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欽差南下(上)
居庸關頭,朱僜手捧裝滿烈酒的罎子,沖著關外的數百元蒙騎兵狂笑。聳“好,好,好,慕容雖然吃了點苦頭,受了些屈辱,可是結局卻是這般理想。很好,很好,只要那跦能和厲虎衝突了起來,由不得跦能不徹底的倒向我這邊。”他一口吸盡了那好幾斤烈酒,抓起了手邊的強弓,緩緩的站了起來。“跦能啊跦能,你這個傢伙還是一樣的笨啊,你也不想想,你殺了厲虎的屬下大將,他會和你甘休?”
‘當當當’三聲巨響,三支利箭風一樣的掠了出去,三名正在居庸關外探頭探腦的元蒙精騎胸口中箭,慘嚎一聲飛身倒在了地上。三支長箭直接射破了他們的胸膛,狠很的紮進了地面。朱僜一腳踏在了城牆垛兒,大聲的吼叫起來:“賤種們,給老子滾,你家王爺不發威,還當自己是個玩意了不成?滾遠點,否則老子就帶人出門殺光了你們。”
城頭,兩門鐵跑按照朱僜的命令,猛然發射了。靄轟,的巨響之後,十幾個元蒙騎兵被炸成了粉碎,骨肉連同黑色的泥土被震飛了十幾丈開外,城外的泥地裏,出現了兩個大大的彈坑。那些元蒙騎兵看得討不到好處,撥轉馬頭後退了幾十丈,沖著城頭怒聲喝罵了一陣,這才戀戀不捨的緩緩的朝著北方退了回去。隨著他們的退卻,幾個千人隊也從附近的樹林內沖了出來,跟著退去了。
朱僜不屑的冷笑了一聲。隨手把那強弓丟開,嘀咕著說到:“就這麼點引蛇出洞之計,也想瞞過王爺我?操你娘地,莫非你們元蒙韃子把王爺我當成白癡不成?”很很的一拳劈在了城牆垛兒上。看著一塊青石在拳頭下粉碎,朱僜\滿意的點點頭,沖著身後喝道:“把雷將軍他們都從王府帶到這裏來,起碼居庸關裏還是安全的。要是留在王府,說不定就被人給割了脖子。”
頓了頓,他有點悶悶不樂地吼到:“他們現在雖然不能作戰,可是起碼指揮別人打仗還是可以的。叫他們都過來,省得像是如今,就王爺我一個人在城頭上守著,每天操心勞碌。委實沒有意思。”
正抱怨著呢,慕容天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王爺。如果這點苦悶都忍住,日後何成大事?”說話間,面色蒼白,舉止之間有如僵屍幽魂一樣,沒有任何人氣的慕容天緩步的走上了城頭。他身上披著一件淡青色的披風,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有如一柄被深深的藏在劍鞘中的寶劍一樣。再也沒有了昔日那沖天的鋒芒銳氣。
朱僜看到慕容天這般模樣,不由得有點心疼地說到:“慕容,你怎麼就來了?你的傷,還沒有好吧?這裏倒也沒有什麼大事,你先把傷養好了,再來幫我不遲。”遲疑了一陣,他寬慰到:“區區折辱算得了什麼?日後如果我能成大事,那厲虎我會活活地扒了他的皮。”
慕容天輕輕的笑起來,一時間朱僜竟然有了一種驚豔的感覺。分明是八尺男兒。可是如今的慕容天,談笑間竟然帶了一股濃濃的書卷氣息。說得更難聽一點,他低頭淺笑的時候。竟然有如深閨處子一樣,給人一種極其柔弱地美感。朱僜\有點古怪的看了看慕容天,喉嚨裏面咕噥了幾聲,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這樣的慕容天,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啊。
慕容天淡然說到:“罷了,倒也不算什麼折辱。倒是被那厲虎這般擺佈後,臣深知自身能為太差,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本以為臣突破了先天之境,可以為王爺多做些事情,哪知道那厲虎,卻厲害到這般境地。。。過,臣已經拜了淩霄仙長為師,跟隨他煉氣修道,日後如有成就,定當要和那厲虎再分一個搞笑。。。跦能和厲虎衝突起來了?”
似乎不甚很願意多說自己的事情,慕容天稍微的說了幾句後,就把話頭引到了跦能,厲虎如今的衝突上。高陽王府在各地佈置的密探也不在少數,想要得知這樣的消息,實在是太容易了。
朱僜興奮的叫嚷起來:“可不是?你次一番話,估計那跦能就信了個十足十地。嘿,跦能把厲虎調去了陰霞關,然後自己設計,利用常鐵屬下親兵在青樓喝酒鬧事的茬子,一心要砍了常鐵。奈何那常鐵也不是個善茬,他居然帶著一眾屬下沖出了中軍大營。那跦能帶兵追殺,奈何又有一批不明身份的殺手在背後投機,跦能連同幾員心腹將領被重傷!”
朱僜是高興得手舞足蹈地,口沫四濺叫嚷了一陣,抓起一個酒罎子,一巴掌拍開了封泥,又往嘴裏倒了幾口。“要說那破陣營倒也是厲害了,跦能昏迷不醒,那跦浪帶著三萬大軍圍攻破陣營大營,卻被一個把總給擊敗了。三萬大軍無功而返,反而讓破陣營有了戒備。據說那常鐵和趙山等厲虎的親信,對於中軍的將領很是客氣啊。如果他們真的爆發全面的衝突,來一次火拼,死個幾萬人,嘿嘿!”
慕容天淡淡的笑了幾聲,他也拍開了一個酒罎子,往肚子裏面灌了幾口酒。一抹紅暈從他的臉升了起來,慕容天低聲說到:“如果破陣營和跦能的中軍衝突起來,嘿,最理想的結果就是跦能帶人把破陣營斬盡殺絕,那大殿下屬下最得力的一支軍隊可就廢了。最差的結果麼,就是厲虎趕回破陣營,帶人把中軍給殺死大半,嘿嘿,這樣一來,怕是陛下也不會讓厲虎好過罷?”
朱僜得意洋洋的把酒罎子裏的烈酒飲盡,志得意滿的說到:“不管怎麼說,這次厲虎總要倒楣了。我們在兵部聯絡的那幾個老傢伙再開口說說話兒,怕是呂風都沒有好果子吃。呵呵,怎麼說跦能也是當朝有數地大將,在父皇心目裏。肯定要比厲虎那暴發戶強多了罷?唔,萬一鬧出什麼後果來,砍頭是不會的了,最多就是定罪,嗯,說不定可以逼得跦能直接投靠向我!”
慕容天眯著眼睛看著城外漸漸遠去的元蒙戰士,低沉的說到:“王爺,臣還要去成都府。這等情況下,如果跦能真地做出了某些無法讓陛下接受的事情,怕是需要我在旁邊給他出謀劃策的。還有。想必如今這份緊急軍情已經到了應天府了,陛下也應該有動作了。成都府如果沒有一個我們這邊能說上話的人,怕是最後的處置結果只會有利於大殿下他罷?”
朱僜有點遲疑的看了看慕容天,低聲問到:“真的沒有問題麼?你如今的身手,怕是不能和厲虎較量吧?”
慕容天露出了很閒散的笑意,他搖頭說到:“臣這次去又不是和厲虎拼命,本身功力高下並不重要。大不了,他再侮辱我一次罷了。不過,臣既然已經在鬧市裸身了一次,多一次又如何?。。。再者,淩霄師尊已經施展大法力,給我憑空增加了二甲子的內力,臣又習得了飛劍傷人之法,怕是厲虎也不是臣地對手了。這次去,呵呵!”
朱僜看著慕容天,良久。他才很嚴肅的說到:“罷了,你去罷。但是注意,你只能和跦能暗地裏聯繫。沒霏必要,不要和厲虎起衝突。如果本王沒有猜錯,厲虎出事了,呂風一定會帶人趕去成都府地。呂風屬下之人實力深不可測,最好不要貿然和他衝突。。。慕容,本王麾下,你乃是最得重用之人,可萬萬不要辜負了本王的信任,不要讓怒火沖昏了你的頭腦才好!”
慕容天點點頭,冷靜的說到:“王爺請放心,臣心中有數。。。唔,從居庸關趕去應天府,怕是消耗時日過久,所以。。。”
朱僜甩手扔出了一塊權杖,壓低了聲音說到:“這是高陽王府在各地的秘密驛站的權杖,你也認得那些驛站的負責人,你只要給他們看了權杖,每隔一百里,可以換取新地馬匹,如此一來,一天趕上一千里地不是問題。不過,就是太勞累你了。”
慕容天接過權杖,很深沉的說到:“王爺,臣也是為自己謀出身。如果日後王爺大事能成,慕容倒也敢妄自菲薄,日後慕容的官位不比今日的呂風、厲虎一流低就是了。”說完,慕容天轉身就走。
朱僜追幾步,沉聲喝道:“如有那一天,你就是天下兵馬總管。”這話倒是說得很情真意切的,朱僜\屬下,除了慕容天,還真沒有其他人能夠擔當這個職位了。。。而且,慕容天也是他最信任的人,現在也要依靠慕容天到處奔波,除了慕容天,還能有其他人選麼?
應天府,十隻信鴿帶著他們一族有史以來最貴重的信函朝著成都府飛去。每只信鴿的腿上,都帶著由松江綢緞作坊所造出來的,最為精緻華美地明黃色薄緞書寫的聖旨,上面蓋著朱棣的大印。之所以派出了十隻信鴿輸送一摸一樣地十份聖旨,就是害怕信鴿在路上出意外,例如說迷路啊、被老鷹抓了去啊,或者,更坦白的說,最害怕的就是被人用弓箭給射下來了。
和信鴿同時出發的,還有八百里加急的六名信使,他們都是身手超一流的皇宮供奉,身上帶著和那些信鴿相同內容的聖旨,他們被要求日夜趕路,用最短的時間趕到成都府。嗯,反正這些已經接近先天級高手的人物,眠不休十幾天都會死,如今正好派上用場了。
在信鴿、信使出發後兩個時辰,呂風帶著一千錦衣衛,兩萬破陣營鐵騎,五萬御林軍精銳,連同左督禦史張任張大人,帶著一柄俗稱尚方寶劍的東西,施施然的出了應天府的城門。呂風懷裏還有著一份朱棣親手簽發的密,那就是徹底的查清楚跦能和破陣營起衝突的原因。如果其中有人挑撥離間,則立刻處死,就既此而言,正從居庸關火燒屁股一樣往成都府跑的慕容天,有點自己送上刀口地味道。
大明朝的南方有什麼?雲南一帶。有元蒙的殘餘汗國勢力。再往南邊一點點,則有著蠻荒但是富庶的百越蠻族。對於朱棣這樣好大喜功地皇帝來說,平定雲南貴州一境,順帶著掃青百越之地。這是很大的功勞,天大的功勞,他是很注意這次的南征的。所以,南征的大軍中發生任何的異常,都是可以直接讓朱棣發怒的。
再加上呂風和僧道衍在其中施加的影響,尤其是僧道衍秘密的獻了一顆傳說中可以讓人多活三百年地丹藥上去後,朱棣簡直就是對呂風、僧道衍無所從了。加上呂老太監掌管的騰龍密諜最機密地那一部分傳回來的密報,這些被扭曲了的密報讓朱棣相信,是慕容天攛掇著跦能對厲虎的下屬下殺手的,歸根結底這就是有意的剷除小貓屬下的實力啊。
震火地朱棣派出了實力強悍的調查隊伍。號稱百官噩夢的錦衣衛以及號稱絕對不會屈膝的左督禦史。同時,他還下達了這樣的諭旨。如果這次的事件中,厲虎沒有任何錯誤的話,呂風帶過去的大軍,就立刻補充入破陣營,並力南征。同時,他也取消了跦能南征主帥的任命,而是下達了另外地旨意。一切,就等待著呂風他們調查出來的結果而定了。
大軍出城的時候,呂風在路邊上看到了李景隆。一身紫色長袍地李景隆笑眯眯的看著呂風,舉手示意自己要和呂風說話。呂風氣惱的橫了他一眼,再看看身邊那號稱剛正不阿、專殺貪官污吏的左督禦史張任張大人,臉色有點尷尬。但是畢竟呂風是一個根本不計較後果的人,他也就是看了張任一眼,大搖大擺的跳下馬,朝著李景隆走了過去。
李景隆看著呂風。很乾脆的問到:“數日前,茹太素茹大人知道和呂大人說了些什麼?”他的手在袖子裏,這是不符合禮節的。但是呂風根本就懶得注意這件事情,李景隆似乎也忽略了這件事。
呂風再次的橫了一眼皺著眉頭,停下馬步在那邊看著自己的張任,冷笑到:“你問這個幹什麼?李國公,李大人。。。他媽的,老子見一個人還要和你說麼?”總體上來說,呂風是很看不起李景隆的,為了向朱棣賣好,他居然在燕京城外坑害了數十萬朝廷大軍,這是他有意作出來的事情。對於李景隆的這番行為,呂風有一句很經典的評價:“我們出來混的,講的就是兄弟義氣。這種可以把自己兄弟當作籌碼出賣的人物,老子不屑,也不敢和他結交。”
李景隆被呂風當面辱駡,不由得臉色也有點難看起來,他低聲的說到:“呂大人,李某這次來,也是一番好意,你不用這樣罷?”
呂風冷笑了幾聲,轉身就走。他丟下了一句極其惡毒的話:“得了,您老人家就醒醒罷!每天來投靠老子的文武官員少,可是起碼他們手上有權。你雖然號稱大將軍,還有國公的封號,但是比較起來,你連一個最小員外郎都比不上,我要你作甚麼?。。。一條野狗,也比你李景隆李國公有用得多!。。。敗軍之將,還敢言勇否?”
李景隆的臉色立刻就變成了綠色,他呆呆的看了一眼呂風,點點頭,低聲笑道:“好,今日李某卻是自取其辱了。呂風,你記著,我李景隆,不是這麼容易被欺辱的人。呵呵,你今日侮辱我,日後你定當十倍償還!”李景隆沒有看到,他說這話的時候,他身邊有三個親隨都用極其古怪的眼神飛快的瞥了他一眼,好像看傻子一樣。
呂風跳上馬背,策馬緩步到了張任的身邊。看著張任那白色的方臉,看著他那幾縷長長的花白鬍鬚,呂風很自然的說到:“唔,李景隆找我沒有好事情!張大人,您不會以為我和他說了什麼吧?”
張任深深的看了呂風一眼,低沉的說到:“呂大人,為人不作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自己做的事情,自己知道。就算你自己都忘記了,這老天爺還是知道的。李景隆乃是前朝降將,如果沒有必要,呂大人乃是掌握京城軍政的大員,最好不要和他有太多交結。”說完,張任拍了馬頭一下,那馬兒乖乖的朝前緩步跑去。
呂風翻著白眼看了看天,低聲朝著湊上來的白小伊說到:“老天爺會知道?他會知道麼?我怎麼感覺,這老天爺早就瞎眼了呢?呵呵,真有意思,這張大人怕是對李景隆很是不對眼吧?唔,也好,你們分歧越大,對我越好。我還就怕他們這些文武大臣連成一體呢,那我呂風還有什麼出路?白小伊,你前面帶路,哼,這次讓你見識一下,我們錦衣衛在地方上的威風。”
第二百九十八章 欽差南下(下)
大隊人馬轟然沖出了應天府,用他們所能的最快速度朝南方前進。大軍一日最多不過前行八十裏,這還是呂風屬下全是精銳,大家拼命趕路才趕出來的速度。等到了四川附近,那棧道就讓領軍的將領們有了‘活見鬼’的感觸。數萬大軍在棧道上,小心翼翼的一日二十裏這算是很快的速度了,時不時還有些馬車受驚,差點沖出棧道落入懸崖的事情橫插一手,這路走起來就更慢了。
大軍行進速度慢,可是那慕容天帶著自己的師尊淩霄老道以及十幾個高陽王府的供奉,一路快馬加鞭,馬身上還被施展了縮地法術,這速度實在是驚人。沒幾天功夫,他們就已經趕上了呂風的大軍,遠遠的吊在了後面。
成都府,跦能剛剛醒過來,就看到胡布政司等人帶著聖旨到了自己床頭。聖旨的措辭極其嚴厲,喝令跦能屬下將領不許無事生非,不許激起兵變。朱棣在其中的警告意味極濃,說什麼萬萬不要一時糊塗,敗壞了你跦卿家的一世英明。跦能跪在地,呆呆的看著頌讀聖旨的胡布政司,狐疑的眼神瞟向了跦浪等人。身也帶傷的跦浪諸將一個個面色難堪,耷拉著腦袋跪倒在了地上。
等得跦能接過了聖旨,胡布政司這才和聲勸說到:“跦國公,這事情不過是誤會罷了,不要弄得大家都難受,弄得間百姓人心惶惶好不好啊?如今中軍大營七萬,兵多將廣是不假。可是那破陣營兩萬大軍,可是駐紮在門外全面準備開戰了,他們一句話都聽不進去了。。。這,要是真打起來。大家的腦袋可都要全部落地地,還是您行行好,先把常鐵常將軍給放出去吧。”
跦能徹底的愣了:“常鐵?他不是帶著人逃走了麼?他又怎麼被抓了?”
胡布政司看了跦浪等將領一眼,滿臉的不快,他低沉的說到:“哦,昨日下官請諸位將軍去府衙商談,不要把事情鬧得太僵了。破陣營是常鐵、趙山幾位將軍過去地,沒兩句話呢,事情就談崩了,常將軍他們出門後。居然就被上千中軍士兵圍攻,可就被抓進來了。那趙將軍等人負傷逃脫。整點了大軍,就朝著中軍過來了。”
當地的衛所統領冷冰冰的說到:“末將調集了成都府附近所有能抽調的兵力,總共是一萬五千人,好容易才攔在了破陣營和中軍的中間。還徵集了一萬役混雜在衛弈之中,讓那破陣營投鼠忌器,不敢胡亂進攻。饒是這樣,破陣營也下了最後通諜。要是兩天內不見常將軍回去,就要豁死火拼了。他們說,反正一條賤命,死了也不可惜,要是能拖著一位國公大人一起死,倒也是快活的事情。”
跦能氣煞,這些破陣營的傢伙,果然是無法無天到了極點了。他剛要說話呢,那統領已經是苦著臉求饒起來:“國公大人。地方衛所士弈的戰力如何,也不用小將開口了。那破陣營兩萬大軍,可是如狼似虎的角色。他們說了要打,我的士兵連同那一萬民役,也就是給他們刀口上添點血跡地貨,您要是還堅持扣留常將軍,或者已經把他給。。。哢嚓了,那這場滔天大禍,我們誰都跑不了!”
跦能猛的跳起來,瞪圓了眼睛吼到:“放屁,娘地,什麼滔天大禍,那常鐵敗壞軍紀,老子抓了他又怎麼?這回就算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面已經響起了小貓憤怒的咆哮聲:“跦能,我兒子耶,你他娘的把你常叔叔給老子放出來。老子數十聲啊,要是你不放人,虎爺我就帶人沖進來砍人了。。。他娘的,有你這群生兒子沒屁眼的玩意這麼做事的麼?好好地跑去談判,你他娘的下陰手抓人啊,要不是趙老大他們跑得快,還不得被你一鍋端啊?”
靄轟,的一聲巨響傳來,跦能等人搶出帳篷看時,就看到一座箭塔整個底部被一股巨力轟成了碎片飛濺,上面的弓箭手慘叫著,已經連同著十丈高的箭塔同時砸了下來。士兵們驚呼聲中,就聽得小貓厲聲吼叫著:“一。。。”
跦浪氣惱的吼叫起來:“叔。。。大帥,那常鐵他們帶人過去談判是不假,可是他的手下居然就在我們談判的時候,還在街上酗酒鬧事,末將過是帶人過去制止他們,結果破陣營絲毫道理不講,沖出來就要搶人,就混戰了一場。。。我們也沒有準備傷常鐵,不知道是誰混亂中誤傷了他一掌,把他打昏了過去,我們帶他回來救治的!”
那邊,小貓已經數完了第十聲,他發狂地嚎叫著:“兄弟們,跟著老子沖啊,打破了中軍大營,今兒晚上大酒大肉的犒勞你們這群沒用的雜種。。。他娘地,你們這群廢物,給老子讓開路,否則老子就宰人了。”‘砰砰’的巨響中,外面那當地衛所士兵的數面大旗幾乎同時被人砍倒,就看到天上一陣黑壓壓的弩箭飛了起來,頓時那些衛所士弈以及民役一哄而散,殺氣騰騰的破陣營士兵有如一陣黑色夢魘,緩緩的逼了上來。
渾身黑色甲胄,有如一座鐵塔的小貓手持鐵棍,大步走在最前面。他怒吼著:“一群沒有用的廢物,老子才帶著人走幾天?你們就被人欺負到頭上來拉屎拉尿了,他娘的,你們還是破陣營的人麼?你們簡直就連窯子裏的妓女都不如,被人打了罵了,你們還萎縮在大營裏發抖呢。。。自己兄弟被人給抓走了,你們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麼?一群沒用的廢物,雜碎!”
破陣營的兵痞們嗷嗷的叫嚷起來,他們羞愧。他們憤火,他們發狂了,他們想要撕破些什麼,砸碎些什麼來出心口地惡氣。對於他們來說。破陣營不是軍隊,而是一個巨大的黑幫幫派,小貓也不是他們的主將,而是類似于他們龍頭老大的人物,而趙老大他們這些呢,自然就是這個大幫派中地帶頭大哥了。而他們這些 ‘出來混’的兵痞,什麼最重要?面子最重要,被中軍的人壓著欺負了這麼好幾天,不憋氣才怪。
一萬張強弓、硬弩對準了中軍的大門,小貓站在距離大門只有到十丈的地方。雙眼裏滿是殺氣。他的眼睛從左到右的橫掃了一眼,頓時大營柵欄後的那些中軍士兵都怯懦的放下了兵器。不敢和他對視。大明朝的軍隊中,只要是參加了靖難之役以及北伐之戰地,誰不知道這位虎爺的厲害?他一個人就可以沖散三個千人隊地騎兵啊!
‘咚’的一聲戰鼓轟鳴,小貓手中的棍子舉了起來,他就要頒佈進攻的命令。胡布政司看得事情不好,氣惱的罵了那衛所統領一句:“你帶的好兵啊,根本沒有阻攔。就全逃跑了。。。厲將軍,且慢動手,這裏有聖?。。。你,你,你的屬下不理會聖旨,您總要聽一聽吧?”
說到這裏,胡布政司就是一陣地委屈,自己帶著聖旨去破陣營宣讀,可是趙老大他們根本就不理會。接過了聖旨,該幹什麼就幹什麼,絲毫沒有理會聖旨上要雙方克制、冷靜的話語。如今看得小貓突然出現。胡布政司簡直就是歡喜到了骨子裏面,他思忖著,這些破陣營的將領不講道理,可是小貓畢竟是大將軍的身份,怎麼也不會對聖?無動於衷吧?
小貓看著胡布政司沖了出來,眼珠子骨碌碌的轉悠了幾圈,大聲吼道:“聖旨?好,給老子聖旨,他娘的,叫跦能把常鐵放出來,今天我就不和他計較。要是他不放人,老子就和他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捅他個三刀六洞的!”
胡布政司立刻原地站定,大聲的吼叫起來:“跦將軍,你還不放人,想要幹什麼?莫非你真的以為你可以一手遮天,胡亂屠殺大將麼?”
跦能眉毛一豎,心頭一顫,大聲吼叫起來:“胡大人,你說什麼?我跦能哪里是胡亂屠殺將領?那常鐵,乃是違反軍紀地重罪,我,哪里有針對他?”他心裏有點發寒,怎麼這胡大人突然就開竅了,知道自己是故意的要殺常鐵呢?唔,心虛之人往往如此了,心事一旦被揭破,自然會疑神疑鬼的,或者直接就是惱羞成火。而跦能,正處於惱羞成怒地邊緣。
小貓扯著嗓子吼叫起來:“你沒有故意坑害我們?他娘的,分明就是你的親兵和老子的兄弟搶女人,他娘的,常鐵過是過去說幾句公道話,準備處罰我們的兄弟,居然就被你說成聚眾違抗軍紀了。他娘的,你跦能還真的以為老子虎爺是笨蛋不成?你的那點花花腸子,老子還不知道?朱僜和朱僖兩個人爭皇位,他娘的,你在給朱僜\舔屁股咧!”
小貓跳著腳的放聲狂罵,他每一次跳起來都足足有十幾丈高下,上千斤的鐵棍,數百斤的鐵甲,加上分量極其沉重的虎咆刀,他落地的時候,就有如一塊隕石砸在地上一樣。看到他跳蚤一樣的蹦彈起來,腳和地面接觸的時候發出那恐怖的‘砰砰’巨響,所有的士兵,管是破陣營的還是中軍大營的,臉色都開始發白了。。。這,還是人麼?
“他媽的,慕容天那個王八蛋上次來找你幹什麼?不就是要你找機會對付老子麼?不過你跦能還算聰明,知道虎爺我你招惹不起,所以就把虎爺我調去陰霞關,你先拿老子的手下開刀啊!你他媽的,跦能,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你他媽的要用老子手下兄弟的命來換啊?朱僜許了你什麼狗屁好處?你這樣無緣無故的對老子下黑手啊?”
小貓運足了中氣,這巨大的聲浪足足可以傳出五十裏。破陣營的士兵們聽到了,眼裏的殺氣更足了;中軍大營的士兵聽到了,一個個有點猶豫的鬆懈了下來,再也抓不住兵器了成都的文武官員們聽到了,一個個看向跦能地眼神都變得極其的微妙了;被綁在帳篷裏。有如一個粽子般的常鐵聽到了,他的臉色立刻就變成了青紫色,然後就是一通地慘白肅殺,他暗暗的吼叫起來:“跦能。老子和你共戴天!”
跦能的面色慘白,他怎麼知道,自己的打算被小貓全盤通曉?他承認,他對破陣營沒有什麼好心思,可是他這麼作,並不是為了向朱僜獻好啊,他不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啊。他不過是和慕容天一樣,都認為呂風和厲虎,會對這個天下造成威脅麼?跦能的身體哆嗦起來,他沒話分辯了。只能是乾巴巴的叫嚷了幾句,用來駁斥小貓的指責。
這種駁斥很顯然是沒有任何的效力的。中軍地士兵們再也沒有了戰鬥的欲望,一個個軟綿綿地垂下了手臂,呆呆的看著外面耀武揚威的破陣營士兵。他們只有一個念頭“破陣營的兄弟,也是我們的兄弟啊,怎麼能因為自己想要升官發財就故意的設下罪名去砍他們的腦袋呢?”
一切都進行得靜悄悄地,小貓沒有帥兵攻打大營。常鐵也被放了出去。剛出中軍大營的大門,常鐵就跪倒在了小貓的面前,發誓日後唯他命是從。小貓得意洋洋的拍打著常鐵的肩膀,喝令幾個下屬沖著中軍吐出了大串的污言穢語之後,大軍得意洋洋的高奏凱歌,返回了破陣營。就這一刻起,破陣營是再也不會聽從任何來自中軍的命令了。
一天後,那些騎馬的信使也趕到了,他們把聖旨送到了兩邊大營內。喝令雙方主將約束屬下將領,嚴禁他們惹是生非。
又過了幾天,呂風他們拋開了大軍。一千錦衣衛高手護送著監察禦史張任,快馬趕到了成都府。在呂風地堅持下,張任等人先是到了當地的衙門,聽當地文武官員對事情的意見。沒有任何意外地,四川一境的文武官員把破陣營形容成了一支英雄之師、威武之師、文明之師,他們友善助人,嚴守軍紀,並且毫不吝嗇的幫助當地的百姓大力的發展經濟。
而對於跦能的中軍大營麼,胡布政司很奸詐的說了一句話:“唉,跦國公的大軍麼,紀律是不錯了,可是呢,他屬下其他的將領,可就有點。。。唉,有點自作主張吧?這次的事情,本來不會鬧得這麼大的,奈何中軍數次派兵抓人,還率領大軍圍攻破陣營,若是當地衛所的駐軍動作快,怕是他們早就攻營了。”
張任的臉色很難看,他沉聲喝道:“中軍派兵攻營?真有此事不成?”他回頭看了一眼呂風,呂風正極其雍容的對著地上的一隻花貓笑。胡布政司連忙點頭說到:“下官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在這等大事上胡說八道呀。此事成都府內百姓人所盡知,那日深夜,中軍三萬大軍圍攻破陣營,可是人人都看到了的事情。尤其那日白天,中軍親兵。。。誒,在一座青樓,和破陣營的官兵起了衝突,最後也是跦能大人調集了數千兵馬,才把常鐵常將軍他們帶回大營的。”
張任的臉色有點陰鬱,他輕聲問到:“那,敢問事情的起因,到底他們雙方為什麼起衝突?”
衛所統領低聲說到:“說起來,下官倒是聽到了一些風聲。那日破陣營的兄弟們跑去了成都府街面上喝酒,這是趙山趙將軍給他們發了餉銀,又放了兩天大假,他們難得進城一趟,就。。。那常鐵常將軍,卻是帶親兵來叫趙山將軍他們回營的,不管怎麼說,這大營空了,總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奈何中軍的親兵衛隊和破陣營的兄弟們在‘雅香櫞’爭鬥了起來,常將軍帶人過去盤問,結果就被抓了。”
張任站了起來,氣惱的拍了一下桌子:“如此,那常鐵卻是去制止雙方爭鬥的,怎麼就變成常鐵聚眾抗法呢?”他很是不解的問起來。
呂風歎息了一聲:“督禦史大人,還能有什麼好說的呢?人家是刀板,我們是魚肉啊。。。跦將軍不高興,殺幾個屬下將領算什麼?嘿,不要說殺了那些屬下將領了,就算他如今派兵來殺了我們,也是輕鬆的事情啊!”
張任怒斥起來:“他敢?”
話音未落,外面傳來了人馬嘶鳴的聲音,一個身穿圈套鎧甲的將領快步的沖了進來,低沉的喝道:“欽差大人何在?欽差大人乃是來調查此番破陣營抗法違上的事情的,怎麼卻不去大營,要在這裏逗留呢?”沖進來的,是跦浪,他聽得欽差到了,卻不來大營,心裏尋思著不妙,腦袋衝動的他,立刻就帶著人馬衝殺了過來。
呂風淡然喝道:“欽差大人要做什麼,輪得到你管麼?你帶來了多少人馬,意欲何為啊?呔,給本官拿下了!”
修心養性兩個穿著錦袍的小道士撲了上去,一左一右的,用拖泥帶水的小擒拿手就要抓跦浪。跦浪乃是出身將門,自幼勤學武功,身手卻比這兩個半路還俗的老道高明多了。他雙手一抖,鐵拳揮出,修心養性兩個頓時臉上挨了重重的一拳,仰天飛出了兩丈開外,重重的砸碎了布政司府大堂上的幾張椅子。
張任的臉色寒了下來,他雙目一瞪,火吼到:“你是何人?敢如此放肆?。。。私帶兵馬,擅闖地方主官衙門,你可知罪?。。。胡大人,此人是破陣營的屬下,還是中軍大營中人?”
胡布政司看了呂風一眼,滿臉笑容的說到:“此乃跦能跦大人的侄兒,中軍大將跦浪大人。嘿嘿,嘿嘿!”他怪笑了幾聲。
張任對跦能的印象立刻就差了三分,陰沈的說到:“來人啊,拿下!我們先去破陣營,等調查完了事情,再去中軍大營。”
跦浪呆了一下,剛要開口,那修心已經陰損無比的在旁邊一掌擊了過去。他的武功很差,可是真元極強,這一掌又是背後偷襲的,跦浪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一掌拍飛了好幾丈遠,一口鮮血噴到地上,已經是昏迷了過去。
張任看都懶得多看跦浪一眼,低聲喝道:“無知犯上小輩,不成大事。”甩了一下袖子,他直接下令要呂風護送他去破陣營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淩霄之謀(上)
成都府兩營士兵相互攻擊的事情處理得很完美,南征軍分成了兩個獨立的體系,右路大帥跦能,左路大帥小貓,二人分兩路南進。跦能麾下士兵就是他本身的那七萬大軍,而小貓的屬下軍隊大增,呂風從應天府帶過去的軍隊全部補充進了他的破陣營。
在呂風入營和跦能密談了整整一個通宵後,跦能公開出面聲稱和破陣營的衝突僅僅是一個誤會,並且強迫跦浪向常鐵等將領表示了最由衷的歉意。在慶祝小貓成為南征軍左路大帥的宴會,跦能和小貓把酒言歡,很坦誠的為了自己誤會了呂風和小貓而道歉。嗯,總之雙方其樂融融,面子功夫全部做到了極其美滿的程度。
左督禦史張任很滿意這個結果,軍隊的糾紛解決了,並且查出了責任人就是倒楣的跦浪,他為了些許小事生出了波浪而已。罰俸一年,痛打三十軍棍,這個處置是跦能和小貓都能接受的。張任送回應天府的調查報告也是寫得輕飄飄的,並沒有太多的提起到底發生了什麼,僅僅是對朱棣歌功頌德,對小貓,跦能二位大將很拍了一通馬屁而已。
總之,一件足以讓很多人腦袋落地的事情,輕輕鬆松,稀裏糊塗的就被呂風給掃平了。事件內的人面子全部被照顧到了,倒也算是圓滿。
春風暖,春意濃,浣花溪再次變得五彩繽紛,有如一隻巨大的花蝴蝶。溪水聲響。風微微吹動時,就有無數彩色地葉片漫空飛舞,在清澈見底的河水上投下無數絢爛的影子。陽光照耀在這些葉片上,葉片也帶上了暈潤的光邊。在水中地倒影也變成了鳳凰尾翼般的輝煌。附庸風雅的文人騷客們在浣花溪邊往來走動,披頭散髮,仰天長嘯,儘量的向所有的人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大有古人裸體長吟之風。
呂風帶著大批人馬,緩步走在浣花溪邊,不屑的看著那些瘋癲一般的讀書人,惡毒的說到:“他們想要學竹林的那一幫瘋子,奈何不脫光了在大街上吟詩?在溪水邊如此做作,卻能吸引幾個良家閨女?還不如裸身行走於市井之間。也許一日成名,那些千金小姐說不得看到他們那健美地身材。春心蕩漾的邀請他們做一夕之歡呢!”
張任地臉色古怪,當作自己沒有聽到呂風的言語。胡布政司則是大聲的笑道:“呂大人此言極是,這些讀書人一到春天就發癡,一到夏天就發瘋,到了秋天就發狂,到了冬天就發呆,一個個好沒有道理。他們吟詩作對做不出傳世美文。科考競試也榜上無名,委實不知他們有何用處。果然是于國於家無用,儘是一批膏粱子弟在故作風雅罷了。”
張任咳嗽了一聲,低沉的說到:“胡大人此言卻是不妥,讀書士子,饒是有些行為古怪之處,倒也不用如此苛責。說不定他們之中,日後會有人與我等同殿為臣,要是今日胡大人之語被他們聽到。日後卻不招惹是非麼?君子慎行謹言,胡大人乃是一境之父母,卻是要注意了。”
呂風露出了一絲冷笑。胡布政司則是連忙點頭笑道:“張大人說得極是,下官卻是倡狂了,嘿,嘿!”他乾笑了幾聲,看了看一本正經的張任,又看了看呂風一眼,心裏不屑的說到:“你不過是區區左督禦史罷了,呂大人都沒有說我,哪里輪到你來囉嗦?不過,你畢竟是左督禦史,沒來由和你結仇,免得日後被你咬一口!”
一路且說且行,已經到了遊仙觀前。看著那金壁輝煌的遊仙觀大門,張任地眉頭又皺了起來:“胡大人,四川一地儘管富庶,卻為甚修建一座道觀,都是如此的鋪張浪費?莫非四川境內,就再也沒有饑流離失所不成?花這麼多錢修一座道觀,實在是過分了一些。”
胡布政司面色尷尬,無法言語。呂風開口解圍到:“張大人有所不知,這遊仙觀卻是在天南一地最有名氣的地方,這裏面倒是有幾個活神仙坐鎮的。這一地的平安,都是靠他們守護的,百姓自發捐款修建這麼一座道觀,倒也不算是越規之事。。。唔,的確是有些太過於富麗了,過,既然是間自發所為,我等倒也不用太苛責了。”
張任看了呂風一眼,問到:“呂大人對於這游仙觀卻是所知甚多呀?”他眼裏滿是狐疑神色,看了看呂風,又看了看那遊仙觀。
呂風心裏暗恨,這老死的張任,遊仙觀哪里招惹了你,你到了地頭就挑刺呢?不過,畢竟是左督禦史啊,倒是警覺得很,自己不過剛剛表現得對遊仙觀很熟悉,居然他就開口盤問了。京官交結地方官員,這是犯忌諱的事情,可是自己錦衣衛大統領,沒事交結道觀,你認為裏面會有什麼貓膩不成?雖然地確有貓膩,可是一般人也不會這麼想的。
呂風淡淡的笑著,深深地看著張任說到:“張大人,呂某忝為錦衣衛統領,自然對於大明朝各地發生的各樣事情都要知道一些否則如何對得起陛下的信任呢?不要說區區一遊仙觀的情況,就應天府裏什麼風吹草動的,呂風又哪里不知道?”
張任的臉色有點古怪,他似乎現在才發現呂風的身份,乾咳了幾聲後,點點頭笑道:“這是,呂大人監察天下,職責自然是很重大的。我們督察禦史,還是需要呂大人多多幫忙才行啊!唔,這遊仙觀,看樣子也是被呂大人監視著的了?”張任看了看身邊的成都府文武官員們,似乎有意,似乎無意的問了一句。
呂風沒有回答,一聲清脆的玉磬響處。遊仙觀地大門左右敞開,六十四名紫袍老道緩步而出,在門口排成了兩列,一個個面色嚴肅的長聲吟唱到:“無量壽佛。諸位貴人有禮了。。。觀主正在後殿煉製靈丹,事例之處,還望諸位貴人見諒。”帶頭的紫袍老道,乃是呂風派來的心腹,他瞥了張任等官員一眼,朝著呂風施了個眼色。
呂風快步地走了上去,笑嘻嘻的說到:“啊,諸位仙長實在是太客氣了。呂某以及諸位大人,久聞遊仙觀老神仙的大名,乃是特意來隨喜的。要是有那個機緣。有那個福分,能沾點仙氣也不錯。”他一馬當先的走進了遊仙觀。龍行虎步,隱隱然是所有官員的首領了。胡布政司他們這群地方官兒可是一點都不覺得委屈,笑嘻嘻的跟著呂風一擁而入,遊仙觀也是他們經常來的所在了。
張任可就有點鬱悶了,他也想跟著呂風他們進去,奈何小貓屁股一扭,差點就把他撞了個仰八叉的。小貓嘴裏咕噥著帶著白小伊他們四個走了進去,哼哼的說到:“娘地,多管閒事,小心虎爺我哪天一拳頭掐巴死你。”
張任呆呆的看著小貓氣焰囂張地走了進去,心裏尋思到:“我張任哪里得罪了你們二位啊?不過就是問了問呂風為什麼對遊仙觀這麼熟悉麼?莫非你們還真的在裏面有古怪?誒,就算有古怪,關我什麼事?你呂風只要不貪贓枉法,我監察禦史也懶得理會你。。。誒,這。就算我們監察院想要理會你呂風,怕是陛下那邊都不會理會我們,我張任幹嗎惹這些麻煩?”
看了看身後跟著的那大批的錦衣衛高手。張任身體微微的顫抖了一下,連忙快步趕了上去。也就是被小貓這麼一撞,以及那似乎是針對他的一聲威脅,讓張任下定了決心,日後堅決不再沾染任何和呂風有關的事情。無形中,為錦衣衛進一步地貪贓枉法大開方便之門。
游仙觀中,呂風和小貓先後找了藉口甩開了那些官員,讓裝神弄鬼的泰道子端著幾顆‘仙丹’去陪著他們鬼扯,自己二人則是帶著白小伊他們,快步的到了後面院子裏。蕭龍子正盤膝坐在一個僻靜的角落裏,剛好可以看到前方不遠處的浣花溪。他盤膝坐在那裏,卻彷佛已經融入了風中一樣,長髮飛舞,衣襟翻飛,整個人就好像幻象一般,一點都不真切。
呂風跪倒了下去,恭敬的問候到:“師傅,您的道行似乎又有了增長了。”
蕭龍子就這麼原地轉過了身體來,就好像他原本就是面對這邊一樣。他淡淡的笑著:“本門心法博大精深,為師近日卻又有了新的體悟了。大災大劫之後,為師還能留下這殘軀,不料卻是符合了周天不圓滿地至理,一法通,百法通,倒也算是意外收穫了。”他看著呂風,突然笑了起來,手上憑空生出了一朵景色的蓮花,輕斥一聲‘咄’,蓮花頓時朝著呂風射了過去。
呂風雙目一瞪,藍光四射,身體上冒出了尺許厚的濃密金光,就好像穿上了一件極厚地黃金鎧甲一般。他雙手一合,把那蓮花並在了手心中,體內真元全力發動,就要用混沌元力滅去蕭龍子真元結成了蓮花。那蓮花突然化為了無數道青色的毫光,消散在了空氣中。呂風那足以毀掉一座小山頭的真元轟然發出,卻沒有了著落處,相互一擊,居然也消散得無影無蹤,似乎根本就不曾存在過一般。
小貓驚咦了一聲,呆呆的看著蕭龍子,傻傻的問到:“可能啊,你,你的真元沒有風子渾厚,你的法力沒有風子強大,怎麼可能呢?”
蕭龍子輕輕的笑著,臉上見一絲的煙火氣息。他看著小貓,低聲喝了一聲:“真元渾厚,法力強大,這人就一定強大麼?小貓,我的真元還不如你,我不過是金丹期,可是,你看。。。趴下!”
於虛虛渺渺之中,八方四極不可揣度之處,猛地一股巨大的力量轟擊了下來,正正的壓在了小貓的身體上。小貓已經修練到七成火候的‘白虎神訣’猛的發出,極銳利、極強大的白虎殺伐之氣轟出,卻被這股巨大地力量頃刻間粉碎。看個人沒有絲毫抵抗能力的,彷佛一攤爛泥一樣的倒在了地上。小貓驚恐的嘶吼起來: ““老天你,你已經真正地天人合一了?不可能啊。你才多老啊,你比我小貓還小一百來歲咧!”
白小伊他們四個身體一抖,朝著蕭龍子流露出了極其羡慕,極其尊敬的神色。一個修道不過百年時間,功候過金丹期的道人,居然已經悟通了虛境之人才能悟到的東西,數百年來,中原道門中也不過寥寥兩三人罷了。
呂風看著蕭龍子,滿臉按捺不住的驚喜:“師傅,你。你的道行真的到了這種境界?你真的聯通了天地,到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境界了麼?老天有眼。老天爺總算是開眼了一次,您到了這種境界,卻是比得過一個洞虛期的大高手了!”呂風簡直就是心花怒放啊,如果現在碰到了右聖,蕭龍子驀然出手暗殺地話,怕是可以直接重創他罷?
蕭龍子手一揮,那壓在小貓身上的巨力消散得無影無蹤。他輕笑到:“唔,為師地實力也不過如此,卻是比不上洞虛期的高人的。要知道,他們不僅僅是悟通了天人一體的道理,還擁有和這道行境界相匹配的法力,為師要是碰到他們,還是被打成滿頭包的貨。誒,風子,悟道一事。就算你最終悟通了,可是這真元、法力,卻是無法一蹴而就的啊!”
呂風笑道:“不管如何。起碼師尊你已經扯破了這層窗戶紙,道心到了這種程度,吸納天地靈氣,修養真元、法力卻是微末枝節地事情了。”
小貓也裂開大嘴笑起來:“可不是麼,我們這回總算是有一個可以撐門面的高手了,象那三個老不死的老傢伙,他們跑路了,卻是不顧我們這些晚生後輩的難受。誒,老道士,你要是能幫我和風子也悟通了,這可就是大好事了。”蕭龍子笑起來,他身體緩緩飄起,直起身體站在地上,搖頭歎息到:“這修道一事,重在自己悟通,卻是哪里能靠人幫忙的呢?不過,我卻是可以把自己和天地連通時的感覺刻在你們神識之中,要是你們在修煉時,能夠提高到某一層次的話,也許對你們有點幫助。”他手指頭一抖,六團紫色的光影飛射進了呂風他們的額頭裏,一股清涼地氣息在他們身上繞了一圈,再也沒有別的感覺了。
白小伊他們跪下,誠心誠意的謝過了蕭龍子。要是真地能夠因為蕭龍子的這種神識感悟,讓他們能夠悟通大道,這可是最寶貴不過的禮物了,起碼可以省去他們數百年的苦功啊。白小伊看著蕭龍子,在心裏羡慕到:“蕭前輩卻是大有機緣的人了,被人毀去了法體,借體重生,居然就能在短短數月之間得悟大道,師傅他以前說大破而大立,卻果然是有道理的。”
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很古怪的想法:“如此說,要是我自己引天雷毀掉自己的法體,然後借屍還魂,豈是大有希望悟通麼?”他正在這轉悠鬼腦筋,卻看到蕭龍子似笑非笑的看了自己一眼,不由得俊臉通紅,嘻笑著和八戒他們站到了旁邊去了。
蕭龍子看著呂風,點頭說到:“你和上次為師的看時,似乎功候也是深了許多。你修煉的巫族前輩所賜下的法訣精微玄奧,為師要不是道行大進,卻是一點都看不出你竟然也是修道之人的。。。唔,風子,這次小貓設計對付那跦能,為師的也在暗地裏看了個清楚。原本還以為你們要趁機砍掉跦能的腦袋,奪取他的兵權的,卻是不知道為何又放過了他?”
蕭龍子的眼神很恬靜,有一股很柔和,很堅韌的強大力量在裏面,饒是呂風已經到了分神期,自身的真元比蕭龍子何止強大了百倍以上,卻還是被他身上的氣息壓得有點喘不過氣來。驚歎於境界所導致的差距,呂風恭敬的說到:“原本,小貓設計他的時候,徒兒倒是真想趁機殺了跦能,奪取他手中總計三十萬大軍的軍權。”
他輕聲解釋到:“有了這三十萬大軍做掩護,徒兒可以安插上千名門下弟子進去,以他們控制軍隊,乃是極大的一股力量。可是,如今事情卻是有了變化。徒兒又收了一個弟子,乃是西方大陸的貴族,擁有他們那邊伯爵的爵位,更是軍方重臣。徒兒想,還不如去他的領地上發展本門勢力,更加容易避人耳目,不會引起我們敵人的注意。”
頓了頓,他繼續說到:“有了愛德華他的許諾,徒兒已經有把握在數年之內,在他的領地上組建數千人的宗派分支出來。尤其他們那邊有一個叫做黑暗教廷的門派,被他們的神聖教廷,一個類似於我們的江湖幫派,但是又有點像是一個國家的組織打壓得喘不過氣來。徒兒想,如果能夠和他們聯手,則也許我們可以控制整個西方大陸,比較起中原數百修道門戶林立得模樣,我們不如去異地獨霸天下的好。”
第三百章 淩霄之謀(下)
蕭龍子眼裏異光閃動,連連點頭,稱讚到:“風子,果然是好主意果然是好。如果那所謂的西方大陸,能夠擁有中原十分之一的人口,我們一方獨大,這發展的前景日後卻是比昆侖、中南他們都要強大很多了。。。好,你這個徒弟收得好,深得晉心啊!”蕭龍子看向呂風的眼神,簡直就像是看到了珍寶一樣。
呂風笑了起來,謝過了蕭龍子的稱讚,繼續說到:“既然有了這條門路,徒兒自然是不把跦能的軍權放在心了。我們又不是準備造反自己當皇帝,屬下要這麼多士兵幹什麼?再說了,雖然徒兒是修道之人,不怕他們凡俗間的權勢,可是跦能在朝中故舊極多,如果我們藉口殺了跦能,日後他們發難,徒兒勢必不能把他們全部殺死,卻也是一個麻煩。”
“我們黃龍門雖然行事謹慎,但是如果朝中大臣們都和我們起了衝突,難免有些痕跡落入有心人的眼中,萬一風聲洩漏了出去,讓對頭找上門來的話,徒兒恐怕我們如今的勢力還不堪他們全力一擊的。。。所以,跦能那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罷。”
“此番我和他密談一宿,很是說了一些讓他動心的話。他故意為難小貓,卻是害怕我們一人在朝中掌權,一人在軍中掌權,日後謀算了大明朝的天下,這豈不是可笑麼?我呂風要當皇帝幹什麼?所以徒兒乾脆的擺出了自己修道者地身份,拿那僧道衍做幌子。說自己也是下山修行的,就把他給騙得滴溜溜直轉了。”
呂風很古怪的笑起來:“那跦能又是受了慕容天的說辭才做出那些事情,徒兒很是坦白地和他分析了一番朝中的情勢,勸說他不要成了他人爭權奪利的馬前弈子。徒兒又問他。他到底效忠陛下還是二殿下,結果這莽夫突然醒悟,叫嚷著要去把慕容天給打個半死呢!總之,幸好徒兒這三寸不爛之舌,稍微施了些手段,這事情算是平息了。”
“跦能和徒兒的誤會揭開了,和他的交情又深了一步,日後想要做什麼,想必他也能幫上一些忙。唔,又順便給小貓手下多增加了一些軍權。如今小貓可以調動二十萬大軍,軍中倒也可以多發展幾個黃龍門弟子了。卻也是好事。。。等過得一陣子,逼那愛德華學了一些孫子兵法了,徒兒就叫白小伊他們四人率領三百黃龍門弟子護送他們回去西方,就留在那邊發展自己的勢力,卻正好行事。”
白小伊他們四個呆了一下,猛的驚叫起來:“什麼?要我們去西方蠻夷之地?大人啊,便宜師傅。這事情我們可做。應天府如此風流繁華的地方我們住,我們跑去西方那蠻荒所在作甚?我們,我們不去。。。”
蕭龍子笑起來,搖搖頭不吭聲,他第一次見到除了呂風,天下居然還有這樣不堪的修道之人。呂風笑吟吟的看著白小伊四人,不過是幾句話就徹底瓦解了他們地抵抗:“據說,西方大陸上,那女子的身材高條豐滿。尤其那胸脯,都有人地腦袋大小,皮膚是又白又滑。有如牛乳一般。。。嘖嘖,愛德華說,西方的女子最是大膽不過,只要你長得帥,有本事,她們會追著你上床的。”
聽到‘長得帥’,白小伊猛的挺了挺胸脯;一聽到‘有本事’,八戒、修心養性同時精神了起來。卻聽得呂風繼續說到:“他們那邊,打仗也不會,做生意也會,人啊,總就是蠢得和豬一樣。要是我們這邊能過去一支軍隊,怕是三五年間就可以在那邊做皇帝一統天下了。誒,可惜的就是大漠茫茫,大軍不好過去啊!如果你們能夠在當地拉起一支軍隊,嘿嘿。。。”
他蠱惑到:“尤其你們乃是修道之人,飛劍迅速,區區數萬里路程罷了,想要來回,也就是一天多的功夫,日後你們在那邊辦事,閑得無聊的時候,盡可以飛回來嘛!這和住在應天府又有什麼區別呢?。。。見多了江南地鶯鶯燕燕,你們就真的不想體會一下西方美女的風情麼?”
白小伊大聲的叫嚷起來:“大人,為了本門的復興,為了天下人的太平安康,為了追求無上天道,為了拯救西方百姓于水火之中,我們去了。”他們四個一個個慷慨激昂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就要上刑場了一般。
呂風扯了扯嘴皮笑了笑,再理會他們四個,轉身問蕭龍子到:“師傅以為,徒兒的想法是好地,那自然是好的了。唔,嘿嘿,既然師傅您老人家已經到了這般境界,道行已經到了這般水準,欠缺的就是真元和法力了,徒兒會想辦法,弄幾顆極品靈丹過來,讓師傅您好好地補一下。唔,師傅如今的功力卻還只是金丹期的確是配合不上這虛境的道行,徒兒會努力的。
蕭龍子笑起來,悠然的點頭到:“一切隨緣則可,不用強求。天地萬物,生來已有定數,是你的,就一定是,是的,再強求也沒用。。。唔,你上次說,在京城那邊的本門弟子,除了周處他們三個大徒弟外,還有三十幾人已經到了金丹期麼?那你可要好好的教授他們,你在成都府再停留幾天,為師的整理一套本門的初淺法術出來,到時候你去傳授給他們。”
呂風應諾了,他眼珠子轉悠了幾圈,陰險的說到:“師傅,您既然已經到了這等火候,借助天地之力,怕是可以輕鬆的出入很多陣法禁制了。這峨嵋劍派可就在附近啊,您看。。。哼,當初要不是烏神老道偷襲,我們又怎麼會輸的這麼慘?您要是有空,就進去好好地搜刮一番。把他們的靈藥全部採摘了罷。上次徒兒帶著人平了他峨嵋山,可是有很多靈藥沒有來得及取的,可不要便宜了他們。”
頓了頓,他陰冷的笑道:“海外地那一批。他們被中原道門誅殺後,怕是昆侖出頭,扶植峨嵋重新壯大。您想想啊,昆侖肯定會帶著一批靈藥種植在峨眉山的,與其便宜了峨眉山的那幫雜碎,不如便宜了本門的弟子。本門因他們而衰敗,他們多少也要付出點代價罷?”
蕭龍子仰天沈默了一陣,緩緩點頭,瑩潤如玉的臉上滿是說不出的神情。“呵呵,昔日這般作為。老道會以為是作賊。不過如今看來,天下人人皆為賊子。多老道一個又何妨?風子,你和小貓都去罷。風子和人周旋,當要小心,我等仇敵,不是普通修道之人可以想像之大敵,稍有疏忽,定然大難臨頭。你一定要小心了。。。小貓南征,蠻夷之地或許也有他等奇妙法術,你可一定要小心才是。”
呂風恭敬的行禮,帶著小貓他們行了出去。小貓則是一邊走一邊嘀咕著:“冬心,小心什麼呢?我如今也算是鋼筋鐵骨了罷?唔,不過既然老道他已經這麼說了,我還是小心點的好。虎爺我要陰溝裏面翻船,那就真的笑死人了。不過,風子啊。南方蠻夷之地,他們的修道之人不會出來和我們競爭罷?”
呂風冷笑了一聲:“小貓,你還是得小心為上。要忘記赤蒙兒得那位師傅巴吧兒,早就用盡了法術去打仗了,難免那南方蠻夷之人他們會出什麼歹毒手段。雖然你怕,但是總要考慮一下自己屬下地士兵罷?他們也是人生父母養的,能少死一個算一個。。。你能多帶一個活人回來,也算是一份功德。”
這邊呂風正在教訓小貓,泰道子正在天花亂墜般地吹噓自己煉製的‘仙丹’的功效,例如青春常在、潤膚潤肺、金槍不倒等等,硬是把張任等一眾官兒吹得神魂顛倒,傾盡宦囊的買了幾顆不知道成分的丹藥,當場就吞服了下去。不過要說泰道子煉丹的功夫還是學到了一些,丹藥內的天地靈氣讓張任等人感覺是身輕如燕,飄飄欲仙,當下就成了遊仙觀最忠誠地護法施主。
事後呂風評價說:“一個神棍收買朝廷官員的時候,的確比誰都更加能幹一些。唔,難怪僧道衍這麼受寵信啊。”
他們還在遊仙觀逗留的時候,慕容天已經趁著他們不在的關頭,偷偷的潛入了跦能的大營。跦能正在大帳內處理這幾天堆積下來的公文,看到慕容天又這麼大搖大擺,把自己設在門外的護衛當作擺設一樣地走了進來,由得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低沉的咳嗽了一聲,跦能冷喝到:“慕容天,你為何私自闖入本將營中?你也是高陽王爺麾下的大將,軍法軍紀,你莫非一點都不知道麼?”和呂風通宵傾談之後,跦能猛然間發現自己簡直就是一頭豬一樣,輕鬆地就相信了慕容天的話。他甚至自己都明白了,之所以自己如此輕鬆的相信慕容天的說辭,就是因為慕容天和自己交往的時間長於呂風和自己認識的時間罷了。
自己一直以為,慕容天會是一個光明磊落的將領,奈何他去不知道,在爭奪皇位的過程中,沒有君子,所有相關人等都是小人。跦能並不恨被人欺騙,他氣憤的是慕容天,這個軍中的老朋友欺騙了自己。跦能認為,如果呂風欺騙自己,那是應該的,自己和他交情不過數年而已,可是慕容天,在燕京城也和自己搭檔征戰了很多次了,他和朱僜騙了自己,這是不能容忍的。
慕容天呆了一下,擠出一絲笑容到:“跦將軍何出此言?莫非慕容有何得罪之處?慕容天此番前來,乃是。。。”
跦能手一揮,冷冰冰、硬邦邦的說到:“罷了,你不用多說了。你來,無非是聽說我和厲虎起了衝突,陛下派遣了欽差來調查事情真相,你特意來給我出謀劃策的罷?。。。唔,承你好意了,不過事情已經解決了,跦某也聽那呂風說了,他對天下大權並沒有太多興趣。跦能實在是沒道理和他為難。嘿,慕容天,你和二殿下要爭奪皇位,可不要把我牽連進去。我跦能只知道皇上。其他人,一概不理。”
慕容天心裏一沉,沉聲說到:“跦將軍,你,你到底怎麼了?那呂風用了什麼花言巧語,把你給矇騙了過去麼?”
跦能冷笑到:“罷了,慕容天,你也不要多說。那呂風乃是修道之人,拜了僧道衍為記名師傅,修道之人斷絕七情六欲。對於所謂的權勢並沒有如同你這般大地興趣,他哪里可能和厲虎勾結。擾亂天下呢?”對於僧道衍,跦能是很信任的,他可不相信僧道衍會有什麼歪心思,推而言之,呂風也應該對權力沒有興趣才是。
慕容天還要說些什麼,跦能已經是手一揮,大聲吼叫起來:“來人啊。送慕容天將軍出去。哈,不好意思,最近軍務繁忙,跦某要率領右路軍南下了,尋找機會和那元蒙韃子打一仗,所以,也就不擺酒給慕容你接風了。”跦能恨死了慕容天,把自己當作棋子擺佈,白白的和常鐵他們糾纏了一番。勞損自己筋骨不算,還損失了這麼多的心腹將士,他能給慕容天好臉色看才怪。
一批中軍護衛沖了進來。他們看著慕容天,臉上滿是驚詫之意,不知道他是如何進來地。可是跦能既然已經下了命令,他們只能是抓著慕容天的手,很習客氣’的請他出了大營。慕容天原本可以輕鬆打倒這些親衛,可是他哪里敢下手?只能任憑自己被丟垃圾一樣的趕了出來。
回到客棧,慕容天氣急敗壞的朝著淩霄老道抱怨到:“師尊,那呂風不知道施了什麼手段,居然和那跦能和解了。那厲虎怎麼也突然變了脾氣,沒有和跦能衝突起來呢?真是該死,該死啊!按照厲虎以前的脾氣,他應該和跦能全面交手才是,這可是死罪。要是厲虎被斬了腦袋,呂風也就失去了大援,大殿下那邊的勢力大減,我們王爺豈不是就很有機會了麼?”
瘦巴巴的一團精神,看起來不過五尺高,縮在太師椅上有如一隻大馬猴的淩霄老道冷笑了幾聲:“算了,這種陰謀詭計的,沒有什麼好玩地。這次是被揭穿了麼?不是被人很丟臉的趕出來了麼?你們也真是地,沒來由的丟這個臉幹什麼?按照為師的說法,為師的今日去殺了厲虎就是,要看他有千軍萬馬保衛著,你們能動他,為師的取他人頭,輕而易舉呢。”
慕容天呆了一下,有點忐忑的說到:“可是今天聽那跦能說,呂風居然也在修道,他還拜了僧道衍為師。這也是跦能相信呂風的一個理由,說是修道之人斷絕了七情六欲,不會對這天下起什麼心思,所以才和呂風何解地。誒,不知道那呂風的道行倒是如何!”
淩霄的眼裏透出了一絲綠光,陰森森的好似鬼火一般。“僧道衍那傢伙倒也有點眼力,唔,這十幾年來,他在燕王府發展的勢力不錯啊,朝廷裏,他居然都是少保了。嘿嘿,他這回收那呂風做護法施主,卻又哪里收他為徒了?不要聽那呂風胡說八道。哼!僧道衍自己本事有限,他背後的那主子雖然很是賞識呂風,可是就憑藉一份‘白虎神訣’,呂風能修練到什麼程度啊?”
他不屑的說到:“要是是白虎那傢伙來了,為師的還忌憚他三分,可是就呂風區區一介凡人,能有多大修為?這次你就等著看吧,為師的替你們偷偷地取了他們的人頭,一天的烏雲就散了,哪里還要花費這麼大地心力,做這麼多的手腳呢?。。。嗯,你給我打聽一下,呂風他們近日裏住在哪里,什麼時候動身回應天,我在半路上殺了他就是。”
慕容天看著一身鬼氣的淩霄老道,低聲問到:“師尊,聽您的意思,您對僧道衍很是熟悉?如果他是您的故舊之交,如果能把他給勸說到我們這邊來,可是大增我等勢力啊。”淩霄橫了他一眼,冷哼到:“罷了,告訴你也無妨,僧道衍和我們是同一個主子的,過呢,我們跟著的二主子同啊。僧道衍麼,在門裏的地位極低,根本就沒有什麼地位。哼哼,不用理會他就是。。。他派去呂風身邊的那四位,倒是有點麻煩的,可是呂風偏偏沒有帶在身邊,這可就是他自己找死了。”
慕容天輕聲的笑起來:“如此,就有勞師尊大施無邊法力,把那呂風除去吧。早知道師尊您願意出手,徒兒和王爺,哪用費盡了心思計算他們呢?”
淩霄老道得意的大笑起來,連連點頭保證說數日之內,一定可以取下呂風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