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集第二百零六章 矮人軍團

　茂密的叢林中，一隊隊身穿鎧甲，手持鋒利武器的人類士兵們艱難的前進。綿延數十里的隊伍，從林外延伸到密林深處。泥濘的道路上，馬車吱呀吱呀的發出痛苦呻吟，騎士跨下的戰馬不斷的嘶叫，掙扎著從泥坑中爬出。

　雖然天龍軍已經尋找最為寬敞的道路前進，仍然沒有想到竟會遇到如此艱難的行軍。原本威風八面的騎兵，此刻反倒羨慕起那些步兵們，至少他們不需要不斷拉著戰馬前進。運輸沉重的部隊越來越慢，使得中軍主力不得不多次放慢速度等待他們的步伐。

　六月的天氣，本就炎熱難耐，再加上連綿不絕的降雨，使得森林更加潮濕悶熱。

　輕裝步兵們已是勉強支撐，那些重裝步兵們則連叫苦的力氣都沒有。

　站在一處小山坡上，看著周圍默默前進的士兵，龍飛心中焦急萬分。回身便對著身後的笑羅剎說︰“這樣下去不行，行軍實在太艱苦，戰士們的士氣越來越低！

　再這麼下去，一旦有逃兵出現，我們的部隊就不戰自潰了！”

　“老大，我知道你說的對，但是視目前的情況根本沒有辦法！我們離開半獸人居住地已經一個月了，卻連這片密林都走不出去！根據長青發回的報告，以目前的速度行進下去，我們至少還需要一周半才能使先鋒走出密林！”笑羅剎苦著臉說道。

　“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條路已經是最好走的了，如果換成其他路線，部隊行進的速度會更慢！不行，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部隊士氣一天比一天低落，必須要想個辦法！”龍飛雙眉緊皺，自言自語的說道。

　“龍飛，你看能不能舉行個宴會什麼的？俺們半獸人打仗行軍之前，都會舉行宴會，只要有吃的，兄弟們士氣就會高的不得了！”蒙特傻呼呼的建議龍飛。

　听完蒙特的話，龍飛心中雖然知道並不一定有用，但還是點點頭說︰“這也算是一個辦法，就姑且試試吧，總比我們什麼都不干強的多！”

　于是，當天夜晚，森林各處升起營火，綿延數十里的大部隊分成上萬個小隊，舉行全軍宴會。然而，在部隊行軍途中，豈會帶著大量美食？說是宴會，最多也不過是一次聚餐罷了。不過，即使是這樣，戰士們還是很高興，至少他們得到比平時更長的休息時間。

　只可惜，快樂的時光總是很短暫，第二天清晨，與往日相同的艱苦行軍又要開始。

　其實，威脅部隊最大的事情並不是艱苦行軍與惡劣的自然環境，而是戰士們心中存在的疑惑。這些來自風雲關的戰士都知道德西特行省被魔族佔領，他們大多數人雖然沒有說什麼，心中卻在想︰“我們不去與魔族戰斗，為什麼要跑到這個地方來？”不光是普通戰士有這種想法，甚至下級軍官也大多如此。

　軍心就像是一柄雙刃劍，一邊可以勢如破竹將敵人徹底擊潰，而另一邊則會反戈一擊，將自己割的體無完膚！如果不是長時間的嚴格訓練，以及戰士們對龍飛的絕對信任，此刻的天龍軍或許已經走到崩潰邊緣。

　就在龍飛與笑羅剎所帶領的第四軍團在密林中艱苦前進時，冷雪夜已經接替魔族的統帥職務，並且開始準備下一步的戰斗計劃……

　“元帥，魔族部隊包圍我們已經有一個月了，但是很奇怪，他們似乎沒有攻擊我們的打算。”年輕的德西特行省守備軍團副指揮官卡特將軍，對著鎮守風雲關的卡羅說道。

　“嗯，讓他們去吧，他們願意在這里待多久，就讓他們待多久。”卡羅頭也不抬的說道。

　“元帥，兵法有雲︰士不戰而怠，軍不行而氣弱。我軍已經守在這里這麼多天，連一次出擊都沒有，這樣下去，恐怕軍心易動呀！”卡特心情急躁的勸進。

　“嗯，你說的沒錯，但兵法也有說︰敵進而我退，敵退而我進。現在魔族雖包圍我們一月有余，但他們的士氣還非常旺盛，我們現在出兵只是自投羅網！”卡羅放下手中的書說。

　“但這樣下去，我們要什麼時候才能收復……”面對卡羅的冷靜，卡特憂郁道。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卡羅便出聲打斷︰“卡特將軍，我知道你出身在德西特行省，對這片土地有很深厚的感情，但是我必須提醒你，你現在是一名軍人，是一名天龍軍的高級將領，你所說所做的每一言一行都不只代表你個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們現在接到的命令是死守風雲關，在沒有最高參謀部新的命令到達之前，決不能輕易出戰！”

　“卡羅將軍，算了。元帥說的沒錯，我們要以服從命令為先！”另一名參將圓場道。

　“哼，貪生怕死！”忽然間，卡特低罵一聲，轉身就要沖出元帥營帳。

　雖然卡特說的聲音不大，但是以卡羅的功力又怎麼會不听見。只見一向冷靜的卡羅，忽然勃然大怒，單手拍桌大怒著站起喝問︰“站住！卡特。蒙斯羅，把你剛才的話重復一遍！”

　“我說你貪生怕死！你整天只知道守，守！可有想過我們這些來自德西特的士兵用什麼心情看著關卡外那些魔族兔崽子？哼，你當然不急，你是帝國元帥，是人人景仰的天龍軍第一血蛇軍團長！你的親朋好友都在王都里醉生夢死，即使風雲關失守，你們還是能夠憑藉雷德斯要塞保護王都，繼續過你們的好日子！但是我們呢？我們的家園，我們的父母兄弟妻子兒女都在關卡的北面！在魔族的鐵騎下呻吟！”卡特忽然如同瘋狂般大聲咆哮。

　听聞卡特竟敢用如此口吻對卡羅說話，周圍的參將們無不嚇的面無人色。而屬于卡羅直接領導，來自第一軍團的將領們，則個個面現怒色，大聲呵斥著便要上前干掉卡特。

　“住手！”雖然卡羅氣的七竅生煙，但是最後一絲理智還是讓他制止了手下們的行動。

　像是要努力將自己心中的怒氣壓下，卡羅長出一口氣，極力用平靜的口吻說︰“

　卡特將軍，我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奉統帥部的命令來這里執行守衛任務。如果你有什麼不滿，請不要在這里發泄，你可以直接前往王都，親自向統帥部參謀長大人匯報！如果參謀長大人能夠同意你的意見，我隨時願意將兵權交到你手中！

　”

　原本話說到這個份上，卡特也該收斂，但他卻絲毫沒有感激卡羅的寬容，再次大喝道︰“不要以統帥部的命令來壓我！希勒大人雖然足智多謀，但是他現在並不在前線！前線每天的情況都在變，任何時機都可能稍縱即失！

　今天早晨，我曾經私下問過回報的飛龍騎士團偵察兵，他們告訴我，從昨天開始魔族就已經有撤退的準備！既然魔族已經準備撤退，那他們一定是糧草用盡，不得不後退，這個時候還不追擊，難道要等那些魔崽子大搖大擺的退出雷霆關之後，你才開始追擊嗎？魔族撤退，你秘而不宣，你究竟在想什麼恐怕也只有你自己知道！

　我是不清楚你心中有些什麼計劃，但是有一點我很明白，等到幾天後魔族自行離開德西特行省時，您一定會十分‘英勇’的率部沖殺，然後‘擊退魔族的猛將’、‘帝國無敵將軍’的頭餃自然又會落到你的頭上了！哈哈哈……”

　一而再的被羞辱，卡羅終于忍受不住，只見他雙目赤紅，抬手揮起一道凌厲勁風，一掌凌空將卡特擊出數公尺外！

　看著卡特口中吐出鮮血，卡羅似乎神情一呆，目光中流露出不忍的神色。然而作為一名統帥，卡羅很快恢復鎮定，轉身以冰冷的語氣說道︰“卡特。蒙斯羅，我以不服軍令，肆意侮辱長官將你治罪！從今天剝奪你德西特守備軍團的指揮權，移交憲兵部隊看押！如果你有不服，可以隨即向統帥部投訴，但這一切必須在戰爭結束之後！帶走！”

　卡羅冰冷的話一結束，四名身材壯實的近衛憲兵隨即將卡特押走。已經陷入昏迷的卡特，絲毫沒有反抗能力，相信當他清醒後所能面對的只有禁閉室中冰冷的牆壁。

　待卡特離開之後，卡羅轉身掃視在座眾將領。雖然此刻誰也沒有說話，但是卡羅卻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些來自德西特守備軍團的將領心中的不滿。

　沉默的軍帳中，空氣像是凝固，就在這種沉默中，卡羅冰冷的聲音再次打破寂靜︰“我不奢望你們了解我心中的擔憂，也沒有這個必要！我只想提醒你們，這里是軍營，不是菜場！任何軍令不容一絲質疑，部隊只能有一個大腦，那就是部隊的指揮者！

　三天前，我已經接到飛龍騎士團傳回關于魔族開始後撤的消息，在那天下午，我就將消息傳回最高統帥部，要求統帥部同意我軍追擊。但是同一天傍晚，參謀長大人親自下書命令我按兵不動！在信中，參謀長大人如下指示……”

　卡羅回身拿起桌上一封信箋道︰“致風雲關前線最高指揮官，天龍軍第一血蛇軍團長卡羅。馮。布萊德元帥閣下︰元帥之情況書，本官業已收到，介于魔族包圍風雲關一月之久，後勤物資源源運抵之事實，魔族在此刻後撤十分可疑。以往日之戰例，魔族黑甲鐵騎兵行動迅速，來去如風，萬無緩緩後退之必要。且魔族佔據德西特行省已有月余，凡擄獲之人力及財力皆已經先行出關，因此參謀本部判斷，魔族此舉為誘敵之計！

　介于魔族黑甲鐵騎兵的沖擊戰力極強，因此參謀本部再次駁回元帥閣下的請戰命令！望元帥以帝國為重，以全局戰略為重，暫忍雷霆之怒，穩守風雲關以等陛下進一步命令！天龍帝國左丞相，最高統帥部總參謀長希勒親筆……”

　放下手中的信箋，卡羅長出一口氣說道︰“這就是參謀本部給我的命令，差不多相同的命令，在一個月內我接到了十七封，平均兩天不到就有一次！你們真的以為我很坐的住嗎？我也想要殺出去與魔族一決高下，但我卻不能這麼做！因為我們是軍人，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從今天起，我不想再听到任何關于請戰的言論，如果還有妄議軍務者，斬！”說完，卡羅便揮手要那些呆立在原地的將領們統統出去。

　直到此刻，那些將領們才知道，原來卡羅也是被統帥部壓著，其實他心中比任何人都著急！卡羅的這一手御嚇本領的確非同尋常，不但鎮住部下中最為激烈的主戰派，更穩定住軍心，得以使今後的防御政策繼續實施。難怪當時龍飛與希勒皆認為風雲關由卡羅負責萬無一失！

　冷雪夜的誘敵計謀不成，風雲關死守不出，如此一來戰爭繼續陷入膠著。就像卡羅與希勒所猜測的一樣，不出兩周之後，緩緩撤退的魔族部隊將再次包圍風雲關，看來他們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計謀破滅，只得另圖良方。

　就在此時，龍飛所帶領的天龍軍第四軍團終于走出了令人厭惡的密林，寬闊的母親河已然出現在眾人的眼前。經過一個多月的行軍，雨季已經過去，七月中旬，天龍軍穿越神之林按照預定方向向北挺進。走在眼光照耀的大地上，雖然依舊是汗流浹背，戰士們的心情卻是開朗許多。

　趁著難得的機會，龍飛組織起一次大隊長以上的軍官會議，將自己決定幫助羅安達奪回矮人族，以及希望借重矮人族制造工藝的事情全盤托出。如此一來，部隊中原本各種猜測與傳言立刻不攻自破。有了明確的方向，戰士們心中再沒有猶豫，天龍軍高昂的士氣終于再次出現在龍飛等人眼前。

　“龍飛大哥，再向前行進三十公里左右就是母親河最窄的地點，我們應該在那里渡河。”羅安達拿著自己繪制的地圖，對身邊的龍飛說道。

　“嗯，以目前的速度來看，今天晚上就能抵達那里，明天清晨工程部隊應該就可以建造完浮橋，供大軍通過！”龍飛微微點頭，隨即轉身對任長青說道︰“長青，這幾天你的部隊有沒有發現矮人的行跡？”

　“沒有，我們已經將範圍擴大到主力部隊周圍的七十公里左右，但是還是沒有發現矮人的行跡。甚至連一個矮人影子都沒見到！”任長青搖搖頭，十分肯定的對龍飛說道。

　“這不尋常，簡直太平靜了！按道理說，這里已經是矮人的邊境，他們不可能對外部的事物一無所知！”龍飛擔憂的說。

　“龍飛，俺在想，是不是俺們的部隊太多，矮人早已經知道了俺們的前進路線，所以他們才躲著俺們死活都不肯出來？”蒙特抓抓大腦袋，忽然插口說道。

　“嗯，你說的也有可能！總之，今後我們要更加小心！”龍飛點點頭表示同意道。

　就在眾人對始終沒有發現矮人族的行跡而頭痛時，一名飛龍騎士團的大隊長卻急匆匆的跑近任長青，小聲對他嘀咕了幾句。

　听完部下的報告，任長青雙眉一皺道︰“怎麼會這麼不小心，負責圍捕的部隊已經出發了嗎？”

　“是的，在向您報告之前，我已經命令圍捕部隊出發了。”大隊長面帶愧色的回答。

　“長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眼見任長青與大隊長竊竊私語，龍飛回頭疑惑的詢問。

　“陛下，不是什麼大事。今天出巡的騎士中，有一頭飛龍忽然發狂，未按照預定路線飛行，現在追捕部隊已經出發，相信很快就能制伏發狂的飛龍。”任長青恭敬的回頭說道。

　“哦，既然如此，那就要盡力保護騎士安全歸來。”龍飛隨口說道。

　鐵翼飛龍雖然是比較溫順的飛龍，但畢竟也是獸類，偶爾會出現不服從騎士指揮的事情。龍飛也不是第一次經歷如此事件，因此並未放在心上。

　“命令部隊，繼續前進，今天傍晚前要趕到預定地點扎營！”伴隨著龍飛的大聲命令，人類與半獸人的聯軍加快速度前進。半天之後，總數在四十萬上下的聯軍主力，抵達母親河最狹窄處安營扎寨。

　當懸掛一天的太陽緩緩降落，負責空中警戒的飛龍騎士團逐一返回，除去追捕發狂飛龍的六名騎士外，其余騎士已經完成了一天的工作，降落地面準備享受晚餐。

　中軍營帳中，龍飛等人一邊享受著難得的豐富晚餐，一邊討論著今後的行軍計劃。就在此時，兩名騎士攙扶著一名腿上受傷的騎士急匆匆的來到中軍營帳之外…

　…

　“稟告陛下，飛龍騎士團帶來緊急軍情，現在帳外請求匯報。”負責警戒的戰士忽然闖入中軍，對著龍飛等人大聲稟告。

　“讓他們進來。”龍飛放下了手中盛著香濃肉湯的陶瓷碗，精神振作道。

　“是！”

　當警衛出去片刻之後，三名騎士匆匆而入，只見被兩人攙扶的騎士，神情委頓卻焦急萬分的對著龍飛說︰“陛下，我……咳咳，我是負責今天巡邏任務的飛龍騎士團第三大隊，第十七小隊成員安斯特。由于我的飛龍忽然失去理智，任意狂飛，在今天的巡邏任務中我偏離了路線約有一百七十公里，最遠曾到達寧靜草原邊緣地帶。在那里，我發現了矮人族的主力部隊！”

　“什麼！矮人族的主力部隊？你說清楚點！”龍飛豁然起身大聲對著安斯特說道。

　“是！”安斯特振作精神說︰“當我飛到寧靜草原附近時，雖然被飛龍折騰的筋疲力盡，但是卻清楚的看到，在寧靜草原上最少有三十萬左右的矮人族人正在集結。而且他們其中的多數人，正向草原中部前進。另外，根據地面光線反射，我可以很確定的說，至少有相等規模的部隊正從四面八方向寧靜草原前進。以當時他們移動的速度來看，我相信到了明天中午，這些矮人軍隊將會在寧靜草原中部集結完成！”

　“你能夠確定自己當時沒有看錯嗎？”龍飛再次追問。

　“是的，陛下！我可以以騎士的榮譽向您保證，我所說的一切親眼所見。”安斯特說道。

　“好的，辛苦你了，下去休息吧。”龍飛隨手一揮，命令安斯特等人退下。

　“看來矮人族不但已經發現我們，而且已經定下了計劃，要在寧靜草原與我們一戰！但是我很好奇，如果矮人發現我們，那麼應該知道在平坦的草原上，他們的部隊根本經受不起重甲騎兵的沖擊！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在草原上集結決戰呢？”龍飛疑惑的說道。

　“龍飛大哥，你不了解矮人的作戰特別。”羅安達適時插口說道︰“矮人雖然人數不多，但是每個戰士都擁有很強的力量。在戰場上，戰士們能夠使用精制的戰斧輕易劈開敵人的鎧甲。而且，如果我猜的沒錯，那戰場上一定設計了某種陷阱，正是因為這種陷阱，他們才敢在平坦的草原上與人類部隊一決勝負！”

　“你的意思是說，矮人部隊能夠在平原上消除我軍重騎兵對他們的威脅？”龍飛疑惑道。

　“是的！能夠達到如此效果的方法很多。比如，矮人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挖掘出許多陷阱，甚至可以讓這些陷阱承受住一個人的重量，而無法承受住重騎兵的重量！”羅安達道。

　听完羅安達的話，龍飛忽然覺得自己後背竟然有些發冷。一副血腥的戰爭畫面，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戰場上，雙方數十萬部佇列陣對敵，無數矮人揮舞著手中的戰斧，面對人類大軍毫無懼色。他們嘶喊著，叫囂著，隨後在矮人將領的指揮下，前派的矮人開始向人類部隊作出試探性沖擊。震耳欲聾的嘶喊聲與腳步聲中，矮人們瘋狂沖向人類部隊。

　伴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一聲尖銳的軍號聲過後，無數弓箭從人類手中飛射而出，如同雨點般怒嘯著飛向矮人。一排又一排的矮人在箭雨中倒下。不出片刻，矮人沖擊的部隊中就只剩下寥寥數人，而他們也很快被人類前排的重步兵消滅。

　伴隨著令旗飛舞，人類方陣前派的步兵們緩緩退開，通道中身穿重甲的騎兵們驅使著戰馬向前飛奔而出。在戰鼓的助威聲中，這些騎兵們毫無畏懼的沖向矮人。

　他們相信，戰場上的每個人類都相信，沒有任何人能夠抵擋住這股鋼鐵洪流的沖擊力。

　速度越來越快，騎兵矛已經全部落下，勝利仿佛已在眼前。但就在此時，無數騎兵們慘叫著翻入地面的陷阱之中。後排的騎兵們努力控制住戰馬，然而巨大的慣性卻讓他們收不住腳步。一隊又一隊的騎兵落入陷阱之中，甚至以血肉將數米深的陷阱填滿！

　面對慘劇，人類的部隊驚呆了！士氣一落千丈，軍心飄搖不定！而矮人的部隊卻被勝利所鼓舞，剎那間再次瘋狂沖向人類！戰斗的結局已經可以預料……

　“安達，有什麼方法可以識破陷阱嗎？”龍飛焦急萬分的詢問道。

　面對龍飛的疑問，羅安達認真的考慮半晌，最後無奈的搖搖頭說道︰“恐怕很難！戰場上找到一兩個陷阱並不困難，困難的是要找到全部的陷阱！只要有少數幾個未被識破，損失就可能很大！”

　“俺在想，雖然俺們的身體很重，但是比那些戰馬總要輕上許多吧。不如讓俺的部隊沖鋒，那不就可以避免人類重騎兵的損失了嗎？”蒙特起身提議道。

　“雖然你們的身體要比人類輕，但還是相差很多。我現在就可以挖一個陷阱，足以讓一名重甲人類步兵通過，卻能讓你翻身落入陷阱中！除非是矮人還沒有發現半獸人，否則一定會設想到這一點。”羅安達還是搖搖頭說道。

　“安達說的沒錯！我不能讓你的部隊落入危險的圈套中！從目前矮人並沒有和我們接觸，就開始整頓部隊的反應來看，他們一定是發現了半獸人的部隊，從而才堅定的認為，我們這一次到來是人類與半獸人聯合企圖征服他們！至少他們的統治者是如此宣傳！”龍飛道。

　“老大，其實我有個很簡單，但不一定有效的方法。”沉思良久的笑羅剎忽然開口說道。

　“哦，什麼方法？”龍飛頓時感興趣的追問道。

　“我們一直認為，在戰爭中，重甲騎兵的沖擊力是最強的戰力。但是老大有沒有想過，與矮人一戰可以放棄重甲騎兵，而使用輕騎兵！”笑羅剎站起，隨即走到行軍地圖前道︰“假設矮人決定在戰場中部與我們決戰。那麼我們可以在進入草原時，命令部隊中的重甲騎兵放棄身上的鎧甲，而轉用輕型馬刀。

　一旦與矮人接觸之後，我們先誘引矮人向我們發動攻擊，在他們付出一定的損失之後，再由老大當場點破對方可笑的詭計。這樣一來，敵人的士氣必定受到很大的打擊！等到此時，老大可以命令部隊中的騎兵們從兩邊迂回前進，只要部隊呈分散隊形，那麼即使矮人在自己的周圍挖上一圈陷阱，騎兵們的損失也會小很多。

　雖然我軍中的騎兵僅十萬上下，但是在飛龍騎士團空中戰力的配合下，對抗步兵最少也能打成平手。等到敵人一開始混亂，步兵就可以發動沖擊，而工程部隊則跟在步兵後方設法開闢出幾條安全的通道，如此一來，蒙特族長的部隊就可以長驅直入將矮人主力完全消滅！

　但是，有一點我必須申明。如果戰局如此發展，那麼我們與矮人之間就有一方會被完全消滅，否則戰斗是無法結束的！”笑羅剎揚聲說道。

　“現在我們也管不了這麼多，只能到時候見機行事了。”龍飛無奈的說道。

　“陛……陛下，微臣有話想說，不知道陛下是否願意一听。”難得能夠參加會議的蒙巴特一直悶聲不響的坐在一邊，此刻卻忽然開口，像是有什麼重要事情。

　“呵呵，我們這里沒規矩，有什麼想要說的就直接說吧。”龍飛笑看著少年說道。

　“謝陛下。我想說，其實陛下不用擔心陷阱的問題。只要在與矮人族面對面之前，我軍不受到襲擊，那麼在戰斗開始之後，以我們冰族魔法師的力量就足以建造出一條凍結的道路。雖然這樣做會使周圍的溫度變低，讓戰士們有些不適應，但是我可以保證，就算是矮人將地面完全挖開，絲毫不用東西掩蓋，我們也可以建造出冰橋供部隊通過！”蒙巴特說道。

　听完蒙巴特的話，龍飛等人先是一楞，隨即同時放聲大笑。這一笑，卻讓蒙巴特尷尬萬分，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局促不安的站在一邊不知該如何是好。

　愉快的大笑過後，龍飛走近蒙巴特，搭著他的肩膀將他帶來眾人眼前。只見龍飛指著蒙巴特說道︰“我們都是一群大笨蛋！有全人類最厲害的魔法師在我們身邊，我們竟然不知道利用！哈哈，羅剎，傳令三軍，進入草原之前，全軍士兵準備防滑設備，將馬蹄捆綁上干草！我倒要看看，矮人的陷阱還會有什麼用處！”

　在笑羅剎的回應聲中，龍飛轉身笑看著蒙巴特說︰“如果你能在戰場保證實施剛才你所說的計謀，那麼這次戰斗的第一功勛就是你的！”

　“陛下，我以生命與榮譽向你保證，全力做到！”蒙巴特激動的大聲說！

　亞利斯大陸歷史，三○七九年七月二十一日，天龍軍第四軍團進入寧靜草原，一場最奇特的戰爭即將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