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歲月留聲

天龍歷前一年八月。

距離米娜斯會戰已經有數月時間，這幾個月中，天龍軍並沒有像外界猜測的那樣迅速對龍之聯盟做出征討，而是在邊境安排三個軍團的強大兵力之後，開始為期數月的休整。

在這幾個月的時間中，龍飛身邊除了任長青之外，就只有冰雪、晶淨二女，其餘眾人皆奔赴各地，展開一系列的工作。

經歷戰火的拜索斯，多個行省的基礎建設幾乎被破壞殆盡。雖然各行省民眾陸續返回自己的家園，但修復工作畢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為調集各種物資忙到焦頭爛額的希勒、風天行等人，早已經按捺不住，紛紛前往各地親自監督。

紫月所控制的財政廳門則更是忙碌，不光要籌集軍餉、重建資金甚至還有龍飛登基的資金。

原本按照龍飛的意思，登基典禮只不過是一個形式，不需要弄的太鋪張。所有人卻一致反對，認為即使是要勒緊腰帶也要安排的異常隆重華麗。畢竟這是所有人多年的夢想，龍飛拗不過其他人，也只能聽之任之。

幸好這幾年裡，各行省的發展不錯，雖然資金方面有些吃緊，但還未到捉襟見肘的地步。

只不過，各地的物資輸送需要時間，因此才會讓帝國短時間內出現某些行省資源緊缺的問題。

這幾個月以來，龍飛也不得空閒。一方面，他幾次巡視各行省，以起到安定民心的作用，另一方面又前往魔族，與羅斯塔克簽定具體的人魔兩族協定。

按照天龍聯軍與彩翼天王的協定基礎，天龍軍與羅斯塔克領導的北冥王國協定綱要如下︰

一︰人類天龍帝國與魔族北冥王國自協定簽定起，停止一切武力衝突。

二︰人類天龍帝國享有魔族北冥王國議政權，但行使權依舊歸北冥王國所有。

三︰人類天龍帝國承認魔族北冥王國羅斯塔克議長的合法地位；魔族北冥王國承認人類天龍帝國的合法地位。雙方在平等、互利、友好的基礎上建立新秩序。

四︰人類天龍帝國以及魔族北冥王國認定原北冥天王因卡羅斯的戰爭罪行，並且聯合對其進行追捕。任何勢力企圖包庇、幫助因卡羅斯的行為，將受到兩國的聯合制裁。

五︰作為友好外交的切實行動組成部分，魔族北冥王國決定縮減軍事力量。除保持兩個軍團，不超過十五萬正規軍之外，僅保留地方治安力量。同時，魔族北冥王國承認天龍帝國的軍事監督權，並且承諾任何軍事調動，都將事先通知天龍帝國。

六︰作為友好外交的切實行動組成部分，人類天龍帝國除保留現有軍事區之外，將不再進一步攻擊魔族北冥王國，並且承諾對北冥王國進行軍事援助，在其受到任何外在武裝勢力的攻擊時，將會按照此協定出兵援助。

七︰作為友好外交的切實組成部分，雙方承諾自協定簽定起，放棄互相敵視的政策，展開以科技、文化、提升生產力等各方面的交流。考慮到雙方民眾的接納能力，五年內，雙方僅在高層交流，民間交流視具體情況而定。

雖然這個協定並沒有使天龍帝國實際控制魔族，卻極大的削弱了魔族的力量。另一方面，由亞雷斯推薦的加爾洛克也正式進入北冥王國議政團，使秘魔族再次登上政治的舞台。

亞雷斯並沒有和龍飛一起返回天龍帝國，而是繼續留在北冥王國充當外交大使。如此做，一方面可以有效的監督魔族，另一方面也可以慢慢培養加爾洛克，讓他逐漸成長，最終成為製衡魔族的一顆有用棋子。

魔族也不是傻瓜，他們當然知道如此協定對於他們來說會有很大影響，特別是關於秘魔族方面。由於秘魔族長期被壓制，一旦被他們重新奪回勢力，相信魔皇族的日子會不好過。

然而，現下的情況是天龍帝國成為秘魔族的後台，羅斯塔克在魔族精銳兵力消耗過大，又沒有傑出將領的情況下，自然不會笨到和天龍軍發生武力衝突。因此在龍飛的強硬壓力下，最終他只能同意了如此苛刻的條件。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天龍帝國的目的遠遠不止如此。七月底，龍飛又一次進入魔族，這一次他不但與彩翼天王接觸，更與三眼天王的繼承人接觸。十多天之後，龍飛在彩翼天王以及三眼天王繼承人的陪同下，再次來到北冥王都，幾乎用威脅的口氣，向羅斯塔克提出了新的建議。

龍飛的要求很簡單。目前魔族三方割據的情況大大的削弱了魔族的發展，並且也使天龍帝國留在魔族的力量需要加大。同時，在外交工作上，一個統一的魔族遠遠要比三個魔族國家更容易接觸，因此天龍帝國希望魔族能夠重新回歸在一起。

聽聞如此消息，完全沒有準備的羅斯塔克顯得措手不及。雖然他很想反對，但當他發現彩翼天王以及三眼天王的繼承人皆已經表示贊同之後，羅斯塔克最終也只能接受這個苦果。

於是，在龍飛的斡旋下，三個分裂的魔族王國將正式合併的消息發布。

雖然要在三年之後才能正式合併，但是新的政權體系已經被製訂。全新的魔族統一聯盟，將會由新任三眼天王、彩翼天王、羅斯塔克以及秘魔族聯合會長加爾洛克組成最高委員會。同時天龍帝國將會派出一名監督官，目前暫時由亞雷斯擔任。

魔族統一聯盟將會成為天龍帝國的同盟國之一，並且享有一切其他同盟國所有的條款。在統一聯盟正式成立的那天，天龍軍將會全部撤離魔族領土，不再負責人類管理魔族領土的工作。

作為相對的條件，魔族全境只能保留三十萬正規部隊，其中包括十八萬地方治安力量。其餘軍事方面，繼承原人魔協定的條款。至此，魔族對於人類的威脅可以說完全消除。

處理完魔族的事情，留下亞雷斯繼續充當大使之後，龍飛又馬不停蹄的乘坐鐵翼飛龍返回改名為天龍城的原拜索斯王都。

有時候，連龍飛自己都在懷疑，如果沒有龍族的鐵翼飛龍，自己是否有時間去處理這么多的事情﹗

八月的天龍城已十分炎熱，忙碌一天，批閱完無數奏摺的龍飛，終於在晚餐後找到一點空閒，獨自走出御書房。

炎熱的天氣裡，即使是夜晚也使人渾身不適。正當龍飛被熱浪襲擊，想要逃回御書房躲避酷熱時，一陣涼爽的晚風悄無聲息的吹過。沐浴在晚風中，龍飛精神一振，彷 一天的疲勞都已經不翼而飛。突發奇想，龍飛也不與身後的侍衛們招呼，忽然縱身一躍，幾個起落之間，已然躍過御花園，直沖上內城牆。

“誰？陛下﹗”忠心守衛在城牆上的羽林軍戰士，發現龍飛的身影之後，頓時大喝。但當他們看清楚龍飛的容貌之後，又急忙下跪︰“我等叩見陛下，愿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呵呵，你們辛苦了，去休息一會兒吧，讓我一個人在這裡就行。”龍飛隨即又回手指指匆匆趕來的侍衛們說道︰“你們也是，站了一天也很累了。放心吧，這裡是我們天龍帝國的首都，連這裡都不安全，就沒安全的地方了。”

“是。”皇帝的命令無法反駁，眾將士只能默默離開。

那些身為親衛的士兵們早已經習慣了龍飛的任性，悄悄離開之後，就將龍飛在城牆上的消息，向任長青會報。

敞開身上的金黃色龍袍，隨意靠在城牆的反箭牆上，任由晚風吹亂自己的長髮，龍飛看著夜空繁星下，點點燈火環繞的天龍城，思緒不由飛向了遠方。

已經記不得自己是什麼時候進入這座美麗的城市，但是龍飛卻十釐清晰的記得在這裡發生的每一件事。

拜索斯，一個古老而強大的國家，一個歷史悠久，擁有璀璨衣冠文物的人類國家。記得自己第一次進入它的心臟時，曾經被這裡的繁華所震懾，也曾經為這裡的黑暗所悲傷。然而，這裡的一切都已經隨著歷史的潮流逝去，就連那古老的名字，也被“天龍城”所取代。

一個國家的強大，究竟需要什麼？

龍飛心中並不清楚，但他知道，要讓它永遠的強大下去，必須要一個英明的君主。也許別人會認為龍飛就是那英明的君主，但是龍飛自己卻明白他並非如此。他是幸運的，在他身邊有著無數出色的謀臣、武將。然而當他隨著歲月的流失而遠去時，他的子孫，他的後代能夠如此幸運嗎？難道在無數年之後，拜索斯的歷史將會在自己的子孫身上重演？

龍飛不知道，也無法知道……

“陛下，您在這裡想什麼呢？”正當龍飛的思緒一片混亂時，身後嬌柔的聲音傳來。

被驚醒的龍飛轉首望去，只見身穿宮裝的冰雪和晶淨正笑盈盈站在他身後，凝視著他的背影。

“你們兩個也來了？這裡可真舒服，沒想到在這無聊的皇宮裡，竟然還有如此美妙的地方。呵呵，看樣子我實在是太少出來走動了。”龍飛笑著拉住兩人說道。

“陛下忙於國事，當然無法體會到生活帶來的樂趣。但是我們就不一樣哦，我們經常有空閒的時間，現下什麼事情都不用做，自然會到處走走。這裡還是雪兒發現的納涼好地方呢，沒想到竟然被陛下也發現了。”晶淨嬌羞的伏在龍飛肩膀上說道。

“怎么叫我陛下？叫龍飛不是更好嗎？”龍飛這才注意到晶淨的稱呼改變，不由皺眉道。

“陛下別怪姐姐，其實這是我們說好的。兩位丞相大人說的沒錯，國無法而不立，現下陛下的身分已經改變，我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任性胡鬧了。您沒發現，連笑元帥也開始稱呼您為陛下了嗎？”冰雪微微一笑，正色對著龍飛說。

“希勒和風行這兩個家伙，什麼時候都喜歡弄這一套。”龍飛苦笑著搖搖頭，隨即放開兩人，望向長空嘆息一聲說道︰“你們說，現下的生活真的好嗎？你們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陛下，您願意聽真話還是聽假話？”冰雪向著晶淨望了一眼，隨即反問道。

“呵呵，還有真假之分嗎？那就先聽聽假的吧。”龍飛感興趣的回頭看著兩美女說。

“如果是假話，我們可以告訴您，我們十分喜歡現下的生活。”冰雪俏皮的吐了下香舌，隨即說道︰“現下錦衣玉食，出入有無數人照顧，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不用為生活奔波，能夠享受到最好的東西，又能夠受到無數人的景仰，可以說是每個人夢寐以求的日子。”

“哦？既然有這么多的好處，為什麼說這是假話呢？”龍飛疑惑的發問。

“說這些是假話，是因為我們並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晶淨接著說道︰“也許對其他人來說，這樣的生活是最好的，但是對於我們來說，卻並非夢想中的日子。我們兩人，只希望每天和自己所愛的人生活在一起，即使只是粗茶淡飯，即使只是麻布素衣，但男耕女織，整日 守的日子，才是我們想要的一切。對於榮華富貴，我們並沒有放在心上。”

“是呀，我陪你們的時間的確太少了。雖然我不知道如何做才能補償你們，但是今後我會努力多抽些時間和你們在一起，至少不能讓你們像現下這樣。”龍飛慚愧的說道。

然而，晶淨與冰雪兩人卻同時搖頭。只聽冰雪說道︰“陛下，也許您多陪我們些，我們會十分高興，但是如果因為這樣而荒廢了國事，就是我們的罪孽。您還記得以前您對我們所說的理想嗎？要建立一個人人平等，每個人都能福祉生活的世界﹗現下，大地已經在您的腳下，如何去改變這片世界，就在您的指掌之中。如果您忘記了當年的誓言，那麼即使您成為皇帝，也只不過是一個新的統治者，是一個新的野心家成功實現了自己的願望而已。”

“也許，我就是你們口中所說的野心家。”龍飛落寞的低頭說道︰“自從有了天龍軍以來，我們從未真正為百姓們打過一次。一直以來，除了攻城掠地之外，我究竟還做過些什麼呢？”

“陛下，您想想看，為什麼在龍之聯盟攻擊我國時，各行省的百姓會拿著菜刀，拿著竹竿和敵人做殊死搏鬥？他們想要保衛的，難道僅僅只是他們的家園？如果真的是這樣，為什麼在拜索斯內戰時期，沒有出現這一幕？

陛下，他們想要保衛的是新生的天龍帝國，他們要保衛的是您給他們的希望﹗也許您真的從沒有實際做過一件建設方面的事情。但是無論是左丞相，還是右丞相，他們所下達的每一道命令，都必須要經過您的同意﹗自古以來，天下之地莫非皇土。如果您窮兵黷武，窮征暴斂，您認為還會有人希望天龍帝國的出現嗎？

改變天下並非一日之功，那是需要無數人，甚至無數代傑出人才前仆後繼去實現的理想。

如果作為創始人的您，也已經沒有了如此的信念，這個世界還會有所改變嗎？”

聽著二人的話，龍飛心中一片混亂，此刻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做的是對還是錯。也許，他需要時間，天龍帝國也需要時間，才能走上真正該走的道路吧。

“晶兒，我們離開家鄉已經有多少年了？”龍飛忽然抬頭問晶淨。

“已經有十三年了。”晶淨不知道龍飛究竟要問什麼，略微思考之後只能如實說道。

“十三年呀，真想不到十三年之後，我竟然會成為皇帝。現下如果我們回到家鄉去，恐怕沒有多少人會認識我們。”龍飛微微一笑，繼續說道︰“如果老頭子還在，看到你們兩個成為我的妻子，一定會笑到牙齒掉光吧。只可惜，他們現下只能在天上看著你們了。”

“人死不能復生，陛下請不要過於傷感。”晶淨與冰雪一左一右依偎著龍飛，彷 要解去他心中的煩惱與悲傷。

“呵呵，其實我應該很高興才對。再過不久，我就正式成為天龍帝國的皇帝。上天待我實在不薄，除了你們之外，還有羅剎、震天、修、修卡、西格、風行、希勒、卡羅他們一群人幫助我。”說到這裡，龍飛忽然轉變話題說道︰“對了，說起卡羅，他那只可愛的神獸跑到那裡去了？還有他的山賊女友呢？我上次吩咐天行去找女山賊的，難道沒找到？”

“嘻嘻，總算您還記得呀。卡羅元帥的赤眼神獸，據說是尋找地方修練去了，詳細的情況我們也不清楚，要等卡羅將軍回來才能問明白。至於如雲姑娘，前段時間已經來到天龍城，只不過，目前卡羅元帥依舊在外地，所以還沒有正式見面。右丞相大人，準備在您登基典禮之後，尋找適合的機會給他們兩人成親呢。”冰雪微微一笑，俏皮的對著龍飛說道。

“嘿嘿，成親呀。真要說，南方土地泥濘，對龍之聯盟用兵最早也要到明年四月左右，也是該抓住機會讓卡羅那家伙成親啦。哈哈，說起來還真是有趣，我們眾人之中，原本是震天最像塊木頭，誰知道竟然是他最早和水月兒結成連理。要不是我們有心理準備，否則定然會在他們成親的時候，心臟負荷過大，雙腿一蹬離開人世呢。哈哈……”龍飛大笑道。

“陛下，您怎么可以這么說雷元帥哦。嘻嘻，不過你說的也對呢。”冰雪原本想要怪罪龍飛幾句，但最後自己也被逗笑。

和兩女放聲大笑一陣，龍飛再次望向遠方說道︰“是呀，時間過去的實在太快。我們都已經早就不是當年的孩子了。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心裡還是一樣的亂，但是和你們交談過之後，我就覺得特別的安心。管他將來會是何種樣子，我還我，我還是做我該做的﹗問心無愧，那就是最大的成功了﹗”

聽著龍飛的話，彷 被自己愛人的豪言感動，兩女靜靜的依偎在龍飛身邊，與他一起分享著難得的寧靜夜晚。

魔族最為陰冷的北方苦寒之地，深山老林中漆黑的洞穴裡，因卡羅斯與黑暗魔王卡伊芳馬靠著洞壁對面而坐。雖然以因卡羅斯的力量，已經不需要食物，但是從他此刻蒼白的面容上，還是可以看出他的憔悴與虛弱。

“你讓我等，等，等﹗我已經等了那麼久，但是我得到了什麼？我什麼都沒了﹗你答應我的身體沒有還給我，而我的國家，我的子民都成為龍飛那小子的產業﹗你還讓我等，你究竟讓我等到什麼時候﹗”因卡羅斯怒氣沖天的對著卡伊芳馬咆哮道。

“急什麼，現下我們已經落到這個地步，再急著出去，只有死路一條﹗你知道我為什麼讓你先逃嗎？那天，我就感覺到有股強大的力量逼近，直到真正見面時，我才發現原來是滅天魔王﹗

混蛋，他本來就是哈迪斯那小子最親近的人，沒想到第二個出來的竟然是他﹗以我的力量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而現下他擺明站在人類那邊，看樣子我們要想東山再起必須要小心行動了。”卡伊芳馬雙目中寒光一閃，對著因卡羅斯說道。

“既然連你都不是什麼滅天魔王的對手，那我們還有什麼辦法？你說過，天劫至少要三年左右的時間才會真正降臨，難道說等到天劫降臨之前，我們都要待在這裡嗎？”因卡羅斯雖然知道目前沒有其他辦法，但依舊不滿的說。

“也不是，只要我將這顆魔石凝煉成功，將自己所有的魔力都放進去，和四哥的一戰也不是完全沒有勝算。雖然四哥的力量的確要比我強，但是以我們見面時的情況推斷，他的力量也已經消耗很大，只要我們能抓住機會，就一定可以把他連同可惡的人類一起消滅﹗”

說到這裡，卡伊芳馬長嘆一聲，隨即說道︰“只可惜，我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人類的南方是陰氣最重的地方，如果你能幹些，拿下那裡，即使四哥到來，也不能奈何得了我。現下說什麼都沒用了，我們還是暫時在這裡安身，等到我凝煉魔石成功，再想辦法。”

“你還怪我？為了你的什麼計畫，我連最信任的手下都葬送掉﹗如果不是冷雪夜敗亡，你以為我會失去國土嗎？好好，像你說的，現下不該是推卸責任的時候。我只想問你一句，到底什麼時候你才能把我的身體還給我？”因卡羅斯咆哮道。

“你的身體本來就很難恢復。如果不是你自己把一半的魔核不知道弄到那裡去，我也不需要動用回天大法幫你恢復身體的一部分，更不會在未交戰的情況下被逼退。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想要的是自己的身體，除非是在我凝煉完魔石之後，否則，說什麼都是徒勞﹗”

卡伊芳馬終於無法忍受因卡羅斯囂張的語氣，頓時冷漠的回道。

其實此刻卡伊芳馬心中也是十分煩惱，滅天魔王的出現，完全打亂了他的計畫。如果應付滅天魔王才是他現下最頭痛的事情，因卡羅斯只不過是他覺得還有利用價值，才會留在身邊。

聽著卡伊芳馬冷漠的語氣，因卡羅斯終於不再出聲，低頭彷 在想些什麼。卡伊芳馬也想當然的認為，因卡羅斯有求於自己，所以不敢過分逼迫。然而他卻沒有想到，此刻因卡羅斯心中正醞釀著他自己的惡毒計畫……

時間匆匆過去三個月，進入十一月的魔族北方早已經被冰雪覆蓋大地。

三個月來，因卡羅斯與卡伊芳馬一直待在深山裡的洞穴中，這三個月卡伊芳馬不停的凝煉著手中的魔石。也許是他的努力付出回報，也許是大雪飄落之後，大地上的陽氣消散，卡伊芳馬手中的魔石已經逐漸成型，散發出淡淡的黑色光芒。而卡伊芳馬原本就如同黑舞般的身體，則顯得更為淡化。

這一天入夜，新月升空，卡伊芳馬終於狂喜的對著因卡羅斯說道︰“你出去給我守著，今天是最關鍵的時刻。如果今夜能夠成功，我們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嘿嘿，別讓一只蟲子飛進來，否則你的身體就永遠都不用想要了﹗”

略微點點頭，因卡羅斯提起破舊的長劍，緩緩走出山洞。眼見因卡羅斯離開，卡伊芳馬悄悄在山洞中布下防禦結界，而自己則坐向山洞的最深處。

當新月升上天空時，山洞中的黑暗力量越來越強，就連因卡羅斯都能明顯的感受到，自己的身體附近，不斷有成群結隊的黑暗元素飛入山洞之中。他知道，這是卡伊芳馬進入最後關頭的預兆，也是魔石是否能夠凝煉成功的關鍵時刻。

深深吸入一口氣，因卡羅斯悄悄拉起自己的長袍，望向沒有五內的身體，終於下定決心﹗

提起手中的長劍，因卡羅斯雙目中寒光一閃，轉身一步步向著黑暗的山洞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