下了。只是此琴的來曆和名稱,我也僅能約估一下,說錯了,大家可別笑話我。”

  眾人聽了,自是連道不敢。蕭宇神色微喜,對兒子的這個場面話,他是萬分認可。即便鄭父亦是頷首微笑,內心也甚是欣賞這個未來的女婿。

  這時蕭楓又說道:“看這琴的色澤以及紋理,它的上部烏黑,絕無光澤之地方,完全與炭相同,可以推斷出是宋代前的古物。再憑古琴又以桐面梓底,琴身上的龜紋及琴首的金漆手藝,就知此琴,非是尋常人就能用得起的。見到它者,那是未有不愛慕,絕不忍釋手。想來這古琴的前主人定是古代的權貴或是仕豪。

  最後,我發現了琴首上有個篆體字,那是一個“菀”字。這個字在古代,可是女孩的專用名,那麼相應的就能判斷出這琴的前主人,必是一個名字喚作‘菀’的女孩所用,而且這女孩的身份也必然尊貴之極。”

  說到這,只見底下眾人個個驚咦無比,為蕭楓那有條有理的解說,實是歎服不已。心下俱自忖道:看來這傳言是不可信的,聞說蕭家公子,那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且還荒淫好色,暴戾恣睢。可眼下這矯矯公子,那有半分傳言所說的驕奢淫逸,先不說適才的智鬥托洛夫,就是時下這頭頭是道的琴之解說,也不是一般的人就能說出的。

  鄭佩佩是雙目泛彩,夢瑤是詫異滿面;蕭宇及薑婉芝,那是終見兒子成龍的欣喜。

  托洛夫卻是驚駭萬分,這古琴是尼古拉司家族百年前在南洋所得。

第四卷 蒼龍入海 5章 死亡聖杯(3)

當時這執琴的人,神色慌張,草木皆兵,見到那尼古拉司家族之人時,先是跪泣求拜,討饒贖命,後來知道不是追他之人後,又登時跋扈起來,還想劫財滅口。

  誰知那尼古拉司家族的人也非是尋常的人物,一番打鬥,最終還是弒殺了執琴人。那尼古拉司家族的人見事有蹊蹺,便取了這具古琴,之後帶回了斯拉夫帝國。

  直到三十年前,忽然有一批華夏人遠赴斯拉夫帝國尼古拉司家族的本部,其目的竟是為了討要這具古琴,當時托洛夫的父親,可是個極為吝嗇的人,他見華夏人萬裏迢迢的,來要具不名一文的古琴,便以為這古琴中,定是藏了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藏,故而他並不願交出。

  然後,便是一場生死殊搏。雖然華夏人是退去了,可是托洛夫的父親,同時也為了這具古琴,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托洛夫在接掌了尼古拉司家族後,便派出了數以萬計的家族密探,來探尋這幫華夏人的來曆。

  最終的結果,便是華夏人的蹤影仍是一無所得,可這具古琴的來曆,卻是被查探了出來,原來這古琴,並無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藏,而僅是一件很普通的古董而已,只是來曆,有些不尋常,它原是華夏武聖的愛人,南宋昌平公主趙菀生前用過的。

  雖然有些意義,可托洛夫卻並不想為了這具古琴,而再踏上父親的老路。是以他此次來華夏考察,順便也把它給帶來了。畢竟這具古琴的意義,對於華夏人來說,實是比自己要大得多。如此一來,既得到了華夏人的青睞,又能拋去這個禍水,實是一石二鳥的良策。

  眼下他聽蕭楓這麼隨隨便便的就把這古琴的來曆,說了個七七八八,要知道,當時為了這古琴的來曆,可是足足犧牲了上千名的家族密探後,方才明白的。這前後的對比,實讓托洛夫暗自忿恨,埋怨不已,心道當時為何不早點認識這蕭家的公子。

  這時蕭楓望了望眾人的神色,又斜眼睨視了下托洛夫的表情,想判斷出這斯拉夫老頭到底知不知道這古琴的真正來曆。可看到的卻是滿臉的懊悔和無奈。

  他也不知道托洛夫究是何事,會露出這般豐富的表情,隨即道:“綜觀華夏曆史,名中帶菀的女子,那是委實不少,可論身份之尊貴,才華之橫溢,只怕惟有南宋的昌平公主趙菀了。”

  說到這,蕭楓微微一頓,又道:“是故,我可以判定這具古琴,乃是南宋的昌平公主趙菀所遺之玉壺冰琴。”他這番話那是說得斬釘截鐵,娓娓道來卻又極有道理。

  眾人聽了,忙自詢問的眼神,投視向托洛夫。托洛夫大笑道:“好,說得好,此琴確確實實是貴國南宋的昌平公主所遺之玉壺冰琴。蕭公子果然不凡,一眼便瞧出由來,高明,當真是高明啊!”

  此刻眾人又是隨即望向蕭楓,那目光中所隱含的,卻已滿是欽佩之色。鄭佩佩更是歡欣鼓舞,雀躍不已,小小的手掌,已不管是否會拍紅拍爛,一個勁的在那猛自拍掌慶喜。

  站在她身邊的鄭志明,卻是妒火直冒,大有不甘,心道:哼,排得好一場戲,本身就是草包之至,即便能讓眾人,認為你有七步成詩之才,那又如何?

  夢瑤是呆怔驚疑,本道蕭楓才疏學淺,必是舛訛百出,怎料他卻是胸藏錦繡,才識過人,不由的一雙美眸,徑自打量著他,想看出些究竟。

  誰知此時,恰值蕭楓也正望去,兩人目光在空中猛的相遇,夢瑤頓時羞紅玉頰,臻首微垂,心兒怦怦的暗忖道:怎麼會正好被他看見,這麼一來,他以後豈不愈加放肆,還以為我是個生性放蕩的女孩。不行,我一定要給他點厲害瞧瞧,不然他還以為我不追究他的暴虐了。

  想到這,又是頭兒抬起,雙眸狠命的盯視著蕭楓。但她本身就溫婉柔順,即便再是如何裝出一副凶態,但望在蕭楓的眼裏,卻是風情萬鍾,恍似尋己撒嬌一般,使得他不由心弛神醉。

  這時的蕭宇也是神采飛揚,恍似眾人欽佩的就是自己一樣,那種神情,當真是無法溢於言表。

  托洛夫眯著眼睛走到蕭楓身邊,笑道:“蕭公子既然對古琴這麼的有研究,想必琴藝亦是不凡,不知我們有沒這榮幸能聽公子彈奏一曲?”

  蕭楓微笑道:“琴道乃是與心靈的融合,此刻場景委實不合操琴,是以還請托洛夫先生見諒,下次有機會,晚輩定為先生操奏一曲,於先生評點。”

  “好,好,聽蕭公子這番話,便知公子定是貴國的琴道高手,那我下次就洗耳恭聽了?”托洛夫笑著說道。

  蕭楓忙自謙遜,連道過獎。隨即走到古琴跟前,望著那琴身上的滄桑痕跡,想到千年的光陰,就此一瞬而過。古琴雖然完好,而伊人卻已不在,不由心下唏噓。

  腦海中無意識的閃現出趙菀的吟吟笑靨,絕美芳容。右手更是不自禁的撫上琴弦,但覺那前世的歲月,恍如就在眼前。手指剛觸琴弦,便聽見一聲清脆悠遠的“!”,其聲綿綿,醒人魂魄,飄飄然的響徹全廳。

  眾人被這琴聲吸引,頓時寂無聲息。而蕭楓卻被這一聲琴音,駭了一跳,即忙縮手凝視。說來也怪,即便蕭楓的手,已然不與琴身接觸,可那琴音竟是無人自奏。“!”聲過後,隨即陣陣琴音,揚揚蕩出,聲調雖美,音色也悠,但是這般詭異情景,實是令人毛骨悚然,須發直豎。

  不說眾人的駭異,此刻的蕭楓卻是徜徉在琴音的回憶中。

第四卷 蒼龍入海 5章 死亡聖杯(4)

一個淒美的身影,孤零零的依海相望,但見風吹鬟,浪濕鬢。即便如此,風浪也擊不去她的渴盼;可是失望,卻是一次又一次,直至海天渾色,最後都付於蒼煙落照,方才緬然含歸。

  漸漸的畫面似象煙雲淡散,難以離舍的蕭楓不自禁的用雙手虛揮,想要留住這情淚相續的淒惻場景,可是煙雲飄蕩,仿佛隨風永去。惟余無盡的抱憾及悵然。

  片刻後,煙雲又是重組,畫面中仍是哪個窈窕的身影,只見她停梭悵然,思憶遠人,獨宿孤房,淚如雨下。這等悲愴的一幕,著實讓蕭楓摧裂心肝,腸斷百回。他想告訴她,已經歸來;他想告訴她,別再悲戚;他更想當面對她說一句,我想你……可是空間的隔異,卻讓他望人興歎,空自憂憤。

  琴音中的悲惋傷絕,也感染了時下的大廳眾人,那琴聲仿似嫋嫋桑柘葉,又如萋萋柳垂榮,聲音低處,好比幽咽悲聲,坐泣秋風。

  依稀中似有一婷婷玉女,纖手撫弄玉琴,悵歎青娥凋顏,惻惻憶思卻又哀淚濕裳。那種芳心空持,香顏為誰的揮涕場面,使得眾人閉目沈吟,悲不忍言。

  正在眾人俱是沈浸於悲傷之時,忽然“噌”的一聲巨響,琴聲戛然而止,但是琴聲的余韻,依舊讓人俱是一般的哀怨悲戚。一時間,宴廳裏充溢了嗚咽抽泣,為那女子直至瞑目猶未曾見到牽挂人兒的淒涼結尾,而感到無盡的唏噓和失望。

  此刻的蕭楓猶如喪魂落魄般的頹然坐地,想到菀兒由於對自己的一往情深,落得哪般下場,心中實是感到內疚和羞愧,那種懊惱和傷心當真是到了極處。

  直至久久之後,眾人方才徐徐回醒,只是心中的愁鬱之結,卻仍未得到疏虞貫暢,但覺胸腔悶悶,思緒戚戚。

  還是托洛夫來得堅硬些,見眾人俱是默然無語,沈緬幻景,便說道:“諸位,這古琴果然是一宗寶物,適才那般異象,在我家族百年來,還從未見過。而今,初歸蕭公子,便已如此,想來蕭公子確實是古琴的心儀人選。現在,我宣布,這具古琴,我托洛夫代表尼古拉司家族,正式贈送於蕭家的公子,蕭楓。”說完後,當下鼓掌慶賀。

  眾人也隨即合掌以應,只是掌聲零落,並不齊整,想來有些人還未從適才的意境中完全蘇醒。

  這時蕭宇也現兒子的異狀,忙自命人把那古琴收好,又讓蕭楓回後廳歇息。自然,薑婉芝與夢瑤也是隨同而去。

  鄭佩佩本亦想跟去,可是尋思著自己畢竟和蕭楓,依舊是名不正,言不順,倘若去了,豈非讓人笑話自己,在倒追男人。思至此,即忙停下腳步,不忍不舍的回到了父母身邊。但雙眼,卻是直到望不見蕭楓的身影,方才重新注視宴廳,不過已然是心不在焉了。

  此刻,蕭宇說道:“諸位,承蒙托洛夫先生瞧得起小兒,把他家族珍藏百年的寶物,送給蕭家,我實是銘感於內,這裏就先謝過他了。”說到這,朝著托洛夫行了個華夏的拱手禮。

  托洛夫微笑回禮,忙說:“應該的,應該的。”

  蕭宇也不繼續和他客套,又自說道:“既然托洛夫先生的藏品,大家也都看過了,那麼現在就輪到我的寶物了。”說完後,他也是拍了拍手,隨即有個虎賁衛,捧著一個檀木盒子,恭恭敬敬的走到蕭宇身邊。

  這時蕭宇微笑道:“適才托洛夫先生的古琴可以說是我華夏族的聖物,那麼我這件珍藏,說來到也算是。”

  蕭宇輕輕的打開檀木盒蓋,接著又小心翼翼的輕輕抬起。直到盒蓋完全拿開,只剩個底托。眾人望去,只見底托上,擺放了個普普通通卻又煞是怪異的血紅色酒杯。

  說它普通,只因它僅是一酒杯而已;說它怪異,卻是眾人從未見過酒杯竟會是血紅色的。只因若是有人拿著血紅色的酒杯,仍可喝下杯中酒的話,那這人不是地獄來得惡魔,那也定是變態之至。那種感覺,與在飲血,又有何分別?

  望著這個酒杯,眾人忍著心中的驚疑,等著蕭宇來為他們解說。

  而這時托洛夫卻是甚為激動的走了上來,遲疑的問道:“蕭,蕭先生,這酒杯,莫非,莫非是教廷的……?”心中的不確定,使得他仍然沒有說出最後幾個字。

  蕭宇說道:“還是托洛夫先生眼光好!不錯,這酒杯正是羅馬教廷已然失蹤千年的聖物,“死亡之杯”。”

  聽到這話,托洛夫猶是興奮的不知所以,連聲道:“我看看,我看看。”

  只見他從懷中掏出個單片眼睛,置於右眼上,隨即激動的低頭審視,細細觀賞,一邊看,一邊口中還發出‘嘖、嘖’的贊歎聲。過了半晌後,托洛夫抬起頭,語氣堅決的道:“蕭先生,這,這‘死亡之杯’我買了,價格任你開,要多少,便是多少。如何?”

  說完後,想想似有些不對,叫人開價,人家又怎好意思呢?當即又說道:“不如這樣吧!蕭先生,這‘死亡之杯’,我出五億華夏幣買下它,怎樣?”

  周圍眾人聽到他開出這般天價,不由倒抽冷氣,一個個不相信的眼神,齊刷刷的望向托洛夫。

第四卷 蒼龍入海 5章 死亡聖杯(5)

蕭宇心道,他尼古拉司家族就是出手不凡,買個毫不起眼的酒杯,竟也化此代價。這‘死亡之杯’雖是聖子耶酥的遺物,可亦並無甚大用,既然他想買,那我又有何道理不允呢?何況這5億華夏幣,不知能救得多少災民!

  思至此,蕭宇說道:“托洛夫先生,既然你對此杯,是志在必得,那我也就不藏私了。這‘死亡之杯’就交予你了。”

  托洛夫喜不自勝的正想接過。忽聽得有人大聲道:“且慢──”

  眾人即忙遁聲望去,只見蕭楓又是神采飛揚的走了進來。 而這聲‘且慢’也正是蕭楓所說。

  蕭楓從容的走至托洛夫身邊,微笑道:“托洛夫先生,晚輩素聞‘死亡之杯’的淒美傳說,雖是久仰大名,卻是無緣得見。只因這杯麼,家父藏得甚好,連我都不曾知道,原來這傳說中的聖物,竟是咫尺天涯。現在這杯既已是先生之物,是以只能懇請先生,能否先讓晚輩鑒賞一下?”

  托洛夫雖是心中不願,但聽他說得這般辭歉言恭,卻亦不好拒絕,只得幹笑道:“好,好,蕭公子自便就是,自便就是。”

  蕭楓見他如此,又瀟灑的道:“那晚輩就謝了!”說完,徑自用手取起酒杯,細細端詳。

  你道他為何這般強人所難的非要鑒賞酒杯。只因他元神裏藏有昔日羅馬教廷裁判長約翰的記憶。按著約翰的說法,若是想把教廷神訣“十二天羅翼”練至終極境界,卻非要得到聖子耶酥在最後的晚餐中所用的哪個銀器酒杯。

  當年聖子耶酥由於被叛徒出賣,在晚餐後,即已被羅馬人弒殺。之後,他們還用長矛,擊刺聖子的屍身,以確定他是否真的死亡。故而聖子的傷口,那是鮮血泉湧,泊泊流出。待到羅馬人得意忘形的離開後,一個聖子的忠實信徒,即用聖子飲用過的一個銀酒杯,來盛裝他的鮮血。他的本意,那是想取些聖子的鮮血,拿回家供奉。

  誰知事情的演變,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那酒杯就好似無底洞般的接完了聖子所有的血液,甚至包括原先濺濕在地的,最終也收之回來。此時的酒杯,不但在瞬時,變成了鮮紅鮮紅,同時也發生了更為駭人的異變,在白光閃爍中,化為氣狀,融入空間,直至消失。

  雖然這酒杯是消失了,可是這奇異的傳說,卻也留傳了下來。直到羅馬教廷的繁榮興盛,這酒杯,也就被人稱之為‘耶酥聖杯’,俗稱又為‘死亡之杯’或是‘複活之杯’。

  蕭楓小心的托著這個聖杯,只見聖杯的底部,鐫刻有一段阿拉伯語的銘文:“贈給攜來輝煌之人。”蕭楓細視了半晌,卻仍沒看出個蹊蹺究竟,不由大是灰心,尋思:這聖杯瞧來也沒甚麼出奇之處,為何約翰非要說這聖杯是“十二天羅翼”的關鍵?

  想到這,不禁暗自運勁,神識外放,把自身靈力分為三股。要知道他如今雖然功力未複,可三教功法所彙聚的神訣,卻已是使得爐火純青,隨心所欲。要分則分,要融則融,實達一體同源,圓融自如的境界。他用佛道兩股靈力,一護識海,一護丹田,另一股天使靈力則緩緩的滲入聖杯,想察個究竟。

  神識與靈力,剛接近聖杯的邊緣,便覺從杯中,一道龐大無匹的神異力量,倏然湧來,猝不及防下,頓時被鬧個灰頭土臉,窘迫之極。蕭楓不遑多想,忙即猛增靈力,擋住那異力的淩厲攻擊。可怎料那神異力量,就好似想和他尋個玩笑一般,不知為何突又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此一來,蕭楓那一擊,大大咧咧的恍如擊中虛空,雖無力量阻擋,但毫無目標的難受,卻是讓蕭楓募地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與此同時,自身的神識和靈力,仿佛掉進了無窮的宇宙,茫茫然然的無所適從。正在蕭楓,驚惶失措的,以為又要經曆一次破碎虛空,忽然,前方那無盡的黑幕中,發出萬縷金芒。極目眺望下,便如有千萬個金色小點,向這湧來。

  還未待蕭楓有所異動,那些金色小點已然到了蕭楓跟前,顫顫抖抖中,以奇異的軌跡,繞舞盤旋,卻未如蕭楓所料的那般來攻擊他。蕭楓不禁詫異的望著這些金色小點,心想,這奇異的小點難道就是“十二天羅翼”的關鍵?

  正在他窮思盡想之際,但見哪些金色小點,在極為詭秘的波動下,竟是彙聚成了一種神秘的金色花紋文字。文字拼合成的語句,蕭楓也不知為何竟是能全部讀懂,就似冥冥中曾有人教過他一般。

  語句到亦不多,僅有四句而已,可是當蕭楓吟詠完這四句話後,正感句意深遠,奧妙之極。忽地背部發癢,隨之裂痛,片刻間,‘唰唰’聲響,疾展出一對巨大的金色羽翼。羽翼拍打的罡風,毫不留情的吹散了眼前的金色花紋文字。隨即,又狠毒的把它們撕開揉碎成,原先的金色小點。

  此刻的蕭楓才知道,這金色文字構成的語句,賦予自己的便是“十二天羅翼”的心訣關鍵,脈絡總奧。倘若沒有這四句口訣,那麼這“十二天羅翼”即便練來,也至多是一門俗世神功。

  可是在包含了這四句口訣後的“十二天羅翼”,就算它不是天界的無敵秘訣,那也定是門一等一的罕世神技。想到這,蕭楓不由心花怒放。雖說他生性恬淡,不求力勝,可是這送上門的烙餅,卻亦沒有不喜之理。

第四卷 蒼龍入海 5章 死亡聖杯(6)

這時,只見那些金色小點在罡風中飄來蕩飛,悠悠散散。忽然,它們趁著蕭楓羽翼回收的那一瞬刻,仿如萬蟻攀樹般的湧向他。蕭楓慌忙間,羽翼再展,可這次扇出的罡風,卻是對金色小點沒有半分的用處。

  蕭楓見此,不由心驚膽戰,在無所了解下,即想暴身後退。可是哪些金色小點籠籠罩罩,紛至遝來,速度飛疾的就象光線,又那裏讓他避得開。且那些金色小點,更是無視蕭楓的護體神罡,無聲無息裏,頓時黏附在蕭楓的周身上下,隨即又滲入他的經脈、骨髓、以及渾身各處。

  蕭楓,起初還微感有些驚悚,畢竟不知這金色小點的由來,也不知它為何突然攻擊自己。直到金色小點湧入的同時,他便覺得那千萬個金色小點,驟然化為千萬股神異的力量,緩緩融入自身,靈力鼓蕩下,只感周身太和,圓融舒暢,其中之妙處實不可言。

  但覺此刻,即便仍沒昔日之雄風,可也差之極少極微。如此一來,蕭楓不由欣喜若狂,驟然想運足全力,探明現況。募地,又是眼前一黑,片刻間,卻又已返回了蕭家宴廳。

  此刻的眾人,惟有目瞪口呆,只因蕭楓的鑒賞過程實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先是好端端的在看聖杯,怎料驟然間,又是狂噴鮮血。那噴也就噴了,可余下的場景,卻是更為駭人。活生生的一個人,竟然在大庭廣眾下,金光大作,宛似神人。這等異象,當真是平生從未得見。

  托洛夫是最為著緊他那剛到手的“死亡聖杯”,望見蕭楓似變尋常,即忙發問道:“蕭公子,你和聖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蕭楓從聖杯中的異空間驟然回到人世間,實是還有些茫然,被他這般一問,頓時有些驚醒,望了望時下眾人,一張張好奇待詢的面龐,不由大感為難。尋思:這真正的遭遇,那定是不能與他們說的。要不然,他們即便不當我是瘋子,那也必然認為我是個神棍,以為我故作神秘,想訛詐他們呢!

  想到這,蕭楓笑吟吟的說道:“托洛夫先生,這聖杯,還當真是個寶物,你可算是有緣人啊!”一邊說著,一邊把聖杯遞給托洛夫。

  此刻,蕭楓瞧著托洛夫那如獲至寶的眉開眼笑,不禁暗忖:這聖杯中的秘法口訣,早已被我參透領悟,即便是聖子耶酥留在裏面的力量饋贈,也已被我盡所而獲。時下這聖杯,卻亦至多是個尋常酒杯而已。瞧這老頭,花了5億買個普通酒杯,仍是一副大占便宜的得意樣子,想來到亦令人好笑。

  思至此,即又說道:“我適才正鑒賞的起勁時,忽然從聖杯中發出一股力量擊中了我,害得我是大口吐血。本想就此把聖杯放於原處,誰料它又是光芒激射的把我籠罩在裏面,讓我動彈不得,直到我足足念了三遍聖經,它這才放我出來。這聖杯果然是非同尋常。”說完,臉上故意裝出一副欽羨的神色,望著托洛夫。

  蕭楓說的話,眾人是不知該信,還是不信。可就算懷疑的話,自己卻也拿不出證據。況且蕭楓所說的,那是八句有真,二句為假。讓人聽來,那是條條有理,脈絡分明,卻亦並非言不由衷。是以眾人只得暫抑疑慮,齊齊的恭賀蕭楓,命大福大,幸脫大難,而蕭府也實為積德之家也。

  至此,一場慈善宴會,可說是各有所得,也各有所失。

  宴會結束後,蕭楓很是體貼的送夢瑤回家,即便他一直彬彬有禮,可坐在蕭楓身邊的夢瑤卻仍是驚栗不安。特別是那懂事的司機,更是變本加厲的把車內的隔窗玻璃,也放了下來。使得前後的車內空間,恍如兩個世界一般。如此一來,夢瑤便如一只受驚的小兔,蜷縮在後座的座椅上,內心的悚懼實是如波濤洶湧。

  蕭楓看著她的樣子,委實心下痛惜,但他又不敢上前與她搭話,生怕引起她更大的恐慌,到時豈非反而不美。幸好過不多久,總算到了穹隆山的黃家公館。蕭楓親自下車,為夢瑤打開了車門,並且小心翼翼的如捧瓷器般的把她攙扶了出來。夢瑤在瑟抖一下後,到也沒過分的抗拒,兩人就這般默默的對視了須臾。

  此刻的夢瑤對於蕭楓的為人處事,還真是有點糊裏糊塗。總覺得自己是否看錯了他,今夜的一切,他是那麼的溫文儒雅,敦厚守禮,這不就是自己心中夢寐以求的‘他’嗎?可是哪夜所受到的傷害和欺辱,自己又怎能忘得掉?那只怕就是自己一生中的夢魘!

  蕭楓見她只是不說話的佇立一旁,在冷月的照耀下,顯得那麼的孤弱無依,瑟瑟顫抖,心中的憐惜頓時溢湧胸懷,柔聲道:“小傻瓜,到家了,怎麼還不進去?”

  聽著蕭楓那寵溺的語氣,夢瑤直覺得不可思議,可是內心裏卻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情人間的溫暖體貼,此中之享受,實非外人可以了解。止不住的捫心自問道:這是他嗎?這就是情侶間的感受?這就是愛的蜜語?這種感受,能留存到永遠嗎?是永遠啊!這時的她,自己都覺得有些迷糊了。

  正在兩人享受著這種靜謐、溫存、如水樣的綿綿柔情時。

  黃丙炎不合適宜的跑了出來,一看見蕭楓,立時就臉上堆笑,諂媚的道:“蕭少,你來了……哈哈……這可真是麻煩你了!你瞧,我家夢瑤就這麼不懂事,玩都玩了,還要你百忙中抽出空來送她回家!”

  其實他看見蕭楓能送夢瑤回家,不知有多大的興奮,此刻的他,想到的就是,看來這蕭少爺果然是對夢瑤有些意思,而且還不止一些,搞得好的話,我黃家興許真能和蕭府結成親家呢!

  心中的喜悅,使得他那枯瘦的臉龐上,禁不住的泛出了少見的光芒。

  蕭楓忙自回答道:“應該的,應該的,是我邀請夢瑤去的嗎!若是讓她一人回家,先不說我良心上的過意不去,就是要時刻擔心她路上的安危,我也怕睡不著啊!”

  雖然他對黃丙炎從心底裏委實瞧不大起,但他畢竟是夢瑤的父親,自己卻亦不能少了禮數。何況現在趁回他話時,也順便透露出,自己對夢瑤的情愫,不用再當面向夢瑤說明,這倒也蠻好。

  夢瑤聽了蕭楓的告白後,心中卻是如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忽上忽下,不過她又想:什麼擔心我的安危啊?即便是有人傷害到我,到現在,亦就你一人而已。哼,簡直就是胡說八道,睜眼在說瞎話。

  片刻的寒暄後,原先的溫情業已不複存在,所剩下的亦就是黃丙炎一身的市儈。蕭楓在不耐下,道別了黃家父女。

  夜晚的蕭宇是莫名的興奮,在欣賞了妻子那嬌柔盈握的身段,白皙似奶的肌膚,圓滑碩大的美臀,心底是止不住的沖動,在一場狂風暴雨的洗禮之後,兩人緊緊摟在一起,喁喁蜜語。

  蕭宇說道:“婉芝,你有沒覺得兒子似乎有些變了?”

  “是啊,真的是有些變了,不過變得很好……”薑婉芝被蕭宇的一個敏感愛撫,頓時打斷了她的話語,接著嬌嗔道:“你看你,又來了。”

  蕭宇死勁的抱著這個蕩人心魄的美妙嬌軀,說道:“婉芝,我真的很高興,你知道麼?本來的我,實在是已經對兒子有些失望,可現在卻不同了,憑他今晚所表現出的那種雍容的風度,自如的談吐,我就相信我們的兒子,日後定然是個非同小可的人物。”

  “你也是啊,公公和爸爸全都是啊,當然你們的後代,肯定也是個大人物嘍!”薑婉芝溫婉的細語道,並且用手指在丈夫的胸膛上輕輕的劃著,劃著……

  “那是不同的,婉芝你知道嗎?我今晚在咱們兒子身上,看到的是‘神’的氣勢,那是一種,怎麼說呢?……大概是無所不能,似乎可以移山倒海的氣勢……”說到這,蕭宇似是思索了一會,隨即肯定的說道:“不過,我相信,這種氣勢只怕是華夏國近百年來都沒人有過的。”他對自己的眼光,委實相信得很。

  “看你,把自己的兒子說得那麼好!……”薑婉芝嬉笑道,過了須臾,她即又迷茫的問道:“宇哥,難道,難道咱們的兒子真的有那麼好嗎?你說的人,真的是咱們的兒子嗎?”

  蕭宇溫柔的笑道:“看你,兒子不好你著急,兒子現在厲害了,你卻又不相信了。”說到這,忽然詭異的一笑道:“既然你不相信,我們不如再制造一個吧?”

  說完,寬大的手掌,頓時又在妻子那滑膩的身上,遊來遊去,那起伏有致的玲瓏,那修長結實的雙腿,那柔滑如脂的肌膚,使得他又是情欲搏動,興致昂然。而此刻的薑婉芝也是雙眸緊閉,頰生桃紅,輕蹙黛眉的承受著丈夫一次次的沖擊,朱唇微啟中,不時的發出些令人蕩魂的呻吟囈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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