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游仙霸道(下)
秦道子細若游絲一般的傳音同時傳到了十二大仙的耳朵里面︰“一群蠢物,這清寧宗豈是那水晶宮、凝晶殿所能比較的麼?他們交游廣闊,煉制出來的靈丹也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給中原道門逞了多少好處。哼,我們搶劫水晶宮這群異類修道、散修之人還可,這清寧宗麼,能好好的把東西拿到就是。都給貧道閉嘴,省得招惹麻煩來……搶,為師也想搶啊,可是這一搶,他們的知交故友全蹦了出來,怎麼辦?”.
那邊,兩個道人交耳商議了一陣,黃檗道人正色說到︰“本宗雖然煉制丹藥很是有一點獨到的心得,可是,那九寶轉生丹、青冥造化丹等等,卻也沒有十丸之多。如果道友真的需要的話,轉生丹、造化丹、回轉散等,本宗可以出讓一份,其他各色丹藥,卻也沒有秦觀主所說的這麼多,最多最多,以十丸交換。倒是那驅瘴丹等,乃是尋常物事,不要說千丸,就是一萬粒,也是有的。”
青貯道人上前一步,眼里神光閃動,問秦道子到︰“卻是不知道,秦觀主所謂的天書,又是何等寶貝?如果真是上界的修道寶典,我清寧宗卻也可以把留下自用的丹藥擠出一些,勉強湊個半數,和秦觀主交換的。”旁邊黃檗道人立刻不滿的看了青貯道人一眼,意思是他說得太急了一些,卻是方便秦道子壓價了。
果然,秦道子笑嘻嘻的看著青貯道人,慢條斯理的說到︰“這天書一卷麼,貧道敢保證,的確是極其寶貴的修道法典。貧道能在短短數十年間得到如此修為,都是這天書的助力。兩位道在若是有興趣,那就按照貧道所言的,拿貧道索要的這些丹藥來換吧。”秦道子很神秘兮兮的看著兩個老道,笑著說到︰“丹藥乃是死物,這天書麼。可是難得的哦。”
他心里暗笑,不怕你清寧宗地老道不上當。雖然你清寧宗兼修佛道二宗,可是就是貪多嚼不爛,弄得修道的根本法門上弱了許多,就靠這一手煉丹的本事在道門廝混,高手卻是沒有幾個的,自然地位也不高。若是有一本極妙的修道秘籍放在你們面前,看你們清寧宗不動心麼?秦道子在心里暗道︰“天地良心,三清道尊在上,弟子可沒有蒙混他們。這天書一卷麼,自然是水前輩自天界偷來的,玄妙倒也玄妙,問題是能否參悟得出,就要看清寧宗自己的本事了。”
黃檗道人、青貯道人面色猶豫,下不定決心。他們有點懷疑,秦道子他們是不是在自己門戶中有奸細,否則怎麼報出來的丹藥數量,剛好就把門戶內所有的存貨一網打盡呢?換不是不換?這些丹藥寶貴至極,也不知道耗費了多少心力才煉制了出來,光收集這些材料,就耗去了兩百年的苦功。可是不換麼,天書啊,仙人用地修道典籍,這等機會卻是不能放過的。
本門丹術可以說天下第一,可是道法方面卻是太弱了一些。能排進前百名就是邀天之幸了。如果,假如說如果,這秦道子沒有蒙騙他們的話,這天書是真的,那,想必上面記載的道法也是威力驚人的罷?想必修道的方法,也比如今中原道門的任何一個門派都要強罷?若是如此,他清寧宗興盛有望了呀!
兩個老道心里一陣的哆嗦。天界的修道秘籍,想必除了昆侖派,就沒有哪個門派能擁有這樣的東西。他們相互看了一眼,心里猶豫不決,無法做下決定。而秦道子已經笑起來,手里托著一片毫光四射的玉堞,笑眯眯的說到︰“兩位道友,按照貧道所說的數字,清寧宗拿出這麼多的丹藥來,這份‘尋微錄’就是清寧宗地了。”
秦道子心里冷笑︰“天書倒是天書,倒也的確是不壞的法門,可是這‘尋微錄’奠定基礎的一篇,還在游仙觀後山地密室中收藏著。這一卷乃是高明的運用法門,可是少了那奠基的一章,我看你清寧宗如何能修練出個結果來。”他心里那個得意啊,就不要說了。若是清寧宗的道人們受不了引誘,用丹藥交換了這天書,他秦道子可就賺到了。
幾個道人正在這里互相動著心思地時候,清寧宗的大門突然敞開,一個身材高大,渾身上下有一股子濃濃的草藥味道發散出來,面色青黃不定,眼里兩道精光射出丈許開外的老道大步的走了出來。他聲若隆鐘的喝道︰“黃檗、青貯兩位師弟,此事不用多說,天書密典,我清寧宗保不住的,秦觀主,你要這麼多的靈丹,我清寧宗的確是沒有這個數字,每樣給你三成,你拿草藥來換如何?”
不等秦道子開口,這老道繼續說到︰“听得說游仙觀平了水晶宮,強力壓服了凝晶殿的‘燃芝玉靈’來交換,三成數字的丹藥,我清寧宗雙手奉上。日後清寧宗,還可以和游仙觀結分香火情面,兩派的門人,日後都好相見啊。”這老道目光如電,狠狠的瞪了黃檗和青貯一眼,揮手示意他們退後。
眉毛猛的皺了起來,秦道子心里那個郁悶啊,就不要說了。沉默了一陣,他突然甩手就把手中的‘尋微錄’丟給了剛出來的那老道,喝道︰“紅竺掌門怕是不相信此乃真正的天書不成?如是不信,掌門何不現場一閱呢?”勁風呼嘯,秦道子在那片玉堞上,已經附著了很強的真元。
紅竺老道一聲悶哼,右手突然揮出,原來常人大小的巴掌變得有兩尺大小,一團火光一閃,湍急的熱浪把那玉堞反震了回去,紅竺老道急促的喝道︰“秦觀主且不要逼人太甚,此等天書密典,非有福之人不能具之。我清寧宗實力微弱,地是保不住這等密典。秦觀主若是需要丹藥,我紅竺今日也不要觀主用何等靈藥來交換,每色丹藥,我清寧宗奉上三成數量,可好?”
看到那紅竺老道身體一陣哆嗦,秦道子冷哼一聲。所那玉堞一指頭又彈了出去。‘嗤啦‘一聲巨響,那玉堞在空中帶出了一道長長的寒光,朝著紅竺道人當心猛擊過去。秦道子淡然說到︰“掌門把我秦道子當成什麼人了?我游仙觀,豈又是仗勢欺人之輩?用天書交換靈丹,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掌門覺得有什麼不對麼?”
‘當啷’一身巨響,紅竺老道體外那一層濃密的火氣被一舉擊潰,那玉堞端端正正的落在了他的手上,由不得他不一手抓住。秦道子冷然看著紅竺老道,陰狠的說到︰“三成?三成怎麼足夠?我游仙觀門人眾多,非要這麼多丹藥才勉強夠用,掌門卻只給三成,豈不是太過于小氣了麼?”頓了頓,秦道子放緩了語氣,溫和的說到︰“掌門既然這麼說了,倒是顯得我游仙觀欺壓你清寧宗了。”
紅竺、黃檗、青貯半天沒吭聲,你游仙觀又是什麼好鳥不成?你們這麼到了大門口強習強賣地,不是欺壓清寧宗又是作甚麼?黃檗道人和青貯道人,看到正在閉關煉丹的師兄突然破關而出,死活不接那尋微錄的玉堞,想了半天才想清楚了其中的關礙,不由得一身冷汗都落了下來。什麼叫做懷璧其罪啊?秦道子把天書送上門來,還不見得是好事。他清寧宗,沒有那個實力去保有這玉堞啊。
看到清寧宗三個老道都不說話了。秦道子嘿然笑了幾聲,淡然說到︰“紅竺掌門,我秦道子卻是個最好說話不過的人。這樣罷,天書你們拿著,貧道再用幾份天下獨有的靈藥和貴門交換那些靈丹,可好?這數字麼,卻是不能變動的,我游仙觀人數太多,這丹藥的數量削減了,的確是不夠用呀!”‘無奈’的嘆息了幾聲,秦道子的難開手說到︰“我游仙觀如今內外門人加起來過萬人,若是掌門只給貧道三成地數量,實在是不夠,不夠啊!這話,就有點威脅的語氣在了。
紅竺道人皺緊了眉頭,看著手上那毫光四射的玉堞,尋思了半天,這才緩緩的點頭︰“罷了,罷了,秦道友,除了萬年貝母和燃芝玉靈,貧道知道你們很是侵佔了一些魔道門派,他們的山門中有好幾種至陰的靈藥,你每樣也給本門一些,拿來交換靈丹,卻也足夠了。”他回頭朝著黃檗道人吩咐到︰“帥北,按照秦道友的所說的數字,去檢點一下,看看本門的存貨是否足夠。如果不夠的話,丹房中還有一爐靈丹,醞釀幾天後,湊起來倒也差不多了。
秦道子拈須微笑,得意洋洋的說到︰“紅竺掌門果然英明。我游仙觀,其實哪里肯做那等逼人地勾當?都是那些不爭氣的邪魔外道被我游仙觀掃蕩了,在那里敗壞我游仙觀的名聲呢。嘿嘿,今是得賜靈丹,卻是承情了。日後清寧宗有用得著我游仙觀的地方,盡管吩咐……呵呵,盡管吩咐啊。”秦道子得意洋洋的回頭說到︰“虎力,把這幾天得來地靈藥,多選幾樣神妙一點的,送給紅竺掌門。”
虎力大仙應諾,和龍力大仙他們就從乾坤袋里掏出了無數的盒子、匣子,選了幾十樣送給了紅竺老道。清寧宗的老道們心里暗自吃驚︰“這游仙觀怕不是把那些門派都給搜刮一空,否則哪里得來地這麼多靈藥?嘿嘿,他們從來不作逼人的事情,他們的確不仗勢欺人,他們欺神仙哩。”
紅竺老道心里那個憋悶,就不要說了,門戶內的靈丹被一卷而空不說,反正有這麼多地靈藥作為補償,耗費一點功夫,也能煉制回來。可是這所謂的天書典籍,可就是燙手的山芋,不知道如何處置了。如果他清寧宗原本勢力很強,高手極多,這一卷天書,倒也敢放在手上,可是偏偏他清寧宗除了煉丹術厲害,分神期的高手就他一人,還僅僅是分神初期的修為,這還怎麼敢把這天書放在門戶中招災惹禍呢?
可是秦道子卻不管這麼多,他笑吟吟的上前幾步,接過了黃檗道人遞過來的小藥箱,隨手的開藥箱翻看了一下後,和聲說到︰“數字果然沒錯,清寧宗不愧是丹道第一門呀,貧道還以為貴門拿不出這麼多丹藥的。”笑了幾聲,秦道子很自然的說到︰“如是,以後我游仙觀還很有勞煩貴門的地方,日後萬一有所要求,還請貴門不要推托啊!”
紅竺老道听得不好,心里猛一哆嗦,下意識的問到︰“秦觀主所言,是何等意思啊?”
秦道子聳聳肩膀,臉上居然有點不好意思地看著紅竺老道,笑嘻嘻的說到︰“哦,這個嘛,很簡單了,我游仙觀如今靈藥眾多,可是想不通必掌門也知道,這天生的靈藥直接服食,效果極差,會浪費不少的藥力的。所以,貧道就是想,嘿嘿,留下一批靈藥給貴門,有請清寧宗的諸位道友代為加工,日後煉制成了丹藥,我們九一分帳。”
清寧宗的三個老道互相看了看,心里冒出了一個不怎麼好的想法︰“這麼一來,豈不是我清寧宗就變成你游仙觀專門的煉丹房了麼?你,你這不是欺人太甚麼?你,哪里有你這樣說的?”可是他們偏偏還不能不同意,誰叫他清寧宗,以前也給別的門派煉制過丹藥呢?不過因為如今對象變成了游仙觀,他們覺得有點不舒服而已。
秦道子呵呵笑了幾聲,仰頭看著天,輕聲說到︰“不僅僅要拜托清寧宗地諸位道友給我游仙觀煉藥。貧道還有一事相托,日後若是有其他門派的同道向貴門討要丹藥,貴門不要答應就好……再有其他同道向貴門求助煉制丹藥,貴門也不要答應的好……嗯,最好最好是,我游仙觀日後派一干門人在五台山內扎一草廬,引為貴門外援,則貴門再也不用害怕有人上門生事了。”
青貯道人心頭大怒,這等一來,他清寧宗可就真正變成游仙觀的下院了,還有何等自由可言?如果僅僅給游仙觀加工丹藥,他們還能承受這等條件,可是要他們斷絕和其他同道的一切關系,這是清寧宗萬萬不能應諾的。
可是不定青貯道人罵出口,紅竺老道已經一手拉住了他,沉聲問到︰“秦道友此言,岔道不以評論。但是莫非秦道友就以為,我清寧宗和游仙觀聯手,可以保住我清寧宗的平安麼?”紅竺老道的右手緊了一下,死死的抓住了那尋微錄。黃檗道人、青貯道人若有所思的看了紅竺一眼,又瞥了那尋微錄一下,恍然大悟一般地點點頭。
秦道子看得他們這等情形,心知事情成了,他嘿然笑道︰“掌門以為呢?貧道在貴門左近扎下草廬,派六百金丹期以上的門人駐守,並加派數十高手坐鎮,又有五台山的一干和尚在左近,誰還敢來貴門討野火?嘿嘿,只要貴門努力修煉,不用幾年,清寧宗地實力定然比現在強上百倍不止,我二派聯手,還害怕誰呢?……這天書一卷,不就在掌門的手上麼?”
秦道子在陰笑,紅竺老道則是露出了會意地笑容,低著頭在那里盤算厲害關系,而那黃檗老道也是一比較精明的人物,看得兩派掌門都擺出了這副模樣,立刻開口問秦道子到︰“如此甚好,可是貧道卻是想問,如果今日我清寧宗不答應貴門的要求,不和貴門聯盟的話,卻又如何?”
听得黃檗道人地話,秦道子呵呵大笑,突然張嘴,一聲清嘯傳了出去。這嘯聲一起,頓時就听到四周傳來了無數聲回應。按照八卦方位,六十四團雲彩平地升起,上面有無數的道人枝枝椏椏的站在上面,各色劍光、法定飛射,聲勢好不嚇人。秦道子露出了一切盡在掌握中的自信笑容︰“若是貴門今日不和我游仙觀聯盟的話,那風摩谷、鬼靈宮是何等下場,貴派莫過如是了。”
紅竺老道抬起頭來,看著漫天的雲彩,不由得心里也是一陣的惱怒,這秦道子,這游仙觀,也太霸道了罷?奈何實力在這里擺著的,他清寧宗硬是不是這游仙觀的對手,卻能奈何?“可是,只要本門弟子參悟透了這尋微錄,我清寧宗,卻也有實力和游仙觀並列了罷?忍辱負重,做他數十年的附庸又如何?”紅竺、黃檗、青貯三位老道如是想。
看著越來越近的多多雲團,紅竺老道點點頭,應諾到︰“如是,一切都按照觀主的意思做罷。我清寧宗從今日起,閉關一甲子就是。”
秦道子和紅竺老道相互看了看,同時大笑起來,都笑得這麼開心,笑得這麼得意。紅竺老道笑得開心,他清寧宗有了個大靠山,並且有了天書尋微錄,日後定然可以躋身中原道門一等一的大門行列。而秦道子則是笑著在心里暗到︰“你們清寧宗,得意吧,得意吧,嘿嘿,沒有了前篇奠基的那部分口訣,貧道卻是要看你們如何參語這尋微錄!”
擺下香嘗,兩派結盟後,秦道子留下七百高手去距離清寧宗不到三里的地方建設下院,自己帶著大批人馬揚長而去。他們目標直指漠北黑風十八旗的邪道修道士,準備再去大肆的搜刮一番。空氣里,有秦道子的陰笑不斷傳來︰“等著吧,一甲子?嘿嘿,只要三年的功夫,你清寧宗就得變成我的。”
雲層滾滾,寒風陣陣,游仙觀大眾,帶著滔天的威風,朝著北方翻滾而去。
第四百七十八章 反目成仇(上)
應天,皇宮外。呂風雙手放在寬大的宮袍袖子里,眯著眼楮回味著清晨臨走時趙月兒炖的那一碗濃湯。雖然味道是古怪了一點,還不如小貓燒烤的技術,中是畢竟是趙月兒的一份心意,呂風覺得很享受。清晨的慶天府,秦淮澡上吹來的涼風,還是可恥下場讓人著涼的。可是肚子里面有了這麼一碗熱湯打底,似乎風再大百倍也無所謂了。
很多上朝的官兒小心翼翼的從呂風身邊走了過去,他們搞不懂,呂風干嗎眯著眼站在皇宮的大門口。可是看著呂風那一臉沉迷的微笑模樣,誰敢貿然的上去打擾他?這些官兒只能是笑呵呵的朝著呂風身後的周處拱拱手,表達一下自己的善意,然後立刻飛快的跑進了皇宮。
過了好一陣子,等得那些來上朝的官兒都差不多都到齊了,藺軾才飛跑了過來,在呂風耳朵邊低聲嘀咕到︰“師尊,清寧宗、昊陽宗、一清正氣門、大妙天音宗、金 谷、藍煙十門,全部歸順了。尤其那清寧宗,更是按照師尊說的數字,把那些靈丹都獻上了。”藺軾看了看左右,又小聲的補充到︰“除了一清正氣門不識趣,和秦師叔動了手,被毀掉了三個高手的道基,其他門戶絲毫無損。”
呂風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猛然間睜開眼楮點點頭,朝著藺軾說到︰“辦得好,回去給秦師弟傳書一封。就說似乎中南那幾個大門派已經密談了很久了,小心他們做出什麼舉動來。全部人馬收縮回成都,全力戒備。唔,不起沖突就好,反正中原道門地實力已經有三成被打散了,中南他們也不敢貿然起爭端的。”
回過頭看了看一隊朝著皇宮緩步行來的人馬,呂風淡然說到︰“要師祖出面,以避世的隱者身份和中南山、龍虎山、茅山他們談談。逼他們承認游仙觀勢力座大的事實。甚至可以稍微的讓步一點,分潤一點好處給他們也無妨。和他們拖延時間,等得游仙觀徹底的把這些征服的勢力給吞並消化了,到時候游仙觀就是中原第一大門戶,看誰還敢多說廢話?”
藺軾滿懷崇敬地看了呂風一眼,點點頭,轉身又飛跑了出去。一不小心,他猛的和那隊朝著皇宮走來的人馬中帶隊的那位撞了一下,藺軾不滿的低聲喝罵了一聲,抬頭看了看,根本不理會那被他撞飛地黑衣小和尚,大步的就這麼跑開了。"
看到這一隊黑衣僧人慢吞吞的走了過來,呂風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轉身就要往皇宮內走。而就在呂風踏進宮城大門的時候,僧道衍那陰柔的聲音響了起來︰“呂大人,怎得見了貧僧,也不招呼一聲呢?你的那屬下藺軾藺大人,可實在是魯莽得很啊!”悠悠的嘆息了一聲,僧道衍從一架馬車緩步走了出來。冷冷的說到︰“呂大人去了北平城這麼久,居然都忘記老朋友了,回來應天府了,怎麼也不去貧僧府上一坐?”
呂風呵呵的笑起來,朝著僧道衍一拱手,淡淡地說到︰“道衍大師,有那個必要麼?所謂君子不朋黨,我們還是不要走得太近的好?”
僧道衍眼里藍光一閃,陰狠的說到︰“哦?君子不黨?呂大人好見識……誒,可惜,呂大人莫非忘記了,你還是本宗的護法師弟麼?”
呂風冷然一曬,仰天大笑起來︰“姚廣孝,你說全什麼呢?我呂風是你的護法弟子?我呸!我呂風做地是殺人抄家的勾當,做什麼護法?抄你的家,滅你的九族的護法不成?姚文孝姚和尚,你胡說八道什麼?想在這里拉本大人下水?那你可就想錯了,只有我錦衣衛陷害別人的,還從來沒听說過,誰還能陷害了我錦衣衛的人!”
僧道衍勃然大怒,眼珠子一瞪,就要翻臉。看得僧道衍一臉不客氣的模樣,‘當啷啷’幾聲響,附近的上百錦衣衛大漢猛的抽出了鞘繡春刀,刀尖很不客氣地就頂在了那些黑衣和尚的身上。僧道衍渾身一僵,生生的收住了已經要揮出的掌風,卻看得呂風在那里陰笑到︰“僧道衍,別給臉不要臉,若不是我師弟厲虎如今奉命鎮守居庸關,他早就把你當球踢了……哼,嘿嘿,嘿嘿嘿!”
冷笑了好幾聲,呂風揮手示意那些錦衣衛收起了佩刀,自己大搖大擺地往宮內行去。僧道衍氣得脖子上青筋爆出來老粗老粗的,他森冷的喝到︰“呂風,這麼說來,你是真正的要和主上翻臉了?你是真正投靠了別人不成?若是如此,這個朝廷內,有你沒我!”
呂風頭也不回的反手揮動了一下,冷漠的說到︰“哦?既然是這樣,那自然是有我沒有你了。放心罷,僧道衍,要是你死了,本官會奉送你一口金絲楠木大棺材的。你也不是修佛的人,想必是燒不出舍利子的!不如找個風水吉穴把你給埋了,還能余蔭你的俗家後輩呢。”這話可就說得惡毒了,氣得僧道衍那是渾身直哆嗦,眼里一道道的精光閃過,差點就要出手。
可是,看著四周百多條虎視眈眈的錦衣衛,再看看好幾個身上有著強大靈力波動的壯漢不懷好意的看著自己,再盤算了一下自己和那幾條壯漢之間的距離,僧道衍很明智的按捺下了心頭的火氣。他冷冷的笑了幾聲,無比怨毒的看了看周處等人,緊跟著呂風的步伐,大步走了進去。
周處不屑的朝著僧道衍的背影比劃了一個下流惡毒的手勢,看著身邊的一眾錦衣衛的兄弟冷笑到︰“他當他是什麼?當年大人和他結黨,不過是依靠他在陛下面前所受地寵信,讓自己受陛下重用。如今,我們錦衣衛大權在握,我們大人也是陛下眼前一等一的紅人,他僧道衍算什麼?”錦衣衛的高手們嘻嘻哈哈的笑起來。朝著那些黑衣和尚低聲的譏笑著,譏笑他們的不識好歹。
黑衣和尚們一個個修養極高,捻動著手中的佛珠,不斷的低聲念佛。絲毫不理錦衣衛的挑釁。周處他們看得這些和尚一句話都不還嘴,漸漸得也覺得沒有意思,一個個消停了。可是跟著呂風回到應天府的呂一他們幾個卻哪里知道什麼好歹?看到這些和尚腦袋光光的很是有趣,不由得晃動著大腿,扭著脖子的走了過去。順手朝著一個和尚的腦袋摸過去,嘎嘎怪笑到︰“古怪,真古怪,你腦袋上怎麼沒毛?”
早朝大殿,朱棣臉色帶著一點灰黑之氣,慢吞吞地在呂老太監的陪伴下走了出來。有氣無力的坐在了龍椅上,朱棣不耐煩的看了看下跪三呼萬歲的文武百官們,皺眉說到︰“諸位卿家可有事秦上?若是沒有大事,這幾天就不要來煩擾朕了。”朱棣心里憋悶啊,四次北伐,居然一點成果都沒有,這怎麼能讓好大喜功的朱棣滿意呢?
尤其草原上的元蒙族人,這生育能力也太強了,今年跑過去,把他揍個七零八落,殺個人頭滾滾,可是也就是一個冬天的功夫,他們‘嘿嗅、嘿嗅’地就給你生出十幾萬的小崽子,只要過個十二四年,又是一批野性十足的戰士出現了。這元蒙族人,就好像那草原又早了十幾保有名的上次,這算什麼事?
提了一口真元在體內慢慢的流轉,朱棣有點感激的看了看呂風,思忖到︰“呂卿家乃是真正忠心的臣子。若不是他獻上的修道法訣,獻上的神丹不死藥,朕這把年紀,早就老死了。哪里還能領軍出戰,誒,可惜老大他太怯弱一些,老二老三他們,嘿,朕怎麼能放心把天下交給他們?他們做個王爺都做不好,何論做皇帝?”
皺著眉頭掃了文武百官一眼,朱棣不耐煩的站了起來,沉聲喝道︰“看來,諸位卿家是沒有事情奏上的了,這樣也好,就讓朕清淨幾天吧!兵部傳下命令,加封厲虎掃北將軍一職,就著他領軍鎮守居庸、山海關一線,不用他大軍勞碌,再返回應天府了……高陽王朱登,著他領軍回自己的封地,好好將息一段時間。”
隨口發布了兩條旨意,都是為這次的北伐掃尾地事情,朱棣揮揮袖子,就要回內宮。呂風看得這般情景,連忙從班列中走了出來,行禮後大聲說到︰“啟稟陛下,臣呂風有事奏上!”呂風回頭冷冷的看了僧道衍一眼,朝著他齜牙冷笑了一聲。
朱棣眼看著都要離開了,突然听到呂風的聲音,頓時又一屁股坐了下來。他抬抬手,點頭到︰“呂卿家平身,有何要事啊?唔,最近天下風調雨順,也不見有甚叛逆之事,莫非是和北平城的事情有關麼?唔,怎麼朕回師地時候,卻又不在北平城就告訴朕啊?”
呂風站起身來,恭聲說到︰“啟稟陛下,這事情也是臣最近才知曉的。原來臣應當坐鎮北平城,修建那禁宮和城池,催調天下物資人力的。可是臣看到陛下一路辛苦,從那大草原上鳥不生蛋的地方回來了,身邊少了幾個能讓陛下開心的臣子,所以才一路巴巴的從北平城跟回了應天府,同時嘛,也是為了在應天府催調南方各省的銀兩、糧草、木植、磚瓦等物……”
朱棣呵呵大笑起來,搖頭說到︰“罷了,不用表功了,朕知道你的忠心,也知道這幾年來,為了修北平城,你很是辛苦了。等得日後,朕自然有大封賞的,今日卻不用廢話……唔,到底是何等大事,先說出來听听。”他抬抬手,示意呂風快說話。原本心情郁悶的朱棣,被呂風這一番話說得有點心里發樂了,也有點好奇,到底是什麼事情啊?
呂風朝著四周的官員們看了一眼,這才恭敬的朝著朱棣稟報到︰“陛下,此事卻是事關重大地,臣也是昨夜得到的飛鴿急報。僧道逆大師今日雲游到了北平城,說中原龍氣數十年後,將會匯聚北平,成為真正的龍盛之地。而此龍氣卻是中原九州氣運之聚,威力宏大,陽剛無匹,更是機動活潑,隨時可能遠走遁去。”
朱棣的嘴毛抖動了一下,臉色就有點著急了。他是做皇帝的人,最是迷信這龍脈氣運的說法,听得呂風一通胡說八道之後,听說北平城會成為龍脈匯聚之地。心里這個高興啊,豈不是自己的子孫就可以千秋萬代,一統中原麼?可是卻說這龍脈會遁走,那,那,那,龍脈都遁走了,還在北平城建立都城,豈不是傻瓜了麼?
當下就听得朱棣急促的說到︰“哦?會遁走?”他滿臉地狐疑之色,當然,這是作給文武百官們看的。
呂風心里暗笑,點頭說到︰“正是。那僧道逆大師說,若是不加以震懾,這九州龍脈卻是靈動至極的東西,也許百年,也許數十年,這龍穴卻又跑去其他地方,這北增城的氣運,也就瀉了。所以僧道逆大師說,需要在北平城外選一能鎮守龍脈之所,建立地宮一座,號稱天壇,以為祭祀天地神靈之地,以求天地神明的護佑。同時在那地宮中布置法陣,則中讓那龍脈一直停留在那北平城,如此自然是氣脈流傳,千秋萬代永不潰散了。”
滿篇地鬼話,可是偏偏朱棣就相信了。為什麼相信?因為朱棣自己也在修道啊。這些神神私鬼鬼的東西,他也通曉啊!要說沒有龍脈氣運的說法,那他朱棣如今修練出來的一身法力,豈不是也是虛假的東西麼?所以,朱棣一听呂風這麼說,他就信了,而且還無比的相信。
沉思了一陣,朱棣問到︰“建造地宮一座,花費幾何?”這地宮可是重要的東西,這是一定要建造的,可是,總要問清楚這玩意需要花多少銀子不是?為了重新造一個北平城,這銀子流水一樣的花了出去,要是建造一個天壇,再花出去一大筆銀子,朱棣也頂不住啊。
呂風裝模作樣地盤算了一陣,隨口胡謅到︰“陛下,這卻是小事,無非十幾萬銀子上下的事情。這也不用從戶部撥銀子了,十幾萬銀子乃是微不足道的數字,臣隨便找幾個大商人,讓他們捐點銀子出來,也就是了。畢竟這修建地宮,鎮住龍脈不使他流竄,也是余蔭子孫的大好事,他們出了這筆銀子,也是積德的事情,就害怕他們出得太多,不怕他們一毛不拔地。”
‘呵呵’,朱棣笑起來了,得,這等好事做得。對自己有利不說,還不用自己花銀子,那就造吧,往寬敞里去造,造得越富麗堂皇越好。當下朱棣就美滋滋的點頭,說到︰“妙,就按照呂卿家的說法去做,唔,讓錦衣衛好好的給他們開解開解,這龍脈留顧北平城,卻又不是朕一家人沾好處,天下百姓都有好處嘛!北平城受龍氣庇護了,王氣自然也就興盛了,王氣一盛,這漠北元蒙、東北女真什麼的,他們的王氣自然就被壓下去了,這天下也就太平了!中,就這麼做,此事,讓呂卿家全權負責了。”
呂風這一招毒辣啊,輕輕松松的抓住了朱棣北伐失敗後的心理弱點,嘿,等于就是把一個台階送給了朱棣,讓朱棣給自己臉上貼金遮丑。听他老人家說得好︰這北伐失敗了,是因為北平城的王氣還不夠。為什麼王氣不夠啊?龍氣不足啊!龍氣怎麼才能足呢?把龍脈留在北平城啊!怎麼才能把龍脈留在北平城呢?得,看看呂卿家剛才說得,不就是造一個天壇鎮住那龍脈,不讓他逃竄麼?
順理成章的,朱棣就要把這事情交給呂風辦理了。可是朱棣這邊還沒有正式下旨呢,那邊僧道衍滿臉失青地走出來了。就看到僧道衍朝著朱棣合十行禮,沈聲說到︰“陛下,臣以為,修建天壇鎮住龍脈一事,萬萬不可。臣師兄僧道逆,對于風水堪輿之術,卻是不甚精通的,他只知道把龍脈留在北平城,乃是大吉大利的事情,卻沒有考慮到,那龍脈流轉,乃是天道,人為的把龍脈強行截留下來,怕是只會招災引禍!”
朱棣的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僧道衍這話說得不中听啊。朱棣輕輕的敲打了一下龍案,淡淡的說到︰“哦?道衍以為,此事不可為咯?唔,天道自然,我等逆天行事,乃是不吉利的,會招災引禍?”
第四百七十九章 反目成仇(下)
呂風站在旁邊,陰險無比的說到︰“原來僧道衍大師以為僧道逆大師的說法,是要給我們大明朝招災啊。嘖嘖,真是不明白,僧道逆大師乃是道衍大師的師兄,難道說僧道逆大師會故意的坑害陛下,坑害我中原的黎民百姓麼?”看到朱棣連連的點頭,呂風更加的惡毒的說到︰“若是僧道逆大師都會做這等陰謀算計之事,那,僧道衍大師,嘿嘿````”
瓜田李下,嫌疑啊。如果你僧道衍說自己的師兄的在故意坑人,那你僧道衍和僧道逆以前表現出來的關系這麼好,那你僧道衍也脫不了干系罷?呂風這話,就是要把僧道衍和僧道逆死死的綁在一起,反正你們是師兄弟,如果你僧道衍說僧道逆在胡說八道,那你僧道衍也就脫不了干系!須知道朱棣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株連。
果然如同呂風所計劃的一樣,朱棣看向僧道衍的眼神里,就帶上了一點狐疑。咳嗽了一聲,朱棣淡淡的說道︰“哦,原來如此?道衍,你說道逆大師的風水堪典之術不佳,但是朕卻是從來沒听說過,你懂得風水堪典之術呀!你僧道衍,所精擅的也不過就是禪定之術,那里懂得風水堪典?手指頭彈動的頻率越來越快,朱棣有點不耐煩了。
朝廷大臣們也輕聲的交談起來,低聲的議論著。在世俗間尋常印象里,龍脈龍穴乃是最好不過的東西,怕的就是找不到龍脈龍穴,若是能尋到一個龍穴,那自然就能帶來大富大貴甚至就是王者的運道。就從來沒听說過,龍脈若是逗留在一個地方不走,會有什麼不好的地方。這些大臣們尋思著,要是龍脈留在北平城附近不動彈了。那豈不是最好不過了?每個大臣,說不定都能分攤到一個龍穴呢。
再說了,所謂的風水之術,一般都是道人做的事情,你僧道衍禪定之術那上不錯的,可是要說看風水之類,怕是不如常年行腳雲游地僧道逆罷?畢竟你僧道衍常年就在朝廷里廝混著,怕是山都沒見過幾座。還談什麼風水數術之說?
僧道衍卻是毫不懼場,他仗著自己一直以來在朱棣面前所受的寵信,侃侃而談。“陛下,臣並沒有胡說。道逆師兄,此事的確是行差了。那龍脈乃是天生的靈脈,凡人以陣法克制之,定然要遭天忌的呀!所謂道法自然,天心自然,一切還是順其自然的好,強行逆天行事,定然不會有好結果的。陛下。您可不能為一家之事,而禍延真個中原呀!”
這話太難听了,朱棣的臉色一下子就變成了黑紫色。頜下胡須無風自動,朱棣眯起眼楮,兩道冷光死死地盯在可僧道衍的臉上。無形的殺氣籠罩了這個大殿,上百朝臣硬是沒有一個敢吭聲的。良久。朱棣才冷冷地說到︰“僧道衍,你莫非以為,朕,是一個不顧天下百姓死活,不顧天下氣運的昏君不成?莫非,在你的心中,朕就是這等不堪的人物不成?”
伴君如伴虎,龍顏隨時可能震怒。尤其,當你身邊還有政敵的時候,就更加難說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了。不等僧道衍反應過來呢。呂風已經在旁邊添油加醋的說到︰“陛下,僧道衍大師肯定沒有這等想法,不過,想必也就是他一時收不住嘴。把他日常所思所想的````”
‘砰’地一聲,龍案化為粉碎,朱棣眼里打出兩道精光,狠狠的掃了呂風一眼。呂風立刻知機的閉上了嘴,乖乖的退後了幾步。朱棣長吸了一口氣,冷漠的看向了僧道衍,淡然問到;“道衍,你以為呢?你莫非真的以為朕是這等人物不成?若是朕不顧天下蒼生地死活,朕何必一花甲之年,率領大軍北征荒漠?若是朕真的是只求我朱家的富貴,那朕還殺這麼多貪官污吏作甚?”
身為皇帝,身為一個好大喜功的皇帝,難得有機會數落一下自己的功績的。呂風最為乖巧,第一個跪倒在了地上,沉聲喝道︰“陛下聖明,臣不敢妄稱陛下可比堯舜禹等古代聖君,此乃奸佞小人之言,但臣以為,自大唐盛世以來,有如陛下這般的皇帝,不過區區一二人罷了。”
龍顏大悅,朱棣黑紫色的臉蛋立刻變的紅潤無比,整張臉笑的仿佛泡開的老菊花一樣。而朱棣的耳朵里,很適時地傳來了細如游絲一般的聲音︰“陛下,說什麼逆天不逆天的。您修煉修打道的法訣,這也是逆天之事,可是如今,還不是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天下太平,還晏河清麼?這次建造天壇震懾龍脈地事情,可以為了我大明朝千秋萬代的基業呀!就算有什麼逆天的罪名,臣,一身擔了。”
朱棣心里無比的通亮爽快,忠臣,大大的忠臣,天字第一號的大忠臣啊!現在朱棣看呂風,怎麼看怎麼順眼,看僧道衍,怎麼看怎麼不舒服,看見哪光頭,就想砍掉他的頭!哼,臣子是拿來干什麼的?不就是象呂風這樣,為自己排憂解難的麼?要是都象僧道衍這樣,說些難听的胡話,這還是身為臣子的人應該做的麼?哼,這簡直就是奸臣賊子!
听了呂風的傳音,朱棣一時間就想到了呂風的無數好處了。尤其是呂風和厲虎能征善戰,乃是一等一的猛將;修道的法訣也是呂風獻上來的;自己服下的不死藥,也是呂風獻上來的!尤其這不死藥一事,如果呂風不是大忠臣,他怎麼會讓自己服下這等神丹?須知道,越是奸臣,越是巴不得皇帝死得早了,自己好把持朝廷的啊!
朱棣坐在龍椅上,神色瞬息萬變,他心里已經有了譜兒了,這呂風,是真正為自己做打算的忠臣;這僧道衍麼,哼哼,估計是腦殼壞掉了,居然敢說朕為了自家的好處,不顧天下百姓的死活了。他居然敢在朝廷上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言語。可見他平日里還不知道在背後怎麼算計自己呢。這姚光孝,怕是舒服日子過多了,權高位重了,現在起了異心了。
皺著眉頭一尋思,朱棣給一切事情都做了個解釋,他自以為很完滿的解釋︰“中啊,這僧道逆乃是雲游僧,對朕忠心耿耿。所以有了什麼好事,第一個就想到了朕。所以才提議要修建天壇地宮,鎮壓龍脈,讓朕的江山流傳子孫萬代。只有這僧道衍麼。在朝廷上做官做的太久了,起了異心了,所以才忙不迭得跳出來反對這件事情。”
“唉,人和人,果然是不同的啊。想那呂卿家,和他義父呂總管一樣,替朕效勞了這麼多年,還是忠誠可靠。和這僧道衍一比較起來,才知道什麼叫做日久見人心啊!唔,朕要慢慢地削弱這僧道衍的權利了!唔,錦衣衛要大加扶植,嗯,東廠最近在和錦衣衛爭權奪利。朕可要幫呂風一把`````嘿,朕還真的老糊涂了,以前放任東廠奪權,那是害怕錦衣衛座大。但是呂卿家連不死藥都獻上來了,他還能有異心不成?”
連連點頭了幾下,朱棣看了呂風一眼,沉聲喝道︰“罷了,此事就此決定了。呂卿家,那建造天壇地宮,布置法陣鎮壓龍脈的事情。就著你全力辦理,敢有從中阻攔的,統統砍頭。唔,速派人去尋訪僧道逆。要他為此事出謀劃策,不要耽誤了大事``````僧道衍,近日朕有些心驚肉跳,想必是此番北伐殺人太多,上天不喜了。著你率領門徒速速出京,去五台山做一場大大的水陸道場,超度亡魂,不得延誤。”
僧道衍四肢一抖,無奈的看向朱棣。他明白,這一著他可是輸慘了,基本上等于被發配出京了。而呂風呢,很顯然,此番更是要受到朱棣的重用了。想到呂風一手遮天,在北平城橫行無忌,肆無忌憚地按照主聖的交代行事的後果,僧道衍就不由得從背心里滲出了一團冷汗。“罷了,雖然不知道修建這地宮有何用處,可是元聖失蹤前,可是交代過,一定要破壞呂風的一切行動地,此番不成,可是如何交代是好?”
僧道衍急得額頭上冷汗一滴滴的往下落,心里不由得抱怨起來︰“僧道逆啊僧道逆,我們怎麼也背著一個師兄的名頭,你也是被元聖才招攬進來的,和貧僧的出身差不多。你卻怎麼突然投靠了主聖,卻背叛了元聖呢?莫非嫌主上給你的好處不夠?你還要多少好處啊?”
朱棣卻是不理會站在那里發呆的僧道衍,大聲的說到︰“諸位卿家若是無事了,朕也就回宮休息了。呂卿家,朝廷中地一應大小事務,你可替朕盯緊了,萬萬不要出紕漏才是。”深深的看了呂風一眼,示意自己這幾天把重擔都交給他了,朱棣這才起身,大步的走了進去。我身後的呂老太監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朝著呂風連連點頭,幾乎是飄著的跟著朱棣走了進去。
呂風慢條斯理的走下了那高高的台階,僧道衍則是緊跟著他,在他身邊急促地問到︰“呂風,你是真的要背叛主上的吩咐,一心要投靠主聖不成?須知道,你能有如今的修為,能有如今地成就,可都是貧僧奉命給你的。不要看你是錦衣衛的大統領,若是當年沒有貧僧的推薦,你哪會受到陛下的重用?你現在翅膀硬了,就想要拋棄主上單飛不成?”
呂風邁著八字步,一步一步穩穩當當的往下走,曼聲說到︰“哦,這事也不能怪本官呀!所謂水往低出流,人往高出走。嘿,本官這輩子就不信什麼天理道德,什麼狗屁因果報應!誰能跟本官好處,本大人就抱著他的大腿叫爺爺又怎麼樣?”擺出了一張毫無廉恥的奸笑臉,呂風怪聲怪氣的說到︰“當年本官在朝廷根基淺薄,想要升官發財。自然需要你姚大人的保舉推薦。本大人那時候功力低微,不過會一點點的武林膚淺之技,所以也需要從元聖那里弄急件法寶,學幾手法術。”
‘嘖嘖’幾聲驚嘆,呂風幾乎無奈的看著僧道衍,嘆息到︰“奈何你們還真認真了?還真以為本官就真心投靠了你們不成?姚廣孝,僧道衍,你們想得也太美了吧?就看本大人這人品。這武功,這一身治國安家平天下的本事,他娘地,就你僧道衍一個和尚。也想要本官為你們賣命?”狠狠的一口吐沫吐在了地上,呂風罵道︰“也不看看自己的臉有多長,他娘的,還真把自己當成了玩意了?僧道衍,看看你這德行!”
罵得痛快,罵得開心,罵得淋灕暢快啊!自從右聖屠了一元宗後,呂風小心謹慎的做人。已經忍無可忍了十幾年。尤其在僧道衍這些元聖的黨羽面前,呂風裝孫子,裝可憐,忍了多少氣,憋了多少火?如今他終于可以罵出來了,也就怪不得他罵的這麼惡毒。罵得這麼不堪了。
就好象看大街上的一條癩皮狗一樣,呂風昂著腦袋掃了僧道衍一眼,冷聲說到︰“堪堪現在,本大人右人間頂峰的實力,輕輕一指頭,可以殺了一百個僧道衍。本官勢力龐大,錦衣衛那是惟命是從。本官根基深厚,深宮內有我義父做主,朝廷里有無數黨羽,皇族中大殿下對本官無比信賴。什麼事情都交給本官去做!嘿嘿,又有了主聖做依靠,靈先生、真先生、幻先生、空先生他們四位做保鏢,你僧道衍在我呂風看來。不過是一條走狗,還想老子替你辦事?你昨天睡覺還沒醒罷?”
僧道衍氣煞,指著呂風渾身哆嗦著說到︰“呂風,你,你,你,你不要太過放肆!須知道,你也不過是一條而己!”
呂風脖子一甩,得意洋洋,趾高氣揚的說到︰“狗?沒錯,本大人也是一條狗!沒錯,我們都是狗!可是就算是狗,也是分檔次的!”輕輕的伸出手去,重重地拍打了幾下僧道衍的臉蛋,呂風近乎無恥的說到︰“本大人如今是千斤一條的純種的獵狗;你呢?你僧道衍不過是一條只會瞎吠,屁用沒有一個的雜種雜種!大人我身上的這張皮,都比你僧道衍值錢呢?”
“狗,我就是一狗,你也是狗,可是就算是狗,老子也比你更值錢,更他媽的中用一點!僧道衍,你真地連狗都不如啊!”歪著腦袋,呂風很不解的看著僧道衍,搖頭嘆息到︰“做狗做到這種份上,我都替你難過!沒發現麼?今兒個,陛下都差點叫砍了你的狗頭了!僧道衍,我的少保大人,我的國師````狗啊 ``````汪,汪汪`````你做狗都不如我啊!”
‘嘖嘖嘖嘖’了好幾聲,呂風舔著嘴唇陰笑到︰“你還在人間丟人現眼干什麼啊?去死了啊,去死了吧?自殺吧?啊?自毀天靈啊,嘖嘖,把舍利子給炸了吧,死得多痛快啊?何必還和本大人爭呢?就憑你這條雜種種土狗,爭得贏本大人麼?”
一縷縷惡毒得聲音,混雜在‘消魂魔音’里面,直接透進了僧道衍的紫府。那惡毒地法力,強大的實力差距,差點就直接把僧道衍的紫府整個給震塌了。可是饒是呂風手下留情了,不想當場殺死僧道衍,他還是一口黑血吐了出來,差點就沒倒在了地上。這直透內腑的魔音,差點就廢了僧道衍的道基。差點就勾動了他心底的魔頭魔焰,讓他魂飛魄散,慘死當場。
冷笑了幾聲,呂風大袖一揮,腳下生風,幾步路的功夫,就到了皇宮大門口。空氣里就留下了他冰冷冷的話︰“僧道衍,考慮一下吧,若是你投靠了本大人,本大人保證你日後吃香的,喝辣地。只要你投靠大人我,從背後捅那元聖幾刀,嘿嘿,自然有得是你的好處。”
看著呂風遠去的身影,僧道衍渾身哆嗦著,緊咬牙關到了皇宮門口,他無比憤怒的喃喃自語︰“你等著瞧吧,呂風,你以為你可以壓的過貧僧不成?貧僧和你勢不兩立!”
正在這里咬著牙齒發狠,僧道衍卻突然听到了幾個心愛門徒地呻吟聲。他連忙看過去,就看到皇宮外廣場邊緣上,一條大街的拐角處,那躺在地上挺尸一般,嘴里噴著血沫直哼哼的,不是自己收的徒弟又是誰?這些小和尚看見僧道衍出來了,一個個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低聲控訴到︰“師尊,那呂風的屬下,好沒有道理。摸我們的腦袋戲辱我等不說,我等剛剛還口,就把我們打成這樣啊!”
眼看得僧道衍光禿禿的腦門上都冒出了一股黑色的火焰,僧道衍仰天無聲的咆哮著︰“呂風,我要你死!從今天起,我僧道衍和你不死不休!”
第四百八十章 域外奇人(上)
一只蒼鷹舒展著翅膀,猛的看向了地上的一只野兔。可是就在它的爪子距離那只野兔還有幾尺的距離,一支鐵箭呼嘯而來,把它射飛了十幾丈,牢牢的釘在了地上。那只野兔嚇得魂飛天外,四條長腿飛快的撲騰著,就要逃走。可是哪里容得它逃跑?同樣一支鐵箭帶著刺耳的嘯聲飛來,把它也釘在了地上。
粗豪的嘯聲震顫了整個草原,小貓手挽鐵弓,胯下高頭大馬,帶著一隊五百多人的騎兵,緩步行來。“娘的,在應天府憋悶了好八性,這回終于把老子調上來打擾了!嘿嘿,寧願坐鎮居庸關,也比坐在大將軍府發呆的好。唉呀呀,每天出來打獵,嚇唬嚇唬那些元蒙的韃子,倒也是心情舒坦,渾身筋骨都活動開了。舒服啊!”興致勃勃的揮動了一下,小貓大呼小叫的吼了起來。
一眾破陣營的騎兵諂詞如潮,自然是把小貓夸獎成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無敵大將。也難怪,如今破陣營下屬大軍二十萬,其中有八萬多人都加入了黃龍門,都被一通神仙說法給洗干淨了腦子。這些軍士要麼是小貓的徒孫,要麼是他的重孫,看到祖師爺開弓發箭,大發豪情,還有不大拍馬屁的麼?
小貓回頭審視了一番這隨行的騎兵,不由得滿意的不住點頭。這些家伙修煉一元宗入門的煉氣口訣也有好幾年了,加上游仙觀源源不斷的送來各種奠基的靈丹妙藥給他們打定基礎,每個人起碼都有了好幾十年的內功在身上。雖然還沒達到駕馭劍法寶地境界,可是畢竟武功已經是極其高深了。打仗的時候。面對元蒙騎兵的強弓硬弩,幾場大戰下來,居然沒有損失一個人,不能不說,如今的破陣營,戰斗力實在是驚人。
咧開嘴笑了起來,小貓滿意的想到︰“不錯嘛,這才是虎爺我心中最理想的軍隊!哼哼。可惜就是還是太弱了一點,只要他們能達到凝氣後期,到了所謂的先天至境了,就能給他們每人一把飛劍玩玩了。娘的,數萬柄飛劍合力一擊,就算是神仙。最起碼也要重傷逃遁罷?”想到數年後等這些門人弟子達到凝氣後期時的美妙情景,小貓笑得更開心了。
那些騎兵看得小貓樂了,他們也樂了。只要小貓高興,那肯定就有好事,說不定就單獨傳授他們一招兩式,那就受用不盡了。當下就有十幾騎人馬奔了出去。去搶那被射死的兔子和老鷹,準備著拿回來後討小貓的歡心。
突然間,一個沖在最前面的騎兵猛的勒住了馬韁繩,厲聲呵斥到︰“呔,你是什麼人?怎麼在這里睡覺?你好大的膽子,不要命了?這里是元蒙韃子出沒地地方。你孤身一人……嗯,還有一條小毛驢,居然也敢在這里休憩?”
常常的牧草中突然站起來了一條渾身漆黑的小毛驢,眨巴了一下忽閃忽閃的大眼楮,好奇的看著這些凶巴巴的軍士。而一個渾身黑袍地年輕人也猛的從草窩里跳了起來,朝著小貓他們深深的鞠躬,和聲說到︰“尊敬的將軍們,請接受一個來自萬里之外的旅人的敬意。我是羅蘭,一個普普通通地,行走天下依靠賣唱為生的游呤詩人。請問,這里到了哪里?”
小貓眼里閃過兩道厲芒,死死的盯了那羅蘭一眼。這家伙有著一頭油光水亮的金色長發,鵝蛋形的臉蛋線條很柔和。笑眯眯的臉蛋很英俊,湛藍色的眼楮帶著幾絲慵懶和迷茫,加上高挑的個頭,白皙細膩的皮膚,很是有討女人歡喜的本錢。看他腰間插著一張古怪的豎琴,手里還抓著一本破破爛爛的羊皮封面的書本地模樣,倒是真的有點像是所謂的……誒,游吟詩人。
策馬朝前行走了幾步,小貓居高臨下的看了羅蘭一眼,冷笑到︰“哦?你從萬里之外來到這里的?是從東邊來,還是西邊來?或者是從北邊來的?唔,看你嬌滴滴的風都吹得倒的模樣,居然能一個人穿過大草原到達這里,倒是你的幸運了。”
那羅蘭看到渾身金甲的小貓,連忙鞠躬行禮到︰“哦,尊敬的將軍,您卑微的僕人羅蘭向您致敬。我是從西方奧地利來的,一路上倒也是平安。直到這草原上,才有些凶狠的人想要搶劫我的財產。可是我羅蘭身上一點付錢的東西都沒有,所以他們倒也沒有為難我,就放我過來了。”
左手掐了掐長長的鋼針一般的胡須,輕輕的往旁邊拉扯了一下,小貓咕噥道︰“哦?你太窮了,所以元蒙韃子沒有打劫你,這也說得過去。可是你孤身一人,能夠萬里條條的經過荒漠、沙漠、戈壁灘一直到這里,他娘的,你的命也太好了點罷?”手中鐵弓輕輕的往羅蘭肩膀上一點,小貓喝道︰“那,你是來干什麼的?嗯?你的中原官話,怎麼說得這麼好?”
羅蘭慘叫一聲,被小貓的鐵弓一下子給捅到了地上,歪著嘴巴直吸冷氣。“天啊,上帝啊,您的力量實在是太大了,我們那里最強大的騎士,也沒有您這樣的力氣呢,差點就把我的肩膀給打碎了……尊貴的大將軍,我是久聞東方古國的神奇,羨慕你們悠久神秘的文化,所以特來游歷的。至于我會說你們的語言,自然是有人傳授給我的呀!我們那里,卻也有來自東方的商隊呢,學習你們的語言,並不是難事。”
強忍著肩膀上的疼痛,羅蘭站起來朝著小貓鞠躬到︰“在您的面前,我不敢吹噓,可是我羅蘭卻是一個公認的天才,我會講十七種不同的語言,這並不困難。要知道,我,羅蘭。可是最有名的游吟詩人,如果我走到一個地方,沒有辦法讓那里的百姓明白我的歌聲,這豈不是對不起自己天賦地歌喉,對不起自己的錢袋,對不起自己的……”
羅蘭還要囉嗦下去,可是小貓已經懶得聽了,直接一巴掌揮出去。強勁的掌風把他囉哩囉嗦的話全部封在了嗓子眼裡。「夠了,虎爺我懶得聽你的囉嗦。總之你是要去中原遊歷是不是?我不管你來中原幹什麼,可是你的形跡詭秘,來路不明,就要受到調查!娘的,你說你是什麼游吟詩人。當虎爺我就相信不成?告訴你,按照你地說法,你這種人在中原叫做戲子,他娘的就是靠嘴巴吃飯的。」
回頭看了一眼,小貓喝道︰“把這廝抓回去,送去北平府讓錦衣衛的兄弟們好好的洗洗他。要是他沒有隱瞞什麼,就讓他在北平城一帶活動。哼,這種外國來的戲子,更加要注意,省得他把一些亂七八糟地東西,唱給百姓們听了。”幾個軍士轟然應諾。跳下馬,掏出繩索就把那羅蘭的雙手往後面一被,抹二肩過兩肘,把他綁了個結實。
羅蘭哼哼嗤嗤的叫嚷起來︰“哦,上帝啊,你們這些粗魯的家伙,我是羅蘭,西方大陸上最有名的游吟詩人,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就算是最最殘暴的領主,也不會這樣對待一個善良地。無害的,把美妙的音樂和史詩傳達四方的游吟詩人的……我,我要控訴,我要向你們的皇帝控訴你們這種野蠻地、無恥的、強盜一般的……啊!”
一聲慘叫。卻是一個軍士懶得聽他囉嗦,直接一肘子砸在了他的腹隔膜上,打得羅蘭直翻白眼,半天說不出話來。小貓看得直樂,這金毛鬼子實在是有意思,他莫非就不知道,在中原,像他小貓這樣身份的人,殺他這樣的戲子,哪怕殺他一百個一千個,也是屁事沒有的麼?
搖搖頭,小貓沉聲喝道︰“羅蘭,我不管你在那所謂的西方大陸是什麼身份的人,可是這里是中原,是我們大明天子統治地地方。要是你敢違抗我大明朝的法律,嘿嘿!”右手緊緊握拳,猛的往胸口一收,隨後朝著右邊的草原上狠狠地揮出!就看得“轟”的一聲,無數牧草被狂暴的氣流炸成了草粉,亂糟糟的飛騰了起來。等得漫天綠色的粉末悄然落定,足足五丈方圓的草地已經生生的陷下去了三尺高。
羅蘭渾身哆嗦了一下,傻傻的看著小貓,驚恐的嘀咕到︰“上帝啊,這是什麼該死的力量?魔法?武技?……神秘的東方,古怪的東方,恐怖的東方……殘暴的東方!哎呀,你們走慢點,我,我可跟不上你們。”羅蘭氣到了極點,他居然被人一根繩子拉著,拖在了馬後行走,這不是讓他吃灰麼?一時間他也顧不得風度,張口就用自己的本國話大聲的咒罵起來。奈何小貓他們卻是听不懂他哇啦哇啦的叫嚷些什麼!
小貓他們卻是沒有注意,也根本沒辦法注意到,他們剛剛離開那片草原,就從一個草窩里爬出一個渾身衣衫襤褸的人來。那夏頡老頭兒歪著腦袋看著小貓他們押解著羅蘭遠去,低聲的罵咧到︰“我招惹誰了?不就是在草窩里面打盹而麼?怎麼就被那家伙一掌劈在了身上?誒,老天爺,你們還真是不讓我輕松一下啊。唔,偷懶都不成?”
夏頡隨風化去,嘀嘀咕咕的抱怨著︰“天心難測,天心難測啊!早知道我就放棄凡人的身份,上升為神了!上一輩子,想倒也風光,整日里吃飽了喝足了就想到自己是神仙一般的快活。哪知道最後有成神的機會,卻又放棄了。噫嘻,若是我今日為神,自然可以在天界好好的腐化一番,哪里還要在人間辛苦奔波呢?”
居庸關,小貓等一行人帶著大堆的獵物,轟鳴著沖進了關門。那羅蘭被倒掛在他的那小毛驢背上,小毛驢又被拖在一匹高頭大馬的背後,就這麼一路吃灰雖土的跑了過來。那小毛驢原本油光水亮的皮毛,已經變得零落不堪,四條小腿在那里直哆嗦,他怎麼可能追得上這些大馬呢?基本上就是被那馬兒硬拉著跑。等到了關門口了,這小毛驢也不行了,一腦袋就栽倒在了地上。
這毛驢栽倒了,他背上的羅蘭也一腦袋砸在了地上。差點就沒昏了過去。羅蘭吐出了嘴里的一口灰塵,大聲的喝罵著。可是小貓已經狂笑著策馬沖了回來,大手一伸,把他從地上撈了起來,高高地舉在了手上。“兄弟們,看看,看看啊,這可是西方來的黃毛藍眼鬼。沒見過罷?稀奇罷?少見罷?是件稀罕貨色罷?給他洗刷干淨了,換一身衣服,送去北平城交給呂大人處置。”
羅蘭大聲的嚎叫著︰“我是游吟詩人,我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我的祖先,還曾經是個貴族。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你們這群野蠻的家伙。你們放下我,放下我。”他在小貓的手上拼命的扭動著身軀,可是怎麼看,他也無法掙脫小貓的掌握,就小貓的手腕,都差點有他大腿粗了。
歪著腦袋看了看手上拼命扭動的羅蘭。小貓嘆息了一聲︰“你要下去,那就下去吧。”手一松,就把那羅蘭從高處丟下。想那小貓的坐騎,在小貓的調教下,怕不是有三丈的高度?當場就把那羅蘭摔得“吱兒”一聲,差點沒背過氣去。饒是羅蘭口齒伶俐,再也無力叫嚷了。
那破陣營地兵丁,哪個不是粗手粗腳的莽漢?尤其那幫子黃龍門的人,修習了一向高強的內力卻不曉得克制,日常行事舉手投足之間力大無窮。一眾兵痞抓起羅蘭,兩手撕碎了羅蘭的衣服,就把他丟在了水井邊。羅蘭一聲驚呼。剛要再次的強烈抗議,已經看到兩個士兵舉著巨大的水槽,給馬兒洗澡一樣,給他當頭沖了下來。“啊呀”一聲慘叫。羅蘭被那巨大的水流沖得站不穩腳步,狼狽地倒在了那泥水中。
一天後,嘴里罵罵咧咧,對整個中原民眾滿是怨憤的羅蘭,被十幾個破陣營的兵爺,送到了北平府錦衣衛的衙門里。正好呂風帶了一眾人馬,從應天府返回了北平,當下就在大堂內接見了這個自稱貴族後代,如今成為西方大陸最有名地游吟詩人的羅蘭。
端坐在太師椅上,身上一絲氣勁都沒有外瀉,呂風手中端著茶杯,慢條斯理的品著那濃香的茶水。趙月兒則是站在屏風後面,很好奇的從縫隙里往大堂里打量,想要看看黃毛藍眼楮的怪物到底是什麼樣子。她在心里尋思著︰“黃毛的東西倒是很多,狻猊、六眼神猴無不如此,可是藍眼楮的麼,只有青龍和玄武中少數幾個分支的近親,才有藍眼楮。這金毛藍眼楮的人麼,那還真的少見了。”
羅蘭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破陣營淘汰的皮甲,有氣無力地跟著幾個兵爺走進了大堂。剛剛進門,那幾個破陣營的弟子就恭敬的跪倒在了地上︰“弟子參見統領大人。”這話說得很含糊,除非是有心人,否則誰能听出來這些貢龍門的門徒是在參見掌門呢?
呂風微笑著,抬起手低聲說到︰“罷了,起來罷……自己去帳房領一百兩賞銀,好好的在城里快活兩天了再回去。唔,不許在城里鬧事,否則就叫厲虎扒了你們的皮。”那幾個兵爺滿臉欣喜的朝著呂風磕了一個頭,站起身快步的走了出去。呂風這才抬起了眼皮子,掃了羅蘭一眼,不由得暗自贊嘆到︰“好俊俏的人物,想不到大陸那等野蠻之地,倒也有這等風流人才。”
緩緩的點點頭,呂風沉聲說到︰“遠來的就是客,不用客氣,請坐吧……來人啊,上茶……上好茶。怎麼著人家也是文采風流之士,不要弄些見不得人的粗劣茶葉來,讓西方異國之人看低了我中原天朝。”看到羅蘭雄糾糾氣昂昂,滿臉不忿的坐在了最外的一張太師椅上,呂風不由得好笑起來,隨手把茶杯放在了茶幾上,和聲問到︰“先生一路東來,可平安否?”
羅蘭眼珠子一瞪,朝著呂風喝道︰“原來平安,一路上的強盜土匪,都沒有對我怎麼樣。可是到了你們東土的大門口,卻被你們那群兵痞給羞辱了一番,好沒有來由……你是東土大明朝的大官麼?我要控訴那叫做厲虎的將軍,他侮辱了我的尊嚴,踐踏了我的尊嚴。他是一個無賴,一個惡棍,一個下流無恥的家伙,一個腦袋里面都全部是筋肉,一點腦漿都沒有野蠻人,一個純粹的獸人,一個蠻橫的土匪!”
屏風後傳來一聲嘻笑,趙月兒搖搖頭,轉身就走。她暗自樂道︰“你還不知道,小貓還是一頭老虎精呢。要是他當面听你這樣罵他,早就把你給撕碎了下酒……啊呀,小貓可是有道行的靈獸,怎麼會這麼野蠻這麼血腥呢?嗯,揍你一頓那是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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