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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風曲(呂風子)》第99章
第三百八十一章 征戰將起(下)

眯著眼睛笑了幾聲,大搖大擺的走到了獨孤天身邊,淡淡的說到:“唔,今天可受了教訓了?獨孤將軍,可不是我呂風故意為難你,實在是你先想要為難我呂風,所以嘛,不給你吃點苦頭,怎麼對得起你的那位主子呢?得了,閒話小說,今日個還有大事要辦呢,你留下來一起協商軍務吧……省得有人說閒話,說我故意打壓功臣,不給你出頭的機會。”

獨孤天從鼻子裏面噴出了一聲‘嗯’,示意自己聽到呂風的話,他心裏那個火氣啊,就不要說了,自己得罪了誰了?辛辛苦苦的巡夜靜更深回來,立刻就被一個招惹不得的人辱駡了一通,還無緣無故的吃了兩掌聲雷動這朱瞻基……這呂風……唔,果然是手上有權,才能掌握他們的生死啊。自己的力力也是極強的了,可是就是被呂風手上的權力給壓制得死死的,委實無奈啊。

獨孤天耷拉著腦袋朝著大廳走去,有氣無力的朝著新兵們下令到:“回去本將的府邸,給將軍我帶一套更換的衣物過來吧,你們自己,就去休息好了。” 揮揮手,他揮退了身後的親兵,那些親兵早就站得不耐煩了,聞言一哄而散,隱隱約約的,還能聽到他們發出的幸災樂禍的笑聲,似乎在嘲笑獨孤天是罪了朱瞻基和呂風,一定不得好死等等。

水元子看到獨孤天這船模樣,眉毛挑了挑,搖搖頭,站起身拍拍屁股,跟在呂風身後走進了議事的大廳,他低聲笑道:“這慕容天小子可是廢了,也不知道是誰有這麼通天的手段,讓他一個武林中人短短時日內達到分神地境界,可是那人卻沒有想到,這慕容天骨子裏面,還是朱登那小子的忠臣,就算給他通天的本事,也是扶不上牆的。”

呂風淡然的笑道:“慕容天對朱登忠心耿耿,但是說白了無非是權勢心太重,所以雖然他如今道法高深,卻也不敢觸怒於我,哼,只要他還畏懼人間地權勢,他就是一個殘廢,不值得一提。我們倒是要小心跟在朱登身邊地那四個道人,他們的來厲卻是有點古怪……火甲他們沒有說,那四個老道的來厲麼?”

水元子搖搖頭,滿臉不解的說到:“火甲他們說,這四人他們沒有見過,但是看他們地模樣,卻應該是他們的同族,這話不是說明白了麼?肯定是火甲他們四個的主子派他們來過的。哼哼,那傢伙的手伸得好長啊,似乎想要遙控大明朝的朝政呢。”水元子皺眉思忖了一陣,不解的說到:“他一個修道人,操縱朝政幹什麼?簡直就是莫名其妙!莫非他以為,皇帝下聖旨要中原道門的人自殺,那些老道會聽命不成?”

嘀咕了半天,水元子臉色變得有點凝重了,他低沉的說到:“我這輩子,就還沒有做過正經事情,不過這次,也許……唔,那慕容小子,就丟給我罷,我保證他上茅房的時候,我都會蹲在屋頂上……我用搜魂術偷偷地暗算了火甲他們四個,可是他們對於他們所來的地方,那真地是一無所知,他們似乎是住在山洞裏,每日裏就打坐修練的,我倒是看看,這慕容小子,是否會多知道一些事情罷。”

呂風好奇的看了他一眼,這老傢伙,還是第一次如此積極的去做事啊,原本呂風只派了幾個黃龍門弟子盯著獨孤天的,誰知道水元子聽說這事情之後,主動請纓,每天帶著火甲他們四個盯死了獨孤天,“莫非,這老傢伙看上了慕容天?唉,這水靈之體可是沒有陰陽兩性的分別的,這水元子可是可男可女……哎呀,我在想什麼呢?”呂風身體一陣惡寒,不自學的哆嗦了幾下,連忙在議事大廳的主位上坐好了。

獨孤天也更換了衣物,悶不做聲的坐在了大廳兩側的一張大椅上,呂風也不看他,也不說他,嘴裏嘀嘀咕咕的,手裏不停的翻閱著文書。

“唔,獨孤滅風,原名獨孤滅風,經皇太孫賜名,改為獨孤天,這可要重新書錄了否則日後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的,這撫恤金都沒有辦法發到你的親屬手中啊。”這刻薄的言語氣的獨孤天眉毛直豎,可是他就是沒有膽量發火。

過了一陣,都督府的大小官員們都互相招呼著走了進來,猛然間看到呂風坐在了大堂上,立刻嚴肅了表情,列班向呂風行禮行,慢慢的按照自己的官職高低坐字了,呂風掃了一眼,看到人都來齊了,這才點頭開聲:“唔,大家都來了?今天有幾件事情,要和諸位商議一下。”

“第一呢,高陽王府的藩地內,文武百官被朝延誅殺了八成,留下了很多的空缺,陛下的意思,是從朝中挑選有能為的官員補過去,雖然還要經過吏部和陛下的挑選,可是只要能進了名單,基本上這官位是跑不掉的了,諸位看看,哪位家裏有年輕的子侄,又在京城的大小衙門裏有份公職的,等會去周處那裏報個名字,我呂風給諸位同僚的家裏面,也謀一份體面的差使。”

都督府的官兒們眼睛一亮,連忙起身謝過了呂風,馬屁如潮啊,已經有那些負責都都督府公文往來的文官們,開始尋思著要把家裏的哪個子侄派出去了。在京城的衙門裏面做個九品,從八品的小官兒,可不如在地方上做個父母官來的舒服,心狠手辣的地方官,一年起碼可以撈數百兩白銀,比起在京城,那是滋潤多了,也威風多了。

獨孤天看得暗自羡慕,呂風這等於是公開的拿國家的官職籠絡自己的下屬,他尋思到:“難怪這些都督府的官兒們惟呂風之命是從,呂風卻也有他的好處,唉,若不是殿下對我有知遇之恩,投靠呂風卻也是一件大好地事情。”他耷拉著腦袋,半天不說話,心勞日拙裏對呂風又是羨又嫉。

呂風咳嗽了一聲,止住了那滾滾而來的馬屁,沉聲說到:“第二麼,諸位這中有誰的子侄在錦衣衛內任職的?三殿下地藩地內,那血神教地教徒被三殿下彙集百官,調動衛所兵馬殺了個乾乾淨淨,嘿嘿,陛下對三殿下很是滿意了,不過他藩地內的文武百官,還是有失察之罪,所以也抓了兩百多個地方官砍了腦袋!不過這三殿下那邊的缺兒,我賣了人情給戶部尚書了,他會挑人去任職的,不過呢,陛下要在三殿下那邊的增設錦衣衛地衛所,設立六員參將。”

他笑嘻嘻的看著那些滿臉激動的下屬官員,輕輕的彈動著桌安,微笑到:“大家都明白罷?六員參將,下屬的高級將官會有多少,我呂風擔任大都督這麼久了,嘿嘿,說實話,這都督府在大堂都沒坐過期作廢幾次。感覺著有點對不起諸位,所以呢,這次大家有親屬在錦衣衛的,也罷名字報上級,本官一律放他們去三殿下的藩地去快活。”

他打著哈哈笑道:“在京城,雖然我們錦衣衛權重,可是高官顯爵也多啊,很多人也得罪不起的,可是到了地方上,就是王爺也得給錦衣衛幾分面子,啊!也算是我給諸位的一份心意,萬萬不要推辭,不要推辭啊……尤其我錦衣衛如今也編制中,高級官員不多,這一次增設這麼多衛所,嘿嘿,總要提撥一些有能為地年輕人嘛。”

都督府的官兒們又是一通馬屁拍了上來,自從錦衣衛在朱登和朱任的藩地內大肆搜查,殺戮了一批官員百姓之後,他們就知道那兩塊藩地內地官職會是一塊極大的肥大肉,但是就是沒有想到,呂風會把這塊肥肉分給自己!果然是當官也要碰上好上司啊,這升官發財的機會才會源源不絕啊,他們一個個喜笑顏開,仿佛大塊大塊的金銀已放在面前了。

再次輕聲咳嗽了一聲,呂風重重的敲了一下桌案,他還嫌那官兒們閉嘴的速度不夠快,體內的真氣往外猛放,一股熱浪撲面而來,整個大堂內的溫度立時飆升,嚇得好些官兒驚叫一聲,立刻閉上了嘴巴,獨孤天也是驚得渾身一抖,他感覺到呂風體內真氣外入的那一刹那,呂風整個人就好像一團至精至純的火精一樣,完全的失去了人的形態,他驚恐的看著呂風,不斷的問自己“這是什麼功法,如此恐怖?”

冷眼掃了一遍下麵的屬官,呂風冷冰冰的說到:“才多大的事情,你們就激動成這個樣子?不就是幾個官位麼?你們這麼點小事都要激動,那日後我要是給了你們更大的好處世哲學,你們豈不是當場就樂死了?”鼻子裏面重重的‘哼’了一聲,呂風曼聲到:“諸位都是身居高位的朝延大員,就要有點高官的模樣,這麼嘻嘻哈哈的,成何體統?”

看到那些官兒們都不敢說話了,呂風這才繼續說到:“陛下調了沐英率領五萬大軍,支援朱能,估計也就是旬月之間,就可以攻破元蒙在南疆的王城,進而下入百越之地……嗯,陛下最近調動兵馬,又要對蒙古韃子用兵了,這一次的兵勢更大,但諸位大將都有要事在身,要麼在南邊,要麼在東北,要麼去西邊擋著元蒙韃子們呢,所以陛下特意高厲虎將軍回京,準備用破陣營作主力,北伐元蒙。”

看到都督府官兒們那故作肅穆模樣,呂風笑起來:“厲虎大軍,距離應天府只有半個月的路程了,這種幾天的功地坐鎮們可要把一應事務都準備好,城外的大宮,兵馬糧草的調動,這些命令都是由我們都督府發出的,諸位也是官場老手了,可不要在這個關頭出個差錯,弄得陛下不開心,把元蒙殘黨斬盡殺絕的,諸位可要努力。”

呂風橫了獨孤天一眼,突然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獨孤將軍,陛下御駕親征,這可是建功立業的好機會啊,二殿下說你有大將之才,這不,在京城委屈了這麼久,屬下兵馬最多也就五百人,想必是發揮不出你的才能地,所以這次,我準備奏請陛下,讓你去破陣營時大厲虎麾下聽用,統領兩衛大軍一萬兵馬,可好?”

獨孤天心中狂喜,連忙跳起來大聲說到:“屬下領命,屬下定當努力殺敵,報效朝延。”

呂風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獨孤天半天,這才點頭說到:“罷了,只要你心中不記恨我才好,嘿嘿,你看我最近只要你半夜去城裏巡邏,怕不是早就恨本官入骨了,唉,你怎麼知道,其實本官也是一個大方的人,又怎麼會嫉妒你這樣的大才呢?都是你多心罷了,記住,去了軍中,一定要努力殺敵,可不要讓本官失望啊。”

他陰笑了幾聲,眯著眼睛說到:“你要是立下了大功,本官一定會奏語陛下,為你請功地,只要你能證明你地實力,就算外放你做一鎮的總兵,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呢,要是你在草原上損兵折將,丟了我大明的威風,可就不要怪本官無情了。”

獨孤天不疑有詐,高興的連聲應諾了,一時間他心裏湧起了一種很奇怪地,對呂風竟然有點感激的心理,他頓時嚇了一大跳,尋思到:“我慕容天莫非賤到了這等地步?我感激他呂風幹什麼?我在應天府的一應遭遇,莫不都是他日呂風安排的麼?我為甚感激他?……這呂風的手腕,可真高明!明明是他故意的算計於我,還弄得我心存感激,佩服佩服!”

他猛然醒悟,呂風這是在故意的賣好呢,看看都督府這些官兒們的模樣,呂風可是當著這些大員們,把立功的大好機會給了自己,要是自己稍微出了點差錯,怕是都督府的官兒們就立刻會落井下石,讓自己這輩子再也沒有翻身地機會吧,自己莫非還能再次變臉麼?就算有那能力,自己也沒有那面皮了。

當下呂風又交代了十幾件很重要的軍務,都是朱棣在朝延上商議好了,共部地官員們做出了決定,交給都督府來發佈命令的,這些事情也就是吩咐一聲,把軍令傳達下去,和呂風並沒有什麼關係。真要說起來,呂風也是不高興處理軍務的,因為他根本就不擅長啊。

忙了好一陣子,簽署了幾十份公文,發了十幾根令箭下去,呂風這才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說道:“獨孤將軍,最近你都夜間行事,想必也是膩味了,本官今日,就特意地抬舉你,唔,東門大營那邊,還缺個統領呢,你去補上那個缺吧!省得你家那位殿下老是給陛下上書,說我呂風不會用人。”

他又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神情,陰聲說到:“不過那,想必等你建功最來,這東門大營統領的位置,你也不會放在心上了,獨孤將軍你可要努力啊!嘿嘿,嘿嘿,嘿嘿嘿!”呂風發出了連串的剌耳的尖笑聲,袖子一抖,看都懶得看督府的官兒們一眼,帶著水元子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那些督府的官兒們連忙恭敬的站起來,同時行禮,恭送呂風出府。

獨孤天本能的感覺到了一股陰謀的氣息,可是他硬是發現不了,呂風到底在哪里埋下了對自己的陷阱,尋思了半天,他思忖到:“管你這麼多呢?只要我在草原上立下大功,還原劑怕你呂風作甚?早早的出了這都督府,我就再也不受你呂風的節制了,還怕你作甚?”

那些都督府的官兒們早就圍了過來,朝著獨孤天行禮恭喜,恭喜他得到了呂風的重用,就要升官發財了,獨孤天知道這些官兒都得罪不起,連忙謙卑的笑著,鞠躬還禮,心裏暗歎道:“果然是個世道人情,這呂風稍微對我好一點,這些官兒就順著竿子爬上來了,卻不知道,昨日這些官兒們,看到我還有如看到鬼一般哩。”

呂風站在大堂前的操場上,呼喝著周處帶人把自己坐騎牽過來,聽到大堂內的一片逢迎之聲,呂風重重的一口吐沫吐在了地上,冷聲說到:“一群蠢材!哼哼,慕容天,你當本官會讓你出頭麼?哼哼,也不想想,破陣營是小貓好不容易才訓練出來的精銳……唉,雖然人品差了點,可是那些傢伙打仗可都是極厲害的,我會把兩衛破陣營交給你?”

水元子歪著腦袋,看著地上一只限於剛剛出殼的螞蟻爬啊爬啊的爬了過去,問道:“噫?我也以為你會給他兩衛破陣營呢,那你準備用什麼兵馬給他?你總要給他一萬兵馬罷?”

呂風陰險無比的看著水元子,陰聲說到:“小貓從南疆俘虜了五萬元蒙韃子,陛下已經下旨,把其中的三萬男丁全部閹割了,充入軍中作為僕役和民夫使用,嘿嘿,我給他慕容天的,就是一萬閹人,而且是四十歲開外的閹人,我看他如何用一群公公去打仗!”他翻身上了馬,快步沖出了都督府,冷笑連連的說到: “一群都不能邁開大步跑路的閹人,我看他慕容天能否靠他們打勝仗……不過,本官做事是很公平的,兵器,鎧甲基,糧草,我是絕對不會缺少他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水元子翻了個白眼,低聲的嘀咕了一聲:“我的老天爺,這小子越來越陰毒了!唉,不過爺爺我喜歡這小子啊!水爺爺我就是太淳樸老實了,所以經常吃人虧呢,跟著這小王八蛋,起碼我不會吃虧了不是?”

他也跳上了馬背,狠狠的翻過腳踢了馬屁股一腳,那匹駿馬長嘶一聲,飛一樣的跑了出去,呂安藺軾連忙翻身上馬,帶著大批錦衣衛跟隨了過去,至於周處麼,他還要留在都督府登記那些官兒們的親屬名單不是?

呂風策馬快速朝著皇宮奔去,他心裏尋思到:“四個月了,也不知道花魁仙子訓練的那些扶桑女,到底調教成什麼樣子了?要是都精通了床上的功夫,精通了那些歹毒的吸陽大法之類的,唔,給二殿下那邊送他十個過去,非吸幹了他不可……嗯,其他的大臣那邊,每個府裏安插幾個罷?就讓陛下以封賞的名義,每個大臣府裏賞賜他三五個,誰還會懷疑這些妖滴滴的大姑娘是我的錦衣衛的密探呢?”

“唔,今天早朝,看樣子又有熱鬧好看了,陛下上個月才說要遷都,又被那些大儒學士狠批了一通,怕是早就想殺人了罷?嗯,今天可不要再為這事情吵鬧了,從早上一直吵到晚上,解縉他們那些七十多歲八十歲的老學士,他們就不累麼?”

一路尋思著,呂風他們早就到了宮門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所謂祥瑞(上)

呂風走到早朝大殿前的時候,就聽到朱棣拍打龍案,附帶著大聲呵斥的聲音,他回過頭去,看看身後的三部尚書,幾個侍郎才女貌,將軍,大學士等人,諸人同時縮了縮脖子。

這大明朝的早朝啊,越來越不象話了,朱棣往往第一個跑到大殿上坐好,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這麼好的精神,感情他修道到了妙境夜裏不需要睡覺了,這下可好,先來的臣子們,也不敢讓朱棣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大大殿內等著,於是乎就是誰先到了皇宮誰就進大殿裏候著,好吧,要是呂風在等受寵的臣子先到,那朱棣還能喜笑顏開的和他們扯幾句,要是另外一些剌頭大臣先到了大殿,肯定就從在清早開始吵鬧,一直吵到晚上。

說起來龍去脈,這朱棣上朝也有他父親的風範,看到哪個大臣不順眼了,剛開始還能保持一點做皇帝的威嚴和莊重,只出聲呵斥幾句,可是到了最後,一管不住火氣了,立刻‘狗日的’‘操你娘’的全冒了出來,畢竟是軍伍中出身的皇帝,一輩子又喜歡和武將廝混在一起,如今來到了朝堂之上,朱棣的德行比起以前,也就改了一點點而已。

水元子嘻嘻哈哈的腳踢開了半掩不掩的門,扭著脖子的走了進去,笑嘻嘻的恭喜到:“哎呀,解縉大學士,又是你在挨駡啊!好像這半個月來,每天早上都是你來得最早,挨駡也最多啊!真稀奇,整個朝延裏年紀最大的大臣來的最早,那些年輕的一個個還縮在後面不肯動哩!想必是夜裏操勞過多,腰肌勞損得大了,這大清早得爬不起來了。也就你這樣的老頭子,嘿嘿,有心無力啊,枕邊淒冷啊,所以呢,爬起來的時間也早啊!”

狠狠的把整個大明朝的文武重臣們都損了幾句,水元子往自己的座位上上屁股坐下,翹起了二郎腿,看都不看滿臉尷尬地解縉一眼,那跟著呂風身後魚貫而入的文武大臣們一個個臉色也是難看到了極點,這水元子說話實在太難聽了,什麼叫做‘夜裏操勞’過多?莫非我們就不能是心憂國事,以至於夜不能寢麼?

朱棣吹了口氣,把頜下鬍鬚吹得飄動了幾下,接受了文武大臣們的朝拜之後,這才說到:“水仙長說得有理,如今春天到了,野貓子野狗的也都發春了,諸位卿家夜裏還是要少操勞才是。”話一出口,朱棣的臉上就是一片赤紅,差點沒跳起來踢水元子一腳,氣死了,氣死了,簡直就被那水元子給氣死了,自己怎麼地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這是身為皇帝的人所應該說的麼?

朱棣掩面,裝作整理頭上冠帶的樣子,文武大臣們也是個個狼狽,連忙低下頭去,裝作自己沒有聽到皇帝說了什麼。呂風橫了水元子一眼,朝著他丟了個‘閉嘴’手勢過去,水元子咧開嘴無聲地笑了笑,乾脆盤膝坐在了那太師椅上,眯著眼睛冥思起來。

好一陣尷尬的沈默後,朱棣這才放下手,低沉的說到:“諸位卿家,今日聯有幾件大事要和諸位卿家商議,第一乃是聯要御駕親征,兵發北方草原,為我大明解除邊患,這件事,數月前聯已經下領由兵部和五城都督府辦理了,此乃關係國本的大事,這仗不打是不行的,聯不在朝中的時候,將由聯之長子朱僖在應天府總理國務,諸位卿家萬萬不可懈怠。”

一個大學士出班奏到:“陛下之意,臣等明白。大殿下掌管朝政,臣等都是放心了,臣等也會盡力輔助大殿下,在陛下離京之時,穩固朝綱,但陛下,如今我大明四處用兵,天下百姓負擔日重,若是……”

朱棣手一揮,沉聲喝道:“聯已經有了主意,這仗,不打是不行地,卿無須多言,只要留在朝中好好輔助大殿下就是。哼,百姓們的負擔重,這也是沒奈何之事,若不是把元蒙韃子給徹底的給打怕了,打絕種了,日後他們再次南下侵掠,怕是這負擔比起今日來,要更甚十倍百倍了,以一時之苦,換取萬年地穩固基業,這筆買賣,合算。”

那大學士默然無語,退回到了班列中,幾個子文官地首腦你看我,我看看你,眯起了眼睛,不吭聲了,反正北伐元寬帶,已經打過一次了,再打一次也無妨,雖然文臣們害怕戰爭日久,讓武將座大,但是他們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這仗,還是先打了再說。

朱棣看了看這些臣子的模樣,滿意的點點頭,說到:“第二,就是聯以前提起過的,聯想要把都城遷往北平城,以北平城為中心,建起數十個衛所。則就算北失利,日後元蒙勢大,卻也能護住我大明的疆土安定,以北平為者,可禦元蒙,東可當女真,高麗,更以渤海為我水師核心,東禦扶桑,此乃大利國家之事,諸位卿家以為……”

話剛說到這裏,‘刷刷刷’的七八個文臣就沖出了班列車員,跑倒在地上大聲說到:“陛下,遷者之事,再也不用提起。自古以來,遷都者,禍亂之源也,祖宗規矩,這是萬萬不能違廢也,洪武皇帝定了應天為者,陛下若是強行把都城遷往北平那彈丸小城,天下振盪啊!民心不穩,怕是立時就要生出禍亂來。”

解縉更是爬著上前了幾步,厲聲喝道:“陛下,若說遷都北平,可以穩宏大北方,那中原,南疆,莫不就不重要了麼?如今南疆戰事正烈,天南一帶,百姓人心惶惶,陛下若是遷者了,百姓心中如何做想?他們莫不以為,陛下捨棄了大明的南疆國土啊。”

朱棣的手揚了起來,然後慢慢的放下了,他盯著不斷磕頭的解縉,半天沒吭聲,大清早他剛從密室出關,帶著一從內臣到了大殿上,就看到解縉縮手縮腳的在大殿裏轉悠,似乎有點擋不住清晨的那絲涼氣,當下朱棣就和他就遷都一事辯論起來,解縉就能搬出數十倍遷都地害處來,辯得朱棣是啞口無言,最後只能以敲桌子罵人為結束。

如今看到解縉這老傢伙又跳出來,朱棣不由得一陣頭疼,這些臣子怎麼就這麼認死理呢?朱元章定下了應天府為都城,不過是因為應天的繁華富庶罷了,根本就沒有考慮到整個天下的局面,自己可是認定了,要想徹底的平復北方,或者是起碼能讓北方的遊牧民族不敢輕易的南下,北方必須有一座重鎮掐在那裏才好。

什麼樣的重鎮才是最強的呢?無非就是都城了,把都城設在北平就可以放心的駐軍數十萬在那附近,還怕北方地那些渾身臊氣沖天的蠻子作甚?朱棣心裏尋思到:“哼,,按照你解縉的說法,可以繼續保留應天府為都城,把北平建為一座軍鎮,設立百萬大軍,以五族之人守之。哼哼,你們這些作臣子的放心了,聯還不放心呢,把百萬軍權交於他們,豈有此理?”

他陰沈著臉蛋看著那十幾個引經據典,不斷的說遷都害處的大臣們,心裏一陣惱怒,但是卻又是一陣無奈何,他也清楚,這些文臣,是再也不能殺了,再殺下去,這明朝地朝延上,就要控缺出幾十個官位找不到人來作了,他不由得看了呂風一眼,心裏無奈的苦笑道:“聽了這小子的主意,那些敢批駁聯的文人倒是殺了個乾乾淨淨。卻沒想到整個天下地文人都在罵聯篡位,結果天下士子,殺了九成,剩下地一成也是不堪重用之人!奈何,如今想換幾個聽話的臣子,也是沒有人選了。”

那些文官們,整日裏埋在經書堆中,尤其解縉參加了那《永樂大典》的編著,如今每天就泡在那自古以來地所有流傳下來的典籍之中,一條條的經典典故那是潮水水一樣湧出,辯得朱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以董卓權遷都開始,到王莽新政國,總之他們就體現了一個意思:“穩定才是大明朝發殿之途,若是破壞了這個穩定,大明朝的天下就不安穩了。”

呂風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絲毫不敢參合進這事情裏去,怎麼參合啊?撥出兵器來架在解縉等人地脖子上,威嚇他們不許再反對麼?他們一定會得意洋洋的伸長了脖子讓你砍,以成全他們的千秋功名,這些酸腐文人,是不怕死的。放開了嘴皮子和他們爭吵麼?天啊,天下有關幾個人能吵得過他們?呂風除了道經外,正經的典籍就沒有讀過什麼,哪里是這些鴻儒的對手?

呂風沈著臉蛋站在那裏,武將們扶摸著‘咕咕’亂叫的肚子愁眉苦臉站在那時原棣微微的歪著腦袋,兩呆眼睛也不知道看到了哪里,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裏,整個大殿上就聽得十幾個文臣在那裏相互呼應,把遷都一事辯駁的體無完膚,似乎只要遷都了,大明朝立刻就要亡國了一般,每個文臣都是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樣,一副國之忠臣的德行,口水滔滔,自覺口中所言,字字珠璣,那勁頭就更大得沒邊了。

漫長的等待,呂風低著腦袋,仔細的數著自己皮靴子上有多少個也隙,就這樣他們熬過了兩個時辰,終於,那些說得天花亂附的文臣們也累了,喘息了幾聲停了下來,解縉沙啞著喉嚨,有氣無力的拱手說到:“陛下,為臣等都是為了我大明的天下著想啊,這遷者一事,自古少聞,那是萬萬不可的……陛下要震懾北疆,那就把北平城建成一個大軍營就是,哪里需要遷都呢?”

呂風猛的呼出了一口氣,吞了口吐沫下去,他看了看朱棣,示意到:“這些老傢伙,總算是說完了。”

朱棣也是呼出了一口氣,無奈的看了看在眼裏呂風一眼,慢吞吞的說到:“把北平城建成一個大軍營。駐軍百萬,倒也無妨,但無平那邊駐軍百萬了,這應天府卻又如何辦呢?聯再在應天府放上百萬兵馬?那全國上下功夫,就這兩座城池,就要有兩百萬兵馬,天下兵力,都集中在兩座城池裏不成?那若是各地流匪一起,諸位卿家,聯從哪里派遣兵馬去剿滅呢?”

一個大學士傻乎乎的說到:“陛下,北平城放了百萬大軍就是否,應天府麼,駐軍三五萬也就夠了呀。”

朱棣差點氣死,那些武將一個個面色古怪的看著那個大學士,半天沒吭聲,朱棣是個馬背上出身的皇帝。他會放心把百萬軍權放在北方,自己手頭上只保留三五萬兵馬麼?這可好,就算是那北平府始終都是朱家的子孫做充領,恐怕日後這‘靖難之役’就要時不時的打上一聲,皇帝輪流做了,為什麼?誰叫那王爺手裏有百萬大軍,你皇帝手裏只有三五萬兵馬呢?

不管從哪里來說,對於如今的情況來說,大明朝遷都北平城都是最好地選擇,皇帝手中的大軍可以直接威嚇東西的女真,也可以防禦北方的元蒙,糧草兵馬就地徵集,若是要對北方用兵,那是否方便得很了,如果還是把都城放在應天府,朱棣是絕對不會放心在其他城池放太多兵馬的,那萬一元蒙再次南侵,這北平城是萬萬的抵擋不住的。

北平城抵擋不住了,就要應天府發兵支援,可是從應天府調集兵馬,糧草趕去北方,起碼要兩個月時間,兩個月後,黃花菜都京了,說不定那元蒙大軍早就把北方給屠戮一空,搶了個乾淨,興高采烈的回去大草原分髒準備過年了。

所以大臣們心裏曉事的人都清楚,這朱棣是王八吞了秤砣鐵了心了要遷都的,大明朝只能一個人地方擁軍百萬,那就是都城,而大明朝又要應付北方的遊牧民族,那就必須把都城往北方挪,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解縉這些文臣的頭目,用什麼傳統的道理之類的說法來阻攔朱棣,那是沒有用的,朱棣所想的,是最實際的軍事上的利益,而解縉他們所看重地,僅僅是那虛無飄涉的傳統啊,威嚴啊這等事情。

奈何天下百姓,還真的就和解縉他們一樣,看重這些玩意,只要朱棣遷都,百姓們還真的會疑神疑鬼地,這天下很太平啊,你皇帝遷都幹什麼呢?莫非要有什麼大變了不成?這樣人心惶惶之下,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情來,所以朱棣如果在朝堂上都無法說服這些文臣地話,如何能讓天下進姓放心呢?偏偏這些文臣的話,又最得百姓們依賴啊!百姓就喜歡聽夫子說書,這是沒奈何的。

呂風咳嗽了一聲。出班奏到:“陛下,遷都一事事關重大,若是遷都,則百官衙門也要遷徒,百官眷屬更是要遷往北方,無數公文,檔案,典薄,乃至庫銀,作坊等等,怕是不要遷走百萬人嗎?此事慢慢高議則可,無庸動氣……解縉大學士年紀大了,陛下還不讓他在地上跑兩個時辰說話,怕是他老人家擔當不起了。嘿嘿,過都一事,慢慢地商議,慢慢商議啊,等商量得十幾二十年的,怕是大家的意見也就統一了罷?”

朱棣眼神一閃,心裏會意,沒錯,這反對遷都,就是解縉你們這幾個老傢伙帶頭,得,聯說不過你們,聯也就不和你們爭論,過得幾年,等你們老死了,我看還有誰敢反對聯地決定,當聯不清楚了,那些武將,也是不願意遷都的,畢竟南方風流繁華,沒人願意去北方苦寒之地,嘿,不過武將們是不敢說自己不願意遷者的,聯就當作不知道。

反正公開反對遷者的,就是你們這群老不死的文官頭目,聯和你們慢慢的磨,磨死了你們,這事情也就太平了,不過呢,莫非還真的要和你們磨上十幾二十年不成?這麼長時間,要虛耗了多少糧草,北方雙要遭受多少損失啊?還在遼東那萬里平原,要是不早日拿在手中,可就便宜了那群只會挖人參的高麗蠻子了。

朱棣緩緩點頭,沉聲到:“諸位卿家請起,這事,我們慢慢計議罷!”他心勞日拙裏已經有了主意,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又看了呂風一眼,心裏很不舒服:“聯居然還要從這小子以前獻上的計謀中,才能想出對付這些臣子的辦法。唉……早知今日,靖難之役後,就要少殺幾個文士了,要是那時候留下數百有才名的文人,解縉他們幾個老傢伙敢和聯囉嗦,就先抄了他們滿門。”
第三百八十三章 所謂祥瑞(下)

解縉他們聽得朱棣不再堅持一定要遷都了,立刻山呼萬歲,奉承朱棣的確是聖明之主,可是等到他們想要爬起來的時候,這可就麻煩大了,跪了兩個時辰,他們嘴巴裏面說得快活,倒也沒有注意到自己大腿,小腿全都麻木了,剛要起身,就一骨碌翻倒在了地上。大明朝的規矩就這點不好,臣子們奏請事情,都要跪在地上才行。

呂風陰笑,故意裝作沒有看到解縉他們就翻在自己身邊呢,自顧自地起身站回了武將之班列,然後他才回頭,大驚小怪的說到:“哎呀,諸位大學士,你們怎麼,怎麼……”

朱棣暗笑,眯著眼睛發狠到:“好啊,這主意也不錯,日後朕就和你們天天吵,你們就天天跪著罷,哪天吵得朕心煩了,就讓你們跪吵三天三夜,遲早磨死你們這群老傢伙。”當然了,這話絕對是不能說出來的,他溫和的說到:“哦,諸位卿家怎地這船模樣?呂總管,派幾個人送他們回府休息罷……唔,諸位卿家不要這樣看著朕,朕是不會在諸們卿家走後,還討論遷都一事的。”

解縉死死的咬著牙齒,在幾個太臨的攙扶下在大殿裏走了幾步,順了順血脈後,這才硬挺著說到:“陛下,無妨,臣,臣支撐得住。這早朝議事,臣怎麼能先走呢?這不是為臣的應該做的事情!唔,陛下還有什麼事情,還請說出來,由臣等商議則可。”

朱棣可有可無地點點頭,尋思到:“好,是你們自己要受累,可和朕沒有半點關係。”當下他笑哈哈的看著解縉他們,點頭稱讚到,“解縉果然是國之棟樑,憂心天下下呀,唔,朕也就長話短說罷,馬和,你先說說罷。”

馬和從朱棣身後轉了出來,微微躬身後說到:“回稟陛下,臣奉命督造寶船,已然有了結果,年前臣和呂大人率領水師東渡扶桑,測試了一翻水師寶船的威力,果然是天下無人可當,開春後,就這兩月之間,又有十八艘大小寶船下水,已然達到了陛下的要求的數位,如今我朝水師,一次可以運載五萬千名水師戰士,數千兵馬,無數火炮,橫掃大洋,並不是難事。”

滿朝大臣們看著朱棣,不知道他們到底要說什麼,卻看到朱棣站了起來,掃了文武大臣們一眼,沉聲說到:“朕數年前就命令馬和督造寶船,以做為我朝水師下西洋之用……自古以來,我中原號稱天地中心,萬國朝奉,如今我大明國力日盛,正是向天下萬國顯露我天朝天威之時,我水師長劍所向,蠻夷俯道,這是何等的威風啊?”

解縉第一個出班,花團錦簇一般。把這大明水師下西洋地意義說得天花亂墜,文武大臣們也是滿口稱善,同時舞蹈山呼,叩拜了下去,諂詞如潮,人都好面子,偌大的水師下西洋,更是極有面子之事,文武大臣們也已經想到了一個個渾身戰慄的外國使節,規規矩矩的跪拜在大明的朝堂之前的宏偉景象了,這可是真正地萬國來朝啊!如果不敢不來的,那就滅了他的國家就是了。

文臣們是一串串的逢迎之詞連串說出,而武將們則是不斷的尋思著,看看自己的親朋好友之中是否有善於水戰者,以求能牟取這個下西洋的統帥之職,就算不能做主帥,能夠做一員隨行的大將也不錯啊,這等勾當,必當是流芳百世,美名千古的事體,不在裏面參合一手,豈不辜負了堂堂男子漢揚名天下地雄心壯志了麼?

卻聽得朱棣笑呵呵的說到:“馬和督造水師有功,尤其近年來一直是他訓練水師,對於海上事務,滿朝文武沒有人及得上他,朕今日就特命馬和為大明水軍都督,擇日統領水師南下,直渡西洋。”

不等文武大臣們反應過來,朱棣又用很凝重的語氣說到:“另外,朕深知海上級風險,颶風暴雨,各種不測實在是危害極大,所以朕恭請水元子仙長作為此次下西洋之的記法國師,以阻海上風暴,不知水仙長可願意否?”

水元子猛的從椅子上跳起來龍去脈,大包大攬地說到:“皇帝小子你就放心吧,到了海上,那就是到了爺爺我家裏了。哈哈,只要不碰到四海龍神那檔次的人物,要說起操縱風雨海浪,爺爺我說第二,就連仙界,神界也只有一個人敢說第一地,哈哈哈!放心,放心,只要爺爺我在水師艦隊中,那萬萬不能出錯的。”他笑得牙齒都快逃開來了,他高興啊,下西洋,又有好玩的了,唔,很久沒有到處跑過了呢!

朱棣大笑,朝著水元子拱手到:“那一切就有勞前輩了。”他心裏大定,有了水元子這等玄功高深,深不可測的人物在艦隊中,怕是能讓大師水師全軍覆沒地,起碼在海上是不可能有了罷?尤其更妙的,是讓這個無法無天的老傢伙趕快出京,否則整個大明朝的體面都讓他給敗壞光了,這水元子啊,朱棣就感覺他是個夜壺,實在是太臭了,偏偏還離不開他,所以只能放遠點才好。

文武大臣們看著滿臉正氣的馬和,又看看滿臉是嬉皮笑臉沒個正經的水元子,不由得在心裏好笑:“這兩人碰到了一起,看看這水師能鬧出多少笑話來吧,哈哈,哈哈!”

正在這般想的時候,朱棣突然看向了呂風,沉聲說到:“朕深知,大洋之上,除了颶風海嘯,還有那無數的海盜蟊賊,朕雖然派遣的是大明最精銳的水師,但是那海盜之中,盡有開武功好手,尤其他們精善在海上的征戰,普通士卒,萬萬不是他們地對手……有慮於此,朕想派遣一得力大將,率領數千高手,隨艦隊出征,不知哪位卿家自願請纓啊?”

幾個武將面有喜色,就要出班奏請,可是朱棣立刻補充到:“諸位卿家可注意了,朕要的是武學上的高手,可不是戰陣上的高手啊。要說戰陣麼,馬和馬卿家,可也是當世少有的猛將呢。”

呂風心裏清楚,這事情來了,當下他緩步出班,恭敬地跪在地上奏到:“陛下,微臣呂風,願率領錦衣衛諸多好手,陪同馬和馬大人出征。”

看到呂風出面了,那些武將立刻就收回了自己的腳步步為營,開什麼玩笑呢?第一個,他們深知自己打不過呂風,第二個麼,他們也知道自己得罪不起呂梁風,不過他們也奇怪:“這下西洋是一件很辛苦的勾當,雖然能有一些虛名流傳,更能撈點外快,得點蠻夷國王的供奉,但是也比不過你錦衣衛大統領在京城的錦衣玉食,威風無邊啊?你呂風是什麼身分,怎麼自願的去擔當這等辛苦勾當?”

解縉等幾個文臣卻是猛然一怔,互相看了看,明智地閉上了嘴巴,他們心裏清楚,什麼事情需要動用錦衣衛呢?什麼事情需要動用錦衣衛的大統領,這位天下公認的,朱棣麾下最兇殘的獵犬呢?除了那個生死不知的人,還能有誰?

茹太素等幾個心裏清楚的人物互相看看,尋思到:“好罷,陛下是不殺那人萬萬不放心的了。中原找不到了,就派軍攻要南疆,去南疆找,估計著如今在南疆也沒有發現,乾脆就派水師出海,去海外尋找了,果然是窮搜天下,也經找出那人來殺了!”不過很多臣子心裏更有一份心思:“罷了,這呂家的魔王走了,怕是京城裏這段日子就好過多了罷?”

卻看到朱棣滿臉歡喜,連聲說到:“呂卿家願意為朕分憂,朕心大慰啊。”當下又給呂風加封了一個華而不實的爵位,賜下了良田多少多少,駿馬若干若干,金銀如此如此……賞賜完畢後,朱棣這才笑著說到:“呂卿家此翻陪同馬和出海,一定要小心行事,萬萬要小燕子心呀!”這話的意思是:“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把那朱允玟給放過了,一定要小心的找他出來,把他給砍了啊。”

呂風微笑著跪拜到:“臣遵旨……陛下,臣另有重要事情奏上。”

朱棣笑嘻嘻的說到:“准奏。”

呂風眯著眼睛,眼裏閃過了一道寒光,陰聲說到:“臣此番出海,乃是作為馬和馬大人的副翼,護我大明水師安全地。可是臣身據重位,掌管錦衣衛監察天下之職,若臣離開太久,怕是陛下耳目閉塞,誠為不美,所以臣近日裏苦思解決之道,終於有了主意……臣屬下軍師徐青,韜略高明,可為錦衣衛副統領,周處,呂安,藺軾三人,對陛下忠心耿耿,更兼武藝高深,可堪重用。”

當下呂風把自己想出來的,當自己不在京城的時候,錦衣衛應該如何行事,應該向誰負責等等,說了個清清楚楚,朱棣聽得呂風的言語,頓時心裏也清楚,呂風是害怕自己一旦出海,也放城市污染要耗費年許,兩年的時間,所以先把人事變動的權力都給分化好,省得有人去陰占了他地權位啊,如果錦衣衛的大權,都是他的心腹掌握,再得到了皇帝的令諭,那就萬無一失了。

當下朱棣滿口應諾了呂風的提議,為了表示自己對出海一事的重視,表示自己對呂風的寵信,表示對錦衣衛的讚賞。他乾脆又給徐青等錦衣衛如今的頭目加封了二品,三品,直到四品將軍的稱號。這手筆可就大了,呂風出海還沒有見到成效呢,這錦衣衛已經開始全面的升官發財了,按照錦衣衛頭目中如今擁有的將軍稱號的人數,要是錦衣衛按照軍制擴軍。立刻就是一支擁兵十萬的大軍。

呂風心滿意足的退回了班列,朝著滿朝文武笑了笑,點了點頭,蘊意深遠啊。他的意思是說:“看,就算我呂風不在京城了,這錦衣衛還是我說了算,你們還得給我小心著,得給我夾著尾巴做人啊,千萬不要相互勾結,想要謀算我錦衣衛。”

呂風耳朵邊傳來了水元子不解地問話:“小子,你怎麼會答應這皇帝出海呢?你就不怕,你一出海,立刻有人博取了皇帝的歡心,取代了你的位置麼?唉,那朱僖小子身邊的小李子,不是奉旨弄了個東廠出來麼?你就不怕麼?”

眯著眼睛笑著,呂風沒有回答水元子的話,誰能取代自己地位置呢?錦衣衛內,幾乎都是自己的徒子徒孫,百官衙門,也有自己的忠心弟子潛伏呢,想要取代自己,那是萬萬不可能有人做到的,留在京城,也不過是和如今一樣,受皇帝寵信而已,可是如果自己能夠趁著出海的時候,立下幾件功勞,例如斬殺了朱允玟之類,那等自己回到了京城,自然地位會更加提高啊。

更何況,呂風想到了自己很我次冥思的時候,所看到地那種種異象,這腳下的大地,真的是一個圓球不成?骨子裏面,呂風還是一個修道之人,他對於自然奧秘的追求,這種熱忱也是極其強烈的,出海,去見識更多的東西,也許是提高自己修為最好的方法。

什麼是道?道就是這個自然!只有躋身于自然之間,才能最終領悟大道,呂風可不認為自己成天在京城裏陰謀陷害他人,能夠讓自己的道境的修為提升多少,如今黃龍門,冥龍會,軍隊,錦衣衛之中,他地勢力穩若泰山,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給自己一個機人會,去更大的提升自己,讓自己的實力變得更強一些,再強一些呢?

而且,西洋之上,會有多少的珍奇寶物?若是自己能把那些寶物都搜羅在手中,就算對自己地用處不大了,對自己的門人還是有好處地,呂風可不想再和上次一樣,為瞭解幾顆奠基的靈丹,弄得自己愁白了頭髮,這次水元子隨行,自己正好去西洋列島上大肆搜刮,就算出手搶奪又怎麼樣?先把那邊的寶貝搜刮光了再說罷!

朱棣又說了些什麼,呂風都沒有用心去聽了,想必就是一些大家齊心協力,讓大明朝如何如何的廢話罷!倒是朱棣最後讓自己留下地話,呂風聽了個真切,要自己留下?幹什麼呢?難道朱棣不知道自己要有很多的首尾事情處理麼?

文武百官散去了,直到所有的官員都出了皇宮,這才和聲說到:“馬和,呂風,這次你們下西洋……除了朕交代的,尋訪那人的事情放在首位外,宣揚我大明的天威,也是重任一件,不過,除此之外,你們……”朱棣有點不好開口的樣子,但是遲疑了好一陣子,他才有點赫然的說到:“如果能在西洋碰到一些珍禽異獸,不妨多多的帶了回來。”

呂風、馬和、水元子都呆了一下,這皇帝說什麼呢?他怎麼對珍禽異獸產生興趣了?

卻聽得朱棣解釋到:“朕本有心,請水仙長去抓捕幾匹真正的仙禽回來,但是朕尋思著,朕身為帝王,修習天道,已經是逆天之事,如今每日裏如履薄冰,絲毫不敢擅越,哪里還能做出這等事情來?想那天界的仙禽,都是有主之物,就算水仙長能捉來,怕是也大幹天嫉,不是什麼好事。”頓了頓,朱棣攤開雙手說到: “但是,此事卻又必須有珍禽異獸的相助,才方便行事啊。”

他眯著眼睛笑道:“那些臣子,總是以天下氣運來勸說聯,說遷都一事,萬萬不可,那,朕就以上天的旨意來駁斥他等。若你們能帶一些中原見所未同凶的珍禽異獸回來,聯就宣揚它們是上天賜下的祥瑞,上天有旨讓朕遷都哩,如此以來,聯還怕壓服不了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呢?滿朝文武,誰又還敢和朕囉嗦?”

呂風、馬和對視一眼,偷偷挑了個大母指,這皇帝,高明!當下兩人沒口子的說到:“陛下聖明,臣等敢不尊旨?”

水元子懶洋洋的靠在了椅子上,胡亂的扯著自己的一縷長髮到:“唉呀呀,皇帝啊,你要祥瑞是不是?很容易嘛!爺爺我捨命出來,去天上抓個仙官下來,讓他當著文武大臣的面宣武區讀上天的旨意,讓你遷都就是了,怕甚麼?怕甚麼呢?”

朱棣咳嗽了一聲,看都懶得看水元子一眼,你是法力無邊,不怕上天的懲罰,可是朱棣害怕啊,越是修煉道法到了精深處,朱棣就越是察覺天威難測呢!要是他修煉道法之前,說不定還真的同意水元子這船胡作非為了。

也不敢再提這個話題,只要呂風和馬和記住就是了,要是說多了,這水元子真的興起,沒來由的又跑去天界騷擾一番,說不定仙人震怒,拿他朱棣出氣,那就真的是飛來橫禍了,當下他偏轉話題到:“朕要遷都,這也是為國為民之事,奈何滿朝文武,除了兩位卿家,怕是沒有人會支持朕的舉措了罷?唉,南地風流,北地苦寒,若非朕這個皇帝,也是不願意去北方的。”

他仰面看著天,沉聲說到:“不過,為了天下氣運,為了黎民百姓,朕是一定要遷都的,哼,他們倒是想我留在應天府風流快活,哪里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呢?要是讓這些大臣們在南方待久了,怕果奶子都要爛掉了罷?……秦淮風月,嘿嘿,秦淮風月……

呂風和馬和不敢多說,看到朱棣也沒有什麼要交代的了,呂風磕頭行禮之後,拉著水元子出了宮門。
第三百八十四章 春雨之夜(上)

稀稀拉拉的雨點給春天的夜帶來了縷縷的涼意,到處都傳來了野狗發出的低聲嘶喚,耳力好的,還可以聽到它們哆嗦時骨頭關節發出的聲音,小小的一彎灰色的月亮在漆黑的雲層裏時隱時現,冷兮兮的光芒弄得天地有如鬼蜮一樣,青色的石板路,在夜色裏發出了黯淡的光芒,時不是有形跡詭秘的人從石板路上飛快的走過,手中隱約可以看到暗藏的匕首等兇器投射出來的冰冷的反光。

這一份詭秘的寂靜,很快就被巨大的聲浪給震碎了,無數鐵騎轟鳴著沖進了這座小城,堅硬的蹄鐵在青石板的路面上敲出了大片大片的火星,馬上的騎士,更是發出了讓整個小城都顫抖開來的吼叫聲:“錦衣衛辦事,閒雜人等滾開,否則全家抄斬!”

兇狠蠻橫的吼叫聲驚起了無數小兒駭的啼哭聲,可是這哭聲立刻就被淹沒在了厚重的手掌下,幾條野狗倉惶的嚎叫起來,亂雜雜的從鐵騎前奔跑了過去,可是剌耳的呼嘯聲立刻傳來,十幾支長箭破空而來,透過了它們的身體,強大的力道把它們的軀體橫貫而起,狠狠的釘在了路邊的磚牆上,利箭的勁道未減,穿過了磚牆射傷了屋裏的住客,立刻就有慘叫聲低低的傳了過來。

那些深夜還在街道上出沒的人形也驚恐的吼叫起來,原本想趁著夜黑風高出來撈一筆賣的他們,哪里想到會碰到錦衣衛地大規模行動?他們發出了絕望的吼叫聲,拋開了手上的各然兇器以及偷竊來的財物,朝著最黑暗的角落倉惶逃去,數十錦衣衛的鐵騎發出了陰狠的獰笑聲,策馬緩緩的跟著他們奔去,手中沉重的長戟,輕鬆的在空氣中舞動,發出了剌耳地尖嘯聲。

十幾個蟊賊眼看著就能沒入黑暗中,可是那一片漆黑裏發出了溫和的聲音:“阿彌陀佛,諸位施主,此路不通……諸位如此深夜,還要出門忙碌碌無為,實在是辛苦……辛苦……你們下輩子,投個好胎,盡享榮華富貴罷!萬萬不要像此生一樣,勞碌一生,還要死要貧僧的掌下。”一圈圈的佛光從那黑暗中緩緩的流淌了出來,恐怖的打擊力轟擊在這十幾個蟊賊地胸前,他們立刻全身炸裂了開來,血漿輕輕的塗抹在四周的街面和牆壁上,那黑色的佛光慢慢的消失,僧道衍帶著幾個黑衣和尚,慢吞吞的從那黑暗中走了出來,他揮揮手,足足兩午名錦衣衛在當地駐軍地配合下,包圍了整座城市,包圍了當地的縣衙。

帶著一絲地雍容,一絲的從容,僧道衍慢慢地走過了漆黑的街道,站在了黑漆漆一點燈光都沒有的縣衙前,他溫和的說到:“阿彌陀佛,貧僧道衍有禮了,備神教護法長老血魄、血魂、血狂三位前輩,可是在這裏面麼?……張知縣,你好大地膽子,敢勾結邪教的人,三殿下下令,要誅殺你滿門哩!”

陰狠的呵斥聲從僧道衍身後傳來:“道衍大師何必和他們囉嗦?整個縣衙裏的人,全部殺了就是,”話語剛落,一道十幾丈粗細的白光從僧道衍身後的一青衣人手中發出,朝著縣衙的大門射了過去‘轟’的一聲巨響,整個縣衙被一劍劈成兩半,劍光中,也不知道多少建築被震成了粉碎,淒慘的呻吟聲震天介響了起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這一劍之中被劈成了肉醬。

三條詭秘的血影帶著剌耳的尖嘯聲沖天而起,朝著四面八方飛射了過去,一條血影發出了憤怒的厲嚎聲:“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他敢背信棄義屠殺我血神教的門人,他遲早會有報應的……我們不會放過他的,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活活的撕成肉片。”

那青衣人冷笑了一聲,一朵朵白色的蓮花盛開在夜空中,白色的光芒照亮了整個縣城,無數道寵大劍光朝著那三條血影包裹了去,呼嘯的劍氣撕裂了雲層,讓那灰色的月沈冷冷的灑了下來,三條血影怒喝起來,無數條血光轟鳴而下,卷向了那白色的劍幕,而一條血影更是在空中飛快的念頌咒語,準備發動厲害的魔法。

僧道衍溫和的笑著,身體在原地消失,同時那三條血影上級方百丈之處,空氣輕微的扭動了一下,僧道衍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他一聲呵斥,右手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頓時三顆黑光四射的舍利子沖天而起,一尊三頭六臂。手持各色法器的黑色佛像突兀的浮現在他身後,雷霆聲中,三柄隆魔杵同時轟在了那三條血影身上,三顆黑色的舍利子更是發出了尖銳的嘯聲,帶著道道雷霆,狠狠的砸在了血影之上。

三道血影沒想到最強大的攻勢會從自己的背後襲來,他們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顧不得抵擋那白色的劍光,身體騰空而起,就要朝著僧道衍發出臨死拼命的一擊,僧道衍輕聲笑了笑,也不知道他從哪里抓出了一個小小的紫金木魚,嘴裏一道血光噴出,轟在了那木魚上。‘嗡’的一聲巨響,一圈七彩佛光從那木魚上橫掃而出,三條血影一聲慘嚎,身影頓時黯淡了不少。

那無數道白光呼嘯著卷了上來,密集的劍光之中,哪怕是一料灰灑了下來,僧道衍又是一聲佛號發出,身後的黑色佛像輕輕的晃動了一下,頓感時數十道巨大的雷霆帶著尖銳的呼嘯聲轟了下來,三道黯淡的血光剛要起飛,就被那雷霆震成了粉碎,三條血影真正的是形神俱滅,一點渣滓都沒有留下。

那操縱著白色劍光的青衣人冷冰冰的下令了:“縣衙內所有人都該死,全部殺掉,縣衙外百丈方圓內,所有百姓知情不報,居然敢包庇奸賊,也通通該死。”四周的錦衣衛紋絲不動,而那當地的駐軍則是歡呼著沖了過來,朝著四周的民居湧了過去。

僧道衍輕聲的諷剌著:“蒼風堡主好大威風,莫非是要殺人滅口不成?方才那血神教三大長老所說何事呀?貴主上莫非和他們有什麼勾結不成?這血神教可是陛下親自下旨,要徹底撲殺的邪教,三殿下要是和他們有什麼關礙,那可是大大不妥的事情啊。”

蒼風堡主謙卑的笑首,恭敬地躬身到:“道衍大師笑話了,我們王爺又怎麼會和邪教中人有關礙呢?他們無非是胡說八道,嫁禍給我們王爺罷了,道衍大師務必要向皇上解釋,就說我們王爺乃是遵紀守法之人,乃是陛下的骨肉,怎麼會和邪教有勾結呢?大師請看,這次我們王爺境內血神教徒,不就是我們王爺下令全體誅殺的麼?”

僧道衍收起了佛光、舍利、大笑著落回了地面,他緩緩的點頭,和聲說到:“果然如此,哈哈,哈哈!”他嘿嘿冷笑著朝著蒼風堡主打量了半天,這才說道:“堡主昔日不過是江湖上的特等手手,堪堪達到了先天至境,如今卻已經分神期的修道好手,實在是進度神速啊,若是天下人都如堡主這般修道,那天界地神仙可都要住擠不下了。”

蒼風堡主極其謙卑的笑著,滿臉都是燦爛的笑容,“大師您過獎了,這也是下官的運氣,比不得大師您經過清修得來的功夫。”他近乎奴顏婢膝的恭下了腰,很詆毀媚的笑著,身體不敢稍有動彈。

僧道衍冷笑了幾聲,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到:“罷了,貧僧不是喜歡管閒事的人,嘿嘿,嘿嘿,蒼風堡卻是藏龍臥虎之地啊,堡中高手,居然能殺死血神教的高輩弟子,那些邪教弟子,想必他們的法力都被狗吃了。”他嘿嘿的笑了幾聲,帶著身後的黑衣和尚轉身就走,那些錦衣衛地方高手也不參加接下來的對平民百姓的屠殺策馬跟在僧道衍身後離開了。

一道黯淡的光芒從遙遠的天際射了過來,僧道衍驚奇的咦了一聲,伸手一招,頓時把那劍光接到了手中,過了一陣,他有點詫異的說一:“呂大我要做馬和的副手下西洋?怎地這般快?陛下的心思也太急了一些!……趙副指揮,你率領錦衣衛的兄弟們火速返京,呂統領有事情要交代你們,貧僧就先走一步了,徒兒們,我們走!”平地卷起了一陣狂風,僧道衍連同身後的弟子們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些錦衣衛聽得是呂風傳來的消息,頓時心勞日拙裏立刻著火一樣的焦急起來,他們怒喝了一聲,拼命的抽打著自己座下的馬匹,沖出了這小小縣城,朝著就天府的方向賓士而去。

蒼風保主緩緩的抬起頭,直起了腰板,臉上那謙卑的笑容消失得無影無蹤,滿臉都是猙獰的殺意,一個肥胖的身形驀然出現在他身邊。樂呵呵的笑道:“這僧道衍,你可招惹不起他,不僅僅是你,本聖也招惹不得,他身後的靠山太硬,要是觸怒了他,可是要招來他身後那無法無天的小子的。哈哈,不過,我們也是沒有必要去和他衝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那肥胖的左聖沉吟了一陣,冷漠的說到:“正好我要祭煉一件好的法寶,缺少一些陰魂呢,最近王爺下令,屠殺十幾萬血神教的弟子,可是還欠缺了一些凶魂戾魄,哈哈,蒼風徒兒,你看……”他發出了嘿嘿的冷笑聲,不懷好意的看了看附近的民居。

蒼風堡主會意的點頭,大聲喝令起來:“來人啊,這縣城內所有的百姓,都是血神教的殘黨,統統給本堡主殺了。”那些殺光起了興頭了駐軍一聲應諾,獰笑著沖進了一座座的民居,頓時沖天的慘嚎聲響了起來,一道道肉眼依稀可見的魂魄隨著淩厲的陰風沖天而起,但是立刻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卷了過來,投進了左聖地大嘴之中。

與此同時,應天府裏,夜雨更大,足足有母指頭大小的雨滴擊打在青色的瓦面上,發出了‘啪啪啪’的巨大響聲,一排十幾史野貓在街邊的屋簷上魚貫前進,嘴裏發出了曼妙的,讓我心癢癢的叫春聲,四周隱隱然傳來了其他母貓發出的回應,在大雨中竟然也傳出了老遠,自然的威力果然是強大地,就連這大雨,都阻攔不住貓兒們的春情。

獨孤天帶著一隊士兵,正好在和這隊野貓平行前進,一個百戶抬起頭來,朝著那屋簷上的野貓咒駡了一聲:“操他娘的,這些雞巴野貓,怎麼和那些公子哥一樣的脾性?大雨天的叫春,真的是火氣憋不住了?”

獨孤天笑了笑,沒有斥責這個百戶,似乎呂風對他開始重用了,這些官兵對他地態度也好了很多,竟然都開始拍他的馬屁了,這可是以前萬萬不會發生的事情,他獨孤天沒有必要去破壞這剛剛改善的官兵關係,偶爾放縱他們一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尤其在這大雨天的深夜裏,誰會聽到他地詛咒呢?無非是罵幾聲野貓罷了,無關大體的,用不著斥責他。

另外一個百戶笑開了,搖頭說到:“老李,不會是你地火氣也上來了吧?哈哈哈,唉,這貓和人不也差不多麼?到了春天,該叫春的就要叫春了,嘿嘿,獨孤將軍,要不然我們去秦淮河邊走一趟?那些公子哥如今正在飲酒作樂呢,讓兄弟們也去看看,秦淮河上最紅地幾個姑娘長什麼模樣?”

那些士兵立刻喧華了起來,低聲附和著這個百戶的提議,獨孤天呵呵的笑了幾聲,就準備‘從善如流’,帶著身後的五百士兵去秦淮河邊走一趟,反正秦淮河也正好在自己地轄區內,那邊又是官宦富毫雲集的地方,自己有責任去保護他們的安全哩,正好又可以賣手下兄弟們一個情面,何樂而不為中尼?當下他因頭低聲喝道:“禁聲,莫非你們要讓所有人都聽到你們的胡言亂語麼?喏,就去秦淮河邊走了趟,可不許胡說八道了,自己眼睛放尖利點,要是出了亂子,可不是小事。”

士兵們低聲的歡呼起來,紛紛交頭接耳的稱讚這個善解人意的頂頭上司,這麼大的雨,雖然身上都有雨具,可是如此的巡邏一夜,也不是什麼快活的事情,不如去秦淮河邊聽聽姑娘們的小曲,看看他們那魅透頂的舞姿,說不定還能讓自己忘記了外界的大雨,這個夜晚,想必就更加好過一點罷?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一股如山的拳勁從前方的街道拐角處卷了出來,朝著獨孤天胸口擊到,那拳腳風發出一‘嗚嗚’的怪嘯聲,所過之處,所有的雨點都被拳風帶得旋轉起來,被淩厲的拳勁拉得細長無比,有如細針一樣的雨點飛速的旋轉著,帶著剌耳的‘嗤嗤’聲,仿佛無數鐵制的暗器,朝著獨孤天飛速襲來。

這一拳的聲勢好大,就好像一拳已抽空了方圓裏許的所有空氣一樣,附近數百丈內,已經是一片的寂靜,雨點似乎都停滯在了空中,連那月光似乎都僵直了,肉眼看過去,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滴滴的雨點懸浮在空中,可以看到一絲絲極細的光芒從天上落下,緩緩的透過了那精亮的雨點,光線相互撞擊融會,折射出了億萬道更細的光芒。

那五百士兵只感覺體內的每一絲空氣都要被抽了出去,整個人似乎都被壓成了薄薄的一片皮肉,腦海中就是一片空白,他們只能看著那白色的拳腳風帶著無數條細細‘雨針’撲了過來,聽著那‘呼呼’的轟鳴聲,仿佛一頭來自遠古洪荒的巨獸,晃動著它那巨大的身軀,朝著自己這‘區區’五百人沖了過來。

‘砰’的一聲,在這極其詭秘的突然安靜下來的世界中發出了一聲巨響,那是地上的青石板受不住那不斷增強的拳風的壓力,突然間全部碎裂了,整整半條大街的石板同時碎裂,土石飛濺,無數的碎石,泥土慢慢的飛射而起,映襯著那空中緩慢落下的雨滴和光線,顯得是如此的詭異,一切都好像真正的噩夢中才能出現的影像。

獨孤天艱難的伸出了手,沉重的手臂仿佛被掛上了數萬斤的巨石一樣,想要動彈一根小手指,都是如此的艱難,他來不及射出背後背負著寶劍,也來不及發動自己知曉的幾個威力巨大的法咒,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一口最為精純地本命元力從紫府元嬰內提出,順著經脈轟鳴而下,從自己的掌心中噴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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