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生死重劫
「我看到了什麼?」
穿過了那層層樹林,到了密林深處,就在那和煦的陽光下,眼前的一幕,讓萊茵哈特眼前猛然一黑,他呆立在那裡,茫然的張大了嘴,發出了沒有任何意識的疑問。「我看到了什麼?你們又在做什麼?」
至安發出了一聲悠長的呻吟,渾身劇烈的顫抖著,隨著他身體的抽搐,一道有如黃金溶液樣純厚的金光慢慢的溶入了Alin的身體。那細膩的肌膚上,立刻閃動起了一種耀目的奇異光澤,彷彿一塊上好的羊脂玉,又被人用酥油擦拭過一樣。淡淡的金色流光,在肌膚下隱隱流轉,讓Alin躺在那裡的胴體,多了一層無法言諭的神聖感。
可是那種神聖,卻徹底的轟碎了萊茵哈特的靈魂,讓他的一切信念,一切的感觀,一切的一切,一切的善和惡,一切的光和暗,一切的正義或者非正義,或者說那些亂七八糟的理想、志向、未來的希望等等的,全部粉碎了。他就這麼站在那裡,僵硬著身體,茫然的張大了嘴,喉嚨裡發出了近乎歇斯底里的嚎叫聲:「Alin~~」
至安心滿意足的爬了起來,赤裸著身軀朝著萊茵哈特走動了幾步,臉上是那種發情期爭奪雌獸後勝利的雄性動物特有的優越笑容。他看著渾身僵硬的抖動,彷彿隨時可能散架的萊茵哈特,故作不解的問道:「啊,萊茵哈特,小小的白衣聖堂主教,請問,你覺得這種事情是很難接受的麼?唔,你為什麼會來到這裡?難道說,你是湊巧到這裡來的?」
Alin身上閃動著的金光漸漸的黯淡下來,她已經不再是人,而是一個被植入了神格的神。她驚訝的睜開眼睛,倉惶的用破碎的衣服掩住了自己的身體,看著十幾米開外的萊茵哈特結結巴巴的問道:「萊茵哈特,你,你為什麼在這裡?你,你再想什麼?」
在至安他們驚訝的眼神中,讓Alin無比驚恐的事情發生了。萊茵哈特的身上沒有絲毫的能量流動,可是他的長髮已經有如活物一樣飄動了起來,就好像,就好像某種洪荒巨獸頭後的鬃毛一樣,那樣鮮活的飄動了起來。是的,沒有絲毫的能量波動,甚至萊茵哈特身體四周的空氣都停止了流動,就是他的頭髮慢慢的飄動著,彷彿預兆著什麼一樣。
他的眼睛,那原本有神的眼睛,在頃刻間變成了一種說不出來的空洞,彷彿看破了世間一切,對於一切都已經沒有了絲毫興趣的空洞感,蒼老而憂傷。原本帶著點點藍色的眼白,變成了血紅色,而原本漆黑的眸子,則是變成了一種古怪的,淡青色中加著一點點血紅一點點金色一點點有著死亡氣息的黑色的混合色澤。那是一種可以讓人喪失一切希望,直接陷入絕望的可怕眼神。
至安乾澀的吞了口唾液,他有點不安的看著萊茵哈特那對正常人類絕對不會出現的眼睛,冷笑道:「啊,你在傷心還是在憤怒?人類,我的奴隸啊,我必須要承認,Alin小姐給予了我極大的享受,一種在女神的身上都沒有過的享受!她是如此的嬌弱,如此的無力,我可以為所欲為的對待她,她一點發抗的能力都沒有!當然,她沒有反抗,她是完全心甘情願的,她的呻吟聲和喘息聲,簡直讓我著迷!啊哈,萊茵哈特,你有一個很不錯的女人,可惜她是我的了。」
萊茵哈特沒有理會至安,他只是這麼用幽深的眼神盯著Alin,幽幽的問道:「Alin,是他強迫你的麼?」他的眼底,還殘留著最後一點希望。
Alin沉默了很久,這才猛的昂起頭,滿臉神聖的,充滿了莊嚴和肅穆,滿帶著人間一切正義感,近乎獻身的聖徒那種大解脫、大覺悟的笑容淡淡的說道:「不,萊茵哈特,至安大人並沒有強迫我。他是神,他讓我成為了神,這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萊茵哈特呀,身為神的僕人,我們應該奉行神的一切旨意,我們應該對神獻上一切,從我們的身體到靈魂,一切的一切。」
「Fuck!」
萊茵哈特終於瘋狂的吼叫出了他這輩子第一聲下流的詛咒,他瘋狂的咒罵著,從fuck、shit、damn、bitch等等,用他所掌握的所有語言中一切可以詛咒人的詞句,在那裡瘋狂的咒罵著。「Fuck,神!為什麼又是神?難道這些該死的、下流的、齷齪的、卑鄙的神,就真的值得我們奉獻一切麼?這些該死的神,在我的靈魂陷入混亂的時候,他們就是這樣來對待自己的信徒麼?」
一縷淡淡的青色血液,沒錯,是青色的血液從萊茵哈特的嘴角慢慢的流淌了出來。他丹田內的那顆光卵受到了極大的怒火的刺激,已經瘋狂的彈動起來,它開始吸收那些銀色的星力,來自於易塵先天給予萊茵哈特的銀色的星力。一道長長的淡青色影子,在那光卵中瘋狂的扭動著自己的身軀,一道道淡青色的光芒從那光卵中射出來,把萊茵哈特的血液漸漸的變成了青色。
呆滯、寒冷的聲音,彷彿來自地獄的陰風,吹遍了整個樹林。「為什麼會這樣呢?我唯一喜愛的,唯一深愛的Alin!你是我最後的寄托,我的靈魂不至於喪失的唯一希望。在我的父親和母親終於找到了我,在我無法面對他們的親情,無法面對一切的時候,你就是我這顆脆弱的心靈中唯一的存在,可是為什麼?」
「離開神巢的時候,我說過,我這輩子,也不願意放開你,Alin!你也說過,就和那次你救了我一樣,你也永遠不會放開我的手。我們這輩子,都將會攜手前行,不離不棄。為了這個承諾,為了我們的未來,我這才按照導師的吩咐,努力的爭取那些權力,努力的發展自己的勢力,努力的讓自己成為上位者。可是你,你卻,為什麼?」
兩隻頭無力的耷拉在身體兩側,萊茵哈特用那種死氣沉沉的眼睛盯著Alin,一種讓人心寒的死氣,給其他人帶來死亡的死氣蕩漾在他身體四周。萊茵哈特說話的語聲都變得很怪,原本清朗悅耳的聲音,已經帶上了一點點有如野獸嘶吼的味道,沙啞沉厚,彷彿站在了最高的山峰頂上,朝著四方曠野吼叫的巨獸的聲音。
「哦,NO.萊茵哈特,你弄錯了一件事情。」至安微笑著把僵硬的Alin摟在了懷裡,他充滿了勝利者意味的說道:「你唯一的失敗的原因,就是你永遠不可能成為真正的上位者!只有我們神,才是真正的上位者!你永遠被我們踩在腳下,你永遠是我們的奴隸。就算我開恩,給你一個神格,讓你升為神,你還是我的奴隸!奴隸,是不值得擁有這樣的女人的。」
伸出了猩紅的舌頭,至安故意當著萊茵哈特的面舔舐了一下Alin的耳垂,溫柔的笑道:「Alin,告訴他,在神和他之間,你選擇誰?」
Alin渾身哆嗦了一下,眼裡有一絲的猶豫,但是她的目光很快就變得堅定無比:「神是萬能的,神的榮耀籠罩一切,萊茵哈特,我們都是神的信徒。你不應該對神發怒,你只能跪倒在神的面前,祈求神的恩賞,懇求神的饒恕。」
至安張開了雙手,歪著腦袋,帶著一種極其下流的笑容看著萊茵哈特,詭笑道:「看,Alin的認知就是這樣,神就是一切呀!萊茵哈特!把自己奉獻給神,是你們這些人類,這些下位者的幸運!」他的手握住了Alin的身體,大力的揉搓著,瞇著眼睛朝著萊茵哈特笑道:「給你最後的機會,跪在我的面前,我將會饒恕你今天闖入的罪過!成為我的屬神吧,萊茵哈特?」
根本就沒有看至安一眼,萊茵哈特朝著Alin伸出了右手,低沉的說道:「Alin,過來,跟我走。不管怎麼樣,你還是我最愛的女人。我知道你對神的虔誠讓你……不,你沒有背叛我,你只是屈服於你的信仰。跟我走,我會忘記今天的一切事情。我要離開神庭,我可以在你最喜歡的山坡上,給你建造一間小小的木屋,每年春天的時候,我們可以看著無數的山花開放。」
至安猛的咒罵起來:「奴隸,你說什麼?一間小木屋?哦,天啊,我可以給她一千棟宮殿!」
Alin遲疑的看著萊茵哈特伸出的手,遲疑的看著他嘴角的血絲和古怪的雙眼,最終輕輕的搖搖頭:「萊茵哈特,請記住我們的身份。我們是神的僕人,我們是神庭的教士,我們不能作出背叛神靈的事情!跪下請求至安大人的饒恕吧!」
至安『桀桀』的笑起來:「沒錯,萊茵哈特,跪下吧,跪下請求我的饒恕,我可以讓你做奴隸的頭目──看在你的女人變成了我的女人的分上,我給你一個很不錯的位置!啊哈,服從我,努力的完成我給你的命令,如果你讓我感覺到你是一個可信的奴隸,也許等過了幾年,當我對Alin有點膩味之後,我會命令她回到你的身邊?」
目光投向了Alin,Alin溫和的朝著萊茵哈特伸出了手:「萊茵哈特,回到神的面前。」
密林中一片的寂靜,那顆巨大的橡樹上,丘比特身邊的那位副神手指頭微微一動,打開了手上那儀器的攝像功能。
然後,就正如事先所預料的那樣,萊茵哈特發出了一聲絕望到了極點的吼叫,他仰天吼叫的時候,一滴滴的青色的血液從嘴裡噴了出來。然後,所有的人都看到,他的身體籠罩在了一層淡淡的青色的氣流中,有如火焰一樣跳動的氣流。他終於吼了出來:「去死吧,你們這些神!難道因為你們是神,你們就可以剝奪我的一切麼?靈魂、尊嚴和信念?殺了我,或者,我殺了你!」
體內所有的能量,不管是殘留的一點點的超能力也好,轉變了性質的神力也好,先天帶來的星力也好,甚至是識海中那浩大無邊的精神力,都被那青色的光芒吞噬了乾乾淨淨,讓萊茵哈特體內只有這麼一股極其弱小的淡淡的青色光流存在。那顆光卵興奮的跳動著,隨著萊茵哈特的怒火的高漲而不斷的跳動。一縷縷的青色光流衝進了萊茵哈特的識海,取代了他的精神力,並且開始圍攻那顆變異的神格。
那顆超越了高階神的神格,在那青色光流的轟擊下,僅僅抵擋了三秒鐘,就全盤解體了。那神格外的神紋法陣有如銅牆鐵壁一樣堅不可摧,可是那青色的光流,卻彷彿世界末日來自於底層深處的岩漿,頃刻間就吞沒了整個神格。那神格解體時釋放出來的巨大的金色神力,也被那青色的光流吞了個乾乾淨淨,卻僅僅比方才強大了一點點。
就在神格解體的同時,萊茵哈特的眼睛整個變成了一種無生無死、無畏懼無恐怖、無留念無希冀,沒有一切的空洞的天青色。不僅僅是他的眼睛,就是他的頭髮,他的皮膚,也都泛起一層古怪的青色,就彷彿某些巨獸的鱗甲一樣的青色。
然後,他動了。
在體內那青色能量的催動下,萊茵哈特的速度簡直和他使用空間瞬移時的速度一樣,剛才還在這裡,下一個瞬間就已經到了至安的面前。帶著淡青色氣流的拳頭,狠狠的朝著至安的臉蛋轟了過去,萊茵哈特低沉的咆哮著:「去死吧,至安!我發誓,從今天開始,我要徹底的毀掉你雅瑟神族!悖逆我的,都將毀滅!」
萊茵哈特青色的血液中,更多來自於他血脈的微粒釋放了出來,那些微粒開始急驟的轉變他的身體,讓他的身體更加的結實,更加的強橫,更加的充滿爆發力。隨著這些微粒的釋放,小小的一段記憶也突然出現在萊茵哈特的腦海中。那原本直接轟向至安的拳頭突然停下,然後五指化為爪形,帶著一種彷彿上好玉石才能有的光澤,狠狠的按向了至安的心臟。
「青龍力·碎天崩!」
隨著一聲古怪的低沉嘶吼,萊茵哈特那青色的手掌乾淨利落的粉碎了至安身上突然出現的金色光盾,狠狠的印在了至安的心口。一股股毀滅性的,自從存在的初始就是為了征服為了毀滅可以滅絕一切能量的可怕熱流,帶著震耳欲聾的風嘯聲,衝進了至安的身體。
「嗷嗚!」一聲慘嚎,至安的身體被萊茵哈特一掌打飛了十幾米遠,張口就是一口金色的血液衝了出來。他驚訝的看著萊茵哈特,體內龐大的神力滔滔不絕的湧出,瞬間就以數十萬倍的數量吞噬了那股入侵的弱小青色氣流,同時補好了他受損的那點點肌肉纖維。至安的身體懸浮在立地三五米的地方,義正詞嚴的指著萊茵哈特喝罵道:「至高的父神啊,饒恕這位迷失了方向的信徒吧!他敢於襲擊神!」
至安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萊茵哈特是直接突破了他的護體神光攻擊他的本體的,他沒有注意到萊茵哈特的手指上那瞬間的古怪變化,也就沒有注意到萊茵哈特嘴裡含糊不清的哼出來的那幾個蒼老的音節。而他的力量,卻是萊茵哈特的數十萬倍,輕鬆的就消滅了入侵體內的異種能量,所以他也就沒有想到:這入侵他身體的,是一種多麼可怕的高等能力。
就連丘比特,這個奸猾的丘比特,都在橡樹上輕輕的鼓掌,低聲讚歎道:「演得真漂亮,至安大人還吐出了血!啊哈,這份影像,就足以在神庭內宣佈萊茵哈特的死刑了!哈,暗殿的那群老傢伙,肯定會被打擊得抬不起頭來的。神庭的教士們都會這麼想,誰指使了萊茵哈特去襲擊神啊?難道不是暗殿的那些老頭子麼?哈,哈,哈!」
萊茵哈特冷哼了一聲,再也不多看Alin一樣,身體彷彿幽靈一樣閃動了一下,又撲到了至安的身前。至安面色微微一變,冷哼道:「真是骯髒,居然要我親手來幹掉一個如此卑微的奴隸!不過,給你解脫也是好的,你的女人被我搶走了,你一定很傷心吧?可是,踐踏你們這些奴隸的尊嚴,是我最大的快樂呀!啊哈哈哈哈!」
一柄金色的光劍出現在至安的手上,他狠狠的一劍朝著萊茵哈特劈了過去。
萊茵哈特怒號一聲,冰凍靈魂之歎息也同時出現在手裡,一劍換一劍的朝著至安劈了過去。
『噗哧』一聲,萊茵哈特被強大的光劍橫掃了出去,高溫的劍體在他的身上開了一個巨大的劍痕,從左肩到右邊小腹,差點就把他分成了兩片。熾熱的溫度,燒焦了他傷口上的血肉,空氣中瀰漫起一種刺鼻的味道。而萊茵哈特的那一劍,卻僅僅是劃破了至安的衣服,就被至安一手搶了過去。不管怎麼樣,他們之間的實力差距,還是太大了呀。
萊茵哈特帶著一絲絲的黑煙被打飛了幾十米,他的身體在空中飛落,注意力卻全部放在了Alin的身上。他聽到了Alin的聲音,那聲音依舊是如此的清脆悅耳,卻把他的心臟打入了地獄。
「至安大人,沒有傷到您吧?萊茵哈特,你還不快點住手?還不快點跪下請求大人的饒恕麼?」
「饒恕?不!為什麼是他們饒恕我?為什麼是他們來饒恕我的罪行?難道我有罪麼?今天的一切,都是一個圈套,一個陷阱,一個專門針對我的陰謀啊!難道,Alin,你也參與了其中麼?為什麼會這樣呢?難道你真的參與了這件事情麼?」萊茵哈特的眼裡,那一絲絲的天青色光芒開始閃動,變得更加強盛了。怒火,無邊無際的怒火從身體每一個細胞中噴發了出來,每一個細胞彷彿都在烈火中燒烤一樣,每一個細胞都在極快的分裂、重生、再次的組成新的身體結構。
「不,不能是這樣的!你們不能這樣,我也不能這樣!」萊茵哈特嘴裡發出了一聲瘋狂的吼叫,身上青色的氣流突然膨脹,抵消了身體的慣性,懸浮在了立地數米的空中。他的手上,也出現了一柄淡淡的青色的長劍,劍體彷彿霧氣一樣的扭曲著,長劍筆直的指向了至安。「沒有人可以在侮辱我踐踏我之後,還能倖存!至安,我發誓,我一定要殺死你。」
萊茵哈特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意,他陰森森的說道:「為了我自己,也為了Alin!哦,不,從今天開始,Alin,這個美麗的名字,將會被我徹底的忘記。純潔和善良,高貴和正義,美麗與和平,一切的美好情感,和我說再見吧!Alin,讓你從我的腦海中,消失吧,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陌生人。是的,我這麼一個不虔誠的信徒,是無法和狂信徒你,生活在一起的。」
「你可以為了神而犧牲一切,而我卻不能,我有人的一切慾望。權力,力量,金錢,享受,一切的慾望我都擁有。我們原本就不應該在一起!」萊茵哈特古怪的抿著嘴笑著,笑得無比的陰寒,無比的可怕。「可是,對於造成今天這一切的人,至安,還有你身後的那些神靈,我發誓,只要我不死,我就一定會把你們從神位上拉下來,你們必須付出代價。」
他喃喃自語:「多麼可笑啊,當我來這裡之前,愛情是我心中唯一的寄托,是我的避風港。而現在,愛情變成了一柄尖刀,一碗毒藥,徹底的殺死了我。而我想要逃避的親情,我的那些曾經拋棄過我的親人們,卻變成了我以後唯一的……唯一的……可以讓我的靈魂安寧和冷靜下來的存在。神啊!不是這些虛偽的雅瑟神族,而是那真正主宰了命運的神啊,這是你們的一次玩笑麼?」
青色的氣流再次的膨脹,萊茵哈特厲喝到:「至安,來,戰吧!」
無聲無息的,七御神同時撕裂了空間來到了萊茵哈特身後,其中兩人的手,輕輕的按在了萊茵哈特的後心處。一股龐大的,可以直接摧毀一顆恆星的神力衝進了萊茵哈特的身體,把他的體內組織震成了粉碎。那股巨大的力量,更是把萊茵哈特高高的打飛了起來。他殘破的身軀彷彿一塊爛肉,高高的飛起了兩百多米,在陽光下有一種異樣的邪惡的美麗。
三聲極其細微的脆響後,三道月白色的光芒突然飛近了萊茵哈特的身體。『噗哧、噗哧、噗哧』,萊茵哈特的身體根本無法阻止這三道光芒的侵襲,他的喉嚨、心臟、小腹處,被那三道月白色的光芒洞穿。三道光芒飛出了老高,然後突然消失在空中。萊茵哈特的身體,就帶著三個碗口大的窟窿,朝著地面飛速的落了下去。
至安發出了瘋狂的笑聲:「想要殺死我?可是你已經死了呀!萊茵哈特!讓我連你的身體都徹底的毀滅吧,讓我把你的靈魂,放在神的怒火中永世的焚燒吧!你活著的時候不願成為我的奴隸,那麼,我要讓你死了都還不能安息!」一個金色的由無數神紋組成的巨大圓輪出現在至安的身後,一股讓天地變色的巨大力量從那圓輪中釋放出來,開始強行剝離萊茵哈特的靈魂,把那靈魂從六道輪迴中拉扯出來。
「唉……果然是青蛇口中牙,黃蜂尾上針,最毒不過婦人心呀!幸好公子我玩一個丟一個,只有我傷她們,她們卻不能傷害我!」一道青色的身影,用至安他們瞠目結舌的極高速度劃破了長空,呼嘯著來到了萊茵哈特的下方,隨手把他摟在了懷裡。那人的動作極快,一隻手抱著萊茵哈特,另外一隻手從懷裡掏出了數十個瓶子,把無數的靈丹妙藥塞進了他嘴裡,填在了他身體的破洞處。
至安瘋狂的吼叫起來:「你是什麼人?敢管神的事情?」
那人飛快的處理了一下萊茵哈特的傷勢,右手猛的一揮,一柄春宮扇到了手上,無比瀟灑的揮動了幾下。
「神?我呸你老母十八代的!」金飛飛滿臉邪氣的看著至安,幽幽的說道:「你和我說神的威嚴,豈不是對牛彈琴麼?公子家裡面供奉的神像卻也有,比如說上古巨妖相柳呀,邪神共工氏呀,大魔頭蚩尤大人呀,嘖嘖,那是一個不漏!你們雅瑟神族麼,呵呵呵呵……公子我是唯物主義者,你信不信呢?」
一通胡說八道,讓至安他們的臉色變得無比的難看。至安陰沉的臉蛋,冷笑道:「好,很好,你敢在我們神的面前詆毀神的尊嚴,你死定了。我可以告訴你,你已經是個死人了!不管你的來歷有多厲害,難道你還能和我們雅瑟神族對抗麼?」
一個幽幽的,極其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錯了,大錯特錯的,是你們而不是我們。」
易天星有如恐怖片內的幽靈,慢慢的立地十幾米,帶著一身的黑煙飄了過來。他輕輕的搖頭,歎息到:「很不幸,我的父親是一個極其護短的人。我記得我小時候,蘇格蘭場不小心抓了一個街上的混混,而那個混混偏偏是我父親的屬下,所以,抓捕他的那些警察,第二天全部去醫院做了全套的牙齒護理手術。而更加不幸的就是,萊茵哈特,是我的弟弟,我父親的孩子。」
他抿著嘴發出了寒意徹骨的微笑:「我們中國人,講究父慈子孝。而我父親的脾氣呢,唉,一點也不慈善,或者,不應該用慈善這個詞?也許他會發火,豁出去一切的幹掉你們!神?很了不起麼?你們雅瑟神族的神靈們,難道就真正是無敵的麼?錯了,你們大錯特錯了,你們給自己招惹了一個很大的麻煩,一個讓我的父親改變自己主意的麻煩。」
易天星的笑容實在是太陰寒了,以至於至安、七御神,他們沒有一個能提起勇氣回答他的話。就聽得易天星在那裡喃喃自語道:「準確的說來,我們一直是和平主義者,只是想要太太平平的作生意就好。所以我父親從來沒有想過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所以,我們容忍了很久很久。可是現在不行了,你們傷害了我的弟弟,你們就必須有付出代價的覺悟。」
強大的壓力從易天星身上冒了出來,方圓數百米內的所有樹木花草伴隨著『嘩啦啦』一陣巨響,同時化為粉碎。易天星眼裡精光一閃,『嗡』的一聲,這片乾乾淨淨的土地硬是憑空下陷了十幾米,光滑如鏡。一絲絲黑色的光芒在這片純圓的光潔的地面上冒了出來,急速的在地上畫出了無數邪惡的符號,無數黑色的線條閃動起來,構成了一個巨大的十三角星魔法陣。
丘比特終於開口了,他極其不屑的看著易天星,冷笑道:「易,你弄錯了一件事情。你們地下世界,不過是一群普通的人類,就算你們擁有一點點的超能力,比如說你現在所使用的力量,的確對於常人是非常強大的。可是對於神,這點能力算什麼呢?」
至安微笑起來,他們慢慢的飄了起來,搖頭歎息到:「沒錯,人類,這點能力,對我們來說簡直不堪一提。聲勢很大,可是實際上的能力很弱小。難道你就僅僅有這麼一點點的力量麼?難道,你就憑借這麼點力量就想要對我們復仇麼?」至安歎息到:「你的弟弟?真是有趣的事情!他已經被我們殺死了,難道你認為,你們還能救活他麼?」
易天星慢慢的和金飛飛匯合在了一起,他突然奸詐的笑起來:「蠢貨,難道你們沒發現,我說了這麼多廢話,唯一的目的,就是逃走麼?」
一團黑光從易天星手上丟出,筆直的轟進了地上的那個魔法陣內,頓時那魔法陣一陣黑光閃動,伴隨著刺兒的鬼嘯聲,無數黑煙繩索一樣冒了出來,朝著至安他們纏繞了過去。更多的,是白色的骷髏手爪,上百萬的骷髏手臂朝著至安他們瘋狂的抓了過來,抓住了他們的手臂、大腿、脖子、肩膀、臀部或者其他的某些部位,也就是一眨眼的時間他們全身都被這些古怪的東西給覆蓋住了。
至安、七御神發出了憤怒的吼叫,身上金光暴漲,那些束縛住他們的東西在金光中化為粉碎,至安飄浮在原地憤怒的咒罵起來,而七御神一聲不吭的,朝著易天星、金飛飛就脫手射出了七道金色的薔薇十字羽劍。七道金光剛剛出手,那無窮無盡的黑色繩索和白色的骷髏爪子,又把他們給覆蓋住了。
金飛飛冷笑了一聲,身上突然飄出了一片青色的強光,一片碩大無朋,鋪天蓋地的青色羽毛帶著恐怖的狂風咆哮聲,捲起了億萬丈的流雲,震得整個新紐約市都在微微哆嗦著,朝著那七道金光迎了上去。連串的劇烈轟鳴聲後,金飛飛張口吐出了一口鮮血,兩人已經在那青色的羽毛籠罩下,化為一道青色的浩大光流朝著東北方向射了出去。
等得七御神他們再次掙脫那些黑色的煙霧和骷髏爪子束縛的時候,易天星他們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七御神氣得眉頭直抖動,低沉的咒罵起來:「無恥的傢伙,難道他們就沒有一點點的尊嚴,不敢和我們正面對敵麼?」
至安身上射出了無數道金色的強光,把地上的魔法陣轟得稀爛,終於讓這個讓人頭疼的法陣停了下來。他身上掛著幾個骷髏爪子,在那裡爆跳如雷的吼到:「給我抓住他們,我要把他們活生生的一片片的給割碎了!該死,他們跑去哪裡了?給我追上他們!」
丘比特微微鞠躬,無比恭敬的說道:「至安大人,您放心,我的軍團早就出動了,整個新紐約市都在他們的監視下,他們是不可能逃離新紐約的。」矜持的笑了笑,丘比特諂媚的說道:「這是我為了預防萬一,才做下的準備!當然,我並沒有輕視大人您的意思,可是我深知地球上人類的奸詐和狡猾,所以,我……」
至安一拳把丘比特轟飛了數百米,他厲聲喝道:「我不管你是為了什麼才佈置下這些的,我不想聽,也沒那個心情去聽。給我抓住那兩個救走了萊茵哈特的人!我要讓他們以最淒慘的方式死去!該死的,我的神力,居然都沒有把萊茵哈特的靈魂搶奪過來!也就是說,他還有可能活著,我必須要他死!出動你們屬下所有的人,去抓住他們。」
七御神微微點頭,朝著至安的那些屬神喝令了一聲,那些屬神頓時消散在了空氣中。
至安冷笑道:「想要從我至安殿下的手上逃脫,怎麼可能有這麼幸運的事情發生呢?你們怎麼可能逃走呢?哈哈哈哈,在神的面前,人類,只有跪下,然後等待我們的審判,你們沒有資格拒絕,沒有資格反抗,沒有資格做任何我們不允許的事情。」他眼裡閃動著凶殘的光芒,冷酷的說道:「萊茵哈特必須死,否則,對我的威嚴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我至安殿下親自出手設計的人,不能活著。」
七御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輕輕的點點頭,輕聲說道:「殿下,您要他死,那麼,他肯定會死的。我們認為,他是不可能留下性命的,他的身體,已經被我們徹底的摧毀了生機,尤其丘比特還把他的要害都給毀壞了,他不可能還活著。」
是的,丘比特的箭矢,把對常人來說足以致命的要害毀壞殆盡。那三道『月華矢』中蘊涵的極其陰毒的能量,在不斷的破壞著萊茵哈特傷口附近的組織結構。加上被七御神轟碎的內臟骨骼,被至安那一劍劃出的巨大傷口,萊茵哈特的身體,已經變成了一條爛肉口袋,生機斷絕。他的血不斷的被至安那一劍中蘊涵的熾熱神力給蒸發出去,漸漸的,身體內水分越來越少。
眼看著萊茵哈特的身體就要變成一塊風乾的臘肉般的東西,金飛飛不計成本給他灌下去的丹藥終於發揮了作用。一絲絲柔和的藥力開始在他體內流轉,撫平他的傷口,彌補他被毀壞的身體組織,那濃郁的靈氣,開始刺激他的身體,重新生出那些淡青色的血液來。
生死重劫!
在萊茵哈特已經陷入死地的時候,金飛飛灌下去的那些丹藥,恰好有如荒漠上的一顆種籽,引發了那最後的一點生機。
那光卵被那月華矢命中,更是刺激得它瘋狂的跳動起來,漸漸的,它拖拽著一圈圈、一縷縷、一絲絲、一道道青色中帶著淡淡紫色的光流,從丹田內朝著心臟所在的方位衝了過去。萊茵哈特的心臟已經被轟出了一個大大的窟窿,而那個光卵就正好填充在了那個窟窿處,並且開始蠻橫的改造萊茵哈特的心臟結構,以自己取代了萊茵哈特的生命之源。
『咚咚、咚咚、咚咚』萊茵哈特的身體再次強有力的跳動起來,那一絲生機化為彭湃的生命潮流,化為強大的青色光流,順著血管朝著身體四周流淌了出去。
雖然他還處於昏迷狀態,但是瀕臨徹底湮滅的死亡狀態,終於刺激得這顆光卵變得成熟,開始發揮它應有的作用。
金飛飛摟著萊茵哈特急速前飛,臉色漸漸的變得陰沉下來。就在他們的前方,雲層內,出現了數十名駕駛著單人戰車的『愛之天使軍團』的副神們。他們扣上了一支支長長的箭矢,歡聲雷動的朝著他們疾馳而來。
易天星一手抓住了金飛飛的肩膀,帶著他駕馭著狂風,朝著新紐約市內降了下去。同時,易天星朝著手上的通訊器大聲的吼叫起來:「管他是什麼後果,給我用你們所能想到的辦法,給我趕走這些神庭的走狗!所有的人,全部給我發動!給我鬧,鬧得越凶越好,讓神庭去哭吧!」
一聲令下,新紐約市內足足有十棟大廈的頂部突然升起了火光,數百枚小型地地導彈拖著長長的煙尾,朝著神庭總部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