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揚帆遠渡
陽光明媚,水氣升騰,港口裏,數十艘巨大的戰艦一宇排開,無數水師士兵以及船工在甲板上興奮的歡呼著,看著岸邊一架巨大的明黃色馬車緩緩的行了過來,山呼萬歲的聲音,讓整個海面都開始顫抖了,一尊尊黝黑發亮的火炮從甲板上探出來,反射著熾熱的陽光,顯示出了這支水師的強大和威武,兩岸上無邊的人群,更是將喧嘩,熱鬧的氣氛推向了頂峰,似乎整個世界都在歡快的氣氛中膨脹了。
忙碌了好幾個月,呂風,馬和他們終於可以率領水師出征了,這是一次對外沒有任保目的的遠征,但是所有人都清楚經是最真實的目的是什麼,宣揚大明朝的天威?狗屁!就看那戰艦上裝載的火炮,現在整個天下有誰能造出來?大明朝根本不需要對外宣揚什麼!抓捕朱允玟,追殺這位生死不明的前任皇帝,才是這支水師最大的目標。
小貓率領的破陣營已經去了北方,蕭龍子他們三人也回去了遊仙觀,專心的調教門下的弟子,元聖也做了錦衣衛的千戶大人,呂風害怕黃龍門,冥龍會的人會在他面前露出破綻,乾脆把所有的人都派到了小貓的軍中,省得讓元聖看出來自己屬下居然有這麼我的修道人。
九九血鷹他們則是被秘密的派駐在了鄰近應天府的一個小縣城內,佔據了附近的一座輕靈峻秀的小山,在裏面日夜操練一批精選出來的黃龍門弟子,這些人就是日後呂風席捲天下的主力,所以水元子在那座山外佈置了極其厲害的禁制,呂風這才放心的率領水師離開了。
陽光明豔,人人聲鼎沸,百姓們朝著這前所未有地巨大艦隊發出了由衷的歡呼聲,每一個百姓心裏都有一股極大的自豪,身為當世最強大帝國的子民,他們的確是值得自豪的!此時的大明朝,不論從哪個方面來說,稱為世界地霸主,都不為過啊,而朱棣,這個手掌百萬雄兵,決定這天下無數百姓生死的皇帝,緩步下了馬車,上了一座高高的祭台。
威嚴的掃視了一下跪狀在地上的百姓,朱棣面向東方,高高的舉起了一碗酒,緩緩的灑了下去,一切,都進行得無聲無息的,在朱棣強大真元地驅動下,那一圈酒液飛得老遠,飛得老高,在陽光的映照下,散發出了七彩的光芒,無數百姓直起了身體,然後再次的跪拜了下去,如是幾次,‘萬歲’的呼聲,真正的要把天地都震裂了。
朱棣仰天長笑,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身為皇者地威嚴,他遊目過了祭壇下負責護衛他的那些錦衣衛,突然眼皮予一跳,死死的盯了一眼一個身材高大,面容俊美不似人類,以前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錦衣衛千戶。
此人正是元聖,他高挺地鼻樑,筆直有力的雙眉,白晳細膩有如羊脂玉,在陽光下散發出淡淡白光的皮膚,都讓他顯得如此的妖異,尤其是他的一頭長髮,仿佛一抹死亡的火爭披散在身後,那深深的黑色,只要你的眼神看向了它,似乎連整個人的靈魂都要被吸進去了,而他身邊站著的四位身材尤其高大,比身邊的錦衣衛高出了半個胸膛的,正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相戰將。
朱棣看了看站在遠遠的寶般艏部的呂風,心裏尋思到:“他從哪里弄來的這幾個人?分明都有極強的武功!唔,有人說錦衣衛下了大力氣,招手攬了不少武林異人,看來是真的了。”他和元聖之間的境界相差太遠,根本就不可能察覺到元聖身上的真元流動,所以朱棣自然就想不到,這區區一個錦衣衛千戶,卻是一個頃刻間可以翻江倒海的可怕人物。
元聖眯著眼睛笑著,很好奇的扯動著身上的官服,笑嘻嘻的說到:“你們看看,我穿上這一身官服,卻是比那呂風還要帥我多了罷?唔,看看那些老百姓,都不敢往我們這邊看,果然是威風到了極點了……嗯,呂風那小子不在的時候呢,我們可要替他們分憂解難呀!凡是反對遷都的人,我們全部把他們陷入大牢,嚴刑拷打,如何?”
他吧嗒了幾下嘴巴,低聲哼哼到:“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人間的人是怎麼拷打人的,這回可要長見識了!”抬頭看了看祭臺上的朱棣,元聖撇撇嘴,低聲滴咕到:“這皇帝小兒累不累啊?三天前開始祭拜天地,祭拜鬼神!不就是船隊出海麼?搞這麼多麻煩幹什麼?”他說話的聲音不小,附後近數百錦衣衛,禁衛的高手都聽到了他的聲音,頓時那些高手一個個臉色彩慘白,不動聲色的朝著旁邊邁了幾步出去。
徐青,周處,呂安,藺軾四個滿肚子鬼胎,站在距離元聖不遠的地方,滿腦袋的冷法,分明是大熱天的,可是他們就覺得渾身發冷,一股股的涼氣從腳板心直沖到了天靈蓋上,徐青在心裏抱怨:“呂大人啊,我的呂師尊啊,你從哪里弄來這麼一個膽大包天的人物?有些話,是不能胡說八道的,唉,希望他不要招惑出是非來罷。”
水元子則是興致勃勃的在人群裏穿來穿去,滿嘴嘰哩咕嚕的:“好多人啊,好多人啊!我這輩子,還沒見過我麼多人呢!誒,有這麼多人也不奇怪,但是這麼多人都跪在地上,就奇怪得緊了。”他眼裏突然閃過了一道精光,橫跨了半個港口,瞪了元聖一眼。
元聖冷哼了一聲,也是眼珠子一瞪,瞪了回去,兩股無形無跡的神人磁區虛空中對撞了一下,水元子的長髮輕輕的飄動了一下,而元聖則是胸品猛的一滯,悶哼了一聲,狼狽的連續倒退了三步,他心裏暗駭,對於水元子起了莫大的戒心,“想不到,呂風隨手揀來的一個老瘋子,居然有這麼可怕的修為,居然,居然比我如今地道行還要深厚許多!唔,也不知道若是我能使出全力的話,可否贏過他!”
元聖低下頭,不也再看水元子那邊,他思忖到:“罷了,沒必要和你這老瘋子計較,我可不想辛辛苦苦要來的屬下,被你一個個打成重傷……呂風說,你不甚喜歡殺人,但是就喜歡揍人,我可不想自找沒趣……你什麼話都聽呂風的,那就最好,只要我控制住了呂風,讓他成為我的忠心屬下,還怕你不為我用麼?這麼厲害的煉氣士,正好用來對付右聖他們啊!”
呂風站在船頭,看著朱棣在那裏大聲的宣讀祭文,心裏感覺有點無聊,出海麼,需要弄這麼多地花架勢麼?你祭拜神靈再虔誠,神靈也不見得會理會你,出海麼,憑藉的是船的質量,水師士兵地訓練程度等等,可不要靠神靈的護佑,呂風扭過頭去,看向了那遠處漸漸的化為湛藍色的海水,心裏突然湧出了一陣激動: “這海外,到底有多少奇妙的東西等著我呢?
正在沉思間,呂風突然感覺到有一抹目光如此灼熱的盯在自己的臉上,他微微皺眉,朝著那目光射來的方向看了過去,水秀兒懷裏抱著一張瑤琴,正遠遠的站在海灘盡頭地一棵大樹下,滿臉說不出來的神情,似悲似喜的看著自己。
微微歎息了一聲,呂風傳音過去到:“罷了,這水師艦隊上不許女人上船,這是沒奈何地事情,好好的輔助水前輩和徐青他們,掌控錦衣衛!我直接給你分配一件任務,給我監視花魁仙子為首的武林人物,如果他們想要背著我等,直接殺了就了!”思忖到:“你這丫頭,要是閑著無事的話,還不知道鬧出什麼亂子來,乾脆給我找點麻煩事罷。”
水秀兒臉上卻是一陣地驚喜,在那裏連連點頭後,帶著三個侍女,飛黃騰達快的退入了林中,呂風低聲滴咕到:“罷了,娶這個丫頭是不可能的,不過拿來做使女卻是最好!水老怪說得對,這丫頭天生的九陰絕脈,又修練的是妖法,體內陰氣日盛,若是我不把一點真陽渡入她體內,怕是日後靠近她的人就會被吸成乾屍。”
想到這裏,呂風眯著眼睛邪笑起來:“罷了,罷了,我就捨身救人吧!呵呵呵,說起來,這丫頭的容貌也不錯的,雖然還比不上……唔,等得這回出海回來了,乾脆就把她收入房中,卻也不錯,嗯,用她去掌控錦繡府的那一群娘們,那是最好不過了。”
馬和猛的跪倒在了地上,大聲呼喝起來:“臣等定當不負陛下重托!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渾厚的聲浪卷過了整個海岸,讓數萬圍觀的百姓都聽得清清楚楚,卻是朱棣已經祭拜完畢,正大聲的鼓勵出航的將士,作為水師的領軍人物,馬和自然是要跪下謝恩,並且說一些壯行色的冠冕堂皇的言語了。
呂風卻是最輕鬆的,很多文武大臣,百姓都不知道他在這位錦衣衛的大統領在船上呢,他唯一的任務就是跟隨艦隊出海,每到一個地方,就搜尋朱允玟的蹤跡就是,所以馬和大聲的回應朱棣的鼓勵之詞,呂風卻是站在艦艏的角落裏,默不作聲的看著海灘上的人。又忙碌了很久,幾聲號炮響過,在無數百姓震天價的歡呼聲中,水師緩緩的撥起了鐵錨,鼓起了風帆,出海了,朱棣站在祭臺上,遠遠的看著遠去的艦隊,臉上滿是嚴肅的神情,呂風從一根柱子後露出臉來,朝著朱棣微微的頷首示意,朱棣臉上立刻浮現出了寬慰的喜色,大袖一揮,帶著無數的護衛朝著北方行去,他也不回應天府了,直接就帶著大軍朝北平城趕去,北伐大戰,又要展開了。
馬和看了看呂風,笑起來:“呂大人,這回可是咱們兄弟第二次合作了,怎麼著,你是哥哥的副手,你想要管些什麼事情?唔,讓你帶一隊艦隊如何?統翎領上面的軍士,隨時準備博殺!”
呂風大笑起來,伸了個懶腰說道:“罷了,我一不懂船上勾當,二也不甚會帶兵,雖然是大哥你的副手,但是大哥也知道陛下派我出來的用意到底是什麼。唔,我就偷懶了,每日裏去船艙裏打會練功,要是有什麼麻煩事情了,小弟再出來幫手如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受著海上充沛的靈力,呂風尋思著,正好趁這個機會增強自己地法力呢。
馬和也是大度之人,笑道:“你要偷懶就偷懶吧!反正每新到一個港口,就有的是你忙的。不過,你偷懶可以,這四位道長,還有龍虎山,茅山的那些道人,你可得吩咐他們乖乖的聽我的命令才是,這大海上的勾當可不比在陸地上,出錯不得地。”
呂風長嘯了一聲,整個人跳起來十幾丈高,站在了一根高高的桅杆上,大聲笑起來:“兄弟省得!水甲,水乙,你們從今日起,就完全聽馬大人的指揮,明白了沒有?……二殿下派你們出來地時候,可是和你們吩咐過的吧?可不要陽奉陽違哦?”
正站在船尾呆呆的看那白色尾跡的水甲四人連忙應諾,他們雖然道法高深,卻並沒有什麼主張,一切都是靠別人下命令給他們的,朱登把指揮權交給了朱棣,朱棣交給了呂風,如今呂風又把他們地指揮權交給了馬和,他們自然也樂得聽馬和的命令。
呂風站在桅杆頂上,看著整個大明水師綿延數裏,在金色的陽光下,塗了厚厚一層油漆的寶船散發出了熠熠的閃光,不由得心懷大暢。迎面海風吹來,有無數海鳥船隊的上空飛舞鳴叫,天地中,和片地生機勃勃,呂風已經參悟出了《問天篇》中的一些道理,此刻就輕而易興的融入了這浩浩然地天地靈氣之中,整個人的氣息立刻就消失了。
馬和嚇了一大跳,剛才還感覺著呂風在頭頂上大聲呼吸呢,怎麼突然就不見了他的氣息?連忙抬頭看時,卻看到呂風就這麼盤膝坐在那桅杆頂上,閉上眼睛開始打坐起來,不由得搖頭讚歎到:“修道一法果然奇妙,比起我等修習的武功心法,差距不可以道理計啊!”搖搖頭,他也不管呂風了,自顧自地去了寶船的指揮艙,指揮整個水師的行動去了。
光滑如鏡的海面上,大明水師排成了威武在雁翎陣形,一路朝著南方飛速前行,最前方那最大的寶船上,呂風坐在桅杆的頂端,一縷縷有如匹練樣的白氣自四面八方飛射而來,投入了他的身體。‘啪啪’的巨響聲中,呂風體內的法力不斷的增加著,不斷的增強著,參悟了《問天篇》,法力和道行之間最難解決的平衡問題,對呂風已經不是難事了,他只要盡情的增強自己的力量則可,再也不用還怕走火入魔一事。
夏頡強行輸入呂風體內的那巨大的元嬰精元不斷的被呂風釋入出來,在體內運轉九個周天後,再慢慢的重新融入了那紫光四射,電光環繞的元嬰之中,這一次。呂風才算是真正的開始接收夏頡給予他那龐大的能量,真正的把夏頡那數萬年精修出來的道家真元化為己有,他的元嬰越來越精練,越來越強大,而他的法力也是越來越無邊無際……
水甲他們四個呆呆的看著呂風這樣肆無忌憚的在桅杆上開始了修練,他們可不知道呂風的戮仙劍有防禦心魔的作用,不由得佩服得五體投地!水甲搖頭歎息到:“難怪那朱登和獨孤天把他視為最大的對手,唉,要是我們,也不願意和這樣的亡命之徒對敵呀……修道的時候不施加任何禁法保護自己,就這樣的開始吸納天地靈氣……好小子,果然有種!”
搖搖頭,水甲他們四個也走入了船艙,開始修練了,大海上的影色,雖然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會很驚奇,但是看得久了,也就沒有意思了,對於他們這些修道人來說,這是不斷的增加自己的實力才是正經道理。
那邊,茅山的幾個弟子把自己煉製的鐵屍驅趕上甲板,開始對著天空的太陽吸收太陽真火的能量,那些水師士兵喧嘩起來,圍著那幾具動作僵硬的僵屍開始看熱鬧,大呼小叫聲,驚起了無數的海魚,就看到了一群群的魚兒,高高的跳出了水面,從船板上飛了過去……
呼,吸……,呼,吸……,呂風絲毫不顧外界的環境如何,逐漸增加了對外界靈氣的吸呐,一滴滴金色的液體般,極其凝練的靈氣,緩緩的滲入了他的元嬰之中……他的長髮飛箅,原本對於修道人來說同廢物的頭髮,在呂風領悟《問天篇》時經過了改造,已成為了他吸納靈氣的最好工具,一絲絲,一縷縷,浩浩蕩蕩無邊無際的靈氣洶湧而來,呂風的身體,已經漸漸的融入了海風之中……
馬和大聲的歡呼起來:“兄弟們,讓我們揚威整個海洋吧!”
無數的歡呼聲中,船隊前行的速度更快了,桅杆上的呂風也不由得微微的睜開了眼睛,露出了一絲會意的微笑……
第三百九十章 仇寇(上)
海上生涯是危險不過,晨而碧波萬頃,水天一色,時而狂風暴雨,那海浪簡直就有如小山一樣的壓了下來,直直要把那最大的寶船都打成粉碎。
幸而大明的水師第一是訓練有素,在‘鐵面’馬和的鐵碗手段下,士兵,船工們那是豁出了性命的和風浪博鬥,這才保得了船隊的周全,再者呢,有呂風這個超強的能量漩渦在船隊中,沿途所過期作廢方圓百里內的天氣靈氣被抽得幾乎是涓滴不剩,就好像釜底抽薪,那風浪再大也是後續無力,這才讓初次下大洋的大明水師僅僅是有驚無險,一路順利的行了過來。
其中的關礙,也就是水甲他們四人以及三山弟子中的傑出之士看出了些許端倪,水甲他們四人那是不覺得有什麼奇怪,強者為尊,在他們出來的那地方是很自然的規矩,呂風能當上水師的副統領,就已經說明了他的實力,那些茅山,龍虎山,中南山的道人們,則是心裏暗驚,他們何曾見過如此霸道的恐怖的法決?一路過來,呂風根本就是個無底的窟窿一樣,把靈氣吸了個乾淨,一點外泄都沒有,弄得他們修練的時候都沒有絲毫靈氣好用,只能勉強吸收一點日精月華,鍛煉僵屍而已。
這還是他們不知道呂風吸收的天地靈氣,不過是他吸收的總能量的萬分之一,若是他們知道呂風再把沿途百里方圓內的天地靈氣吸得乾乾淨淨的同時,還吸收了萬倍以上的混沌元力以及來自期他層面的宇宙能量,那豈不是活活嚇死了他們?
這一日,大明水師一路過了如今的臺灣,海南島等兩個大島,漸漸地靠近了現今的越南一帶,艦隊最前方那最大的寶船之上,馬和憶經是提起了全身的真氣,仰天發出了一聲龍吟般的長嘯,震得附近數裏的海面水波蕩漾,聲勢極是嚇人,那水甲四人見得有趣,也是仰天長嘯,這下可好,他們的真元,比起馬和渾厚豈止百倍?就看到一圈圈白色地波紋,從附近的海面上跳躍了開來,足足跳起幾尺高下。
見得發此奇景,大明水師兩萬七餘將士同時大聲吼叫了一聲,這氣勢卻有如泰山迸裂一樣,比水甲他們四人的嘯聲強上百倍,就看到那海岸上人影亂串,那些正在交易地土著,海商都是嚇得魂飛魄散,還以為龍宮大軍突然冒出了水面一樣,一個個連忙跪倒在了地上,磕頭不止,更有做了些傷天害理,見不得陽光事體的商人,土著,那是一迭聲的叫家仆屬下拿來香燭,準備拜海神哩。
馬和身邊,一個祖籍嶺南,居家常和南洋土著做生意,販賣些珍珠寶貝去中原交易,卻被錦衣衛‘特聘’為通譯官的中年漢子口水四濺的,手舞跳蹈地解釋到:“馬將軍,這可就是山海經上俗稱的百越蠻荒之地了,這裏的百姓最是刁蠻,愚努不過!一言不和,就可以撥刀相向,不過卻是最講商戶義氣不過,只要你足了本錢,和他們談好了協議,這裏的蠻子們就算是死,也要把你所要的海貨給準備好地。”
一個懶洋洋的,帶著幾分空洞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如此說來,他們卻是淳樸至極地人,就算是有點刁蠻,愚怒,那也是至情至性的表現……倒是你們這些南洋珍寶生意的人,伏著幾匹松江府沒人要的下三流地綢緞,就換了他們冒險下海采珠,鬥鯊,甚至是以肉身和那大鯨魚,也就是傳產中的鯤鵬相鬥……唔,聽得錦衣衛的將軍們說你們都是敲骨吸髓之輩,果然不假。”
那通譯官滿臉狼狽的回頭看了一眼,想看看是誰如此膽大,敢當著馬和的面如此的奚落自己,誰知道他剛回頭,頓時就看到了兩道藍電般的神光,渾身一抖,仿佛刹那間走過了十幾個輪回一樣,自己做過的那些虧天理,傷人倫的事情全部從腦海裏冒了出來,頓時就看到這久經江湖,臉皮和大象皮有得一比,心腸比泥炭還黑的通譯官慘叫一聲,滿臉油汗連連。整個人軟在了艙板上,連聲叫嚷‘閻王爺爺’饒命不止。
馬和,水甲他們幾個大驚,不知道高抵,連忙回頭看時,就看到呂風背著雙手,滿臉溫和笑容的站在了他們身後,馬和原本就看不透呂風的修為,如今也不過是見到呂風出關了,頓時欣喜了叫嚷一聲:“好兄弟,你可算是從那桅杆上下來了……沒得說的,你可要幫哥哥我管管我水師的事情,以前還想得輕鬆,真正上手了,這才真正叫做焦頭爛額呢!”
呂風笑嘻嘻的點頭應諾了,目光順勢朝著水甲他們掃了一眼,水甲他們則都是頂尖的修道高的,一看呂風那軟弱無力,卻似乎能看破自己前生後世的古怪眼神,不由得心裏大為羡慕到:“這人怎麼修為的?怎麼就這麼幾天的功夫,卻又比以前高明一了大截?”
至於站在附近的三山弟子,饊是他們都是各自門戶中的傑出精英,去也是大感難受,呂風似乎是憑空出現在馬和他們身後的,根本就不見任何的法力波動,他們眼裏看到人影一閃,立刻就把自己的神念透了過去,想要抓詮呂風的神識以便應付他接下來的舉動,防止他暴起傷人,哪知道百餘股神念透了過去,卻感覺那裏空蕩蕩的一點人氣都沒有,頓時心裏好不難受。
呂風那高大魁梧,有如高山仰上的身軀就站在那裏,可是這百多個起碼都是元嬰期上下的修道人,卻一點都把握住他的所在,百餘股神念在虛空中往來糾纏,就好像幾百隻手在油缸抓泥鰍一樣,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一點痕跡,卻是碰都碰不到任何東西,這個有力無處使的難受勁,那就不要說了。
更讓他們心神震顫的,則是呂風身體內釋放出來的,若有若無的氣勁,綿綿密密,堅韌無比,一絲絲,一圈圈,一層層,一道道無數個細小的漩渦組成了一個稍大地渦流,無數這樣的渦流組成了一個極大的黑洞般的氣場,這氣場似乎極大,可以彌天極地,籠罩八荒;可是這氣場似乎又極小,隱隱然隱藏在最小的一顆浮塵中,僅僅掩蓋過了呂風的身形而已。
中南山派出的弟子中有對於道法領悟超過同濟地道人,隱隱然回想起了某些極老的典籍中記載的異象,不由得流露出了又驚又羨地神色,一顆道心大亂,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了,這等藏匿形氣,升騰時如龍騰九霄,晦澀時如蛟伏黃泉的景象,分明就是道法大戰,可以肉身飛升的仙人才能有的本事啊,一個錦衣衛的統領,卻怎麼能有這等地修為?
三山弟子們心裏驚疑不定,對呂風任風多了七分的敬畏,一份呂風不可戰勝,不可違背的烙印無聲無息的印在了他們心頭,為呂風最終掌握他們,最終讓他們背叛了師門,乖乖的投入了呂風地黃龍門下,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隨手抓起了那軟在地上,心裏天人交戰,苦苦反省一輩子追求名利中犯下的不可饒恕之事地通譯官,呂風溫和的問到:“這裏就是百越蠻荒之地麼?……呵呵,怎麼都是一群猴子啊?最多體形比馬猴大一點就是了。”一股陰柔的熱氣,已經侵入了那通譯官的身體。
那通譯官身體一震,精神勁可就上來了,他滿腦袋霧水地責問自己:“娘的,我今日觸怒了哪方毛神?那些蠻子自願下海采珠鬥鯊,可是我用貨物換的,又沒有說讓他們白白送死!我有什麼愧疚的?我這潑天介一份大家私,可是我辛辛苦苦賺來的,有什麼好自責的?……嘿,搭上了錦衣衛這條線,日後我可得把自家的珍寶生意做到皇宮裏去,這呂大人的問話,可得好好的回答了!”
當下他擺出了一臉的諂媚,隨手擦試了一下臉上的油汗,笑嘻嘻的說到:“呂大人說得可不是麼,這蠻荒之地的子民,怎麼能和我中原天朝的百姓相比?他們長得也就這樣子了,又黑又瘦,矮小乾枯,和猴子也好不到哪里到……嘿嘿,呂大人目光如炬,這些蠻子,說不定還真的和猴子是親戚,他們是和猴子雜效出來的哩!”
馬和呵呵大笑,連連搖頭,心裏滴咕到:“豈有此理,人和猴子豈能混血焉?呂風弟卻是少年氣盛,說話太刻薄了些。”可那些附近的將領,船工,可就管不得這麼多了,聽得呂風和那通譯官說得有趣,頓時心裏一股子的自豪勁冒了上來,連聲大笑,他們朝著岸上指指點點的,嘲笑那些磕頭如蒜的,渾身漆黑,只在下體圍了幾塊獸皮破布的土著。
那些海商,土著中有點眼力見識的,已經看到了大明水師寶船上飄揚著的龍旗,頓時就看到他們跳了起來,滿臉急促的指點頭,吱吱喳喳的叫嚷了起來,漸漸的,越來越多的人從地上爬了起來,看著大明水師那是又笑又跳,興奮不已,土著們那是興奮,可是那些海商的臉,可就是一臉的震驚了,尤其那些靠岸休息的胡商,看到那般大的寶船,那般雄壯的水師,臉上隱隱的都浮現出了幾絲陰霾。
喧嘩聲中,岸上的人群突然左右分開,一群身體矮小的,但是形容精悍,步伐穩重有力的漢子順著人群讓開的通道走了過來,那通譯官立刻指點到:“馬將軍,呂大人,你們看,這人就是這方圓數百里內最有名的土著,叫做阮黑的就是,這附近幾個港口的海貨生意,基本上都是靠他做中間人敲定的價錢,為人最是義氣不過,就連更南邊一點的那些海盜,也是對他佩服得緊的。”
頓了頓,他有點羡慕的說到:“這百越蠻荒之地,卻是沒有什麼王法的地方,他們雖然各義上有個統一的王,卻是管不到這邊,這方圓數百里內,也就是阮黑說話有分量,和土皇帝差不多呢。”
馬和點點頭,沉聲說到:“如此甚好,他若是能說得上話的,正好補充我們的淡水和食物,和他交換一些貨物來未嘗不可,唔,呂兄弟,若是這廝是個省事的,我們也不娘給他一個小小的官位如何?想必我們中原天朝地冊封,哪怕是一個從九呂的吏員,他們也是巴不得的。”
眯起了雙眼,遠遠的隔著幾裏地,呂風把那阮黑已經看了個清楚,大概五尺高下的身軀,皮膚和身邊的同族一樣漆黑的,身上穿著一套就算是在中原也很少見的精工綢袍,滿臉的傲氣和驕橫,滿是一副土皇帝的最標準的嘴臉,但是最讓呂風注意的,是他的那一對手……一對慘白色的,根本就沒有皮膚,簡直就如精鋼打造一樣,白慘慘,射出絲絲寒光的手掌,更讓呂風心驚地,還是他手指甲縫隙內射出的,那一絲絲灰色火光,隔著那麼遠的距離,呂風都聽到了有冤魂嚎聲從那灰氣中傳了過來。
“嘿嘿,這位阮黑,可是不簡單啊。”呂風想了半天,就他所知地所有共籍都想了一遍,硬是就不知道這阮黑到底修煉的是什麼邪門法術,水元子的確見識算廣博罷?可是就是這呂風從水元子那裏,零扈碎打地學來的一些奇門法術中,也沒有和阮黑所修煉的法門近似的東西,這是什麼?把自己地兩隻手練成了精鋼一般,這不是把自己當作法寶來修煉麼?
馬和微微的愣了一下,能夠被呂風稱呼為不簡單的人物……唔,馬和沉吟起來,銳利無比的目光死死的掃了一眼那阮黑,頓時也發現了他手掌上的異象,心裏驀然的升起了一股子寒氣,他冷聲說到:“這百越之地,果然是邪門得很……莫非他的手掌,卻是被人砍下後再接上的不成?哪里有這般道理,一絲皮膚,血脈都沒有了?”
呂風搖頭不語,那水師內有盡有負責的將領把船隊選好了停泊的地點,放下了鐵錨,隨後用小船把馬和,呂風等送上了海岸,一千名錦衣衛高手跟著他們登上了海岸,習慣性的分成了數十個小隊,蠻橫的佔據了整個港口所有的要害地點,就這麼公然的架起了攻城時才用的大型機弩,等於是徹底的掌控了這個港口。
土著們笑嘻嘻的看著精悍的大明軍兵,心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些海商則是一個個噤若寒蟬,緊緊的聚在了一起,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響,他們也是見多識廣的人物,中原各大港口也去過了好多次,自然是認得出呂風以及隨行人等身上的服飾是什麼。面對洪水猛獸一樣的錦衣衛,這些海商唯恐多嘴惹禍,哪里還敢動彈?
阮黑不滿的看了看那些佔據了港口各個要害之地的錦衣衛,皺著眉頭看著那些小船還在繼續把身穿錦袍,滿臉陰狠神色的錦衣衛運上海灘,他看了看呂風,馬和等人,終於在人群中發現了幾個熟識的身影,頓時連忙迎了上來,“宋老闆,你這次來,是要珍珠還是玳瑁?你怎麼帶了這麼多人過來?這些人,都是你們嶺南宋家的僕人麼?怎麼做事這麼蠻橫?把我港口都包圍起來了?”
他的語調古怪,夾雜了大量的土語,不過似乎他和中原人打交道的次數很多了,所以多少還能讓呂風他們蒙出他話語中的意思,呂風笑了慢吞吞的上前了一步,很溫和的拱手行禮,這才溫文有禮的說到:“阮……阮大人請了,本官呂風,乃是大明朝錦衣衛統領,身兼五城都督府大都督一職,這位乃是陛下欽封的大將軍,水軍大都督馬和馬將軍!哦,我們可不是嶺南宋家的僕人,相反呢,宋老闆是我們雇來的通譯。”
阮黑的臉色難看了,他可知道在大明朝錦衣衛統領意味著什麼,那是魔鬼一般的人物,至於大明朝欽封的大將軍,水師大都督這種大人物,意味著什麼……嗯,看看海上那密密麻麻的戰艦是人都猜測得出其中的涵義罷?
他乾澀的笑了笑,恭恭敬敬的行禮到:“那,兩位大人此翻前來,是,是……莫非我們得罪了大明的天子,他下令討伐我們麼?”
馬和威嚴的上前了一步,身上自然而然的帶起了百步的威風,千步的煞氣,那阮黑修煉地邪法,分明已經到了極高的境界,按道理說,和他比較起來龍去脈,馬和實在是弱得可以,但是他偏偏就被馬和身上的威煞所懾,膝蓋一軟,猛地跪倒在了地上,這下可熱鬧了,看到阮黑跪下來,他身後的那幾十個精悍的漢子也跪下了,四周的土著更是沒有一個直起身來的。
馬和滿意地點點頭,這才開口說到:“普天之下,莫非我大明天子的子民,本將此番率軍出海,並不是攻城掠地,或是搶奪你們的財貨子民,此番,我等乃是來宣揚我大明地天威,只要你等歸附我大明天朝,儘是我天朝的百姓,我們又怎麼會攻打你等?……阮黑聽封!”馬和隨手從袖子裏面抓出了一份聖旨,呂風看到他的臉上神氣古怪,近乎是信口開河一樣,給阮黑封了一個從九品的,在大明朝說起來,那是官味都沒有了的小吏地功名。
阮黑卻是滿臉喜色的用膝蓋前行了兩步,恭敬的接過了那聖旨,附近的土著們也是面色歡欣,似乎自己的身價一下子就提高了百倍一樣,腰杆也直起來了,喘氣地聲音也大了不少……他們可不知道,馬和,呂風他們坐船船艙內,這等冊封官位的聖旨,誒,是用麻袋一袋子一袋子地運來的,就是為了如今的局面,大肆地分封官位的。
呂風看到馬和煞有其事的把一枚黑鐵鑄造的大印交給了阮黑,不由得心裏暗笑,站在旁邊連翻白眼,“這等勾當不知道是戶部,吏部哪位大人想出來的齷齪主意,那數百封聖旨,數百枚大印的造價也就是千兩白銀上下,一路上卻不知道收買了多少土著蠻子。”不過,這次出海的主官是馬和,任憑馬和和自己行事就是,看看馬和臉上的神氣,分明也是不以為意的模樣,用些小小的思惠收買當地土著馬和也是不願意為之,按照他馬和的脾氣,倒是寧願這些土著不遜一些,他好揮動著寶刀,一路的討伐征戰過去的。
但不管怎樣,這阮黑總算是接受了大明朝的冊封,成為了大明朝官吏體系中最低級的吏員,雙手一接過那大印,這阮黑的精,氣,神可就是同了,剛才他帶著一群大漢走過來的時候,還不過像是市井裏的混混無賴一樣,滿臉驕橫而已,可是如今,他一枚大印在手,那神氣簡直就可以把天捅個窟窿,打每個毛也裏面都流出了一份驕狂和霸道。
馬和看得連連點頭:“唔,化外之民,果然是不堪造就,區區一九品小吏,就讓他如此得意,卻也好,如此我大明卻也容易統轄他等。”
呂風卻是連連搖頭,大感無趣,“這等蠻子,卻是連一點官場上的規矩都不懂!唉,好容易升官了,怎麼也要擺出一副院長謙虛領教的模樣,嘴裏說向句忠君報國的話體是不是?哪里有你這樣的?不是逼你的上官對你小心提防麼?”他搖搖頭,低聲歎息了一聲:“罷了,朱允玟是不會躲在這種地方的,唔,落難的皇帝,就算要藏身,怎麼也要找個人物風流的地點,是不是?”
阮黑在大明的將領心目中,早就淪落成了下九流的不入流的垃圾人物,要不是看到他的手掌明顯有點古怪在裏面,容不得人小覷賓話,怕是馬和他們都懶得和他囉嗦,裝滿了淡水補給,就要繼續南下了。
心高氣傲的馬和懶得理會這等小人,自顧自的帶著一批精幹的下屬去世監督船工們裝船,同時也用中原的貨物換取一些珍奇的物事,馬和也是心裏清楚的人物,這等監督水師南下西洋的身體,若是自己的不識趣,不帶點海外的特產回去打點那些大臣,怕不是自己回朝後就要倒楣,所以這檀香,龍涎香,珍珠,玳瑁,異品珊瑚,那是多多益善,除了打點朝臣,還能留下一點孝敬朱棣的好。
呂風則是纏在了阮黑身邊,笑吟吟的拍打著阮黑的肩膀:“阮大人果然是有為之士啊!這等年齡,卻已經做了我大明的大官,日後飛皇騰達,不在話下呀!要是阮大人伺候得我皇帝高興了,陛下說不定就派兵把你的王給宰了,讓你真正的做百越的皇帝呢。”
旁邊的幾個通譯官,以及壯著膽子湊過來巴結錦衣衛地海商們一個個吐出舌頭,連忙偷偷後退了幾步,站在人家的國土上,說什麼要派兵扶植自己看中的人物取代當地名義上的王,能說出這等話來的,不愧是錦衣衛的大統貪啊。
阮黑聽得眉開眼笑地,連殷勤的邀請呂風去自己在港口附近的住所去,說是要用異品地茶葉招待呂風,和馬和打了個招呼,呂風知曉馬和懶怠和阮黑囉嗦的,也不強求他,自己笑嘻嘻的帶了幾十名三山弟子,後面浩浩蕩蕩的跟著數百黃龍門高手,一行人往阮黑家去了。
就聽得這個子矮小,皮膚黝黑的傢伙口沫四濺的叫囂到:“我早就看那老傢伙不順眼了,不過各地的大人們還是支持他的,我也不好意思下手殺他,要是在明的天子陛下給我封詔書,要我宰了他,我阮黑就敢給他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不要看他名義上是我們的王,我阮黑殺他也和殺只雞沒什麼兩樣。”
他殷勤地欠身到:“呂大人,這邊請,這邊請……哈哈哈,我這裏有隱先生從海外神山弄來的異品茶葉,乃是上次我找了一條異種雙頭飛魚獻給了他,他老人家賞賜給我的,這茶地好處可就大了,吃了可以延年益壽啊……嘿嘿,能見識您這樣的順折大人物,我阮黑實在是三……三……那個三什麼有什麼啊,哈哈哈!”
呂風笑,大笑,就好像打發叫花子一般,隨手丟了個錦衣衛的百戶腰牌給了阮黑,“阮大人,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也不多說廢話,得,你加入我們錦衣衛吧,有我們錦衣衛撐腰,日後誰還敢得罪你啊?是不是?”
阮黑地骨頭都麻了,雙手捧著那百戶腰牌,簡直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唯恐摔碎了這寶貝,他齜牙咧嘴的笑起來:“哎呀,這,這可真是……您真是太看得起我阮黑了,沒得說的,沒得說的,去,拿三百顆大珍珠來,再準備十名一流的美女,獻給呂大人,哈哈,我們是自己人嘛,呂大人,千萬不要客氣啊。”
看了看路邊那些下體纏著一條破布,渾身漆黑枯瘦,朝著自己齜牙,露出一口大黃牙的女子,呂風心裏一陣惡寒,他連忙推辭到:“罷了,罷了,呂某,呂某這個練的是童子功,卻是近不得女色的,阮大人的好意,我呂風心領了,心領了……嘿嘿,這個,心領了。”
呂風身後的人神情古怪,一個個差點樂出來,俺們這呂大人,可是想要找女人,起碼就是秦淮河上數一數二的那幾位紅阿姑才有機會,這等蠻夷這地,仿佛大馬猴一般的女子,他老人家怎麼看的上眼呢?
但是呂風以及黃龍門的這批弟了,馬上就後悔了,他們隨著阮黑走進了一片林了承這高子母的椰子林裏,人力開闢出了一塊空地,十幾棟高大堅固的竹樓正矗立其中,一個個土著漢子手持鐵板一般筆直的砍刀,正橫鼻子瞪眼的往來巡走,幾個皮膚白晳,容貌秀麗的少女則是從竹樓的窗子裏探出了身子,朝這邊巧笑嫣然,嬌聲呼唏。
呂風傻眼了,跟在他身後的老道們,以及錦衣衛的高手們也傻了,怎麼這外面的土著女子,一個個就好像鄉下的乞丐婆子一般,這林子裏的卻是如此秀麗動人,別有一翻野味在裏面?
大為痛悔的呂風陰沈著臉蛋,跟在阮黑身後,踏著‘吱吱呀呀’做響的竹梯,慢吞吞的走進了一間寬大的竹樓裏,這竹樓卻是乾淨竹子天然纏繞而成,地板則是用又厚又大的竹板拼成的,天然形成的花紋被摩擦得亮晃晃的,別有一番風味在。
帶著一批老道以及錦衣衛中的高級官員,學著阮黑的模樣膝坐在了地板上,就看到一行三十幾個少女恭敬的站著木盤走了進來龍去脈,這些少女雖然一個個身容短小,卻是嬌小得無比可愛,一顰一笑,別有一番滋味在裏面,漆黑的眉毛,濃密黝黑的長髮,紅彤彤的嘴唇,無不散發出一股極其強烈的山野之間的濃厚氣息,和應天府的嬌婉女子,卻是大大不同的。
呂風心裏鬱悶至極,也顧不得臉紅了,大咧咧抓起一個木盤上的,通體火紅的水果把玩起來,笑著說到:“阮大人……唔,本官雖然修習地是童子功,可是那應天府內的大臣們,從那大學士解縉以下,都是極其精善房中術,唔,他們一個個可都是色中惡鬼啊,這等少女,你願意送給我多少?我準備派船把她們送去應天府,獻給陛下以及諸位大臣,阮大人卻也是一份大功勞啊。”
阮黑聽到大功勞幾個字,頓時精神就上來了,屁股下仿佛是坐著燒紅地鐵板一樣式,身體拼命的扭動了起來,他連聲的說到:“放心,放心,小事情,小事情……我們這裏別的出產也不是什麼好的,就是美女還算多,唔,阿狗,去挑選一百個好地,送去碼頭上去。唔……一百個不夠,你帶人去外面轉轉,說是西山裏最近來了一個不知道哪里遷徒過來的村子,給我把男人都殺了,女人都搶過來。”
錦衣衛的將領們一個個面面相覷,深感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蠻夷之地的民風果然彪捍,殺人搶人,就是一句話的事情,連一點粉飾之詞都不用了,他們錦衣衛殺人抄家,怎很難說還頂著一個聖旨地名頭呢。
呂風大樂,呵呵呵的大笑起來,雖然他並不好女色,可是女子財貨也,多弄幾個女子送給那群文臣,對自己也是有好處的,不見上次自己送出了一批扶桑美女,就連解縉地幾個子孫,平日裏恨自己入骨的儒生,如今看到自己也是面帶微笑的麼?
當下那些少女穿花蝴蝶一般的往來奔走,把一盤盤奇珍異果送了上來,這些模樣古怪地果子,都是呂風他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能得逞見的珍奇,頓時都是大為好奇,也不講客氣,紛紛大吃起來,尤其這水果中靈氣充沛,那些老道更是吃得開心不已。
阮黑看得呂風他們高興,頓時暗喜自己又找到了一個討好呂風等人的好門徑,連忙不斷的叫嚷著,讓屬下人等把那各色水果,選那顏色最鮮豔,品質最新鮮,味道最鮮美,模樣最古怪的都送了上來。他就恨不得自己的地盤上不出產人參果,否則都要搶劫了過來,以討呂風高興啊,他咧開嘴大笑著,笑得口水都流了出來,扒上了大明朝這個大靠山,日後這百越之地,就是自己做主了,誰還敢廢話?
吃喝了一通,呂風裝作不經意的看了阮黑的手掌一眼,笑嘻嘻的問到:“不知道阮大人這手掌上的功夫,卻是何等奇功?本官卻也是粗通武藝的,卻是從來沒肌凶過如此神功,整雙手就煉製的仿佛鋼鐵一般了。”
為了增強自己的說服力,呂風右手一翻,一抹青氣猛然籠罩在了他的手掌上,手掌輕輕一抹,就看到一片青氣‘颼颼’帶響的擊出,在三丈外的一根柱子上印了一個半寸深的掌印。
阮黑看得心神振盪,連忙鼓掌奉承到:“呂大人,好,好武功啊,果然是那個什麼,什麼,嗯,此曲只應天上什麼,人間怎麼來著?”他總是想要吊書包,奈何墨水太少,哪里說得出來?他支唔了一通,很是尷尬的笑著:“這個,小人練功夫叫什麼,小人自己都不知道,這也是隱先生傳授給小人的,小人從七歲開始修練這法門,到如今已經有三十幾年了,卻是感覺著身上的力氣越來越大,這才打下了這片地盤。”
呂風恍然大悟般的說了一聲‘哦’,點點頭,不吭聲了,這隱先生到底是何等人?怎麼教授阮黑這等沒開化的野人這般強橫,邪門的修道法決?看樣子阮黑對於自己修練的功法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只知道自己力氣越來越大,卻不知道體內蘊涵的真元,已經是極強的了。
想來這隱先生也是有通天的本事,否則按照阮黑這等智力,這等資質,三十幾年的時間,如何能修煉到這等程度?想必是這阮黑幼時做了什麼討好這位隱先生的事情,否則怎麼會有人花費這麼大的心力,造就這麼一個粗陋無文,驕橫霸蠻的地痦一般的人物?
阮黑看到呂風沉吟不語,還以為他心裏不高興了,連忙討好的說到:“這位隱先生卻是有大本事的人,我們這裏過個三五年就必定起一次瘟疫,或者是發一次瘴氣的,哪一次不死傷幾萬人的?堪堪這隱先生來了後,境內外內風調雨順,卻是再也沒有那些災害了。”
他身後一個蠻人插嘴到:“可不是,那隱先生可是厲害啊,千年有一頭三角毒蟒不知道從哪里沖了出來,那百多丈長的身體,一頓飯就要吃幾十個人哩,也是他老人家招來天雷,把那畜生給炸成了粉的。”
阮黑說得高興,和身後的幾個屬下七嘴八舌的開始述說起這位隱先生的好處來,漸漸的,他們說得越來越離譜,在他們嘴裏,這隱先生竟然已經是大羅金仙一般的人物了,說什麼其實這隱先生數百年前就出現過啊,那次是用法術招來了一座大山,壓死了一頭變成了嬌妖怪的老虎啊什麼的,說這隱先生住在遙遠的深山裏,只是偶爾出來一次,尋找一些奇珍異寶啊等等。
那通譯官哼哼一聲,罵道:“阮黑,你這可就不夠意思了,怎麼我們以前來,卻不聽你說起這位隱先生呢?”
呂風深深的看了阮黑一眼。阮黑則是臉色慘變,臉皮一下子就變得慘白無比,他吭吭哧哧的說到:“這個,這個……隱先生他從來不許我們向外說他老人家的名字的……誒,這個……”他突然跳了起來,恭敬的跪在了地上:“隱先生,您,剛說起您呢……誒,不,不,我們剛才沒說起您……這個,您今天怎麼來了?”
呂風等人大驚,連忙回頭看時,卻看到一個青衫的秀士,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大門邊。定晴看去,就看到秀士面容清暹,看起來不過是三十許人的模樣,身形比普通人高出了一頭,雙手更是比常人長出了一尺,那白玉般的手指上,一溜兒帶著十個紫玉戒指,上面飄浮出了一縷縷的紫煙,隱隱然組成了一個個符菉的模樣,但是轉眼又隨風飄散了,上面插著九根細長的玉銑,點點火光從那玉銑上飄了下來。
但是最讓呂風感到駭然的,是這秀士的一對眼睛,他見過的最奇異的面孔,不過眸子裏有重瞳罷了,可是這秀士的眸子裏,每一邊都有著三顆青然的瞳孔,嶄然神光隱隱射出,顯然道法已經到了高深絕倫的地步。
第三百九十一章 仇寇(下)
這秀士這麼笑眯眯的走了進來,不帶一點煙氣的走了進來,溫和的說到:“罷了,阮黑,上次我要給我找一些水化的黑龍涎,你找到了沒有啊?最近好容易得了幾侏仙草,想著要黑龍涎配藥呢……唔,你這裏卻是熱鬧呀,這麼多的同道,莫非這裏要發生什麼大事麼?”
呂風連忙站了起來,恭敬的鞠躲到:“隱先生?晚輩呂風此番有禮了。”
呂風剛站起來的時候,就感覺到那隱先生用一種打量死物的,帶著一股子猙獰氣息的眼神掃視了自己一眼,仿佛他就是高高在上的神明,而自己不過是地上的螞蟻一般,他可以完一操縱自己的生死存亡一樣,這等眼神,讓呂風很不舒服,很不爽,下意識的就把這隱先生列入了必殺的黑名單中。
可是等得他報上了自己的名字,這隱先生投在呂風身上的眼神立刻就變了,變得有幾分熱烈,幾分熱情,甚至幾分慈祥,幾分和藹了,前後的差距之大,讓呂風簡直以為方才那冷酷,兇殘,猙獰,充滿了毀滅欲望的眼神,不過是自己的錯覺。
隱先生大笑起來,輕輕的拍了拍呂風的肩膀,溫和的說到:“哦,大明朝的錦衣衛大統領啊,我知道你,唔,你的道法進步卻是神速啊,居然已經將近元嬰期了。”呂風習慣性的外泄一縷的真元,偽裝出自己的道行讓別人察覺的,否則若是他完全收斂氣息,則外人看到他身上一點真元流動都沒有,豈不是心裏詫異麼?
呂風呆了一下,連忙施禮到:“前輩謬贊了……噫,卻不知前輩從何處得知晚輩的名字?”他尋思到:“你聽說過我的名字不稀奇,中原靖難之役,我負責清洗了無數文武大臣,殺地人沒有二十萬也有十萬了,域外蠻夷知曉我的名字,也不稀奇……可是你卻如何知道我的道法進度的?在應天府的時候,我表現出來的,不過是金丹初期,只有熟識我的人,才會驚奇我如今的表現出來地,將近元嬰大成的境界呀。”
隱先生的臉抽動了一下,連忙乾笑起來:“哈,哈,這個麼,我,唔……嗯……呂統領,這也是聽某個同道說地,上次卻是他在應天府見過你的……嗯,就是地個,那個……唔,僧道逆那賊禿和尚,你認識罷?就是他說的,說你不過才金丹結成的,如今卻快修成元嬰了,嗯,哈哈,很是吃驚啊,你的進度果然是驚人地。”
他似乎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連忙顧左右而言他:“不過那,你的進度太快,卻不是好事,總的還要穩固了道心了,這再一心精進啊。”頓了頓,他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玉環,隨手塞給了呂風:“初次見面,我卻是沒有什麼好東西送你,這‘藍星淬’是我從南海龍宮內弄來的奇門法寶,拿去消遣開心也不錯。”
呂風心裏殺機更盛,他清晰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僧道逆的時候,他就在燕京城給朱棣說,說他正在召集一批海外的同道準備攻破龍宮,搜尋裏面地上古法寶的,這隱先生既然有龍宮的寶貝,卻又行事如此詭異,傳授給阮黑地心法又是如此的邪門,想必正是元聖他們的一路貨色了……不過,打草驚蛇卻是智者所不為的,而且不知道這位隱先生到底有多強,呂風這才強行按捺下了突然下殺手的衝動。
恭恭敬敬的接過了‘藍星淬’,呂風笑著謝過了隱先生,那隱先生欲言又止,看了看那三山的老道,緩緩點頭說到:“唔,你們是跟著大明水師下西洋的罷?難怪會有這麼多的同道同行了……此番一路南下,海盜眾多,這也不用說了,有你們在,再多的海盜也是送死的,不過,若是遇上了其他有阻礙,報上我的名字,卻是有點作用的。”
一蓬火星猛然炸開。‘滴溜溜’的卷成了一道紅光,倏忽遠去。就在於聽得那隱先生遠遠的說到:“阮黑,我要的東西,你多多費心罷。呂統領,南洋一帶的道門,卻是和我有點香火情緣的……他們在那一方乃是橫行霸道慣了,見面後切切不要衝窘態,報上我的名頭,卻是可以平安通過的。”聲音漸漸飄渺,他早就不知道去向了。
呂風心裏又是大大的震驚了一番,這隱先生好強的道法,他的神念追蹤了過去,卻還是沒有他的遁光速度快,僅僅從他遁光的速度這一項看來,這隱先生的實力就已經超過了右聖,元聖他們所表現出來的最強法力。“此人到底是什麼來頭?隱先生?隱……隱……唔,看來,我一無宗的仇敵大為不簡單啊!”
他驀然陰笑起來:“若是那元聖知曉有人的道法比他高強,而且似乎和他是同路之人,而他竟然是仿佛不知曉此人的存在,不知道他有什麼反應啊,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會否帶著四相戰將,跑來把這隱先生活活打死?按照他的脾性,應該會罷?”
眼裏凶光一閃,呂風立刻傳音給自己門下的一個得力弟子,喝令到:“你押運那阮黑送來的女子回應天,那些女子都交給徐青師伯處置……唔,你再去少保府,給僧道衍說明我們這次遇到隱先生的事情,尤其是要告訴僧道衍,就說他的師兄認識這個隱先生,但是我卻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問問僧道衍這是什麼原因。”
那弟子連忙微微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呂風大笑起來,轉過身去,朝著阮黑笑道:“阮大人,這隱先生卻是走了……怎麼,莫非你就要我們學猴子,用水果填飽肚子麼?”
阮黑大笑起來,臉上又是一陣的得意洋洋的,連忙鼓掌說道:“呂大人笑話,笑話了,嘿嘿,我們這裏蠻夷之地,雖然風流文化不如中原,可是好吃的好喝的卻是不少的,方才來地時候,我就命令人去找幾頭大海龜了,再多挑選鮮美的海味,今日就請呂大人試試我們這邊的大餐的味道。”說著說著,阮黑從嘴角處就流出了口水來。
且不用說呂風用盡了一切卑鄙無恥的手段向土著們討要賄賂,向海商們勒索孝敬,賺一個缽滿盆溢的,此時的華山上,已經是巨變連連了。
遠遠地一條黑線劃破了虛空,無聲無息的,以比普通劍光快上起碼百倍的速度,掠進了華山深處,這黑線看起來詭異無比,四周有隱隱地空隙裂紋出現,赫然是一人用極大的法力,劃破了虛空,整個身體存在於和這個世界平行的異次元空間,急速飛行時所顯出的痕跡。
很顯然,這人的功力還並不是強大到了絕頂的地步,若是他真的強到了可以隨意的劃破虛空,轉換空間來前行的地步,這一抹黑線也是不會讓人看見的,此時他還在這個空間留下了這麼一絲地痕跡,就證明他不過是剛剛跳入這等玄奧境界地大門罷了。
青光閃動了一下,那黑線消失得無影無蹤,邪月子滿頭大汗,所喘呈呈,渾身衣服盡濕,有如剛剛從水塘裏爬出來一樣,無比狼狽的出現在了青去坪地上空,大口的喘息了幾聲,給嘴裏塞了幾顆丹藥進去,調息了很久,他這才喃喃自語到:“這《問天篇》卻是古怪得緊,這等法門,哪里是凡人能使用的?不過是三次呼吸間,讓我從成都趕到了華山,卻是幾乎抽空了我體內的真元……天,若非是神人中極其厲害地人物,誰能用這種法門長途趕路呢?”
等得身上汗水消散了,邪月子看了看四周霧靄茫茫的山嶺,無奈的歎息到:“罷了,也不知道風子用什麼手段教訓的屬下人等,那冥龍會的幾個頭目,卻是主動要求我取出小寰天的那些典籍,教授給他們……難道他們不知道,這小寰天內的那些法術,若是道行不夠,那就是拼命用的麼?威力大卻是大了,可是卻要陪上自己的性命……風子如何讓他們肯為他的捨命呢?”
搖搖並沒有,滿臉不解的邪月子,掐動法決,潛入了大五行滅絕大陣是,偷偷的進了青雲坪。
天空的五座山峰,卻是已經被呂風他們收去了,如今放置在了遊仙觀的後山,護住了遊仙觀訓練精英弟子的要害山門,此時的青去坪,遍地焦土,草木枯朽,一眼看過去,卻是生機全無,邪月子渾身巨顫,牙齒咬得是‘嘎吱’直響,猛的跪在倒地地上,重重的磕了幾個響頭,“一元宗列祖列宗在上,弟子邪月子…… 若不能報此大仇,我等是再也沒有面目見諸位祖師爺啦!”
帶著一肚子的毒火,邪月子死死的咬著牙齒,朝著後山小寰天的入口行去,他的脖子僵硬著,死活不敢看經各處的景色。昔日,這裏是同門師兄弟們講經論道的所在啊,如今卻都化為齊粉,此情此景,情何以堪呢?
一路茫然,邪月子依稀記得,這裏是昔日自己被五老收入門下的戰翠峰所在;這裏是同門中秋賞月的地頭;這裏是古靈子偷偷的藏了靈藥,準備煉製靈丹的氣窟……當然,更多的記憶是和呂風有關的!那裏的溪水邊,他看得蕭龍子吐血;這裏的山林裏,他一把火差點燒光了一元宗一半的靈藥;東頭的山峰下,他偷了燭龍草,王八吃大麥一樣的吞了下去;西邊的峰林中,那是他掩埋從華山劍派‘取‘來的髒物的地方……
一陣的苦笑,邪月子連連搖頭,步伐飛快的經過了一座座枯焦的山峰,跑過了一處處靈氣全無的勝景,直接朝著那小寰天行了過去,他的臉上,憶經不知學覺的帶上了一絲猙獰,仰天發出了一聲無聲的嘶吼,有如被人重傷的野獸一般。
熟門路的穿過了小寰天入口處的幻陣,他已經踏在了那黑色的虛空中,一圈圈的漣漪從地立足的地方朝著無邊無際的遠處蕩漾開去,一絲靜謐,肅穆地氣息籠罩在這神奇無比的小小空間中,端正了自己的衣冠容貌,打點起十分的小心,邪月子一步步極其恭謹的朝著那收藏各色典籍的小園林行去。
無論如何,這裏是黃龍真人親手開闢的地方,身為一元宗地弟子,對於小寰天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尊仰,尤其是整個宗派幾乎被滅門的情況下,這個神奇地,整個中原道門也是獨一無二的小寰天勝景,成為了一元宗弟子心目中最後的一尊神像,成了他們最後榮譽的寄託,這是一種無法明說,甚至邪月子他們自己都講述不清的莫名情感。
此時地小寰天,就有如神殿,邪月子是懷著一股朝聖的神聖和肅穆,朝著那小小的園林行去的,然後,他就看到了那詭異的人影。
修長地身材,身穿一件青色的道袍,背後背著兩柄長劍,長髮飛舞,沒有絲毫剌縛飄蕩在他身側,飄飄然有出塵之相,那人正飛快的環繞著那米柱籠罩下的園林旋轉著,皺眉喃喃自語:“古怪,這陣法怎麼如此難以破解?那入口入的寰靈大陣也不過是舉手投足之陣,就被我破得乾乾淨淨,怎地這裏地小小陣法,卻是如此的枯澀難通?”
邪月子堪破大道,又得悟通了《問天篇》。自身修為見識已經到了一個頂尖兒的地步,也許法力稍弱了此配不上如今他的境界,可畢竟也是與以前大不相同了,他眼裏神光閃動,已經看清了那人的面孔,清清秀秀,乾乾淨淨的一張很斯文的有如文士的臉龐,高條清潔的身軀,溫文爾雅的神情,宛然一個有道的全真,最讓邪月子印象深刻的,就是他眼裏那三顆青然的瞳孔,每個眸子裏三顆,正射出青色的冷光。
看到那人瑩白如玉的雙手正不斷的掐動法決,把一道道靈氣噴向了那頂天立地的光柱,想要突破這光柱的籠罩,進入到那小園林去,邪月子頓時發出了一聲冷冰冰的呵斥:“何方妖人,敢來此處放肆?”
那青衣秀士呆了一下,有如受驚的猛獸突然回頭,頓時一股殘忍,猙獰,帶著一絲血腥的蠻荒氣息籠罩了整個小寰天,可是這等氣息不過是稍縱即逝,那秀士擺出了一臉溫和的笑容,稽首到:“無量壽佛,何方道友在此?貧道影先生在此有禮了!”
邪月子不動聲色的上前了幾步,背在身後的雙手中已經扣住了一件極其厲害的巫族法寶,巫族稱呼他為‘毒底’的就是,他絲毫不敢放鬆的看著那青衣秀士,冷在說到:“無量壽佛,貪道人稱月道人,敢問影先生是何方人士?卻怎地到了這一元宗的根本重地裏來?莫非……
影先生愣了一下,突然大笑起來,他搖晃了一下身軀幹,有意無意的撫摸了一下左邊手腕上的一個玉環,極其溫和鞠躬行禮,緩聲說到:“月道友卻是奇怪了,這一元宗的根本重地,為甚你來得,我卻來不得?莫非道友不是得知了一元宗被滅門的消息,過來分一杯羹的麼?”
邪月子面色紋絲不動,冷然問到:“影先生從何人嘴裏得知一元宗被滅門呢?”
“方外好友!”
“到底何人?”
“一忘年之交罷了。”
“忘年之交?他怎地得知一元宗被滅門?他沒看到那大五行滅絕陣外樹立的石碑麼?上面不是注明了一元宗封山百年麼?”
“唔,道友如此進逼追問,卻是作甚?莫非……道友和一元宗有什麼關礙?道友卻又怎地沒有理會那石碑上的話,就此進來了?”
“應該是貧道先問的罷?影先生卻是如此的不通情理,不知道應該先回答我的問話麼?”
那影先生臉上露出了極其古怪的笑容,他右手不斷的撫摸左手上的那枚玉環,笑嘻嘻的上前了兩步步為營,已經逼近了邪月子身前不到十丈處,他溫和的笑道:“罷了,罷了,我二人的身份,卻都是有見不得人的地方,我也不問你是幹什麼的,你是否是一元宗的弟子,你也不要問我從何處得來的一元宗被滅門的消息,可好?否則,這小寰天內一動起手來,怕是有大大的不妥,這虛空一旦崩塌,我們兩個誰也別想活。”
邪月子突然笑起來,連連點頭說到:“沒錯,沒錯,道友說得果然有道理,我們兩人,的確不要詢問對方的身份才是,哎呀呀,這事情,可怎麼說呢?唔……”他突然一個肥諾朝著那影先生拜了下去,影先生一愣,連忙有樣學樣的施禮不迭,可邪月子的腰剛剛彎半彎呢,手上的‘毒底’就突然釋放了出去。
‘啪嗒’一聲清脆,有如冰封的河面解凍,就看到邪月子手中紫光一閃,那影先生也沒有看清楚這‘毒底’是個什麼樣子,數千道密密麻麻,極細極急的煙雲裹著一粒粒細細的紫色光點,密雨打芭蕉一樣的朝著影先生撲了過去。
措手不及之下,這影先生卻是有著一身修道人之中極其少有的精湛武功,他身體猛地扭曲了一下,赫然幻化出了十幾條殘象,若是呂風在,就知道這是他的速度快到了一個極至才產生的異象,而邪月子卻以為是這影先生用了什麼分身化影的手段,連忙吐出了一個‘疾’字,就看到那無數的紫色光點猛炸裂開來,那密集的煙雲頓時籠罩了方圓裏許之地。
無窮無盡的紫色光點紛紛炸裂,在炸裂的同時,他們又生出了新的光點來,面對這幾乎是全方位,沒有任何死解地密集攻擊,影先生也只能是悶哼了一聲,身上的道皰被打成了粉碎,化為無數的碎屑飛散了開去,那紫色光點卻也奇怪,看起來聲勢極大,可是威力卻是小得可憐,一點點光芒一接觸影先生地身體,頓時就化為烏有,渾然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
那影先生呆了一下,突然間站在那煙雲中狂笑起來:“人……這就是你的本事麼?”他原本清秀俊朗的臉突然抽搐起來,露出了一副極其猙獰兇狠地模樣,“要是這就是你的全部施為,那就讓我殺了你罷!你的血肉,應該是很好吃的。”他眼裏的青色瞳孔慢慢的旋轉起來,漸漸的越轉越快,最後竟然在他眼裏幻化出了兩輪小小的青色月亮。
他狂吸了一口氣,眼裏頓時射出了兩道青光,在空氣中,那兩道青光抖動了一番,赫然就是兩柄小小的飛劍帶出了一輕輕月牙般的劍光,呼嘯著射了出來,而他左手處的那道玉環也是即時發動,一蓬青色的光幢籠住了他的身體,就看到那無數的紫色光點撞得那光幢一陣顫抖,光雨四濺,卻是再也接觸不到他的身體了。
“這就是你的本事?可笑,太可笑了!我還以為你有多大能耐,原來這法寶也就……啊~~~!”正出言譏嘲邪月子的影先生,突然仰天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咆哮,他方才的深呼吸,已經是吸了幾口淡淡的煙雲進了身體,這煙氣就好像活物一樣,‘滴溜溜’的在他體內經脈動中盤施了幾次日,頓時剛才被紫色光點擊中的地方,立刻就滲入了一絲冰冷陰寒的氣息。
這極其邪門的寒氣帶著‘嗤啦啦’的巨響彙聚成了一股巨大的氣流,蠻橫在他經脈內胡亂的衝撞起來,這寒氣所過之處,他體內的真元紛紛凍結,自己的神識和體外天地靈氣的聯繫也是被斬了個乾淨,哪里還能提出一絲真氣來?那寒氣越來越盛,越來越強,漸漸的,就可以看到一股濃密的白色寒氣從他的身上散發了出來,整個人已經被包裹在了一塊巨大的冰塊中。
邪月子冷笑起來:“此寶名為‘毒底’,就有如含沙射影的毒蟲一樣,傷人於無形之中,這光點,卻是沒有絲毫威力的,這煙霧,也是沒有絲毫威力的,可是二者相加,則是天地中最為歹毒的‘兩儀磁光氣’,銷魂蝕骨,熔煉元神,哪怕是天仙一流,也躲不開去。”他微微有點得意的解釋到:“若是你方才稍稍看重我些許,這法寶卻是難得靠近你的,奈何你卻是絲毫不在意這看起來軟弱無力的攻擊,所以……”
影先生喉嚨裏發出了一聲瘋狂的咆哮,眼裏的青光已經變成了血光,一股恐怖,邪惡的氣場從他的額頭處瘋狂的沖了出來,尤其當他看到自己地兩柄飛劍被邪月子輕鬆收走,就連護身的玉環也被邪月子舉手投足之間抓了過去,他眼裏的狂暴氣息更濃了。
還沒等邪朋子反應過來,那影先生的身上已經爆發出了一股通紅的氣焰,狂橫,強大到了極點為的氣息仿佛一柄攻城錘,狠狠的砸在了邪月子地胸口,‘哇 ’的一聲悶哼,邪月子哪里想到渾身都被凍結的影先生還能發出這等強悍地攻擊,整個身體被砸飛了百多丈遠東地區,重重的砸在了那漆黑的地面上,頓時就看到無數的漣漪胡亂的朝著四周蕩漾,紛雜雜地看起來好不難受。
影先生的額頭處,冒出了一顆黃色的眼睛,那是淡漠,冷酷的,沒有絲毫感情地眼神,他喉嚨裏發出的聲音也變了,變得乾澀,殘酷,仿佛鐵板敲擊一般,的抹血光環繞在他身周,沖天的殺機讓邪月子不寒而慄,就聽得影先生獰聲到:“這小寰天不是動手地好所在,我在外面等你……嘿嘿嘿嘿,一元宗的餘孽,你自己送上了門來,卻是怪我不得!”
也不見他裝腔作勢的,隨手就這麼在空中撕了一下,劃出了一條黑漆漆的裂縫,那影先生得意地看了邪月子一眼,獰笑到:“沒見過這等本事麼?不急,等下你就可以慢慢的受用了,”說完,他身體扭動了一下,已經是鑽進了那裂縫,消失得無影無蹤。
邪月子恍然,此人卻也是參悟出了類似於《問天篇》中記載的那些法門,有了一些極其古怪的神通,卻是不知道,他和自己比較起來,究竟是誰弱誰強了, “不過……你的力量已經顯露了出來你卻不知道我也會這樣的法門呢。”邪月子輕笑了一聲,臉色卻是突然的一變:“此人撕開空間的時候如此舉重若輕,卻是比我輕鬆多了,他的法力,想必是要比我強的,我卻不是他的對手哩。”
皺了皺眉頭,邪月子橫下心來,冷聲到:“罷了,今日卻不能讓你就這麼討了好處去。”他飛快的沖進了那園林裏,手一揮,一元宗密藏的那些典籍紛紛沒入了他乾坤袋中,再掐動了幾個靈決,邪月子打開了一個隱藏的,連趙月兒都不知曉的密室,恭敬的膜拜了九次後,取出了一柄黯淡無光,外形奇古的長劍,照舊放進了乾坤袋後,架起了一道青光,飛出了小寰天。
“所有的寶貝我都取走,今日就算打不死你,你卻也別想留下我,哼哼,就讓你攻破了這小寰天的禁制卻又如何?總之沒有東西留給你了。”
青雲坪上,那影先生正盤膝懸浮在那裏,一絲絲黑白兩色的寒氣,艱難無比的從他的七竅中被逼了出來,看到邪月子駕馭劍光沖近,他連忙站了起來,擺出一了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今日我卻要經你一個教訓,讓你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有些人,是你不能得罪的。”他做出了一副獰笑:“得罪我的後果,就是死,而且是最淒慘的那種死法。我會讓……”
邪月子不屑的打斷了他的話,一口濃痰吐向了影先生,“少囉嗦,要打就打罷,我可是勸你一句,‘兩儀磁光氣’最是惡毒不過,你如今趁著他還沒有糾纏進你的元神,最好把他們全部逼出來,否則日後你後悔都晚了呀。”
眼看得那濃痰飛向了自己的臉龐,影先生心中怒氣大,他揮掌聲雷動噴出了一道狂飆,把那口涎水震成了粉碎,再也顧不得體內那隱約偉來的酸,麻,陰,寒的感覺,猛的尖嘯了一聲,額頭上的眼睛內射出了九十九道赤嶙嶙的血光,朝著邪月子猛擊了過去。
那九十九道血光剛剛出手,整個天地就突然黯淡了,厚厚的血去也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那濃濃的血色烏雲和漫天的陰沈綠光糾纏在了一起,仿佛血污一樣,讓人心裏好不難受,無邊的雲障中,九十九條赤嶙嶙。仿佛還有無邊的鮮血滴落的血光,就好似九十九條毒龍一樣,朝著邪月子撲了過去。
邪月子冷哼了一聲,舉和間揮出了一道金光,帶著九台市朵鬥大的紅光繚繞的蓮花,護住了全身,隨著一聲長嘯,他嘴裏也噴出了一道水缸般粗細,長達兩百丈許,寒氣凜人的白光,劍指一揮,那白光猛然間也分化成了九十九條,朝著天空中的血光糾纏了過去。邪月子大笑著:“飛劍,法寶,法術,隨便你來吧!貧道……他娘的,爺爺我怕你什麼?”
不知不覺地,邪月子,靈光子,蕭龍子三人早就被呂風和水元子二人給帶壞了,言論談吐中,哪里還像以前的有道全真?
影先生雙目中青光繚繞,一絲絲,一縷縷的青光附著在那血光上,指揮著那血光四處飛射,避免和邪月子發出的劍光糾纏在一起。他冷笑著:“比拼飛劍麼?先生我乃是以神禦劍,卻不知你到了哪種境界。”他‘秋波流轉’的盯著那九十九道血光,不斷的用眼神去驅使這些飛劍,而他的雙手則是環抱胸前,掐了一個非常古對地法印,臉上擺出了一副輕鬆自如的模樣,卻是在偷偷摸摸的驅除體內地‘兩儀磁光氣’。
那漫天的血雲,綠火糾纏在一起,仿佛浪濤一樣在影先生身體附近盤旋,一股股滔天的熱浪沖進了他的身體,幫助他驅逐體內的異種能量,影先生地臉色越來越輕鬆,想必是方才侵入他身體的‘兩儀磁光氣’已經快被驅除乾淨了。
邪月子則是臉色冰冷到了極點,指揮著自己的劍光和那血光日以糾纏在了一起,雙手也是掐了一個印決,猛的呵斥了一聲‘破虛決’。直沖到了九霄天外,影先生面色一變,則要變幻法決,卻已經是來不及了。
從那九天極高之處,無數百丈大小地隕石夾雜著金光雷鳴,轟鳴著撲了下來,在邪月子的驅使之下,這些隕石紛紛在那血雲中狂暴無比的爆炸開,電光四射,雷鳴陣陣,有如天崩在裂一樣,把那血雲炸得支離破碎,眼看著就支持不住了,影先生地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身上的黑白二氣是越來越濃,正是要緊的功夫,哪里能空出手來?
猛的一咬牙,影先生怒斥了一聲:“混帳,氣煞我也!”他也頭猛的仰起,額頭上的黃色眼珠噴出一團光芒萬丈的黃色光球,帶著一圈圈溫潤的光芒,朝著天空那不斷落下的,聲勢巨大的隕石迎了上去,一圈圈的黃光在空中蕩漾著,仿佛一潭水波,溫和但是堅韌的拉住了那不斷落下的巨石。‘轟隆隆’的巨響聲中,天空的大五行滅絕神陣劇烈的顫抖起來,卻是被那隕石爆炸的衝擊波給震顫了。絕神陣劇烈的顫抖起來,卻是被那隕石爆炸的衝擊波給震顫了。
邪月子眯著眼睛,不斷的把一股股的元氣填入了手中‘破虛訣’的法印中,隨著‘存破虛訣’的不斷運轉,天空中落下的已經不再是一塊塊燃燒著一巨石,而是變成了一道道剌目的精亮星芒,那一道道長達千丈,迅猛無匹的星芒,乃是九天之上二十八宿星的蓬勃星力,威力剛猛至大,尤其獨具一種先天的破邪神威。
影先生的當力超過了邪月子許多,道行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奈何普一交手,就因為太輕敵,弄得自己中了歹毒無比的‘兩儀磁光氣’,一身修為打了個三折,剩下三成功力,一邊要驅除體驗生活內的毒氣,更要抵擋無窮無盡的天威,一時間也不由得慌了手腳,只能苦苦的承受著那一道道壓力沉重之際的星芒,嘴裏發出了氣惱無比的呼喝聲。
邪月子看得好處,猛的一聲呵斥,九十九道白光速度突然加快,死死的纏住了那道血光,雙色光芒糾纏在了一起,相互摩擦撞擊,頓時就看到那無數點的光雨灑了下來,三道血光已經被絞成了粉碎,而邪月子的白光更是碎裂了十七條。
說到遲,那時快,邪月子孫倚仗著‘藏天印’中的法寶極多,絲毫不憐惜這柄飛劍可能被那血光破去,雙手一揮《問天篇》中領悟來的奇妙已經是無聲無息的放了出去,‘嗤嗤’聲中,五道細細的,快捷無比的空間裂縫朝著影先生的心口射了過去。
影先生措手不及之下,護身的血去,綠光被那空間裂縫撕成了粉碎,‘嘎啦’一聲裂帛響處,他身體四周的血去,綠光消失得無影無蹤,饒是他魔法高深,可是這空間裂縫,可是連水元子的極品仙劍都能輕鬆撕碎的,何況是這以法力幻化出來的物事?心中知曉這不起眼的黑色波紋的厲害,影先生氣急,怒極的‘啊呀’ 了一聲,顧不得天空中的土黃色元珠,也顧不得自己尋正在瘋狂絞殺的血光,連忙一個遁法朝著右側三十丈外遁逃開去。
他一閃人,這一口真氣可就泄了,體內的好容易逼出了發成九地‘兩儀磁光氣’頓時又孽生開來,把他的真元給絞碎了九成九,這真氣一散,他的血光顧時威力消散了不少,被邪月子的白光‘當當當當’的盡數絞碎,無數血團從天空掉落了下來,緊接著,就看到天空中一道數百丈粗細的精光轟鳴著落下,影先生的那顆元珠哪里抵擋得?隨著一聲巨大的暴鳴聲,已然被震得光芒黯淡,眼看著一條條裂縫密佈在了那原本光潤的珠體上。
影先生呆了一下,近乎喪心病狂的咆哮起來,他怒聲喝道:“你……你……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偷襲先生我,還敢毀去了行生我的至寶!今日我不把你打得魂飛魄散,我就不是影先生!”
他真的憤怒了,再也顧不得好歹,再也不顧體內正在不斷壯大得‘兩儀磁光氣’,猛得咬破了舌頭面,噴出了一點精血。‘嗡’的一聲,天色突然暗了下來,他的身體已經是虛晃之間化為了七條虛影,每一條虛影都是舞劍做勢,踏罡運氣不已,也不過是在虛空中踏瞭解幾步的功夫,七條虛影突然合而為一,無數道若有若無,仿佛水波一樣的黑色裂縫朝著邪月子籠罩了過去。
一報還一報,影先生也是活生生的撕裂出了無數道的空間裂縫,有以報復邪月子,他獰笑道:“用這等手段來對付先生我,豈不是班門弄斧麼?諾……W我去死吧!”
邪月子面色凝重,判斷出這無數道空間裂紋,是如今的自己不可能接下的,當下他腦海中浮現出的主意就是要逃走,甚至他已經從乾坤袋中抓住了一件法寶,想要用它來替換自己的本身,以獲得逃走的時間了。
可就在這時候,影先生嘴裏喝罵出來:“一元宗的餘孽,你還不先麼?”
‘一元宗’三字剛剛出口,就看到他身後的虛空中突然殿開了一個小小的門戶,一隻蕩漾著七彩祥光,有如琉璃一般的手臂緩緩的探了出來,輕輕的揮在了影先生的頭頂上,無聲無息,輕飄飄的一擊,卻有如最上品的神器全力的擊打一般,就看到影先生腦袋上萬點桃花迸裂了開來,整個天靈蓋都被砸碎啦!
第三百九十二章 有虎如狐(上)
邪月子呆呆的看著那有如鬼魅一般出現的手臂,下意識的連續放出了三件極其厲害的護身法寶護住了自己的肉身,這景象實在是太怪異了,由不得邪月子不小心,如上一隻纖細華美的手臂,如此輕飄飄,沒有絲毫煙火氣的輕鬆一擊,讓影先生的整個頭顱化為了粉碎,這樣的力量,莫非還不驚人麼?
更讓他無法想像的,是那七彩的手臂中突然射出一條長虹般的彩光,這光帶裹挾著連串的脆響,‘啪啪’有聲的沖進了那影先生的身體,毫不留情的把他的肉體炸成了粉碎,無數的血肉化為粉末,四濺飛舞,每一片血肉卻都帶上了隱隱七彩光芒,華美,雍容到了極點,一件本是極其殘酷的事情,卻因為這手臂所釋放出來的法訣如此的壯觀,肅穆,甚至帶著一點點的威嚴氣息,以至於變得讓人賞心悅目了。
“好可怕的功法,好可怕的……女子!”邪月子的額頭上一陣冷汗滲出,不由自主的又射出了一件威力寵大的法寶,頓時就看到平地湧出了十幾根巨大的青木,帶著隱隱雷光把他環繞在了裏面,他的身體四周不斷波動的青色氣勁環饒,面貌五官都變得模糊不清了,
那影先生從嗓子眼裏發出了怨毒至極的咆哮聲,隱約有一頭似人非人,似獸非獸的黑影從那血光中沖了出來,仰天發出了一聲悲憤無比的長嘯,猛然射出了兩道拇指粗細,尺許長短的紫黑色光華後,忙不迭的踏雲朝著東方飛了出去,他遁逃的速度卻是快到了極點,那七彩的手臂中,噴出了一柄金光萬丈地巨大斧頭,猛猛地朝著那黑影劈去,卻是僅僅擦過那黑影滑過,沒有傷到他的本體。
‘噹啷一聲,一道黑色的光華剌在了那七彩的手臂之上級,竟然發出了‘鏗鏘’的金屬撞擊聲,光雨一閃,那手臂是絲毫無損,反而是那紫光被震成了粉碎。
邪月子看得這般模樣,心裏頓時很是起了一些不屑的心裏,這影先生……似乎也不甚厲害嘛,臨逃走的時候射出來地光華,卻也是這般軟弱無力的,當下他隨意的驅動體外地十幾根青色的巨木,朝著迎面射來的紫不射了過去,異象頓生,就看得那青木仿佛錘下雞蛋,轟然碎裂,強大的乙木靈氣四溢,那黑紫色的光芒卻是光華更盛世,電光石火般已經到了邪月子胸前。
‘嗤啦……啪啪啪啪啪’連串地爆裂聲後,邪月子護身的三件法寶被那紫光破得乾乾淨淨,周身光點亂射,那紫光已經是擦著他的肩頭飛了過去,‘嗤’ 的一聲脆響,一條寸許深的傷痕突然出現在邪月子肩頭上,疼得他是慘叫一聲,邊忙用手捂住了肩膀,半天說不出話來,也許是一報還一報,這紫光上也附著極其歹毒地勁道,一股股地炎黃子孫岩般的熾熱勁氣不斷的朝著邪月子內腑沖去,眼看著他的傷口處的皮肉就是一陣的焦黑壓壓,一股股蒸氣升騰了起來,隱隱然,還可以看到寸許高的黑色火苗在他傷口上燃燒起來。
邪月子大驢,這等歹毒的法寶,這等威力強大地法寶,卻是他生平僅見,連忙掐動了幾個一元宗秘傳的靈訣,吸引了先天生消之靈氣,一股股的注入了自己肩頭上的傷口,頓時就看得那黑色火苗不斷的減弱了下去,傷口漸漸的平復收痂,除了還有一股熱氣從傷口處不斷的升騰出來龍去脈,皮肉處表卻是恢復如初了。
突然間,他眼前彩光一閃,一個渾身七彩光華的環饊,腳下踏著一隻小巧金色的蓮台,寶相莊嚴,靈力波動極其強大的少年女子,已經飄到他身前,這少女用一塊紗巾蒙住了自己的臉龐,淡淡的說到:“吾于閉關靜修之時,突然感受到上閃做下的法力烙印有了觸動,卻是兩位道行極高的人物在此拼,故臨時破關,飛來此處。”
邪月子謹慎的退後了幾步,他死死的盯著面前的少女,只覺她的身體輪廓極是眼熟,卻是想不清楚自己的哪位熟人是和她的體態相近的,尤其看看她身後漸漸浮現的六個身村極其高大,渾身籠罩在金色這神甲中的彪形大漢,自己應該是濁認得這般排場的人物吧?看那六條大漢身上那強橫,宏大的靈力場,哪一個放在了修道界,都是震驚一方的高手啊。
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他稽首到:“姑娘和這裏的主人有舊否?巴巴的在這青去坪做下了法力烙印,不知是何等用意?”
少女眯起了眼睛,仔細的打旦了一下邪月子,有點遲疑的問到:“古怪,你方才使用的靈訣,卻是……唔,敢問道長如何稱呼?”
邪月子吧嗒吧嗒的眨巴了一下眼睛,舔舔嘴唇,很小心的說到:“姑娘……誒,你可認識一隻虎精麼?”
少女渾身一攔,猛然退後了一步,顫聲說到:“可是那不學好,成天跟在那小賊身後偷雞摸狗,欺辱華山上猴子的虎精麼?”
邪月子猛的一愣,突然掐了一個陣下去,傷口漸漸的平復收痂,除了還有一股熱氣從傷口處不斷的升騰出來龍去脈,皮肉處表卻是恢復如初了。
突然間,他眼前彩光一閃,一個渾身七彩光華的環饊,腳下踏著一隻小巧金色的蓮台,寶相莊嚴,靈力波動極其強大的少年女子,已經飄到他身前,這少女用一塊紗巾蒙住了自己的臉龐,淡淡的說到:“吾于閉關靜修之時,突然感受到上閃做下的法力烙印有了觸動,卻是兩位道行極高的人物在此拼,故臨時破關,飛來此處。”
邪月子謹慎的退後了幾步,他死死的盯著面前的少女,只覺她的身體輪廓極是眼熟,卻是想不清楚自己的哪位熟人是和她的體態相近的,尤其看看她身後漸漸浮現的六個身村極其高大,渾身籠罩在金色這神甲中的彪形大漢,自己應該是濁認得這般排場的人物吧?看那六條大漢身上那強橫,宏大的靈力場,哪一個放在了修道界,都是震驚一方的高手啊。
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他稽首到:“姑娘和這裏的主人有舊否?巴巴的在這青去坪做下了法力烙印,不知是何等用意?”
少女眯起了眼睛,仔細的打旦了一下邪月子,有點遲疑的問到:“古怪,你方才使用的靈訣,卻是……唔,敢問道長如何稱呼?”
邪月子吧嗒吧嗒的眨巴了一下眼睛,舔舔嘴唇,很小心的說到:“姑娘……誒,你可認識一隻虎精麼?”
少女渾身一攔,猛然退後了一步,顫聲說到:“可是那不學好,成天跟在那小賊身後偷雞摸狗,欺辱華山上猴子的虎精麼?”
邪月子猛的一愣,突然掐了一個陣,可就……
有點膽怯的看了看趙月兒,邪月子,很溫和,很慈祥,用近乎催眠曲的調子說到:“哎,小師妹,你看,這個,啊,那個,今天天氣不錯啊?我們要談事情也不能在這裏吧?小燕子心隔牆有耳是不是?方才那妖道,分明就是我們仇人一路地,也許他很快就會去而複還?我們還是另外找個地點,慢慢的坐下來,好好的喝杯茶,講講最近幾年的事情如何?”
趙月兒點點並沒有,看了看左右,眼裏水光閃動了一下,猛然揮動手臂膊,一團彩光籠罩住了幾人,‘倏’的一聲離地飛起,按照邪月子地指點,繞了一個大圈子後,徑直朝著遊仙觀的方向飛了過去。
遠遠的,正觀賞著阮黑獻上的美少女的熱舞,手裏還抱著一個大美女地呂風突然渾身一個寒蟬,猛然驚到:“罷了,等得我回去世,卻是一定要找到水老怪學好先天卜卦之術的……突然心中又有警兆,莫非我要倒楣不成?可是最近我春風得意,卻是誰會找我的麻煩呢?”
‘轟隆’一聲巨響,遊仙觀地大殿驀然的塌了半邊下去,趙月兒一個字一個字,冷冰冰的從牙齒縫隙擠出了一句話來:“好……風子他長大了……很好……居然都找了小妾了……哼,有本事啊。”
沖天的醋意,讓站在門口縮頭縮腦地看熱鬧的秦道子差點就沒摔了一跤,他嘀嘀咕咕的說到:“掌門師兄誒,你老人家自求多福罷,唉,要說起來,還是師弟我最辛苦,這大殿又塌方了,不弄個兩萬兩銀子,可是沒辦法修繕啊……唔,京城裏戶部待郎才女貌上官大人剛剛回鄉為老母守孝,嗯,明天去地府裏抓妖……戶部侍郎啊,也不知道貪污了多少,敲詐他兩萬兩銀子,應該是輕鬆的罷?”
尋思了一陣,這秦道子卻又沾沾自喜起來,“當初決定死心塌地的跟著呂師兄走,果然是無比英明的,這位小師姑,看樣子對我那師兄有這麼一點意思,……嘿嘿,她又居在是修成了神體的這劉仙一般的人物,沒看到那天飛劍都傷不了她麼?嘿,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啊,何況我總比雞鴨鷹犬要來的珍貴罷?日後我的好處總是不會少的!”
躡手躡腳的離開了大殿,秦道子思忖到:“這位小師姑,日後可能我還要叫她嫂子,唔,這下馬屁可要拍好了……可是師兄那邊呢,唔,他可真不應該啊,自己的老相好還活著,怎麼就重新弄了個妞兒在身邊?還不是自己找麻煩麼?這邊還得獻一點殷勤才是否,先派個人去告訴師兄,就說小師姑她還活著?並且已經找到了遊仙觀?”
“嗯,給師兄個什麼建議呢?殺了那個水秀兒滅口?……無量壽佛,三清祖師,道人我可沒有這麼惡毒,都是那呂師兄教我的。”
冷惻惻,尖銳的聲音從大殿內傳了出來:“大師兄,二師兄,不如你們帶路,帶我去應天府,看看那位水秀兒如何?……蕭師兄,風子是你的徒弟,我就不勞累你了。”秦道子渾身一個寒蟬,跑得更快了,城門失火啊,他可不想做池子裏面的魚兒。
蕭龍子滿臉苦笑的坐在一張太師椅裏,腦袋上還掛著兩片破碎的瓦片,方才那大殿塌下的時候,他正好被砸個正著,不過,也不知道這實在是他倒楣,還是趙月兒有意為之了,他在心裏暗歎道:“早知今日,當初怎麼會讓小師妹去教授風子那小子?日久生情,偏偏他們兩個都是無法無天的性子,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唉,我的寶貝徒兒,這次師傅也救不了你了。”
坐在阮黑那小竹樓中,神色發呆,兩隻手正在亂摸的呂風只感覺身上越來越冷,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意從每個毛孔中沖進了身體,不能由得心裏在震,雙手離開了身邊那少女豐腴的身體,他耷拉著腦袋,眯上了眼睛,幾個手指頭飛快的相互摩擦著,竭盡全力想要計算出自己到底要碰上什麼不好地事情。
滿肚子鬼胎的呂風正盤算得腦袋發脹的時候,竹樓外傳來了連串地呼喝聲,不一時,馬和憶經按著長刀,大步的走了進來,“呂大人我們應該出發了,淡水補給已經補充完畢,交易的珍奇貨物也都裝上了隨行的貨船,還是趁著天色尚早,去下一個港口罷。”
眼前依稀顯出了一絲明光,似乎看到了一抹七彩光芒的呂風身體一哆嗦,頓時眼前地幻象變得支離破碎裂,本來已經把握住了一點未來將要發生事情邊際的呂風,立刻失去了那一絲靈悟,無奈的搖搖頭,呂風微笑著站了起來,隨手把懷裏的那個少女丟出了三五丈遠,當著馬和,還是不要作這等風流地勾當好,畢竟…… 要考慮他的特殊情況。
“馬大哥,就要出發了麼?唔,我們還不快點動手?阮大人,這回我可立下大功了啊,我留下這幾位錦衣衛地將領協助你,等得那些貨物準備齊全了,就送去應天府罷!你的功勞,一定不會少的,升官官發財,那是小事情了。”呂風得意的大笑著,錦衣衛內部地升官發財,不就是自己一句話的功夫麼?到時候就算給阮黑一個指揮使的官位又怎麼樣?反正是虛銜,用來換取那數百的美麗少女,那還是自己賺大發了。
大明水師離開了港口,稍稍偏向了西方的太陽撒下了淡金色的光芒,漸漸的,太陽慢吞吞的沒入了西方地平線,天地頓時黯淡下來。
長風從身後吹拂而過,整個草原變成了一片迷人的深紫色,天空還是微微的帶著點紅色,和這紫色的草原配合起來,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風過處,卷起了一陣濃烈火的血腥味,憑空的給這草原增加了幾分猛獰的感覺,那黑漆漆的趴在草原上的軍營,就好像一頭怪獸慢吞吞的吞噬著無數的血肉,最後轉化為了這個草原最喜愛的肥料。
小貓輕鬆的躺在一個草窩裏,虎咆刀枕在頭下,眯著眼睛看著一彎月亮慢慢的升上天空,慢慢的把柔和的白光散佈在這草原上,出於一隻強大的精怪的天生靈覺,他知道有一些很好玩的事情就要發生了,雖然他暫時還分不清到底是什麼事情,可是他有把握,這件事情一定很好玩,很好玩,比他以前碰到的所有事情都要好玩得多。
在他的靈覺中,隱約覺得這件事情有關的,正是呂風,唔,看呂風的熱鬧,看他倒楣,是小貓最喜歡的消遣之一,小貓不由得從鼻孔內哼哼了出來,吹著涼爽的晚風,哼著山歌的小調,真是說不出來的輕鬆快活,白日裏的一番血戰,自己率領的五萬破陣營精銳擊潰了元蒙和女真的六成萬輕騎兵的聯軍,殲滅了對方七千余人,得了這次北伐的開門紅,心情正好呢。
眯著眼睛看著天空的星星,小貓從鼻子裏冷笑了起來,那巴吧兒大概是心傷于赤蒙兒身亡,也不知道從哪里招攬來了一大批的邪門修道士,妄圖用法術擊潰大明的軍陣,奈何自己一路大軍中卻是有好幾個道法高明的中南山供奉在,激鬥了兩個時辰後,巴吧兒狼狽的丟下了一條斷臂逃走,剩下的輕騎兵自然不是自己率領破陣營對手了。
唯獨感覺不爽的,大概是獨孤天吧?小貓嘿嘿的陰笑了起來,按照呂風的吩咐,把一萬從南疆擄掠而來的民夫分撥給了獨孤天,那戰鬥力幾乎就是零啊!而且還讓他在自己的大營外自成一軍,據說白日裏激戰時,他的那一路兵馬也受到地蒙騎兵的襲擊,不知道死傷多少呢,想必那心比天高的獨孤天,此刻正在罵自己的十八代祖宗吧?說不定還想和自己的女性親屬發生某些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