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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書傳承者 第1 - 13集》第21章
~第一章~

「明道……」朱碧如嘴中慢慢的吐出話來,道:「沒想到會在這邊看到你。」

我也只能癡癡的笑道:「好久不見了,近來好嗎?」

「明道,你為什麼都不跟我講一聲呢?」朱碧如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卻是提起不一樣的疑惑。

我無奈的苦笑,說道:「有什麼好講的。」

朱碧如嘆了一口氣的說道:「你這一走,讓整個情況對你更加不利了,你知不知道爺爺花了多大的心力才能保住你呢?」

我驚訝的看著朱碧如,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唉,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朱碧如又看著我,只道:「至少你現在過得是安穩的,這樣就好了。」

我不知道我離開之後台北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朱碧如有這麼大的轉變,也讓我感覺和她的距離疏遠了許多,問道:「朱小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朱碧如搖了搖頭,說道:「反正你以後不用再擔憂了,很多事情爺爺都已經幫你處理好了,現在你就算再回到台北,也不會再遇到以前的狀況了。」

朱碧如還補充了一句,道:「所有的勢力都會遠離你的身旁,包括我們。」

這一句話講得讓我很訝異,問道:「怎麼會這樣呢?」

朱碧如岔開話題的說道:「明道,我還有事情跟名老闆商量,這些事情留待以後再講吧!」說完,頭也不回的就往最前面的主桌前進。

看著朱碧如的決心,我有一種感覺,她似乎變了一個人,一個我不認識的人,我想這可能才是朱碧如的原貌吧!

我非常的好奇,也非常的疑惑,到底這些日子以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我在離開了宴會之後,便直接回到房間去,喘息了一下後,洗了個澡,好好的想著今天的事情。

這時候,我的門被敲響了。

「誰呢?」我問道。

「是我,名利晴。」

我馬上打開了門,果然是名利晴站在門口,還拿著一些打包好的菜餚對我說道:「不知道你要不要吃呢?」

「喔?」我看了看那些菜色,知道是今天晚上宴會的東西,問道:「你怎麼會有啊?」

「我妹剛剛送回來給我吃的。」名利晴解釋道。

「對喔,你怎麼沒有去宴會呢?」我疑惑的問著名利晴。

名利晴也疑惑的問道:「怎麼?難道你有去嗎?不然怎麼知道我沒去呢?」

我就把今天被名音雨擺道的事情講出來,還跟她講廖明重一家人的事情,不過遇見朱碧如的經過就省略不談。

聽完這些話,名利晴不由自主的揚起了嘴角,輕笑了幾聲,說道:「你這人啊,不小心點,差點釀成大禍啊!」

「又不是我願意的。」我表情很無辜的說道:「都是你妹妹害我的。」

「對不起嘛!」名利晴竟然跟我道歉,還吐了吐小舌頭的說道:「你不要怪我妹妹好不好?她也是因為太寂寞了才會這樣的。」

我看到名利晴的動作,有點傻住的感覺,沒想到這麼一個女孩子也會有這樣可愛的動作,突然讓我有推倒她的念頭,不過我這人應該是很典型的惡人無膽,也只會口頭講一講,心裡想一想。

所以,我馬上掩飾起我的念頭,有點誇張的說道:「寂寞?那她當我是寂寞芳心俱樂部的成員嗎?常常來找我麻煩。更何況,她怎麼會寂寞呢?一個名家的二小姐,要什麼有什麼,實在太不知足了吧?像我,每天拼死拼活,寂寞兩個字都還不會寫呢!」

「王明道,你以前是做什麼的啊?怎麼會到我們家來工作呢?」名利晴突然有興趣的問起我的以前來了。

「以前……」我沈默了一下,說道:「當一個職業學生啊!」

「那你怎麼會來我們家工作呢?」名利晴當然知道現在還沒有放假,便問道。

剛剛看到朱碧如,以前的事情再上心頭,現在名利晴一問,更是讓原本淡忘的事情全部都清晰了起來,我嘆了一口氣的說道:「就休學啊!」

「休學?」名利晴雙眼困惑的看著我,不明白我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名利晴說起,聳聳肩無奈的說道:「就是發生一些事情,所以辦了休學,回家種花了。」

「這樣不會很可惜嗎?」

雖然名利晴的語氣透露出惋惜,但我卻有一種隨遇而安的性格,無所謂的說道:「還好啦,種花也不錯,至少讓我遇到了許多有趣的事情。」

名利晴像是一隻籠中小鳥,對外面世界的任何事都感到好奇,聽我這樣講,更是有興趣的問道:「喔?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呢?」

我看著她一副期盼的臉色,很自然地就將我這幾個月遇到的趣事跟她講。

名利晴聽得是嬌笑連連,而且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我看,看她的樣子就像是恨不得把我頭腦裡面裝的東西都吃下去變成自己的一樣。這種情境讓我想起了那一天跟蜜兒獨處的夜晚,那一天蜜兒的身影幾乎和現在的名利晴完全重合,她們兩個就彷彿是同一人一樣,一樣的美麗、一樣的高貴,卻也一樣的寂寞。

就在我話語一完之時,名利晴就開口說道:「王明道,你這人真好玩,如果我能早一點遇上你就好了。」

我聽到這些話,直覺反應就說道:「我跟你一樣都是在台灣生活的,我的生活能這麼好玩,你的生活也可以,就看你怎麼去看待自己的周遭。」

「你說得沒錯,只是……」名利晴似乎欲言又止。

我好奇的問道:「怎麼了?」

「我從小就生活在這邊,哪裡也沒有去過,不像你可以到不同的地方去遊歷。」名利晴的語氣聽來有點哀傷。

「拜託,如果可以,我也想安定下來,這樣離鄉背井的跑來跑去不是很好的一件事情呢!而且,我也只不過到台北去唸書而已,其他地方我也沒有去過。」

名利晴說道:「我想如果我們對換角色的話,彼此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的。」

「我沒有想過這種事情,我是覺得既然我現在已經不能改變命運了,至少我能學習去珍惜我有的一切,我真的想過,我現在吃的飽、穿的暖就很不錯了,偶爾能跟你這樣漂亮的女生聊一聊,就算是一種意外之喜了,我的快樂是非常簡單的。」我微微笑著,點了兩下頭,說道:「真的,是很簡單的。」

名利晴聽完我的話之後,表情錯愕,但馬上湧起了一股笑容來,洋溢著亮麗氣息,開心的對我說道:「王明道,你真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呵呵。」我傻笑的說道:「哪有什麼特別?」

名利晴看了我一眼,讓我整個人都神魂顛倒,才道:「等我證實我心中的想法之後,我再告訴你。」

我聳聳肩,無所謂的說道:「那要等我們有再相逢的機會了。」

「有,一定有的。」名利晴很肯定的說著。

「你怎麼這麼肯定啊?」我疑惑的看著名利晴。

想不到名利晴卻對我說道:「難道你不想再看到我嗎?」

「啊……」我剎時愣住了,這真是一個好問題。

名利晴見狀也沒有逼問我,倒是把她拿進來的食物放到了桌子上,問道:「你到底要不要吃呢?」

「吃啊,幹嘛不吃。」我也不客氣的把那些佳餚都打了開來,拿了兩副碗筷,跟名利晴兩個人就在房間裡吃著這遲來的晚餐。

其實這些東西份量不多,以我一個人來講大概是剛好而已,只是加上名利晴一起吃,這些食物根本只是塞塞牙縫而已。

沒幾口我已經把桌上的東西吃得精光了,只是肚子裡面還沒有滿足的感覺。

不過我看名利晴倒是一臉飽食的樣子,疑惑的問道:「你這樣就飽了啊?」

名利晴點點頭說道:「對啊,這樣已經很多了。」

「還真好養啊!」

名利晴聽我講這種話,知道我並沒有吃飽,說道:「如果你還想吃的話,我再叫李姐她拿一點過來。」

我搖搖頭說道:「不用啦,吃太飽等一下也不好睡。」

名利晴微微一笑,便開始收拾著桌上的東西,我也幫忙她收拾著。

就在我跟名利晴收好東西,要送她出去的時候,一打開門就看到名音雨走了進來。

說老實話,雖然我今天晚上到宴會的時候,有看到名音雨坐在最前面的主桌,但是我卻沒有看見她的全貌,只是很模糊的知道她在前面而已,但這一刻看到她的全貌,真的讓我十分驚豔。

名音雨今天打扮得異常漂亮,臉上畫上了淡淡的粉飾,為她增添了不少的風華,一雙靈動的雙眼還有微喘氣息的紅潤小嘴,組合成一種難得的美態。雖然每個人都有相同的五官,但名音雨卻得天獨厚的有了最佳的比例──一副令人難以忘懷的好面貌。

她今天穿了一件紅黑參雜的晚禮服,小露了點酥胸,甚至那若隱若現的美好上圍,都讓我在在不能抵抗。禮服做得非常貼身,完美的雕塑出名音雨的腰身,看起來是那麼的纖細,但剛剛迎面而來的時候,卻從扭動的神態可看出充滿著肉感。

我本來是想再看下去,只是名音雨透露出來的眼光,給我的感覺好像是,你再看就死定了,我急忙收斂起我的眼光。

名音雨第一句就劈頭罵道:「你這個王八蛋,你和我姊姊在房間幹嘛?」

「吃東西啊!」我很誠實的說道。

「吃什麼東西?」名音雨罵了一句後,又對姊姊語重心長的說道:「姊姊,我都跟你說他是一隻披著人皮的色狼,你幹嘛還一直自投羅網啊?」

「哼!」我一聽名音雨這樣罵我還得了,馬上反擊的說道:「名小姐,拜託,我是哪邊惹到你了?怎麼在你心中有這種印象啊?」

「你敢說不是嗎?我一碰到你就有這種直覺了,就憑你剛剛的眼光。」名音雨講到這邊還哼了一聲,道:「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證實我心中的想法。」

喔!我的天啊!這個二小姐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漂亮的小姐誰不想再多看一眼呢?我只能說道:「名小姐,我實在太佩服你了,你竟然對我的動作可以做出這種解釋。」

名音雨聽我這麼講,疑惑道:「是不是我說的還不夠呢?」

「當然不是!」我很肯定的說道:「你想想,詩經裡面不是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現在做的不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難道我看到你這麼漂亮的女子要裝成不動色心嗎?」

「又不是要穿給你看的,誰想要你這種色瞇瞇的眼光來看我啊?」

我苦笑的說道:「我知道你不是穿給我看啊,但是我卻沒辦法不看啊!」

這一句也讓名利晴抿嘴而笑,笑得名音雨渾身不對勁的跺腳說道:「姊姊啊,你還笑人家!人家可是在幫你討個公道呢!」

我聽完後心裡面暗自的搖著頭,這個女生怎麼這麼好玩啊?

名利晴撥著名音雨的頭髮,看著她這身華麗的衣飾,說道:「妹妹啊,你今天好漂亮喔,姊姊也好想能像你一樣打扮得這麼漂亮,這麼顯眼。」

名利晴頓了一下,好好的看了名音雨一身的裝扮,續道:「剛剛在宴會上,你一定是最耀眼的一顆星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對不對呢?」

名利晴帶著期盼的眼神看著名音雨,說道:「這麼漂亮的人,也該有漂亮的心情,就不要跟這個披著人皮的色狼計較了。」

看著名利晴帶點調皮的語氣說我,我是怎樣也發不出脾氣來,特別是她看我的時候還給了我一副慧黠的眼神,讓我不禁也為她的話感到輕鬆。

名音雨也被名利晴這一番話給說服了,瞪了我一眼,哼了一聲,說道:「算了,既然姊姊都這樣說了,那我就不跟他計較了。」

其實一直到現在我心裡面還有一個疑惑,我到底做錯什麼了?

不過名音雨沒給我任何說話的空間,就把名利晴拉進她的房間,看起來不知道準備要跟名利晴說什麼。

名利晴在進去房間之前還回眸看了我一下,臉上湧起一股歉然的笑容,就好像在為名音雨的事情向我道歉。

我也馬上回應她一個微笑,搖了搖頭表示我並不在意。

在她們兩個進去房間之後,我心裡面突然湧起一股念頭,想再到映天蘭的地方去看看,再一次看看我爸爸的苦心。

我當然知道名家裡面夜晚是絕對禁止外出的,而我也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會被抓到,只是要不要去卻一直在我的心頭環繞。

在心裡頭,我一直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怨恨著我爸?昨天聽到那些話之後,我對他已經有很大的改觀了,只是我和我媽也苦了十幾年了,說能一下子就忘記以前的埋怨那是騙人的。

但他畢竟是我爸,畢竟是生我的人,他也是為了我才做這種決定的。這決定看似很傻,但隱含著他對我媽和我無悔的付出,這種情操又讓我沒有辦法對他有任何怨恨。

我最後還是決定要再去那邊一次,不管怎麼樣,他始終是我爸爸,而且我想我媽也很想知道這些事情吧!

就在我走下樓梯要出門的時候,剛好遇上要上樓的老闆。

老闆看到我的樣子,先是說道:「明道啊,還好你幫我好好的照顧了花園,剛剛我又跟朱家談好了生意,也拉來了幾位大客戶,這一季的生意可真的要好好感謝你的幫忙了。」

「老闆,其實也不用謝我啦,是你們自己的努力,如果沒有好的花種,就算我早上幫你們把花治好也沒用。」我倒不覺得自己有多了不起。

老闆臉上還是洋溢著笑容,拍拍我的肩頭。之後,他收起了笑容,疑惑的問道:「這麼晚了,你還不睡,看你的樣子似乎想要出去?」

我倒是蠻坦白的說道:「沒錯,我想再去看看我爸爸的映天蘭。」

「喔。」老闆一副瞭解的表情,卻又說道:「你不知道名家晚上不能外出的嗎?」

「我知道。」

「那你這樣很明顯就是想要破壞我們名家的規矩了?」老闆說這話時好像很嚴厲,表情看起來卻一點怪罪我的意思都沒有。

只是我也不知道這句話我應該怎麼答是好?

老闆嘆了口氣,又拍著我的肩頭,並且把我拉到樓下去,和我一同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對我說道:「其實我會訂這種規矩並不是因為名家有什麼珍寶怕人家偷,而是有一個人不能讓別人看到。」

「一個人?」不知道是誰這麼神秘,還不能被別人看到,難道是通緝犯嗎?

老闆點點頭說道:「是了,一個不應該存在於現實的人。」

「聽起來好像很神秘?」我笑了笑說道。

「對你來講,他可能什麼都不是,但對某些人來講,這個人卻是非常重要,不然當初也不會爆發這麼大的爭鬥了。」老闆站了起來,說道:「好了,不講這個,我帶你到映天蘭那邊吧!」

~第二章~

「我一直想不懂,你們當初把事情鬧得這麼大,難道政府不會管嗎?」我站在滿是映天蘭的地方,想著當初老闆給我的解釋,提出了疑惑來。

「管,一定會管的,只是誰敢爆出去呢?」老闆話講來有點氣憤。

我倒是說道:「但是我聽說,你們當初好像死了蠻多人的,真的可以壓下來嗎?」

我斜著頭問道:「而且一場市場的爭鬥會鬥到死人,這樣是不是太誇張一點了?」

「哈哈……」老闆聽完我的話之後笑了出來,道:「誇張?你以為那是什麼樣的年代?就算是現在,為了錢,拼命的事情也有人做。」

「就算是這樣,死那麼多人都不是一件能被隱瞞的事情吧?」

「那又怎麼樣,哪個地方不死人?別把這世間看得太美好。」

我大大的吐了一口氣,代表我現在心裡面很激動,我明明知道老闆講的沒有錯,這世間本來就不如我想像的美好,只是事情一旦跟我有了牽連,我就沒有辦法冷靜的看待這件事情。

「為了一點利益,造成這麼多人的死亡,我真想不懂,錢真的這麼重要嗎?」

老闆不贊同我的話,說道:「那可不是一點利益而已,是難以計數的獲利啊!」

「那又怎麼樣?賺再多的錢你又能花多少呢?如果不幸像我爸那樣,不就什麼都沒有了?」

「至少我可以給後輩一個富裕的生活啊!」

「物質上的富裕只會造成精神上的缺陷,我不相信有錢就可以培育一個成材的後輩,難道你認為你把錢給你女兒,她們兩個就會有好的人生嗎?」我想起名音雨的樣子,臉上露出厭惡的說道:「未必吧!」

「我承認錢的確有其窮盡之處,但總不能因為這樣而不為下一代打拼,因為一有困難就放棄,而什麼都不做吧?」老闆也開始講出心中的話來,道:「我會這樣也是因為要給利晴、音雨她們有一個比較好的發展環境。」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但是我真的不懂,是不是身陷其中的時候就沒有辦法自拔呢?」

「怎麼說?」

「難道你不曾因為死了這麼多人而感到後悔嗎?你說你和我爸是朋友,那我爸死的時候,你不會很傷心難過一個好朋友因為你的決定而喪失性命嗎?」

「有,我很傷心。」老闆表情變得很凝重,說道:「特別是我看到第一個人死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幾乎想大喊把這一切都放棄,不要再爭執了。」

「而當我抱著你爸的遺體時,你知道我有多麼的痛心嗎?你父親就像我自己的親兄弟一樣,甚至比兄弟還要親,我們不止從小玩到大,更是一路走來的好伙伴,如果沒有你爸,就沒有今天的名家。」

「整個名家裡面的花種,幾乎有一半以上都是你爸辛苦研發出來的,講難聽一點,我們都在盜用你爸的成果而已。」

「我非常的感謝他,甚至也想把名家送一半給他,但是他卻跟我講說,他會的跟所有花農會的都一樣,就只是會種花而已,但我會的卻是所有花農缺乏的,因為我會賣花。」

「你知道嗎?我是多麼佩服著這麼一個有氣度的人,我覺得你爸不是不會賣花,是不想跟我爭,是不想讓我難看,也因此我們一直保持著很好的關係。」

「一直到你爸死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才領悟到我好像失去了生命當中最重要的一個人,這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但是那一天卻活生生的在我的眼前上演著。那一刻,我想起我和你爸曾經走過的一切經歷,我真的覺得我好傻喔,如果用我的一切可以換回你爸的生命,我一定毫不猶豫的就拿出去換。」

「但是事實就是事實,你爸還是死在我面前,我終究還是救不回他的生命。」

聽到老闆這一番聲淚俱下的話,我怎麼覺得好像是他老爸死了,而不是我老爸死了,因為我心裡面並沒有像他對我爸這麼深刻的感覺。

「明道,你要記住一件事情,你今天能有這樣的生活,可都是你的前人辛苦努力的結果,你不可以指責他們只是為了眼前的利益打拼,他們也為了以後的子子孫孫打拼。如果不是名家在那一次爭鬥之中存活下來,現在的花卉市場會怎麼樣,沒有人可以預料,而你媽也不一定能再以種花來賺取生活所需。至於你,說不定早就走上歪路了,哪有機會擁有現在的一切呢?」老闆很不留情面的指責著。

「我心裡面並沒有怪罪任何人的意思,就像我爸為我取的名字一樣,他們走的都是自己的道路,明白自己想走的路。」我頓了頓,續道:「我之所以會這樣講是因為我不懂,一個人要走哪一條路是不是因為大環境的因素而被受限了。他雖然選擇了一條路,卻不是自己最想要走的路。是不是在別無選擇之下,只能從那幾條路當中挑一條比較想走的路來走呢?」

我並沒有講的很大聲,這句話卻像響徹雲霄一樣,在這個空間裡面餘音不消,我知道這只是我心裡面的感覺,只是在老闆的臉上,彷彿也是這樣認為。

「明道,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麼。」老闆很凝重的看著我,問道:「你是不是想說如果沒有那場紛爭,你爸爸就不用走上這條路了?」

「我想我爸應該沒有後悔走上這條路,但那是因為那種情況下不得不選的。」我緩緩的說道:「如果那時候是太平盛世的話,我爸是不是就會走上另一條道路呢?」

「這是當然的,說不定你現在已經是我名家的大將了。」老闆無奈的說道:「這是命啊!」

「命啊……」我喃喃的唸道。

老闆又說道:「孩子,你不要以為我在敷衍你,等你到我這個年紀,我相信你也會有相同的體悟。」

「我沒有說我不信,只是覺得好沈重喔!」我閉上了眼睛,微微的呼出了一口氣,嘆道:「其實人可以為自己決定的事情很少、很少,少得令人覺得可憐。」

老闆沒想到我會講這一句話,抬起頭來雙眼直盯著我,一臉無法置信的表情,道:「明道,你怎麼會有這種感觸呢?」

自從有了天書之後,我心裡面就已經有這種感觸了,只是沒有特別講出來而已。

我總不好跟老闆講天書的事情吧,便道:「可能是我在外面讀書久了,都是一個人過生活,特別有感觸吧!」

「明道,你真的不願意留下來嗎?在這邊你可以不用這樣過生活了。」老闆聽完我的話,問著我道。

我搖了搖頭,說道:「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在名家安定的過生活,每天就只是種花,這種生活難道不夠安逸嗎?」老闆問著我道。

我不知道老闆的用意,但我聽起來老闆說的意思並不是這麼單純,而我自己也不是那麼認同,回道:「拜託,我還年輕,還想過一過不同的生活。而且我也不認為我適合種花,並不是我爸能研究出新花種,我就可以吧,這種事情應該不會遺傳的。」

「那你接下來要幹嘛呢?」

「我啊……」我聳了聳肩,說道:「也沒有特別想法。先回去看看我媽,再跟她商量吧!不過我想應該是再找一份工作來做吧!」

「你連自己的未來在哪邊都不知道,留下來應該會對你比較好吧!」

「留下來,我最多是你們名家的大總管,一輩子就是這樣。」我笑了笑說道:「到外面我將會有不同的人生,或許一輩子庸庸碌碌,但至少我可以期待來日啊!」

「期待來日……」老闆搖搖頭問道:「來日一定比較好嗎?」

「我知道人總是寄望著美好的未來,卻忘記了眼前的真實,但也因為這樣,給了許多人作夢的勇氣,有夢的日子給了人無限的希望,也讓生活更為精彩。這是我心中的想法,或許很幼稚、可笑,但我一路走來總是抱持著這樣的觀念,我想以後我也是會這樣走下去的。」

老闆聽完後問道:「這就是你選擇的道路嗎?」

「不,這並不是我選擇的道路。」我概略的說道:「只能說是一個遠景,是我希望我的路上有這樣一個遠景,我希望我選擇的路有可以讓我作夢的權力。」

「作夢是每個人的權力,不會被哪一條路給限制吧?」老闆不懂我的意思,問道。

我心裡面有種感覺,卻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只能用低沈的聲音說道:「或許吧……」

我們兩個沒有再講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這些映天蘭,老闆有他的回憶,我有我的緬懷,這夜雖靜,但卻隱含著無限思念。

隔天一大早,我收拾好東西便準備要起行了,才走下樓梯就看到老闆、名利晴和名音雨已經在客廳坐著了。

我笑了笑的說聲:「早啊!」

「早。」名利晴對我甜甜的一笑,點了點頭。

「那個……」我不好意思的說道:「我準備要回去了,不知道我要怎麼到車站呢?」

「明道,來來來,不急,先過來這邊坐。」老闆擺出了一副笑臉,對我擺了擺右手。

「我已經晚回家了,應該要早一點回去跟我媽報訊一下。」

「放心啦,先坐一下,我有些話跟你講。」老闆安慰著我說道。

「好吧!」我放下了背包和手提行李,坐在老闆的旁邊,問道:「老闆,還有什麼事情嗎?」

我心裡面忖道:「會不會是昨天那個廖老闆的事情?」

「明道,我當初答應過你爸爸一件事情,想不到這麼久了竟然有機會讓我實現,這真是天意的安排啊!」老闆開門見山的說道。

我卻是一頭霧水的問道:「我不是說過不用你們特別的補償了,而且我想我媽也應該不會拿吧!」

「那跟補償是不一樣的,是很早以前就跟你父親講好的一項約定。」老闆瞇著眼睛,看著我說道:「本來我也一直很猶豫到底該不該說出來,只要我不說的話,這項約定就不作數了,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你的確有資格作我名家的女婿。」

「女婿?」我頓了頓,看著老闆,搓著雙手說道:「你該不會是說,我爸和你學那種古老的小說,玩什麼指腹為婚吧?」

老闆肯定的點了點頭,說道:「就是這樣。」

我看了老闆一眼,又看名利晴、名音雨一眼,看她們好像沒有什麼驚訝的神情,我想再怎麼講,名音雨應該不會這麼平靜吧?雙手又搓了兩下,才道:「老闆,這個玩笑真的不好。」

老闆聽我這樣講,哈哈大笑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開你玩笑呢?」

「拜託,我爸怎麼可能跟你訂這種約定,連你女兒長怎麼樣都不知道,我爸絕對不會冒險的。」我笑了笑說道。

「哈哈。」老闆說道:「明道,你還真瞭解你爸的個性啊!」

「拜託,雖然我跟我爸在一起的時間很短,但畢竟我是他親生的,很多地方還是會相似的。如果是我,也不會這樣幫我兒子決定老婆的。」

老闆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們言歸正傳了。」

看到老闆如此正式,我問道:「難道我爸跟你們真的有什麼約定嗎?」

「不錯,當初我跟你爸說過,願意把名家收入的一半分給你爸,但是他說不要,在我們爭執之下,終於有了一個協議。就是把當時還在培育的映天蘭當成是一項物品,日後只要映天蘭培育成功,所有賺到的錢都歸於你們王家的。」

「真的假的?這麼好嗎?」我懷疑的說道。

「沒錯,只是這個約定有一個但書。」

我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老闆。

老闆緩緩說道:「如果你的表現能讓我和你爸認同,那這項合約才生效。」

我用食指指著自己,說道:「我?」

「沒錯,就是你。你爸爸怕這份從天而降的財富會害死你,又怕自己太溺愛你了,所以要我當公證人,相信你有能力好好規劃這筆財富的時候,再把這些錢給你。」老闆表情有點無奈的說道:「只是你爸當初沒想到會這麼就走了,現在這約定也只剩下我一個人來實現了。」

「那現在是要怎麼樣?」我看著老闆,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什麼。

老闆也很乾脆的說道:「要把錢送給你啊!」

我臉上浮現一個苦澀的笑容,說道:「不太好吧!」

「為什麼不好?錢都擺到你面前了,難道你不要嗎?」老闆感到訝異的說道。

「怎麼會不要?不要錢,我幹嘛來這邊工作。」我坦承的說道:「但是我真的對整件事情存著很大的疑惑。」

「什麼疑惑?」

「首先,我爸真的跟你是好朋友嗎?還有,我爸真的死在這邊嗎?這些事情我都覺得太不可思議了。」我又馬上說道:「還有你昨天雖然又跟我解釋了,但我還是覺得這件事情太過於離奇了,我實在還沒有辦法相信這一整件事情是真的。」

老闆並沒有多做解釋,點點頭又道:「還有其他疑惑嗎?」

「有啊,我真的覺得你們對我的態度和別的員工都不一樣,好像特別對我好一點,不過也是這幾天才有感覺。對了,還有映天蘭的事情,到底我們家的映天蘭和你們這邊的有什麼關連呢?」

「嗯……」我腦中還有好多疑惑,但沒有辦法有條有理的說出來,煩躁的說道:「唉啊,反正問題很多啦,這幾天真的讓我覺得你們好像是有預謀,不知道在計畫著要對我怎麼樣?」

想到這邊,我忽然滿臉苦笑,雙手一攤的嘆道:「但是我什麼都沒有啊,我真的想不到你們到底在覬覦我什麼?」

「哈哈哈。」這些話讓老闆還有名家姊妹都笑了出來,笑得我滿臉尷尬,不知道是哪邊說錯了。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老闆給了我一個解釋,說道:「明道,你還真的說對了,我們是真的在算計你。」

「啊?」我雙眼盯著老闆,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其實你爸有一本記載他栽培心得的筆記,那一本是他多年種花所得到的經驗,我想裡面應該還記載著許多未公開的花種,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把那本書借給我們。」

「喔……」我拉長了聲音,恍然大悟的說道:「原來是這樣啊!」

老闆說道:「我知道你會認為我是因為那本筆記才對你這樣,其實以你爸和我的交情,我早就把你看成是自己的姪子,對你好是應該的。只是我認為那本筆記放在你媽那邊,作用並不大,以她一個婦道人家,能做的事情有限,如果能讓我們名家來發展的話,你爸的心血才有萌芽成長的一天,就像映天蘭一樣,才有機會綻放在世人的面前。」

「你怎麼那麼肯定那一本書在我媽那邊啊?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有這回事了。」

「如果不是這樣,你媽怎麼可能會種的出映天蘭呢?」老闆利用這一點推斷我爸的筆記在我媽的手上。

「但是我問過我媽,她說這是上天要給我們一口飯吃,讓我們種植出這獨樹一格的映天蘭,她並沒有提到我爸的事情啊!」

老闆沒想到我媽會這樣講,猜測的說道:「可能是她不願意張揚吧?」

「嗯……」我頓了一下說道:「以我媽的個性,的確是有可能這樣。」

「所以只要你能把那本筆記借給我,那我剛剛說的約定便生效,我就把映天蘭所有的收入都交給你們母子。」

「這個條件還真吸引人。」我笑著說道:「但是我根本沒有那種東西,要我怎麼給你啊?」

「你可以回去跟你媽拿啊!」

「我回去會把這件事情跟我媽講,至於她願不願意拿出來,這就不是我能作主的了。」

「好。」老闆也贊同我的作法,道:「那一切就拜託你了。」

雖然事情好像定了,但是我疑惑的眼神卻沒有消失,我看了看老闆一眼,又看了名利晴、名音雨兩個人。名音雨看到我望著她,還露出不滿的神情。

我抓了抓頭,還是問道:「但是我還是覺得我爸的事情真相絕對不是這樣,不過你們既然不願意說,我問也沒有用了。這件事情雖然我很疑惑,也很期待知道真相,但我又害怕知道真相之後會改變我現在的生活。」

我在這邊頓了一下,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道:「就讓這件事情石沈大海吧,或許哪一天時機成熟的時候,我一定會知道這件事情的。」

老闆聽我這麼講,臉上也有一副無奈的表情,說道:「明道……唉……」

我也不再強求了,站了起來說道:「老闆,那我就先回家了,如果我媽願意,我會再跟你們聯絡的。」

老闆點點頭,叫了一個人送我到車站去。

在我離開之後,名利晴問著老闆說道:「爸爸,這樣騙他真的好嗎?」

「該講的時候沒講,現在講能挽回什麼嗎?」

「但是他畢竟是王叔叔的兒子,有權利知道真相的。」

「知道又怎麼樣?難道要讓明道視我們為敵人嗎?都這麼多年了,一定要讓已經平靜的湖水再起漣漪嗎?」

「我不覺得明道是這樣的人。」

「晴兒,我也覺得他不是,只是這麼久了,我實在講不出口是自己的弟弟害死他爸啊!」

「那你跟王媽媽的約定呢?」

名音雨聽到這句話,動了一下眉頭,說道:「姊姊,那小子剛剛根本不把你當成一回事啊,幹嘛守約定呢?」

名利晴大聲的說道:「這麼多年了,我為了王叔叔一事都躲在自己的房間裡面。現在明道出現了,我難道不應該遵守跟叔叔的諾言?難道你不應該完成跟王媽媽的約定嗎?」

「那也要有你王叔叔的手札再講了。」

「真的這麼重視那本手札嗎?我們現在這樣,難道還在乎那本手札裡面的記載嗎?」

「浮雲多變化,世事難預料。」老闆嘆了一口氣之後,說道:「還有許多挑戰正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醞釀著,如果我們能掌握更多花種的話,那不要說是名家了,就算你真的嫁給了明道,也能讓你們過更好的生活了。」

名利晴沒有在這個話題上跟她父親爭執下去,但看她的表情應該是不認同她父親講的話。

老闆看了自己的女兒一眼,嘆了口氣,也停止了這場對話。

~第三章~

本來老闆想要那人親自開車送我回家,但是我拒絕了。

我怕我媽不想讓老闆知道她在哪邊,這樣就適得其反了。

我只是搭個便車到火車站去,再坐火車到台中火車站。

一到台中火車站,我並沒有馬上回家,反而是到世夢那邊去轉了一圈。

一到那邊就看見厚重的鐵門前貼著一張白紙寫著:「東主有事,近期之內不再營業。」

「怎麼會這樣?」我驚訝了一下,到一旁的公共電話打電話給世夢。

想不到他的行動電話和家裡的電話都沒有人接,看來是不在。

我突然想起世夢曾經說過要離開這邊一段時間,難道這麼快就走了?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嗎?

剛好在路口遇到小英,我急忙喊著她道:「小英。」

小英一轉頭看到是我,驚訝的說道:「明道,是你啊,你不是到名家去工作嗎?」

「任務圓滿結束,現在我可是自由之身了。」

小英笑笑的說道:「失業就失業,還說的這麼好聽。」

我也哈哈笑了兩聲,問道:「世夢呢?」

「他啊!」小英看了一下店面,說道:「他出去旅行了。」

「喔!」證實了我猜測無誤,又問道:「那他有說要去哪裡嗎?」

小英表情漠然,癡癡的看著店門,緩緩對我搖著頭,說道:「沒有,他什麼都不告訴我,只打電話跟我講他要出遠門,要我想做就做,不想做就關掉。」

我笑了笑說道:「這的確像是世夢的個性,他本來就是不羈於任何事情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和他認識那麼久了,還不習慣嗎?」

小英突然有點氣憤的說道:「就因為我跟他認識那麼久了,我才更生氣。我真不懂,到底他心裡面有沒有我啊?」

我剎時驚訝了起來,想不到小英喜歡世夢啊!

「那你沒有當面問他嗎?」

「死世夢,我問他好幾次了,但他從來都不給我答案,讓我抓不到他到底在想什麼。」小英講來有點咬牙切齒。

我也不幫世夢講任何好話,很坦白的說道:「小英,我覺得你還是早點看開的好,世夢他可能不適合你。」

小英不知道我為什麼這樣講,睜大眼盯著我。

我無奈的一笑,道:「以我對世夢的瞭解,他絕對不是一個好丈夫,甚至他可能連一個好的男朋友都不是,他那種恣意妄為的個性只會害慘你而已。」

「你怎麼這樣說他啊?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嗎?」小英不懂我怎麼會在背後捅他一刀。

「就因為我跟他是好朋友,所以我不希望看到他因為自己的個性而連累了你。」我慎重的說著:「特別是,他還根本不在意你到底是不是因為他而過得很苦。我只能說,世夢對我來說是很好的朋友,但是對你來說,卻是很折磨的酷刑。」

「王明道。」小英氣憤的說道:「你幹嘛要這樣說他呢?他並不是這樣的人好不好!」

我並沒有因此而動氣,而是平淡的說道:「他是不是這樣的人,你自己心裡面會有答案的,只差你願不願意去翻開這一張底牌了。」

「你這些話我會轉告給世夢的,要他認清楚你這個朋友。」小英說完後氣鼓鼓的走掉了。

又看到我最不想看的結果了,雖然我已經看過很多次這樣的場景了。

自從我認識世夢之後,不曉得為他擋掉多少豔遇了,從高中開始他的女人緣就很好,或許是會唱歌的男生比較吸引人吧,總是有著不少鶯鶯燕燕會在他身旁圍繞著。

但這麼多年以來,我從來沒有看過他到底跟誰走在一起過,對於每一個女生他總是給予相同的對待,他可以對每一個女生都很好,就像是幫慧慧她們賣早餐一樣,完全是出自於好朋友的心態,而不是有所意圖。

也因此他總是傷害著身旁對他有意思的女生,總是落花有意而流水無情。

一開始我並不在意這種事情,但看久了之後總會於心不忍,常常會開口奉勸他身旁的女生不要接近他,卻總是碰得滿頭包,只是事實往往證明著我說的話才是最後的答案。

我也曾經問過世夢,那麼多條件好的女生喜歡他,難道他連一個都沒有看上眼過嗎?他總是笑笑的回答我這種事情是看緣分的,而且他覺得在他沒有確定要定下來之前,是不會對任何女孩子動心的。

他講得是灑脫,我聽得卻是刺耳,人啊怎麼這麼犯賤,容易得到的東西不肯珍惜,得不到的卻又苦苦追求。如果我跟世夢角色互換的話,那我還能保持這種心態嗎?

呵呵,我不知道,他也不知道。但我們兩個都知道,我們之間的情誼是不會因為任何事情改變的。

既然找不到世夢,我只好在台中晃一晃,還好一中街這邊蠻繁華的,逛一逛,買點東西吃也是能消磨時間的。

走了一陣子後,腳有點痠了,便走進了一間冰店裡面吃冰。

台中的冰店實在蠻好玩的,除了賣冰之外,竟然還有賣滷味,一邊吃冰一邊吃滷味感覺實在有點怪異,看到店裡面這麼多人都這樣子吃東西,又覺得好像是自己大驚小怪了。

正當我端著冰要找地方坐的時候,卻聽到一陣熟悉的呼喊聲,道:「明道!」

我往聲音看去,竟然是好久不見的阿休。

我馬上把冰拿到那一桌,開心的問道:「好久沒看到你了,怎麼這麼剛好啊?」

「對啊,我到台中來找朋友去我家,想不到沒找到朋友卻遇上了你。」

「你家怎麼了?」

「沒有啦,今天是我們家辦桌請客,我來找一些人去的。」

「喔,辦幾桌啊?」

「十幾桌啊,我還跟我爸講要留一桌給我,但現在找不到什麼朋友,回去一定會被我爸笑的。」

我也笑了兩聲,說道:「怎麼這麼好面子啊?」

「我爸那個人就是這樣,他只怕開桌開太少,再多的人來他也歡迎啊!」

鄉下人就是這種個性,我點了點頭又接著吃冰。

阿休看我這樣,突然問道:「對了,那你晚上有空嗎?」

「晚上?你要我去你家啊?」我疑惑的看著阿休。

阿休點點頭說道:「對啊對啊,反正開了好幾桌,而且料理也不錯,五千元一桌呢!你就來我家吃一餐嘛!」

「我晚上是沒事啦,但是……」我想著自己去他家,那我媽要怎麼辦呢?

阿休卻說道:「沒有什麼但是啦,等一下你就跟我坐車回去吧!」

「坐車?你家在哪邊啊?」

「在彰化。」

「彰化?!靠腰,這麼遠啊!」

「不會啦,坐電車也才幾站而已,不然我們坐自強的,一站就到了。」

「但是我還要回家,這樣會不會太晚啊?」

「你家在哪邊?」

我講了一下位置。

阿休想了想說道:「不然這樣,我們那裡每次一辦桌就搞得很盛大,光是演戲就有好幾團,還有很多好玩的攤位,你今天就在那邊好好玩,然後住我家,明天再回來就好了。」

「這樣好嗎?」我想了想,說道:「不太好吧,第一次去就住你家。」

阿休很大方的說道:「不要緊啦,我家房間多的很,再多十個人也住得下,你就安心在我那邊住一天吧!」

其實這樣也不錯,再躲個一天回家應該就蠻安全的吧?

「那就這樣了。」阿休也不管我有沒有說什麼,就幫我決定了下來,我也這樣跟著他坐火車回到他家裡去。

我們最後坐的是莒光號,一站就到彰化了,而阿休的家就距離火車站不遠,我跟著他走了回去。

彰化火車站印象中好像沒有去過,一出去感覺和台中有點相似,不過彰化火車站前面的馬路沒有台中那麼兇險,我看阿休根本不看紅綠燈的,就一直往大馬路闖過去,我可是戰戰兢兢的跟在他後面走著。

「拜託一下,台灣是有法治的社會,你走路也注意一下紅綠燈好不好?」我對著前面的阿休講著。

阿休笑笑的說道:「放心啦,這邊不是台北,紀律沒有這麼明顯,只要沒有警察,紅綠燈通常只是參考而已。」

「媽的,你讀書讀這麼久了,怎麼還這樣呢?」

「就是有讀書我才慢慢走,你看那些沒有讀書的,還以為車子看到他們都要讓呢!」

看著路上這種危險的景象,沒有辦法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我住的地方也是鄉下地方,這種場面也很常見,只是我家那邊車子比較少,感覺起來沒有這麼危險。不過台灣人倒是蠻厲害的,雖然偶爾都會不遵守交通規則,但卻都能夠在逆境中求生存。特別是當我在過平交道的時候,那種感受真的是很奇妙。

就看著平交道的兩邊布滿著無數的機車和汽車,一點通路也沒有留給對面的車輛,我想只要平交道的欄杆一拉上來,肯定會發生碰撞了。只是很奇妙的,每一次我這麼想,卻每一次都不是這麼回事,看著欄杆慢慢的移上去,兩邊的車輛開始動作,沒有多久馬上又恢復了靠右走的規律,這真是令人難以想像的畫面,而且我也常這樣穿梭其中。

每次我都為我的幸運感到慶幸,但也為這情況感到恐懼,不是每一次都這麼好運吧?只是這情況久了,自然有一種規律在進行著,大家彷彿都知道該怎麼樣走才會相安無事。

有時候真的想起來,其實台灣並不是沒有規律,而是那種規律並不是大家心裡面認定的規律,是一種久而久之所形成的規律。也許在外人眼裡看來好像沒有教化,但這種民族天性所產生的規律或許才是最符合台灣人的吧?

阿休的家真的很近,走不到十分鐘就到了。今天的慶典應該是他們村裡的大事吧,我看到這整個村子都排滿著桌子,而且有許許多多的攤販到這邊來做生意。也看到了好幾輛舞台車正在架設著,準備晚上的演出。

「喔,你們這邊真的辦得很盛大喔!」

看著整條街人來人往的景象,一點都不遜色於一中街的熱鬧,讓我有點大開眼界,想不到一個鄉下的寺廟慶典也能有這樣的人潮,那台灣各地只要常辦這個就能常有商機了啊!

我把我的想法講給阿休聽,他說道:「你不知道喔,我家前面常常就被劃記號,很早以前就會有人來訂位了,這種地方可是很搶手的。雖然是一年一次,但日子一久變成傳統之後,所帶來的人氣可是難以估計的。」

「那全台灣這麼多廟,生意不就做不完了。」

「也沒有這麼好啦,像我朋友他家在比較偏僻的地方,村裡面的人都出去打拼了,這種慶典是一年不如一年,到最後只是簡單的拜一拜,都不慶祝了。」

「看來事情往往沒有十全十美的。」

「不要想這個啦,今天來到這邊就好好的放鬆心情吧,先回我家放東西,我再帶你四處逛逛,這附近除了攤販以外,還有很多好玩的東西。」

「好啊好啊!」

阿休他家就在這條街的第一個轉角,進去之後看到的是一大片相連的矮房子,都是兩層樓高。

阿休說這一排都是他家,不過並不是他爸一個人的,而是他整個家族所建立的,他叔叔、伯伯等全部都住在這邊。

「嘖嘖,家族還蠻大的。」

「還好啦,不過我家比較特別,我爺爺和奶奶跟我們一起住。」

「我知道的,這點禮數我懂。」

阿休對著我笑了笑,說道:「放心啦,我爺爺和奶奶很好相處的,等等你就知道了。」

「爸,我帶朋友回來了。」阿休一踏進門口,就對著坐在客廳的男人喊道。

阿休他爸長得蠻清秀的,戴著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鏡,頭髮有點泛白,穿著一件格子襯衫和褐色的西裝褲。

「怎麼?只找一個人回來?」

「爸,有朋友來,你就給我留個面子嘛!」

阿休他爸笑了一笑,看著我問道:「你好,叫什麼名字啊?」

「伯伯你好,叫我明道就好。」

「明道,真是好名字。」阿休的爸爸臉上仍舊掛著一副笑容,說道:「明道,你是哪裡人啊?」

「台中人啊!」

接著伯伯又問了我幾個簡單的問題,阿休這時候也說了他和我的關係,伯伯聽完後卻罵道:「你這個不孝子啊,我養你這麼多年了,也沒有看你泡過一杯咖啡給我喝。」

阿休也不示弱的說道:「你又沒說過你要喝,何況那種東西是我們這種年輕人喝的,你喝了不怕骨質疏鬆症啊?」

「算了,不跟你講這個,你同學難得來,你帶他出去逛逛吧!」

「明道,我們走了。」阿休叫上我,一同往外面去了。

出門的時候還聽到伯伯呼喊道:「阿休,你記得六點半開桌,要早點帶你同學回來啊!」

阿休應了一句:「我知啦!」之後我們就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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