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臥香床 女兒妖嬈任君嘗 第一章 一怒拔刀 第一節
這一場春雨足足下了七天才停。
秦仁也在江南小鎮足足耽了七天,秋若梅在秦仁的細心照料下,傷勢漸漸好轉,到雨停時已經恢復了七八分,不但可以下床走路,還能動手打架了。
但秋若梅最終沒有對秦仁出手,不是忌憚三少的武功,而是秋若梅實在狠不下心來海扁一頓這個如保姆一般細心呵護了她七天的男人。
帝王套房裡有三間臥室,秦仁住在秋若梅隔壁。
這天早上,三少起了個大早。梳洗完畢,走到秋若梅房門前,也不敲門,悄無聲息地推開房門。這些日子以來,寒梅花似乎已經被他溫柔感化了,對他的態度略有好轉。
三少起這麼早,當然是想趁秋若梅沒起床佔點小便宜的。連續七天都沒跟少女親熱,對三少這個剛剛連續上了五個絕色美女的採花賊來說,這滋味可真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
三少躡手躡腳地走進房中,繞過屏風往床上看去,卻見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秋若梅已經不在床上了。
再轉眼一瞧,只見床旁邊的梳妝台前,寒梅花正仔細地梳著她那一頭緞子似的黑髮。
看著少女的背影,三少不由有些癡了。
幾樓特別長的黑髮懶懶地披散在少女那雪白粉嫩的肩頭,晶瑩剔透的皮膚在窗口斜射進來的朝陽光芒下閃閃發光。
玉人只披了一襲雪白的輕紗,粉紅色的抹胸若隱若現。
挺直纖細的腰肢下那輪廓分明的臀部有著無窮的吸引力,椅子下兩條筆直的玉腿半隱半現。不盈一握的玉足微蜷著,踏在天鵝絨地毯上,渾圓的腳踝就像一枚光潔的鵝卵。
再看銅鏡中映出的少女容顏,未著粉黛的素面就像寒冬裡傲雪的梅花,清新自然,典雅絕倫。
看著這副美人梳妝圖,秦仁癡癡地吟道:「名和利,盡煙銷,英雄多情,美人多嬌。千古多少事,瀟灑一聲笑!」
聽了秦仁的吟誦,正梳著秀髮的秋若梅身子微微一頓。她看著銅鏡中倒映著的秦仁,一時間竟也有些恍惚。
「名和利,盡煙銷。英雄多情,美人多嬌。千古多少事,瀟灑一聲笑。」她默默吟誦著,心念這紈褲子弟竟會有此等心胸。
這是她此生第一個男人,實在說不清究竟是他奪去了她的貞操,還是她主動獻上了自己玉潔冰清的身子。
從本質上來說,若沒有秦仁的指使,寒梅花那該死上一萬遍的義父也不會為了四百兩金子把她賣掉。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到底那晚是寒梅花採取主動,而三少卻在拚命反抗。
到底是誰強姦了誰?這還真是一筆糊塗賬。
更令秋若梅著惱的是,得了她身子的男人竟然比她還要小上三歲。在秋若梅理想中,她的白馬王子應該是個高大魁梧又不失風度的男子,下巴要刮得發青,笑起來要有一點魚尾紋,眼睛要明亮,還帶著一點滄桑。年紀至少要比她大上五歲,要能像父親一樣照顧她,像兄長一樣疼愛她。
而秦仁這傢伙,年紀比她小了三歲不說,嘴唇上才剛剛長出黑色的絨毛,個子雖高但並不強壯,沒有十足的安全感。眼睛雖然很亮,但總是不經意間流露出淫猥的光芒,笑容有時候很溫暖有時候卻很淫賤。若說勉強能讓秋若梅上心的,就只有三少的細心和他眼神中偶爾流露出的滄桑感。
有錢有什麼用?秋若梅自信憑自己的姿色武功,等著她傍的大款一抓一大把。秋若梅不稀罕錢,她要是貪財也不至於過得這般清苦,還要穿打補丁的衣裳。
最後寒梅花決定離開,悄悄地離開,從此忘掉這個男人,一個人闖蕩江湖。
秋若梅是個個性很強的女子,想到什麼就馬上做。雖然沒能把秦仁海扁一頓,讓她心裡多少有些不痛快,但是念在他知錯就改的份上,這頓打暫且記下。
「阿仁,」若梅輕聲喚道:「過來一下。」
秦仁癡呆的表情不見了,換上一副賊兮兮地賤笑走了過去:「什麼事,梅姐?」
若不是三少真心喜歡若梅,他也不會叫一聲姐。三少雖然年紀才十五歲,但是人生經歷卻足有三十八年。三十八年的人生經歷使三少對女人的品味有著獨特的目光,對一個上品的採花賊來說,採花的對象固然要是絕世名花,但是這年齡卻不重要。下至十四歲少女,上至三十八歲的女人,只要是處女,只要是名花,只要年紀不比他三少前世今生加起來大,三少都不會拒絕的。
男兒行,當風流。三少從不自詡風流而不下流。既然當了這採花賊,少爺我就不立這牌坊。少爺既色又淫,少爺我就是下流加下賤。
那又如何?縱意花叢,縱情聲色,人生不過一場春夢,夢醒萬事成空。前世的缺憾今生來彌補,今生若不能瀟灑風流,少爺我再活一次又有何用?還不如長埋地下,與黃土作伴。
但再下流淫賤無恥之人,心中也有真情存在。人性泯滅的惡徒也會有難以自覺的善良,善與惡本就是相輔相承,就像光明與黑暗從來都不能獨立存在於世間一樣。
三少自然也有真情,他喜歡秋若梅,他愛秋若梅,他並不覺得這與他當採花賊的志願相衝突。誰規定婊子就不能從良的?誰規定採花賊就不能結婚的?就算那罪惡滔天的殺人狂魔,不是有時也會作出救人之舉嗎?
三少走到秋若梅身旁,兩手扶上她略有些瘦削的肩膀,輕撫了一陣,又摸上了她的臉頰。這是若梅允許三少觸碰她身體的極限,雖然身子已經給了三少,全身上下每一處都被三少看過摸過,但那時是身不由己,現在有了自主權,若梅便不願讓三少肆意輕薄。
「阿仁,我要走了。」若梅仰起頭,看著三少明亮的眼睛。
三少眼中泛起笑意,俯下身子在若梅櫻唇上輕輕一啄,道:「梅姐,為什麼要走?你捨得離開小弟?」
秋若梅咬著嘴唇道:「若留在這裡,任你輕薄,難保有一日我不會……不會……」說到這裡,卻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不會怎樣?」三少賊兮兮地笑著:「梅姐莫非是怕真的愛上小弟?」
三少一針見血,若梅怔了半晌,才道:「我是個走江湖的女子,你是逍遙山莊的三少爺,我們不是一路人,你不會愛上我,我也不會愛上你。」
「跑江湖有什麼意思?」秦仁輕嗤道:「為名?為利?還是為了行俠仗義?名利不過一場大夢,夢醒一切成空。俠義不過給人一個殺人的理由,人人都來行俠仗義,殺光了不義之徒,行俠仗義之輩又來殺誰?」
「盡說些歪理。」秋若梅輕笑道。
「歪理也是理,」三少笑著轉到秋若梅正面,蹲下身子,兩手放在她大腿上:「梅姐以後不走江湖了行嗎?沒什麼意思。」
「人生在世,也得做些有意義的事。」秋若梅正色道:「若是虛度一生,九泉之下也會無地自容的。阿仁,梅姐既然練了這一身武藝,就不能讓它白費,就得做點對江山,對黎民有用的事。你我不是一路人,首先這想法上就不能碰到一塊兒,所以不要再攔阻梅姐了好嗎?對梅姐來說,你還是個孩子。」
秋若梅輕撫著秦仁的臉,心神恍惚,喃喃道:「阿仁,去給梅姐準備點吃的,梅姐和你吃了飯,就要告別了。」
秦仁無奈地搖了搖頭,站起身來吻了秋若梅的櫻唇一下,道:「好的,小弟這就去準備。梅姐,你的性子還真夠灑脫的。」
說著,大步走出房門。秋若梅看著他的背影,自語道:「你又何嘗不灑脫?」
當秦仁托著一木盤的糕點回到秋若梅房中時,秋若梅房間裡已經人去房空了。
香床上擺著幾套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裙,秦仁不用看就知道,那是他為寒梅花買的新衣裳。瞧這幾件衣裳,好像秋若梅上路時只穿了一套新衣,其餘的什麼都沒帶。
如果不是因為她的舊衣已經破損得不成名堂,估計連那一套新衣都不會穿走。
秦仁自嘲地一笑,拿起一塊甜糕塞進嘴裡大嚼起來,慢慢地踱到大開的窗前,向著窗外望去,遠遠地只見小鎮的盡頭,一抹雪白的背影漸漸淡去。
「你走了,少爺我也該上路了。不知道毒手紫荊有沒有發現少爺我的行蹤,算算時候,她要是追殺我的話,這麼長時間也該追上來了。」三少邊吃著糕點,邊笑嘻嘻地自語,眼中卻漸漸露出落寞的神采。
「阿嚏!」翠綠上衣,淡黃裙擺的少女在疾馳的馬背上突然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怪了,怎麼無緣無故打起噴嚏來了?不過下了幾天小雨,我也不會感冒呀?」
與少女並駕齊驅的另一匹馬上,一個全身素白的絕美少女冷著臉道:「怕是某個傢伙念起你來了吧?」
那綠衫少女嫣然一笑,這一笑,直令百花失色,明月含羞:「哎呀表姐,瞧你說的,那傢伙怎會念起我?念起表姐還差不多呢!」
白衣少女冷冷道:「你少來了。再往前行一百五十里就到燕省地界了,要是那傢伙躲進鐵血嘯天堡中,你真有把握把他揪出來?」
綠衫少女然是嫣然含笑,不過那笑容現在卻是無比怨毒,令人毛骨悚然:「就算他躲進碧落黃泉,我也能把他揪出來!駕!」精巧的靴跟上馬刺一刺馬股,座下馬匹呼嘯著奔了上去。
平原上,滾滾黃煙中,兩騎絕塵而去,方向直指江北燕省鐵血嘯天堡。
卷二 臥香床 女兒妖嬈任君嘗 第一章 一怒拔刀 第二節
三少挎著包裹,騎在馬背上,以一種無比悠閒的姿態離開了江南小鎮,瞧他現在這樣子,根本就沒有半點正被人追殺的自覺。
不過也許是還沒撞上追殺自己的人,所以才沒有危機意識的吧!
「四海」酒樓三樓的陽台上,一間靠窗的包廂中,年輕的大老闆遙望著三少遠去的背影,對身旁的卓非凡說:「問清他的去向了嗎?」
卓非凡道:「問清楚了,這小子到現在還把我當成朋友,他向我辭行時主動告訴我,此行是要北上去鐵血嘯天堡的。」
大老闆點了點頭:「嗯,我即日就要動身回京,洛兒在我府上十大高手中三人護送下,雖然走的是旱路,但速度理應不慢,今天應該就能到這裡。不過我沒時間等他們了,我要走水路乘船回京,路上不可能遇上他們。等洛兒到了,你讓三大高手護著她追上去,務必在秦仁進入鐵血嘯天堡之前把他弄上手!」
卓非凡點了點頭:「大老闆請放心,非凡定不辱使命。」
※ ※ ※ ※
採花賊騎著馬兒到了渡口,坐上一條能容下馬兒的渡船,花了一刻鐘的功夫才渡過了寬闊的怒江。
站在怒江北岸回望江南,那如山水畫一般的江南小鎮已經化成了遠處的一個小黑點,留在那裡的,就只剩一點有趣的回憶了。
「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遇上若梅。世界這麼大,又沒有電話,沒有網絡,這要聯繫起來還真不方便,唉,多半是沒機會再見了。嘿,天下美女那麼多,這一程,權當是美妙的回憶吧!我秦家三少,可是要縱意花叢的!」三少爺如是想,隨即放開胸懷,縱馬疾馳。江南美女的滋味三少爺是嘗到了,江北美女的味道三少還沒試過,此去鐵血嘯天堡,也不知是否有別樣滋味的美女在等著他。
像三少爺這般將整個人生看成是不斷獵艷,不斷遭遇美女的精彩過程固然灑脫,但人生有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的,有時候採花反被花采,獵艷倒被艷獵,這樣的事情並不是沒有。
天下美女並不是個個風騷,並不是個個都會張開大腿來迎接三少,除了真心喜歡三少的飄飄,和在窯子裡贖出來的湘月,哪有那麼多姑娘會心甘情願脫了抹胸褲子,在床上擺成大字勾搭三少?
勾勾小手指就有姑娘哭著喊著撲上來讓你泡,只不過是意淫罷了。
雖然現在三少爺已經被三個絕世美女盯上了,但是其中兩個卻是想要他的命,那第三個,則很有可能是既要他的人,又要他的命了。
所幸前兩個要他命的女子沒想到三少這理應跑路的人,敢大著膽子在怒江渡口旁的江南小鎮上耽上七天。
兩個姑娘冒雨過江,一連疾馳,現在差不多已經到了鐵血嘯天堡附近,而三少則才剛過怒江,離鐵血嘯天堡還有兩千多里路。
就算一天趕一百里,也得有二十多天才能趕到。
這就不知是三少的幸運還是不幸了。
秦仁過了怒江,沿官道跑了半天,好悠閒的懶病發作,在江北渡口附近的一個小城鎮中買了輛豪華馬車,雇了個車伕,許以五百兩銀子的重酬,讓車伕將他送往燕省鐵血嘯天堡。
那車伕姓喬,名偉,是個外表老實,實則內心精明的傢伙。他見三少出手闊綽,氣度不凡,便知傍上了大款,於是處處逢迎拍馬,每到一處落腳的客棧便搶先打點,把三少服侍得舒舒服服,幾天下來很得三少歡心。
三少當然知道喬偉在拍馬屁,但馬屁個個愛聽,三少爺也不例外。每次打尖都帶著喬偉好吃好喝,偶爾途經繁榮的大城,興致高時還會帶上喬偉去高檔的窯子裡嫖上兩把。
喬偉一個馬車伕,吃慣了糙糧,喝慣了劣酒,便是嫖妓也是嫖那土窯裡的糟貨,哪像現在這般享受過?一來二去地,他不由把自己當成了三少的忠僕,更加逢迎三少,盼著這富家大少能將自己收入門下,以後就吃喝嫖賭樣樣不愁了。
這一日,喬偉一邊趕著馬車,一邊跟車廂裡的三少說著話,不時還提起一個精緻的黃銅酒壺喝上幾口。那酒壺值五十兩銀子,裡面的是三十年陳的極品火龍釀,市面上賣一百兩銀子一兩。這一壺裡邊兒怎麼也得有個半斤酒,也就是值五百兩銀子。
莫說這酒,便是酒壺也是喬偉享受不起的。現在他能巴著這酒喝,自然又是托了三少的福。壺是三少送的,酒是三少買的,秦偉每天要把壺擦十七遍,擦得亮?d?d得能當鏡子用。
在大秦帝國,沒有酒後不得駕車這一交通規則,就算喝得爛醉駕馬車,只要不撞死人,是不會被吊銷駕駛執照的--這話又錯了,大秦帝國根本就沒有駕駛執照這個說法。而且就算撞死了人,只要不是撞死的有家世、有靠山的人,以喬偉現在的靠山,也是不用擔心吃官司的。
時近黃昏,前面不遠處有個小鎮,今天這路也趕得差不多了,是時候歇息了,喬偉便向三少請示是否進鎮找客棧打尖。
喬偉知道三少脾氣古怪,有時候白天要找地方休息,晚上卻要趕路,有時候則是晚上休息白天趕路。有時候碰上風景美的地方,三少便讓喬偉把馬車停在路邊,在外野宿一夜。美其名曰:享受生活。
還好馬車裡邊準備了上好的毛毯、被褥,美酒、水果、野味、糧食、糕點。燒烤架子、蒸鍋、煮鍋、炸鍋、炒鍋、鏟子、碗碟、筷子等等東西也都是應有盡有,什麼時候餓了隨時可以開飯,在夜裡野宿也是不成問題的。
三少脾氣古怪,聊起天來話題也很多,天文地理什麼的,三少爺幾乎無所不知無所不曉,而且許多東西便是連喬偉這走南闖北見多識廣的馬車伕都不知道的。
哲學家雖然動手能力弱,但勝在知識面之廣泛,可以說在各行各業都少有人敵。秦三少前世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什麼都不會做,但是知識卻還是學到家了的。哲學家本應埋頭苦著文章,不可能有外交家那樣的巧嘴,然則秦仁前世也的確沉默,但今生彷彿是為了彌補前世的缺憾,三少的話特別多。
尤其是跟喬偉這什麼都懂一點,又什麼都不精通的馬車伕聊天,三少樂得跟他胡吹海扯,說得喬偉一愣一愣,看著車伕眼中露出的驚訝詫異外加佩服,三少這心裡也是很得意的。
卻說喬偉請示三少之後,三少懶洋洋地說:「你瞧著辦吧偉哥,今天你當管家。」稱呼喬偉「偉哥」的時候,三少總有一種邪惡的念頭,心裡念著要是哪天本少爺搞多了女人陽痿不舉了,便把你做成藍色的小藥丸,看看是不是能讓老子重振雄風。
不過三少陽痿不舉的可能性是沒有的,慾火焚身真氣加翻雲覆雨神功之下,三少這一輩子,就算到死也能鬥志昂揚,生雞勃勃。
所以喬偉也就逃過一劫,不用被做成藍色的小藥丸了。
喬偉聽三少說今天他管家,笑道:「得,三少您又當甩手掌櫃了。嗯,這個鎮子是通往省城的官道上最後一個小鎮了,再到省城,得有三天的路程。到了省城咱才能再躺在床上睡覺了。三少,咱今晚還是住店吧!」
三少說:「好,就依你說的。偉哥啊,這到燕省還有幾天路啊?」
喬偉想了想,說:「照咱們這個速度走下去,估計過了省城還得再走五天。加上去省城的這三四天時間,再有八九天就能進入燕省境內了。」
「偉哥啊,這鎮子裡邊兒,可有好一點的窯子啊?」
「哎,三少,這可沒辦法,這鎮子不怎麼繁榮,地方不大,容不下大神,窯子有兩間,不過是低檔的土窯。小人去玩玩還是可以的,但三少你要去可就自降身份了……」
「我呸!沒出息!偉哥,你他媽說的是什麼話哪?你現在是本少爺的車伕,你也不能去土窯逛!你去逛土窯子,傳出去說我三少爺的車伕去逛低檔土窯,人家還以為本少爺破產了,連下人去好窯子的嫖資都付不起了,這讓本少爺以後怎麼混哪?」
「是是是,三少教訓的是,小人以後再不敢了!」喬偉給三少教訓了一頓,心裡卻是樂滋滋的,三少這麼說等於把他當成了自己人,能被三少當成自己人,他喬偉還有什麼好求的?
這一路說話間,馬車晃蕩著駛進了小鎮。
小鎮的確小的可憐,比秦仁當日住過的江南小鎮還要小。
現在已是四月,連續十來天沒下雨,小鎮中央的黃泥路上被太陽一烤,再被行人走車馬碾地,風一起就灰塵滿天飛。
小鎮的城門更離譜了,純粹就是用黃土堆起來的,而小鎮裡邊的建築,看上去也都是黃泥坯子砸的牆,再頂著幾片破瓦。
這小鎮倒也坦白,知道自己是泥巴壘的,城門上方那牌匾上很乾脆地揭了自家老底:土城。
在穿過城門洞的時候,秦仁忽然聽到人聲鼎沸,外邊兒似乎有很多人,還有人在大叫:「有熱鬧看啦!」
秦仁喝了酒,正陶醉間,聽說在熱鬧可看,便掀開門簾問喬偉:「偉哥,有熱鬧看?」
喬偉瞇起眼睛手搭涼篷,透過瀰漫在空氣中的黃沙和煙塵,往城樓上方看了幾眼,說:「三少,真有熱鬧看。城樓上一男一女好像要決鬥呢!媽的,那男的長得好帥好威猛啊!日,那女的漂亮!三少,小人長這麼大,都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咱們前幾次逛的那幾個高檔樓子,裡面的頭牌姑娘都沒這麼漂亮哪!」
這下子採花賊可來了精神,鑽進車廂裡,抱了一罈酒,拿了兩碟子花生米牛肉乾,鑽出馬車,躍上車頂,端坐在車頂上,一面吃著花生米、牛肉乾,一面瞪大兩眼望上城牆,嘴裡兀自叫喚著:「偉哥上來,咱主僕一起看美女看打架喝酒吃東西,這可是人生一大享受啊!」
卷二 臥香床 女兒妖嬈任君嘗 第一章 一怒拔刀 第三節
秦仁瞇著眼睛,灌了口酒,往嘴裡塞了塊牛肉乾,透過瀰漫的風塵望向城樓左邊那女子。
待看清了那女子的樣貌之後三少頓時又是一場驚艷。
口中不由吟起曹子建那《洛神賦》來:「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襛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弗御。雲髻峨峨,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艷逸,儀靜體閒。柔情綽態,媚於語言。唉,想不到世上真有如洛神一般的女子……」
那喬偉在一旁聽得似懂非懂,只瞪大了一雙眼睛,嘴裡含著花生米、牛肉乾,嘴巴兀自大張著,哈喇子一串接一串往下流,含糊不清地說:「三少,你剛才念的是啥?媽的,這女人怎地這般漂亮?能上她一回,叫我立馬死了都甘心。」
三少哂笑一聲,這樣的女子,豈是你這等凡夫俗子能上的?要上也是該本少爺這曠古淫俠上才是。環視一眼四周,只見城樓下凡是來看熱鬧的人,無不張大了嘴巴,望著那女子,嘴裡不自覺地流下涎水。
而凡是女子,在看城樓上那女子時,無不咬牙切齒,神態猙獰,仔細一聽,竟有些女子在小聲念叨著:「掉下來摔死!掉下來摔死!」「老天爺保佑,平地裡起個旱雷,炸死這狐狸精便是……」
三少搖了搖頭,心道這女子魅力也太大了,整城的人都給她控制了喜怒哀樂。紅顏禍水這一說,果真不是沒有道理的。
再看一眼與那女子對峙的男人,三少的眼珠子險些瞪出眼眶。
只見那男人生得虎背熊腰,身高接近兩米,一頭亂蓬蓬的長髮,上面沾著許多灰塵。一身原本應很華麗的袍子東一個破洞,西一個補丁,上面還染著斑斑血跡,沾著片片污泥。這形象怎麼看都像一個落魄江湖的浪子,但是那氣度卻如沉穩如淵。
雙臂抱於胸前,一把又長又寬的刀連鞘抱在懷裡,站立的姿勢跟三少前世看過的一部電影《大話西遊》裡邊的夕陽武士一模一樣。
但是這些並不足以令三少如此吃驚。
三少驚的是那男人的相貌,那威武不凡、滿臉鬍渣、看似污穢實則英俊無方的一張臉,分明是三少的二哥、狂雷刀神秦雷!
算起來,雷刀神今年也剛十九歲,雖然天生早熟,生得魁梧壯健,卻怎麼都不至於是現在這副樣子。
雷刀神現在這樣子,跟在江湖中打滾了幾十年,嘗盡人間辛酸的中年浪子又有何區別?
當下三少不由失聲驚呼:「老二!」
主憂僕辱,主辱僕死,現在已經很有了三少僕人的自覺的喬偉哥聽三少驚呼出「老二」兩字,不由驚惶失措地道:「主子,你老二怎麼了?可是上次逛窯子嫖小妞弄出花柳來了?」
看著喬偉驚慌的樣子,三少哭笑不得,「梆」地一聲敲了偉哥腦袋一下,罵道:「花柳你個頭!少爺我是說城樓上那男的是我家老二!」
喬偉一驚:「三少,莫不是狂雷刀神雷二少爺?」
秦仁點頭道:「正是我二哥。」隨即哭喪著臉道:「看那女子的樣子,瞧著二哥時的眼神愛恨交織,想來已是對老二情根深種。媽的,老二那落拓樣子,怎配得這等美女垂青?少爺我沒機會了,天哪,老天不開眼啊!」
三少在這裡長吁短歎,上面那二人已經開始了對話。
「看來我不應該來這裡。」秦雷低沉著嗓音說道。他的聲音本是如打雷一般震響,現下壓低了聲音,說起話來別有一番動人心魄的滄桑魅力。
「現在你已經來了,後悔也來不及了。」那女子沉聲道,兩隻黑寶石一般的眼睛盯著秦雷,愛恨交織。
「留下點回憶行不行?」秦雷低著頭,注視著自己的腳尖,看樣子不敢與那女子對視。
「不行,要留就留下你的人!」那女子斬釘截鐵。
聽著二人對話的秦仁歎了口氣:「下一句該是什麼來著?哦,老二該說:我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怪只怪我們相逢恨晚,有緣無份。你讓我走吧,你留得下我的人,也留不下我的心!媽的,老二這話明顯是瞎白活,這小子什麼時候有家室了?嘿,這場景,電影裡都演爛了,沒想到老二也學會了這一套……嘶--他什麼時候知道這些台詞了?莫不是到過地球,看過電影?」
果然,雷刀神無限悲哀地道:「我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怪只怪我們相逢恨晚,有緣無份。你讓我走吧,你留得下我的人,也留不下我的心。」
「我不管!」那女子道:「我只要你人,不要你心!」
秦仁拊掌驚呼:「有氣魄!好有個性的女子!老二,你就別死撐了,憑你這德性能得這般美女垂青,八輩子燒來的高香,你這傢伙竟然還不樂意?」
「吵什麼吵!」那女子忽然轉過頭,衝著秦仁大叫:「我跟我雷哥在這裡說話,又關你什麼事了?給本姑娘閉嘴!」
三少馬上閉住了嘴,心裡狂叫:「老二,弟弟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不想要她了!媽的,這母老虎,誰要誰倒霉!」
秦雷搖頭苦笑:「你留不住我的人。我秦雷,還從未被別人強迫著做過任何事。」
那女子長呼一口氣,說:「你要走也可以,不過走之前,我要你親我一下。」
秦雷一陣猶豫:「這……」
「親哪!親她!親她!親她!」圍觀群眾紛紛振臂高呼。
「親她,親她,親她!」喬偉舉著酒壺大叫。
「老二,親她!揩她的油!捏她的咪咪!」三少跳起來拍著手怪吼。
「嗖嗖」兩聲,兩顆石子同時破空飛來,一擊中三少左胸,一擊中三少右胸,將三少打得倒栽下車頂,喬偉驚呼:「三少,你怎麼了!」
三少灰頭土臉地爬上車頂,摸了摸胸脯,說:「媽的,幸好本少爺身穿不破金絲甲,又有深厚內力護身,否則這兩塊石頭准把老子打死了。」衝著城樓上大喊:「老二,你馬子打我也就罷了,你他媽為什麼要打我?」
秦二少爺沉著臉叫道:「叫你口沒遮攔!你小子,等哥哥我解決了這裡的事,再來找你算賬!」
那女子也叫道:「小子,不要以為雷哥是你哥哥,我就不敢打你!長兄為父長嫂為母這句話你沒聽過嗎?本姑娘教訓你天經地義!」
三少反駁:「你雷哥只是我二哥,長嫂輪也輪不到你!再說了,我家裡還有老爹老媽,你沒機會當家作主!」
那女子蛾眉倒豎杏眼圓瞪:「還敢嘴硬!讓嫂嫂來好好教訓你一頓!」說著飛身掠下城樓,輕功身法無比妙曼,飄渺如天仙,速度卻快逾清風閃電。
秦雷叫道:「慢著玲瓏!別傷著老三了!」說著也飛快地朝著三少撲來,不過他的方向,卻是要截那叫做玲瓏的女子。
圍觀群眾見有架要打,頓時更加興奮地呼叫起來,多是為那女子打氣。中間也有為三少打氣的,卻是那些嫉妒玲瓏的圍觀女子。一時間,只聽:「姑娘,打死那口花花的小賊,不用給我面子!」
「丫頭,廢了丫的,丫太囂張了!」
「女娃兒,入他先人板板!」
「靚妹,閹了他,讓他做太監!」
「帥哥,潑濃硫酸毀那丫頭的容!」
「靚仔,使九陰白骨爪破她的相!」
「酷哥,會獨孤九劍嗎?挑斷她的手筋腳筋,澆蜂蜜讓螞蟻咬!不會沒關係,姑娘我教你!」
「俊後生,用抓奶龍爪手捏爆她的咪咪!」
……諸如此類的叫喚此起彼伏,好像圍觀的比打架還要更加激動興奮。
秦雷起步較晚,而輕功看來也只與玲瓏相當,所以沒來得及截住玲瓏。
眼見玲瓏飛撲向秦仁,一雙纖纖玉手變幻出數百種手勢,天羅地網一般罩向三少,秦雷不由大叫道:「老三小心!她的掌法叫『左天羅』、『右地網』,給纏上了就脫不了身啦!你倒是快跑啊,愣著幹什麼?」
車頂上喬偉雖然嚇得腿肚打戰,但是見三少挺身站立於車頂之上,嘴角掛著高深莫測的微笑,偉大的偉哥身為僕從自然不能先逃,現在可是表忠心的關鍵時刻。
眼見那女子撲進,一雙手彷彿織成了天羅地網向三少罩來,偉哥嘶啞著聲音叫道:「三少你先躲開,讓小人攔她一陣!」壯起膽子擋在三少面前,傻愣愣地擺出一個不知道什麼功夫的架勢,腿卻已經抖得險些站不穩了。
三少不耐煩地道:「你小子擋在我前面幹什麼?你這不是搶本少爺的風頭嗎?一邊兒去!」一爪將偉哥提到自己身後,又擺出那高深莫測的樣子,道:「二哥,這女子這般兇猛,以後做了我嫂子,我豈不是不用活了?二哥,就讓小弟代你將她殺了吧!」
說話間那女子已經撲至秦仁面前,左手天羅,右手地網,纖纖素手幻起漫天掌影,從所有不可思議的角度朝著三少當頭罩下。
這一手天羅地網掌完全沒有任何進攻死角,避無可避,擋無可擋。
秦雷炸雷一般叫道:「玲瓏不可!」伸手便待拔刀出鞘,卻見三少在天羅地網般的掌影中巍然不動,右手緩緩推出,掌手頓時像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般,天地都似被漩渦吸收,無限地縮小,而三少的掌卻在無限地擴大!
隻手遮天!
秦雷失聲驚呼:「遮天手?三弟手下留情!玲瓏趕快閃開!」
卷二 臥香床 女兒妖嬈任君嘗 第一章 一怒拔刀 第四節
秦雷叫得晚了,三少的遮天手已經與玲瓏的天羅地網硬拚了一記。
漫天的掌影一觸即潰,三少站在馬車頂上的身形穩如泰山,而玲瓏卻像被雷電擊打了一般,全身一陣顫抖,斷線風箏般往後拋飛。
秦雷接住了玲瓏柔軟的身子,一看懷中玉人,臉色煞白,嘴唇上無一絲血色,呼吸若有若無,也不知是死是活。
雷刀神從來不知自己的三弟什麼時候有了這般可怕的掌力,在他的記憶中,自己這個從小就與眾不同的三弟除了輕功之外對別的武功根本毫無興趣。父親傳授的遮天手三弟也只是背了背口訣,裝模作樣地打瓦片練過幾回,沒想到才一年多不見,三弟竟然變得這般厲害。
二少爺心裡對三少的武功進步欣喜之下,對玲瓏的狀度也頗為擔憂,抱著玲瓏飛掠到車頂,道:「老三,什麼時候變這麼厲害了?玲瓏姑娘還能活嗎?」
秦三少笑道:「放心老二,你的相好死不了。老弟我剛才那一掌只用了五成力,震散了她的內力,讓她幾天之內不能動手打架而已。現下是暈過去了,十二個時辰之內還是醒得過來滴--老二,告訴你哦,我可是為了你才把她打暈的~」
要是三少以十成功力出掌,那玲瓏鐵定香消玉殞。
秦雷道:「誰……誰說她是我的相好了?老三,熟歸熟,你亂講話我一樣告你誹謗!」鐵打的漢子說這番話時聲音中竟有著純情少男般的羞赧。
三少察顏觀色知道老二口是心非,嘻嘻一笑帶著二哥進了車廂,吩咐喬偉開車。
圍觀群眾們見沒熱鬧看了,也都三三兩兩邊議論邊散了開去,言談間多是對三少毫不憐香惜玉動轍辣手摧花的讚美。
喬偉駕著馬車往鎮子裡邊駛去,沿街尋著客棧。秦家兩弟兄則在車廂裡邊說著話,那玲瓏姑娘被秦雷打橫抱著,頭枕在雷刀神胸膛上,看上去就像熟睡一般。
三少:「老二,你怎麼搞成這副樣子?扮浪子很好玩嗎?」
秦雷:「老三,你二哥我也是沒辦法呀!還不都是給她逼的,逼得我不得不作出這副打扮。誰知道我扮成什麼樣子她都能認得出來,唉,真是沒辦法。」
三少:「老二,你扮成這樣子誰都認得出來啊!你除了換了身破衣服,把髮型弄亂,臉上留了點鬍子之外,別的地方根本就沒改變。尤其是是你這把刀,這麼大一把奔雷刀,有眼睛的人都認得出來。」
秦雷苦笑:「我這不是沒學過易容嗎?再說了,我身為刀神,當然要刀不離手,不把奔雷刀帶著,我還能算刀神嗎?」
三少:「老二,這女的是誰呀?怎麼這麼凶?雖然長得好看,可是脾氣大了也要不得,老二你要重振夫綱哦!對了,跟弟弟說說,怎麼把她泡上手的?」
秦雷:「泡個屁啊!我哪有那麼多閒功夫,再說了,這小姐我根本就惹不起。告訴你,她是當朝太子太傅華安的大女兒華玲瓏,從小就喜歡跟大老爺們混一塊兒!我在京城的時候,有一回跟個朋友參加酒宴,華玲瓏她也參加了。一群大老爺們中就只有她一個人,媽的,喝起酒來跟爺們沒什麼區別。我那票朋友,硬是被她灌倒了大半。最後兄弟們架不住了,讓我上,我就跟她拼酒。結果……」
三少陰笑:「結果你們都醉了,但是酒逢對手惺惺相惜,然後你那班損友就把她和你放到一張床上,你趁火打劫,把人家給……嗯哼……」
秦雷撞天叫屈:「我哪有這麼大膽子?我對天發誓,我那天醉得跟泥似的,衣服沒脫就睡了!誰知道第二天一早醒來,華玲瓏硬是說我奪了她身子,污了她清白,以後跟定我了。你想啊,我秦雷一個跑江湖的漢子,還有多少大事等著我做,身邊怎能跟個女人?跟她講道理不過,只好千里逃亡,從京城一直逃到這裡,一路上換了幾回妝扮,誰知道每次都被她咬得死死的……」
三少:「老二,你是說你還沒把她給上嘍?」
秦雷斬釘截鐵:「當然沒有!」
三少追問:「那你喜歡她嗎?」
秦雷有些難為情地道:「這個……這個……還是有點喜歡的。但是沒聽說過誰帶個女人跑江湖啊!」
三少搖了搖頭:「這你就錯了,誰規定跑江湖的不能帶女人的?老二我告訴你,你現在有三個選擇。第一,趁她昏迷把她給上了,然後繼續跑路。第二,趁她昏迷把她給上了,然後帶著她一起闖江湖。第三,趁她昏迷把她給上了,然後一刀砍死她,屍體隨便找個地方埋了,一了百了!」
秦雷納悶地問道:「老三,怎麼每個選擇都要先趁她昏迷把她給上了?」
三少淫笑:「有妞不泡,腦殼壞掉。有便宜不佔,枉稱英雄好漢!老二,你選吧,不論你做什麼決定,兄弟我都支持你!」
秦雷左想右想,最後咬牙切齒地道:「好!我秦雷豁出去了!哼哼,她不是說我那次趁她醉奪了她身子嗎?那我這次就索性把她栽贓我的事情變成事實,然後……」說著,目露寒光。
三少興奮而又期待地道:「然後殺了她!」
二少爺白了三少一眼:「誰說我要殺她了?我是打算帶她一起闖江湖。老三你說得對,沒有人規定闖江湖的漢子不能帶個女人。她要是受不了江湖上的苦楚,我也可以將她送回逍遙山莊,陪伴爹娘。」
三少:「我拷,你既然做的是這個決定,那剛才為什麼放出殺氣?」
二少爺露齒一笑,滿口的白牙如同猛獸的獠牙:「因為我剛才依稀聽到有女子呼救,光天化日之下,有人強姦民女,撞到我秦雷手上,是那些宵小們的不幸!老三,你幫我照顧一下玲瓏!」說著,將華玲瓏輕輕拋向三少。
三少道:「女子呼救?俗套情節之英雄救美?不行,我也得去看看!老二我不照顧她了,你留下來吧!」
結果兩兄弟同時掀開門簾竄了出去,可憐的華玲瓏姑娘砰地一聲跌到了車廂底板上,滾了兩圈滾進了座位下面。還好她現在處於昏迷狀態,也不知道什麼是痛。
兩兄弟疾電一般飛離馬車,趕車的喬偉只覺身邊一左一右兩陣狂風刮過,然後就見三少和秦雷的身影已經到了十丈開外,不由乍舌道:「好厲害的功夫!難怪二少爺和三少爺如此討美女喜歡!」
三少和秦雷比肩衝向大道旁的一條小巷,三少道:「老二,是這裡嗎?」
秦雷點了點頭:「錯不了!就在這條巷子裡!嗯,現在人不見了,應該被拖進了屋!」
兩個少爺在小巷裡一陣疾馳,然後便聽二少爺說道:「這邊!」說話聲中沖天而起,大鳥一般躍上一堵院牆,三少也緊跟著躍了上去。
兩兄弟剛在院牆上站定,掃視了這院牆後的院子一眼,便聽一個尖利的女聲叫了起來:「啊--救命啊--我要死啦--」
二少面罩寒霜,道:「果然有惡徒在此作惡!聲音是從柴房中發出來的!」
三少望著黃泥巴院子裡那間破得不成名堂的小柴房,摸著下巴道:「老二,弱弱的問一下,強姦和迷姦比起來,哪個罪更重?」
秦雷咬牙切齒地道:「當然是光天化日之下行強姦之惡行令人髮指了!迷姦至少還有點技術含量。老三,瞧你說話的意思,你難道想……」
三少斬釘截鐵地道:「你放心老二,你三弟我怎樣都不會卻做強姦這等人神共憤的事的!最多迷姦。」
老二拍了拍三少的肩膀:「老三,做力氣活兒會被人鄙視,干技術活兒則會得到尊重,你還是很會把握的嘛!」
三少賤笑:「哪裡哪裡……二哥,該出手救人了吧?」
雷刀神點了點頭:「本來這事兒輪不到我們管的,誰叫這行事的小子連迷藥都捨不得買一點!好,且讓我狂雷刀神來懲戒一番這小賊!」
說話間,狂雷刀神沖天而起,嗆地一聲狂電奔雷刀出鞘,雪亮的刀光劃破天劍,幻作無垠一片朝那柴房劈下!
這一刀,刀芒如長虹貫日,炫麗繽紛;刀勢如泰山壓頂,勢大氣沉;刀意如宇宙空曠,驚艷絕倫。
天地間的一切彷彿都失去了光華,天地都好像只為這一刀而存在!
這才是真正的刀,沒有任何一把刀能比得秦雷手中的狂電奔雷刀!
刀落,灼痛人眼,逼得太陽都失去光華的刀光突然消失不見。
秦雷已經落到了柴房背面,刀已歸鞘。
他身後的柴房從正中分為兩半,無論是屋頂還是牆壁,全都整整齊齊地分為兩半,分左右轟然倒下。
煙塵瀰漫,柴房已成廢墟,柴房中隱有女子的嗚咽、男子的咆哮和肉體撞擊的啪啪聲傳出。
秦雷轉身,威風凜凜的狂雷刀神怒叱一聲:「吠,兀那淫賊,還不束手就……」話被秦雷吞進了肚子,狂雷刀神赫地瞪大雙眼,嘴巴張得足以塞進去兩個鴨蛋。
站在院牆上的秦仁也露出驚訝的神情!
只見那已經廢墟的柴房現在只有一根木樁還駐立著,一名全身赤裸的女子背靠著那木樁,兩手反抱在木樁上,兩腿盤在一名粗壯的男人腰間,面色暈紅,頭亂擺著,髮絲亂舞,嘴裡兀自叫喚著:「快快,好哥哥,再快點,再用力點……嗚……要死了……要死了……好哥哥……救救我……讓我死……」
那粗壯男子兩手扶著女子的腰,臀部不住地聳動著,下身飛快地撞擊,每一撞都發出一聲肉體撞擊的脆響,嘴裡念叨著:「好妹妹,哥哥這就讓你死……哥哥和你一起死……」
秦雷:「請問,你們這是……」
男子猛地轉過頭:「滾,沒看見我跟我媳婦兒辦事兒嗎?」
秦雷點了點頭:「打擾了。」飛身而起,落荒而逃一般躍過院牆,順手拉下了秦仁。
兩兄弟一跳進巷子裡,跑出二十丈開外,對視一眼,忍不住同聲放聲大笑起來,笑得彎下了腰,笑得險些岔了氣。
「不行了不行了……老二,以後老弟我辦事的時候……你可千萬不要一怒拔刀……」
「我哪知道……哈哈……哪知道他們在辦事……偏生那女子……哈哈哈……叫救命叫得那般淒涼……哇哈哈哈……」
「救命啊,有誰來救救我啊!」這時,一個更加淒厲的女子聲音從小巷深處若有若無地飄來,那聲音還帶著些許稚嫩。
三少笑道:「拷,這土城還真是怪異,每個女子叫床時都喜歡叫救命,操他娘的,再也不上當了!」
雷刀神卻收斂了笑容,傾聽了一陣後沉聲道:「這次可能是真的,我聽到有高手的衣袂破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