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集 第一百七十二章 決戰天宇

作者：血的紋章

　拂南多斯行省北靠與龐克接壤的自由都市群落，南臨斯沃特，東方為奇裡剎，西面則是德西特行省。雖然所處位置並非拜索斯王國的戰略要衝，但是卻十分複雜。

　特別是其北方為分隔拜索斯王國與龐克帝國的眾多小國混合地帶，那裡本來就是血殺團活動頻繁的地區，因此任天以及血殺團在那裡擁有鞏固的勢力。今天當血殺團佔領拂南多斯之後，那些小國便成為血殺團籌集物資的後勤基地。

　正因為這樣，龍飛以及天龍軍才絕對不能坐視血殺團鞏固，否則對將來的戰略將會造成十分嚴重的阻礙。

　然而，事情的發展總是與人的預料有很大的差別。就在天龍軍完成一切準備，即將對拂南多斯宣戰，為迪剋夫婦報仇雪恨之時，劍聖卻忽然出現在龍飛的面前。

　面對昔日的恩師，曾經給他許多幫助，並且教導他武藝的人忽然站在敵人一邊，這對龍飛是何等的打擊？只可惜，所有的人皆錯估了龍飛要為父母報仇的決心，此刻的龍飛絕不會被任何人動搖，只要是他的敵人，那麼就只有死路一條。

　看著殺氣四溢，絲毫沒有任何留情的龍飛，劍聖長時間沈默。如果他真的想要與龍飛動手，那麼就算龍飛能戰勝他，也必將付出可怕的代價。

　此刻他還在猶豫，原因就在龍飛身上。看著自己當年最喜愛的少年，如今成為最可怕的敵人，這種既歡欣又無奈的心情，恐怕也只有他才能瞭解。

　龍飛發動的真氣，很快就引起天龍軍中幾名高手的注意。最快趕到現場的是黑龍哥爾特，對於他來說，千萬士兵衝殺的戰場並不是他發揮實力的地方，一對一的單挑才能讓他完全放開手腳。

　雖然以前他與龍飛有很多誤會，但是現在早已經冰釋，如今對於哥爾特來說，保護龍飛的安全即是蒼龍的命令，也是他的意志。

　冰雪與希勒在哥爾特抵達現場不久，出現在庭院的走廊上。雖然冰雪一直都以魔法為其最強武器，但是受過特殊訓練的她，對於真氣有一種十分特殊的敏銳感覺。劍聖強大且霸道的真氣，自然不會逃過她的感覺，而龍飛的真氣澎湃，才是她心亂的真正原因。

　希勒是渾身充滿神秘的人物，出生秘族的他，不但擁有比常人更高的智商，更擁有古老的東方玄術。即使龍飛多次詢問希勒的來歷，他也一直以微笑回應，似乎在他身上發生的過去，對他造成特殊且痛苦的回憶。然而，無論希勒做出什麼，龍飛都能接受，因為希勒對於天龍軍來說，是真正的棟樑之才。

　感受著周圍逐漸出現的幾股真氣，劍聖再也無法保持沈默。只見他緩緩收回真氣，以蒼老的語氣，對著龍飛說道：「龍飛，你真的沒有任何讓步的可能？即使任天將拂南多斯行省交給你，你也不能放他一條生路嗎？你難道要看著雙方數十萬士兵，為了你的一己之仇，而命喪異土嗎？」

　「老前輩，你說錯了，主公並非為了一己之私才會與血殺團戰鬥，如果主公真的為了拂南多斯就放了任天，那才是真正的自私行為。血殺團盤踞在拂南多斯以及北方眾小國中多年，擁有很強的地方勢力。如果今日我軍無法將他們徹底消滅，那麼即使得到拂南多斯，今後也會面對更多的叛亂與挑戰。為了拂南多斯，也為了拜索斯的黎民能夠長居安寧，消滅血殺團以及任天，才是我軍必須進行的任務。」在龍飛尚未回答之前，希勒忽然插口。

　聽完希勒的話，劍聖本還想再說什麼，然而龍飛的狂笑卻打斷了他的思路。只聽龍飛頓時停止笑聲，以冰冷的語氣說道：「劍聖閣下，你想錯了一件事，任天則做錯了一件事。如果在一年前，他和我進行和談，那麼或許百年之後，他仍然能成為拂南多斯的領導者。如果你今天沒有來，更沒有做出愚蠢的要求，那麼你將永遠是值得我尊敬的人。然而，你們都做錯了，任天錯在害死我唯一的親人，而你則錯在為狗賊賣命。

　原本，任何為任天求情的人，我絕對不會放過他，但是你畢竟是我的師父，我曾經無數次受到你的幫助，因此我不想與你戰鬥。走吧！如果我再次在戰場上看到你的身影，我就將以最強的實力向你挑戰，即使是死也無怨無悔。」

　說完這幾句話，龍飛豁然轉身，就彷彿他的身後是一個孩子，絲毫沒有考慮到自己已將背部面對大陸最強的劍聖。

　看著龍飛的行動，聽著龍飛的言語，劍聖心中一陣猶豫。其實他與任天並沒有很深的交情，然而他卻為了不知名的理由必須成為任天的說客。此刻，當他眼見龍飛轉身緩步離去時，劍聖猶豫著是否該出手擊殺龍飛。

　然而他最後還是忍住心中的衝動，長歎一聲道：「龍飛，你長大了，我再也沒有什麼能幫助你的。最後一個請求，在攻陷拂南多斯時，不要大開殺戒，得饒人處且饒人吧！保重。」說完，只見劍聖的身影一閃，消失在斯沃特的茫茫夜空。

　聽著劍聖最後的話，龍飛一聲不響，直到他感覺不到劍聖的氣息，才緩緩轉身，望著夜空，雙眼濛濛的說道：「師父，原諒我，現在的我，是身不由己……」

　從劍聖離開斯沃特首府的第二日開始，天龍軍逐漸展現與血殺團決戰的跡象。

　首先希勒將天龍軍四大主力軍團自六行省逐漸集結到斯沃特，並且有意命令卡羅的第一騎兵軍團向德西特與斯沃特交界的邊境活動，造成天龍軍想要利用騎兵的速度，從德西特向拂南多斯發動進攻的跡象。

　另一方面，紫月帶領的後勤部隊可以說繁忙到了極點，雖然半年之前，她便按照龍飛的命令向斯沃特收集各項作戰物資，然而數量卻依舊不到其後一個月時間中運輸物資的一半。光是重型魔精石炮在這個月中便集結了足足兩千餘門，其他各種物資更是多不勝數，規模達到空前狀態。

　原本天龍軍的作戰經常是出奇制勝，然而這一次連普通百姓都能看出天龍軍即將出征的徵兆。如此行事的原因，當然是因為希勒想要在戰鬥開始之前給血殺團最大的心理壓力，而出奇制勝的戰術，則將在戰鬥開始之後，才會展現在大陸各軍閥眼前。

　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隨著各種人員、物資的集結完畢，天龍軍出征的日子也逐漸逼近。且讓我們將時間定格在亞利斯大陸歷三零七六年五月二十日，讓我們跟隨著天龍軍戰士的眼睛，去看看這場震驚大陸的殘酷戰爭……

　馬克。雷卡是一名在三年前加入天龍軍的戰士，今年也只有二十一歲。

　原本在大陸各地的軍閥隊伍中，十五、六歲的士兵到處都是，但是天龍軍卻堅決反對用那些尚未成年的孩子充當戰爭武器。因此在天龍軍中，新兵最低的年齡必須超過十八歲。馬克也正是因為這樣的關係，直到三年前才有機會加入天龍軍主力軍團。

　馬克出生在克瓦斯奇，很多年前便聽說龍飛這位聯合王國最年輕的將領。也許是出於對偶像的崇拜，當天龍軍真正控制克瓦斯奇之後，他便急不可待的加入天龍軍。

　然而他的運氣並不好，由於他的武藝並不出眾，長得雖然高，卻比一般戰士瘦上一圈，因此在加入天龍軍初期，並沒有被選入天龍軍的正規軍，也沒有參加反魔族的戰鬥。

　然而，正當他心灰意冷的與戰友守衛在雷德斯要塞時，劉無際的出現，卻讓他第一次領略到大會戰的殘酷與壯闊。

　也許是因為運氣特別好，也許是因為他冷靜沈著的個性，馬克在如同絞肉機般的雷德斯保衛戰中，竟然奇跡般的連受傷都沒有，更憑藉著英勇出色的表現，晉陞為副百人隊長。

　其後，在不到一年的時間中，馬克所在的部隊參加過大小一百多次戰鬥，最小的消滅幾十名盜賊，最大的則是鴛鴦湖戰役。在這些戰鬥中，他冷靜沈著、戰鬥英勇的表現，逐漸被上級軍官發現，很快便晉陞為百人隊長，此刻更被選入最精銳的中央軍團，成為卡羅麾下第一騎兵軍團中最精銳的第三突擊師團，先鋒百人隊的領導者。

　天龍軍士兵的總體素質，比起大陸其他國家的軍隊的確要好上一些，但是其中仍然有精銳師團與普通師團的區分。比如第一軍團中第三、第四騎兵師團是最精銳的部隊，而其他師團則差了許多。

　在希勒的軍事劃分上，各軍團都擁有幾個精銳師團，如此做的目的是為了能在僵持局面中，憑藉精銳師團撕開對手的防線，而馬克所在的師團也正是負責這個任務。

　自從二月份起，馬克所在的師團便從德裡德行省調遣到斯沃特首府周圍。面對如此情況，軍中的士兵雖然不敢當面詢問指揮官，但是私下早已經猜測是否要向拂南多斯進攻。然而，這種等待卻足足進行了三個多月，直到二十日清晨，師團長親自前來，宣佈要進入斯沃特首府，聽到主公演講的消息，戰士們才真正瞭解大戰即將爆發。

　「兄弟們，大家都聽著，今天是統帥對我們宣佈向拂南多斯發動戰爭的時刻。我們是第一軍團的戰士，更是第一軍團的精銳，如果哪個不長眼的傢伙在今天給我們第三師團丟臉，老子立刻把他拉出去剁了！都聽明白了嗎？」列陣在斯沃特首府城外的第三師團即將進入城池，參加檢閱的第三師團長大聲對著面前列陣的戰士鼓舞著。

　伴隨軍號聲響起，第三師團五千騎兵部隊首先高舉旗幟，向斯沃特首府中央廣場行去，而後面的則是第二軍團第一師團、第三軍團第五師團、第四軍團第二師團等另三個精銳師。

　依照天龍軍的慣例，在發動進攻之前，都會由龍飛親自演講，受到檢閱的部隊也會多達十萬左右。然而這一次，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天龍軍僅僅集結了四個師團兩萬人的部隊，也許龍飛與希勒另有計畫吧！

　馬克身為一個下級軍官，當然不會知道龍飛等人的戰術安排。此刻的他，正挺著胸膛，以雄壯的姿態坐在馬上，目不斜視的跟隨前方的隊伍向斯沃特首府中央廣場挺進。

　斯沃特行省雖然才落入龍飛手中一年，但是在清廉的政治以及大力的發展下，斯沃特這一年來人人安居樂業，生活品質逐漸改變。面對如此的情況，斯沃特的百姓才是最開心的。

　一般普通的百姓，根本不關心究竟由誰來統治，只要統治者能讓他們過好日子，那麼他們便會真心擁護。因此，當天龍軍的戰士通過街道，向中央廣場前進時，道路旁簇擁著近十萬圍觀百姓，其中的好事者更是大聲呼喊，似乎想要表達他們對於天龍軍的擁護。

　這種情況，龍飛等高級將領雖然已經司空見慣，但是對於馬克來說還是第一次，此刻他既驕傲又激動的心情很難用言語來表達，直讓他更加挺起原本就已挺立的胸膛。

　隨著部隊前進，很快便進入預定目的地中央廣場。四個師團的戰士，在各自指揮官的帶領下迅速進入各自的位置，隨即便等待龍飛等人的到來。

　原本馬克認為龍飛肯定會在全部師團到位之後才出現在眾人眼前，然而他卻沒有想到，一身金色鎧甲的龍飛此刻竟然已經坐在主席台的後方。當戰士們逐漸進入各自位置時，龍飛便已起身觀望，似乎在等待戰士們完成最後的整隊。

　看著龍飛出現在主席台旁，馬克身後的戰士開始小聲議論││

　「統帥還是一樣年輕威武。」

　「是呀！如果脫下軍裝，或許誰也看不出他是統治半個拜索斯的元帥喔！」

　「你們說，統帥能成為皇帝嗎？」

　「那是當然的，我們跟著他肯定有前途。」

　「是喔！我就是想要在幾十年後能和孫子們炫耀，才加入天龍軍的。」

　「嘿嘿，小心你沒這個機會。萬一哪天打敗了，我們可能連回家的機會都沒。」

　「臭小子，我們跟著統帥會輸嗎？什麼敵人沒見過，只要有統帥在，即使是魔族，還不是被我們打得連回家的路都不認識。如果你這麼怕死，還加入部隊幹什麼？」

　「我也只是隨便說說啦！千萬不要把剛才的話告訴千騎長，不然我就……」

　「你們別說話，統帥已經走上台了。」眼見龍飛正向主席台走去，馬克立刻低聲警告。

　在他的警告之下，眾多戰士立刻停止交談，紛紛挺起胸膛，將目光投向主席台上的龍飛。

　「兄弟們，大家辛苦了。這該死的天氣還真怪，才五月就熱得要命，難為大家還要穿著這麼重的鎧甲，實在是活受罪喔！不如以後大家一致要求全拜索斯最偉大的發明家││我們的紫月公主為大家設計一件既不悶熱，又能保護全身的鎧甲吧！」龍飛眼見眾人整隊完畢，便在紫月等高級將領上台之前，對著眾人大聲說道。

　他如同朋友之間玩笑一般的言語，頓時引來眾多將士的大笑。雖然在指揮官們的壓制下，笑聲很快消失，但是龍飛與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拉近了許多。

　看著戰士們歡笑的表情，龍飛的心情似乎不錯，只見他微微一笑，說道：「其實大家放聲大笑也沒什麼關係，只不過我們的內部部長風大人，明天一定會向各位收取賠償金。畢竟周圍住宅中的百姓，可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家的玻璃統統被笑聲震碎喔！」

　這下不光是戰士們忍受不住，就連那些制止戰士發笑的軍中憲兵也開始紛紛輕笑，而周圍觀望的百姓則是更肆無忌憚，大有真的將玻璃統統震碎的跡象。

　一陣歡笑過後，龍飛拿出一張宣讀文稿。當龍飛做出如此動作後，戰士們立刻挺胸立正，準備聆聽。

　然而龍飛卻在觀望文稿幾眼之後，忽然將它收入懷中，對著眾多戰士正色說道：「我原本想要唸這份文稿給大家聽，這不但是天龍軍出征前的習俗，也是為了鼓舞全軍的戰鬥士氣。但是，現在我卻不想這麼做，因為我真的無法將這份文稿唸出。

　其實你們與血殺團之間並沒有深仇大恨，拂南多斯對於你們來說也只是一個遠方的行省，現在要命令你們去與血殺團死戰到底，去奪取拂南多斯，這是一個不公平的決定。

　你們每個人都有親人，每個人都有未來，戰爭是殘酷的，戰場更是血腥的。雖然我們面對各種敵人，也取得無數次勝利，但是每一次勝利的背後，都有無數的英勇靈魂為這場勝利付出生命。

　解放克瓦斯奇，是我們為了能讓那裡的百姓過得更好，讓他們真正脫離戰爭的陰影。奪取德西特，不光是為了那裡的百姓，更是為了我軍能透過那裡，帶給龐克人民勝利的希望。拿下拂南多斯，是為了鞏固西方三省，也是為了能讓我們的家園永遠安寧。然而奪取拂南多斯，殺死任天，則是我個人的仇恨。

　兄弟們，你們之中的許多人已經跟隨我出生入死多年，曾經無數次與我一起並肩戰鬥，今天作為你們的統帥，我不想對你們下達命令，只想以你們朋友的身份向你們請求。請求你們將無盡的力量借給我，讓我能與血殺團死戰到底；請求你們與我並肩戰鬥，讓我能將任天的人頭拿到父母的靈位前，告慰他們在天之靈。

　請答應我，即使在無盡的困難面前，你們依舊會與我並肩作戰，讓我有勇氣面對一切。當我們將天龍軍的戰旗插上敵人的城樓時，我可以堅定的告訴全大陸，這一次的凱旋，將屬於全體天龍軍的將士。」

　聽完龍飛的一席話，看著龍飛顯露出悲慼之色，馬克心中忽然一陣激動。

　正當他想要全力吶喊出自己的心聲時，他的耳朵忽然被轟然的怒吼聲震懾。兩萬名戰士……不，是十餘萬斯沃特的人民同時發出的怒吼，足以震懾天地。此刻如果任天也站在人群中，那麼他或許會面如死灰。如此的怒吼聲，足以證明他的末日即將到來。

　馬克所在的第三師團，在龍飛的演講結束之後，便離開了斯沃特行省首府。在第三師團長的帶領下，馬克等五千精銳騎兵，三天之後到達斯沃特行省西北方的邊境重鎮莫納卡城，而第一軍團的統帥卡羅早一天便在這裡等待最後抵達的第三師團。

　直到望見莫納卡城池外遮天蔽地的第一軍團營帳，馬克等人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的演講只有四個師團參加。

　正如馬克的猜想，希勒早在一個月之前便有所準備，在他的計畫中，第一軍團將在五月二十五日正式向拂南多斯發動進攻。然而與最初的計畫不同，龍飛率領的第四師團將在二十六日抵達莫納卡，而首先發動進攻的第一軍團，也將以騎兵的優勢直接繞過馬卡要塞，向拂南多斯內陸地區縱深，強攻馬卡要塞的任務則交給笑羅剎的第四軍團。

　先不說希勒的計畫究竟目的何在，只說馬克在抵達第一軍團駐地之後，他所在的第三師團長便被卡羅叫去，傳達新的作戰任務。一個小時之後，馬克等人剛剛完成自己部隊的營帳搭建，第三師團長便回到師團，將所有百人長以上的將領叫入作戰會議室。

　參加會議的一共有三名副師團長、五名千騎長、五十名百人隊長，可以說全師團的將領全部到齊。

　眾人就坐之後，師團長也不多說廢話，直接拉開巨型地圖，指著馬卡要塞後方的一座小山谷，說道：「各位，根據我軍空中偵察部隊的消息，敵人的主力在十天前已經分批離開馬卡要塞。現在要塞中雖然還有兩萬防禦部隊，但是大多是老弱病殘，根本無法抵擋我軍高達三十九萬部隊的攻擊。現在軍團參謀部下達了新的命令，命令我第一軍團直接繞過馬卡要塞，向拂南多斯中心首府方向突進。

　為確保全軍突擊速度，並且阻止敵人從馬卡要塞撤離的部隊返回拂南多斯首府，軍團長命令我部今天入夜時分先攻佔這座山谷，並以此為據點，掃平周圍的血殺團賊寇。

　然而，目前的情況對我軍而言並非十分有利。自從五天前馬卡要塞周圍數十公里被濃霧包圍，我軍只能在白天觀察附近的地形，失去了敵軍主力的動向。是以我軍今夜向山谷挺進時，很可能遭遇敵人的主力，甚至被敵人伏擊。

　因此，我們的任務不光是佔領與偵察，更要避免被敵人包圍。所以我希望各位將軍必須通令所有戰士，進入拂南多斯領土之後，一定要十分注意周圍的情況。另外，第一、二、三、四、五百人小隊必須提前兩小時出發，偵察我部的進退路線，確保我部主力的安全。」

　「是！」馬克身為第三百人小隊長，聽聞軍令，與同僚齊聲應諾。

　各師團的突擊小隊，可以說是部隊中的敢死軍。他們在主戰場上是衝向最危險地方的戰鬥力量，在行軍中則充當探馬的作用。無論將領使用什麼計謀，都會率先消滅掉對方的探馬部隊，因此對於血殺團來說，馬克等人的百人隊是必須首先消滅的對象，這也可以說是馬克等人最危險的地方。

　然而身為突擊小隊的成員，這種榮譽感與責任感卻是其他部隊無法相提並論的，畢竟他們的任務，是一支部隊的中流砥柱。

　結束軍事會議之後，馬克等人匆匆吃過晚飯，隨即與其他四個突擊小隊會合，向著北方拂南多斯行省前進。

　黃昏時分，光線雖然沒有白天強烈，但是要分清楚行進中的軍隊仍然十分輕鬆，因此馬克也沒有命令部隊特別注意隱蔽自己的行蹤，而是與友軍一起策馬狂奔。

　經過一個小時的急行軍，天色逐漸昏暗，五支小隊也開始按照師團長的命令分頭行動，向著拂南多斯行省前進。

　由於血殺團使用堅壁清野的戰鬥方針，因此在距離馬卡要塞大約三十公里的地方，地面就變得一片焦黑。這裡除了石頭之外，只有黑色的焦土，根本找不到任何樹木或雜草。很顯然，血殺團已經反覆對周圍的地表火燒數次，所以即使是春季，依舊沒有野草生長。

　馬卡要塞是一座建立在山坡上的獨立式要塞。以其為中心，半徑三十公里之內都是平原地形。對於防守方來說，這裡雖然沒有任何天塹可以利用，但也因開闊的視野，得以瞭解周圍敵人的動向。

　馬卡要塞北方是比卡莫斯山脈，這條東西向的山脈雖然不高，卻像一座無形的城牆保護著大半個拂南多斯。第三師團長提及的山谷通路，就是從馬卡要塞越過此卡莫斯山脈的唯一捷徑，也是歷代大戰時兵家必爭之地。

　馬克率領的小隊要偵察的地形正是這座山谷，因此馬克早在進入馬卡要塞勢力範圍之前，便命令部隊繞道前進，目的就是不想引起馬卡要塞的注意。

　然而，他卻沒有想到，無形的敵人早已潛伏在四周，彷彿等待獵物一般，用陰毒的目光注視著他以及他身後的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