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使用能幫助您收藏更多喜歡的好書,
希望大家都能多多登入,管理員在此感激不盡啦!
《我是皇帝我怕誰》第117章
第二百零五章棋差一著

 「皇上,一切都已準備就緒了……」

 劉錦兒平靜地向我匯報著情況,這兩日來,天滅組織共有三十八名頂級殺手秘密潛入了大同府,他們雖然行動非常隱秘,但劉錦和事先已在滿城布下了暗崗,而且又清楚他們的聯繫手法,因此天滅組織的人一現身,便都立刻無所遁形,完全處在了劉錦兒的監視之中。

 兩年前,在我剛當上皇帝回京城的路上,由於那些行刺事件,後來劉瑾下令,聯合他手下東西二廠和錦衣衛,由劉錦兒帶隊,對天滅組強進行了一次全面的圍剿。這個神秘的殺手組織遭到了很大的打擊,原氣大傷,但卻並同有被徹底剷除,只是完全退避南方,再沒有過任何行動。而後來,我一直與寧王紅蓮邪宗等勢力周旋,便把天滅組織給忽略了,只是沒想到他們終還是忍不住寂寞。這次天滅組織為什麼要行刺我這個皇帝,目前還不得而知,不過歷史已經無數次證明了,敢和國家政府對作的組織,都不會有好結果的,最終只有走向覆滅之路。

 據劉錦兒所報,這次潛伏來大同府的全是天滅組織現存的高手,如果這次將之一網打盡,那麼這個成立多年的殺手組織,也不差不多算完蛋了。

 「錦兒,你說天滅組織人的怎麼會知道朕在大同府?」我提了了這麼一個問題。

 劉錦兒略作思量,回答道:「回稟皇上,其實錦兒以前就曾懷疑,天滅組織很可能有一兩個核心人物就隱身在朝堂之中。錦兒也曾向義父匯報過我的猜測,只是因為當中牽連甚廣,義父沒讓我再繼續追查下去……」

 「對了。」我又問道,「這次來的所有刺客的情況都掌握了嗎?」

 劉錦兒明白我想問的是什麼,於是很快答道:「皇上放心,葉子並不在那群刺客當中。錦兒這兩日也沒有調查到她的行蹤,猜想她有可能已經離開大同了。」

 我放心地點了點頭,心想葉子沒能參加行刺那是再好不過了,同時又有些疑惑,因為據劉錦兒所講,天滅組織條規非常嚴密,若沒行動,下面的殺手是不准有單獨會面,每一次行刺任務,都是由上層的核心人物負責聯絡下達,下面的刺客沒有接到命令是不能有任何單獨行動,若有違者,必以背叛組織之罪予以誅殺。葉子看似並沒有脫離天滅組織,但她又是如何得知組織對我下達的刺殺命令?看來這次消滅了天滅組織下面的殺手後,回了京城一定要把他們上面的核心人物給揪出來。

 「錦兒,這兩日辛苦你了。朕瞭解天滅的殺手並不好對付,這次安排行動,人手夠不夠?」

 「皇上放心,若是敵暗我明,或許有些防不甚防,但現在我們預先佈置,一定能將這批逆賊擊滅。」

 劉錦兒表現的很有信心,我知道她能力,她是不會隨便誇口的人。這次行動由劉錦兒帶隊,佐以馬永成,馬永成身為大內士衛統領,辦事能力雖不及劉錦兒,但武功也算一流,旗下的黎明、德華等四個大內高手,劉錦兒手下還有原華府的蘇七、周達等高手,再加上一批錦衣衛的精銳火銃隊,這麼強大的陣容,就算是對付妖僧繼曉也應該沒問題,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決定再給錦兒加個幫手。

 「錦兒,你知道我和葉子約定了要徹底剷除天滅組織的。所以這次來的刺客最好一個都別放跑了,所以朕再給你找個絕頂高手來幫襯。」

 劉錦兒聞言,眨了眨眼,很快明白我指的是誰了,試問道:「皇上,逆賊餘黨楚江月還關在客棧內,你是想要將此人收為己用嗎?」

 「嗯!」我點頭笑道,「那個江南狂生再怎麼說也是江湖上排上號的五大高手之一,若不好好利用,豈非太浪費了。一會兒朕就去跟他聊聊,不過這些江湖高手一般都是心高氣傲的,想說服他怕也不太容易。」

 劉錦兒評說道:「楚江月此人雖剛直,他以前相助寧王全因報恩,若寧王未死,他必不會離叛,但如今寧王早已覆滅,就連餘黨朱俊偉也已授首,情況就完全不同了……楚江月被軟禁這幾日,錦兒也曾暗中觀察過此人,他雖然一直未有半句言語,報以視死如歸之志,不過有一次錦兒偶然發現,房樑上的灰塵掉落沾到他的身服,他一見便立刻用手彈掉了。錦兒在想,一個人若是心中毫無生念,又豈會還去在意自己衣著是否乾淨這些小事。所以錦兒認為只要是皇上親自出馬,赦免其一切謀亂之罪,他必會感於皇恩浩大,甘心降伏的。」

 聽了劉錦兒的分析,我不由開懷道:「哈哈!原來錦兒早知道朕的心思了,把這些問題都給考慮好了,還真免了我不腦筋。」

 劉錦兒嫣然一笑道:「錦兒說過能為皇上做的事不多,這些力所能及的事,自然能替皇上分擔一些是一些。」

 劉錦兒自從真正成為我的女人後,笑容是越來越多了,這點是我樂於所見的,於是欣然道:「呵呵!又來了,錦兒忘了我說過什麼嗎?」

 劉錦兒自然明白我指的是什麼,略帶羞赧地答道:「錦兒記得,錦兒一定盡力而為。」

 我接著笑道:「呵!等有了楚江月這個絕頂高手加入,朕就更放心了。到時候錦兒你負責指揮大局就是了,也不用親自去打打殺殺的,我可不想你有什麼損傷。」我一把將劉錦兒拉入懷中,輕咬著她的耳珠道,「錦兒你要為朕作想啊!嘿!要是受傷什麼的留下疤痕,本來光滑的皮膚,摸起來可就沒那麼好的手感了……」

 「嗯!錦兒知道……」劉錦兒終不堪我的言語調戲,低垂下臻首,聲如蟻語,漸漸軟化在我雙手溫柔的愛撫下。

 「呵呵!幹完最後這一票,回了宮裡,錦兒就給我老老實實呆著,哪兒也別想去了,專心給我生孩子……」

 我纏綿地親吻著錦兒兒粉頸,橫坐在我大腿上的她,難以克制地發出呻吟,情不自禁地挽住了我的脖子。我的雙手此時自然不會閒著,早已開始了上下進攻,雖然隔著衣服,但錦兒那充滿彈性的肌膚仍是令我愛不釋手。可我並不滿足於此,很快得寸進尺,左手鑽進了她的領口,享受著她胸前的柔軟。

 劉錦兒在我熟練手下的挑逗下,已是動了春情,半推半就地迎合著我的侵犯,最後還主動扭頭與我接吻。

 一陣纏綿悱惻後,我慾念大作,已是按捺不住,準備進一步行動了,卻不想劉錦兒輕輕推開了我,嬌喘著道:「皇上,還是先做正事吧!」

 我嘿嘿一笑,在劉錦兒的香臂上拍了一記,「錦兒真會找借口。呵!其實你是不好意思被門外的丫頭偷窺吧?」

 我的話音剛落下,藏在窗下的偷窺者已經嬌羞地落荒而逃了,雖然一直動作隱密,但卻瞞不過我和劉錦兒的耳目。

 「呵呵!錦兒你猜剛才外面的是琴兒還是誰?」

 劉錦兒沒有答話,只是同我相對一笑。這才明白過來,剛才我並非急色,而是故意借她來逗弄躲在房外大膽偷窺的小宮女,想到此心裡由又羞又氣,為了表示不滿,輕輕地在我腰間的軟肉上掐了一下。

 又與劉錦兒親密纏綿了一陣,我同她一起來到了軟禁楚江月的房間,剛才經錦兒的提醒,對於收服這個江南狂生,我已有了十足的把握。

 「楚先生還沒睡嗎?」

 楚江月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緊閉著眼沒有答話,這段時間我來看過他幾次,每次他都是以這種態度應對的。

 「朕有個消息忘了告訴你——小寧王已經死了。」

 楚江月聞言,突然睜開了雙眼,或許他早已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個結果,沒有反應的太激烈,但聽到自己徒弟的死訊,眼中仍不免泛起一絲傷感之色。

 「小寧王死在柳生一刀的女弟子手裡,可是一報還一報了。其實朱俊偉也算是個人才,只可惜給自己的野心給害了。」楚江月沒有答話,我又繼續說道,「江湖上的五大高手,朕也算都會過一會了,在朕看來,單論武功,楚先生可排第一。」

 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像楚江月這樣的絕頂高手,就算不好名利,被我這麼捧一句,也是非常受用,因此他終於開口說話了,「皇上不必抬舉楚某。楚某不過一介武夫,又為叛賊,今已淪為階下之囚,無有它望,只求一死!」

 我微笑道:「其實朕很欣賞楚先生的身手,也很敬佩你的忠義。不過寧王今化作一堆黃土,與其野心一同埋葬了,楚先生與我那位皇叔之間的恩義也該就此了結了。楚先生一心求死,難道就甘願自己一身絕頂的武藝跟著憑白埋葬了嗎?」

 楚江月聞言,眼神一閃,沉默了下去,我接著說道:「朕說過欣賞楚先生的武功,所以也不會計較前事,只要你願意,今後便為朕,為朝廷效力。當然若你不肯,朕也不就殺你,只是讓錦兒徹底廢了你的功力,然後供你安渡餘生。」

 我前一半籠絡,後半句威脅,直逼得對方無從選擇。像楚江月這樣的高手,若廢了他的武功,令其苟活,那比殺了他還痛苦。因此我的話一說罷,便見到他臉色僵硬,眼中神色複雜,眼光飛轉著閃爍不定,心裡肯定正做著激烈的掙扎。

 我悠閒地背負著雙手,手指輕輕地彈動著,當發現楚江月已經決定要歸順我之際,不等他開口,已是哈哈一笑道:「哈哈!楚先生,朕只是與你開個玩笑。錦兒,快把化功散的解藥給楚先生吧!」

 劉錦兒依言遞過了早準備好的解藥,楚江月一陣動容,這下算是徹底折服了,「突!」的一聲跪了下來,重重地對我叩了一個頭道:「皇上胸懷氣度天下無人能及,承蒙聖恩,楚某深感於心!若皇上不棄,楚某今後願為皇上效命,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哈哈!楚先生快請起。」我笑著將楚江月扶了起來,「朕現在御封你為大內第一高手!」

 安頓下楚江月後,劉錦兒陪著我離開房間,迴廊上我高興地挽過她的腰肢,「呵呵!想不到這麼容易便把楚江月搞定了。錦兒,不如咱們倆回屋自己再搞搞吧?」

 「皇上,錦兒還要安排明日剿滅刺客之事,今晚是無暇陪你了。」劉錦兒輕笑著滑脫了我的懷抱。

 「唉!那我一個人怎麼搞?」我有點無奈地道。

 「咯咯!不如皇上把剛才大膽偷看的丫頭抓來陪你吧。」劉錦兒開了我的玩笑,丟下我一個人跑了。

 「嗨!有沒有搞錯?」我歎了一口氣,忽又大叫道:「梅兒、小荷……都跑哪兒去了,誰來陪少爺我啊?」

 次日,劉錦兒整裝待發,配上剛封的大內第一高手,帶隊執行清掃天滅組織的行動去了。由錦兒精心策化,又加上有楚江月坐鎮,因此這次行動,我十分放心,不過一個人坐在客棧裡等消息有點無聊,於是我也有一個好去處——龍鳳酒樓。

 那天我便將夏香和葉小青發派到李鳳姐店裡去幫忙了,雖然去被派去幹活,但夏香能和夕日華府的姐妹相聚,葉小青能夠學到更精湛的廚藝,兩個丫頭都很樂意。而我自己這幾天大半的時間也都呆在那兒。

 鄧詠詩前天像是去查什麼命案去了,兩天沒見人,不過能見到李鳳姐,同樣令我欣慰。從鄧詠詩口中得知,李鳳姐之所以會這麼辛苦經營這家小酒樓,主要是因為她善心資助了一群貧苦孤兒,這讓我又添了一分喜歡她的理由。

 這幾日相處,我適度地展開愛情攻勢,李鳳姐心思剔透,已是體會到了我的心意,就連店中小春子也借此打趣我倆,不過鳳姐對我的反應不冷不熱,只是把我當作一個新認識的普通朋友。

 我當初追求前女友李若蘭的時候,是怎麼打動她的呢?一路上我都在想這個問題,回味著當初的戀情,心中泛起甜蜜……

 哈!想起來了!我興奮地拍了拍手,當初怎麼追到李若蘭的,如今溫習一次,一定也能追到五百年前的李若蘭。想到這裡,我又加快了腳步。

 就在這個時候,我被人偷襲了。由於剛才一直沉浸在後世戀情回憶中,心情愉快,完全沒有任何警惕,加之偷襲之人出手非常迅猛,我只是下意識的一側身,才沒被襲中心臟要害,不過胸口仍不免被對方的利刃掏出一個血窟窿。

 偷襲者被我下意識地翻掌迫退,離我十步之遙站定。此人的武功絕不在楚江月之下,而且比之更為陰狠,他一身衣包裹在一件碩大的黑袍內,戴著面罩,只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神,手裡握著一柄雙刃劍,其中一頭帶著我的鮮血。

 「咳!你是龍九?」

 對方冷笑了一聲算是回答,他就是天滅組織的首領,從來沒人露過面的他這次是親自來行刺我的。

 街上為數不多的行人早已經驚散了。往日我也是一個人出入,不過在暗中總有劉錦兒和馬永成等一批高手隨行護駕,但今天不同的是,手下所有人都調去對付天滅組織的刺客了。

 胸口傳來鑽心傷痛提醒我,這次自己是太自信輕敵,天滅組織的大批刺客這麼容易便被發現了,原來只是故意佈局,給真正動手行刺的龍九製造機會。殺手果然是只講功利的,為達成目標,竟可以犧牲掉他們組織所有精英。這回真是棋差一招了。

 我不由得歎了口氣:「唉!大意了……」

 第二百零六章險死還生

 「朱照厚,想不到你能避得了我全力一擊,嘿嘿!不過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龍九的話音沙啞、低沉,他似乎故意壓低了聲線。

 「呵!對我說過這話的人多著哩。少爺我現在不一樣活得好好的。」我保持住鎮定的微笑,強忍傷痛,暗自運起護體神功。

 「嘿嘿!你不用強撐了,沒有人會來給你救駕的,乖乖的受死吧!老夫會給你一個痛快!」龍九渾身的殺氣在凝聚,隨時準備著再一次出手。

 「少爺我趕著去約會,要動手就快點!」

 如果我沒有喝過那神奇的萬年靈芝湯,此時的我差不多該倒下了,但在我運轉六合至尊功後,胸口的傷很快止住了流血。

 對方也驚疑我身體不可思議的變化,但他沒有太多的猶豫,再一次向我全力出手了。龍九的武功在我遇到的對手當中,可能僅遜於妖僧繼曉,尤其是他手中那柄雙刃劍,旋轉之下發出詭異的氣勁,配合著其鬼魅般的身法,轉瞬間已突襲到我的面前。

 以往和人掐架,我總是空手入白刃,而這此終於發覺沒有兵器很吃虧,早知出門的時候該揣把火槍在身上。

 「彭!」

 我連續施展擒龍功,但在對手陰狠異常和密不透風的劍氣下並未能奏效,只得頻頻後撤,肩頭又被劃破,再次掛綵,不堪狼狽。

 龍九在與交手我十多招後,明顯佔了上風,但他並不因此高興,反而有些急躁,手中的雙刃劍轉動的更快了。因為他的目的並不是打敗我,而是刺殺我,但我一身神奇的內力似乎超出了他的估計,想要短時間內擊殺我並不大可能。身為絕頂高手的他或許也犯了自負的毛病,沒有在兵刃上喂毒。

 雖然處境不利,但好在這兩年來,我與人生死對搏的經驗一點也不欠缺,迫於壓力之下,我將「凌虛幻影」的身法施展到了極致,左右游鬥,一直拖著不讓對方逼近身邊寸尺。

 「喝!」

 我知道自己這麼一味退守總不是辦法,於是猛然發起了反攻,暴喝一聲,左掌拍過龍九的劍芒,右拳運轉,強襲而出。龍九被迫抬起了左掌,交手三十多招至今,首次與我實打地實地硬碰了一下。

 我全力發功,依仗著強世無媲的內力,將龍九震退到兩丈開外,雖然暫時扭轉了被強攻的劣勢,但在強行發功之下,也帶來了一個不良結果,胸前本來快來痊癒的傷口,再一次迸裂出血。

 「咳!咳……」

 雖然我的身體可以自動癒合,但剛才傷的太重,肺葉都穿了個洞,根本不宜再動手。劇烈的疼痛感使我連連咳嗽,只是勉強站定了身子,錯過了趁勢追擊的大好局面。

 我只想緩過這口勁來,再作脫逃,但高手對決,分秒必爭,不進則退,被我迫退的龍九已先緩過力來,清嘯一聲,旋風般朝我撲殺過來。

 不得不承認,除了妖僧繼曉,眼前這傢伙是我碰上的第二個可怕的對手。若不是受了重傷,我或許可以將其打敗,但現在情況真是越發的危險了。對手的都一擊如同奪魂攝魄一般,我接連後退,再無力反擊,已是窮於應付。雖然身為皇帝,可我並不覺得落荒而逃是什麼恥辱,但是現在根本連逃脫都很困難,稍有不留神,便會被龍九的利刃割破咽喉。

 「嗡!」

 就在我快要招架不住時,救星突然到了,鄧詠詩飛掣出她的警棍,盪開了險些刺中我面門的雙刃劍。兩件兵器相撞下發出刺耳的嗡鳴聲,在我眼前擦出了電光火石。

 龍九眼看著自己就要得手,卻不料半路半出個程咬金,在與鄧詠詩交換了一招後,他彈身退後,由於戴著面罩看不見表情,但雙眼中的神色變得更加陰沉了。鄧詠詩緊握著警棍,站定在我的身旁。

 動手至今,終於得到一個可以喘息的機會了,我大呼了幾口氣,連忙伸手按住還在流血的傷口。

 「咳!大姐,你來的太是時候了!」

 「哎!我說想殺你的人怎麼這麼多啊?」鄧詠詩偏頭瞥了一眼我的情況,與龍九對峙而立,嚴陣以待。

 「嗨!沒辦法,誰叫我是皇帝呢?」我自嘲了一句,又對鄧詠詩提醒道,「鄧警官,你小心點,那傢伙不是一般厲害。」

 鄧詠詩哼了一聲道:「先顧好你自己吧。」

 我和鄧詠詩一番對話,對面的龍九卻是陰沉不語。而鄧詠詩打量了對方一眼後,拿出她的作派道:「我是大同府的輜衣捕頭,你是什麼人?膽敢當街行兇……」

 鄧詠詩的官腔還沒打完,龍九已是連人帶劍投了過來,他渾身的殺氣絲毫不減,看來是他不會錯過今日刺殺我的機會,也不管鄧詠詩是誰,只要敢擋住著,他便一併殺了,反正這個冷血的殺手領首是不會在乎人命的。

 二人已在無人的長街上激鬥了起來,鄧詠詩的武功比之在華府時的確進步了不少,那根她自製的黑鐵警棍使得得心應手,與龍九詭異的雙刃劍交鋒,一點也不吃虧。他兩人的身手都不是一般快,交手之下,只能看見一條青紅的身影和一條黑影在上下翻飛,同時傳出兩件兵器碰撞的錚錚響聲。

 我一時無心觀看戰局,只是抓緊這點時間,止住胸口的流血,坐下了運功調息。立求憑借自己超乎常人的身體趕快恢復過來,好上去幫忙。

 「彭!」

 無論是功力還是對敵經驗,鄧詠詩明顯比不過龍九,初起的鋒芒一過,便漸漸落入到了下風,不慎輸了半招,手臂被劃出一條口子,好大她身法迅捷,虛踢了幾腳,迫開龍九,抽身後退,揮動警棍護住要害,不讓對手有趁機搶攻的機會。

 「這傢伙是什麼人?出手這麼狠毒?」鄧詠詩扯掉自己手臂上被割破的衣袖,露出雪白的手臂,對手讓她有些心有餘悸。

 「不想死就快離開!」龍九發出了一句冰冷的警告,看來他對鄧詠詩的身手也有幾次忌憚。

 我坐在地上,吁了口氣道:「鄧警官,你不用管我,自己先撤吧!」

 鄧詠詩怎會因不敵就丟下我逃走,哼了一聲道:「廢話真多,能動手了就快點來幫忙!」

 「哎呀!小心!」

 龍九哪裡會給我們那麼多說話的機會,又一次轉動雙刃利撲了出上,他放棄了進攻鄧詠詩,目標直指向我。

 還不用我叫救命,鄧詠詩已是攔了過來,黑鐵警棍一敲,又將龍九的利劍給彈開了,旋身掃了一腿。

 「不識時務!」

 龍九冷哼了一聲,雙刃劍回轉,又向鄧詠詩刺了過去,鄧詠詩也不畏懼,揮棍接招,轉瞬間他們二人又戰成了一團。

 很快地,鄧詠詩便已經處境不妙了,她和我一樣,在潛意識裡都不會主動去殺人,而對手根就是個天生的殺手頭頭,招招致命,二十幾招過後,她已是險相還生。這時我哪還坐得住,飛身彈起,加入了戰局。

 雖然是二打一,但我和鄧詠詩卻未能討到太多的便宜,龍九也是個不怕圍攻的主,他的中的雙刃劍在高速旋轉之下,就像一把可怕的電鋸,好在有鄧詠詩的鐵警棍可以擋其鋒芒。我現在只想著趕快脫身,但鄧詠詩都不會丟下我,我又怎麼可能棄好逃走。

 「鐺!」

 鄧詠詩盪開了龍九的雙刃劍,我趁機拍了一掌,但卻是落了空。我知道再這麼下去,肯定不是辦法,只有把龍九擊敗一途。我思量著,決定兵行險著,既然對手狠辣,那我就比他更狠,給龍九來給以傷還傷,相信憑我自己這具神奇的身體,只要不傷到要害,肯定死不了。

 「拖住他,我來主攻!」

 我和鄧詠詩好在也不是第一次聯手對敵了,以前不可一世的柳生一刀便是對我們兩個打敗的。鄧詠詩一聽到我的話,立刻展開身形,專注著對付龍九的雙刃劍,給我創造進攻的機會。

 「呀!」

 我連拍了三掌,分攻龍九上中下三路,但被對方以飄忽的身法扭避了過去,不過我本來也不求能有所收穫,只是故意對他賣出個破綻,只是暗中蓄起勁力,準備等他刺中我之時,給他一個全力反擊。

 「呃!」

 我千算萬算,卻終是算漏一步,龍九手中的雙刃劍繞過了鄧詠詩的鐵棍,朝著我直刺過來,我預計著再挨了一劍,再給他一個加倍的償還,但誰知道,鄧詠詩竟突然奮不顧身地擋了上來。

 我一怔之下,只見鄧詠詩的胸口處濺起一朵炫爛的血花,不過這個時候,絕由不得我遲疑,早已蓄足的綿掌勁力,猛然而發,穩紮穩打地掌中了龍九。

 龍九受了我全力一擊,把不子勢子,被震得滾倒在地,等他翻身站起來,蒙面上已是浸紅了鮮血,這一下肯定令他受了很重的內傷。

 我知道絕不能給他以喘息之機,暴喝一聲,揮掌近逼了上去。他悶哼了一聲,終於放棄了對我的刺殺,虛晃著掃了一劍,抽身往長街的盡頭飛去了。

 我可沒有追擊他的心思,剛才強聚內力,這麼全力一擊,引得胸中氣血翻騰。龍九剛一消失在我眼前,我就忍不住吐出一大口血來。我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漬,返身退了回來,一把扶住了身受重傷,幾乎跌倒的鄧詠詩。

 「鄧詠,你怎麼樣了?」

 鄧詠詩替我擋下了這一劍,比之我胸口受的傷還有嚴重,剛才一劍正刺在了她的胸口心脈上,此時已是血如泉湧,整個人似乎已經昏迷了過去。

 「不要!快醒醒啊!」

 我連喚了數聲,軟倒在的懷中的鄧詠詩這才緩緩地閉開雙眼,她的臉上的血色開始逐漸退卻,生命力似乎正在流失。她有氣無力地說道:「唔……你……的血別滴我臉上……好髒……」

 我抹了一把嘴角,低頭才發現,她的血比我流的更多,與我胸口中溢出的鮮血混到一起,我的一身白衣都已經被染紅了。我忽然生出一絲茫然無力感,只得緊緊地將她摟住。

 「鄧詠,你可別嚇我!」

 鄧詠詩努力地將目光投向我,緩緩說道:「陳子淵……你以前救我一命……這次算是我還你……」

 垂死的人最怕失去的是求生的意志,我聞言連忙說道:「鄧警官,要還也不是這樣還!你要想報我的救命之恩,除非以身相許!」

 鄧詠詩的嘴角吃力地彎起,「我都要死了……你還不忘開我玩笑嗎?」

 「不!朕不准你死!朕是真命天子,有我的真龍之氣護著你,你死不了!」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嗯,

 「咳!咳!別跟我講笑了……」

 鄧詠詩的呼吸越來越微弱,眼皮也慢慢垂了下去。心臟受到利器重傷,除非擁有後世高科技醫術的搶救,立刻動手術還能有的救。但我眼下能有什麼辦法?除非我是神仙能妙手回春,要那麼就是有奇跡出現。

 對了,奇跡!

 本已是心急如焚的我突然燃起了最後的一絲希望,我慌忙地取下掛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塊斷玉,放到鄧詠詩的手中,雙手緊緊包握住。

 上帝、佛主、真主阿拉以及老天爺,你們哪位顯靈幫幫忙,我心中默默地祈禱著。以前數次在我危難之際,這塊神奇的黃色斷玉就會發光,幫我化險為夷,此時我全部的希望也寄托在它身上了。

 眼著著鄧詠詩就要斷氣了,我的心已經完全冰涼了,就在我近乎絕望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手掌與鄧詠詩手心包容處泛起了陣陣奇異的光芒……

 第二百零七章再次失誤

 是夜。

 我有些疲憊地躺靠在一張太師椅上,雖然我胸口的傷勢已經基本復原了,但仍然感覺全身泛力。梅兒正用心地替我按摩放鬆。

 我身前站著劉錦兒、馬永成和楚江月等人,這次劉錦兒率隊剿滅天滅組織刺客的任務進行的很順利,潛入大同府的刺客三十八人在圍攻之下幾乎全體斃命,只有少數幾人負傷逃走了。而我方只死傷了十多名錦衣衛,以及劉德華等幾個受了一些或大或小的傷。算起來這一仗打得非常漂亮,可此時我眼前的諸人都低沉聲臉,不見一點喜色。

 「皇上,都怪錦兒不好……」

 「皇上恕罪,是臣等護駕不利……」

 「皇上……」

 在聽完劉錦和匯報情況後,我只是揮了揮手,打斷了眾人的話道:「好了,都不用再講了。說起來也是朕自己大意輕敵了。你們也都累了,全下去休息吧。」

 「臣等告退!」

 馬永成等不敢再多說什麼,叩了一個頭,紛紛退了下去。但是劉錦兒還是留了下來,我和她並不單是君臣關係,在她的眼中,我除了是皇帝,還是她心愛的男人。

 「皇上,你的傷沒事吧,還疼嗎?」劉錦兒貼到我身前,眼中佈滿柔情。

 「唉!胸口都被刺穿了,當然痛啦!不過錦兒你來幫我揉揉就好了。」

 劉錦兒見過我上次背上傷口神奇恢復,見我又和她起開玩笑,知我已無大礙,便是輕笑道:「梅兒不是正幫皇上你揉著麼?」

 我收起玩笑,關問道:「鄧……姑娘怎麼樣了?」

 梅兒應聲道:「鄧小姐就睡在後面廂房,小荷與琴兒正好照顧她,皇上請放心吧。」

 我知道鄧詠詩的傷口已經神奇的癒合了,已是性命無礙,只是因為失血過多,身體有點虛弱,有兩個丫頭照顧她,讓我也很放心。

 「梅兒,你去準備熱水,一會兒朕想好好泡一下。」

 支應著梅兒去了,屋內便只剩下我和劉錦兒。本來我是打算讓錦兒提早「退休」的,但現在卻又得交給她一個很困難的任務。

 「錦兒,幫朕把龍九的身份查出來。」

 「皇上,此事不用你再吩咐了!」

 「這個人陰狠、毒辣,但朕感覺他是個認識的人。或許錦兒的推測不假,朝廷的官員或真有一兩名是天滅組織的核心人物。」

 「皇上是想讓錦兒不用顧忌放手追查嗎?」

 「是!就算是內閣的一品大員,也一個不要放過。一定要把這個九龍給朕挖出來。讓這樣一個心腹大患,埋根在朝中,以後還不知會引出多大的亂子。」

 「是!」劉錦兒重重地點了點頭,默默地將這一重任接了過去。

 接下來兩天裡,我一直呆在客棧內寸步未出,而整個客棧也被劉錦兒調派了全部人手,裡三層外三層地暗中保護起來,經過龍九的行刺,沒人再敢有一絲的疏忽大意。雖然龍九受了我一擊,肯定傷的不輕,短時間內無法再行刺,不過誰敢保證天滅組織裡還有沒有像他那樣厲害的高手。

 悶在客棧裡,雖然感覺無所事事,我在後院轉悠了一圈,隱約聽到有歌聲傳來,仔細一聽,竟是一首電影的主題曲,能哼這歌的人,自然只有鄧詠詩了。這兩日她都留在客棧內休養,我還一直沒來看望過她。

 房門敞開著,我走了進去,見到鄧詠詩正靠坐在床頭,她的氣色已經好了許多,那身捕快被已經替換了,此時的她穿著一身白綢,外罩藍色百格裙,上身套著淺粉色比甲,纖腰一束,裙擺垂落,烏亮秀髮又紮成一縷漂亮的馬尾。其實她穿古代的女裝也挺好看的。

 鄧詠詩輕哼著歌曲,手裡握著那塊斷玉,不知想著什麼。當發現我走進來的時候,瞥了我一眼,不悅地道:「進來也不知道敲門。」

 「呵!我們兩個什麼關係啊?」我厚著臉皮笑了笑。

 鄧詠詩也沒興趣與我伴嘴,只是突然問道:「我為什麼沒有死?」

 「嘿!還不全靠那塊東西。」我又笑了笑道,「我早說了它會發光的,這回你相信了吧?」

 鄧詠詩端詳著手中的半塊黃玉,沒有再說話,我卻又說道:「鄧警官,這玩意兒就送給你了……說不定它下次再發光,就可以把你帶回去了!」

 鄧詠詩不客氣地將那塊神奇的斷玉收了起來,回頭望向我道:「如果真的可以回去我們那個年代,你會走嗎?」

 對於這個不太可能成立的問題,我的回答也很不認真,「如果回去了,你不抓我回警局歸案,那我也有點想回去的。」

 鄧詠詩為了表示對我的嚴重不滿,也不顧淑女形象,對我豎了一根中指。我見狀,忍不住笑了起來。

 本來坐下來陪鄧詠詩閒聊一會兒,劉錦兒忽然找來了,我見她眼色,知道有事發生,便只好先隨錦兒離開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我見到了夏香和葉小青。這兩個丫頭面色難看,眼圈發紅,像是受過什麼驚嚇。我心中一凜,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劉錦兒保持著她慣有的冷靜,但臉上卻露出自責之色,兩個丫頭哭啼著沒能答話,她已代為回答道:「皇上,剛才韃靼的小王子突然闖到龍鳳酒樓,將李鳳姐……擄走了。」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這個壞消息,還是讓我心中猛地一顫。一時找不到發洩的對象,太師椅的一雙扶手,被我硬生壓斷了。

 劉錦兒見狀,連忙勸道:「皇上息怒,這都是錦兒的疏忽。錦兒已經派人去追查了……」

 此事並不能責怪錦兒,由於我突然遇刺,原先的部署都打亂了,所以才會有這第二次的失誤。李鳳姐不過是一名尋常女子,韃靼小王子抓她,肯定是因我而起。劉瑾手下的東廠二虎也秘密潛來了大同,城中必然也有許多劉瑾的眼線。而且羅祥和高風二人與韃靼大小王有所接觸。他們定是發現我前些日子常去龍鳳樓,與李鳳姐來往過密,所以才唆使韃靼小王子擄走鳳姐,有所圖謀。既是如此,他們應該暫時不會傷害鳳姐。

 劉錦兒見我已平靜了下來,又將另一個壞消息告訴了我,「皇上,同時被擄走的還有鎮北侯的女兒司馬玲……」

 原來韃靼小王子和他手下四人,在抓走李鳳姐時,正好被經過的司馬玲碰上。正義感極強的司馬玲想要搭救被擄的李鳳姐,卻反而失手被擒走了。

 這時,我已經坐不住了。簡單安撫了受了驚嚇的葉小青了夏香兩句,便下旨道:「錦兒,召集所有的人手,全城搜索……小誠子,擺駕!朕馬上去鎮北侯府!」

 再次會面司馬威,他仍然是一副成穩、淡定的模樣,自己的愛女被蒙人擄走的焦慮已被他完全隱藏了起來。

 我開口說道:「劉瑾派來的人已經和侯爺見過面了吧?」

 司馬威平靜地答道:「皇上,老臣不敢欺君。前日是有兩名自稱是劉瑾派來的太監,夜闖過老臣的書房。不過老臣沒容他們說話,把二人趕走了。」

 「看來玲兒被抓走,也非意外。」我摸了摸鼻樑道,「事到如今,侯爺還想可以置身事外嗎?」

 司馬威仍是平靜地回答道:「老臣奉旨鎮守大同邊關,二十多年如一日,從未有一刻置身事外。」

 我冷冷地說道:「司馬威,你是一直未將朕放在眼裡吧?」

 司馬威面不改色地道:「皇上若認為老臣不忠,可下旨廢了老臣。古來君要臣死,死不得不死!」

 司馬威的回答令我很憋火,此時江彬急沖沖地闖入了客廳,如此舉動,非常無禮,但江彬臉帶急色,沉聲說道:「侯爺,幾個韃靼奸細已經逃出城去了,戍守的兵士沒能攔得住。他們經北城而出,已經近兩個時辰了。」他喘了口氣,又接著道:「侯爺請下軍令,讓末將帶兵去追,把玲兒救回來!」

 司馬威不動聲色地下令道:「江彬,你去傳本侯的帥令。命各營名所的將士,嚴守崗位,不得有誤,違令者軍法處置!」

 「可是玲兒……」

 「江彬,你想做第一個違抗軍令的人嗎?」

 江彬還想再說話,卻被司馬威喝了一句。軍令如山,這位年輕的武將不敢再言,咬著牙退了出去。

 司馬威轉頭對我說道:「皇上,據老臣收到的最新探報,半月前,韃靼各部落已開始聚集兵力,隨時可能發動南侵。大同一境必會兵連禍劫,為了皇上的安全,還請皇上早日離開大同,返回京師吧!」

 我反問道:「韃靼人打來大同了,朕就避回京城去。若是韃靼人打來京城了,朕又該避到哪裡去?」

 司馬威沉吟了片刻道:「皇上自認比之漢朝武皇帝如何?」

 我只是微笑沒有作答,司馬威接著侃侃而談道:「漢武帝雄材偉略,手下衛青、霍去病兩位當世名將,數次北伐匈奴,打得胡人一片潰散,可謂是功勳蓋世。然則卻是耗盡了文景二世積累的國力,只不過數十年,匈奴便又死灰復燃了,如此算來,漢武帝之北伐實在是弊大利。」他頓了頓,又道,「歷朝歷代以來,北方的遊牧民族都是我漢人王朝的一大心腹之患。胡人逐草而生,我們漢人卻是依城而治,這便是根本的差異。蒙人侵佔我漢人的河山不可百來年,便被趕回了漠北,而我漢人王朝想要徹底的消滅北胡亦是不太可能……」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由於北方遊牧民族的性質差異,歷代的漢人王朝和他們糾纏,永遠只會吃虧。司馬威有這樣的認識,我對些十分認同。不過在聽到韃靼小王子已經抓了李鳳姐和司馬玲逃出大同府的消息後,我也沒有興致再和他探討這些問題,只是說道:「鎮北侯一點也不關心令女的安危了嗎?」

 司馬威微微歎了口氣道:「我那不孝女……把她關在家中,她卻非要偷偷跑出去。老臣身負鎮守邊疆的重任,不敢因一己之私而妄廢國家大義!」

 「朕最喜歡義氣用事了。侯爺等著我去幫你將女兒救回來吧!」

 我沒再多言,撂下這麼一句話,也不理聞言愣住的司馬威,轉身離開了。

 侯府大門外,我見到江彬悶聲不響地坐在那裡,可以看得出他的心情極度矛盾。沒有玉璽、虎符,司馬威手下的二十萬大軍,我一時是沒法子調得動,但教唆一兩個熱血青年,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想到這裡,我大步走了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江彬,為了玲兒,你敢不敢違抗一次軍令?」

 江彬回頭望著我,眼神火熱。而我又說道:「朕現在要去追那韃靼小王子。你若有種,就跟朕一起去!」

 江彬緊緊握起了雙拳,發誓道:「皇上,末將誓死要將玲兒救回!」

 第二百零八章千里追擊

 北營校場之上,南風微拂,旌旗搖晃。江彬站在將台上,點起了他的本部兵馬。兩千驍騎精銳,這只騎兵是專為了克制蒙人的騎兵騷擾所組練的,訓練有素,裝備精良,而且曾有多次與韃靼騎兵交鋒的經驗。還有一點就是,他們皆不滿三十歲,擁有一股年輕的熱血。

 「兄弟們,玲兒小姐被韃子的奸細抓走了,你們可願隨我一起去救她?」

 眾將士聞言一陣騷動,但並沒有答話,江彬又提著嗓子高呼道:「這一次行動,並不是奉侯爺的帥令。違反軍令的罪名,本將會一力承擔,你們當中若有不願同去者,本將亦不會勉強!」

 下面幾名將校互望了幾眼,帶頭答話道:「將軍一向待我等如手足,玲兒小姐往日亦待我等不薄。我等兄弟們皆願隨將軍同去,就算是違反軍令,也再所不惜!」

 江彬的一陣呼籲,下面的軍士很快被煽動起來。但大明的軍規甚嚴,公然違反軍令,結果很有可能是被砍頭,雖然幾名將校已表了態,但這二千人裡並不是全都不怕死的。

 這時候,我已登上了將台,亮出皇帝身份,朗聲道:「眾將士,你們都是朝廷培養的精兵勇士。韃子潛入我大同府,公然擄走婦女,實在是欺我大明無人。朕已決定御駕親征,北上追擊,打韃子一個屁滾尿流。血性男兒,保家為國,建功立業,眾將士可願隨朕親征?」

 我這一番講話,可是完全將校場上兩千驍騎的士氣激勵起來了。跟著當今天子一同出征,就算是有違軍令,也不用擔心以後會被治罪,而且大有可能建立功勳,受到皇上封賞。因此在下面幾名校尉的帶頭下,兩千兵士一陣齊聲高呼。

 「吾等效死追隨皇上!吾皇萬歲!」

 校場上喊聲連連,氣勢震天。我心中也被激起一股豪氣,想著終於有一天可以親自帶兵馳騁沙場了。而在這時,劉錦兒步到我身邊,低聲勸說道:「皇上,據密報,韃靼人已經關外彙集大軍,皇上萬金之體,切不可親身犯險。營救李鳳姐以及玲兒小姐之事,還是請交給錦兒去辦吧。」

 馬永成也是慌張地趕了過來,跪下勸阻道:「皇上,您三思……」

 前以萍兒被紅蓮邪宗擄去,不知去向,我無法將她救回,心裡只能是一片愧疚,如今明知李鳳姐和司馬玲被韃靼小王子抓去了,不管是刀山火海,我也要親自去救她們。於是也不理馬永成的勸諫,只是微笑著對劉錦兒道:「錦兒忘了朕以前說過的生平兩個心願嗎?一個是要縱橫風月場,另一個便是要馳騁疆場。今天終於有這個機會了,朕又怎麼能錯過?」

 劉錦兒知道我心意已決,無法勸得動我,只得立刻召集她手底下所有能調得動的人手,準備隨行護駕。

 如此兩千騎兵的調動,根本就瞞不過身為大同總兵的司馬威,但他並沒有出面阻止,可想而知,他對自己女兒的安危也非是一點也不擔心,或許他也借希望於此能將司馬玲救回吧?

 我騎上了一匹駿馬,身邊跟著劉錦兒、楚江月、馬永成等人,還有五十名大內士衛,一百名錦衣衛。江彬披上武裝,帶著他本部的兩千驍騎精兵。浩浩蕩蕩的一行,開出了大同府,往關外馳去。

 大同以北,便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大隊人馬片刻不停,一直往北而馳,經過兩天一夜的騎行,已經趕了近五百里路,出了大明國境。

 出關之外,我沒再催促隊伍冒進,而是下令停下休整,一來連夜趕路,已是人困馬乏,二來已到了蒙人的勢力範圍,如果不明敵情,只是急著往前追,搞不好不僅救不到人,還會落得個完軍覆滅的下場。

 江彬雖然年輕,但也算是個很有能力的將才,他指揮著隊伍井然有序,下令安營休整,埋鍋造飯,同時派出斥候輕騎,組隊再往北三個方向偵察。

 記得以前我和林月如被滄州五鬼追殺的時候,其中一鬼養得獵鷹追得我們無路可逃,想不到這種獵鷹在大明軍中也有使用。江彬手下有個名叫王烈的副將便是專職訓導獵鷹的,他在江彬的指示下,放出了三隻獵鷹,相信不用多時,便能發現韃靼小王子一行的蹤跡了。

 江彬命令將士嚴衛崗位,安排好一切後,這才步到我的身邊,「皇上,我們馬不停蹄地追趕了兩日,相信抓走玲兒的韃子離我們不會太遠。但現在已身處關外,為策萬全,必須小心行軍。末將已將一切佈置妥當,不知皇上還有何別的旨意?」

 我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江彬,你做的很好。以你的能力,只做個參將,真是委屈你了。等回去以後,朕一定給你陞官。」

 江彬誠懇地答道:「皇上抬愛,末將愧不敢當。末將不奢求能得皇上封賜,只希望這次能成功救回玲兒!」

 這時候,劉錦兒也整頓好手下的手馬,提著水袋走了過來,「皇上,坐下喝口水吧。」

 我接過水袋喝了一口,又遞給江彬,「錦兒,都已經出了關外了,你不是現在還想勸朕回去吧?」

 劉錦兒答道:「錦兒知道皇上救不到人是絕不會回頭的,錦兒只能陪著皇上赴湯蹈火!」

 我微笑道:「不用說的那麼嚴重,韃靼人的大軍還沒能彙集,不然那小王子也不會逃的那麼快。錦兒放心吧,朕只是心切救人,但不會去幹些不智的事。」

 劉錦兒抿了抿嘴,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將目光投向了北方,在草原的那一頭,或許充滿了巨大的危險,但從她的眼神可以看出,無論生死,她只會決然陪我去闖。

 匆匆體息了一宿,整個隊伍又充滿了活力。派出的斥候亦未發現有敵情,於是我下旨再度往北追擊,雖然稍為放慢了行軍的速度,但一天之內,也趕出了近兩百里。這回由於放出獵鷹在天空中偵察,已經成功地鎖定了韃靼小王子的行蹤。

 托爾多一行幾騎,因帶著李鳳姐和司馬玲,騎行的速度並不快,若不是這兩日我方為了謹慎行軍,現在已經追上他們了。不過就算如此,相差的距離也不過數十里了。

 江彬在聽過王烈的匯報後,又打馬到我身邊,向我轉稟道:「皇上,韃靼小王子一行已經停下了,不過獵鷹發現了一行韃子兵的足跡,距我軍大約五十里外開。可能是韃子的先頭部隊與韃靼小王子匯合了。末將已命王烈將獵鷹召回,以免被韃子射殺。末將建議先暫停追擊,以夠被敵軍發現,先派斥候往前偵察敵情再做定奪。」

 我點了點頭,勒住馬韁道:「就依你所言行事,全軍暫且停下休息,等到入夜再出現,趁蒙人未發現,我們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天色剛暗,派出去刺探情況的兩名輕騎已安然返回了。他們果然發現了一隊蒙兵,此刻正安營休息,警戒十分鬆懈。雖然並未打探到李鳳姐與司馬玲的消息,但這個情報仍讓我非常高興。

 托爾多肯定也想不到,我竟會親率兩千騎兵,一路追蹤他到關外。今晚正好給他發動一場奇襲。兩千驍騎營的精銳,這幾日連夜追擊,已奔走了近千里,個個心裡都憋著一口氣,也不用再作什麼戰前動員,大家都盼著能狠狠措一措韃子的銳氣。藉著草原上明亮的月色,我親率部隊,悄然往蒙軍的營地進發。

 經過了近兩個小時的行軍,已能望見蒙軍的營帳了。營內燃著篝火,大部分蒙軍已經入睡了。江彬早已組織隊伍,排好了進攻的陣勢,只等著我揮手發令。

 嗖!嗖!嗖!

 一排冷箭射過,韃靼人尋夜的士兵已盡數被放倒,當江彬領著兩千驍騎衝殺入軍營內時,韃靼人這才如夢方醒。

 刀光劍影,槍聲四起,營內上千蒙軍被攻了個措手不及,當他們組織起戰鬥時,已被衝殺的只剩下數百人了。

 我此時也沒有殺敵的心情,帶著劉錦兒等直接策馬衝到了正中央的大營。營帳中傳出女子的驚呼聲,我已經確定了李鳳姐和司馬玲定是被關在裡面。

 在火光的映照下,大帳中人影閃動,接著又傳出一蒙語的喝罵聲。韃靼小王子托爾多,衣甲不整,提著一根狼牙棒,帶著他的四名親衛衝出帳來,他抬眼見到我,不由地一愣。

 「哈哈!小王子,你可讓朕追你的好苦!」

 托爾多一臉憤然,也不與我答話,提起狼牙棒,便朝我揮了過來。這時也不用我親自動手,我御封的大內第一高手楚江月早已從我身旁飛躍而上,揮掌架開了對方的狼牙棒。

 我向劉錦兒打了個眼色,示意她先帶隊入帳去救人,以免二女再被韃子挾持。托爾多與楚江月交手幾招後,發現形勢不妙,也不多作纏鬥,掄著狼牙棒,橫掃了一圈,迫退了楚江月,同時高呼了幾句蒙語,便又跳上了馬匹,在四名親衛的掩護下,收攏了殘軍,往背退卻了。

 江彬率從掩殺了一陣,大獲全勝下,沒有再下令追擊,收起染血的佩刀,興奮地來到我身旁,同我一起步進大帳。

 「李公子?」

 「江彬!」

 劉錦兒已親手解開了綁住李鳳姐和司馬玲的繩索。二女這些日了以來,被韃靼人劫持著奔走了這麼遠的路,已是身心疲憊,剛才又受了這一陣驚嚇,臉色都很蒼白,不過見到我和江彬二人,心知已然獲救,均是驚喜非常。

 李鳳姐體質柔弱,雖解脫了束縛,但仍倦曲在地上,而司馬玲已是激動地蹦跳而起,歡呼一聲,眼含著眼淚,朝我和江彬奔了過來。

 司馬玲雖然心性大膽,但畢竟還是個少女,這幾日被劫持必須受了不少的驚嚇、惶恐,此刻獲救後,見到親近之人,自然急需得到安慰。我本以為她是要投入我的懷抱,誰知她卻一頭撲向了我身旁的江彬。

 「嗚!江大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要救玲兒!」司馬玲也不顧江彬戰袍上還染著鮮血,一把就將之抱住了。

 我心中一絲尷尬,好在剛才沒有自作多情地對司馬玲張開懷抱,要不然可真是糗了。搖頭笑了笑,走到了李鳳姐面前。

 「鳳姐,讓你受委屈了。不用害怕,現在已經沒事了。」

 我俯身將李鳳姐扶了起來,她因受驚過度,此時顯得很虛弱,張口欲要說話,卻是一下子軟到在我懷中,昏迷了過去。

 司馬玲已很快恢復了過來,她從江彬口裡得知了我的身份後,轉到我身前笑道:「李逍遙,你就是當今皇上,我還真沒猜錯。可是多謝皇上你親自領兵來救我!」

 「見到你和鳳姐平安就好。」我問道,「玲兒,那些韃子沒有欺辱你們吧?」

 我問的問題有些敏感,江彬聞言,最先怔了怔,他道韃子素來凶殘不仁,每次攻掠我大明,除了殺人奪糧,還會淫辱婦女。李鳳姐和司馬玲被抓走多日,可能遭韃子玷污了清白。江彬很怕得到不好的答案。不過司馬玲的回答,立刻讓他鬆了一口氣。

 司馬玲搖了搖頭,扁著小嘴道:「他們倒沒敢亂來。不過那些蠻子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這些天我和鳳姐被他們綁在馬背上,沒日沒夜地跑,顛得人家屁股現在都還痛得要命。嗚!玲兒以後都不想再騎馬了……」

 此話一出,頓時將眾人都逗笑了……

 經過一場激戰,拯救了李鳳姐和司馬玲後,天色已漸微明。蒙軍被擊潰逃跑了,他們留下的營帳,自然歸我們享用了。江彬調配好巡衛的崗哨,全軍便整裝休息。

 中央的大帳自然歸我所用,馬永成親自帶著劉德華等在帳外守衛,我抱著仍舊昏迷的李鳳姐,將她安放在帳中的羊毛睡毯上。劉錦兒留了下來,幫我一起照顧李鳳姐。

 我只須灌輸幾道內力,刺激李鳳姐的經脈,立刻便可令她轉醒過來,但我並沒有這要做,只是守在她身旁,任其安靜地沉睡。司馬玲練過武藝,體質強健,這段日子被挾持奔波,亦感到吃不消,更何況李鳳姐這麼一個不懂武功的柔弱女子,而且還嚇了這麼多驚嚇。我輕輕為她撫順髮絲,不願打擾她的休息。

 劉錦兒揀過一張毛巾,浸水擰乾後,細心地幫李鳳姐擦拭著額頭的汗漬和臉上的污漬。隨後又擰了毛巾給我洗了個臉。

 「皇上先去休息一下吧。鳳姐就讓錦兒交由照顧。」劉錦兒低聲說道。

 我微微搖了搖頭,「不用了,錦兒你自己去睡吧。朕會親自照顧她的。」

 「皇上不放心鳳姐嗎?」劉錦兒低聲問道。

 我微微一笑道:「朕是擔心錦兒你累著了。」

 「錦兒可不似鳳姐這般柔弱。」劉錦兒回報我一個溫柔的笑容,「皇上雖然鍾愛鳳姐,但此時還是該顧念一下女兒家的名聲,留在帳內總有些不便。皇上放心吧。錦兒會將鳳姐照顧好的。」

 「呵!還是錦兒心思周密。那就辛苦錦兒了。朕自己出去走走!」

 第二百零九章大戰韃靼小王子

 離開大帳,我也不讓護衛跟隨,問明了司馬玲所在的營帳,便打主意過去看看她,不過走到小帳篷外,就聽到裡面一對男女的對話聲,原來江彬已經先一步來此了,我不由悄然停下了腳步。

 「玲兒,見到你沒事就好了,這些日子可把我擔心壞了!」

 「還說沒事!人家屁股現在還疼哩!」

 「玲兒,我給你拿了去淤止痛的藥,一會兒你睡前塗上,傷會好很快的。」

 「那好,你快幫我上藥吧!」

 「可是,這個……」

 「怎麼了,你上次挨了軍棍,屁股被打開了花,人家不是一樣親手給你敷藥的嗎?哼!現在讓你幫我,你就不願意了?」

 「不是的,玲兒,這個……男女授受不親,我……」

 「咯咯!說笑呢,你還當真了?江彬你該不會真想佔人家便宜吧?」

 「玲兒,我……」

 我聽到這裡,都忍不住笑了,司馬玲想不到還有這麼鬼馬的一面,此時可以想像江彬的表情定是說不出的尷尬。

 「江彬,其實剛開始被韃子抓走的時候,我心裡真有點害怕。但是一想到你肯定會來救我的,我便不怕了。」

 「玲兒,等回去後,我便向侯爺提親!你願意嫁給我嗎?」

 這回輪到司馬玲愣住了,只得江彬接著說道:「玲兒,我對你的心意,你該明白!」

 「江彬,從小到大,你都護著我,寵著我,你對我的心意,玲兒怎麼會不明白。」司馬玲笑笑道,「嘻!不過你以前怎麼不敢講?發現你現在可是越來越大膽了!」

 「為了玲兒,我江彬什麼都敢做!」江彬一番信誓旦旦,又問道:「玲兒,你肯答應嫁給我嗎?」

 司馬玲嬌笑道:「哪有這樣求婚的,三媒六聘什麼都沒有,人家才不要。嘻嘻!你先念首詩來給我聽聽!」

 「哈哈!用不用朕來給你們做媒啊?」我一把掀了帳門,笑著走了進去。

 江彬見我突然出現,一把放開懷抱中的司馬玲,漲紅了臉,慌忙給我行禮,「末將叩見皇上……」

 司馬玲嬌羞之下,嗔道:「皇上,你躲在外面偷聽人家說話,可真不要臉!」

 我訕訕一笑道:「這怎麼能怪朕呢?嘿嘿!誰叫你們兩個親嘴的聲音響得連帳外老遠都能聽見。」

 東方魚肚翻白,紅日昇滿了天空。我將六合至尊功運行了幾個周天,已然感到精力充沛。昨晚一戰,由於夜襲比較順利,我們幾乎沒有什麼損傷,犧牲了的不過十幾人,還有幾十人只是受了輕傷,經過後半夜的休整,已全然無礙了。

 李鳳姐已經甦醒過來了,她也得知了我皇帝的身份,當我在帳中見到她時,她拖著病柔的身軀,要給我下跪叩頭。

 「民女叩見皇上……」

 「鳳姐快起來。」

 我上次一步,伸手便把她扶住。李鳳姐並沒有掙脫,或許以她的柔弱根本掙脫不了,只是望著我的目光有些茫然。

 「奴家只知道李公子並非是尋常人物,卻沒想到您就是當今聖上,更想不到皇上竟會為了奴家這麼一個平凡女子,親身犯險,一路追到關外。若是皇上因我這個微末女子而受了什麼損傷,那奴家豈非是罪以禍國,百死難贖。」

 李鳳姐深明大義,竟會有如此一番說詞。我昨晚才聽過江彬的表白,於是也就現妙現賣,「鳳姐何出此言,朕對若蘭你的心意,難道你不明白嗎?」

 李鳳姐眼神幾閃,有感動之色,也有彷徨之色。按照常理來說,一個平民女子若能得到皇帝的鍾愛,肯定不會有什麼猶豫,而李鳳姐只是低聲答道:「鳳姐福薄,承受不起皇上厚愛。」

 此時此地,並不太適合談情說愛,於是我也沒再多講什麼。剛才與李鳳姐談話的時候,劉錦兒已識趣地退出帳外,我又將她喚了進來,叮囑道:「錦兒,現在有個任務交給你。你替朕貼身保護和照顧鳳姐,一至返回大同府。」

 「皇上放心,錦兒一定辦到!」劉錦兒堅定地點了點頭。

 半夜休息後,大隊已是整裝待發。江彬整理好戎裝,前來見駕。雖然經歷昨夜的尷尬一面,但此時已完全投入了狀態。

 「皇上,我軍昨夜雖然擊退了韃靼小王子,但他必定北上逃去與韃靼的大軍會合了。韃子的軍隊若是合流之後,軍力不在十萬之下,而且在這草原上,他們的騎兵更有非常大的優勢。我軍的驍騎雖然精悍,但敵眾我寡。依末將之見,應該立刻南撤,返回大同。」

 我摸了摸鼻樑,心想前幾日,是那韃靼小王子在逃,我們在後面追,現在看來是要風水輪流轉了。

 「那韃靼小王子丟了這麼大的面子,肯定不會善罷干休的。而且蒙人的騎兵也不是吃素的,我們如果直接往南走,搞不好會落進他們的包圍之中。」

 「皇上您的意思是?」

 「往南不成,往北去硬碰也不可能,不如先往東走。韃子軍就算有十萬二十萬也不可能一擁而上,而我軍集中優勢兵力,突圍應該不成問題。到時候再轉南返回大同。」

 「皇上聖明,末將立刻去傳令,全軍往東開拔!」

 全軍往東行徑了一天,一直相安無事,不過第二日,獵鷹便發現了情況,聽了副將王烈的匯報後,江彬皺了皺眉頭,最後還是將情況轉稟給了我。

 「皇上,東面發現敵蹤,現在距離我們大約二十里,敵軍的數量可能不下五千騎。」

 「江彬你有什麼看法?」行軍打仗我只是門外漢,於是問了江彬的意見。

 江彬略作思量,回答道:「回皇上,如果我們立刻轉南而走,敵軍必須在其後追擊,那麼我軍只能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依末將之見,我軍不如一舉出擊,先將敵人擊潰,再作撤退!」

 我聞言笑道:「呵呵!給朕找拿稱手的兵器來。一會兒朕要親自殺幾個韃子!」

 「殺啊!」

 江彬指揮著兩千驍騎結成錐形陣勢,朝著韃靼的騎兵衝殺而去。這隻鐵騎是由他一手訓練的,指揮起來如用臂使。當韃靼騎兵還未來得及結陣迎敵前,我軍已經殺到了。

 砰!砰砰砰!

 一輪火槍過後,前排的韃靼騎兵已是倒下了一片,接著兩軍相接,近身的廝殺展開了。我胯著騎馬,手裡握著一把四尺斬馬劍,一馬當先,衝入了敵陣。

 戰場上的交鋒,完全不用講什麼武功招式,對敵往往只是一招定勝敗,因此我只管運足了六合至尊功,掄起斬馬劍左右舞動。韃靼的騎兵雖勇,但根本無法抵擋,一入戰陣,我的眼前只能見到血光飛舞,耳邊只有慘叫連聲。

 幾輪衝殺過後,韃靼騎兵已經完全潰敗了。他們領隊的千夫長早已被江彬斬於馬下,剩下的殘兵往北逃竄了。

 我軍雖小有損傷,但卻獲得了一場大利。不過此刻也無暇歡慶勝利,稍作休整,便又起程往南撤退。

 又往南奔走了兩天,還未返回關內。這一路上,雖然沒有被韃靼騎兵追擊,但放出去偵察的三隻獵鷹,只飛回來了僅剩的一隻。

 這兩日連續的奔馬,已是人困馬乏,我示意隊伍停下來,休整片刻。咬了兩口乾糧,江彬走到我身邊道:「皇上,這兩日沒被敵人的騎兵追擊,很有些異常。末將有種不好的感覺,韃子似乎正準備集結重兵包圍我們。」

 我點點頭道:「韃子人多勢眾,肯定是想將我們一網打盡。不過我軍現在身在關外,除了且戰且退,也沒有別的辦法。」

 江彬忽然跪下道:「皇上,末將懇請您帶玲兒他們先退返關內。末將願率驍騎營的將士,誓死為皇上斷後!」

 我一把扶起他道:「朕說過要御駕親征。韃子沒殺幾個,怎麼可能先當了逃兵?此事休要再提!」

 「皇上……」

 江彬本欲再相勸,卻聽到了號聲示警。我翻身上馬,抬頭望見四面塵煙揚起,滾滾而來,看來我們真是落入蒙軍的包圍了。

 「備戰!」

 江彬顧不得再多說什麼,連忙下了將令,驍騎將士們一個個跳上了自己的戰馬,佩上刀兵,裝填好火銃。馬永成和楚江月等,帶著所有的大內高手護衛到我身旁。

 韃靼騎兵來勢如風,很快將我們大隊人馬合圍住了,四週一片黑烏烏的,包圍我們的韃靼軍隊應該不下四五萬人。他們並沒有急於發動進攻,而是慢慢結好陣勢。這時候其中策馬走出了韃靼小王子托爾多。

 托爾多騎著膘悍的戰馬,一身披掛,威風凌凌,比之那夜被奇襲時的狼狽像,完全是變化了一個人。

 「哈哈哈!想不到你就是南朝的皇帝。你敢親身赴漠北,真是有膽。不過今天你插翅也難飛了!」

 對方氣焰囂張,我也不示弱,打馬上前,朗聲道:「托爾多,我大明兵多將廣,威儀四海。今次朕不過閒性雅發,帶了一小只隊出關射獵。沒想到竟把你們韃靼嚇得出動幾十萬大軍來對付。呵呵!想想實在可笑!」

 托爾多見我身處險境,還能泰然自若,出言嘲諷他,並沒能動怒,眼中反而露出敬佩之色,又用漢話道:「你這個南朝皇帝,果然是膽色過人,今天就讓小王親自將你擒住!」

 「誰擒下誰,那要動手才知道。直管放馬過來吧!」

 如果韃靼小王子一上來就揮軍掩殺,面對二十倍於己的兵力,我們想要突圍,或許並沒有把握。但我知道這些蒙古人的性格,利用一下托爾多的高傲的性格。只要將之擒住以為人質,脫走的機會必會增大。

 「錚!」

 我的斬馬劍與托爾多的狼牙棒相斫之下,響聲陣空。周邊的韃靼騎兵聲聲助威,喊聲亂成一片。

 我與托爾多交手十幾個回合後,並沒有佔到太多的便宜。他的功力雖然遠不及我,但卻勇武異常。讓我失算的是,他的馬上武功非常之厲害。看來要將之生擒,機會沒什麼可能。於是我當機立斷,改便了策略。

 「喝!」

 暴喝之下,我將合六至尊功提運到頂點,手中的斬馬劍再不含任何招式,筆直朝對手斬去。托爾多早已激起了血性,自恃勇武,毫不避我的鋒芒,揮動狼牙棒,想要與我硬拚。

 我一連三劍,一劍重過一劍。托爾多雖勇,但終是招架不住,狼牙棒脫手而飛,而我手中的斬馬劍也因承受不了自身強橫的力量折斷了。我棄了斷劍,奔雷般出掌,拍中了對手的胸口,直打得他狂噴一口鮮血,翻落下馬去。

 「保護皇上!突圍!」

 韃韃小王子被我擊得重傷,他們前營的陣腳自然亂了。江彬抓住機會,立刻下令突圍。一戰慘烈的戰鬥又在平原上展開了。

 以前討伐寧王,我也有過一次御駕親征,不過那一次壓根就沒上過戰場。而這一次,我才親自體驗到了冷兵器時代戰爭的殘酷。我軍、敵軍、屍體。除此三者,再無其它,前兩者不斷減少,而後者只會一直增加。

 江彬親率驍騎精兵開路,我軍個個精銳、驍勇,就便一把鋒利的尖刀,不過數萬韃靼騎兵也像厚硬的老樹皮,切割不易。好在我軍眾志誠誠,經過近兩個小時的拚殺,最後終於打開了一條出口,往南突圍而去。

 直到擺脫了追兵後,我們才停下了馬。驍騎營陣亡過半,而我身邊的大內士衛和錦衣衛,除了楚江月、馬永成、劉德華等武功高強之倍,其餘無不戰死了。不過就算武功強如楚江月,也早已是身上傷痕無數了。

 司馬玲哭得很傷心,而李鳳姐比她更為不堪,早已暈了過去。好在劉錦兒一直全力護衛著她,在亂軍之中,也沒受什麼傷害。

 我親自殺的韃子也不下百手了。身上自然不會沒受一點傷,只不過傷已經開始在癒合了。江彬命人搭起了一個小帳篷,供我和李鳳姐以及司馬玲使用。

 劉錦兒取為水袋,欲要幫我清洗滿身的血漬,但我卻勸阻了,「錦兒,不要這麼浪費了。韃子還會再追來的。呵!等回到大同,再叫丫頭們好好伺候我泡個澡。到時候要你陪我一起洗。」

 我正想講兩句笑話,舒緩一下緊張的氣氛。但卻突然又聽到了外面響起宣鬧聲。韃子該不會這麼快又追上來了吧?若是真的,那這回可能真的要玩完了。

 江彬匆匆走進帳來,稟報道:「皇上,外面有人想要求見!」

 「哦?會是什麼人來了?」我不由自主地抬手摸了摸鼻樑,心中升起很大一股疑惑……

 第二百一十章劉瑾之死

 三個月後——

 我懶洋洋地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了。不用上早朝,日子過得不是一般悠閒,更何況還有美人作伴,更是活似神仙。

 我伸了個懶腰,捂著嘴巴打了個哈欠,偏頭見到身邊的李鳳若仍在作海棠春睡。成熟、誘人的胴體毫無保留地呈獻在我眼前。一想到昨晚摟著這具嬌軀縱夜尋歡,立刻又能讓我升起濃烈的慾望。

 這時,李鳳姐幽幽醒了過來,感受到我灼熱的眼光,嬌羞之下,輕輕拉過薄被,掩住春光。我不知道是用自己的真心打動了她,還是僅憑著皇帝的身份,才使她委身於我。但不管怎麼樣也好,若蘭再次回到了我身邊,我再也不會放她離開。

 「哎呀!睡過頭了,今天又開不了店了。」

 李鳳姐望著發窗,發現已是午時了,想到嬌嗔著掃了我一眼,似乎在埋怨我的荒唐。我呵呵一笑道:「交給小春子打理就是了。不是都升他做掌櫃了嗎?那小子機靈著。」

 「皇上餓了嗎?奴家去給你做包子。」

 李鳳姐披著衣裳下了床,但又被我一把拉了回去,「若蘭,你那一手,小青早學會了。來,再陪朕睡會兒。」

 李鳳姐不由自主地靠入了我的懷中。我伸手去拿床頭桌案上的酒瓶,不過已經空了,便只從錦盒中揀出一個紙煙,叼在嘴裡。因怕嗆著鳳姐,所以沒有點火。

 無心再繼笙歌夢,掩重門,淺醉閒眠。娶一個溫柔、善良的美女,然後過一些頹廢的生活。這是我還在上大學的時候,就一直嚮往的。

 我正陶醉其中,忽然聽到外面輕輕的叩門聲,劉錦兒的聲音傳了進來,「皇上,馬永成已經回來了。」

 聞到這個消息,我知道悠閒的日子終於到頭了。於是在李鳳姐的服侍下,穿好衣衫,下床走了出去。

 我在密廳之內,單獨接見了馬永成,聽著他從京城帶回來的消息。

 兩個半個月,我在外關被韃靼大軍所圍,為韃靼小王子殺死的消息便已傳到了京城。這個驚天的噩號立刻引得朝野震動,上下不安。消息是首先到劉瑾那裡的,他在得到這個「好消息」之後,迫不及待地展開了他蓄謀已久的行動。

 我隱身在龍鳳樓中這麼久,就是為了佈置這個「引蛇出洞」加「釜底抽薪」的計劃。現在看來終於有收穫了。

 「皇上,劉瑾那奸賊的謀逆野心終於露出來了。這兩個月來,他一方面打著扶立新主登位的,一方面剷除異己,安排自己的黨羽把持朝政。」

 「劉陵母子沒事吧?」雖然我知道劉瑾是想扶立我的兒子當傀儡皇帝,絕不會傷害到劉陵母子,但還是忍不住關問了一句。

 「皇上放心,劉瑾對皇后及太子表面上還是十分恭敬。不過內閣大臣,楊一清大人當朝痛斥了劉瑾,然後便辭官還鄉了。」

 「呵!楊一清太忠直了,一點都沉不住氣。你接著講吧。」

 「辭官的還有御史將軍王守仁,他在兵部交了印件,便不知所蹤了。」

 我愣了愣,沒想到王守仁就這麼跑了,枉我當初花那麼多心思提拔他。不過再轉念一想,如果他一直沉浮在官場上,最後也成不了影響後世的理學家了,於是也便一笑了事。

 「焦芳已經被劉瑾安排進入了內閣,李東陽等人也全面依附了劉瑾。」

 「呵!還是李東陽這傢伙最有前途,這個扳倒劉瑾的機會他等了好久。這次京中有他配合,應該不會出什麼亂子了。看來這次計劃進行的很順利嘛。」

 「皇上,還有一件事……」

 「快講吧,別吞吞吐吐的。」

 我見馬永成臉色有些不對,於是催問了一句。

 「兵部尚書柳生開因公然勃斥劉瑾,其一家被劉瑾指使東廠的羅祥、高風以叛亂罪名謀害了。」

 「什麼?」

 「皇上請息怒,由於事發突然,臣等為了大局為重,所以……」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多說什麼也沒用,只怪當初安排的不夠周詳,我歎了口氣,「柳家上下的人全死了嗎?」

 「皇上,柳先開之女,柳飄飄於全家被害之夜逃脫了。後來她為了報仇,孤身行刺了劉瑾一次,險些喪命。是臣在追捕時,暗中將她放走了……」

 「劉瑾是否已經離京了?」

 「劉瑾已於半月前,帶著手下五虎親自動身往大同了。相信三日之內便到。」

 我將叼在嘴裡的煙點然,深深吸了一口,吐出濃濃的煙圈道:「去傳朕的旨意,讓錦兒佈置一切。飛鴿傳書給張允和李東陽,讓他們準備行動吧!」

 時值盛夏,相距大同府以南不遠的西嶽恆山,正是鳥語花香,風景獨秀這秀。懸空寺內,香煙繚繞。

 一行人上山,不是來遊覽也不是來理佛的。一行的共五人,這五個都是太監,其中為首的便是劉瑾,跟著他身後的是他手四虎、羅祥、高風、魏彬、丘聚。能夠吸引劉瑾親自動身前來尋找的東西,便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寶貝」。

 「督公,找到了!」

 高風和羅祥親自從一個沉封的佛鍾下尋出了一隻錦盒,歡呼了一聲,邀功般地遞到了劉瑾的手裡。

 劉瑾捧著錦盒,表情有些激動,他吹掉上面的灰塵,揭出封條,慢慢將盒子打開,但在一怔之下,卻是氣得臉色蒼白。

 因為盒子裡只裝著一條字紙,條低上是我用歪歪扭扭的毛筆書法寫下的幾個大字——你被耍了,正德贈。

 這時候,我的人已經出現在了空曠的大雄寶殿內,伴在我身邊的還有楚江月、馬永成以及一眾大內高手。

 「督公,我們中計了,快走!」

 幾名人妖尖叫了一聲,飛離了腳步想要逃走,早已暗中埋伏好的火銃隊,在馬永成的指揮下,一陣齊射,東西二廠的四大目頭,已有兩個被打成了蜂窩,轉瞬斃命了。剩下的羅祥與魏彬驚惶地退到了劉瑾身邊。

 劉瑾眼中最初的怒意已經消散了,人反而變得很冷靜,他冷笑了一聲道:「皇上,原來你一直在算計咱家。」

 我微笑道:「你算計我,我算計你,總會有一個輸家。劉公公,這回是你輸了。」

 劉瑾的嘴角抽動了兩下,「皇上,如果咱家拚死逃走,你安排的人未必攔得住咱家。找不到咱家的寶貝,咱家也不再想了。至少京城還有咱家的掌握之中。皇上就算有司馬威相助,到時也不一定奈何得了咱家。」

 我繼續保持著微笑道:「劉公公,如不出意外,現在李東陽和張允已經正帶隊查抄你的府邸,當然焦芳他們那些人也一個別想跑掉。劉公公也不用再作它想了。」

 劉瑾聞言,雖不知我的話是真是假,但已是臉色一沉,接著他看見走時大殿來的兩個人,更讓他的臉色完全變了。

 「哈哈!死太監,你下山那兩千兵已經全部投降了。你別在這裡死撐,浪費我們大哥的時間了。」韃靼小王子托爾多與西藏小王子也力,勾肩搭背地挽著走了進來。

 「呵!劉瑾,現在你明白大勢已去了吧?」

 「皇上開恩!請皇上饒奴才一命!」

 羅祥與魏彬哭喪著朝我跪了下來,猛地叩頭求饒,只有那胖太監還愣在原地,可能他還沒想明白,本來已由他完全掌控的局勢為何會演變成如今這樣。

 回說當日,就在關外陷於韃靼大軍的追剿,境況危險之時,江彬忽然來報說有人要求見我,我當時怎麼也沒想到,竟是西藏的小王子也力。

 原來也力是準備去少林寺勤見古梅活佛,帶隊行到邊關,就發現韃靼大軍的動靜,於是才趕過來看熱鬧,在得知我的情況後,便立刻追到了。

 也力與我簡單敘舊之後,便親自帶我去見托爾多。原來他和托爾多因義氣相投,也曾結拜兄弟。這兩個異族小王子感情甚好。托爾多對也力最為服貼,據也力說是因為他曾打敗過托爾多。無論是藏族還是蒙族,最崇敬的就是英雄和強者了。

 托爾多雖然被我擊傷,但對我的膽色與武功由衷佩服,被也力當面斥罵了一通,不僅沒有生氣,還當場跪下向我賠罪,並認了我這個大哥,他自動降格為了三弟。

 當然,韃靼罷兵,並不是因為什麼結拜兄弟,也力在中間充當一下說客這麼簡單。而是我們雙方簽訂了城下之盟。我以大明皇帝的身份,答應給靼韃無償提供五十萬旦糧食,以助他們渡過難關。並又以義兄的身份,答應將來在汗位的繼承上,助托爾多壓過他的兩個哥哥。

 托爾多冒險潛入大同,又掛帥南侵大明,也是為了掙功勞,能夠不損一兵一卒,得到糧食,他自然樂意。他與劉瑾的合作,也是基於利益關係。而現在他能從我這裡得到更大的好處,再加外因也力的關係,我們又間接成了義性兄弟,站到我這一邊,更是水到渠成。

 劉瑾此時已沒有再過多去思考失敗的原因,只是忽然開口說道:「皇上,咱家能和你單獨談幾句話嗎?」

 我知劉瑾大勢已去,再翻不出什麼花樣,於是點頭同意了,「你們都退下吧。」

 「大哥,我們在山下等你。你也不別和那死太監廢話太多了。哈哈!回了大同咱們兄弟好好喝上一天一夜。」

 所有人都離開了大殿,寺外響起了一陣洪亮、悠揚的鐘聲。常言道:暮鼓晨鐘,驚醒世間名利客。不知道這一下鐘聲有沒有把劉瑾敲醒。又或許在他聽來,這更像是他的喪鐘。

 靜默了許久,劉瑾一下子像變得蒼老了許多,緩緩問道:「皇上,咱家的寶貝究竟藏在什麼地方?」

 這應該是劉瑾臨死前最關心的問題了。這傢伙若不是太監,也算一代梟雄了,而且畢竟還是劉錦兒的義父,我也不想太殘忍,於是回答道:「一直都在鎮北侯手裡。」

 劉瑾聞言,忽然感慨道:「先帝果真是英明蓋世,原來在二十多年前就已佈局好了一切。咱家真是心服口服。」

 劉瑾只承認輸給了孝宗皇帝,我也在不去計較,只是開口說道:「劉公公,你放心去吧。念在咱們主僕一場。我會給你一個全屍,命人把你的寶貝和你一下安葬的。」

 「老奴多謝皇上恩典!」劉瑾眼中露出一絲真切的感激之色,「錦兒現在跟在皇上身邊嗎?希望皇上它日不要薄待了她。」

 「呵!這個你可以放心。」我笑了笑道,「劉公公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看來當初是咱家作繭自縛了。」劉瑾忽然冷笑道,「皇上,你的皇位若還想繼續坐下去,那就小心宮裡的兩個女人吧。」

 我驀地一愣,原來劉瑾早知道我不是真正的朱厚照,或許說當初根本就是他故意拉我來冒頂的。反正始終是太監,自己當不了皇帝,只不沒想到最後竟會栽在我手裡。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劉瑾警告我當心宮裡的兩個女人,一個肯定指的是太后,而另一個又指的是誰?

 我沒有多想,已經轉身離開了,剩下的疑團還是留到回京城後再去解決吧。擺平了劉瑾,我已能大大地鬆一口氣。

 第二天,回到大同府,劉錦兒神色默然地來見我。她告訴我劉瑾已經死了。胖太監並不是自殺的,而是半夜柳飄飄潛入將其刺死的。不過柳飄飄的武功根本不及劉瑾,劉瑾沒有還手,仍她殺了,那和自殺也沒什麼分別。

 此後我也沒有再見過柳飄飄,這個喜歡女扮男裝的女生,倒底是不是同性戀,也成了一個未解之迷……

 第二百一十一章情觴

 劉瑾已死,他手下一干黨羽也盡數伏誅。我的大同府之行到此也算圓滿結束了。相聚豪飲了兩日後,托爾多返回了漠北,也力也先一步動身去了少林寺,而我在賜婚並親自主持了司馬玲和江彬的婚禮後,也起準備起程回京了。

 「皇上,你明天就要離開大同,回京城去了嗎?」李鳳姐神情忐忑,低聲問道。

 「嗯!不過不是朕一個人回去,若蘭你也要跟我回宮去。」我微笑著回答道。

 李鳳姐默默咬了咬唇,欲言又止,我知道她不想離開大同,也不願隨我到皇宮裡去,於是柔聲說道:「若蘭,回了京城,你不想住皇宮也沒關係。朕在宮外修了座豹房,環境也很錯,朕都沒怎麼去過。以後那兒就歸你住了。只要你喜歡就好!」

 李鳳姐感受到我的體貼之情,不覺展開了眉頭,依到我身旁,婉轉道:「妾已侍君,何有它求。」

 李鳳姐辦事十分利落,已決意隨我回京,便將龍鳳酒樓交託給了店中的小廝。小春子一下子從打工仔升級成了老闆,可是歡喜的不得了。當然他除了要接手酒樓,李鳳姐往日扶助的一群孤兒,也是一併叮囑他好生照顧。在我的幫助下,李鳳姐妥善安排一切,與石榴及店中夥計話別,便不在一一細表。

 離開大同,除了要帶走我心愛的李若愛,我還希望有一個人能跟我一起回京去。雖然知道鄧詠詩可能不會跟我走,不過總該和她有個道別。

 「鄧警官,你在屋裡嗎?」

 我大大咧咧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卻不想竟見到了香艷的一幕。原來鄧詠詩正在內屋裡換衣服,卻忘了插門,頓時間無限春光外洩。好在鄧詠詩動作迅速,很快拉上了衣服,沒能讓我飽享太多的眼福。

 習慣了不敲門就闖進來,自覺有些失禮,不過為了避免尷尬,我也就乾脆厚著臉皮笑道:「哇!身材不錯哦!」

 「你是不是皇帝當膩了想變太監?」女人聽到這樣的誇獎,沒有會不高興的,雖然對我放了句狠話,不過鄧詠詩的眼神中還是免不了一絲驕傲之色。

 「呵呵!我要回京去了,想不想到紫禁城裡參觀一下?」

 「哼!沒興趣!」

 「真的不打算跟我一起走?」

 見到我露出失望的表情,鄧詠詩像是勝利般地笑了,眨了眨眼眸道:「如果你求我的話,我就考慮一下。」

 我看破了她的心思,於是笑道「想耍我?嘿!我可不上當!」

 鄧詠詩頓時也忍不住抿嘴笑了,雖然口頭上並沒承認過,但無疑在經歷了許多後,我們兩個成了很交心的朋友。

 「對了,詠詩,這塊錦衣衛專使的招牌給你。」我摸出一塊印上我金印的腰牌遞給鄧詠詩道,「有這玩意兒,皇宮大內也可以暢通無阻,你以後有什麼事都可以來找我。當然,沒事也可以來找我玩,呵呵!吃住我全包。」

 鄧詠詩也不客氣,接了腰牌後又說道:「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千兩黃金?」

 「什麼?」我愣了愣,可沒想到她還要敲詐我一筆。

 「哼哼!你自己下過皇榜的……難道想賴帳嗎?」鄧詠詩哼了兩聲提醒我。

 「噢!我知道了。」我恍然大悟,自己曾下過聖旨,活捉小寧王朱俊偉的人,可以得到千兩黃金的封賞,於是說道,「你來京城一定給你兌現。」

 「這還差不多!好了,我要去巡街了。」鄧詠詩滿意地點點頭,整好衣裝,帶上她的警棍,準備出門了。

 「等一下,我還有個問題一直忘了問你。」我叫住鄧詠詩道,「上次你為什麼要衝上來幫我擋那一劍?」

 「只是本能的衝動吧。如果有理智思考的時間,我肯定不會那麼做。」

 鄧詠詩的回答也很合理,想我以前也曾有兩三次捨命相救林月如,那些都是在萬分危急的情況下發生的。關於這個理智與情感的問題,鄧詠詩也沒再和我過多地討論,揮手對我說了聲「拜拜!」便轉身去了。

 我舒了一口氣,這也算是與鄧詠詩道別了,現在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回去闊別已久的京城。

 篤篤篤……

 馬車的大車輪碾著石路鋪成的官道聲聲作響。攜上李鳳姐,離開大同府,返回北京城。歸時與來時的心情大不相同。去的路上,心懷躊躇,成敗未定。而回來的路上,不僅是將劉瑾擺平了,還追回了李若蘭,抱得美人歸。琴兒、小青等五個丫頭湊在一起,又開始了唧唧喳喳,我心懷舒暢,時不時說個笑話逗樂,一路上自然是歡聲笑語。

 夏季多雨,一連下了好幾天的雨,以於道路泥淋,行程緩慢。本來大局己定,我也不是急於回京,況且還有李鳳姐相伴在旁,但不幸的是鳳姐突然病了。

 車隊停在驛站休息,我親自照顧李鳳姐,為她探脈後,診斷出她是因旅途奔波,加上小受風寒,並沒有什麼大礙,於是親自寫了藥方,給她餵了兩記藥,但卻不見好轉。

 我心中疑惑,難道自己久不用醫,診錯了脈?於是我集中十二分的精神,再給李鳳姐整了一次脈,竟發現她的心脈說亂不亂,說正常但卻又身體抱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或許自己真的是醫術不精,我心中有點著了慌,連忙命馬永成他們去把方圓百里,所有出名的大夫都請來,給李鳳姐治病。

 我將李鳳姐從床上扶起,輕輕摟在懷中,「若蘭,你不用害怕,朕已經派人去找大夫了,朕一定會把你治好的。」

 李鳳姐虛弱地說道:「皇上,不用擔心了,奴家只是身子有些不舒服,並沒有什麼大礙。不要因為妾身而耽誤了皇上回京的時辰。」

 「若蘭,不要多說話了,好生休息。朕會一直陪著你的,你若不趕快好起來,朕豈能安心。」

 「皇上,你已經陪了我兩天都沒休息了。不用太擔心我。你去休息一下吧。讓我再睡一晚上就會沒事了。」

 我本來是要安慰李鳳姐的,結果反而變成了她來安慰我,無奈之下,只得把她放到床上,替她蓋好被褥,又傳來梅兒等人細心照料。不知道為什麼,我心中總是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使我根本無法安然入睡,雖然回到了房間,但只坐在床頭,默默對著窗外無邊的暗夜,一根接一根地吸煙。

 停滯在驛站十來天,馬永成親自帶隊出去四方請回來的「名醫」,如走馬觀燈地換了五六個,但病榻上的李鳳姐卻是一天比一天虛弱。始終找不到病因,但她的病情卻是越來越嚴重,憔悴的玉臉上已經漸漸蒼白的再也看不到一點血色了。

 所有的大夫都束手無策,唯一一個大膽地開出了藥方,但我看了一後,氣憤的一把給撕了,那張方子和我最初開的一模一樣,根本就沒用。看來馬永成找來的都是一群沒什麼本事的庸醫,這使得我非常憤怒。因為知道我是當今皇上,幾名大夫都是嚇得跪在我面前,一個個都戰戰兢兢。

 如果把這幾個庸醫都砍了,李鳳姐就能夠好起來,那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下旨,但我知道這樣做一點作用也沒有,只有一氣之下,叫他們統統滾蛋。

 「馬永成,你給朕找得都是些什麼水貨?現在快給朕找些真正醫術高明的大夫來!要是治不好鳳姐,朕第一個砍你的腦袋!」

 我的怒氣全發到了身邊大內侍衛統的頭上,馬永成一陣惶恐,跪下道:「皇上息怒,是微臣辦事不利。但此地偏僻,實乃找到什麼名醫。微臣斗膽請皇上下旨起行,等趕回京城後,召集宮中御醫會診,或許能將李姑娘治癒。」

 我知道馬永成的話有些道理,但李鳳姐現在重病,哪能經得起舟車勞頓,現她的的情況可能撐不到京城。我可不願拿若蘭的性命冒險,但留住在此,也沒有什麼好辦法,為難之際,不由的眉頭大皺。

 這時,一旁的楚江月見我面帶猶豫,便也出言勸諫道:「皇上,李姑娘的病情拖下去只會越來越嚴重,馬統領的提議未嘗不可行。皇上您功力超凡,若是每日以內力灌輸李姑娘的週身血脈,替她續命,定能安然到達京城。這樣做或許會有所傷及李姑娘的身體,以後可能會留一些後遺症,但在如此卻是最好的辦法,還請皇上早作定奪!」

 小誠子也幫腔勸道:「皇上,奴才也覺得兩位大人說的有理,剛才也奴才也見到李姑娘的病情又加重了,已經連坐下床的力氣也沒有了。真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李鳳姐病情危險,我知道此時自己絕不能優柔寡斷,卻是猛一咬牙,做了決定,下旨道:「馬永成,你去準備車駕,我們立刻起程回京!」

 雖然我想急於趕回京城,召集御醫來救治李鳳姐,但又顧忌到李鳳姐現的病況,車馬又不敢行的太快,這麼緩緩地往東走了三天路,還未能進入直隸地境,但李鳳姐卻已經水米不進了。

 「若蘭……若蘭!」

 剛才還勉強支撐著與我說話的李鳳姐,此時已經軟弱無力地靠在我的懷中闔上了眼,任我連喚了數聲也不覺醒。我心中一驚,連忙又握住李鳳姐的手腕,將內力灌輸了過去。經脈受到刺激後,李鳳姐這才幽幽轉醒。

 我鬆下一口氣來,緊摟住她,柔聲說道:「若蘭……你不要睡好嗎?讓朕陪你說會兒話……」

 「皇上……我……」

 李鳳姐雖然強撐著笑容,但卻連開口都很吃力,望著她蒼白、憔悴的臉色,我心中大慟,握住她那雙有些微涼的手,低頭將臉也貼到了她的臉上,又輕聲說道:「若蘭,你若太累,就不要說話了,朕說著你聽吧。」

 「嗯……」

 「若蘭,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那是剛去學校報道的時候,在那一片人海中,我就被你吸引住了……我記得當時追你的人不計其數,每一個都碰得灰頭土臉,只有我臉皮最厚,足足與你做了三年的朋友,才把咱們的關係升級……周宇明那小子常笑我說,為了一棵樹放棄一片森林。呵!可是他怎會明白,哪怕那片森林再大,你卻永遠是我眼中獨一無二的那棵樹……若蘭,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嗎?就是在河賓公園,我們在長木椅上刻名字,結果被管理員逮到罰款。呵!還有後來那一次去泰山旅遊……其實到現在我還是不明白,當初你為什麼要和我分手……」

 我說著說著,無意識地便將自己和李若蘭以前相識相戀到分手的種種慢慢講述出來,講到最後不覺陷入那段甜澀的回憶之中,等到醒過神來時,才發現李鳳姐的雙眼又無力地合上了。

 我低頭一見,大急之下,又欲握著她的手腕,給她輸功,但李鳳姐忽然自行睜開了雙眸,滿眼柔情地望著我,幽幽說道:「皇上,鳳姐自知命微福薄,怕是受不了皇上一片深情厚愛了……」

 「朕不許你這麼說,朕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再堅持兩天就可以到京城了……」

 「咳!咳咳……」

 李鳳姐接連輕咳,顯然她連說話也很痛苦了,我除了能輕撫她的胸口替她順氣外,別的卻什麼也做不了。

 「皇上,妾身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身體病弱,經常會暈倒,後來遇到一個高人方士,他將我治好了,但卻說我身懷絕脈,活不過二十五歲……從去年開始,我便感覺到自己身體不對勁了……生老病死本是平常事,我一直看得很開,這些年能夠經營好父母遺下的酒樓,幫助一些貧苦的孩子,我也沒有什麼奢求了……可是現在……現在妾身真有點留戀這人世了……」

 馬車輕微地顛晃著,我只感覺到了生命正在從李鳳姐的身體中慢慢流失,要救她的性命只能依靠奇跡了。或許使用那塊神奇的斷玉還能有一絲希望,但當我伸手摸到自己胸口時,才記起那塊斷玉已經送給鄧詠詩了。頓時間我心中一涼,難道李若蘭要離開我,真的是宿命的安排嗎?

 見到懷中的鳳姐緩緩垂下眼皮,沉睡了過去,我又急著要給她輸功,也再顧不得以後會對她身體造成什麼傷害,運起了十足的內力,不停地刺激她的經脈,但這個做法也似乎不管用了。

 一直過了很久,當我幾近絕望,想要放棄的時候,李鳳姐突然又轉醒了過來,努力地睜著一雙眼眸,凝視著我,她那病容憔悴的臉上竟還恢復了少些血色,軟弱手無力的纖手也抬了起來,輕撫著我的臉龐。雖然心中不願承認,但我知道這是人在臨死前的迴光返照。

 「子淵……對不起……我並不是想要和你分手的……只是不想見到你傷心……我已經被確診了是腦癌末期,父母說要帶我去美國動手術,但我知道不會有成功的機會了……子淵……是死亡要將我們分開的……我知道你從來都把一切的事看得很開,我不想你的心因為我而羈絆……」

 我忽然感覺到鼻子有些發酸,已經分不清擁在懷中的是李鳳姐還是後世的李若蘭,但那只在我臉上摩挲的手已輕輕滑落了下去……

 第二百一十二章一夜荒唐

 回到京城後,我沒有回宮,什麼人也不想見,直接就躲進了豹房行宮裡。豹房建成後,我也只來過兩三次,都是把這裡當作渡假村,在閒暇的時候,帶著林月如以及楊楊來此渡假。不過當皇帝實在太忙了,能抽出來陪林月如的時間並不多,為此她有些抱怨,不過好在身為天下鏢局當家人的她也很忙。

 豹房的大寢宮內,築有一座特大的浴池,下面接通的是一股天然溫泉,四季冷暖不變。我浸在溫暖的池水中,讓疲憊的身體漸漸得到放鬆,梅兒等五個我的貼身宮女,身著小衣聚在我周圍,默默地伺候著我洗浴。

 李若蘭終究是離開了我,這是我不得不接受的事實,雖然說不出什麼傷感,便總感覺心底很沉悶,很想喝酒,於是我一口一口地將西域進貢的美酒往自己的喉嚨裡灌。

 五個丫頭一直跟在我身邊,自然明白我此時的心情,但見我如此悶飲,梅兒在我身邊伺候的最久,先疑是幾個丫頭中的大姐大,她最先忍不住開口勸道:「皇上,酒喝多了傷身,您還是不要再喝了。」

 「皇上我們都知道您心裡難過,但若是鳳姐她在天有靈,也不希望看到您現在這個樣子的。」

 「皇上,只喝寡酒也不好,不如等我去給您弄幾個下酒菜吧。」

 「皇上,小青說的是,您歇一下再喝也好。」

 幾個丫頭都一人勸了一句,最後倒是琴兒發表了不同的意見道,「梅兒姐,就讓皇上喝吧。以前我聽唐伯虎和祝胖子說,人在開心的時候,不開心的喜歡都喜歡喝酒。皇上現在心裡不好過,喝一點酒反能解愁。」

 我回頭望著琴兒道:「說得這麼有理,是不是你也想喝點啊?」

 琴兒狡黠地笑道:「嘻!這西域進貢的龍膏酒聞著都香。」

 「那好吧,反正獨酌無味,你們幾個都陪我一起喝。小青,再去多拿些酒來。」

 我此言一出,小荷首先有些為難地道:「皇上,我不會飲酒呀!」

 「喝過不就會了,呵!你們看琴兒那饞樣。」我笑了笑道,「好了,願意陪朕喝酒的就舉手。」

 琴兒歡呼一聲,高舉雙手贊成。梅兒猶豫了一下,接著也把手舉了起來。梅兒一帶頭,夏香和葉小青對望一眼,便也跟著舉了手。見到四個姐妹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小荷最後也無奈地將小手舉了起來。

 如果只有我一個人獨自喝悶情,那麼沉重的心情不知幾時才能回復過來,好在身邊還有五個青春可人的女孩子,陪著我說話解憂。

 「呵呵!既然都願意,那就多拿些酒來。朕決定今天不醉不休!」

 見到我心情好轉,琴兒首先帶頭戲鬧起來。小荷成了第一個被「欺負」的對象,在我的鼓動下,被姐妹們「撲通!」一聲推入了溫泉池水中。

 一陣嘻鬧、推攘下,小青、夏香、梅兒等無一倖免,一時間笑聲四起,水花飛濺。最後「得勝」的琴兒還來不及做什麼慶祝動作,也被我一把給拉下了水。

 很快的,池邊的空酒瓶已經開始堆砌起來,雖然五個丫頭也有陪著我喝,但大多數的美酒還是入了我的腹中,只不過比起剛才一個人喝悶酒,心情已是截然不同了,最終的結果就是我喝醉了。

 半醉半醒間,我做了一個很香艷的夢。我夢見自己不小心跌了一跤,但卻一點也沒有摔疼,因為跤到了一堆軟綿綿的肉上,因為實在喝了太多酒,使我也法看清這一堆肉到底是什麼,只知道自己就這麼迷迷糊糊地在上面翻來覆去的打滾……

 第二天當我迷糊地睜開眼時,還有些宿醉未醒,只發現自己光著身子平躺在大床上,頭枕著一對軟綿香潤的東西,非常舒服,使我忍不住用力蹭了蹭,頓時引出一聲嬌哼。我偏頭一看,才知道自己枕著的是梅兒那嬌嫩的胸脯。

 緊接著我有了更大的發現:夏香和葉小青分別睡在我的左右兩隻手臂上,小荷靠臥在我的腳邊,有一隻玉臂還和我的雙腿交疊在一起,琴兒半摟著我的腰,睡得正香,而最要命的是她的臉就貼在我的小腹上,暖暖的鼻息直往下噴。

 一片春光無限,我和五個青春靚麗的少女橫七豎八,都睡在這張寬大的龍床上,而且她們和他一樣均是一絲不掛,這是多麼一副鮮活誘人的光景。

 我一動身體,幾個丫頭也紛紛被驚醒了,尤其是琴兒,驚叫了一聲,從我身上彈了起來。她們個個都羞不可堪,慌亂地摸到床,尋找各自的衣物避體。

 我緩緩坐起身來,拍了拍還有些漲痛的頭腦,努力回想昨晚發生的事,無奈因為酒喝太多了,實在記不太清楚,不過眼下這樣的情況,也大概能猜到昨夜自己做了非常荒唐之事。只是不太清楚到底是我酒後亂性,強迫了她們,還是她們五個主動獻身?

 梅兒首先一個穿上了小衣,掩住春光後,帶頭過來服侍我穿衣服,幾個丫頭七手八腳地也幫我把皇袍披戴好了。等大家都穿上衣服後,尷尬的氣氛便隨之消去了不少。

 我懶懶地從床上下來,無意間見到雪白的大床上散落著五朵鮮紅的小花,有如此明顯的「罪證」更加能確定自己昨晚一夜的荒唐行徑。自己一晚上就搞了五個處女,想想真有點汗顏。

 幾個丫頭羞赧地站在一起,一個個低著頭,都沒有說話。我乾咳了兩聲,首先開口道:「都說說吧,昨天晚上怎麼一回事,朕是喝多了,一點都不記得了。」

 五個丫頭被我的目光掃視著,或是嬌羞,或是欣喜,或是有些惶然,表情各有不一,但卻沒有一個人作答。其實她們五個我都挺喜歡的,雖然從來沒想過要把她們搞上床,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自然會負起責任,於是又說道:「你們一起伺候朕這麼久,朕可都喜歡的很,等回宮裡,朕給你們都安個名分吧。都不要當宮女了,統統升級給朕做妃嬪,呵!以後讓別人給你們伺候著。」

 眾女聞言,夏香首先一個抬起頭來望了我,咬了咬嘴唇,欲言而止,倒是梅兒第一個開口道:「皇上,梅兒蒙您恩寵,可不敢奢求什麼名份,只願永遠都做您身邊的宮女,能時時侍奉左右,那便心滿意足了。」

 作為大姐頭的梅兒首先道明瞭心思,其她幾個姐妹便也跟著表態,都說只願做我的御前專用宮女,不求當什麼貴人、妃嬪,就連性格最最內向的小荷,雖沒有說話,也是跟著點頭。

 望著五個可愛的少女,我心情大好,不覺調笑道:「呵呵!你們幾個倒是聰明啊!不要名分,只講實惠。」

 琴兒嬌笑道:「嘻!那可不是。宮裡什麼貴人、妃嬪們特別是那些住儲秀宮的,一個個名義上雖是主子,錦衣玉食,但有好多一年半截還見不到皇上一面,說起來也怪可憐的。我可不想成那樣了。再說了我本來也就是個當丫環的料,能夠天天陪在皇上身邊,那該有多好。」

 琴兒一語道破,幾個丫頭都是這般心思,她們互望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望著五張艷麗的臉蛋兒,我也忍不住笑了。

 「好了,現在你們說說吧,朕很想知道,昨晚是怎麼開始的,你們誰排的頭,誰又是最後一個?」

 聽到我如此露骨的問題,五女均又是臉泛紅霞,但在我的逼問下,最為大膽的琴兒,回答道:「皇上,昨晚您醉的厲害,我們幫你寬衣後,好不容易才把你扶上床……結果你把我們都拉了上來……最先被你寵幸的好像是夏香姐……嘻!我也喝得有些醉,記不大清楚了。」

 夏香羞得把頭藏了起來,幾個丫頭嘻笑著推攘,葉小青也開始「爆料」道:「還是琴兒最厲害,昨晚就她和皇上好了兩次……」

 琴兒頓時也羞赧不堪,嬌嗔道:「哼!小青,你別說我。你後來還騎在皇上身上,就那姿式最羞人……」

 在接連「爆料」之下,五女都已是羞得再不好意思看我了,我聽著食指大動,以前我只試過一龍二鳳,同時和五女歡好,那等香艷場面真是難以想像,現在都有點後悔昨晚喝的太醉,沒有一點印象了。要不是考慮到她們幾個初承雨露,我真有點忍不住要把她們再次按回到床上,以便清醒地體驗一下那種銷魂蝕骨的滋味。

 五女一陣嬉鬧過後,梅兒發話道:「現在都快午時了,我們先伺候皇上洗漱、用膳吧。」

 梅兒一帶頭,眾女便開始各自的分工。我見她們行動都有些不便,想自己昨晚因喝醉了酒,「下手」不知輕重,心中憐意頓生,於是說道:「好了,不用忙著伺候了。今天朕給你們集體放假,你們幾個都好好休息一下吧。」

 安撫好我這五名可愛的宮女後,我召來小誠子,伺候著洗了個澡,美美地飽餐了一頓後,正準備先回宮中看看,這時,劉錦兒突然來見駕了。

 我與劉錦兒也有近一個月不見了,在定在搞定劉瑾之後,我便先派她帶人秘密潛回了京城,如今見到劉錦兒低沉的臉色,我知道她要向我匯報的是什麼事,於是撤走了身邊所有人,抱刮小誠子,只與她單獨會談。

 「皇上,關於天滅組織以及你交待的事都已經調查清楚了……」

 聽完劉錦兒一席冗長的匯報後,我的臉色幾度變化,最後沉重地點了點頭,問道:「錦兒,這些情況都已經查實了嗎?是否已有部署應對?」

 劉錦兒平淡地回答道:「一切都在秘密監控之中,只下皇上回京後定奪,只是不想皇上回來的比預計晚了一些。鳳姐之事錦兒已知,望皇上節哀。」

 我露出一絲苦笑道:「看來這些都是天意,穿越了五百年的輪迴,若蘭終還是離我而去,這個事實我不得不接受。錦兒想知道我現在的心情嗎?」

 劉錦兒微微搖了搖頭,我又苦笑道:「錦兒,是不是還有一件要需要我親自驗證?反正都是壞消息,就一併來吧。」

 「皇上,此事……」

 劉錦兒有些躊躇,我聳了聳肩,一臉灑脫地道:「呵!來吧,朕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劉錦兒點了點頭,從桌上取來一隻茶杯,裝上清水,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玉瓶,從瓶裡往杯中滴出少許的血液,最後又默默地摸出一支銀針遞給我。

 我用銀針狠狠紮了下食指,用力擠出一大滴鮮血,滴到水杯裡。劉錦兒也湊過臉上,與我一起靜靜觀摩水杯中的變化。

 我的那滴血落入水中後,緊緊地縮在了一起,與原本在杯中的血液徑渭分明,半點也沒有要融合的跡象。雖然早已有了心理準備,但見到這個結果後,我還是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劉錦兒軟語安慰道:「皇上勿要傷懷,這都是那些圖謀不詭的奸黨的險惡用心!」

 我握了握劉錦兒伸過來的玉手,釋然一笑道:「我剛剛才接受了一個最難接受的事實,也不會在乎多這一兩個了。錦兒,幫朕給沈國師他們傳旨吧,這次真要來個大清洗了。」

 劉錦兒沒再多言,默然退了下去。我獨自坐了下來,點上了支煙,冷靜了一下頭腦。事情發展到如今的地步並非我所願,但總是要去面對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孰是孰非

 翌日,我讓梅兒等五個丫頭暫且留住在豹房,自己帶著小誠子回到了紫禁城。坐回乾清宮裡,我沒有見所有趕來的大臣,一律拒之門外,只是等著劉錦兒趕來復旨。我只坐了一會兒,劉錦兒便匆匆趕來了。錦兒辦事總是乾淨利落,讓我十分放心,。

 「皇上,沈國師已經率了四十名玄武道場的高手秘密入宮了。」

 「其他人呢?準備的如何?」

 「楚先生和所有大內高手以及錦衣衛的精銳都調配完畢了。」

 「對方那邊是什麼動靜?」

 「皇上請放心吧。一切盡在掌握!」

 「嗯!講好這是干最後一票了。這次朕失去的,錦兒你以後可要慢慢賠給我。」

 談完正事,我一把拉劉錦兒入懷,與她相敘這段日子的分別之情。劉錦兒輕靠在我懷裡,柔順地承享我的溫情,明白我話中之意,嬌羞地點了點頭,又與我纏綿了一陣後,才先行離去了。

 這時候,小誠子奉著一杯香茗走了進來,「皇上請用茶!」

 我接了茶杯放在手邊,手杯蓋掀了掀杯中的清茶,順手又點上一支煙。小誠子望了望我,眼中忽露異樣,連忙將頭低了下去。

 我吐了一口煙圈,忽然發問道:「小誠子,你跟在朕身邊伺候有多久了?」

 小誠子沒想到我會突然有此問,愣了一下,手抬頭道道:「回皇上的話,奴才蒙皇上恩准,在您身邊伺候也有三年出頭了。」

 「嗯!三年,也有不短的時日了。小誠子,你覺得朕這個人怎麼樣?」我微微一笑道,「別拍馬屁,講真心話?」

 小誠子再次愣了愣,有些彷徨地回答道:「皇上,奴才自進宮,便跟著劉公公身邊,後來只伺候過你這一位主子,皇上您待人隨和,是難得一見的好主子。奴才能伺候您,是奴才的福氣。」

 「呵!說了別拍馬屁的。」我笑了笑,忽然問道,「小誠子,以前朕的一切行蹤是否都是你暗中傳報給劉瑾的?」

 小誠子聞言,無疑中了個晴天霹靂,嚇了雙腿一軟,跪了下來,連連叩頭,「皇上,奴才罪該萬死!奴才最該萬死!」

 我好言安撫他道:「不用太緊張,你只是個小太監,朕知道你的苦衷,今日也不是要問你的罪。何況劉公公已死,餘黨也盡數伏法了,過去的事朕並不想再追究。」

 小誠子聽我一席話,仍是戰戰兢兢,連連叩頭謝恩,額頭都快碰出血來了。我又接著說道:「這兩三年,你在朕身邊伺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總之朕對你很滿意。朕今天跟你說這些,其實是正估磨著該賞賜你點什麼。嗯!這樣吧,劉公公的府邸被查抄後,現在正好空出來了,以後就賜給你安個家吧。」

 張允才帶隊抄了劉瑾的家,抄出來的金銀家資不計其數,戶部現在都還沒統計出來,所以我表示的非常大方,頓時令小誠子感激流涕。

 「皇上,奴才有罪,不敢求什麼賞賜……皇上對奴才如此寬厚大度,奴才百死難報,只求能繼續侍奉皇上左右,下輩子仍願為皇上做牛做馬……」

 我看了一眼仍惶然不安的小誠子,輕笑道:「朕說賞你就賞你。你小子挺機靈的,以後就安心跟著朕身邊辦事吧。呵呵!你也別看輕了自己是太監之身。你可知道本朝就有一位宦官曾拜相封侯,為先祖開創過一翻偉業?」

 小誠子打了個激靈,回答道:「回皇上的話,奴才讀書不多,但鄭侯爺的事跡還是知道的。鄭候爺曾奉成祖皇帝的旨意,奉領船隊七下西洋,宣揚我大明天朝威儀,引得百夷來朝,實乃奴才學習的榜樣。」

 「哈哈!誇你聰明還真沒錯。」我大笑道,「你該知道朕早已下旨重開了海禁,朝廷已準備大力發展海事,天津、杭州、福州、泉州等地的海港已初步建成了。你小子以後多學點東西,朕好派你幹大事!」

 小誠子聞言,已是感動到無以復加,顫抖著說道:「皇上,您的隆恩厚寵,奴才我……奴才願為皇上粉身碎骨!」

 見小誠子一邊流淚一邊哽咽著大表忠心,我兀自笑了,伸手端起剛才他進給我的茶杯,往嘴邊送去。

 小誠子見狀忽然臉色大變,驚呼道:「皇上不要喝,茶中有毒!」

 我暗自一笑,放在茶杯,厲聲問道:「你說什麼?」

 小誠子再次跪了下來,嗚咽著道:「嗚……皇上,奴才對不住您!嗚嗚……您對奴才這麼好……奴才竟還下毒害你……」

 我冷冷地問道:「是誰要你下毒害朕的?」

 「嗚嗚!」小誠子一邊擦著眼淚一邊抽泣著,「是,是……皇后娘娘逼奴才的……皇后娘娘給奴才餵了毒藥,又給了奴才同樣的毒藥,逼迫奴才投在皇上的茶水裡……奴才一直不敢下手……但,但今天是最後的期限了,奴才我……嗚……皇上……奴才不忠不義,無顏再苟活於世……」

 小誠子說罷,對我重重地叩了三個響頭,蹦起身子,直往旁邊的金柱奔去,是想要撞柱自盡。

 一切本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也沒想讓小誠子死,於是立刻出手,彈射兩道氣勁,擊在小誠子的腳後彎上,令他一個踉蹌,撲倒在地。

 小誠子求死不成,坐在地上,又悲聲大哭起來。而這時,我開口道:「小誠子,事情朕都知道了。朕說過會免你一切罪的。你現在就去皇后那兒,就說朕讓你問他拿解藥的,並傳話給劉陵,說朕一會兒就去坤寧宮見她!」

 小誠子無意識地點了點頭,從地上爬將起來,失魂落魄走出寢宮去了。我輕輕歎了口氣,重新點上一支煙,獨自一人,靜靜地吞吐起來。從手中煙頭火星處冉冉升起的煙霧,令眼前有些繚亂……

 小誠子不在身邊,也不用宣聲擺駕了,我徒步而行,一個人悄然來到了坤寧宮。這座正東宮此時顯得非常冷清,也個宮女、太監也看不見。我剛踏進寢宮,便見到腳下伏著一具屍體。

 小誠子七巧流血,可能是毒發身亡了,我微微皺了皺眉,心中有些惋惜,但腳步也不停留,繼續向前,很快劉陵便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寢宮正院前的花露石亭下,涼風四拂,劉陵披著一身華貴的鳳袍,儀態端莊地坐在涼亭下。玉石桌上擺著我送她的九霄環珮琴,盤中點著裊裊的香薰,旁邊還擱著一杯茶。

 「蹴罷鞦韆,起來慵整纖纖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

 「見有人來,襪鏟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

 素手輕撫,吟唱李清照的詞曲,她臉上的表情很平靜,直到一曲唱罷,這才淡然起身向我行禮迎駕。

 「臣妾叩見皇上!」

 旁下無人,相距咫尺,我怔怔地望著劉陵,她出落的比以前更加成熟美麗,加上一身華服鳳袍的襯托,身為皇后的她,更有一股六宮之主,母儀天下的氣質,但不知道為什麼,我更喜歡她在劉府別院初見時的婉約印象。

 對視了片刻,劉陵終是抵不過我炙熱的目光,輕輕偏過頭去。我看不透她內心複雜的心緒,只能溫聲問道:「小陵,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劉陵雙肩微微一顫,低聲說道:「皇上,劉陵從來沒想到過事情會變成這樣,但是被迫走的今天這一步,也無法再回頭了。」

 我抬起雙手,輕輕按住她的香肩,「小陵,別說這樣的話,任何事情都可以有解決的辦法。告訴我,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天滅組織的人在脅迫你?」

 在我溫言軟語的勸慰下,劉陵終於鼓起勇氣,別過頭來望向我,眼中噙著淚水,幽幽說道:「皇上,我們的孩子沒有了……我因為不幸小產,以後再也無法生育了……」

 我雖然已經驗證出現在的皇太子並不是我親生子,但還不知道這個原因,對於一心希望為人母的劉陵來說,這不啻於一個無法撫平的傷痛,於是聞言也不由微微一歎,但聽劉陵接著說道:「本來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能懷上皇上的孩子,便是劉陵最大的幸福了,可惜……」劉陵說到此,淚珠潸潸滑落,我一時無語,只得愛憐地伸手替她拭淚。

 「不能生孩子或許是命中注定,我也只能認命了。可是爹卻和劉瑾協謀,迫我假裝繼續懷孕,直到生產時找來個嬰兒替代……劉陵本該以死相拒,但卻無奈被拖入了這野心與權欲交織的漩渦之中,越陷越深,無法自拔只是走錯了一步就無法再回頭……」

 我安慰道:「小陵,這些都不是你的錯?」

 劉陵搖了搖頭,苦笑道:「皇上不要為劉陵辯解,劉陵也不想開脫……失去了孩子以後,我就一直感到很害怕,害怕會失去的更多。劉陵也是個普通的女子,也會有野心,也會妒忌……劉陵知道皇上的愛很博大,劉陵本來只希望可以佔有一小部分,就滿足了,但得到了一點後又想再得到更大,直至被自己的慾望所吞噬……」

 「……」我聞言,一陣沉默。

 劉陵慢慢止住了淚水,臉色回復了平靜,只是眼中帶著一些迷茫之色,喃喃自語道:「這幾天,我一直在想著一個問題:男人可以靠征服權力來得到女人,而女人則通過征服男人來獲得權力,這樣是很公平的嗎?」

 「也可以這麼說吧。」我點了點頭。

 「不!並不公平!」劉陵再搖了搖頭,露出一個淒苦的笑容,以無奈的口吻道,「男人若失去了女人,至少還擁有權力。但女人若失去了她的男人,那便是失去了一切……皇上曾給過劉陵女人所能得到的一切幸福,但卻是我自己無法將之把握住,一切都與人無尤。」

 我也並不是真正的朱厚照,算起來我對於劉陵的「欺騙」還在她對於我的「背叛」之前,其實以前我就感覺到劉陵有一些不對勁,但卻沒有在意,因為身邊的女人多了,對於她們每一個人的關心,難免會有所疏忽,如果有錯,也是錯在自己太花心了。所以此時我對劉陵並沒有太多惱恨,反而有點自責。

 「孰是孰非?呵!這不是今天要討論的話題哦。朕過來只是想好好看看你,陪你說說心裡話。」

 這一次,我終於把劉陵的玉手握住了,她的手很冰涼,因此我把溫暖很快傳遞了過去。劉陵的眼中隨之泛起了別樣的柔情。

 「皇上,我知道你對劉陵的愛惜之情,之至此刻仍絲毫未變,劉陵已是死而無憾。但如今這個死結已經無法再解開了,劉陵也不想在這般痛苦下去……」

 劉陵說著,回身捧起了放在桌上的茶杯。我心中一凜,講完心裡話後就喂毒自盡,這一套手段上次沈鳳菲就用過一次了,我可不希望劉陵再在我面前玩這一手,於是立刻一個彈指,打翻了她手中的茶杯。

 茶杯碎成一片,茶水灑在地上,冒起白泡,裡面如果下了毒藥。我見狀暗鬆了一口氣,好在自己阻止的及時,而劉陵卻因尋死不成,神情忽然變得有些迷茫。

 我微微一笑道:「小陵,朕可不許你死。」

 劉陵的眼眸中忽然閃過驚惶之色,低呼了一聲,「小心!」

 我剛才的心思都在劉陵身上,但也沒有完全放鬆戒備,在劉陵發出示警的同時,便已感到背後的一陣勁風襲來,我下意識地移動腳步,旋開身形,外一側避去。

 我背後的偷襲者雖然未能得逞,但他卻似乎無法收勢,又或者根本沒想過要收招,鋒利的劍尖直刺而出,在劉陵的胸中劃出一道炫麗的血花。

 我定下身形,看清了偷襲者的模樣,他就是上次在大同府險些行刺我成功的龍九。龍九冷哼了一聲,抽回了染血的雙刃劍,劉陵無聲地軟倒在了地上。

 我只知道對方的目標是我,卻不想他竟對劉陵也毫不留情地下了殺手,這個失誤讓我心中非常懊悔,同時怒火強烈地翻湧起來,握緊了雙拳,直瞪著這個天滅組織的首領,冷冷地說道:「劉有成,你真不是東西!竟連自己的女兒也能狠下殺手!」

 第二百一十四章決戰宮闈

 「龍九」被我一語揭穿了身份之後,也不再掩示,一把扯掉了他的頭罩,露出了本來的面目。他彈掉雙丸劍一頭的鮮血,面對我憤然的指責,半點不見愧色,只是冷哼了一聲,面無情地答話道:「哼!像這種不聽話的女兒留著有什麼用?」

 劉有成的話讓我的憤怒再度升級,心中第二次泛起了主動殺人的念頭,第一次是對小寧王的手下麥東寬,他和劉有成都屬於不該再活的人渣。我以冷冰的眼神直瞪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劉有成,今天我不親手殺了你,這個皇位就讓給你坐了!」

 劉有成冷笑道:「呵呵!你以為收拾了一個老太監,自己就變得英明神武了嗎?上次在大同讓你僥倖逃過一命,今天決不會再讓你活命的機會了!」

 劉有成的話音剛落,又有幾條身影飛落在了宮院內,一共四男三女,分別站定了四周的方位,將我圍在其中。那四名男子都有五十年紀,樣貌邪異,只看身手便知絕非等閒之輩,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根據劉錦兒給我的資料,我猜出他們四個是紅蓮邪宗的四大尊者,其餘二女便是搖魂和蕩魄這兩個紅蓮邪宗的護法妖女。

 紅蓮邪宗妖人的出現並沒有令我感到意外,但當我見到搖魂和蕩魄二女妖中間的萍兒時,仍是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萍兒!」

 我喚了一聲,並沒有得到回應,此時的萍兒穿著赤練袍,裝束邪異,除了那張依稀還有些稚嫩的臉孔外,她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她的眼神邪媚,渾身散發著陰寒的氣息,不知道紅蓮邪宗的妖人給她用了什麼邪法洗腦,她現在根本不認識我。而且我還能感覺到她身上懷具的邪功似乎更超過了身邊的搖魂、蕩魄二女。

 「朱厚照!我們要為師尊報仇!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我沒有理會搖魂、蕩魄以及其它紅蓮邪宗妖人充滿殺機的目光,心中滿懷自責地望了萍了一眼,便轉向劉有成,冷冷地說道:「劉有成,勾結紅蓮邪宗!你又給自己多加了一條死罪!」

 劉有成想不到我在面對重重包圍之下,仍是如此冷靜,他冷笑道:「成王敗寇!哈哈!今日殺了你,天下便是我的了!」

 「安化王、寧王、劉瑾,前面已經有很多鮮活的例子了,為什麼你還要自尋死路,害人害己?」

 「哼!廢話少說,拿命來吧!」

 劉有成冷喝了一聲,正欲對我發動進攻,卻忽然聽到一聲長嘯,緊接著便見數十條身影飛落到坤寧宮內。

 這一次來的都是我的人,楚江月和馬永成帶著劉德華等四大護衛,沈萬海帶著四十名玄武道場最精英的弟子,還有一個「外援」,那便是「逍遙神仙」駱山。他與沈萬海私交甚好,這段日子正好在玄武道場作客,所以便被一併請來了。沈萬海等幾十人,分落在最外面,反倒把劉有成和紅蓮邪宗的妖人全包圍了起來。

 「皇上,請恕臣等護駕來遲!」

 「呵!你們來的正是時候!」

 形勢突然轉變,劉有成不由得微微一愣,不過他心中的心驚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握緊了手裡的雙刃劍,準備隨時向我出手。

 我繼續打擊著劉有成的心理道:「劉有成,你手下那些天滅組織的餘黨都不會來了,如果沒有差錯的話,他們現在正在被錦衣衛的火銃隊圍殲!」

 我的話剛說完,宮外不遠處就傳來了陣陣火槍聲,還摻雜著一些廝殺聲,正如我所估計的一樣,劉錦兒正率著錦衣衛的展開行動。此時,劉有成臉上的變化再也藏不住了,他終於明白今天是落入了我的算計之中。

 我不理劉有成驚異的表情,又對搖魂、蕩魄等紅蓮邪宗的妖人道:「你們能這麼容易潛進宮來,是因為朕要親自收拾你們。今天除了天滅組織,朕要把你們紅蓮邪教一併剷除了!」

 「三十年前,老臣隨先帝也是在這坤寧宮內誅殺紅蓮邪宗,想不到今日還有幸能再隨皇上討滅妖邪!」沈萬海略發了一番感慨後,朗聲下令道:「玄武道場的弟子聽令,今日絕不容漏走一個妖人!」

 「跟這狗皇帝拼了!」

 搖魂和蕩魄同時嬌叱了一聲,手中的練帶雙雙發動,朝著我直射而來,一場宮闈決戰頓時一觸而發。

 對方一共八人,都是一流高手,而我方的陣營,楚江月、沈萬海還是駱山都是江湖上排名的三大尖頂高手,不管從「質量」上還是「數量」上,我方的實力都佔絕對的優勢,因此與其說是一場決戰,不如說是一場圍剿。

 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但我心中並沒有太多勝利的快感,反而有一點厭惡之情,這種感覺從上次在大同對付完劉瑾之後,便慢慢滋生出來了。不過此時,我沒有太多時間去平復心情,因此搖魂和蕩魄二妖女,已欺到我身前。我早已勁灌雙臂,盪開了攻過來的兩條白練。

 我根本無意與這二妖女糾纏,腳下一點,翻身退開。沈萬海不由分說,早已撲了上來,雙掌大開大闔,扯動陣陣勁風,將搖魂和蕩魄攔住。楚江月與駱山也搶先跳過來,幫我擋住來自各方的攻擊,其他的眾人也在同時紛紛出手了,場面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

 「小師妹,你快來殺這狗皇帝,為師尊報仇!」

 原本還愣在原地有些木訥的萍兒,在聽到二妖女的召喚後,這才動身向我投來。玄武道場的弟子攔搶而上,但萍兒只是一揮袖,便將衝在最前面的兩人掃飛了數米遠。

 萍兒一出手,我心中就不由得生出一絲懼意,感覺她的武功完全承自江夏妖僧繼曉,加上曾吸收了我一身的功力,後來又不知被紅蓮邪宗的人種了什麼邪法,現在完全就是一個女版的繼曉。

 「玄武陣!」

 沈萬海一邊同搖魂、蕩魄交手,一邊對弟子下令指揮,十二名玄武道場的高手,立刻朝著萍兒圍了上去,擺下了奇特的陣法,將萍兒困在其中。萍兒的一身功力雖強,但明顯實戰經驗太少,在玄武陣法的壓制下,立刻陷入了很被動的局面。

 「不要傷到萍兒!」

 我朗聲下了一個旨意後,也不管場內的混戰,直到目標鎖定在劉有成身上。這個天滅組織的殺手頭子,從前可真會裝孫子,真是一直讓人看走了眼,現在我才明白為什麼天滅組織消息為何如此靈通,原來是我派他們的首領當上了《大明旬刊》的主編。不過今天我一定要親自幹掉他。

 戰況越發的激烈,紅蓮邪宗的人已有殊死一拼之意,但劉有成身為殺手,一發現形勢不對,根本就無心戀戰,在勉強擋過楚江月幾招之後,便欲拋下盟友獨自逃走了。他猛地旋動手中的雙刃劍,迫得楚江月意不敢大意近身,便趁機抽身展開輕功,往宮牆外逃去。

 由於在場的紅蓮邪宗諸人均陷入苦戰之中,也沒發現劉有成臨陣脫逃,不過就算發現了也無暇去鄙視他了,紅蓮教的四大尊者中已經有一個紅頭髮的傢伙被劉德華等四大護衛聯手擊斃了。

 「楚先生,劉有成留給朕親自收拾,你在這裡坐鎮,不要跑了一個紅蓮妖人,還有不要傷到萍兒!」我對楚江月交待一聲,接著身影一投,躍牆而出,直贅著劉有成去了。

 出了坤寧宮外,地形複雜,劉有成逃遁的身法非比尋常,我險些就跟丟了。我猛一提氣,憑藉著強勁的內力,連續翻身點地,雙掌直襲劉有成的後背。劉有成回身與我接了幾招,再次故技重施,又飛身逃遁了。

 而在此時,他沒能再逃走了,右側方一陣破空聲響,一根黑鐵警棍直飛而來,劉有成揮劍盪開射來的警棍,身法一滯,原地落了下來。同時有一個人影飛落而下,伸手接過彈回來的警棍,攔住了他的去路。

 「鄧警官,你怎麼來了?」

 鄧詠詩翻轉著手中的警棍,輕笑著反問道:「我不能來嗎?」

 我也笑道:「鄧警官大駕光臨,當然是萬分歡迎,不過現在真不合適給你接風。」

 「我知道,剛才進來的時候見到劉錦兒了。今天正好找這傢伙報仇!」鄧詠詩說罷,冷冷地瞥了劉有成一眼。

 我見狀,忍不住笑道:「我忘了你還被他捅過一刀。呵呵!那感情好!今天算你一份,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劉有成被我和鄧詠詩夾在中間,不僅是前無去路,後有追兵,無法再脫走,而且還聽著我們出言調侃,已被完全激怒了,雙刃劍一轉,主動向我發起了快攻。

 絕頂高手之間的對決,按照江湖規矩,一般都是單挑的,不過我和鄧詠詩可不玩這一套。劉有成剛一動手,鄧詠詩便是嬌叱一聲,從後背撲了上來,配合著我給對方來個前後夾擊。

 上次我和鄧詠詩聯手,二對一沒打得過劉有成,是因為我先被他偷襲得手,受了重創,而且如今情況則完全不同了,在我和鄧詠詩默契的配合下,劉有成很快有只招架之力了。

 鄧詠詩上次吃過對手的虧,再次交手,已經完全不受制約了,那柄她自製的警棍被她使得更加得心應心,反而將劉有成的雙刃劍克制住了。有了鄧詠詩這個助手,我對付起來更加的輕鬆,不消再使擒龍功,將雙劍刃的殺傷力忽視掉,直接把剛猛的拳勁往劉有成身上招呼,交手沒過五十招,劉有成便只能憑借他詭異的身法苦苦支撐了。

 劉有成勉強避過我一記碎玉拳,但卻被鄧詠詩的警棍重重地擊了一下,吐出一口血來,雙刃劍險些脫手。其實他已算走運了,換是我的拳頭直砸在他的胸口上,絕不會只吐一口血那麼便宜。

 劉有成奮力揮劍一揮,掙脫我和鄧詠詩的夾擊,抹掉嘴角的血漬狠狠地說道:「老夫今日就是死了,也拉拉你們一人陪葬!」

 「想得美!」

 鄧詠詩啐了一口,又立刻搶攻了上去。鄧詠詩大概是殺得興起,也不顧著和我配合,一個人便和劉有成獨鬥了起來。

 我當然也不閒著,縱身一躍,翻後到空中,當頭就拍下了三掌。劉有成在閃避之時,應接不暇,又被鄧詠詩的警棍重重地掃在了肩膀上。我趁勢出擊,一掌轟在他胸口上,打得他慘哼一聲,鮮血狂噴,翻身倒在了地上。

 劉有成重創之下又噴了一口血,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但鄧詠詩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搶上前去,狠狠地一個勾腳,直把他踢得騰身在空中翻轉,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鄧詠詩俯身探了一下劉有成的鼻息,發現對方已經斷氣後,這個收了警棍站起來,拍了拍手,還很洩憤地罵了一句:「操!看你死不死?」

 「汗!鄧警官,你怎麼講粗口?」我做了一個惡寒的表情。

 鄧詠詩抱歉地笑了笑道:「總算報了一劍之仇。這傢伙算你殺的還是我殺的?」

 我攤了攤手道:「呵!我們二一添作五吧。」

 這時候,劉錦兒同蘇七、周遠達等人帶著一大隊錦衣衛和火銃隊趕了過來。她正準備率眾去往坤寧宮方向,見到我和鄧詠詩,便先一步走過來。

 我見劉錦兒手中所持的軟劍還帶著血,心知她剛才也親自動手了,於是問道:「錦兒,都搞掂了嗎?」

 劉錦兒淡淡地道:「天滅組織所有潛入宮的刺客都已經殲滅了。」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道:「看來沈國師和楚先生他們那邊也完事了,現在差不多可以去收拾殘局了。」

 劉錦兒說道:「皇上,現在大局已定,你先回宮休息吧,剩下的交給錦兒來處理就好了。」

 我心裡還記掛著萍兒,哪能放得下心來,於是道:「不用了,朕要親自去看看。這次除了將天滅組織一鍋端了,還得和紅蓮邪宗的餘孽作個了斷!」

 「小心!」

 正在敘話之際,鄧詠詩突然發出一聲示警。原來躺在地上不遠處的劉有成突然彈地而起,如鬼魅一般向我身後襲來。

 我心中暗罵了一句,劉有成這老小子居然還敢裝死玩陰的,不過不用我出手,身邊的鄧詠詩和劉錦兒已同時發動了。

 劉有成狂嘯了一聲,聲音十分詭異,他這一擊帶著垂死掙扎之力,相比鄧詠詩和劉錦兒在倉促反應下,無法發揮出全力。因此功力稍弱的劉錦兒先被震開了,而鄧詠詩也是沒有完全抵擋住對方的殺招,手臂中了一劍,警棍隨之脫手了。

 劉有成詐死,本來想伏擊的目標是我,但離我太遠,根本無法再達成,於是心知無望的情況也,也是報了必死之心,決定拉了兩次壞他好事的鄧詠詩陪葬。手中的雙刃劍再往前一遞,直刺鄧詠詩的心口而去。

 身負重傷的劉有成在迴光返照的情況下發了出的這拚死一擊,威力絕不可小瞧。鄧詠詩武器已失,更不敢與之硬砰,只得拚力後撤,不過對手這一劍來得太快太狠了,使得她幾乎無法避過……

 第二百一十五章殘局

 「砰!」

 就在劉有成那一劍即將劍刺閃避不及的鄧詠詩之前的那一剎那,一聲槍響,劉有成的正額上應聲爆出一個血洞,他那一劍再也刺不下去了,整個人像一棵被伐倒的大樹一樣,轟然倒地,身體抽搐了幾下後,徹底死絕了。

 鄧詠詩逃過一劫後,驚魂甫定,而我則學著西部牛仔一樣,瀟灑地吹了吹還在冒煙的火槍口,心說這劉有成最終還是掛在自己手裡了。

 「秋香妹子,你沒事了吧。」

 「沒事,芙蓉姐,謝謝你。」

 李芙蓉取出了隨身的金創藥,走過來替鄧詠詩止血療傷。鄧詠詩當「秋香」的時候,與華府的幾位供奉關係不錯,因此蘇七和周遠達等人也圍上來關問她的傷勢。

 鄧詠詩冷冷地望了地上劉有成的屍體一眼,想到兩次都險些喪命於此人之手,不覺輕舒了一口氣,好在這回當著眾人的面,也沒再暴粗口。

 「錦兒,隨朕去坤寧宮。」

 我召喚了一聲,留下李芙蓉照顧受傷的鄧詠詩,便和劉錦兒帶著大隊人馬返回另一處的戰場。

 此時坤寧宮的決戰也幾乎接近尾聲了,戰果自然也不出我所料,紅蓮邪宗的四大尊者已被楚江月先後擊斃,搖魂和蕩魄二妖女分別被沈萬海與駱山擊敗,雙雙軟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在被破除了功力後,她們妖嬈的面容已回復了七老八十的模樣,滿臉的干皺醜陋,慘不忍睹。如此怕是比殺了她們更令她們難過。

 最後剩下的萍兒,仍然被玄武陣法給糾纏住,久戰之下,她已是有些臉紅氣喘,不過身法依舊保持著風飄絮擺,雙袖揮舞間的風勁絲毫不減,相反圍住她的玄武道場的精英弟子們已是死傷過半,若再倒下幾個,怕已是無法湊足玄武陣法了。

 沈萬海、楚江月和駱山三人都是江湖上排名的絕頂高手,他們見到如此情況,也是忍不住手癢了,不過我有意旨在先,不得傷毫萍兒分毫,因此他們仨誰也沒出手,只是分立在一旁掠陣。

 「微臣參加皇上!」

 馬永成已經在指揮手下收拾滿意屍體,準備善後工作了,見到我率眾返回,連忙上前給我行禮。

 我只是略略一點頭,眼裡只關心著萍兒的情況。沈萬海退到我身邊,憑價道:「皇上,此妖女邪功驚人,老臣感覺幾乎可比三十年前的妖後萬貞兒,這樣下子實在將她擒住……」

 我沉下臉沒有答話,沈萬海繼續講道:「皇上,此妖女厲害,再這樣下去可無法,只能白白犧牲道場的弟子,請准老臣和楚兄、駱兄一起出手,合力將這妖……」沈萬海在朝中混了那麼多年,察言觀色的本色當然也不弱,發現我臉露不悅,忽然想到我對萍兒如此重視,自省失言,連將「妖女」二字收住,改口道,「皇上放心,老臣和楚兄等知道分寸,定不會傷及萍兒姑娘。」

 我開口道:「不用了,還是朕親自來,讓你的弟子都撤了,不要白白犧牲了。」

 「撤陣!」

 沈萬海不敢再多言,朗聲下了個命令,倖存的玄武道場弟子如獲大赦,紛紛飛身退開。我亦在同時彈地而起,向萍兒飛躍而去。

 「彭!」

 萍兒早已不認識我了,自然不會以擁抱來迎接我,她的一雙手翻轉,幻化作一對玉蝶分飛,卻帶著陰狠的勁力直拍向我,而我也早有防備,舉掌相迎,由於我擔心傷到萍兒,手頭只用了三分力,但這次我是分明失算了。萍兒的一身內功根本與我堪比,剛這麼一對掌,我頓時悶哼一聲,被震得飛退回來,要不是劉錦兒及時從背後扶住我,搞不好我要被萍兒打得在地摔在地上翻兩三個圈,那樣可就糗大了。

 「皇上沒事吧?」劉錦兒關切地問道。

 「沒事……咳……」我嘴上說沒事,但卻不由得咳出一小口鮮血來,感覺到陰寒的內力直浸心肺,無奈之下,只得連忙運功調息。

 眼見我被一掌震傷了,沈萬海和楚江月都已按捺不住,也不再等我下旨,雙雙發力,向萍兒投去,逍遙神仙駱山也是不甘落後,緊接著出手了。

 面對著江湖三大高手的圍攻,加之剛才力敵玄武陣法的一番激鬥,萍兒也很快被逼落了下風,要不是沈萬海等人顧忌著不敢下重手,她怕是再不出三十招便要落敗身亡了。

 終於,沈萬海與楚江月偷得一個機會,聯手制住了萍兒,駱山抓住時機,使出他獨手的點穴手法,在萍兒的後背上敲了幾下,使其完全昏迷了過去。

 我連忙上前,愛憐地將萍兒嬌軟的身子摟在了懷中,溫柔地替她撫順因剛才連翻激鬥而凌亂的髮絲。雖然萍兒不知是否真被紅蓮邪宗的妖人洗了腦,再認不得我,但能把她找回身邊,我心中的那份記掛總算可能放下一半了,想到此,不由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駱山對我說道:「皇上,敝人已用七星鎖魂術將此女制住了,她的內力暫時發揮不出來,呵!說來此女實在厲害,若是單打獨鬥,真無人是她對手。」

 我無心聽他的憑價,只是問道:「駱老,你那什麼制穴手法不會留什麼後遺症吧?」

 駱山捋了捋他的銀鬚,微笑搖搖頭,「那倒不會,不過十二個時辰後,穴道會自行解開。想以此女的內力,可能用不了那麼長的時間,皇上若不想傷到她,還須另使法子。」

 我點了點頭道:「此次有勞駱先生了,等清理完宮中之事,朕再設宴為先生等慶功。」

 駱山微笑著謙虛了幾句,便先同沈萬海離開了坤寧宮。我留下馬永成主持收拾殘局,並下旨全紫禁城戒嚴,以防再有漏網的妖黨,將昏睡的萍兒暫時安頓之後,便只帶著楚江月和劉錦兒,徒步前往慈寧宮去了。

 「皇上,關於那個假皇子,錦兒已經替你解決掉了。」

 劉錦兒緊跟到我身邊,此時只有楚江月在旁,劉錦兒也沒有太多顧忌,低聲向我匯報了這個情況。

 我聞言不由的一怔,斬草除根,不留後患。其實那也只是個無辜的小孩,還不足兩歲。我根本沒想過要將之處死的,但劉錦兒卻已經提前動手替我做了。錦兒雖然在我面前有溫柔的一面,但她畢竟是劉瑾一手培養出來的,行事不僅果斷,而且狠辣。

 劉錦兒見我忽然停住了腳步,面有異色,又低聲致歉道:「皇上,是錦兒善做主張,請皇上降罪!」

 那孩子既然已經死了,我再責怪劉錦兒也是徒勞,再者錦兒也沒有做錯,政治鬥爭是容不得半點心慈手軟的,於是只得微微苦笑道:「錦兒,你做的很好,走吧!」

 這次消滅紅蓮邪宗與天滅組織的計劃雖然完成的十分成功,但在宮中鬧出了不小的動靜,我回宮之回,還沒有去拜見過太后,此時踏進慈寧宮,心中卻有些說不出的忐忑。

 最近一連串發生了如此多的變故,我不知道太后見到我,會不會還像以前那些慈眉悅色。我不覺回想起劉瑾最後對我說的那番話,或許太后也已經知道我根本就不是她的親生兒子,若真是如此,以她的心思和手段,會怎麼來對付我呢?我應不應該先下手為強呢?

 不行,我立刻打消了這個想法,為了權位野心,就要不擇手段去謀害別人,寧王、劉瑾、劉有成這些便是先例,他們處心積慮,最後還是一個個死在我手裡,下場一一可見,再說我也做不到那樣。大不了這個皇帝不當了,反正我也不是,當這麼久的皇帝,也算夠本了。

 還是不行,現在不是我說不當皇帝便不當了。玩到一半是不能中途離場的,要想抽身,瀟灑走一回根本不可能,下場只有一個死字。我死也倒也罷了,但林月如、萍兒、錦兒她們又怎麼辦?再說我若真死了,其它人為了爭這個皇位,最後可能還會死更多。

 左思右想之下,我腳步躊躇,心神有些恍忽,剛踏進太后寢宮大門口,便聽到身旁劉錦兒一聲驚呼示警:「皇上小心!」

 我連忙收斂心神,下意識地往後一撤身,隨身的楚江月早已用迅雷般的身法從我右手邊插上,替我抵擋住來襲者。

 好在我反應及時沒有遇刺,不過心中也是驚了一跳,難道說這慈寧宮中還匿藏著紅蓮邪宗或天滅組織殺手,不過當我認清偷襲者的身份時,再次驚了一下,原來是太后身邊的心腹姬三娘。

 「錚!」

 轉瞬間,楚江月便與姬三娘交換了四五招,上次在大同,楚江月便在姬三娘手裡吃過虧,此番再對陣,楚江月全力以赴,趁著對手因偷襲未果,變化未及的情況下,搶佔了一絲上風,戴著銀絲手套的那右手,死死地鉗住了姬三娘手中的短刀,迫使對方與其比拚內力。

 「三娘,住手!」

 寢宮內傳出了太后的喝斥聲,只見她微帶怒容,想來姬三娘的舉動並非出於她的旨意。姬三娘對太后忠心耿耿,此時聽到呼斥,雖然有不甘,但也要準備收手了。

 我也正欲命楚江月住手,但我沒想到,劉錦兒手中的軟劍竟趁著姬三娘分心之際,毫不留情地彈了出去,瞬間在姬三娘的脖子上劃過一道寒光。

 「錦兒,不要……」

 當我出口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太遲了,姬三娘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恐怖的血痕,鮮血如噴水般泉出來,楚江月也不願沾到血,輕輕一鬆手,退步了一步,姬三娘便仰身倒在了地上。

 劉錦兒胸口一陣起伏,她盡力保持著平靜的表情,但眼中的神色卻急劇變幻,激動之中隱約有一絲復仇的快意。她收起了軟劍,回身對我下跪道:「皇上,是錦兒一時失手,請皇上降罪!」

 我明白劉錦兒的心意,她的好姐妹紫霜當年便是喪命在姬三娘之手,所以才會如此過激,趁機出手殺了姬三娘。我望了錦兒一眼,心中默默一歎,也沒好再去責怪她什麼。只是在想今天死的人已經夠多了,只希望姬三娘是最後一個。

 太后望著姬三娘的屍體,重重地皺起了眉頭,心中閃過幾許傷感之色,稍為平復了表情後,平淡地開口道:「皇上,姬三娘雖然大逆刺君,死罪難逃,但念在她為哀家效力多年,請皇上恩准將其厚葬吧。」

 我微微點頭表示同意,叫過兩個太監將姬三娘的屍體搬走,然後輕輕一把扶起仍跪在地上的劉錦兒,「錦兒,你和楚先生先回吧,朕要和太后單獨聊聊。」

 片刻之後,所有人都避走了,若大的慈寧宮內,只剩下我和太后這對「母子」。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太后最先開口道:「皇上,事到如今,總要有個了結,你就下旨賜哀家一死吧。」

 我聞得此言,心頭一凜,對著太后深深作了一個揖,「母后何出此言,兒臣惶恐……今日宮中生變,兒臣擔心母后受了驚擾,所以趕過來拜見……」

 太后的臉色依然平靜,淡淡地說道:「哀家知道今日宮中死了很多人,那些人也都該死……特別是對於皇上你來說……」

 「母后……」

 我本欲開口再言,但太后先一步打斷了我的話,「皇上,哀家知道你今日為何而來,早在半年之前,哀家便從劉瑾口中知道了一切……其實要對付皇上,哀家還有許多辦法,但哀家已經累了……住在這深宮中已經不覺三十多年了,先皇早早就去了,而今就連親生的孩兒也沒了,哀家還有什麼好爭,還有什麼謀的?唉!這朱家的天下再也我無關了……」

 太后的語氣越發的落寞,此時我才發現,太后與以前相比,明顯蒼老了很多,心中一慟,不假思索地說道:「太后,其實在我心中,一直將你當作是母后,只要您願意認我這個兒子,我願為您盡孝終老!」

 太后沒有作答,不過我還是從她的眼中發現了一點點的欣慰之色,她緩緩地轉過身去,往寢宮的深處漫步而去。

 「皇上,你去吧,大明的天下交給你了,相信你也能當個好皇帝……哀家以後搬到到慈寧宮的佛堂居住,再不想見任何人了……」

 在有些環境下,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無力,我再沒有說什麼話,自己心中一直都把太后認為自己乾媽,於是對著太后的背影跪了下來,重重地叩上了三個頭……

 第二百一十六章新的戀情

 經歷了一番殺戳與血腥過後,紫禁城再度回復了平靜。第二日我重臨金鑾殿,當朝作了一次大清理,該查辦的查辦,該封賞的封賞。中央朝廷在歷經了一次革禮後,重新開始了正常的運作。

 李東陽通過隱忍,在楊一清憤然辭官後,已是穩居內閣首輔第一人,成為了名符其實的百官之首,忠實的執行著我的每一個旨意。在沒有了圖謀叛亂的寧王、沒有了居心叵測的劉瑾、沒有了暗中窺視的紅蓮邪宗和密謀不詭的天滅組織的威脅,也沒有了太后在背後指手劃腳之後,我真正成為了一個集天下大權於一身的大明皇帝。

 連忙忙了兩三天,將朝中諸事理順後,我記掛著宮中諸女,尤其是萍兒。劉錦兒照我的吩咐,暫時將萍兒在宮中一處幽靜的別院安置下來,她被駱山制住的穴道已經被解開了,不過由劉錦兒給她餵了化功散,壓制住了她一身的邪異強大的內力,這才把危險去除了。

 剛下了午朝,我便迫不及待地趕到別院來看望住在萍兒了。嚴格的說她是被軟禁了起來,不過我下旨派了大批的宮女、太監來伺候她。

 「都給我滾!我不吃!滾!」

 還沒近門,我便聽到萍兒的怒罵聲,現在的萍兒不僅不認得我了,性格也以前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我埋頭走進屋裡,只見到地上一片狼藉,桌椅都翻倒在地上,還灑滿了各種食物,宮女和小太監們正唯唯諾諾地圍著氣漲的滿臉通紅的萍兒,不住地勸慰。不過萍兒卻是破口大罵,還瘋狂地不斷亂揮一雙粉拳,雖然沒有內力,不過如此氣勢洶洶,也將兩個太監打倒在地,其她宮女們嚇得抱頭躲散。

 「皇上……」

 宮女、太監們見了我,又嚇得連忙跪下接駕,我揮了揮手,說道:「你們收拾一下,先退下去吧。」

 宮女和小太監們七手八腳,慌亂地收拾了摔碎的東西退了下去,我慢慢走到萍兒身前。萍兒見了我,一臉的殺意,瘋狂地向我撲來,我抓住她的雙手,緊緊在她抱住。

 萍兒掙脫不得,便又破口罵道:「狗皇帝,放開我,我要殺了你!」

 我心中又泛起自責,將臉貼到萍兒臉上,極盡溫柔的語氣道:「萍兒,都怪子淵哥哥不好,是我有負爺爺之托。就算你認不得我了,我以後也一定會全力照顧好你的。」

 萍兒已經絕食了近一天,剛才又大動肝火,在我懷中猛烈掙扎了好半晌,終於也無力地軟化了下來。我輕輕抱起萍兒,將她放回床上,命人吩咐御廚,熬上了一鍋香濃的八寶粥。

 萍兒不知被繼曉給使了什麼邪法,不僅被抹去了以前的記憶,而且對我這個皇帝非常仇恨,她靜靜地躺在床上,雖然沒有什麼力氣再動手抓打我,但仍以仇恨的眼色怒視著我。我也並不在意,親手盛過一碗滾燙的熱粥,細心地用嘴吹涼了些,然後用俯過身,餵給萍兒。

 「不吃!」

 萍兒憤然地揮手一甩,將我手中的八寶粥打翻在地,熱粥灑在我手上,還真燙了我個不亦樂乎,但我也不氣餒,喚過一名小宮女,但碎了我粥碗收拾乾淨後,又重新盛上一碗,依舊細心地吹涼後,再給她喂到嘴邊。

 「啪!」

 「啪!」

 「啪!」

 一連四五次,專門收拾碎碗、殘粥的小宮女已是手忙腳亂了,好在宮裡的碗多,也不怕摔這麼幾個,一大鍋粥都被這麼折騰完了,不過我早吩咐御廚又重新熬了一鍋。

 「咣!」

 「咣!」

 「咣!」

 ……

 直到最後,萍兒不知是為我契而不捨的行動感化了,還是她實在連揮手掀碗的力氣都沒有了,才終於軟化下來,乖乖地躺著,任我將一碗粥一口一口慢慢喂到了她嘴裡。

 吃過東西之後,萍兒已經非常疲乏,聽著我在她耳邊溫言細語地說著話,很快便睡著了。我愛憐地撫弄好她額前的散亂的髮絲,輕輕替她蓋好被子,就這麼一直守在床邊,直到她睡的很沉了,又吩咐身邊的宮娥們好生照看,這麼放心地離去。

 除了萍兒,其實在後宮裡的女人,近年來我也冷落了不少。真不希望再有劉陵這樣的情況出現了,於是我接著去了鍾翠宮那邊看望華美麗。

 自從華太師夫婦死後,華美麗的性格已經改變了許多,只是偶爾仍會向我撒撒嬌,但比之從前,一向與她大眼瞪大小的賢妃、淑妃等貴妃,現在的關係已經好了很多,她與沈玉樓更是親密的以姐妹相稱了。

 我到了華美麗宮裡,發現沈玉樓也在這裡,心想正好,不用我再多跑一趟。二女見了我,除了激動之外,眼裡都噙著淚光。想我自去大同以後,一直就沒再見過她們,算算也有將近半年了。

 「皇上,還以為你把臣妾給忘了。臣妾可是日日都盼著您。」

 出來接駕的華美麗親熱地挽過了我的手臂,伴著我往寢宮裡去,她還給沈玉樓讓出了一邊,讓她也挽上了我另一隻手臂。

 溫香襲人,使我忍不住在華美麗的美臂在摸了一把,惹得她暗自嬌羞,口裡笑道:「美麗,你好像消瘦了一些。嘿!不過也好,就當是減肥了。」

 這邊沈玉樓也將頭靠在我的臂膀上,嘟著嘴道:「皇上,臣妾聽說那日在坤寧宮,您親自率眾圍剿叛賊,包括我爹在內的江湖三大高手都到場了,想那一戰一定打得很精彩,臣妾卻沒有去給皇上助陣,真是有點不甘心。」

 我也不厚此薄彼,隨手又拍了拍沈玉樓的玉臂,笑道:「呵呵!小師妹,聽說你的武功又近步了不少。是不是又憋得手癢了,要不要朕陪你練練。」

 沈玉樓對武事由為熱衷,自從上次隨我出宮在江湖上走了一遭後,現在變得更喜歡舞刀弄劍了。她一陣嬌羞後,盈盈笑道:「皇上,臣妾可不是您的動手,要是比試起來,你可必須多讓臣妾幾招才行。」

 步進寢宮後,我左右環手,擁著一雙蠻腰,將華美麗和沈玉樓二女緊摟在懷中,又是大笑道:「哈哈!練武的事咱們等下回。不過現在咱們先練床上功夫,朕准你找美麗當幫手,讓你們以二敵一如何?哈哈哈!」

 我放聲一笑,頓時又把華美麗和沈玉樓雙雙羞紅了臉,不過在羞赧之中,二女的眼神更多飽含著渴望之色。安慰她們這樣久居深宮的寂寞女子,其實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直接登床入榻,雨露恩澤,於是我再不多言,攬著二女直往大床上走去……

 沉重的喘息與嬌柔的呻吟交織成一曲美妙的樂章,越唱越晌,那扇翠玉屏封根本無法將這聲音隔絕,任由著它在若大的寢宮內不斷迴響。

 我深擁著懷中的劉錦兒奮力地馳騁著,而一貫冷艷的錦兒此時也盡力釋放著自己的嬌柔,配合著我的動作,試圖與我一同攀上靈與欲的巔峰。

 我那狂野中帶著溫柔的撞擊,激發著劉錦兒唱出更高吭更美妙的嬌吟。她雙眼迷離,兩手死死地抱住我的脖子,拚命地向我索吻,修長的玉腿使全作力夾著我的後背,不知不覺中已開始微微發顫,那是高潮來臨前的先兆。

 強烈的快感襲來,使得劉錦兒只能以更高分貝的呻吟來發洩。但我並沒有就此停止,只等她稍稍緩過一口氣來,便又繼續著我的狂野與溫柔,憑藉著自己超強的身體,將她送一波又一波的高峰。

 如果一個女人幸福的程度可以用性高潮的次數來衡量,那麼在今夜,劉錦兒無疑是整個皇宮,甚至整個京城中最幸福的一個女人。

 等到一切都平靜了下來後,劉錦兒再也使不出半點力氣,耳邊剩下微微的喘息聲。我輕撫著她光滑而充滿彈性的小腹,輕笑道:「錦兒,朕這七八天可是天天播種,如此辛苦的耕耘,應該會見到成效了吧?」

 劉錦兒攤軟在我的懷中,低聲道:「若是懷不上,可不能怪錦兒,最多皇上再努力幾回,反正錦兒也喜歡……」

 我伸手撫上她的敏感部位,「呵呵!錦兒原來還是這麼好色,真沒看出來。」

 劉錦兒早不堪承受,連忙告饒。我也不再逗弄她,只是與她頭碰著頭,繼續閒說著親密的悄悄話。

 ……

 「皇上,你打算如何安置鄧姑娘呢?」

 我和錦兒聊著聊著,突然沒來由地提到鄧詠詩,不覺讓我愣了一下。

 「呃……鄧……她現在不是住在宮裡好好的嗎?朕又派人夏香陪她,還要怎麼安置?」

 「皇上不打算給鄧詠詩定個名分嗎?」劉錦兒眨了眨眼。

 「呵呵!」沒想到劉錦兒竟會突然這麼八卦,我不覺失笑道,「錦兒,沒那麼回事。其實我和鄧警……和詠詩充其量只是好朋友,不過大家有一個共同點,關係特殊一些罷了。」

 「皇上是說不喜歡鄧姑娘嗎?」劉錦兒又眨了眨眼。

 我想到劉錦兒見我與鄧詠詩相處時,感覺關係很奇特,所以才會有這個好奇心的,於是也笑道:「呵!也不能這麼說吧。不過人家又沒說過喜歡我,我又怎麼能自作多情哩?」

 劉錦兒抿了抿嘴道:「錦兒在想,鄧詠詩姑娘若是對皇上沒有情意,又怎麼會從大同一路追來京城呢?」

 「哦?」

 劉錦兒一番話,倒像是提醒了我一樣。記得以前在華府相處的時候,最令我愜意的事,便是和鄧詠詩湊在一起聊閒談心,那是一種心靈上的寄慰,也分不清是我需要她多一點,還是她需要我多一點?

 「皇上,你想什麼呢?」

 劉錦兒見我愣了半晌,才忍不住輕聲喚了一句。我醒過神來,懶懶地說道:「好了,不說了,累了,咱睡吧。」

 「皇上,都快五更天了。我去喚梅兒她們進來,伺候你洗漱、更衣吧。不然要誤了早朝了。」

 「不去了,今天翹班。呵!我是皇帝我怕誰?」

 「……」

 劉錦兒也沒在堅持,因為她也是攤軟的連一個指頭都懶的動,於是稍稍調整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式,擁著我一起入眠……

 後宮裡除我的女人外,還有一位客人,那便是從大同遠道而來的鄧詠詩。她受的那一劍傷的並不重,因此休養了幾日便全痊了。

 我見到鄧詠詩時,她又是很落寞的樣子,翹著腿坐在殿前的石欄上,一邊喝著酒,一邊輕聲哼著歌。

 我笑著走上前去和她打招呼,「詠詩,皇宮裡住的還習慣嗎?是不是感覺很悶啊?」

 「怎麼?嫌我在這裡白吃白住,想要攆人了嗎?」鄧詠詩一開口,就用了挑釁的口吻,與我相處也習慣了互相調侃鬥嘴,「當初不知是誰兩三次求著我來這裡,現在我來了,你這傢伙還不待見!」

 我擺擺手道:「呵!哪敢啊!我這前陣子不是事忙嗎?你也知道,這當皇帝,累啊!還請多多包涵嘍!」

 「算了,不和你扯了。這破東西還你。」鄧詠詩掏出那塊斷玉拋還給我。

 我摸著這塊神奇的斷玉,不知怎麼想到了逝去的李若蘭,心生感歎道:「我說會發光真不是騙你的,可現在它就算發十次光,也挽不回那一切了,物事人非……也不知道這塊黃玉為什麼會少半截,可能我只配擁殘缺的東西。」

 「李鳳姐的事我聽夏香講過了。生老病死本是平常事,你心放寬點就好。再說李鳳姐也並不是你以前那個女朋友。」鄧詠詩少有地安慰了我一句。

 「呵!是不是都沒關係了。其實我已經想明白了。就好像《大話西遊》裡的至尊寶,他穿越了五百年的時間,並不是為了找回白晶晶,而是為了結前世的宿命。我想我也應該忘掉李若蘭,去追尋一段新的戀情。」

 鄧詠詩沒有答話,只是對我作了一個「鄙視」的動作。我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又說道:「對了,詠詩,老聽你哼那歌,挺喜歡的嗎?反正今天閒著,不如讓我給你演奏一曲吧。」

 我喚來夏香給我搬了一副琴具,現場給鄧詠詩彈唱了一遍那名為首《歲月之書》的經典名曲。

 鄧詠詩靜靜地欣賞完我的表演後,眼中忍不住流露讚歎之色,口裡卻是批評道:「我說你還真能忽悠,拿七弦古琴彈英文歌,你這叫褻瀆藝術!」

 「哈哈!鋼彈我更拿手,以後想辦法弄一台來,到時候再給你好好露一手。」

 「不用了,我也呆不了那麼久。」鄧詠詩忽然又說道,「對了,你上次給的那塊錦衣衛牌子倒是挺管用。我從大同來的時候,一路上見了大小官員都掏那牌子,每個地方都管吃管住,走的時候還附帶送銀子。咯咯!你再給弄一個來備用,以後我走哪兒都不愁了。」

 「你要走?去哪兒啊?」

 「高興去哪兒就去哪兒唄。反正皇宮也住夠了,京城也玩過了,再呆著也沒什麼意思。」

 我聞言,心中不覺有些失落,連忙道:「不走成嗎?」

 「留在這裡白吃白住嗎?那多沒勁?」

 「呵呵!那有什麼,你也看到了,這後宮裡養著的女人千八百的數不清,也不多你一個。」

 「德行!」鄧詠詩飛了我一個白眼。

 我收斂了玩笑,猶豫了一下,望著鄧詠詩,很認真說道:「詠詩,其實我心裡挺喜歡你的。不如不要走,留下來行嗎?」

 鄧詠詩微微愣了一下,問道:「陳子淵,你這算是表白嗎?」

 我誠懇地點了點頭。鄧詠詩忽然盈盈一笑道:「太套俗了點吧。而且一點誠意也沒有。」

 我望著鄧詠詩,努力在臉上做出很認真,很有誠意的表情,但最後憋不住笑了,「哎!只能到這個程度了。你也別為難我。我說的是真心話,你能接受不?」

 鄧詠詩淡淡地答道:「不可否認,我現在對你是有些好感,不過還沒到那個程度。」

 「那是到底怎麼樣?」我不自覺地撓了撓頭皮。

 「我這是委婉拒絕,這都聽不明白?」

 「啊?」

 我心中有一種很糗的感覺,昨晚和劉錦兒一番話,我才嘗試著向鄧詠詩表白,現在真是後悔啊!也不知道自己臉上此時是什麼表情,不過鄧詠詩見了卻是很開心的笑了起來,那是在耍弄了我之後勝利的笑容。

 「看你真是一副豬哥像,還想追女生,咯咯!笑死我了。」

 我恨不得找個洞鑽下去,為了搬回面子,於是佯怒道:「嘿!我怎麼說也是皇帝耶!太不給面子了!小心朕諸你九族!」

 「你來啊!我還怕你不成?」鄧詠詩繼續向我挑釁,「本姑娘現在就回屋睡覺去,你要是有種的話就跟進來!」

 鄧詠詩說罷,也不再搭理我,轉頭就閃到內屋去了。我就這麼愣著佇在門外,想想自己真是失敗,要這麼追進去,我還真沒那個臉皮,但就這麼灰溜溜地離開,又不大甘心。在我經歷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思想鬥爭,正決定要放棄的時候,卻突然聽到門內傳出一句低罵聲:「哼!無膽匪類!」

 我不覺回想起鄧詠詩轉身入屋時留給我的眼神,心中霍然開朗,原來鄧詠詩已經動心了,一方面是想耍我,一方面出於女生特有的矜持。不過她躲在門後,半晌不見我動靜,反倒是急了,這才出言相激。而此時此刻,我哪還按捺的住,大笑一聲,縱身往半敞的門裡撲了進去……

 第二百一十七章談情說愛

 「你輕點!輕點兒!別扯壞了我的黛安芬。」

 「什麼名牌啊?解都解不開,嘿!你不會用的是水貨吧?」

 「去你的!你才水貨。我這款式是前扣的。笨蛋,還是我自己來吧!」

 「嗯!」

 「啊!」

 「哎呀!你別壓著我,我要在上面。」

 「有沒有搞錯,男上女下,天經地義,不要這麼女權好不好。」

 「呸!你還男權呢!反正我要在上面,不干就拉倒!」

 「好!吶咱們一人一次上面行了吧?」

 「嗯!這還差不多,不過要我先。」

 「嗨!我說這有什麼好爭,說好一人一次上面的,誰先不一樣啊?」

 「嘻!一人一次?我怕你的能力就只夠一次。」

 「又挑釁我?一會兒就讓你知道厲害!嘿嘿!要不咱們先來個後背式怎麼樣?」

 「哼!廢話真多,光說不練的主兒。」

 「等著……腿再打開點啦!」

 「嗚!慢點兒,我……第一次……」

 「哇哈哈!露怯了吧?」

 「哼!豁出去,跟你拼了!」

 「媽呀!別咬……」

 ……

 我從散落的衣物中找到裝草煙的盒子,翻身自己叼上一根,然後隨手遞了一支給身邊的鄧詠詩。

 「那個咖啡什麼的我是弄不到了,不過香煙倒是有,要不要來一根。呵呵!事後煙感覺挺爽的。」

 「我說你還真有一套。嗯!我一般只喜歡女士煙,薄荷味那種,抽得也不多。」

 「哎!你也不想想我們這什麼年代,你要求別那麼高好不好?」

 「咯咯!幫我點上吧。我又沒說不要。」

 默默點燃了煙草,我和鄧詠詩這一對「腐敗」的男女,並躺在床上,一起開始了吞雲吐霧。

 「詠詩,我說那個……」我想開口,但心裡有點躊躇。

 「說吧,我聽著哩。」鄧詠詩輕輕應了我一聲。

 我深吸了一口煙,然後才說道:「嘿!你也知道的,我當皇帝,身邊的女人有好幾個,我希望你不要太介意。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把心全都掏給我了,現在我怕給不了你同樣多……本來認為自己對感情很專一的,但後來再發現自己其實很花心,又或許準確點說是經受不了誘惑吧。」

 「男人無謂忠誠,只不過是背叛的代價不夠大;女人無謂堅貞,只不過是引誘的程度不夠深。我想不花心的男人大部分都只是因為沒有那個條件罷了。」鄧詠詩輕輕地吐著煙圈說道,「你不是什麼貞男,我也不想當什麼烈女,呵呵!所以你也不用在這兒自我檢討了。」

 聽了鄧詠詩的話,我感覺我們倆在某些思想上很相近,換句話說就是我們很合得來,不覺會心一笑。

 鄧詠詩彈了彈灰煙,又說道:「子淵,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上你了嗎?」

 「因為我長得帥唄!」我脫口而出道。

 「德行!」鄧詠詩嗔了我一眼。

 我揉了揉太陽穴,思索了片刻,一本正經地發言道:「如果是以純科學的角度來說,愛是人腦受外力催化而產生的一種化學分泌物,基於生命本身,種族延續而產生的性的衝動,在時間中因文化而進化的一種大腦物理反應,而這種大腦分泌物會讓人有非常的愉悅感,此種分泌物的時間一般持續在三到六個月之間。呵呵!不過這種說法實在是太生硬了一點。在我看來其實世間男女之愛很多都是由別的情感轉化而來的,比如情慾、感激、佩服、崇拜、依賴等等這些東西都可能轉化為愛情!還有好多男女在一起,僅僅是因為他們彼此都害怕寂寞而已……我可能是在你的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就是那一份感覺到牽引我吧。呵!一下子講了這麼多,還不知道你對我是屬於哪一種?」

 鄧詠詩微微一笑道:「和你講的差不多吧。其實兩個人有感覺了就會走到一起,如果沒感覺了便分開,就是這麼簡單罷了。其它的什麼誓言、承諾的都是多餘的。」

 我也彈了彈煙灰道:「聽你這麼說,好像不太相信愛情。嘿!你不會是打算和我玩一夜情的吧。可別一會兒就把我一腳踢下床去啊?」

 見到鄧詠詩蹙起了眉眼,我連忙賠笑道:「開玩笑啦!我只是不想這麼嚴肅,弄得氣氛就好像我們是社科院的在搞研討一樣。」

 鄧詠詩頓時被我逗笑了,抿著嘴道:「誰說我不相信愛情了。我的意思是說,一對夫妻就算相伴百年終老,他們之間的最後並不一定是愛情,而一對男女只相處一天或者更短的時間,他們之間也並不一定沒有愛情。」她停下吸了一口煙,又問道,「對了,你看過莫泊桑的小說《俊友》沒?」

 我笑著回答道:「那當然嘍!呵呵!我想裡面的男主角應該是大多男人學習的偶像了,也包括我在內啦!」

 「切!」鄧詠詩小小的鄙視了我一下,然後緩緩說道:「我很喜歡那部小說裡女主角說過的一句話:愛情是生活中唯一美好的東西,但卻往往因為我們對它提出過分的要求而被破壞了。」

 我突然裝腔作勢地唱念道:「啊!我是靈魂的詩人,也是肉體的詩人。我佔有天堂的快樂也擁有地獄的痛苦。前者我把它嫁接到自己的身體裡,後者我把它們翻譯成另一種語言……」

 「惠特曼的詩?我說你又抽什麼瘋啊?」鄧詠詩皺了皺眉頭。

 我訕訕笑道:「嘿嘿!看你突然這麼感性,我就念幾句詩配合你一下嘛。」

 談論了這麼一會兒,煙已經抽完了,忽然聽鄧詠詩說道:「那個……感覺不錯,我還想要一次……」

 鄧詠詩說這句話的聲音很小,我一時沒聽太清楚,還以為她說要再要一支煙,便答道:「抽一根還不夠嗎?還說自己抽的少,我看你的煙癮可不比我小啊?」

 「討厭,你跟我裝什麼大瓣蒜。我說要煙嗎?我是說那個再來一次……」鄧詠詩語氣嬌嗔,說到最後一句,聲音又低了下去。

 我見到她那一雙微微羞紅的俏臉,忍不住得意地笑了,「呵呵!不好意思,是我聽錯了,這回不是故意的。」我道歉之後,又接著調侃道,「不過我說你還受得了嗎?剛才我們可是演練了好幾個體位了,這才一會兒功夫,我可怕你吃不消。」

 「誰怕誰?試試才知道。」鄧詠詩立刻表示不滿,翹起嘴角,語氣還充滿挑戰,「我看是你怕吃不消吧。不要裝腔作勢,我又不會勉強你的。」

 我心中大樂道:「哈哈!還真叫上勁了。來吧,這回讓你在上面先。」

 隨後,在寬大的睡床上,一場男女間的爭戰又拉開了序幕,至於誰是最終的勝利者,根本不用太多的猜測……

 理順了朝中的事後,內閣那邊有李東陽隊帶替我埋頭苦幹,我也變得空閒了許多。一日午朝過後,我照例去看視了萍兒後,便抽了個空和鄧詠詩帶著梅兒等五個小宮女出宮去了。

 除了皇宮裡,在宮外我還有一個女人,都這麼久了,也必須去看望她一下。在去之前,我便向鄧詠詩說明了,因為這兩天,我也把和自己有關係的女人的相識經歷都講給她聽過了,對於我的坦誠,鄧詠詩也表現的很大度,一出宮便和我分手,她帶著夏香等去看望華文武,而我就直奔天下鏢局的總部而去。

 剛一踏進天下鏢局的大門,我就又遭遇了偷襲,不過這位偷襲者很不及格。

 「看劍!」

 一聲嬌叱之下,一個青綠色的嬌小身影突然殺了出來,一把長劍翻動,歪歪斜斜的刺向我。我故意退避躲閃,等對方攻了我三四劍後,才輕輕揮手一拔,那位劍法差勁的偷襲者已是自身腳步不隱,一個踩空,跌坐在地上。

 「楊楊,你這丫頭什麼時候學會了舞刀弄劍了?」

 我也有小半年沒見楊楊了,她今天都要滿十六歲了,這小妮子個頭都長高了一截,已是出落的更加水靈了,見她一下摔得疼了,便上前伸手把她扶了起來。

 「逍遙哥,你好壞,竟然不守約定,都有半年不來看我和姐姐了。」楊楊嘟長著小嘴埋怨了我一句,旋又嬌笑道,「你看我跟姐姐學的劍法使得怎麼樣?」

 「呵呵!你還好意思炫耀。剛才那一劍北雁南飛使得全無章法,後來幾招發力更不對,完全就是不及格。」

 楊楊聽我說的煞有見地,不覺問道:「逍遙哥,你也懂林家劍法嗎?」

 「呵呵!那當然,我入門比你早的多了,算起來是你大師兄。」我伸手拍了拍楊楊的頭,又笑道,「鬼丫頭,怎麼我一來你就這麼喊打喊殺歡迎我的嗎?」

 楊楊收起了寶劍,撅了撅嘴道:「姐姐教我劍法的時候就說了,逍遙哥你把我們都忘了,膽敢這麼久不來看我們。要我一看到你就教訓你。」

 「好啦,是我不對。」我告了個罪,拿過楊楊手中的劍道,「以後別玩真傢伙,拿木劍就好了,不然就你這點功夫,真容易傷到自己。回頭讓哥哥我指點你幾招,保證比你學的落雁劍法厲害。」

 楊楊還是孩子心性,聽我說要教她武功,頓時也不再生我的氣了,歡呼一起,親熱地牽著我的手,穿過前院往進走去。

 由於僕從的通傳,剛過前院,楊小環便親自迎了出來,見到我和楊楊並肩走來,也是一臉歡欣之色。

 「姐夫,你可好久不來鏢局了,今天姐肯定很高興!」

 「小環妹子你好!」我含笑著與楊小環打了個招呼,「月如呢?不會怪我這麼久不來,生我的氣,不出來見我吧?」

 楊小環答道:「姐姐和爹爹還有阿通他們三個正在大廳主持會議,今天正好各省的總鏢頭都過來議事。」

 「哦!」我聞言點了點頭,這才忽然發現楊小環的小腹微微凸起,很容易便可以看出,她是身懷六甲了,不覺笑道:「魏通現在是鏢局的第三把手了吧?呵呵!那小子可真是越來越能幹了啊?」

 我這一語雙關,楊小環頓時一陣嬌羞,眼中還飽含幸福與滿足之色。楊楊卻是跟著拍手笑道:「是啊!二姐趕快加油,生個胖小子出來,趕明年我就能抱孩子玩嘍!」

 楊楊住到鏢局後,便已也跟著林月如同楊小環結拜了姐妹,並認了楊濤作乾爹,一直深受眾人的寵愛,而她更是重新有了家的感覺,這一年多來生活的很開心。

 「小妹,你想抱孩子,自己生去。」楊小環嗔了一句,轉對我說道,「姐夫,你還不知道,咱們楊楊有多招人愛。這小半年,來鏢局裡求親的人可不少了……」

 楊楊反被調侃了,也是大羞,立刻不依道:「二姐,你討厭,不許說了……」

 楊小環本想再開口調笑,但突然乾嘔,是妊辰反應發作了。楊楊見狀,頓時也不鬧了,連忙上前輕輕地幫她撫著後背。可以看得出她們義姐妹之間的關係非常融洽。

 「逍遙哥,你自己先去找月如姐吧。我陪二姐回去休息一下。不過你一會兒記要來找我玩。不然我可不放過你!」楊楊說罷,扶著楊小環,轉過迴廊去了。

 我獨自來到內院的議會大廳,這裡是天下鏢局總部的機要辦公地點,把守十分嚴密,一般人是絕不容許隨便出入的,不過鏢局裡的人都知道我的身份,因此也沒人敢阻攔,我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到了門口。

 放眼望去,氣勢恢弘的議事大廳內,林月如就端坐在台階上的正位的太師椅上,楊濤與魏通分坐在她的兩旁,下面左右兩側,分坐著十幾人,便是天下鏢局各省的總鏢頭。

 天下鏢局這兩年的發展可不單是「迅猛」兩個字就能詮釋的,自從林月如接受我的意見,採取「加盟連鎖」的經營模式後,只在短短的兩年內,幾乎收編了全國的中小型鏢局,加上新開設的分鏢,每個大小州縣都能見到天下鏢局的字號。鏢局的生意蒸蒸日上,不單再只是保鏢,已經做成了一個超大型的「物流公司」。我想若是林月如她爹在地下有知,也能含笑九泉了。

 現在的林月如,已經成為了和她表姐沈鳳菲齊名的南北兩大女強人。就算沒有我這個皇帝在背後撐腰,京城中三大幫會的龍頭見了她,也得點頭哈腰,不論是江湖上,商場上還是官場上都沒人敢對他不敬。此時見到廳中林月如講話時,沉穩大氣,一派領導人的英偉風姿,我不覺會心一笑。

 林月如剛講完話,也很快發現了我的存在,不由得一愣,眼中又驚又喜。我並沒有走進大廳去,只是站在門口,微笑著對她眨了眨眼。

 「今天我先說到這兒吧。接下來的事,請乾爹你接著跟大家商議,我有事先出去了。」林月如吩咐了一句,將會議交給楊濤了魏通主持後,立刻興步走出大廳來。

 第二百一十八章治國之道

 「呵呵!月如,這麼久不見,想我了吧?」

 我本想當場擁抱林月如給她來得熱吻,不過在眾人眼前,顧忌到她的面子,才沒有行動,只是微笑著同她問候。

 「哼!你這負心人,還好意思來見我。走!」林月如在眾多下屬面前,也不好發作什麼,只是暗中掐了我一把,輕聲埋怨了一句後,便拉著我快步離開議會大廳,去到了她的房間。

 四下無人,我和林月如自然先是一翻纏綿熱吻,隨後,我才笑著賠罪道:「月如,我知道是我不好。不過我們大家都很忙啊!之前我有重要的事去了大同府,也是最近才回來……」

 「現在鏢局的生意發展太快了,我一個人真是忙不過來,還好有乾爹和魏通幫著打理。」林月如雖然感慨,但表情也很驕傲,但她很快不滿地瞪了我一眼,「我忙是真你。而你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都幹些什麼?還去大同府辦事?明明是去找了個新歡,還想帶她回京城來。只不過聽說那女的短命,半路就病死了。哼哼!你這才想起來找我……」

 我的臉驀地沉了下來,李若蘭是我永遠遺忘的傷痛,不想再被任何人觸動,林月如接著埋怨著,但我並不答話,冷臉著,轉身就往房外走去。

 以前林月如不管發什麼脾氣,我總是會順著她,所以這麼突然翻臉,一下真把林月如搞懵了。她愣了半晌,直到我要走出門口了,才反應過來,放下面子,從背後撲上來,緊緊將我抱住。

 「對不起了,是我說話過了……」

 林月如低聲向我道歉,她那一對酥胸緊貼在我後背上磨擦了幾下,頓時搞得我沒脾氣了。只得轉過身來,輕輕摟住她道:「月如,我也不是和你生氣……其實關於若蘭的事,我以前好像也和你講過一點,不如坐下來,慢慢說給你聽……」

 「我才不想聽……我現在只要你!」林月如話未說罷,一雙如火的紅唇便已吻了過來,直把我的嘴堵住。

 小別勝新婚,林月如都已經如此大膽直接了,見到她眼中如火山一樣噴發的情慾之焰,我哪還會有什麼客氣,於是連房門都懶得去關,與她擁抱著直接就往床上滾去……

 我在鏢局裡,陪著林月如,一住就是小半個月。林大小姐在得到滿足之後,因為鏢局事務繁忙,反而把我給冷落了,我也正好返回宮中。

 目前整個國家的發展很順利,國庫的收入也比往年增加了許多,全國上下除了少數地方以外,基本上都是風調雨順,看到各地上呈的奏報,心想今年的秋收一定會很豐滿。

 中國古代歷朝都是以農為本,每一代明主聖君都是推行貫徹重農輕商這一個方針,這倒並不是因為那些帝王太笨了,只知道種地不懂得發展商業。其實根本的原因是,歷朝歷代以來,中國的糧食都不夠吃,如果連飯都吃不飽,工業商業的還從何談起。我知道就是到了二十一世界,中國的糧食基本能自給自足了,但每年還是要從國外進口存備。

 所以說中國的歷史上為什麼有這麼多的朝代更替,除了是封建制度的弊端外,更主要和更簡單的一個問題就是因為吃不飽飯。每個朝代發展到後期,土地大量兼併,再加上點天災人禍,底層的農民沒飯吃,活不下去了,就開始造反,然後就是大規模的戰爭,等人口降到一定數量,糧食又夠吃了,也就會相對穩定下來,然後就是照著這個循環發展。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明朝中期,土豆、米玉等高產糧食作為先後傳播的中國後,中國人民的吃飯問題也暫時得到了緩解,人口在持續穩定中增漲,新興的資本主義也才有機會開始了萌牙。

 和李東陽等政治經驗豐富的朝臣們比起來我,我的智商雖然並不能說比五百年前的古代人高出多少,但那些治國之道,沒人比我更有縱向的認識。因此我以前在不觸動封建制度根本和封建地主階級大方面利益下,所頒布的在經濟、軍事、和教育等制度上一些改革政策,進行到現在已經有很多都收到了顯著的成效。

 因此現在朝中的大臣們以李東陽為首,對我無不稱頌,就像這次我在宮外住了小半月沒上朝,也沒人敢表示什麼,最多就是幾個內閣很善意地提醒我要勤政一點,而我打了個哈哈便過去了。

 午朝過後,我留李東陽和謝遷等人在宮中用飯,然後召他們到東暖閣議事。現在國家的農業在穩定發展,商業和手工業也在我的提倡和保護下開始逐漸興盛,而我主要目標是大力開發航海業。

 自從開了海禁之後,最先得益的便是沿海幾省的臨海百姓,以前禁海的時候,那些沿海的魚民是不准出海打魚的,只要敢偷偷出海,便要被處死,有很多人迫於生活,淪為了海盜,所以那些倭寇裡,其實有大部人都還是漢人。而今過了近一年時間,沿海各省的漁業已經繁盛了起來。

 前幾天宮裡才收到了廣東省進貢上來的一批特級龍蝦,晚飯我和鄧詠詩一同享用的時候,可把她小高興了一把,她說最喜歡吃海鮮了。我還開玩笑跟她說,可惜現在交通太落後,沒辦法搞空運,要不然我命御廚房天天給她做海鮮大餐,吃得膩死她。

 內閣的幾個人知道我對海事比較關注,所以特意向我上奏了關係這方面的情況:「皇上,孝義候負責改良和研發的新海船已經製成了,現在正準備下海試航。老臣已將新海船的圖紙帶了呈上,請皇上御覽。」

 我看了李東陽呈現的艦船圖紙,十分滿意,自從我把以前在華府眾人眼中,文武不成的廢材華文武帶回京城,在工部給他專門設立了一個職務後,他完全發揮出了他的特長。以前他搞些小發明,只能算個人愛好,但現在在工部從全國招攬了大批人才配合他開發各種工藝技術,而且還是由朝廷出資,這一年多來,華文武幹的是有生有色,之前就已經發明改良出了一些實用的農具和工具,經推廣傳播後已是大大的提升了農業的生產力。而這回,這小子也沒令我失望,我仔細看了圖紙上海船的船體和船帆的構造與搭配,都很有先進的理念。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很不錯。這回華文武的功勞,讓吏部記上,年終要好好的嘉獎。海船試航成功後,要加勁大力製造,現在朝廷國庫充實,讓戶部大膽點使銀子。以後朝廷從海事上賺回來的利潤將是成倍的。」

 我悠閒地點上了煙,又吩咐道:「你們內閣下去後理一道詔書,共告天下,朝廷要大肆招募精通航海、船業和貿易懂得西夷語言的人才。等港口和船隊組建完成後,朕要用到他們開展我大明的海上事業。」

 「皇上聖明!」李東陽連連點頭,將我的旨意都默記在心中。

 謝遷又向我上奏道:「起奏皇上,臣等昨天收到傳報,李提督奉您的旨意,與東瀛王室簽訂的海貿協議的諸多事誼,已經順利完成了。目的正準備回京赴命,大概還有一個月便能返回京城了。」

 聽到這個消息,我也不覺笑了。自從上次在杭州剿滅倭寇之後,我便下旨策封了李華梅為大明水師的總提督。之後李華梅又不遺餘力,率領艦隊殲滅了其它倭寇的殘餘勢力。

 我考慮到重開海禁後,為了民間海上貿易必須徹底清除倭寇之患,所以調集了大明大部分海軍之力,任命李華梅為總指揮,直接往日本島殺去。雖然這是國家侵略行為,不過卻名正言順地打起清除倭寇的旗號。

 這個時候的日本還除於室町幕府時代,算是個半封建半奴隸制的國家,實力和明朝比起來,簡單直不堪一擊。因此沒用兩三個月,我明朝水師的戰船大炮就徹底轟開了日本的國門。朝廷除了得到一筆巨額賠款之外,更要求東瀛王室簽訂貿易協議,開放港口。

 當時的日本在經濟上非常落後,而且物質貧乏,特別是食物和棉毛等生活物資,而且雖然日本盛產銀礦,黃金也很多,但並沒有以金銀作流通貨幣,只使用政府鑄造的錢幣。在町室幕府末期,朝政十分腐敗,底層人民的生活很困苦,由於大造錢幣,物資短缺,而造成嚴重的通貨膨脹。據說日本百姓上街買一斤大米,需要背一口袋的銅錢。上述情報都是我派人詳細收集的。所以我才會要求和東瀛幕府簽訂貿易協議,隨便賣給他們一些物資,幫助他們渡過難關。當然我這樣可不是為了做好事,發揚國際友好關係,而是在打日本島的那大堆大堆黃金白銀的主意。我想對日貿易順利展開後,可能用不了十幾年,日本島國的金銀差不多全都要流到中國來。呵呵!到時候就該輪到我們大明朝開始通貨膨脹了。

 想到這裡,我有些得意以及奸詐地笑了起來,看得眼前幾位內閣莫名難解。李東陽補充著說道:「皇上,東瀛王室為了表示誠意,還派遣了使節團隨行入京朝見,並且希望把王室的公主嫁到我大明,結為姻親示好。」

 「嗯!」我點了點頭道,「李華梅這次也為朝廷立了大功,一定要好好嘉獎。你們通知戶部,在京城給朕的大功臣建一座最好的府邸。還有傳旨刑部會同大理寺,趕快將當年泉州水師提督李定海的冤案整理出來,等李華梅回京之後,朕要親自替她父翻案。」

 這件事是李華梅最想要的,當年李家被劉瑾陷害,全家慘死,李華梅僥倖逃脫後,便一心想要報這筆血海深仇。當初在杭州時,我赦免了李華梅等人的通緝之罪,李華梅也對我有所諒見,甘心效力,不過那時礙於劉瑾得勢,李家的冤案,並沒有立刻翻過來,現在劉瑾已經被我除了,李家的沉冤也可以召雪了。

 「李愛卿,這事你們給朕催著辦。呵!至於小日來想要嫁過來的公主嘛……嘿嘿!到時候就給你新添一房小妾吧。東瀛的小公主能嫁給咱們大明當朝的一品大員,也算是他們高攀嘍!」

 李東陽突然被我調侃了一番,頓時老臉一紅,連連推辭。由於我這皇帝性格順和,加上又不是在正適的場合,君臣間也會有一些說笑調劑。於是謝遷隨和著道:「呵呵!首輔大人老當益壯,多納一房妻妾何妨,又有聖上旨婚,何必推辭?」

 開了兩句玩笑後,我與李東陽等人又商議了幾個國策,也是關於開展航海的政事,最後楊廷和像是想到了什麼,忽然說道:「皇上,您對海事如此熱衷,老臣想應該取出當年成祖派鄭和七次西渡後所繪製的航海圖來,今後必有大用。」

 「什麼?」我聞言,一陣激動,連忙追問,「鄭和下西洋的海圖?那張圖不是被燒掉了嗎?」

 李東陽等人有些面面相覷,沒想到我會如此激動。楊廷和猶豫了一下,才緩緩解釋道:「皇上,關於鄭和的海圖被燒之事,那只是誤傳罷了。關於此事,李大人他們或許也知道一二,但臣所知最為清楚。」

 我記得以前看明史的時候,就曾想那些鄭和的航海圖燒得多可惜,要是能流傳下來,對中國航海事業的發展不知會有多大影響,而且我還清楚地記得歷史上記載燒掉海圖的人叫劉大夏。自從柳飄飄的爹柳先開死後,李東陽他們幾個內閣向我推薦的新的兵部尚書便是劉大夏,我當時見了劉大夏,心裡還真有點氣,差點當場就下旨把他撤職免官了,不過再想想,這些人思想都受到歷史限局,如果我換成當時的他,說不定會更加目光短淺,再者此人資歷很深,是弘治時期的老臣,也很有能力,所以最後還是任命他做了兵部尚書。

 此時聽說鄭和下西洋的海圖還在,我便又迫不及待地問道:「楊愛卿,那海圖真的還在麼?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快詳細說給朕聽聽!」

 「皇上,鄭和西渡所用的海圖本存放在南京工部,後來英宗皇帝時下旨調來京師的兵部留用,是想便於以後再下西洋時使用。當時還在兵部任侍郎的劉大夏認為西洋之行勞民傷財,並無益處,這海圖實是禍國的秧苗兒,所以把它給藏起來了。他當時說服當時兵部尚書項忠項大人,項大人認為他所言有理,這才默許他將東西藏了起來,對英宗皇上只是謊稱從南京北遷的公文太多,尋不著下落了,琢摸著若是英宗皇上逼得急了,再拿出來呈上去。可是英宗皇上當時也就是有那麼個念想兒,後來群臣們也都紛紛上諫,述說西渡之弊端,加上英宗皇上聽說公文丟了,也不是很在意的,所以這事兒就這麼瞞下來了。」楊廷和頓了頓,最後說道,「當年老臣也在兵部任職,所以對此事很清楚。現在那海圖應該還存在兵部的府庫裡。至於具體所在,現在劉大夏劉大人才最清楚。」

 我聽罷,心情更佳,不由大笑道:「哈哈!劉愛卿,你這可是又給朕一個好消息。快去給兵部的劉大夏傳旨,命他明日入宮來見朕,記得把鄭和的海圖帶進來!」

 第二百一十九章大航海時代

 幾位內閣大臣離開後,鄧詠詩走了進來,見我一個人樂和和的,便是問道:「你和三個老頭子聊這麼久,到底談些什麼啊?什麼好事讓你高興成這樣。不會是聽說小日本那邊要給嫁個公主過來,你就樂傻了吧?」

 「呵呵!怎麼,吃醋了吧?」

 「哼!沒那麼功夫。」

 「老婆,別吃閒醋了,我高興是因為聽說鄭和當年下西洋的海圖還保存著。」

 「去!誰是你老婆,我們又沒拿結婚證。」

 「哈哈!那我們是非法同居嘍!」

 自從與鄧詠詩確立了關係之後,我越發喜歡和她一起,尤其是沒有旁人在場,相處時無須任何顧忌,那種心無隔閡的感覺讓我倆都非常愜意,有時甚至都忘了身在錯亂的時空之中。

 「對了,詠詩,反正皇后的位子也空出來了,不如明天我下旨,給立冊立成新皇后吧。哈哈!那樣你就是我明正言順的老婆了。」

 「別整這套虛的了,當皇后還要管理後官,那多累啊!我喜歡現在這樣,輕鬆自在,出入自由。」

 「隨你高興吧。那就讓皇后的位子繼續空著吧。上次坤寧宮裡死那麼多人,也挺晦氣的。」

 「我讓小青把最後的那些大閘蟹給做了。一會兒陪我喝酒吧。咯咯!不是說要讓我吃海鮮吃膩嘴嗎?我都還沒吃過癮就沒了。」

 「這有什麼難的,想吃再叫廣東海南那邊再給進貢不就是了。一定吃到你膩為止。」

 「說著玩的,還是不要了。那麼遠的送過來,勞民傷財不說,而且還要費上不少時日。我看不如親自到沿海那邊去吃新鮮的,而且我也想去看看海。」

 「想出宮去玩啊?」

 「是啊!你以前不是也到處微服私訪嗎?反正現在國家發展也挺平順的。老呆在皇宮裡太悶了。」

 「你想出宮去玩,我一定陪你。不過還得再等一段時間。等遠洋船隊建好了,到時候咱們去泉州,找個漂亮的海灘,曬曬日光浴,玩玩滑板衝浪,多享受啊!呵呵!只可惜沒有比基尼給你穿……」我收住笑道,「好了,不瞎扯了,也該是時候去看萍兒了,今天還沒去了呢。」

 鄧詠詩善解人意地道:「我陪你一塊兒去吧。」

 翌日,兵部尚書劉大夏便來見駕,並帶來了鄭和海圖呈獻給我。我本還以為鄭和當年的航海圖就那幾張,卻沒想到有足足五大箱子。先把劉大夏表揚了一番後,再大概翻看了那些海圖,原來除了繪製的精細海洋航海圖和記載南洋、印度洋和東非海岸的各類詳盡的風土、氣候、人文地理等各方面情況,以及鄭和七次下西洋的航海日誌,此外還有當年鄭和所用的各類大小寶船的製造圖紙和資料。

 鄭和所坐的最大寶船長四十四丈四尺,闊十八丈,換算後,大概為長一百三十多米,寬五十多米。船體上總共九桅十二帆,寶船上下共有八層,船艙可承載一千多人,排水量大約有一萬噸。在那個時代可真算的上是航空母艦了。這還是一百多年前造的船,如今的歐洲各國也正大力開展航海事業,但我想西班牙無敵艦隊的三桅大帆船在鄭和寶船面前比較起來,只能稱上是小漁船了。

 以前我只知道鄭和七下西洋的艦隊規模很宏大,但具體船是什麼樣的,又大到什麼程度,心中並沒有概念,如今親眼見到最真實的圖樣,忍不住感歎。咱們中國人真是創造過無數偉大的歷史。

 現在沿海的港口已經籌建起來了,在民間的海上貿易有沈家商會這樣一個先驅引領,而官方的航海事業,也可以說是萬事具備,現在又得到珍貴無比的鄭和海圖。這些海圖完全可以比作正欠的「東風」一般。想到這裡,我心中頓時生起了凌雲壯志,以前就很喜歡玩航海類的遊戲,想不到穿越時空回到大明朝當上皇帝後,現在真的有機會讓我開創一個屬於中國人的大航海時代。

 我那股子激動勁還沒過,兩天後,在朝堂上,吏部尚書許進又給我奏報了一個消息。招賢榜剛頒發下去沒多久,就自稱是很有實力的航海家,希望能夠得到皇帝的召見。

 皇帝不是一般人說見就見的,換作以前,這種事根本不可能還上報到我這裡來,但現在百官們都深知我熱衷海事,求賢若渴,加之那個毛遂自薦的又是個很特別的西洋人,所以許進才大膽地將情況在上朝時向我稟奏,以待我定奪。

 我聽說還是個西洋人,也很感興趣,便說道:「明日召他入宮來吧。朕下朝後,在東暖閣單獨召見他。」

 第二次下了朝,我坐在東暖閣等了一會兒,馬永成便領著一個棕髮碧眼,五十多歲,破著腳的的洋人來拜見我。那人雖是來自西方,但也很懂朝廷面君的禮儀,一見了我便下跪,用很正宗的國語口呼萬歲。

 「小人拜見大明皇帝,萬歲萬歲萬萬歲!」

 「不用多禮,快平身吧。」

 我示意對方站起來後,仔細打量了他一番,那是一張標準的西方白種人的面孔,眼中除了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外,還帶很重的滄桑感,身材並不英偉,但很有一種領袖氣質。

 我越看越覺得對方很眼熟,但一時也想不起來,正想問他的姓名和來歷,但對方卻像是認出了我一般,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啊!陳!怎麼會是你?」

 對方這麼一驚呼,我還沒及得反應,一旁的大內士衛統領先就怒斥了一聲:「大膽,不得對聖上無禮!」

 那位西洋人這才意識到什麼,有點驚恐地又跪了下來。這時候我也能確定他的身份了,我在這個時代結識的西方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還沒當皇帝前,被關在通州府大牢內偶然相識的那位後世大名鼎鼎的環球航海家——費南多•;德•;麥哲倫。

 不過我記得麥哲倫已經病發而亡了,怎麼會又復活過來,還這麼機緣巧合地接到了招賢榜,與我再次相見。心中雖然非常疑惑,但還是保持了表面的平靜,只是說道:「老馬,你和其他人先退下吧。朕想要與這位西方來的朋友單獨聊聊。」

 等並退了旁人之後,我離座上前,親切地將還跪在地上的麥哲倫扶了起來,微笑著說道:「麥哲倫先生,想不到你竟然還活著。呵呵!看來真應該感謝你們那萬能的上帝。」

 「噢!陳!我最親愛的朋友,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自己認錯了人。」麥哲倫發了一番驚概後,又疑問道,「我不明白,你怎麼會變成了大明的皇帝?」

 我不想費太多功夫跟麥哲倫解釋,於是答道:「關於這個身份問題,並不影響我們之間的友誼,所以沒有必要再深究了。麥哲倫先生,您認為是嗎?」

 麥哲倫也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一聽我的話,立刻明白了,不再向我追問,只是又開始禱告和感謝起上帝來。不過我對於他竟然沒死,倒是很好奇,便詢問起關於他的事情來。

 原來當日在通府州的大牢內,麥哲倫最後一次怪病發作後便處於了休克狀態,由於當時情況很混亂,急迫之下,我也沒有清楚的探明,便以為他已經死了。因為葉子劫獄救我,在我逃走後,麥哲倫也隨後醒了,也就趁著混亂逃脫了牢房。

 之後,他便開始了到處流浪謀生,開始想要去尋找自己的妻女,但經過了一年多,發現希望渺茫後,又打算找機會離開中國返回歐洲,不過願望也未能實現。近日混到了京城來,見到朝廷頒發的招賢榜,他想到自己當初也是因為在葡萄牙並不得意,到了西班牙後得到國王查理一世的賞識,才有機會開始自己的環球航行這一壯舉,因此他就想著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得到大明皇帝的賞識。

 聽完麥哲倫的述說後,我忍不住笑了,「我親愛的朋友,看來你這一生注定是要將航海進行到底了。」

 麥哲倫也非常的高興,因為他知道憑藉著我對他的這份友誼,他一定會得到重用,重返祖國也就有希望了。

 如果把剛得到的鄭和海圖比作最先進的F1賽車,那麼麥哲倫就是車王舒馬赫,我心中的高興勁遠遠要超過對方。

 「呵呵!我親愛的朋友,讓我盡主地這宜,好好款待你一頓,然後再給你幾個驚喜吧!」

 我設宴隆重款待了麥哲倫,其間也把他介紹給鄧詠詩。鄧詠詩也非常驚奇,見到這麼一個偉大的歷史人偉,同他握手都很是激動。

 一場賓主盡歡之後,我又命人搬來了鄭和的海圖展示給麥哲倫看。這回又輪到這位偉大的西方航海家開始驚訝、讚歎了。特別是那些寶船的設計圖,直看得他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連聲呼喚著他的上帝和萬能的主。

 「陳,這實在是太難以置信了,你們大明國在這百多年前就曾組建過如此巨大的艦隊進行航行……」麥哲倫有些貪婪地觸摸著那些圖紙,眼神閃爍著,似乎在幻想著如果自己能率領這樣一隻艦隊,那是何等的幸運,最後他看到航海圖的時候,又提出了一個疑問,「為什麼這裡只有西太平洋、印渡洋和東非海岸的航線圖,是有遺失的圖紙嗎?」

 我微笑著簡單解釋了一下當年鄭和七下西洋的事跡,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剩下的那些航海圖,我希望你能把它補足,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麥哲倫先是一番感激,又立刻表示了十二萬分的願意,激動地說道:「陳……噢不!尊敬的皇帝陛下,謝謝你的賞識,航海將會是我一生未盡的事業!」

 我又找出了那張羊皮圖,交還給麥哲倫。以前我一直沒功夫去挖這藏寶,後來當了皇帝,這小小的寶藏更對我沒什麼意義,我本想著等下次官方船隊正式起航之後,隨便派去菲律賓島把那寶藏找去來,看看麥哲倫當年到底收刮了多少財寶。

 「陛下,這是我贈送給您的。你怎麼又還給我了?」

 「呵!還是物歸原主吧。這些也算是你的血汗錢。當初你把這圖送給我,請求我尋找並照顧你的妻女,這一點我做得並不算太多,說起來也有些抱歉。」

 一起到自己的妻女,一直沉浸在喜悅之中的麥哲倫臉色也突然暗了下去。我安慰著他道:「我親好的朋友,我有一個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訴你。關於你的妻子在很多年前已經不幸去逝了。不過你也不用太難過,她現在只是早一點被主召喚去了,現在正生活在天堂。而且你的女兒蘇婭現在過的也很好。她還有了一個異姓的姐姐,叫李華梅,也是位了不起的女提督。她們現在正在從東瀛島國回來的路上,相信也用不了多久,你們父女就能團聚了。」

 麥哲倫雖然對愛妻的離逝有些傷心,但能再得知妻女的消息,特別是用不了一個月又能再見到自己的女兒,使得到激動的淚眼滿面,又上一次祈禱著感謝他那萬能的上帝。

 之後我在朝中給麥哲倫安排了一個海務專使的職位,讓他主持航海準備工作,招募航海人才,並從鄭和寶船的圖紙中挑選一些船隻,再結合西方帆船的優點進行改良和製造。

 沒過一個月,李華梅率眾抵達了京城。東瀛的使節團隨行而至,東瀛使節上朝面君,先是對一直以來的倭寇事件表示賠罪,為示誠意還獻上了天皇親筆寫的認罪書。想來李華梅上次統領大明水師去日本,真把他們給打怕了。接受了道歉,又拿了大批賠償,在面子上,我也很大度的表示了原諒。

 然後他們呈獻豐厚的貢品,更表示對我大明天朝的無限景仰。至於小日本嫁過來的那個幕府公主,我當然也沒可能像開玩笑時那樣打發給李東陽做十八房小妾,只是隨便封賜了一個名分,安排了往後宮一住便了事。畢竟紫禁城的後宮裡養著的女人不少,也不再多這麼一個日本小妞。

 另一方面,麥哲倫與蘇婭間的父女相認,自然是一番激動感人的場面,李華梅得到我親自主持為他父親一家翻案,也是萬分的感懷,總之這一系列的事都可說是皆大歡喜。

 第二百二十章最後的刺客

 晚宴上,由於氣氛特別愉快,我也喝了不少。結束之後,我挽著同樣有些醉意的鄧詠詩搖晃著回到寢宮。

 「呵呵!詠詩,喝高了吧。讓小青給你弄點酸湯來。」

 「不用了,就是有點泛困,洗洗就睡吧。」

 「那好,叫梅兒她們熱水,咱們泡個鴛鴦浴。」

 「真不消停,小心腎虧!」

 「哈哈!虧再多我也虧得起。」

 「……」

 我和鄧詠詩相往常一樣相互調情,忽然隱約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剛想叫梅兒出去問問發生了什麼,劉錦兒便匆匆趕來見駕。

 「皇上,內宮發現有刺客潛伏了進來。錦兒已經叫馬統領加派士衛來警戒了。」

 梅兒幾個丫頭聽到說有刺客,不覺有些驚怕,而我暗自施展搜神功,已經察覺到有人悄然潛入了寢宮,暗地裡一笑,也沒有道破,只是讓劉錦兒和幾名小宮女先行退了出去。

 鄧詠詩這時也發現了屏封後的角落裡有人躲藏,朝我擼了擼嘴,一副想要親自動手的樣子。我笑著拉住了她的手,然後對躲在角落的人問道:「葉子,是你來了嗎?」

 一個黑色人影從屏封後的角落中閃了出來,鄧詠詩定睛一瞧,頓時疑惑道:「冬香?原來是你。」

 鄧詠詩與葉子曾在華府共事過,雖談不什麼太深的交情,總算是認識,因此葉子也對鄧詠詩和善地點了點頭。其實剛才一聽劉錦兒說有個刺客入宮,我便第一時間猜到了是葉子。天滅組織已經被我徹底剷除了,如果硬要說還有漏網之魚的話,那麼葉子就算是天滅組織最後的女刺客了。

 再見到葉子,我自然很高興,前陣子想找她還沒辦法,現在她主動來見我,真是太迎合我的心意了。

 「呵呵!葉子,可把你盼來了。快過來坐吧。」

 葉子有些木然地走到我身邊,眼神非常複雜,也沒有開口說話。鄧詠詩見到如此的氣氛,伸手摸著嘴巴打了兩個哈欠道:「看來我沒什麼事了,你們兩個慢聊吧。我到後面睡了先。」

 我和葉子之間的事跡,也大概都和鄧詠詩講過,因此她也很知趣,大度地把空間留給我和葉子,自己起打著哈欠往內寢去了。

 沒有了第三者在場,葉子的神情也放鬆了一些。我輕輕地拉住她的手,與她並肩坐下,「葉子,我在大同時說過的承諾已經都兌現了。呵!天滅組織的首領也是我親手幹掉的。你以後真的可以不用再做刺客了。」

 葉子聞言,怔怔地望著我,突然開口道:「真的是你殺了我生父?」

 「什麼?」我猛地一驚,嚇得脫開了葉子的手,「劉有成是你爹?」

 這個情況實在令我太意外了,不過劉有成總歸已經死了,此刻我只期望聽到葉子說出她異奇的身世。

 葉子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開口解釋道:「以前我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是經過了天津華府的事後,我才知道我父親竟是天滅組織的首領。若非如此,在那次行刺劉瑾的行動失敗後,組織根本不可能容我活下來……」

 「唉!真是沒想到啊!」我微微一歎道,「那麼說來,你和劉陵還是親姐妹。」

 「我和她是同父異母,我母親也曾是組織的刺客,只是在多年前執行任務失敗而被殺了……」

 葉子又解釋了一句,我感覺到她的語氣變得越來越冷漠,不由試探著問道:「葉子,我殺了你父親,你這次不會是來找我報仇的吧?」

 葉子的眼神中並沒有半點殺機,反而充滿了空虛之色,但聽她答話道:「這些年來,我殺過不少的人,不管是該死的還是無辜的都不計其數,自己一身的血債永遠都償不清楚,還有什麼資格要找別人報仇?」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總之你是答應過我,不會再做刺客了。」

 「我本來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孤兒,後來突然間有了親人,但現在終是無親無故了……組織已經不存在了,我也不會再做刺客了,可是自己的雙手早已染滿了血腥,根本不可能再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葉子的神情非常的落寞、迷茫和無助,在剝去了那層堅強的外衣之後,她不再是從前那個堅毅、冷血的女殺手,而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子。我知道她為什麼會冒險潛入皇宮來見我,大概是想從我這個唯一同她發生過關係的男人身上尋求到一絲半點的寄慰。因此,我再一次握住了她的手。

 「葉子,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只要你願意去改變去嘗試就行了。還有,你現在並不是無親無故,你還是有一個親人的。呵!你別這麼望著我,我指的不是我自己。」

 見到葉子眼中的疑惑與期待之色,我又禁笑道:「不用心急,明天我帶你去見她吧。」

 「為什麼是明天?」

 「現在太晚了,先好好睡一覺吧。說著我都有點睏了。」

 我不由分說,起身拉著還有些迷惑的葉子,直接往內寢走去。葉子一下子有點羞怯,輕聲提醒了我一句:「秋香在裡面?」

 「嘿嘿!沒關係,我的床大。咱們挨著睡。」我笑著將葉子強拉到床上去了……

 第二天下了朝,我帶著葉子來到了冷宮。皇宮裡傳說中的冷宮並不是殘破不堪,還到處佈滿蜘蛛網的那種宮殿,只是相對沒有什麼當值的太監、宮女更加冷清一些。我帶葉子來這裡,是為了看望劉陵。

 坤寧宮事件,在我的授意下完全掩蓋了真相,一直對外宣佈的是皇宮發生了瘟疫,皇后、皇子以及國丈劉有成都不幸感染惡疾去逝。

 而上次坤寧宮一役,劉陵並沒有死,雖然她心口被她父親刺穿了,但被我召集御醫搶救了回來。因為劉陵的心房比之正常人長得稍為偏差了一點,所以那一劍才沒能傷到要害,說到這也非常幸運。劉陵雖然被救活了過來,但她的情緒非常低,也逃避的無法面對我,所以我才安排著她一個人暫時住在了冷宮。

 住在宮中,我除了每天去探視萍兒之外,有時也會來看一看劉陵,只是她一直迴避著我。今天再見到劉陵,她披著一身素袍,身子又清瘦了不少,不過精神面貌比上一次我來的時候,要好了許多,因為時間總是能夠慢慢持平一切傷痛。

 「小陵,朕又來看你了。你今天的氣色很不錯。對了,我還帶了你姐姐一起來看你。」

 劉陵望了望我,又望了望我身邊的葉子,眼光有些空洞,看來她並不知道葉子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

 葉子和劉陵很早前就見過面並認識的,不過此時再以至親的身份見面時,葉子也顯得有些侷促,在我的眼神鼓勵下,她最終才開口喚道:「妹妹……」

 在她們姐妹相認後,我知道劉陵在心理在還有些不能面對我,便也沒有再強留,只是說葉子說道:「葉子,不如你就留在這裡住下,多陪陪小陵吧。發生的事情我也跟你都講過了,小陵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希望你能暫時照顧好她。」

 葉子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答應了我的請求,並說道:「謝謝你為我和妹妹做的這一切。」

 「呵!不用說這個謝字。小陵本來就是我心愛的女人,當然……」我頓了頓,又望著葉子道,「你也是!」

 葉子頓時把頭低了下去,她是不想讓我見到她臉上的那一點紅暈。我心中大喜,暗暗佩服自己是個天才,現在這樣真是一舉兩得,不僅可以讓她們這對命運多磨的兩姐妹,感受到世上唯一的親人相互間帶來的溫暖,讓劉陵得到了照顧,也暫時留住了葉子。

 萬事大吉,一切順利,時間也就過得很快,一晃便又是兩個多月了。除了照常處理國家事務之外,便是在皇宮裡和鄧詠詩一起享受著腐敗的生活。忽然想到又有一段時間沒去天下鏢局看林月如了,要是再不去一趟的話,林大小姐肯定又要對我使脾氣了。於是我又抽了個空,一個人摸出了宮去。

 我來到鏢局,見到林月如正吩咐著下人們打點行裝,而楊楊那丫頭更是一臉興奮,指揮著鏢局裡的丫環們大抱小抱收拾的不亦樂乎,看狀況像是要出門遠遊。

 「月如,這是準備要去旅行嗎?」

 「是的,表姐邀我到泉州去玩?」

 上次從江南回來後,林月如一直守在京城專心經營鏢局,不過卻和遠在蘇州的沈鳳菲一直保持著書信聯絡,她們表姐妹之間的感情比之以前更加深厚了。

 「你表姐他們的商會現在發展的好像很不錯吧?」

 「那是當然,自從開始往海上發展後,表姐已經組織起了大批的船隊,近海的貿易網都已經建成了,又發行了新的股票,以前那些江南的商會都不敢再跟我表姐抗衡了,還紛紛討好要求合作。現在表姐在泉州購置了大筆產業,並親自開辦新的海商所,準備組織第一次遠洋貿易。所以就邀我過去玩。」

 「去泉州可遠著哩,你現在手上這麼多鏢局事務,丟得開嗎?」

 「呵!我又不是光顧著去玩。也是想和表姐談談參股的事,這些我在信上都跟她說了。現在鏢局生意發展的太快,也必須要尋求一些新的發展前途……」

 「我的大小姐,沒想到你現在也快變成生意精了。哈哈!這麼說你還想和你家表姐來得南北呼應,以後她穩坐江南女首富,你就當新進的北方女首富。」

 「怎麼,你以為我做不到嗎?」

 「做的到,一定做的到!誰敢小瞧林大小姐的本事。」

 「那你陪我一起去泉州吧。」

 「最近就動身麼?那我可走不了。」

 「怎麼啦?難不成你還不想去見我表姐?」

 「月如,你這是哪兒話,我與你表姐又不是……」

 我本來辯解一二,但林月如早已撅起了小嘴,「得了吧,別在我面前裝相了。哼哼!你和我表姐那點好事,我早就看出來了。」

 我嘿嘿一笑,便算是默認了,同時不忘拍了句馬屁,「月如,你現在真是越來越聰明了,簡單料事如神,什麼都瞞不過你。」

 林月如找出一大疊遞給我瞧,「你自己看看吧,表姐這一年多來給我寫得信函,有一半的內容都是問到你的……哼!若非她是我表姐,我真要生氣!」

 見到信箋上沈鳳菲那一個個娟秀的字體,感受到她那一份思念之情,回想在獅子林渡過的那段偷情時光,不禁微微動容。

 「月如,我看不如這樣吧。你先一步動身去泉州吧。我等著朝廷的新艦隊組建完成後,就趕到泉州來和你會合。現在就先祝你一路順風!」

 「好吧,暫且放過你了。不過現在要一直留在鏢局陪著我,直到我離開京城。」

 「這個沒問題,嘿嘿!一會兒就好好滿足你一下!」

 「討厭……」

 在鏢局裡與林月如纏綿了兩日,送她和楊楊離京南下後,我回到宮裡便開始催促內閣和六部配合麥哲倫加緊遠洋艦隊的組建工作。估計再用不了一個月,我就可以動身南下了。

 我本想去冷宮那邊看看劉陵了葉子她們兩姐妹,結果葉子卻先找來見我了。這兩個多月,葉子的變化很大,不再永遠是那身黑的緊身衣,那一對短劍也棄之不用了,她的臉上少了幾分冷漠,多了一份安寧。

 「皇上,我是幫妹妹帶個話,她說要見見你。」

 見到葉子有如此變化,我很是欣慰,而聽她說劉陵主動提出要見我,我更感到高興,一路小跑著就去了冷宮。

 「皇上,劉陵聽說朝廷正籌備遠洋艦隊去西方,屆時皇上也會親赴泉州港,主持首航儀式。皇上可以帶劉陵一起去嗎?」

 「當然可以。老是住在宮裡也很悶,到時候咱們去泉州巡遊,也帶上你姐姐一起。」

 「皇上,劉陵其實是想搭那遠洋寶船去西方。以前常聽皇上講西方的趣事,劉陵很想親自去看看。」

 「小陵,你是想永遠離開朕的身邊嗎?」

 「是的,劉陵想離開皇宮,離開大明,去到一個很遠的地方。因為劉陵無顏再面對皇上。」

 「小陵,朕說過不會介意以前發生的事,那都已經過去了。現在一切不是都很好嗎?」

 「可是劉陵無法面對。劉陵深知皇上對我的那份情從未改變過,可是現在皇上愛劉陵越重,劉陵就會恨自己越深。愛與恨交疊在一起,對劉陵來說是一種可怕的折磨,永遠無法擺脫……這段日子劉陵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只有離開皇上身邊,才能抹去這種無盡的痛苦。請皇上成全劉陵……」

 「小陵……好吧!朕答應你!」

 第二百二十一章南巡與遠航

 遠洋艦隊終於按時組建完成,我也動身離開京城,南下前往泉州。比之頭幾次的服私出巡,這一回的排駕南巡,可說是聲勢浩大,擺足了排場。

 我的聖駕一路南下,順道視察了沿途的一些州府的民生情況,歷時兩個月後終於達到了目的地福建泉州。

 泉州在宋元時期便是中國海外交通貿易重要港口,海上絲綢之路起點之一,明初鄭和下西洋時更發展到了頂點,可以說是當時世界上最大的港口。雖然經歷了幾十年的海禁荒廢了下來,但由於其根基雄厚,加上朝廷大力扶持,只用了兩三年的光景,很快便恢復了繁盛興旺。

 我來到泉州,福建省的布政司和巡撫還了泉州知府以及下面大小各級官員,早已經恭候多時,準備迎接天子的聖駕,不過他們卻迎了一個空。因為我的人早已經溜到別處去了。

 關鎖塔又名萬壽塔,俗稱姑嫂塔,位於泉州市石獅永寧鎮寶蓋山上,這座寶塔可稱為泉州港入海的航標,登之可望商舶來往。寶蓋山高約兩百多米,塔身高二十多米,佔地三百多平方米。塔為石構空心,平面作八角形樓閣式,外觀五層,實為四層。登塔遠眺,向北可觀晉江入海處,向東則望東海,向南深滬港和永寧港一覽無餘。在長達四百多公里的海岸線上,三灣十八港點如眾星拱月組成了泉州港。

 我拋下一大堆人,跑到這塔頂上,倒不是簡單的只為觀賞一下風景,而是早有密約,前來私會佳人。

 再見到沈鳳菲,她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更加具有成熟的韻味,特別是她眉梢那一股擋不住的風情。海風微微襲來,吹動了她的髮絲微揚,看得我心中莫名的浮動著。

 「鳳菲,快兩年不見了,你過得還好嗎?」久別重逢,我忍不住伸手攬過眼前的玉人,擁入懷中,溫柔地呵護。

 「一切都很好,只是對皇上的思念之情,時常難以抑制。」沈鳳菲把頭輕靠在我的肩膀上,微微閉上眼,沉浸在我溫柔的愛撫中。

 「鳳菲,我也很想念你。嘿!時間寶貴,咱們就不要浪費了。」

 沈鳳菲聞言,一陣呻吟,從我懷中正過身來,仰起微紅的俏臉,主動獻上了香吻。我埋頭品嚐著她的紅唇與香舌,同時上下其手,與之纏綿在一起。男女雙方暗藏已舊的情慾在這一刻逐漸蔓延開來……

 我與沈鳳菲在關鎖塔上,共同渡過了一個甜蜜、浪漫而又充滿激情的夜晚之後,這才悄然返回到了各自的駐地,才開始了第二天的正式會面。

 由於沈家商會是民間航海業發展的先驅,對朝廷來說,有很大的貢獻,所以朝廷應該對其大力扶持,也提供技術上的支持。因此按照原定的行程,我召見了沈家商會的人。雖然昨天還在一起幽會,但今天卻裝作初次見面的樣子,我以皇帝的身份,接見了身為沈家商會會主的沈鳳菲。

 「民女沈鳳菲,叩見吾皇萬歲!」

 「沈會主,快快免禮!朕在宮中時便久聞你江南女首富的風采,今日終是有幸得見。呵呵!快抬起頭來讓朕瞧瞧。」

 我和沈鳳菲兩個似乎都喜歡那種偷情的感覺,現在當著眾人面也是暗自眉目傳情,旁人並不知情,只有林月如在一旁見了,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我又把麥哲倫介紹給沈鳳菲,將鄭和海圖的副本贈送了一份給她。接下來和她簡單的商定了在航海貿易上,朝廷與沈家商會的一切合作事宜。並下旨在各方面給予沈家商會最大的支持與方便。在得到朝廷的認可和幫助,相信日後沈家商會將會發展的更加如日中天,獲得更巨大的利潤,而他們上繳給朝廷的稅收自然也會成倍的增加。所以這次洽談得成了一個雙贏的局面。

 「朕已命人設宴,準備了豐盛的海鮮大餐。朕希望晚上沈會主能夠賞面,咱們再續賓主之歡。」

 「皇上如此盛情,民女哪敢不從。民女叩請皇上聖恩!」

 我和沈鳳菲又是一番眉目傳情,暗自用眼神約定,今晚吃過飯後,該選個什麼好地方幽會。此時林月如再也看不下去了,不過當著眾人的在場,她也不能發作,只是悄悄靠到我身邊,趁著所有人都不注意時,醋勁大發地偷偷咬了我的耳朵一下,並低聲說道:「我不管……你和表姐晚上若想偷偷幹什麼好事,必須先滿足了我才行!」

 而此時,坐在一旁的鄧詠詩,正叼著加了薄荷味的紙煙,表情頗堪玩味地盯著我。我頓時有點頭痛,今天晚上的性福生活還真有點不好安排?

 夜宴過後,我還沒有打算好先去找誰,而麥哲倫卻突然出我提出了一個我基本上已經遺忘了的問題。

 「皇上,臣得到您的重用,萬分榮幸,馬上要率艦隊遠去西洋了。雖然有點捨不得蘇婭,但臣還是希望她能留在大明。」

 我一時還沒明白麥哲倫的意思,只是點頭道:「蘇婭的母親也是漢人,她在大明出生,而且一直生活在大明。讓她留下來也是應該的,而且有李華梅這個姐姐照顧她,愛卿可以放心了。」

 「皇上,你曾經答應過要娶蘇婭為妻,不知道這個承諾至今是否任還有效?」

 「哦,是有這麼回事,朕真的差點忘了……不過,關於此事,朕想應該問問蘇婭本人的意見,愛卿以為如何?」

 我這麼回答,也算是一種委婉的推脫了。蘇婭也是個非常可愛的女孩子,還曾對我有救命之恩,不過我和她相處的時間甚短,對她談不上有什麼感情。而且自從與鄧詠詩在一起後,我也不想再往自己身邊添女人了。

 麥哲倫的眼中閃過一些失望之色,他大難不死後,如今得到我的重用,賜予他高官厚祿,而他卻是想著如果再把女兒嫁給我,那他肯定會獲得更大的財富和地位。這位後世被稱頌的航海家,在如今只是個有能力,並且很貪婪的人。關於這一點我早就看清楚了。

 「愛卿,你還是好好經營這次遠洋航行吧。可別令朕失望了。以後你幫我大明在非洲和美洲多開發幾處殖民地出來。朕就封一塊比葡萄牙還大的領土給你當國王。」

 「多謝陛下,臣一定會全力以赴,絕不會令陛下失望!」我拋出一個巨大的利誘後,麥哲倫的一張老臉都快笑開了花,也不再想著自己當國丈的事了。

 所有的艦船都已經下水了,除了新造的八艘鄭和寶船外,還有二十四艘由華文武改良過的大型的帆船,共配備了約兩萬人,經過了將近兩年的籌備,朝廷先後投入了近千萬兩巨資,打造了這一次龐大遠洋艦隊,在規模上幾乎能與當年鄭和下西洋的盛世相媲美。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西航的目的並不像當年鄭和一樣,單單只是為了宣揚大明天朝的威儀,採取「銀彈外交」,到東南亞和印度洋等國家去大把大把的撒錢,而是為了開闢一條從中國沿海一直延伸到歐洲的遠洋貿易路線。因此遠洋艦隊的貨艙裡裝的都是明朝的上品絲綢、瓷器和茶葉等特產。相信只要這條「海上絲綢之路」一打通,不出兩年,朝廷所有的投資都能收回,而且更會有成倍的利潤。

 關於出發前的物資準備,貨物裝載和其它一些必要的籌備工作都交由了遠洋艦隊總指揮軍麥哲倫去負責主持,而我自然是偷得浮生半已是,和鄧詠詩一起展開了我們醞釀已久的海灘度假計劃。

 在離泉州港不遠,十數里外的一處風光秀麗的海灘上。鹹濕的海風微拂,綿綿的波濤一浪一浪地拍打在沙灘上。一片女子的歡聲笑蕩漾在海浪中,把遠空中敖翔的海鳥都紛紛吸引了過來。那是剛剛學會了一種新的休閒娛樂運動的林月如,正帶著好動的楊楊,一人抱著一個衝浪滑板,玩得不亦樂乎。

 沙灘上煮著一鍋豐盛而且鮮美的海鮮火鍋,正冒著騰騰的熱氣。鄧詠詩正不停地將煮好的魚翅夾到碗中,也不顧燙,吃得呼呼作響。

 而我休閒地躺在長椅上,享受著海風和日光,聽著梅兒彈奏的琴樂,左一口喂夏香過來的海味,右一口葉小青餵過來的美酒,隔著中間還吞兩個小荷剝好皮遞上來的水果,下面還有琴兒給我按摩大腿,五個青春少女一起伺候著,那感覺真是逍遙似神仙。

 我這種腐敗行為遭到了鄧詠詩的嚴重鄙視,放下筷子道:「你們幾個別管他了,都去玩吧。」

 我享受的也差不多了,便笑道:「好了,你們都去玩吧。不過要小心點,不要靠海太深了。」

 琴兒最先歡呼了一聲,抱起一塊衝浪板,蹦跳往海水中去了。這妮子久居江南,水性最好,很快就和浪尖上衝滑的林月如比到一起去了。

 夏香和葉小青還堅持著照顧我吃喝,但見到琴兒都去了,便也忍不住了,雙雙拿了滑板投入到大海的懷抱中去了。

 「小荷,你也去玩吧。」

 五女中最為靦腆的小荷道:「皇上,小荷不會水,我還是留下來伺候你吧。」

 「小荷妹子,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梅兒最是懂事,笑盈盈地走過來,拉起小荷,帶著她一起到海邊上,光著腳玩水、拾貝殼去了,好留下我和鄧詠詩享受二人世界。

 「蝦兒都煮好了,快給我剝兩個。」

 我身邊可以使喚的丫頭都去光了,鄧詠詩就開始使喚起我來了。我笑了笑,一邊幫鄧詠詩剝著蝦仁,一邊說道:「詠詩,我看不如今天不回去了,玩個通宵,明天早上陪你一起看日出。呵呵!你說那樣夠羅曼蒂克了吧?」

 「嗯!等我吃飽了再說……這蝦仁味道不錯,快點再給我剝幾個。」

 「哈哈!我發現你有海鮮狂臊症,小心吃胖了以後減不下來。」

 「管那麼多幹嗎?再加點麻油來。」

 「給,滿足你……」

 「嗯!生蚝這也很棒,你嘗嘗。」

 「呵呵!餵我啦!」

 「來吧,張嘴……」

 「媽呀!好燙……」

 「咯咯!」

 ……

 我和鄧詠詩享受著愜意而浪漫的二人時光,馬永成卻從遠處走過來打擾了,「皇上,李華梅,李提督有事想要求見。」

 這海灘方圓十里,都被御林軍駐守隔離了起來,就是為了不讓外人接近,打擾了我的悠閒時光。我沒想李華梅會突然找我說什麼事,只命馬永成傳話讓她來見駕。

 不一會兒,李華梅已經來了,她身邊還跟著蘇婭。因為在海邊玩,我光著身子,只穿了一條褲叉,二女見了不免有些臉紅。

 「微臣拜見皇上。」李華梅很正經地跟我行君臣之禮,她身邊的蘇婭也跟著跪下行禮。

 「華梅,朕都說過了,非正式場合就不用那麼居禮。你突然來見朕,有什麼事嗎?難道是遠洋艦隊那邊出了問題?」

 「不是的,艦隊已經準備就緒了,明日就可以起航。其實華梅來見皇上並沒有任何要事。而是蘇婭有事要見皇上,所以才陪她一起來的。」

 我聞言將目光轉向蘇婭,見她的臉變得更紅了,而且還下意識地往她姐姐身後躲,不覺問道:「蘇婭,你有什麼事找朕?不用害羞,直管開口啦!只要是朕辦的到的事,朕都會幫你達成的。」

 蘇婭仍是扭捏著不好意思開口,低頭咬著唇,輕輕拉著她義姐的衣服。李華梅見狀,微笑著鼓勵道:「我的好妹子,你不是一向很大膽的嗎?快說出來吧?」

 「皇上……我……」蘇婭抬起那雙如藍寶石般美麗的雙眸望著我,語氣有些吞吐,但最後還是鼓足了勇氣,一口氣說道,「蘇婭喜歡皇上……皇上願意娶蘇婭嗎?」

 「這……」

 我感到有些愕然,沒想到蘇婭真的喜歡上我了。她敢這樣來跟我表白,看來真需要莫大的勇氣。我一時沒想好怎麼回答,不由自主地偏頭看了鄧詠詩一眼,希望徵求一下她的意見。不過她只是對我聳了聳肩,表示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

 見到鄧詠詩也不反對,我當然不可能拒絕這麼一位美麗可能的混血兒。望見遠處海水中的楊楊正歡笑著朝我招手,不由笑著上前拉住蘇婭的手,「呵呵!蘇婭,讓我教你去玩衝浪板。」

 最後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完畢了,在挑選了一個黃道吉日,我親自主持了遠洋艦隊的起航儀式。在盛大的儀式過後,我親自送了劉陵上船,與她話別。

 女人對於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往往都會刻骨銘心,而劉陵作為我的第一個女人,她在我的心中,也有著很特別的地位。現在我很認同鄧詠詩的話,愛情因為簡單,所以才美好,不需要附加其它任何的要求。我能確定,我是愛劉陵的,即使她選擇了要離開,那份愛戀也不會改變。

 「小陵,不管你去到多遠,朕都會時常想念你的。」

 「皇上,離起航的吉時還有一個多時辰,劉陵希望在離開以前,再好好地體味一次你的寵愛。」

 劉陵將溫香的鼻息輕噴了一口到我的臉上後,便嬌羞地退進了船艙去,卻把我的慾火給勾了起來。我正準備追了進去,忽然發現葉子竟也上了甲板,而且還帶上了行裝。

 「葉子,該不會你也想遠走高飛吧?」

 「是的。我早和妹妹說好了要陪她一起走。中原實在沒什麼可留戀的了,留下來只會想起以往的太多血腥和殺戮,或許去到一個很遠的地方才能開始一種新的生活吧。」

 葉子的語氣還是很冷淡,但她的眼神中多了一絲對未來的憧憬與希翼,那是與她以往暗無天日的殺手生涯中截然不同的目光。

 我剛才放豁然任了劉陵的離去,所以對於葉子的離開也不會強作挽留,而且這對於她來說,也許還是一件好事。只是突然這麼要分別,心中也很有些不捨的滋味。

 「葉子,你陪了小陵去也好,至少你們姐妹倆可以作伴,以後可以互相照顧,我也會更加放心。唉!只是我真有點捨不得你們……現在我都想下旨不准開船了。」

 「不管是天涯海角,總是有盡頭的。或許有一日,當某一種想念越積越深,再也無法抑制的時候,我可能會再回來……相信妹妹她也會和我一樣……」

 葉子的嘴角彎起了一個淡淡的笑意,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她的笑容,不覺有些迷醉。葉子已經轉身走上船艙去了,不過離開前在我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趁船還沒開,到我房間來吧!」

 我愣在原地,過了半晌,不由得笑了,自言自語地說道:「呵呵!我說你們兩姐妹是不是住同一個船艙啊?這樣我也可以節約地時間。」

 第二百二十二章開創大明盛世

 回到京師,繼續著我的皇帝生涯。我把蘇婭接入了皇宮,策封為貴妃,也算又給自己這個皇帝添了個新寵。

 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朝廷上的事也就沒什麼需要我好操心的了。所以我閒出來的時間很多,便把它們都用在了女人的肚皮上,希望能夠生下一男半女。

 「我可不想這麼年輕就生孩子,以後身材會走形的。要生等三十歲以後再考慮。」

 「你不生我自己怎麼生?再說有個兒子多好。」

 「你和其她人生啊!我又不會介意。」

 「那好!到時候你別眼讒。」

 「……」

 鄧詠詩對於我的生仔計劃抱以抵制態度,並不是抵制和我上床,只是採取了很嚴格的避孕措施。

 因此我只好把功夫下在了宮中其她女人身上,劉錦兒、華美麗、沈玉樓包括,新納的蘇婭。每天晚上都在她們肚子裡辛勤耕耘,連續播種,可是小半年過去了,竟然沒有半粒種子發芽,要不是劉陵曾經懷過孕,我真會懷疑自己的精蟲出了問題。

 華美麗等諸女也很為此著急,不過也好在她們誰都沒懷上,也不會出現互相妒嫉的情況。可是這個生仔計劃只好暫時擱淺了。

 某一日,我出宮到鏢局去看林月如。走進院子裡,見到幾個女眷在閒嬉。楊小環已經生下了一個可愛女兒,都已經開始吖吖學語了,而且她的肚子裡還懷上了第二胎,魏通那小子居然這麼有本事,真是讓我有點妒嫉。

 「看這裡!看這裡!嘻!真可愛。」

 楊楊興奮的拿著一大把糖人玩具,喜滋滋地逗弄著抱在乳娘懷中的小女嬰,不停扮著鬼臉哄著她,直到嬰孩逗笑了,她也跟著嬌笑連連。我見那孩子甚是可愛,也忍不住走上去逗玩,心想著自己能生一個這麼可愛的女兒多好啊!

 這時候,林月如板著臉走過來,拋下眾人,直把我拉到她的房中。我不明究理,就被她氣呼呼地將一封書函丟到我臉上。

 「我的大小姐,怎麼啦?如今京城裡哪個沒長眼的還敢惹您老生氣啊?」

 「我沒氣,只是給你看個好消息!」

 「嘿嘿!既然有好消息為啥板著臉,還一副酸溜溜的樣子?」

 「別問我,你自己不知道看啊?」

 「嗯!這是你表姐寄來的信嘛,讓我瞧瞧……」

 我打開信函一看,頓時樂了,原來沈鳳菲懷孕了。她已經暫時放下手中打理的所有生意,從泉州返回了蘇州,住進了獅子林專心安胎。看了日期,這信是上個月從蘇州送過來的。她寫信給林月如,其實主要是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暗自算了下時間,我的孩子再過不了半年就要降世了,也不知會是兒子還是女兒,想想真有點再微服去一趟蘇州的衝動。

 林月如見我眉開眼笑,更是激氣,嬌蠻地一把將我拉到床上去,「我不管!這次我要是懷不上孩子就不准你走了!」

 自己的義妹生了一個女兒又懷了一胎,天天見到魏通了楊小環他們小兩口子恩愛難分,已經讓林月如有點奈不住了,現在得知自己表姐竟也懷上了我的孩子,她更是大受刺激。好強的性格再一次暴發出來,不由分說地就要解我的衣帶。

 我到這時候還能說什麼,只能立刻配合著林月如開始了生孩子的工作。這接下來二十多天,我都沒回宮去處理朝務,林月如也把她鏢局繁忙的大小事務拋於腦後,基本上每天都和我待在房內,準確的說應該是待在床上,但僅管如此全力以赴,我們兩個最終還是沒有如願以償地搞出一條「人命」來。

 「最近這兩天老是感覺頭暈、口乾,心口悶得難受,你說那個……我是不是有了?」

 「嗯!讓我給你把下脈。」

 「怎麼樣?快說,是不是真的有了?」

 「唉!沒有啊!月如,我說這事咱們還是順其自然吧。這樣強求也不好啊!」

 「哼!你的醫術也不正宗。不行,你快去把京裡最有名的大夫找來再給我把一下脈。」

 「嗨!月如,你真的沒有懷孕。我就是把宮裡的御醫找來給你診脈,也診不出個孩子來啊!」

 「我不管,你不快請大夫。我若不去,我自己親自去。」

 「好了,好了,你臉色也不大好,在床上息這吧。我這就叫人去給你請大夫。」

 沒有多少功夫,京城裡最有名的大夫被請來了天下鏢局。身邊的親人聽說林月如可能懷孕了,都紛紛聚到了房間裡來,想在大夫把脈後,第一時間得到喜訊。

 除了我之外,楊濤、楊小環還有楊楊都迫切地望著那位京城名醫洪大夫,把她慢條斯理地幫林月如診完脈後,楊楊搶先問道:「大夫,大夫,我姐姐是不是有喜了。」

 洪大夫搖了搖頭,眾人一片失望,躺在床上的林月如這也才死心地歎了口氣。洪大夫這又收起了藥箱,開了一張方子,「夫人只是身體不適,只要照著這張方子服藥,很快會好轉過來。」

 我先拿過藥方看了看,忍不住差點笑出來,也不發言,轉遞給下人,讓他們抓藥去。洪大夫並沒有多說病情,楊楊又問道:「大夫,我姐姐不是有喜,難道是生了什麼病嗎?」

 洪大夫回答道:「夫人也無甚大礙,只須照方子服藥,再好生休息調理便可。」

 楊楊追問道:「我看姐姐眼眶好像很黑,臉色又白,倒底生了什麼病?你這大夫倒是說個明白啊!」

 楊小環也有些擔心了,便也附和道:「是啊!洪大夫,我姐到底是害了什麼病,您還是請明言吧。我們也好有個輕重,能便於照顧。」

 洪大夫被連番追問下,乾咳了兩聲,捋了捋鬍須,一本正經地道:「諸位不用太擔心,夫人她只是因房事過度以至腎陰虧虛……只要暫停房事,再服藥補虧,身子很快就能恢復了……」

 楊小環和楊楊聞言,驚訝的同時也羞紅了臉。一旁本還有點為義女擔心的楊濤大感尷尬,藉故送洪大夫走了。床上的林月如更是燥了個大紅臉,一頭就鑽進了被子裡藏了起來……

 我又在鏢局留了兩天,照顧林月如服藥休息,便也返回皇宮去了。心想著幸好我喝過萬年靈芝湯的改造身體,不然腎虧的那個絕對會是我,不過回去後還是讓御醫給我開幾張方子好好補一下,以防萬一。

 這一年很快就過去了,年底由戶部統計出來的國庫稅收竟然又上了新高,歷史性地突破了一千萬兩的大關。這自然又引來了一番百官稱頌。除了稅收之外,這大半年對日貿易獲得的白銀和黃金也有數百萬兩之巨。這下子真是國庫充實,錢多的不愁花。

 又過了一年,稅收繼續在增加,全國人口穩步上升,日本島上的金銀礦產如水一般流向中國,農業平穩持續,手工業和商業更加的興旺繁盛,再加外遠洋艦隊順利返回,麥哲倫不負我所望,他和李華梅除了將滿船的中國特產傾銷一空外,並在沿途從印度洋到整個非洲海岸上建立了許多殖民港口,最後還與歐洲諸國簽訂了長期的貿易協議。英國、西班牙、葡萄牙、荷蘭和法蘭西等國也紛紛派遣了使臣來華朝拜。

 其實相對於這次遠洋航行所取得的成果和利益,我更關心的留在歐洲的葉子和劉陵兩姐妹的情況。不過這些事,在朝堂上無法細問,於是下朝後,我特意在宮中設宴,為麥哲倫和李華等慶功接風,一來讓蘇婭可以和他們團聚,二來也便詳細詢問劉陵和葉子二女的消息。我所聽到的情況也相當令我欣慰。

 在艦隊順利抵達歐洲之後,麥哲倫給諸國宣告了劉陵和葉子姐妹是東方大明天朝最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上的貴妃,因此二女得無論到了哪裡,都得到歐洲各國上下的禮遇和萬分的尊敬。劉陵和葉子的美貌也很快在整個歐洲傳揚開來,各國的國王和王公貴族們,都渴望結識到這兩位來傳說中的自東方天國的美麗皇妃。葡萄牙國王努瑪一世還將里斯本最美麗的一處葡萄莊園無償獻出,以供她們居住。

 這個時候還沒辦法拍照,不過麥哲倫給我帶回來了一幅法蘭西宮廷畫家的油畫。我見到畫上葉子和劉陵那一對美麗的笑靨,知道那是她們專門為我所展示的。不禁伸手輕輕撫摸著畫面上的那雙臉龐,彷彿感覺有兩份相同情誼,從萬里之外傳遞了回來了,直達我的心靈最深處。

 最後我還得知劉陵和葉子並未一直居住在里斯本,在麥哲倫和李華梅率眾返航的時候,她們已經結伴往雅典去了。記得以前給劉陵講西方諸國的風光,劉陵都聽得津津有味,均表示十分嚮往,我猜她和葉子此時肯定正在遊覽著雅典娜的十二神殿。想到這裡,我又不由會心地笑了……

 再說那些歐洲諸國派遣來華的使臣們,當他們入京後,見到宏偉壯麗的紫禁城,一個個都傻了眼。入朝叩拜我,獻上各自的貢禮後,無數的驚歎與讚譽之詞,讓幾個翻譯都快翻譯不過來了。接著諸國來使紛紛提出要求,希望能在我國建使館,並在日後派遣國民來學習我大明天朝的各項先進文化和技術並請求能讓傳教士在我國傳播天主教義。

 我友好地接帶了眾多來使,下旨在京中為歐洲各國來使建立了一個萬國公使館,以供他們居住,並準備了再派人前往歐洲,在各國駐紮和開辦使館。以後中國將和正式整個世界聯繫了起來,而且還佔據著主導者的地位。

 已經改投了大明國藉的麥哲倫一心想惦記著我曾許諾過封賜給他比葡萄牙還大的領土做國王的承諾,因此在回京述職之後,沒住上兩個月,也顧不上和已貴為皇妃的女兒蘇婭,共聚天倫,便又開始馬不停蹄籌備第二次遠洋航行。而目標當然是還沒有被歐洲殖民征服的新大陸,在那裡除了原住民印第安人之外,還有比日本島國更多的金銀礦產。

 麥哲倫特意向我呈寫了長篇的奏章,陳述他的航行計劃,還信誓旦旦地表示這一次遠渡太平洋去美洲大陸後,要帶回比之上次歐洲之行多出一倍的利潤,並開闢出龐大的殖民地。但不幸的是,遠征新大陸的航行計劃即將實施的時候,麥哲倫的那個怪病突然復發了,宮中三大御醫聯合搶救無效,這位「偉大」的航海家壯志未酬下與世長辭了。

 麥哲倫的病故身亡令我有些婉惜,將之厚葬並追封了他更高的爵位。不過麥哲倫雖然死了,但並未影響到整個遠洋計劃。上一次遠渡歐洲,便已經培養出了不少經驗豐富的航海人才,因此很快就組建出了新的班底,由李華梅率領,展開了新大陸的征程。

 不過父親的死,令蘇婭十分傷心。我為此陪在她身邊兩天三夜,費了好多功夫哄她,才讓她平復了心情。

 摟著眼睛微微紅腫,在懷中沉沉睡去的蘇婭。我心裡忽然生出了許多感慨,想起自己回到明朝當年皇帝已經快有五年的光景了。最初的時候,我心中曾在疑惑,自己應該做些什麼,自己又能夠做些什麼。而到如今,可以說是自己一步一步,一手開創出了一個大明朝的盛世。

 這些都是我從前混在大學裡根本無法想像的。或許人生就是這般,在沒有舞台的時候,你就老老實實做一個安分的觀眾,如果擁有了一個舞台,那麼你就充分的發揮,去好好演一角。如此便不負此生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重遊故地

 鄧詠詩最喜歡的那首英文歌《歲月之書》的曲調聲在乾清宮內迴旋,這次用以演奏的樂器不再是琵琶或古琴,而是正宗的鋼琴,那是上次西方使臣送來的其中一件貢品。不過雖然使用了正宗的樂器,但彈奏出來的音符卻是斷斷續續,而且還有少許走調,可想而知,這個演奏者絕對不是我,而是新學乍練鄧詠詩。

 鄧詠詩一點不嫌自己彈得難聽,還自娛自樂地哼著歌詞,不停地摧殘著我和梅兒等五個丫頭的耳朵。為了不打擊她的熱情,我們連續幾天都這樣被迫著當聽眾。

 到最後我實在忍受不了了,掐滅了煙頭道:「我說詠詩,你還是消停一會兒吧。」

 鄧詠詩彈得累了,才停止了彈奏,搓了搓手指道:「甭得意,等我多練幾天,一定比你彈的還好。」

 「呵呵!鄧詠,我這不是打擊你,你真沒什麼音樂細胞。不信你讓梅兒拿小提琴兒拉一段莫扎特給你聽。她和你一起學的,現在都拉得很熟練了。」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拿根煙給我啦!」

 我幫鄧詠詩點上一支她最喜歡的薄荷味的紙煙,又笑道:「呵呵!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李華梅的已經從南美返航,過不了多久,咱們就能喝上正宗的巴西咖啡了。」

 鄧詠詩深吸了一口煙,忽然有些憂慮地說道:「子淵,我說這兩年你把明朝搞這樣子,我怕……」

 「打住!」我打斷了她的話道:「什麼叫我搞成這樣?現在咱們中國發展的不好嗎?用不了幾十年就能進化到資本主義了。」

 「唉!我的意思是說,以後中國和世界的歷史都會改變了……真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

 「呵呵!其實你說的這個,我也想過。嗯!這麼說吧,按照科學理論,時間是只會向前而不會向後的。我覺得我們現在的處的時空和我們後世所在的那個時空應該是兩個平行的時空,以後世界的歷史肯定會不一樣,但不會影響的原來那個時空的歷史。不然的話,要是我們來的那個時空的歷史改變了,我們根本就不會存在,弄不好就消失了……」

 「好像有點道理……不過你說的這些都沒有科學依據。我看也是瞎掰,呵呵!那是你最拿手的。」鄧詠詩釋然地笑了笑。

 「人生從何來,死往何去。過去的時間從何處開始,未來的時間又在哪裡消失……哈哈!這些問題比愛因斯坦的相對論還複雜,咱們還是不要討論了。」

 「說得也對,我還是練琴吧。」鄧詠詩抽完一根煙,又搓著手彈準備再摧殘我們的耳朵了。

 「那算了吧,我們還是來繼續探討人和宇宙間的奧秘吧。嘿嘿!這也比聽你彈鋼琴好。」

 「不愛聽就別聽,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吶!你繼續努力,我去看看萍兒。」

 萍兒一直被我「軟禁」在宮裡,我基本上每天都會去看了一兩次,和她說說話。經過這三年多的耐心和努力,萍兒的記憶雖然沒有回復過來,但對我的敵意已經基本上消除了。

 「萍兒,你哭過?有什麼不開心的?」

 我見萍兒獨自坐在院落裡,靜靜地發呆,俏臉上還掛著淚痕未消,連忙關切地走近她。

 萍兒幽幽地說道:「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和你還有一位杵著枴杖的老人家,住在一個很美的小谷裡,生活的很快樂……後來有一天,來了一群壞人,那位慈祥的老人家為了救我被殺死了……」

 聽完萍兒回述的夢境,我心中即驚又喜,難道說萍兒的記憶開始恢復了,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萍兒,你想去你夢裡見到的那個小谷嗎?」我溫柔地問道。

 「真的有那個地方嗎?」萍兒的臉上充滿了迷惑之色。

 「有的!相信我。我很快就帶你去那兒。我們一起回去看爺爺。」

 我很真摯地說著,慢慢伸過手,愛憐地握住了萍兒的小手。她的眼神仍舊很迷茫,但出奇地並沒有掙脫我的手。

 萍兒可以說是我心中最後的一點遺憾了,現在看到了一絲希望,我一定要盡快想辦法補足,看來要再出宮一次了。

 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沒過兩天,華美麗就到乾清宮來見我,她宮裡的桃花又開了,第一時間就給我送了幾枝芬芳來。

 「皇上,臣妾聽說你又準備微服出宮是嗎?」華美麗發揮出她的嬌嗲,挽著我的手臂道,「皇上啊!你每次出宮都沒帶臣妾去過,這一次你要帶上臣妾一起去,好不好嘛?」

 我每天和鄧詠詩膩在一起的時間最多,對於其他幾個女人,倒是顯得冷落了一些,於是沒有拒絕華美麗的要求,笑著回答道:「嗯!去吧,去吧。這回朕把你們都帶上,一個不落下。愛妃,你現在就負責去通知蘇婭和玉樓她們吧。準備好行裝,咱們後天就出發。」

 反正這一次都是出去玩,人多點也熱鬧,於是出發之前,我也去通知了林月如。本以為林月如會因事務繁忙走不開,誰知她早有去休假旅遊的計劃,真是與我一拍即合,而楊楊這個跟屁蟲自然也是丟不掉,就一併帶上了。

 這一次我攜同眾美出京,一路上遊山玩水,來到了山東地境,第一個目的地就是通州府。這裡是威遠鏢局的舊址,林月如的老家。

 曾經在通州府發生過許多的事,萍兒就是在這裡被紅蓮邪宗擄走的,而我在這裡因賣馬遇見了林月如,又為了尋找萍兒結識了葉子,還在被抓進府牢裡關了一晚上,因而又認識了麥哲倫。如今故地重遊,令我感慨萬千。

 我帶萍兒去了我們曾經住過的客棧房間,希望能幫助她記起些什麼,只可惜沒有什麼效果。不過萍兒告訴我,她又做了那個相同的夢,她想去看那夢中的小谷。

 由於事隔多年,我已經記不住幽幽谷的具體位置了,於是派出了大批人手去搜索,最終還是找到了地方。

 我並沒有急著帶萍兒,先親自動身回到幽幽谷。這裡是萍兒的從前的家園,也是我最初來到古代時生活過大半年的地方。

 時間給一切披上了一件綠色的外衣,由於罕絕人跡,小谷中佈滿了青苔,顯得格外清幽。當年居住的茅屋,被燒燬過後,現在已經尋不到痕跡了,不過那棵老槐樹下,方博老爺子的墳堆仍在,上面雜草叢生,我當年用木頭刻上墓誌早已損毀了。

 見到眼前一派殘敗、凋零的景象,我立刻召集人手,將方博老爺子的墳墓重新修葺,再建起了一座茅屋小院,又按照自己的記憶,花費許多心思,盡量還原了小谷中的一草一木,最後才把萍兒帶來了。

 鄧詠詩知道我在這裡住過,便笑說要來把我當年丟掉的耐克運動鞋找出來瞻仰一下。其她眾人也都跟來參觀。尤其是楊楊,一來了就開始唧唧喳喳說個不停。我顧不上她們,只是帶著萍兒,一一給她指點谷中的一切。

 「就是這裡嗎?」萍兒很茫然地望著小谷中的一切。

 「是的,你以前就住在這兒。萍兒,還記得麼,那棵老槐樹,一次我在上面抓了一隻小鳥。還有那邊一大片菜園子和後面柵欄裡養的雞,當時可都是你一個人照料的,那時候你還不到十六歲哩。走,咱們進屋去……」我一邊回憶著當年在小谷中生活的點點滴滴,一邊不知疲倦地向萍兒講述著,「萍兒,你看這個紡鈾,以前你都是用它織布的,還有那間屋子裡,上面的架子都是爺爺用來放藥的……萍兒,這些你還記得嗎?」

 萍兒木訥地看著我給她指點的所有東西,這一切對她來說有些熟悉,又更有些陌生,一直默默無言的她,在我提到方老爺子的時候,蹙了蹙秀眉,開口問道:「那位老人家現在在哪兒?」

 我暗自歎了口氣道:「爺爺在外著睡著,我帶起你去看他。」

 我把萍兒帶到了方老爺子的墳前,親手給安眠於此的方老爺子上了三柱香,跪了下來叩了三個響頭。

 「爺爺,您還好嗎?我和萍兒一起回來看您了……爺爺,對不住,我沒有做到答應您的事,這些年是我沒能照顧好萍兒,讓她吃了很多苦……今天我再一次在您的墳前發誓,就算萍兒的記憶永遠無法恢復了,我也要疼她愛她,照顧好她一輩子!」

 我說罷後,又重重地叩了三個頭,起身後木然站在一旁的萍兒道:「萍兒,你也來給爺爺上柱香吧。爺爺在天之靈,他一定也很想念你。」

 萍兒依言上前焚了香後,也不知道是否方老爺子真的顯靈了,小谷內乍起了狂風,晴朗的天空中突然傳起了一陣陣雷響。

 「轟!」

 一聲驚雷過後,有一道閃電飛串著射下,直奔著佇立在墳前的萍兒而去。我心中大駭,沒有任何思考的餘地,雙腿一彈,飛撲了上去。

 「啊!」

 在我飛撲上前抱住萍兒之後,那道閃電同時擊中了我的身體。我和萍兒同時發出一個叫聲,只感覺全身一麻,便失去了意識……

 「皇上!皇上!」

 「皇上醒了!」

 「醒了,醒了,太好了!」

 「終於醒過來了,嚇死我們了!」

 「皇上,你沒事吧?」

 我在很快恢復了知覺後,猛然睜開了雙眼,看見鄧詠詩、林月如、梅兒和蘇婭等眾女密密麻麻地圍在身邊,均是一臉關切地注視著我,有好幾個的眼睛都已經濕潤了。

 「咳……我什麼事都沒有,你們別擔心了。呵呵!還是散開一下吧。再圍這麼緊,我怕會缺氧的。」

 我只感覺除了身體還有些微微發麻外,其它無並損礙,想自己被雷電劈了一下居然都沒死,看來我這具萬靈芝造就的身體,真是達到了神仙、超人之類的等級了。

 「唔……」

 聽到一聲輕哼聲,我才意識到萍兒還被我死死地抱在懷中,連忙將她放開,察看她似乎也沒有受什麼傷。

 「萍兒,你沒事吧?」

 萍兒的眼神和之前完全變化了,似乎又回復到了她當年的純潔明亮,她先驚訝地看了看我,又望了望四周。

 「子淵哥哥,我們怎麼又回到幽谷了,我們不是到城裡住在客棧嗎?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多人啊?這些姐姐們是誰?」

 我驚喜萬分地問道:「噢!萍兒,你認到我了嗎?」

 萍兒像是經歷了一個漫長的睡夢,剛醒過來一般,對我眨了眨眼,「子淵哥哥,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會不認得你。爺爺剛剛才去世了,以後我就只有你一個親人。」

 「太好啦!哈哈!我太高興了!」

 我興奮地摟過萍兒,在她的小嘴上重重地親了一口。當著眾人的面,萍兒被我吻後,羞紅了整張俏臉,怯然埋下臻首,再不說話了。

 萍兒的記憶突然回復了過來,保留到了當年我帶著她離開小谷,進入通府城,在客棧裡住宿的那一晚。不過這對於我和她來說,無疑都是一個很好的結果。這真要感謝方老爺子的在天之靈。

 第二百二十四章第九張鐵牌

 萍兒雖然恢復了從前的記憶,但我們這一次的出遊並沒有結束。其中林月如的興致最高,直嚷著要到江南去遊玩。我現在的心情大佳,哪有不允,於是帶著眾女又繼續南下。去江南的第一站,自然是蘇州,原因不用多說。

 「爹爹!爹爹!」

 沈鳳菲為我生的兒子如今都快滿兩週歲了。我把他抱在懷裡甚是親熱,自己的兒子俊秀、聰明,真是完全繼承了我和沈鳳菲的優良基因。

 「鳳菲,不如這次你們母子倆就跟朕回京去吧。朕現在可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將來就指望她來繼續皇位了。」

 「皇上,沈家主訓有雲,沈家後人只能從商絕不能問政。」鳳菲委婉拒絕後,又淡淡地笑道,「鳳菲還想著這孩子將來繼承沈家的產業,皇上不會怨鳳菲自私吧?」

 「呵呵!讓他以後當個大財主也好。反正將來進入資本社會後,大資本家可比國君更吃香。」我沒有強求,只是笑道,「不過鳳菲,你得再幫朕生個兒子來繼承皇位才行。你知道你表妹她們都生不了,可就全靠你了。」

 沈鳳菲嬌笑道:「皇上,你們不是明日就要動身去杭州了嗎?」

 「呵呵!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啊!」我笑著放下懷中兒子,反把沈鳳菲抱了起來,準備登榻歡尋了。

 「哎呀!孩子還在哩。」

 「哈哈!怕什麼,讓這小子一邊學著點。」

 ……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

 如今的杭州是大明重要的對外港口之一,比之上一次來發展的更加繁榮興盛。大街上還能見到不少西洋人在穿行。

 剛進了城,身邊的諸女便作鳥獸散了,鄧詠詩拉著蘇婭、林月如帶著楊楊、華美麗伴著沈玉樓、劉錦兒和梅兒五女她們各自組隊,也不管我,都逛街去了,好在我現在也算是蚤子多了不癢,老婆多了不愁。眾女雖然十去其九,但還有一個萍兒乖乖地倍在我身邊。

 「萍兒,你想去哪兒逛?」

 「哪兒都好,只要跟在子淵哥哥身邊。」

 萍兒牽著我的手,一副小鳥依人的可愛模樣,讓我忍不住伸手輕輕了一下刮她的鼻子。雖然經歷了那麼多的離合、波折,但萍兒將永遠都是我可愛的小妻子。

 「嘿嘿!兄弟,你看這洋妞生得多俊俏,還是金色的頭髮。」

 「是啊!她肯定是那個什麼法蘭西來的。我聽說西方法蘭西國的女人都是金頭髮的。」

 「胡說!上次老子在媚香樓嫖過的西班牙妞兒也是金頭髮,花了老子五十兩,還真他媽貴!」

 「哈哈!管她是哪國的。你們看這西夷女人的奶子真大,白花花的還露了一半出來。說不定也是哪個窯子裡的頭牌。」

 「嘿嘿!弟兄們,不如咱哥幾個湊點銀子,今晚一起去嫖她一嫖。」

 「老子就排第一個!哈哈哈!

 街中的拐角處,有幾個地痞一般的漢子正圍著一位金髮碧眼的年輕女子,用污言穢語大肆調戲。我見狀不由得微皺起眉頭。心想這杭州知府怎麼搞地方治安,這不是給我的大明盛世抹黑嗎?回頭一定給他撤職查辦了。

 「先生,請您幫助……」

 那位西洋美女漲紅著臉衝出了幾名地痞流氓的包圍,逃到了我的面前,用很不標準的漢話向我這位紳士求助。不過她穿著西洋長裙,再加上跑得太急,話未說完,便不小心絆了一跤。我連忙上前一步,將她扶住。

 那幾句地痞也不死心,跟著追了過來,繼續著調戲道:「洋妞,你跑什麼跑,還怕大爺我們把你給吃了不成?嘿嘿!要吃也不是現在吃。」

 我冷冷地說道:「你們幾個快滾吧!我們大明天朝的臉都被你們丟光了。」

 「哪兒來的臭小子,敢管你大爺的閒事?」幾個地痞仗著人多勢眾,圍了上來,一邊叫囂一邊挽著袖子。

 我心中苦笑,自己貴為大明天子,九五至尊,而且武功也算冠絕天下,都已經達到這樣無法比擬的高度了,居然還會遇上這種不入流的小混混挑釁的情節,實在是太令人悲哀了。不過由於天下太平,這次出遊根本就沒有帶護衛,現在難不成還要自己親手出手教訓他們,那也太掉身價了,想到這裡,我更加堅定回去後要把杭州知府給撤了。

 「嗨喲!沒發現小子身邊跟著的妞兒也挺俊的。瞧這小臉兒白嫩的。嘿嘿!讓大爺摸一把……」

 其中一個地痞淫笑著,竟然不知死活地將一隻賊手向我身邊萍兒伸手,我怒意頓生,不出手是不行了。

 「討厭!」

 不過在我正準備動手的時候,萍兒下意識地一揮手,那個靠近的地痞被強大的掌風一掃,身子已是飛了出去。他身後的幾個地痞始料不及,被飛過來的同夥重重撞上,發出一片慘呼,倒成了一片,無不吐血,而那被萍兒掃飛的地痞更是暈死了過去。

 萍兒身上的化功散的禁制已經解除了,不過她那一身不輸於我的功力,她根本就控制不了,見到傷了人,自己也是嚇了一跳,連忙躲到了我的身後。

 幾個受了內傷的地痞更是嚇的不輕,哪敢再放什麼蹶詞,拖著昏迷的同伴,飛快逃命去了。

 「先生,謝謝你們幫助。」

 西洋美女理好了自己散亂的髮絲,向我和萍兒行禮道謝。

 我很紳士地說道:「美麗的女士,我為剛才那幾個缺乏修養之徒的無禮行為向您致歉。你也見到了,他們已經因自己的無禮行為受到了懲罰,所以請不要再為此介懷。我代表我個人以及整個大明天朝歡迎您的遠到而來,並希望剛才不愉快的事不要影響到你對我大明天朝的印象,請您相信我們絕對是華夏禮儀之邦。」

 「噢!先生,您真是一位紳士,就是在法蘭西我也很見到像你這樣謙遜有理的紳士了。再次對您表示感謝。」西洋美女泛起了微笑道,「請您放心,我絕對不會因剛才的事而介懷的。有服章之美謂之華,有禮儀之大謂之夏。呵呵!我就是聽我的兩位朋友講述了你們東方天國的事跡,非常嚮往,所以才會跟她們一道來的。」

 眼前這位法國美女也確實有趣,雖然她的漢語非常不標準,但竟能講出「華服之美」這樣深奧的文詞,也真不知道她是跟誰學的?

 「原來小姐您還有朋友一道,不知道你的兩位朋友他們……」

 「克麗絲娜,你怎麼走這麼快?我們差點沒找到你。你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走丟了怎麼辦?」

 我的話未問完,身邊便傳了一個女子的聲音,我聽著那說話聲有些熟悉,不覺連忙回過了身來,只見到兩個穿著歐洲宮廷淑女裝的漢族女子,頓時怔住了。

 眼前的二女見到我,也是突然愣住了,隔了半晌,其中一女,才充滿喜悅地驚呼了一聲:「皇上!」

 我有些不敢相信是揉了揉眼睛,再仔細一瞧,才確定了眼前的二女竟是闊別了近三年多的劉陵與葉子,心中的激動與喜悅之情不由而喻。

 劉陵和葉子互望一眼,雙雙笑了,她們不約而同地在我面前提著裙擺,微微屈膝含首,向我行了一個標準的歐洲禮儀。我不由也配合著兩手握著她們各自抬起的手,分別在手背上輕輕吻了一下。

 「呵呵!怎麼回來了?歐洲那邊不好玩嗎?」

 「是妹妹她說想回來看看,所以我就陪她坐船回來了。」

 「姐姐,明明是你先說要回來的,怎麼賴到我頭上了?」

 「我只是說過威尼斯的水城比不上蘇杭二州,沒說要回來。」

 「但你說了很想念一個人。」

 「不過這話你也說過。」

 「可那是你先說出口的。」

 「你先說我才說的。」

 「……」

 劉陵和葉子兩姐妹相互推搪了一番,各自偷看了我一眼,便又雙雙笑了。她們二女的歸來,除了意外,更多的是驚喜,令我感覺一陣無比的幸福與滿足。

 「噢!原來你就是東方天國的皇帝陛下!我聽陵告訴說您住在叫紫禁城的一座世界上最大的宮殿裡,您可以帶我去參觀嗎?我還聽陵說,東方天國的皇帝可以娶很多位妻子,陵她們都是您的妻子吧……」名叫克麗絲娜的法國美少女,經過介紹得知我的身份後,先是一番驚歎,然後又很花癡地說道,「我很羨慕陵那套絲綢的華服……皇帝陛下,如果我嫁給您,你會送給我很多美麗的絲綢衣服嗎?」

 我有些忍俊不禁,為了逗逗她,便念了幾句詩道:「我本清都山水郎,生性爛漫放疏狂。曾因酒醉鞭名馬,唯恐情多誤佳人。」

 克麗絲娜疑惑地眨了眨她那對藍寶石般的眸眼,劉陵莞爾一笑,用熟練的法文,唧哩呱啦地在她耳邊解釋了一番,最後還不知道另說了些什麼,竟讓性格大膽的法國美少女,白皙的臉頰微微羞紅。

 我正欲再調侃一般,忽然鄧詠詩鄙視的話語從背後傳來,「陳子淵,你注意點影響好不好?不要在大街上隨便勾引外國女人!」

 我轉走快步走來的鄧詠詩,聳了聳肩膀,笑道:「呵呵!鄧警官,還以為你從來不吃醋呢?」

 鄧詠詩白了我一眼,然後很認真是說道:「你知道我剛才得到一個什麼東西嗎?」

 「什麼啊?」

 「你看!」

 鄧詠詩出示在手裡的事物讓我吃了一驚。那種神秘的小鐵片,我前前後後收集了六塊,加上後來查抄劉瑾的府邸又找出了兩塊,一共就有八塊了。以前我曾多次拿出來拼湊,但無論怎麼拼也不出有效的圖紋。鄧詠詩見了問我搞什麼名堂,我便把八張鐵牌全給了她,並哄她說要是全拼出來就可以回到我們那個年代了。其實這事我並沒有太放在心裡,但沒想到如今這第九張鐵牌竟然出現了。

 「哇!哪兒的啊?」

 「剛才我救了一個啞女,我就塞了這個給我,我正有點莫名奇妙,結果她突然消失了。是不是很奇怪?」

 「我以前還救過一個啞女,也不見有東西送?呵呵!不管那麼多了,總之這回咱們的拼圖遊戲終於可以完成了。」

 鄱陽湖——

 坐著船行駛在中國最大的淡水湖的湖面上,眾女都閒坐在船樓上閒聊觀光,而站在船頭的我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心莫名的感覺。

 「子淵,你說這地方到底能找到什麼?」鄧詠詩走到我身邊,皺著眉說道,「聽說這湖好像裡有一段地方是傳說中的中國百慕大,我可不想遇上沉船。」

 「哎!我也是這麼想的。心裡真感覺有點玄乎!不如我們靠岸回去吧。反正我也沒指望要找能什麼外星人,來了一趟,就算勉強達成王動那老鬼的心願了……詠詩,你幹嘛瞪眼看著我?」

 「它真的發光了……」

 「啊?什麼光?」

 我低頭一看,掛在胸前的那塊斷玉竟又在散發奇異的光芒了,心裡真有點發慌了。可惜還沒來得及叫回航,四周的湖面上就突然生起了茫茫的大霧,什麼也看不見了,而且整條船像是被什麼神秘的力量牽引了,忽然高速開動起來。船樓上的眾女發現這詭異的現象,頓時一片驚呼。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人對未知的事物總是充滿了恐懼。我努力把持著開始發顫的身體,心中暗自咒罵,王動的兩個心願怎麼都這麼坑人啊?可是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奇異的白光已經擴散的將整個船體都籠罩住了,我眼前一片白色,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身體有一種快消失的感覺,讓我不禁大叫了起來。

 「啊——」

 在我失去所有知覺的那一剎那之前,唯一只做出了一個動作,那就是下意識地抓緊了身邊鄧詠詩的手……

 終章回到二零零八

 篤篤篤……

 我隱約聽到一陣馬蹄聲,幽幽轉醒過來,當感到有一隻手還和我的手緊緊握在一起時,心中不覺一陣寬慰。

 躺在我身旁的鄧詠詩也甦醒了過來,劫後餘生的我倆,對望了一眼,均是一臉慶幸之色。望了觀四周,發現我們身處在一個空曠的山坳。

 「這是哪兒?」

 「不知道!」

 「其他人呢?」

 「不知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道……」

 「你……不會嚇傻了吧?」我一連三個「不知道」,讓鄧詠詩微微皺眉。

 「唉!這種超自然的狀況我經歷的比你多,也算有點免疫力了。外面好像有人,我們出去看看吧!」

 外面傳來的馬蹄聲已經很接近了,我和鄧詠詩攜手走出了山坳,來到一片平谷,只見到兩大隊人馬正在對峙,其中人數佔優的一方面是明朝的軍士,領隊的是一名威武的將軍,手裡持著一柄斬馬刀,氣勢凌人。被圍困的一方都是一副土匪打扮,帶頭的是一名虯髯大漢,扛著一柄大斧,守在一駕馬車旁。

 那名威武將軍揚起手中的斬馬刀,朗聲喝道:「劉宗敏你個狗賊,你給我聽著,李闖賊已經一敗塗地了,快將我妻陳圓圓速速交還,本將軍可以開恩饒你一條狗命!」

 虯髯漢子針鋒相對地大罵道:「我呸!吳三桂,你給老子聽好了,圓圓已經是我老婆了。不會再跟你這個投敵賣國的漢奸!你有種放馬過來,看老子不把你劈成兩半!」

 聽到這一番對白,我算是徹底暈菜了,竟然跑到天下大亂的崇禎末年來了?這算怎麼回事啊?鄧詠詩也是跟我一樣傻了眼,而在這時又見到馬車中,一個嬌美、柔弱的女子站了出來,深情款款地說道:「三桂,你不要再追了,請放了我和劉將軍去吧。不要因妾身而大動干戈,再生殺戮了,這樣只會讓妾身感到自己的罪孽更加深重……你為我已經付出太多了,那一份恩情圓圓無以為報,只求來生再……」

 美貌的陳圓圓已是眼淚婆娑,但她的深情對白還沒有講完,卻聽到一個從擴音器裡傳出一個喊話聲:「Cut!」

 我和鄧詠詩又同時吃了一驚,剛才我們的注意力都被這兩對人馬吸引了,現在尋聲望去,這才發現另一面不遠處,搭著鋼架,架著許多台攝影機,下面還有一大堆電視和錄影設備,以及很多工作人員,其中一個穿著西服的大胖子導演正提著喊話筒大發脾氣。

 「搞什麼飛機?那兩個臨時演員是哪一個組的,跑出來幹什麼?什麼素質!好好的一場戲就被攪壞了!這一組戲再拍不過,今天大家都不要收工了!」

 這邊的「吳三桂」、「劉宗敏」和「陳圓圓」以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和鄧詠詩的身上,我們兩個頓時有一種被石化了的感覺。

 天啊!原來這裡是在拍戲?那我們兩個豈不是回到現代了?正當那大胖子導演準備衝過來再狠狠批評我和鄧詠詩這兩個破壞拍攝的「龍套演員」時,突然有一部加長型的奔馳房車開到了劇組。

 「場記,你去叫那兩個龍套換服裝,給他們結了錢,讓他們馬上滾蛋!我這部戲要準備進軍奧斯卡的。我經常跟你們講,臨時演員也很重要!再搞些這種素質的,咱們中國電影還怎麼衝向世界啊!」

 胖子導演忿忿地罵咧了幾句,對身邊的副手交待一番後,便立刻轉變了一張笑臉迎接那輛豪華房車去了。

 那個老場記連帶受了責,也是一臉不爽地走了走來,對我和鄧詠詩說道:「你們兩個快把服裝換下來,一會兒到會計那兒結錢走人,別在留劇組了,免得連帶我也挨罵!」

 我和鄧詠詩一連串錯亂的心情此時也稍為平靜了一點,對望了一眼後,我開口問道:「老哥,請問你一下,現在是公元哪一年啊?」

 「我說你們兩個犯什麼昏?現在當然是二零零八年!」老場記有些疑惑道,「對了,我好像沒見過你們?你們兩個到底是哪個組的臨時演員?」

 「詠詩,你聽清楚了嗎?」

 「嗯!聽清楚了,是二零零八!」

 「呵呵!也不知道趕不趕得及去北京看奧運?」

 「咯咯!我還想看歐洲杯呢!」

 「哈哈哈……」

 我和鄧詠詩歡慶地擁抱在一起,相對大笑,就像發了瘋一般。

 「哼!兩個神精病!你們走得時候記得還衣服,不然別想在會計那兒領錢。」那老場記哪裡會明白我和鄧詠詩現在的心情,哼了一聲,也不再理會我們,轉向走了。

 我心中暗笑,自己這身衣服哪能脫給你,這可是正宗的明朝貨,別的不說,光是腰帶上那顆藍玉寶石起碼就得值好上千萬。要是我和鄧詠詩兩個全套的行頭從上到下都兩去拍賣了,隨隨便便也能混成個億萬富翁。

 鄧詠詩果然和我是心有靈犀,此時她正摘下了她頭上的金絲翡翠寶釵,一臉財迷地拿在手中晃悠,笑得合不上嘴。

 這時,我們又聽到那胖導演在發話道:「周老闆又來探班了,我宣佈休息半小時再開拍,周老闆剛才說了,今天這一組戲拍好了,收工後請全組吃宵夜!」

 除了我和鄧詠詩在場所有的演職人員均是一陣歡呼。那位飾演陳圓圓的女角主,早已嬌嗲嗲地挨到了坐在豪華房車旁的周老闆身邊。

 「咯咯!周老闆,您可真是大方,又請全組吃宵夜。」

 「哈哈!都是小意思啦!怎麼樣,美女,這幾天拍外景累嗎?」

 「累是累,不過周老闆請投資這麼大,捧我做女主角,就是再累,我也得堅持拍好,不然怎麼對得起周老闆您的厚愛呢!」

 「呵呵!美女,我看好你喲!你準能紅!這部戲我砸下了一億多,又請了張二謀這個國際大導演,保證可以推你到好萊塢去,以後走紅地毯,那章子儀就得排在你後面!」

 「哎呀!周老闆,您真會說笑……不過以後今要靠你多多關照。」

 「哈哈!不用等以後了,不如就今天晚上吧。我們一起吃個燭光晚餐。不知美女可願賞臉?」

 「咯咯!周老闆您親自邀請,我怎麼敢不給面子。真是求之不得哩!」

 劇組雖然在休息,不過一部現實版的美女傍大款的劇目正上演的如火如荼。本來這種劇情是很千篇一律沒什麼看頭,但我越看越發覺那個年輕多金又好色的周老闆很是眼熟,最後猛地一拍額頭,終於認出他是誰了。

 哈哈!沒想到我以前的損友周宇明那小子得到那筆巨款之後,沒幾年真的混出了個樣子,雖然比不上我跑到明朝當了回皇帝那神,但也算是沒給自家兄弟丟臉了。

 我本想走上去跟他相認的,不過看他泡妞泡的正起勁,早已是旁若無物,再加上身旁鄧詠詩輕輕扯了扯我,便放下了打算,先同鄧詠詩一起離開了劇組。

 我和鄧詠詩懷揣著還有些激動的心情,一起走上了山頭,見到了山下的筆直高速公路,偶爾急馳而過的車輛,再抬眼望向遠處,現代化的文明城市雙雙映入眼簾,不由同時深吸了一口氣,這就是我們兩個闊別已久的二十一世紀。

 我回想起之前的林林總總,真像是做了一場春秋大夢一般,我摘下了脖子上那塊我至今仍沒有搞明白到底還有什麼神奇的斷玉,掄起手臂,奮力地把它投向了遠方。誰愛誰去,反正我是不想再玩了。

 拋棄了斷玉之後,我又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陣感歎道:「也不知道這算是黃粱一夢還是南柯一夢?稀里糊塗地穿越時空去明朝當了皇帝,本來都沒想過要再回來的,結果以糊裡塗糊裡跑了回來。唉!詠詩,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打算啊……」鄧詠詩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忽然使出了擒拿手,把我給扣住了,「哼哼!現在回來了,當然是先抓你這個在逃犯回去結案!」

 我知道鄧詠詩心情大好,是在和我耍花槍,於是配合著她的玩笑,裝出一臉沮喪,歎氣道:「唉!鄧警官,我記得自己早說過,這輩子永遠是你的逃犯,想不到最終還是被你給抓捕歸案了……」

 鄧詠詩狠辣的擒拿手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變化了「招式」,溫柔地挽我的手臂,身子也同時向我靠了過來。她的臉上一番感慨,眼中也懷滿了幸福與滿足之色,緩緩說道:「如果說一切是做夢,那麼這場夢也是我們兩個人一起在做……兜兜轉轉這麼大一圈,最後把你給抓住了,或許就是我當警察最大的成就吧。」

 我順手將鄧詠詩摟在了懷裡,戲謔地笑道:「詠詩,一般的好萊塢大片都是以男女主角接吻的畫面作為結局。嘿嘿!你看我們現在是不是也到了該親嘴的時刻了。」

 鄧詠詩雙眼中閃動的無境的柔情,面對著我微微仰起俏臉。在這最經典的時刻,我埋頭還沒來得及吻下去,便被身後傳來的一連串喊聲給打擾了。

 「皇上!」

 「李逍遙!」

 「李大哥!」

 「華安哥!」

 「皇表哥!」

 「逍遙哥!」

 「子淵哥哥!」

 許多不同的稱呼,發至於眾多的女聲,但呼喊的對象都是我一人。聞聲之下,我和鄧詠詩雙雙一愕,回望山坡下,只見到劉陵、葉子、林月如、楊楊、劉錦兒、蘇婭、華美麗、沈玉樓、梅兒、葉小青、夏香、小荷、琴兒還有萍兒,就連那個法蘭西美少女克麗絲娜也在,諸女一個個相互攙扶著吃力地爬上山坡,見到我時已經開始奔跑了。她們每個人都一臉驚喜,爭先恐後,想要在第一時間撲到我身邊。

 我正頭痛該騰出手來先去擁抱誰的時候,忽然發現鄧詠詩微微蹙起了眉頭,想她肯定要以重婚罪名逮捕我了,頓時感到更加的頭痛,於是訕訕一笑道:「嘿嘿!鄧警官,你放心,我會想辦法去弄個阿拉伯國籍的!」

 (全書完)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