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往事幕幕

作者：血的紋章

　　拂蘭國 邊境山林 獵人小屋

　　「卡羅，你看我又獵到什麼了？」雷震天背著一隻小山豬，單手推開小屋的木門，興奮的對屋內喊叫道。可是當他看見屋內的卡羅時，他的臉色完全變了。仍掉手中的山豬，雷震天大步衝入屋內將倒到地上喘息著的卡羅抱上床關切的責備道：「卡羅，我和你說過幾次了！不要隨便亂動。你的真氣還沒恢復，只有好好休息才能康復！」

　　在雷震天手中真氣的援護下，卡羅的呼吸漸漸平穩。看著卡羅面色逐漸紅潤，沉沉睡去，雷震天收回由手中傳送出的真氣，替卡羅蓋好棉被後準備去處理今天的獵物。

　　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自從那日在森林中找到卡羅後，卡羅的身體就一直如此虛弱。神智一會清楚，一會卻又糊塗。深夜中往往會撕心裂肺的喊叫。如此情形已經持續一周。面對如此虛弱的卡羅，雷震天又怎能離去。於是他背著卡羅尋找到這個荒廢的小木屋，白日裡去山中狩獵，夜晚則陪伴照顧著卡羅。

　　當雷震天熟練的將那隻小山豬烹飪成一鍋香味撲鼻的肉湯時，卡羅也已經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醒來的卡羅，雷震天放下手中的碗碟走近床前說道：「你醒了。呵呵，今天又亂動真氣了吧！以後不要這樣了，我不在的時候出問題的話，會很危險！」

　　看著朋友關切的眼神，卡羅既感動又內疚的說道：「震天，又給你添麻煩了。」

　　「你這是什麼話？不把我當朋友嗎？如果我這樣離開你，以後讓龍飛他們知道，會拿菜刀砍死我的！我可怕怕哦~~~」不想讓卡罹難過自責，雷震天拙劣的開起玩笑。隨後又去鍋中盛出一碗熱湯對卡羅說道：「來來，今天運氣不錯，獵到一隻山豬哦。你嘗嘗，看看我的手藝怎麼樣？」

　　半坐在床上的卡羅，手中捧著這碗熱湯。雖然這不是第一次，但每次的感覺都一樣。

　　對卡羅來說，這小小的碗中傳出的熱量卻比那灼熱的太陽更強烈。這友情的熱量足夠溶解卡羅塵封已久的心。

　　看著卡羅將那碗肉湯喝完，雷震天才走回火堆前，背對卡羅，用樹枝在火堆中尋找著什麼。黑乎乎的幾團東西從火堆中出現，雷震天踮手踮腳的將那幾團東西拾起，開始大口咀嚼。原來，那隻小山豬是雷震天特意留給卡羅的，而他自己……

　　雖然雷震天從不與卡羅說過什麼，但卡羅知道雷震天在吃些什麼。他明白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經常需要雷震天的真氣引導體內的混亂力量，憑雷震天的武藝，絕對不會沒有獵物。

　　看著雷震天的背影，聽著雷震天稱讚肉湯的美味，淚水出現在卡羅眼中。在這些情感還未落出眼眶前，她們已經消失在卡羅手中。因為卡羅不想讓雷震天看見，更不想讓雷震天知道。這種情感已經永遠的留在卡羅心中，刻下永世不滅的烙印。

　　簡單的晚餐就在這種奇特的默契中結束。當雷震天收拾晚碗筷後，和往常一樣，他開始為卡羅引導體內的真氣。半個小時的治療讓雷震天滿頭大汗。可是當他看著卡羅紅潤的臉龐時，那種疲憊不翼而飛。

　　「好了，好了。今天你體內的真氣順暢了很多！我看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恢復健康啦！」一邊擦拭著面上的汗水，雷震天一邊安慰道。

　　「震天，你想知道，我的過去嗎？」卡羅突然問道。

　　「嗯？怎麼了？怎麼突然說起這個？如果你願意告訴我的話，我很想知道。」雷震天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卡羅的眼睛，緩緩說道。

　　「呵呵，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突然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那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卡羅的眼神開始向前延伸，延伸到未知的盡頭。

　　卡羅出生的地方是個很小的山村。這個小山村被人類稱為「奇諾」，被魔族則稱為 「罡斯」。在兩種語言中的解釋完全一樣，那是「魔鬼，破壞者」的代名詞。因為居住在那裡的人都是魔族與人類結合的後裔，是被詛咒的一族。

　　和山村中的其它孩子一樣，卡羅只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個溫柔美麗的人類女性，而他的父親到底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他都不曾瞭解。每次只要問起母親，自己的父親是怎麼樣一個人，母親都會黯然傷神，默默流淚。也許缺少一半關愛的孩子特別懂事，自從十歲起，卡羅就不曾再問過父親的問題。

　　平靜的小村生活過了整整十二年，直到有一天……

　　「卡羅，你真是個笨蛋！怎麼又把球踢飛了！快點去撿回來，那可是我求我爺爺好幾天才得到！」小村北面的草地上，幾個十幾歲的男孩在踢球。其中一個高大壯碩，年約十五的孩子正指手畫腳的大罵將球踢進叢林中的小卡羅。

　　「好嘛，我去撿就是了。」小卡羅不服氣的說道。隨即快步跑入叢林。這片位於小村東北方向的叢林，是村裡人的禁忌之地。傳說，在這裡面有著吃人的魔獸，因此當小卡羅走近叢林後不由自主的心驚肉跳起來。

　　「到底在那裡呢？」避開一堆荊棘後，小卡羅四處觀望著喃喃自語道。昏暗的叢林中，荊棘邊地，雜草叢生。找不到小球的卡羅越走越深。在越過一塊小石頭後，小卡羅終於發現尋找已久的皮球。

　　「好耶~~總算找到了！你可真會跑呀！」抱住皮球的小卡羅興奮的說道。可是當他轉身後，卻嚇呆了！魔獸！好大的一隻狼形魔獸！只見，小卡羅身前五米左右，一隻站著高約二米，渾身藍毛的巨大狼形魔獸。這可怕的魔獸此時正用銅鈴般大小的紫色眼睛盯著小卡羅。從伸出在外的血紅舌頭上，不斷滴落的唾液，似乎在顯示著它正準備享受美味午餐。

　　十二歲的小卡羅已被這可怕的魔獸嚇呆，小小的皮球從他那慢慢僵硬的手指中掉落。

　　就在皮球落地的一剎那，魔獸怒吼一聲，高高躍起撲向小卡羅。出於本能，小卡羅下意識的向地上臥倒。也就在這一瞬間，躲開了魔獸的第一擊。

　　兇惡的魔獸似乎完全沒有預料到，眼前這個不堪一擊的美味食物，竟然能夠躲過自己的攻擊！緩緩轉身的魔獸粗重的喘息著，血紅的眼睛中放射出的紅光，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饑惡，顯得的更加刺眼。

　　倒在地上的小卡羅面對著猙獰兇惡的魔獸，精神已經完全崩潰。他很想大聲求救，可是聲音卻在喉嚨中打滾，硬是發不出來；他也很想向後逃走，可是他的雙腳卻在不住的顫抖，連站立的力量都沒有。就在他渾渾噩噩，驚恐萬分之時，魔獸已經接近到他一米之地。

　　突然之間，小卡羅不知道那來的勇氣，揮出右手示威般的大聲喊道「滾開！滾開！」

　　細嫩的小手掌中一塊紅色的胎記暴露在魔獸面前，兇惡的魔獸似乎對這種胎記有著某種感覺，驚恐的向後退去。

　　看著魔獸的後退，小卡羅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有逃走的希望。努力站穩自己的身形後，小卡羅一直將自己長有胎記的右手面向魔獸，一邊緩緩的向後退去。正當小卡羅以為魔獸不敢追擊之時，那魔狼突然衝向小卡羅。張開他那血盆大口……

　　「啊~~~~~~~~~~~~~」認為自己必死無疑的小卡羅大聲尖叫。可是魔狼的巨口卻停在他的小腦袋前寸許之地，不再向前移動一分一毫。慢慢振作起來的小卡羅看到的第一件東西，就是從魔狼口中伸出的血紅長劍——血魔劍！

　　由腦後貫入，口中刺出的血魔劍讓魔狼週身輕微顫抖。中樞神經的直接破壞，讓那本行動敏捷的兇惡魔獸一瞬間死亡。小卡羅呆呆的看著眼前那張已經永遠不能合上的血盆大口不知所措，直到那柄血紅的魔劍將魔狼頭顱一分為二。

　　「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手上有『那人』的標記？」陰沉的男聲從魔狼巨大的身體後傳來。在魔狼轟然倒地後，小卡羅終於看見了他的救命恩人——高大的中年男人。此時這個男人正將血魔劍輕輕的收回劍鞘，雜亂無章的短髮與那濃密的鬍鬚勾畫出此人不修邊幅的個性。渾身隆起的肌肉毫無掩飾的說明他的力量，而國字臉上 「十」型的傷痕則讓人望而生畏。

　　「我…我不知道你說什麼。」小卡羅驚恐的說道。

　　「胡說！」高大男人突然厲聲大喝道，「你手上的印記就是那個魔鬼的標記！快點老實告訴我，你到底是那男人的什麼人？那個魔鬼到底在那裡？」

　　看著語氣兇惡，越逼越近的男人，小卡羅下意識的向後退卻，顫抖著說道：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從小就和我母親生活在一起，除了村子裡的幾位大叔，從來就沒有見過其它什麼人。是…是真的。」聽完小卡羅的話，高大男人似乎在考慮什麼。其實從小卡羅最除的表現，他就可以肯定小卡羅的確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只是，「魔鬼」帶給他的傷痛實在是太大，只要有一點點機會，他都不會放過。

　　「好，我相信你！你也是個男人，不要動不動就哭！站起來！」在高大男人的命令下，小卡羅不由自主的慢慢站起。

　　「把你的手伸出來！」高大男人又命令道。一個十多歲的孩子，在一個凶神惡剎的成年男人面前還能怎麼樣呢。驚恐的小卡羅顫抖著伸出右手。

　　「啊?」看見小卡羅的胎記後，男人驚呼出聲。「哈哈哈~~~真是黃天不負有心人！

　　哈哈~~~「

　　「你…你…你想幹什麼？」看著似乎已經發瘋的男人，小卡羅快速收回右手向後退去。「不用怕。你想要力量嗎？讓我給你力量！那你以後不會再怕這些畜生。

　　怎麼樣？跟我走吧！「男人的聲音雖然盡量放的輕柔，可是他的表情卻更加猙獰。

　　「不！不！我不要！」小卡羅看著男人的表情只覺得是面對著世界上最恐怖的怪物。

　　連連說「不」，驚慌失措的轉身向後逃去。看著小卡羅逃走，男人也並不追趕。突然狂笑道：「哈哈~~你也有今天！哈哈，傳言原來是真的！哈哈，我受的苦終於有機會讓你也品嚐一下。小子，你跑吧，你能跑出我的五指山嗎？哈哈哈哈哈~~~~~~~~」瘋狂笑容下掩飾著的神情是如此的猙獰歹毒。這個「瘋子」到底是誰？

第七十八章 血淚童年

作者：血的紋章

　　驚恐萬分的小卡羅一路飛奔出樹林，在叢林中他不知道摔倒過幾次，也不知道身上被荊棘劃破多少傷口。在他的意識深處，他只知道那個男人比魔狼更恐怖。他不知道他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他只明白自己要想活下去就要離開那個男人。

　　重重的撞開房門後，小卡羅衝入房中回手又將門重重的關上，這才背靠著那陳舊的木門大口喘息著。此時卡羅的母親正坐在窗前縫補著手中的幾件舊衣物。突見平日裡乖巧懂事的愛子，渾身污濁滿身傷口驚慌失措的衝進大門，不由的起身詢問道：「卡羅，你這是怎麼了？和小朋友們打架了？」

　　「啊！不是……不，不、是的。」面對母親的詢問，小卡羅這才漸漸平靜下來。本想將事實說出的他，又突然想起母親擔心時的神情，於是又反口承認是和別人打架。

　　可是，小卡羅的謊言又怎麼能瞞過母親的眼睛。當卡羅的母親看清小卡羅身上那細小的傷口和粘附在身體上樹葉小草時，她就已經明白愛子進入了叢林。只聽她嚴肅的說道：「卡羅，平時我是怎麼教你的？你給我老實說，這到底是怎麼一會事？」

　　面對著母親嚴厲的目光，小卡羅漸漸的低下頭，在母親再三的催促下，小卡羅終於將為撿皮球而進入森林，隨後遇到魔狼的事告訴了母親。不過他還是隱瞞了遇上恐怖男人的那些事情。

　　聽完小卡羅的「交代」，又看著兒子身上那些尚在滲出血絲的傷口，卡羅母親的心中不禁一陣心痛，憐惜與責備同時在心中迴盪。於是，她也不在責罵卡羅，在替他仔細清洗包紮傷口後，只是稍稍責備幾句也就結束談話。

　　幾天的時間很快過去，正當小卡羅以為不再會遇到那個怪人時，改變他一生的慘劇悄無聲息到來。

　　小卡羅所居住的村莊，雖然屬於龐克帝國伊利爾倫郡管轄範圍之內，但由於這裡居住的是一些「特殊」人類，所以伊利爾倫警戒部隊從來不關心這裡的安危。又因為這片土地即偏僻又貧乏，因此一般的盜賊也很少光臨此地。可是，世上萬事都沒有什麼絕對，就在小卡羅十三歲生日那天，災難終於降臨在這裡。

　　這天夜裡，吃完母親精心準備的生日晚餐的小卡羅，在母親的催促聲中，不甘心的上床睡覺。雖然生日晚餐並不算太豐盛，僅僅只是一碗加上肉和雞蛋的麵條，但對平時只能吃上地瓜與玉米的小卡羅來說，那已經是很大的一種享受。可是他又怎麼能想的到，這是一生中最後一次吃上母親，親手做的晚餐。

　　夜還是和往常一樣，明月高高掛在空中，點點繁星點綴著黑夜，似乎一切都是那麼的平靜。早已沉沉進入夢鄉的小卡羅突然被馬蹄聲驚醒。睡眼朦朧的小卡羅坐在木床上，似乎感覺到大地在震撼。還沒等他完全清醒，卡羅的母親已然衝入他的房間，驚慌失措的將他從床上抱起衝入廚房。

　　站在廚房大爐灶旁的小卡羅，聽著屋外震耳欲聾的馬蹄聲，聽著那一陣陣驚慌的尖叫聲，一聲又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和那不時響起的狂笑，嚇的不知所措。只知道緊緊的拉住母親的衣角，呆呆的站在那裡。

　　片刻之後，卡羅的母親移開爐灶上的大鐵鍋，面色蒼白的蹲下身子對小卡羅說道： 「卡羅，現在外面來了很多壞人，媽媽要你躲在爐灶裡。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能出來，明白嗎？」看著母親毫無血色的面龐，小卡羅機械般的點點頭。

　　「卡羅，平時你就最聽媽媽的話，記住，只有在沒有任何人的時候，你才能出來！一定要記住！」卡羅的母親不再多說什麼，只是用力的擁抱著小卡羅，在他稚嫩的臉龐上親了又親，然後流著眼淚將小卡羅抱入那足夠容納他細小身軀的爐灶中。蹲坐在爐灶中的小卡羅，看著母親的手中出現一道綠色的光芒，隨後眼前一黑就不在有任何的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在一陣頭痛中，小卡羅緩緩甦醒。用盡全身的力量將壓在頭頂上的大鐵鍋移開後爬出這個保住他小命的狹小空間。

　　「這裡……這裡是我家？」看著只剩下一面焦黑牆壁的空間，小卡羅呆了！他真的不敢想像這裡就是自己生活了十三年的溫馨家園！呆立良久後，他突然想到了什麼。

　　「媽媽！媽媽！！」小卡羅發瘋似的饒過那面斷牆，飛奔向外屋。然後……然後他看見了他這一生都永遠不會忘記的一幕…………

　　母親衣衫凌亂的躺在地上，永遠永遠的躺在地上。母親的咽喉上叉著她最重視，最珍貴的匕首。那把她每天都在擦拭，每天陪伴她入夢的匕首。看著平日裡總是微笑著面對自己的母親，看著那熟悉的面龐，小卡羅似乎又聽到她在睡前所講的故事，似乎又感受到那種溫暖。不知在什麼時候他跪了下來，跪在他唯一的親人面前。眼前的一切讓小卡羅知道，母親不甘受辱，所以用她用她自己的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但……

　　但那幫畜生卻沒有因此放過她。

　　小卡羅很想哭，很想大聲的哭，但卻不知道為什麼眼眶中沒有任何的淚水湧出。他的心是如此的痛，痛到似乎不能再讓他存活一秒，可是……可是他卻感覺到自己不再有心。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他將自己的母親埋葬，他只記得在為母親的墳墓加上最後一把土時，他的雙手上滿是鮮血。母親的墳墓是紅色的。

　　當小卡羅再次甦醒時，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個不知名的山洞中。洞口的篝火與那個高大的人影讓他明白，他還活著。緩緩走出山洞的小卡羅又一次看見那個怪人，從魔狼口中將他救出的那個怪人。奇怪的是，小卡羅不再覺的他有多可怕，或者說，現在的卡羅根本不在懼怕任何東西。

　　「你醒了。」怪人並不抬頭，只是淡淡的問道。

　　「嗯。」小卡羅緩緩的點點頭，靜靜的站在怪人身邊。

　　「坐下，吃點東西。」怪人一邊對卡羅說話，一邊將手中的烤魚分給他。

　　「謝謝，謝謝你救了我，我想回去。」卡羅接過魚，平靜的說道。

　　「回去？回去幹什麼？難道你不想報仇？難道你就讓你母親白白的死去？」怪人抬頭說道。

　　卡羅聽著怪人的話，沉默半晌後說道：「報仇？我連仇人是誰都不知道。」

　　「我知道！」怪人的話剛出口，突然感覺到自己像被魔獸盯住一樣。這個強壯的大漢有生以來第一次不敢抬頭面對這種目光。此時的他，心中激烈的爭鬥著，他將要做的一切到底是對還是錯。

　　「告訴我！」短短的幾個字中透露著無上的霸氣。對怪人來說，那似乎是一種不能拒絕的威嚴。「我可以告訴你，但那必須是在你能打敗我的那一天！」怪人站起來說道。緊緊的盯著怪人的背影半晌後，小卡羅平靜的吐出一個字：「好！」

　　於是，小卡羅跟隨著怪人來到他的居所，一個在森林深處的簡陋木屋。怪人的名字卡羅一直都不知道，只知道他讓自己稱呼他為「復仇」。

　　在那個卡羅居住了八年的木屋中，他認識了另一個影響他一生的人——班塞。班塞和卡羅一樣，是復仇收養的孤兒。班塞比卡羅要大五歲，和卡羅不同，十八歲的班塞就像一個大人。對於卡羅來說，班塞不但教給他做人的道理，騎士的自尊，更重要的是，他彌補了卡羅心中那失去的一份關愛。每一次卡羅身受重傷之時，班塞都會無微不至的照顧他的傷勢，直到痊癒。每一次在卡羅出發完成復仇所交代的所謂「試練」

　　時，班塞總會跟隨在他身後。

　　在和復仇一起的八年中，卡羅受傷的日子遠遠要比健康的時候來的多。從卡羅十四歲學習雷光血蛇劍法起，每半年復仇就會讓卡羅去尋找某些對手做試練。而卡羅所面對的對手全部不是人類，而是一些常人望而生畏的恐怖魔獸。魔狼，火蜥蜴，土蛇，三眼獸，隨著卡羅年齡的增加，他所要面對的魔獸也更加凶殘，他身上的傷痕也一次比一次多，一次比一次更深更長。

　　地獄似的生活並沒有讓卡羅退卻，八年來替母親報仇血恨的信念一次次將他從死亡邊緣拉回。也正因為這種信念，卡羅的武藝與戰鬥技巧一直進步很快。本以為只要能夠努力到戰勝復仇就能知道仇敵的名字，替母親報仇的卡羅，卻沒有想到復仇的身體已經不在像從前般健康。而他自己更是在和復仇相遇的那一刻起，就掉進了復仇的陰險計謀中。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之間八年過去，二十歲的卡羅已經是個高大健壯，英武不凡的青年。自從一年以前，復仇就不能再站立，更不能和卡羅交手，每日都由班塞照顧著他的起居飲食。雖然卡羅不止一次的詢問復仇，自己的殺母仇人到底是誰，但復仇一直都不做任何正面回答。萬般無奈的卡羅也只能靜靜等待。這一天，復仇終於將卡羅叫到他的寢室中。卡羅知道，這一次一定能知道自己的殺母仇人到底是誰！

　　昏暗的小木屋中，唯一的光源來至於屋頂懸掛著的那盞油燈。復仇的房間雖然由班塞每日打掃，但卻仍然那麼凌亂。並不是班塞打掃的不仔細，而是復仇總是會無緣無故的發脾氣，將手邊能夠拿到的東西撕碎仍開。

　　走進房間的卡羅並沒有心情觀察復仇的房間到底是什麼光景，一年來的等待已經讓這個血氣方剛的青年變的焦躁難忍。現在的他，只想知道自己的殺母仇人到底是誰，然後用自己的力量，光明正大的為母親報仇。

　　「你來了！」復仇橫躺在床上，斜眼看著走入屋中的卡羅，喘著粗氣，虛弱的問道。

　　「是的！今天你總該告訴我，我的殺母仇人到底是誰了吧！」卡羅看著眼前這個像似隨時都會離開人世的老人問道。「你真的想知道嗎？」復仇答非所問的回答卡羅。

　　「當然！我跟你到這裡八年的目的就是為了得到這個答案！」卡羅理所當然的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復仇突然狂笑起來。看著眼前這個已經被病魔吸乾所有力量的老人竟然如此狂笑，卡羅的心中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你笑什麼！難道你根本就不知道誰是我的殺母仇人？」

　　「不知道？哈哈~~~我怎麼會不知道！你給我好好的聽著，我就是你的殺母仇人！那群將你們的村莊剷平的盜賊就是聽信我的話，以為能搶到寶物才去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