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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神領域》第30章
第十集 震撼前夕 第一章 絕對領域

  ‘老大,不用太擔心,大嫂吉人自有天相,何況阿瑞那個家夥也不是一臉短命鬼的面相。’法撒爾滿是安慰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聽了法撒爾的話我更是無話可說,想他法撒爾堂堂一個巴塞隆納人,又怎麼會中國命理術數,看相這回事就是一個笑話。不過我也知道他只是不想讓我那麼擔憂,所以我沖他露出了一個了解的笑容。

  ‘還有三分鍾我們將抵達日本九州島海域,阿瑞已經停止移動,正停留在長崎港這裏。’閣衣轉了過來,指著雷達上一個停止移動的光點說道。

  我知道,那是閣衣通過阿瑞手機的信號得到的追蹤信息。

  ‘走!’我沉聲說道,不管結果如何都要面對,何況我堅信,許珊一定會沒事,一定能和我白頭到老,絕對!

  此時,戴瑞的確在距離長崎大約五百米的東海海域停止了他的移動,因為來到這裏對他來說就差不多了,地點正確了,接下來就看其他人什麼時候到來。

  經過十幾分鍾的時間,許珊已經渾身都籠罩在一層淡淡的血紅光華裏面,甚至就連緊閉的雙眼縫隙內也透露出鮮紅如血的淒厲光芒。

  ‘大嫂,別擔心,只要我們四神在,就沒有人能要你的命。’戴瑞笑了笑,一手摟著許珊的腰,另外一手伸出食指,輕點在許珊的額頭正中央。

  隨著他的一個意念,許珊身上猛然煥發出更絢麗、耀眼奪目的鮮紅光芒,然後,光芒從許珊周身宣泄而出,又向她的額頭聚集,不一會兒,就在戴瑞的手上方大約一米左右的地方形成一個直徑大約一米,散發著青色光芒的暗紅色血球。

  戴瑞反過手,讓那血球淩空漂浮在他的手掌心上,滴溜溜的轉動著。

  大約過了一分鍾左右,一艘航母在數架戰鬥機的護航下出現在戴瑞的視線之中,而他的身後也響起了幾乎撕裂天際的喊殺聲。

  不用回頭,戴瑞也感應到正從四面八方向他圍過來,數量保守估計最起碼一萬名以上的敵人,憑著水告訴他的資料,其中一大半人的身分都是日本各地下社團的成員,也就是俗稱的黑社會。

  日本總動員嗎?戴瑞眯著眼,看著那艘停在遠方不動的航母,臉上的神色更冰冷了,深藍色的瞳孔竟然開始轉變顏色,顏色越來越淡,最後變成淡淡的淺藍色,一如天空般瑰麗的顏色。

  隨著逐漸接近的喊殺聲,戴瑞依然視如不見,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停在遠處高空的那艘航母,嘴角隱隱浮現一絲冷笑。

  ‘他竟然在看我?他在笑?不,不可能,相隔這麼遠,他怎麼可能看得見我?’正在窗戶觀察著戴瑞的封邪透過望遠鏡,正好與戴瑞視線相碰,他呆了呆,如果說隔這麼遠戴瑞也能看見自己在看他,那麼也未免太不可思議了。

  其實,戴瑞的確看見封邪了,那正是他生物等級在人之上,被人類稱為水神的原因之一,他的能力,早已經超越了凡人。

  ‘封邪,你去死吧!’戴瑞一字一頓的說道,手猛然朝著航母一推,散發著青色光芒的暗紅血球立即在空中劃出一道青光,高速的射向封邪所在處。

  ‘渾蛋!’透過望遠鏡看見戴瑞嘴唇動作的封邪忽然感覺到一種從心裏傳來的悸動,那是驚慌的感覺,他不由氣急敗壞的怒罵一聲,一扔手中器具,就往旁邊的緊急門走過去。

  ‘大人,我們身處高空,你……’旁邊一名士官見封邪竟是要打開緊急門,第一時間走了過來,神色嚴肅的勸阻道。

  ‘不想死的就給老子滾開!’封邪眼神一冷,啪的一聲,一掌打在那名士官的胸膛上,把他打得吐血飛了出去。

  ‘廢物!’看著那倒在地上不住咳血的背影,封邪無情的啐了一口,打開了緊急門就往下跳。

  誰也沒想到封邪會突然這樣做,等他們反應過來,封邪已經跳了出去。

  一道青光幾乎是同一時間擊中了剛才封邪站立的那面窗戶的玻璃,轟一聲巨響,玻璃瞬間被震裂粉碎,無數青色血箭破窗而入,瘋狂肆虐。只不過短短一秒,整艘航母就變得千瘡百孔,更無絲毫生命氣息,所有人就算不死在那奪命血箭之下,也會緊跟著被血箭帶進來的青色氣體毒殺,那些青色毒氣的毒非常可怕,只要吸入一丁點,立刻就能為人們帶來死亡。

  被血箭擊壞的機器冒起了陣陣火花,接著航母就失控的朝海面墜落,並且在半空中就猛然轟隆一聲爆炸開來,產生的劇烈火光,相信半個日本都能看見。

  早就往下飛的封邪不禁暗自慶幸,全靠他從戴瑞的嘴型察覺戴瑞要出手才得以幸存。其實他也不確定戴瑞會怎麼做,但第一次碰面時,他就被戴瑞的水箭嚇了個半死,被洞穿的肩膀不時令他痛得說不出話來,所以剛才看見戴瑞手中的暗紅色血球,他就直覺的感到害怕,事實證明他的行動是正確的,不然他現在就和航母上那群去賣堿鴨蛋的家夥一樣了。

  ‘哦,逃了?真是好家夥。’看著封邪下墜的戴瑞緩緩的舉起了食指,朝著封邪,嘴角再度掀起一絲無情的微笑。

  然而,那麼一只堅強可怕的手臂卻被一雙溫柔的雪白小手所阻,許珊喘著氣,抓著戴瑞的手,眼神堅定的看著阿瑞哀求道:‘阿瑞,算了,不要為我再增添殺孽了!’

  ‘那是封邪!’戴瑞雙眉皺在了一起。

  一個人心腸軟並不是壞事,不過也要看是什麼時候吧!更何況那是曾經那樣侮辱傷害她的人,這樣的好人是不是有點太令人難以接受?他可無法像許珊一樣那麼輕易原諒那些傷害過自己的人,不管是誰,上天入地他都不會放過。

  ‘我知道……’許珊咬著下唇垂下了頭,很快的,她又抬起了螓首,眼神更堅定了:‘只是,那也是一條生命吧!是生命就有存在的權利,為什麼我們非要剝奪他人生存下去的權利呢?我們並沒有這樣的權利。’

  看著眼神堅定、雙手顫抖的許珊,戴瑞冰冷的眼神中逐漸出現一絲柔情,最後,他伸手按著許珊的頭一陣揉動:‘你呀!就是人太好了,你放過他們,他們還不會放過你呢!算了,你先睡一會兒吧……’

  許珊吃驚的發現,當戴瑞的手碰上她的頭的一剎那,一陣濃濃的困意就無法阻擋的湧來,她知道是戴瑞搞的鬼,不由張口叫道:‘等一下,我……’

  話沒說完,她便合上了雙眼,沉沉入睡。

  面對著水之王者戴瑞,身體內百分之七十是水分的普通人類根本沒有抗拒那控制的能力。

  當許珊沉睡後,戴瑞又轉過頭尋找封邪的身影,可惜這麼一耽擱,封邪已經落入海裏,更不知道是他倒楣還是封邪幸運,這個天殺的封邪竟然剛好掉落在他領域範圍之外的海面上,不然他一個念頭,就能讓封邪成為一灘血水。

  ‘殺呀!’、‘殺了他就有五十萬獎金呀!’、‘誰殺了他,誰就是副幫主!’……

  周圍的人群接近了,凶神惡煞的他們各自在嘴裏喊著鼓舞人心的口號,揮舞著手中各種各樣的武器,鋪天蓋地的如螞蟻一樣向身處中心的戴瑞湧來。

  ‘都上百萬年了,人類還是如此愚昧嗎?’戴瑞淩空漂浮在水面上,靜靜的看著瘋狂向他接近的敵人們。

  無數充滿殺意的人彙聚在一起,產生了一股足可影響天地的氣勢,頓時,天空烏雲密布,伴隨著陣陣雷鳴電閃,海面開始波動,那殺氣又反過來影響所有人,令所有人變得更瘋、更狂、更霸。

  這是可以比擬八尊的殺氣呀!是誰說人類沒用?但是……你們何必來尋死?

  戴瑞仿佛不忍心見到這麼多人死亡一樣,他做出了一個在他人看來就像是等死的動作──閉上了雙眼。

  海上直徑一公裏之內的範圍,領域.亞特蘭蒂斯發動!隨著一個意念,海水忽然全都靜止,瞬間結成了一層厚厚冰層在水面上,而所有剛才還在叫喊移動的人們也在一眨眼間連同身下的移動器材被結成冰塊,形成了一塊塊詭異的冰雕。

  這就是他戴瑞的領域,領域之中,空間系領域亞特蘭蒂斯,水之王者領域的力量。

  也恰恰好同時,我乘坐著殲滅者趕到,看到了身下一大群幾乎覆蓋了整個海面的冰雕,還有兩個在冰雕群中央的黑點。

  是阿瑞和許珊!

  剛趕到的我並不知道剛才的事,只知道魔法世界裏面突然有一個藍色領域的範圍延伸爆發開來,然後許多本來向著許珊沖去的生命能量都在一剎那間消失了。

  是誰?是誰的領域這麼可怕?看著海面上的一切,直覺告訴我,這是空間系領域造成的,而空間系領域之中,只有一個領域能在海洋中造成如斯破壞力。

  我躍出戰鬥機,向阿瑞他們落下,一邊提氣大喝:‘水神,你在哪裏?給我出來,別躲躲藏藏的!’

  閣衣駕駛著殲滅者在我們頭頂上盤旋,他也在幫我尋找水神的蹤影,只是在這茫茫大海之上,若是水神蓄意避而不見,我除了利用領域強把他尋找出來就別無他法,但這也是我最不想用到的一種辦法。

  金色透明的斬雷勁和淺藍色靜炎勁分別從我左右手浮現,然後又消失。剛才經過朱雀的一陣暴打,身體雖然是用領域恢複了,荒天八道功力卻損耗不少,現在估計只有我全盛時期的一半左右。

  但我也知道空間系領域者不可能離目標太遠,否則超出範圍也就沒用了,而我根據這些冰雕的排列分布知道,水神一定就在我附近。

  看著我緊張的神情,阿瑞呵呵的輕笑數聲:‘雷正,你就這麼顧忌水神嗎?’

  ‘阿瑞你沒事吧!你的頭發、眼睛怎麼了?嗯,許珊還好吧?你剛才問我是不是顧忌水神?廢話,對那些藏在你背後不知搞什麼鬼的人,你會毫不在意嗎?’我奇怪的看了看阿瑞,一邊伸手接過他懷中的許珊。

  仔細的察看著許珊有沒有什麼不妥,又把真氣傳進許珊體內,我驚奇的發現,許珊的真氣量赫然比她以前提升了四倍有多。

  ‘怎麼,擔心我偷偷的吃了許珊嗎?’阿瑞的笑容更古怪了,也沒有回答我關于他的頭發和眼睛顏色的問題。

  我也不太在意,笑著摟住許珊,開始凝聚心神,一邊說道:‘笑話,你什麼人我還不清楚嗎?我不相信你還能相信誰?嗯,阿瑞你等一下,等我先把那個藏頭露尾的水神找出來再說,我的魔法世界範圍應該比他的領域範圍要大。哼,這次看他往哪裏逃!’

  阿瑞聞言只是微微笑了笑,也沒答話。

  當我的魔法世界延伸開去的時候,我忽然察覺到,旁邊屬于阿瑞那龐大的,本來是透明無色的生命能量此刻赫然全都變成深藍如大海般的顏色,而一個更深藍色的圓圈正在他身體皮膚外大約零點一米處把他包圍在裏面。

  這種現象,這種現象……難道,難道是……

  阿瑞迎上了我滿是震驚和不可置信的眼神,點了點頭,一字一頓的說道:‘不錯,你要找的水神就是我,我就是水神戴瑞。’

  ‘阿瑞!’我心有點痛的叫道。

  我不知道怎麼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一直被好友欺瞞,那種感覺非常的難受。我是真的把阿瑞當成好朋友的,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樣對我?我本來以為他和閣衣一樣一直支持著我,昨晚的談話言猶在耳,怎麼他卻不再是他了?

  怪不得阿瑞的年紀這麼輕,擁有的力量卻是如此龐大,怪不得他總給我捉摸不透的感覺,怪不得他似乎總是什麼都知道,他根本就是和孤獨一夥的,他早通過領域.引導真實的希望眼瞳看到了今天的一切。

  ‘怎麼樣?看著一無所知的我被你那假裝出來的虛偽的友情玩弄,你是不是很高興?從我進華武的第一天開始,就一直被你算計,怎麼,他是不是也是你的同夥?’我惱怒的大聲咆哮著,荒天八道無法自控的爆發出來,震碎了腳下的冰塊。同時,我更指著天上的戰鬥機,意思自然是指和他同時出現在我生命中的閣衣。

  孤獨那家夥特別喜歡讓我陷入各種困境,然後就在我最需要外力的時候出現,施舍我,他從來不會在乎他的設計是否會造成什麼無法彌補的後果。一聯想到今天許珊的再次遇襲和他的計劃有關,我就無法抑制自己的憤怒。

  一連串轟隆隆的聲響,腳下冰塊的破裂引起了連鎖反應,不一會兒,整個海面都開始起伏,無數冰雕互相碰撞碎裂,沉入海底。

  在激起無數水花的海浪中,我依然一眨不眨的盯著阿瑞,不,應該是水神戴瑞,我多麼希望他在下一刻就忽然告訴我他只是在耍我,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阿瑞看著我,搖了搖頭:‘雷正呀雷正,既然你都領悟了荒天靜炎勁,為什麼脾氣還是這麼暴躁呢?難道你不知道沖動造成遺憾的機會要比冷靜多出數百倍嗎?這也是孤獨設定你要領悟靜炎勁的原因呀!’

  得了便宜還賣乖嗎?我氣的狠狠往天空揮了一拳,擊出一道藍光,直射天際。

  ‘我現在這種性格,也是被你們這群見不得光的人搞出來的,我本來根本不是這樣的人!’瞪了阿瑞一眼,我狠狠地說道:‘回去告訴那個什麼雷神和死神他們,他們最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要是敢再來煩我,我絕不會放過你們。’

  ‘嘿嘿,憑什麼?’阿瑞的笑聲中充滿著諷刺意味。

  ‘憑我的荒天八道,憑我的領域.孤獨是唯一的永恒!’我忍不住大聲的反駁道。

  阿瑞又搖了搖頭,語氣肯定的說道:‘那是不可能的,因為雷正,你太不會利用領域了!’

  他無視我眼中的憤怒,低著頭,看著腳下一片汪洋大海,沉聲說道:‘所謂的空間領域,就是在自己的界限中,把自身所掌控的法則化為至高定律的能力。而空間領域之王的永恒,更是無上的存在。’

  說著阿瑞一招手,手中就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寶特瓶:‘我的領域是亞特蘭蒂斯,是掌控水的領域,是水之王者,在我的領域中,一切的法則都無法違背水的意志。喏,接著!’

  阿瑞手一抬之間,整個寶特瓶就以一個拋物線的弧度向我拋來,雖然不知道阿瑞想做什麼,但是我還是下意識的伸出手,打算把它接下來。

  ‘什麼!’水瓶才剛碰到手掌,我就頓時驚覺不對,同時更驚叫出聲!雖然荒天八道的真氣不斷的湧入左手,但還是無法阻住水瓶下墜的趨勢,就在千分之一秒間從我的手中落下。

  眼見那無比沉重的瓶子即將沉入水面,驚人的猛烈氣勢卻在戴瑞的一個眼神中乍然停止。

  ‘你是否很奇怪,以你荒天八道的功力竟然接不住一個小小的瓶子?其實這是很正常的,因為這罐水的重量是十萬公噸。’戴瑞輕笑著,口中吐出了驚人的數字:‘在我的領域中,一切的水分子都會完全聽從我的號令,在這樣的條件下,我甚至可以否決一切常人所知的物理定律。’

  阿瑞手指揮動,一滴晶瑩的水珠從液體中分離而出:‘一般人都認為水是無法壓縮的,但是任何分子與分子之間都會有空隙,水分子也不例外。如果將所有分子之間的空隙完全壓縮為零,你知道一立方公分的水會有多重嗎?答案是一百公噸。這就是領域能夠做到的力量,也是我們擁有的力量。’

  不知何時開始,我沉浸在阿瑞展現出來的對領域的高超控制技術之中,許多手法都是我聞所未聞,從來不曾想到的。孤獨的記憶之中並沒有這些技術,當然,那並不是孤獨比不上阿瑞,我想孤獨的意思最有可能還是要我自己領悟吧!

  ‘乙太是世界上最為堅硬的事物,卻也是最不穩定的事物。這一罐水如果離開我的領域範圍,約束的力量就不再存在,而這十萬公噸的水爆炸開來,足以將希望島全數淹沒。這樣的武器,我隨身帶著幾十罐。你在趕來的路上,相信也看到那些異象了吧?那只不過是我使用了三滴乙太後的效果。’

  一陣淺藍色的水幕從戴瑞的身上飄出,雖然閃爍的青藍光彩依然那麼奪目,但是知道真相的我,心中卻只剩下恐懼。

  ‘擁有這樣能力的亞特蘭蒂斯,在九個半的空間領域中,卻也只能排在中上的位置。而擁有領域之王的你呀!雷正,只要你活著,給身邊的人,不,給整個世界的就是一種威脅。請你要記住這點,領域的力量與代價,都同樣是無比強大而可怕的,這是孤獨要我帶給你的一句忠告。’

  阿瑞說完,靜靜的看著我不說話,但我再也沒有懷疑他剛才所說的我太不會使用領域的話是事實了。我更知道如果此刻我和他戰鬥,那麼我戰敗的機率絕對高達百分之九十九以上。

第十集 震撼前夕 第二章 現在過去

  按照此刻我所擁有的力量計算,我本該已經是天下無敵,但我知道那也只是對人類而言,奈何眼前的水神就是一個不能以人類水平去衡量的存在。或許,有了這麼可怕的領域之後,人也就不再是人了。

  ‘不不不,我不喜歡在你的眼中看到這種眼神,你不該有這種眼神,因為你是雷正。’阿瑞伸出食指不住的搖晃:‘有一點你可能搞錯了,我們的確是和孤獨有聯系,只是我們並不是一夥的。不錯,我就是四神六仙中的水神,可是有一件事情依然無法改變,就是我也是阿瑞,我除了隱瞞自己水神的身分之外,我從來沒有騙過你,或者利用你。雷正,過去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難道會因為你知道我是水神之後就能當它沒發生嗎?你可以,但我不可以,所以,我依然是我。’阿瑞緩緩的說道。

  雷正?阿瑞稱呼我為雷正?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一個普通的稱呼,此刻卻在我心中泛起滔天巨浪。自從領域覺醒以來,無論是誰,白虎、八歧、黃龍、青龍、冰雪紅蓮,甚至姐姐和小珩,我知道很多時候在他們眼中都把我看成是孤獨,然而,阿瑞對我的稱呼是……雷正,在他眼中,我是雷正,而不是孤獨?

  但是,但是……想起平時阿瑞對我的稱呼──老大,一種充滿被諷刺的心情油然而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阿瑞叫我這麼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夥子老大,我還洋洋自得的教導可能早就精通天下各派武學的他,真是想起來都好笑,我就像一個小醜,是小醜呀!

  ‘雷正呀!何必事無鉅細的去在乎每一件事情?人活在這個世上,其中一件必須學會的事情就是舍棄。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我們能做朋友,你說,我們能繼續做朋友嗎?以雷正和阿瑞的身分,而非孤獨的轉世和水神的身分。’阿瑞走上前來,一掌按在我的肩膀上。

  他的手伸起的一剎那,我情不自禁的微微一縮,腳跟潛意識的就要提起來往後放,立刻被我強制用意念終止,沒有當場作出示弱的表現。最終,我還是讓阿瑞的手一如他以往常做的,按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沉默著,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阿瑞。一方面,我很憤怒他對我的欺瞞,另一方面,我又真的很在乎和他之間這份曾經可能存在,就算是虛幻也好的友情。

  思前想後,阿瑞也似乎真的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除了沒告訴我他的真正身分之外。

  ‘我問你一句,這次許珊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又是一個對我的考驗?’我看了看懷中許珊熟睡的臉孔,沉聲問道。

  ‘許珊的過去我的確知道,不過這次她被封邪抓去我倒是不知道,只是跟在她旁邊,剛好把她救了,既然你不在,做朋友的唯有幫你照顧一下老婆了。’阿瑞輕輕一笑,背負著雙手,昂首望天,柔聲道:‘許多事情都出乎意料之外,領域也並不是真的萬能,孤獨自然也會有他看不見的時候。’

  聽著阿瑞的話,我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眼前這名男子,的確給予了我一種可以做朋友的感覺,我心底有和他繼續做朋友的沖動,真是莫名其妙。

  不行,雷正,你不能就這樣接受了他的鬼話,他分明就是不盡不實,還有很多事情沒說出來,你一定要趁這個機會搞明白你一直沒有搞懂的事情,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讓人隨意擺布了。

  我暗自在心中為自己打氣,一邊看著阿瑞問道:‘你們四神六仙的計劃到底是什麼,誰是你們的公主?陳君杳為什麼要催眠我,你們和孤獨是什麼關系?’

  ‘好多問題呀!你不覺得你有點婆婆媽媽嗎?’阿瑞皺著雙眉看著我。

  我哼了一聲,當做是對阿瑞的回答。

  ‘喂,老大,你到底在幹什麼,還不快走?自衛隊來了!’這時,正在我們上空的閣衣忽然探出頭來,大聲的叫道。

  ‘煩死了,沒見我正在思考問題嗎?什麼自衛隊的,你就不能幫老大分擔一些煩惱,自己拿主意轟掉他們嗎?’我隨口向閣衣回了一句。

  閣衣在聽完之後,便駕駛著殲滅者,嗖的一聲向海港那邊飛去了。

  低下頭,阿瑞正以一種很有趣的眼神看著我,嘴角全是說不出的好奇意味,我不由暗自奇怪他是怎麼了?

  轟隆一聲巨響由海港那邊傳來,然後又是數團耀眼的火花在空中爆射開來,一連串轟隆響聲不住傳來,本來開始平靜的海面更在這些巨大聲響中再度波動起伏。

  怎麼回事?等,等一下,剛才,剛才閣衣說什麼?自衛隊來了,自衛隊……是日本的當地軍隊?那麼我剛才說什麼呢?轟掉他們?不,不是吧!難道閣衣真的按照我所說的,駕駛著那架殲滅者,獨自與自衛隊戰鬥,要把他們轟掉?

  我求證似的看著阿瑞,很希望他給予我一個我想聽到的答案。奈何他只是肯定的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更古怪了,有點忍俊不禁的感覺。

  ‘你怎麼不告訴我?’我大叫著,把許珊背在身後,就往聲響傳來的方向趕去,心中對阿瑞的憤怒已經完全被對閣衣的擔憂所覆蓋淹沒。

  閣衣呀!我早知道你少根筋,怎麼你就真的這麼白癡,想都不想就一個人單挑一個國家的軍隊?我的媽呀!你千萬不要有什麼事,不然我無法原諒自己的。

  雖然那架殲滅者的戰鬥力超群,只是現實中是沒有那種一個打幾千幾萬還能勝利的奇跡的,我想著,跑得更快了,在海上刮起一道沖天浪潮。

  阿瑞的身法赫然也不比我的斬雷高速差上幾分,一直與我並排奔跑著,他還能悠閑的說道:‘你不需要太擔心閣衣,你不知道,你雷正就算不是孤獨的轉世,你自也有你本身的魅力,不然你以為小雅為什麼會喜歡你?楊奇為什麼會把你當成宿敵?還有,雷正,人們能聚在一起,就有一種緣分存在,你非凡人,跟著命運圍繞在你身邊這麼久一段時間的閣衣,難道你以為他也會是普通人嗎?’

  這是什麼理論?我沒時間和阿瑞談天說地,因為時間緊迫無比,我已經看見了正在天空戰鬥的閣衣和對面成千上萬的戰機和戰車了。哇!粗略計算,最起碼占了日本四分之一的軍力,要不要這麼轟動的排場呀?

  ‘你不要出手,讓我來吧!’阿瑞伸手按住了正要動用荒天八道的我,他自己卻借力一躍,跳上了半空。

  登時,無數槍彈激光從自衛軍的軍事武器中向阿瑞招呼,鋪天蓋地的火網,展示了自衛隊要把我們這批入侵者徹底消滅的強烈決心。

  ‘阿瑞!’我忍不住擔心的叫了一聲,就算我知道他的真實身分是水神,就算我還是不能就這樣輕易原諒他對我的欺騙,可是我無法欺騙自己,在我心底最深處,我還是把他當作朋友,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

  ‘霸邪冰世陣!’阿瑞食中拇三指向前一張,隨著他的一聲低吟,一粒晶瑩的閃光猛然在他三指前閃現,然後迅速擴大,在眨眼間就把他包圍在一幕透明的水晶牆內。

  霸邪冰世陣,號稱天下最強的防禦陣法?我這才想起之前白虎就說過,水神的霸邪冰世陣是連他也頭疼的招數,但是我那次好像很容易就破掉了呀?我估計現在自衛隊的火力加起來只怕比我當時的力量還要強上幾分,那麼阿瑞使用霸邪冰世陣不是很危險嗎?

  ‘閣衣,你給我向上飛!’阿瑞大聲叫著,透明水晶幕在空中幻化出絢麗的點點閃光,那是炮彈和激光打在他的防禦層上造成的。

  殲滅者在空中一個漂亮的九十度轉身,高速向天空上升,只不過按照閣衣的個性,他自然不會忘記在離開前,向那十幾架圍剿他的戰機瘋狂掃射一番。

  立刻又是轟隆數聲,四艘戰機被殲滅者的激光擊中,在空中炸成粉碎,變成殘骸掉落海面。

  ‘霸邪冰世陣.改!’阿瑞見附近海面天空再也沒有自己人存在,眼神立即一冷,本來透明的水晶幕赫然開始出現顏色,一層淡淡的淺藍色。

  這妖異的一幕嚇得自衛軍的人不約而同的都同時停止了手中的攻擊。身處科技世界的他們又何曾見過這種古怪的事情,一道透明的,幾乎頂天立地的淺藍色牆壁忽然在半空中出現,如果說是投影,那麼為什麼射出去的子彈,都被那牆壁緊緊的吸附在上面?如果說是最新的科技,他們就怎麼也不相信剛才那個小黑點能制造這麼可怕的防禦網,不然世界格局早被改變了。

  當然,自衛隊中也不乏性格瘋狂的軍官,當他們迅速的回過神後,馬上又發出了繼續進攻的命令。他們堅信在神聖的天皇保佑下,無論什麼神魔鬼怪都敵不過他們。

  看著再度急射而來的炮彈,阿瑞冷笑一聲,伸出了另外一手,也是同樣張開了食中拇三指,只不過這次他是輕輕的按在自己建造出來的水幕上:‘冥頑不靈的愚蠢生命,接受制裁吧!霸邪冰世陣.滅,攻擊形態發動!’

  隨著阿瑞的一聲命令,水幕以他手指所按處為中心,陡然開始一陣激烈的波動,然後就是一陣無差別水藍色光芒亂射,炮彈被打中的瞬間就被水藍色光芒輕易的切成兩半,接著爆炸,天空的戰機被好幾百、幾千道水藍光芒切成碎片,當然也包括裏面的駕駛員,地面的每一輛戰車都被洞穿數十個直徑足足有半米大以上的大洞。

  就連我附近的海域,也被水藍色光芒切割成數之不盡的方塊,好一會兒才又恢複原狀。

  可怕,非常可怕!此刻我腦海中只有可怕這兩個字,霸邪冰世陣的威力實在驚人,更可怕的是阿瑞的領域力量。我能感覺到真正被他領域控制的只不過就是那一層在他身前的霸邪冰世陣,可是透過他領域的運用,透過異變從霸邪冰世陣射出來的水藍色光芒雖然沒有包含領域力量,卻已經變成無堅不摧的奪命利器。

  他說得沒錯,空間系領域者只要在他的空間領域範圍之內,的確就有著比擬神一般,天下無敵的力量。那麼,作為領域之王的我,到底做了些什麼?只是不斷盲目的用領域硬拚嗎?

  哈哈……看著眼前無比燦爛的水藍色光芒,我忽然有點自嘲的沖動,呵呵笑了起來。

  現在已經完全變成單方面的屠殺,阿瑞的霸邪冰世陣.滅,仿佛擁有源源不絕的力量,一直狂轟亂射,足足掃了三四分鍾有多。當他終于停下手的時候,整個海面天空已經沒有一輛完整的戰車或者戰機,當然也包括一個完整的人。

  阿瑞緩緩的從天空飄落,水幕在他身後發出輕微的啪啦一聲,然後化作漫天水花落下,重新彙入我們腳下的東海。阿瑞衣服徐徐飄動,配合周圍發射著光芒的水滴,還有他臉上那出塵的神情,還真有點不像人間中人的味道,就是,就是仙的感覺了。

  看來四神六仙的外號也不是唬人的,在其他人眼中,他們的確給予人一種神仙的感覺,就連我也有這樣的感覺,更不要說其余平凡人類了。

  看著逐漸接近的阿瑞,看過他剛才那驚天動地的威勢的我,很奇妙的,心中本來還存在著一點奇怪的情緒,應該可以說是畏懼吧!此刻也終于消失不見,只剩下一陣淡淡的興奮,就和吃了輕微興奮劑一樣的感覺。

  ‘你的眼神變了。’阿瑞默默看著我的眼一會兒,忽然說道。

  ‘怎麼,你剛才的行為是示威嗎?你是想告訴我,上次我破霸邪冰世陣只是因為你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嗎?還是說你要確切地告訴我,只要在海洋上,你就是天下無敵,無負你水神的名號?’我含笑問道。

  ‘哦,會說笑了,難得。’仔細的觀察著我的神情,阿瑞終于確認我此刻所說的話沒有絲毫諷刺和憤怒成分,只有如同朋友之間互相調笑的意味,他也笑了:‘如果你偏要這樣想,我也沒有辦法,霸邪冰世陣只是領域的一個運用。說起來,霸邪冰世陣還是我們和孤獨一起征戰魔界時,那些妖怪們幫我想的名字,我本來只有防、散、滅這麼簡單的名字,後來覺得他們叫得挺好聽的,也就拿來用了。’

  ‘我們和孤獨一起征戰魔界?你的意思是你們四神六仙?那是怎麼回事,孤獨不是被妖怪們稱為大魔神皇,什麼荒天可汗陛下嗎?’

  我聽到了阿瑞口中不經意的流露出他們四神六仙和孤獨過去的故事,不由滿是好奇。之前在和朱雀對戰的時候,我所看到的那個絕世無敵的孤獨,他強傲絕倫的氣勢深深的烙印在我的心頭。不錯,我是不滿他的作為,但那絕對無損他在我心目中的強和我對他的崇拜。

  未料到我問出的問題似乎是什麼非常可笑的東西一般,阿瑞忽然昂頭大笑起來,笑得連身子都不住抖動:‘哈,大魔神皇,荒天可汗,哈哈哈哈……’

  ‘我說的話很好笑嗎?’我有點生氣的咆哮道。

  ‘不不不,好了,雷正你別生氣,別這麼大聲,會吵醒許珊的,她今天也累了,讓她好好休息吧!’阿瑞笑而不答,指著趴在我背上的許珊說道。

  啊!差點忘記了,可別吵醒我的好老婆,我連忙一邊伸手輕輕拍打著許珊,一邊減少音量瞪著阿瑞說道:‘別企圖轉移話題,我剛才問的話到底有什麼好笑的,讓你笑成這樣?還有,我之前問你的事情,你不打算告訴我答案嗎?’

  ‘那個呀!嗯……’阿瑞沉思了大約兩秒的時間,才看著我說道:‘那可是很長很長的一個故事,難道你認為我們現在有時間嗎?至于我們的目的、行為,同樣的也是有很多很多事情要說。’

  ‘你可以長話短說。’我沒好氣地說道。

  ‘那可不行,長話短說的話,你就依然和現在一樣,一頭霧水,什麼都不知道。更何況,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今天許珊到底碰到了些什麼?相比過去和現在,你選擇知道孤獨和我們的過去,還是對你而言非常重要的許珊的事情?’阿瑞說著說著,又露出他那招牌的冰冷臉孔,令我無法從他的表情得知他這樣做的目的。

  我想也不用想,許珊兩個字沖口而出。笑話,我只是對過去感到很好奇,可是我更珍惜現在,這是一道根本不用選擇的選擇題。

  ‘雷正,你別以為這很簡單,這麼多年來,我們見到過很多選擇過去的人,他們都活在過去,包括我們。’

  阿瑞沒有給我時間咀嚼他話中的含義,昂頭叫還在天空飛來飛去的閣衣下來。

  ‘走吧!附近有個海島不錯,我們上去坐坐,你想問的,想知道的,還有我想說的,讓我們好好談談,包括你的寶貝許珊的事情。’阿瑞又是一笑,帶頭躍上了殲滅者。

  我一愣,忽然想起剛才阿瑞說他想說的,那麼意思是他不想說的就不會說?啊!被耍了。不行,今天一定要把他知道的事情都攪出來!不然我一定會遺憾終身的。這個可惡的家夥,騙了我這麼久,不能就這樣算了。

  一定要讓他知道我的厲害!

  我慌忙也跟著跳進了殲滅者,一邊思索該怎麼打開阿瑞的口,把藏在他心裏頭的東西都挖出來。

  當我進入殲滅者之後,閣衣又囂張的朝著長崎方向射出了一枚導彈,殲滅者這才瞬間絕塵而去,遺留下一個讓日本當前執政黨極之頭痛,布滿軍隊屍體殘骸的海域。

  我想他們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國民大眾,解釋長崎港發生的事情。

  我們不知道的是,海水之中,一個人頭忽然浮現,是封邪!他一直躲在海底。現在的他渾身漆黑,可是胸膛處卻有一個隱隱發出黑色光芒的六芒星陣。

  事情,並不會這麼輕易就結束的,一定……

第十集 震撼前夕 第三章 水簾揭秘

  那個海島真的很小,看慣了希望島那種大的像陸地一樣,寬廣無邊的“島”之後,眼前這個憑著肉眼就能把島的四周邊界看個一清二楚的島,真的給我一種很小,很不舒服的感覺。

  “這個島叫征服者,領地面積九十六平方公裏,小是小了點,不過勝在曆史悠久,已經存在十六萬六千四百多年了。”阿瑞領頭走在前面,帶著我們在亂石林立的海島上走來走去。

  閣衣和法撒爾一直沉默著,其間閣衣幾次想要說什麼,都被我用眼色制止了,一直就只有阿瑞人一個人在說話。

  “到了。”阿瑞忽然一頓,在一塊巨石前停了下來。

  “咯咯咯咯”四下快速的敲擊,被阿瑞敲擊的巨石便發出轟隆隆的響聲,然後巨石赫然從中間分開,緩緩的向左右兩方移動,露出中間一個漆黑又深不見底的地洞。

  我們俱不約而同一呆,這是……機關?在這種偏僻的地方竟然有這麼精密龐大的機關,真是想起來都對那位建造者感到佩服。

  “進來吧!歡迎光臨我戴瑞的水簾洞。”阿瑞優雅的一轉身,一手壓在後腰上,一手平放胸前,朝著我們微笑的一鞠躬,歐洲的貴族禮儀在他身上看來一點也不比那些風度翩翩的上級貴族差上多少。

  “水簾洞?”閣衣首先就迫不及待的撲了進去。

  呵呵,閣衣這個家夥,他永遠是第一個行動,身子比腦子更快的男子。鑒于我背著許珊的關系,我只站在洞口沒動,法撒爾也沒動,背負著雙手在四周看來看去。

  “喂,怎麼沒有燈?哎呀!什麼東西?喂,上面的,有沒有光呀!喂!聽見我說話嗎?”閣衣的聲音遠遠的從地洞內傳來,朦朦朧朧的有點聽不清楚。

  聽閣衣的聲音的回聲,這地洞保守估計超過一百米以上,不過我最無法忍受的是閣衣那家夥為什麼在沒有燈的情況下跑這麼遠?要是碰到什麼危險,他來得及回來嗎?真是!

  阿瑞轉身一揮手,隨著一滴淺藍色的水滴從他指尖射出,地洞迅速的逐段逐段明亮起來,柔和的淺藍色光芒在地洞左右兩邊的透明燈罩上發出,令整個地洞沉浸在一種很舒服,讓人如同置身于無邊大海一樣的感覺。

  待看清楚阿瑞身後的地洞後,我和法撒爾互相看了一眼,又再看了一下那個地洞,才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本來以為很簡陋的地洞,此刻卻證明是經過鬼斧神工的開鑿,絕對可以用經典來形容。

  那根本就不是一個地洞,而是一條隧道,除了隧道口大石附近的一小段看上去有點凹凸不平之外,整條隧道非常的乾淨齊整。隧道壁非常光滑,上面全是各種各樣的壁畫,而且風格各不相同,寫生、油畫、素描、風景、水彩、毛筆,應有盡有。

  我對這些涉獵不深,還看不出什麼,法撒爾卻像發瘋了一樣撲在那些壁畫上,用雙手不住撫摸,更隱約從嘴角流出口水。

  “這些東西很珍貴嗎?法撒爾你需要這樣嗎?”我不滿的看著法撒爾的行為,最重要的是他丟了我們的面子。

  阿瑞依然在前面慢慢的走著,但我就是有一種他在觀察我們的感覺,所以我對于法撒爾露出那樣的神態感到很沒面子。

  而且,我也看不出這些壁畫好在哪裏,沒錯,有些真的很細致,很真,有些就很莫名其妙,只是一堆顏色混在一起,千萬別告訴我那是什麼抽象派畫風,我對那種東西根本沒有任何共鳴感。

  “你別怪法撒爾,這裏的壁畫都是十幾萬年來,陸地上所有最傑出的畫家的作品。”阿瑞腳步稍微頓了頓,等我們追上來才又繼續向前走。

  最傑出?不是最有名的嗎?阿瑞是不是想說有些人是名不副實、空有外表?我不住的胡思亂想著。

  算了算,我們也走了十來分鍾了,如果不是前面依然隱約聽見閣衣的叫聲,我可能還會懷疑我們在兜圈子。更讓我奇怪的是,既然我們走了這麼遠,為什麼呼吸還是這麼輕松?就好像這個隧道內根本沒有空氣不流通的問題。

  “水能分解成氫氣和氧氣,周圍這些燈罩裏面的水都是經過改良加工,那不過是像霸邪冰世陣一般的運用,你也知道,那對我來說是很簡單的。”阿瑞聽見我用力的嗅了幾口,當下便解釋道。

  又走了十分鍾,我們終于見到了停在一扇木門前的閣衣,他正好奇的四周打量,不安分的走來走去。

  阿瑞越過閣衣,在木門上按了一下,轟隆隆一響,我們沒想到那木門沒有動,卻是旁邊看起來很光滑的牆壁陡然向內凹,出現了另外一條隧道。

  看著這麼精密的技術,我只有歎為觀止了,不過也開始感到厭煩,阿瑞到底要帶我們去哪裏?

  “到了。”阿瑞帶頭走進那個隧道後就笑著轉過來。

  我們跟著走進去,才發現那裏竟然是另外一個小天地,然後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就連最喜歡說話的閣衣也張大口卻什麼也沒說,顯然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隧道的另外一邊,是一個很寬廣,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綠色草原,陣陣清涼的風不知從哪裏吹來,柔柔的吹在臉上,很舒服。

  而在隧道附近的草地上,就有數張很配合風景的沙發放在那裏,沙發旁是一個巨大的書庫,是那種古老紙張的書的書庫,不是現代那種每個格子放了一個小晶片的電子書庫,在沙發和書庫的中間是一張大約六七人睡都嫌太大的水藍色水床。

  這裏的擺設無不說明這裏顯然是一個人的居所,那個人多數就是帶我們來的戴瑞了。

  但是,這些都不是讓我們震驚的最主要的東西,讓我們震驚的是籠罩在這個空間上方大約數百米高的一層薄薄的透明淺藍水幕,看著不時輕微波動一下的水幕,我們都知道那肯定不是什麼最新科技的防禦層。

  我絕對不相信那水幕是阿瑞的領域造成的,據我所知,水不可能變成這樣,就算阿瑞能控制水,那也是在他的領域範圍之內,當他離開了這邊的土地,水就應該會恢複原狀。如果說這水幕是剛才進入阿瑞領域的時候被制造出來的,那為什麼那些書、沙發都沒有濕?這片草地又怎麼會存在?

  種種的不合邏輯,讓我終于不得不確認,這是一個只會在玄幻小說中出現,用魔法制造出來的水底世界!

  “其實你們不用太驚訝。”阿瑞說著坐到沙發上,看著我們說道:“坐呀!不用客氣,我在這裏住了幾十萬年了,保證沒有任何危險。”

  幾,幾十萬年!正往沙發上坐的我們都再次同時停止了動作,一齊看著阿瑞。

  “阿瑞,你腦子沒問題吧?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閣衣站了起來,看著阿瑞,一字一頓的問道。

  “閣衣呀!你就別給我裝了,我不相信憑你的功力,你會聽不清楚我和雷正的對話,還有這裏的一切。既然你們知道孤獨能不老不死,那麼我為什麼不可以?”

  “我……”我輕輕的把許珊放到沙發上,一邊撫摸著許珊的秀發,一邊看著阿瑞說道:“我的確想過這個問題,你到底活了多久?很多時候,你看上去只不過和我們一樣都是十幾歲,但是你做的事情,還有你的神態,都給我一種超脫的感覺。當我知道你是水神之後,我更開始思考,到底你是繼承者,還是你是第一擁有者,當我見到這個地方之後,我就知道你一定活了很久很久。”

  “說起來我也認識孤獨很久了,我第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阿瑞閉上眼,沉吟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苦笑道:“算了,太久了,我一點都記不起來,只知道那時候他還很年輕,我也只是一個時常流鼻涕的小孩子。大哥說我記性不好,不過我哪裏有空去記那些幾十萬年前的事情呀!”

  “阿瑞,你不老不死?”法撒爾雙眼閃著熾熱的光芒:“這也是你的領域的作用嗎?你的領域讓你超脫了生老病死的定律嗎?”

  “那倒不是,領域者裏面只有少數幾個領域者能做到,我們四兄弟的領域都不是這個方面的,我們能不老不死,只是因為我們的公主,還有我們的一個承諾。”

  一聽到阿瑞話中的承諾和公主這兩個詞,我雙眼猛然一亮,本來我就對他們四神六仙時常提及的這兩個詞很感興趣,他們總是自稱是十個愚蠢的騎士,又說一切都是為了保護公主,為了承諾,所以那更讓我好奇。

  我很想知道到底誰是他們的公主,我知道這位公主一定在我的身邊,是許珊、姐姐,還是小珩?還有那個承諾又是什麼?為什麼他們看起來好像和孤獨很熟,是同一夥的,白虎卻那麼顧忌他們,而且孤獨給我的記憶裏面,也沒有他們的存在。

  “嘿嘿,事情要分輕重,雷正,你剛才不是問我為什麼對你說的,關于孤獨被妖怪稱為大魔神皇和荒天可汗感到那麼好笑嗎?你現在還想知道嗎?”

  “想!”我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那就要說到八十多萬年前了,你知道朱雀吧?”

  “知道,我剛剛和她打完,本來還好好的,不過當我叫了她一聲小朱朱後就被她打得半死。”我沒好氣地說道,一想起那個瘋婆子,我就沒來由的生氣,心底又有心痛的感覺,真是亂七八糟、莫名其妙!

  阿瑞臉上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神色,應該說是哭笑不得吧!他用一種很可怕的視線看著我,知道我忍不住要問他幹什麼,他才收回視線,低聲說道:“你竟然敢叫她小朱朱?你真是不要命了,那可是只有孤獨才能用的稱呼,我們全都不敢叫耶!”

  說完阿瑞又陷入了沉默,眼裏出現懷念的光芒,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世界之中。

  難得的是這次閣衣很合作,沒有說什麼廢話來打斷阿瑞的沉思,或許阿瑞本身,一個活了幾十萬年的人站在我們面前和我們稱兄道弟,本來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足以讓連閣衣這麼沖動的人也知道這是一個不該說話的時候。

  “那是孤獨被朱雀第一次甩了之後大約七年的時間吧!大地幾乎置于妖怪的統治之下,八尊力量強橫無人能敵,全世界唯一的國家──神聖森羅帝國皇帝岡薩雷斯.森羅便去聖山求見神,回來之後,他授予當時就任他們國家安迪爾城守的孤獨一個大將軍的職位,然後孤獨便帶著森羅軍殺入魔界,我們幾個則負責截殺八尊。那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當時孤獨憑著日月星空劍和他的領域在戰場上縱橫無敵,這邊我們希望全體所有領域者通力合作,經過周密計算,倒也讓我們困住了生物等級上來說比我們強橫許多倍的八尊。這場戰爭打了大約十年,八尊除了朱雀和白虎之外,全被孤獨用領域監禁起來,眼看就要殺入魔界大本營──魔界禁地,同時也是妖魔的出生地不死之地時,發生了一件事情,令整個戰爭局勢完全改寫。”

  阿瑞說到這裏,眼裏陡然掠過一絲寒芒。那冰冷的目光令我們三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太冰、太冷了,裏面更蘊含著讓人害怕的怨恨和殺意。

  “岡薩雷斯那個混蛋竟然因為孤獨功高震主,加上又不知從哪裏得知孤獨曾經和朱雀談過戀愛,竟然動手屠掉了安迪爾城,把孤獨的親人殺的精光,就連我們的公主也不能幸免。孤獨頓時狂性大發,在魔界到處破壞,令三百四十多萬森羅聯合軍全滅,更讓魔界的人嚇得稱呼他為大魔神皇。挾著無數妖魔之威的孤獨背叛了神與人,反攻入人界,在短短的一個月裏面,整個人間大陸就分崩離析。孤獨再度殺上聖山,然而妖魔大軍被神的天使軍阻于山腳下,就連八尊那麼強橫的生物竟然也只能一人對戰兩到三個八翼天使。孤獨獨自沖上山頂,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不知道,反正後來孤獨就脫離希望,建立了絕望,更閉關十萬年,創造出荒天八道,被稱為荒天可汗。”

  這是一段何等驚心動魄的曆史,阿瑞短短的幾句話,我卻似乎看見了孤獨站在魔界的山峰上指點江山的豪氣,又有他在不死之地前哀嚎的痛苦神情,又或者是他帶著妖怪,斬殺曾經和他同一陣線的戰友的瘋狂與無奈。

  只是,這樣我就更加無法瞭解阿瑞剛才為什麼會笑得那麼高興,那麼激動了,當下我忍不住問道:“那,那你笑……”

  “笑?你難道到現在還以為我那是在笑嗎?”阿瑞說著看著我,一絲晶瑩自他雙眼眼角浮現,阿瑞哭了?

  “呵呵,沙入眼了。”阿瑞轉過頭,看著地上的草原說道:“公主喜歡蒲公英,所以我們四兄弟後來各自的居所都有著這麼一片用蒲公英做的草原,雖然,是無法和孤獨建造的悼念者之天堂的美麗相比,不過也算是我們對公主的一種追憶。”

  悼念者之天堂,小珩!原來他們口中的公主就是小珩,竟然是小珩!那麼小珩的身分……我發現越是追尋過去,果真如阿瑞所說,我越是搞不明白,是不是因為過去實在發生太多事情,令本來很簡單的關系變得這麼複雜?

  “嚴格來說,我們的公主是那個恢複了真正記憶的藍珩,現在的這個藍珩只能算是她的肉身,不過保護公主的肉身也是我們的責任。”

  “奇怪了,我記得我曾經看見過一次畫面,孤獨和朱雀好像去過很多地方,根據我的觀察,那好像是不同的文明,那麼,孤獨怎麼可能是那個什麼安迪爾城守?”

  “那是因為你腦子裏面屬于孤獨的記憶很混亂的原因,孤獨和朱雀第一次談戀愛的時候,孤獨只是一個十九歲的世家子弟,也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公子哥兒,他的日月星空劍法和領域都是神那個老不死給他的,那時候,他還是一個人。當時朱雀化作人形,來人類世界的學府讀書,碰上了同樣在裏面的孤獨。你看過很多玄幻小說吧?其實真實就差不多是那樣,他們談戀愛了,後來孤獨建功立業,成為第一大城的城主,接著被岡薩雷斯賜婚,也就是我們的公主藍珩。朱雀因為無法忍受和藍珩共同分享一個男人,再加上孤獨又不肯拋下所有親人去魔界,她便一怒而去。接下來的事情我剛才也說了,當孤獨重新出現在這個大地的時候,朱雀又去找了孤獨,這次兩人在一起比較久,大約談了八十多萬年戀愛吧!可惜最後朱雀還是無法忍受孤獨暗中照顧和愛著不斷轉世的藍珩,便再次離去。”

  “呼,八十多萬年的戀愛!好家夥,不愧是天下第一強,連戀個愛也要這麼諸多波折,驚天動地的。”我苦笑著搖了搖頭。

  這次也是我第一次知道孤獨之前的身分,還有他和藍珩、朱雀之間的故事。

  “我們十個受公主臨死所托,要好好照顧孤獨,只是那時候孤獨的身邊已經不需要任何人。為了牽制老不死的實力,我們便脫離孤獨,建立了四神六仙。到後來,我們也已經不知道我們自己到底在幹什麼。”阿瑞說著,看著天空的水幕:“或許就只有大哥依然還記得所有事情吧!至于我們,我開始對過去、我的出生、我的朋友感到模糊,那是一種類似佛門所說的四大皆空的感覺,有時候我想死,但那對我來說是不可能的,那段日子我活的很痛苦。直到最近認識了你,我才重新有了做人的感覺。可能我說了你也不相信,我是和你認識了幾個月之後才知道你是領域者的,你還記得你的領域覺醒的那一天吧?”

  “記得。”那一天對我來說影響了我的一生,如果我沒有領域,我的人生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所以那一天我又怎麼可能忘記。

  “身為一百零八領域之中十個最接近第一領域之一的我,對于第一領域的複蘇自然有清楚無比的感應,更讓我吃驚的是那個能量竟然在我的附近,當我看到孤獨是唯一的永恒的力量從你的身上出現的時候,我感到的只有心痛,因為我知道,我將不得不欺騙你,甚至故意置你于危險之中,那是我們答應過孤獨的事情,給他的繼承者的一些考驗。我只是很不高興,為什麼他的繼承者會是我的好友,是雷正你。”阿瑞說完,有些不勝唏噓的歎著氣。

  一時間我也說不出話來。而閣衣和法撒爾那兩個人基本就可以被忽略了,我們現在談的對他們來說和神話故事無異,我們兩個說了這麼久,他們都是一句也插不進來。

第十集 震撼前夕 第四章 神之基督

  阿瑞一臉痛苦的樣子,搞得我也蠻不好意思的,連忙哈哈笑道:“呵,既然注定是我,那也沒有辦法了,雖然我總是說不受孤獨控制,我要做我自己,不過我也知道我有了這麼一個東西,是不可能做一個平常人的了,而且,現在要我做回以前那個沒用的雷正,我甯願去死算了。”我看著戴著手套的左手說道。

  “哈哈,我就等你說這句,那時候大哥還說我感情用事,怕我不小心泄了自己的底,破壞了孤獨和公主的轉生大事,逼我整天處于凍霜寒天訣的心若寒冰境界,別提有多難受了。”阿瑞昂頭哈哈大笑起來。

  的確,我也發現現在的阿瑞和之前我所認識的阿瑞有點不同,應該說活潑開朗許多,說話不再冷冰冰的,其實他眼神冰冷的看著你的時候,還真讓人有點害怕和不舒服,現在感覺好多了。

  “阿瑞,到底你們對雷正有什麼目的?你們所謂的承諾是什麼?”法撒爾這時才找到發問的機會。

  “是呀是呀!我們大夥兒都想知道。”閣衣慌忙點頭附和。

  “是嗎?”阿瑞帶著古怪笑容,意有所指的看著閣衣。

  “當然。”閣衣點了點頭,一點也沒有特別的神色出現。

  “阿瑞,認真來說,其實我並不在乎你們對我有什麼目的,又或者你們的承諾是什麼,我只是不喜歡你們躲在幕後搞風搞雨而已。現在知道小珩就是你們所謂的公主,那麼我就不怕你們會做出傷害她們的事情,那我也就放心了。現在你們的目的與行為對我來說都不再重要了,我現在想知道的是許珊的事情,你說過你也知道,會告訴我的,現在就說吧!”

  我並不知道閣衣和阿瑞兩人之間的玩味,或者說,我沒有意識到兩人台底下正潛流暗湧,因為我的心思自從那個一直困惑我的阿瑞的身分問題中脫離開來後,開始恢複正常,許珊熟睡的容顏讓我知道,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在乎。

  想到青龍和黃龍那兩個混蛋,我不禁咬牙切齒的狠聲道:“我不會原諒那些企圖傷害我的愛人的家夥,封邪,哼,我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當許珊在太行山碰到那樣的傷害的時候,我無法保護她,如果不是孤獨預見未來,在十幾萬年前就做下布置,那麼此後一生我都必將在悔恨和痛苦中度過,那時候我就發誓,我再也不能讓許珊受到丁點傷害,然而,此刻許珊竟然就在我眼皮底下再一次被抓,我無法保護她,我甚至不知道她被抓。如果你不在,又或者你不是水神,那麼許珊怎麼辦?你怎麼辦?可惡,為什麼這些事情一次又一次的發生?看來我有必要讓世界上每一個人都知道我雷正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們自己又是什麼東西!”

  說著說著,無數可怕、瘋狂的念頭在我腦海裏飄過,我捏緊了拳頭,神色一定很可怕。

  “冷靜,冷靜,你現在發怒也沒用,你只有一個人,你要珍惜的卻很多,要徹底保護所有是比較困難的,但這也正是朋友的用處呀!無論前世今生,我都有著和你深遠的淵源,再加上許珊真的是一個不錯的女孩子,所以幫一下她並無不可。”阿瑞走了過來,伸出食指按在許珊額頭上,一點淺藍在他指尖凝聚,接著那一點淺藍變成一滴青紅色的水滴。

  看著阿瑞古怪的動作,我疑惑的問道:“這是……”

  “沒什麼,這是先前許珊體內沒有排乾淨的七十二煞奇毒而已,我利用它們來吸引許珊體內的所有毒素。毒王的神奇功用很多,估計許珊等一會兒醒來後會發現自己人精神了,皮膚光滑了,暗疾也消失了,哈哈,也就是便秘之類的東東。”

  阿瑞本來還說得挺認真的,只是後面越說越不像話,我不禁笑罵道:“去你的暗疾,你大嫂身體健康,沒有那家東西。”

  “沒所謂,有病治病,沒病強身。”阿瑞說著把那滴青紅色血滴遞到我面前,微笑著說道:“制作這麼一滴東西,如果一個人,他可能窮畢生之力也只能搜集到一半的材料,如果好幾百個武林高手一起去尋找,也平均要五十年才能制造這麼一滴。”

  我們暗暗咋舌,吃驚的看著阿瑞手指尖上那一滴淩空旋轉著,散發著非常微弱的青色光芒的小水珠,有點不相信阿瑞說的有關制造它的艱辛。

  “中華技術果然神鬼莫測,這是毒?”法撒爾湊近來仔細的看著,不住的舔著舌頭,竟彷彿想把那滴青血吞下去一般。

  “不錯,它可以說是天下三大奇毒之一,威力很可怕又霸道,一滴可以殺死上百頭非洲大象,但若用在人體身上,又會因為它內含的各種毒素而互相牽制,反而能讓人類活好一段日子,這是沒有解藥的,只有靠另外一種劑量不同的七十二煞奇毒壓制,最後,人就會變成一個毒人,就算不死,也活不過五年。”阿瑞搖了搖頭,憐惜的看著許珊,沉聲道:“這就是封邪下在許珊身上的毒,他要讓雷正你心痛、痛苦,怎麼樣,你現在感到很傷心憤怒嗎?”

  沒想到這東西會這麼複雜,法撒爾連忙刷的一聲狂退數十步,更一個不小心踉蹌坐倒在地上,呵呵呵呵的朝著我們傻笑。

  至于我,在知道這東西的可怕之後,又擔心又憤怒的抓起許珊的手,與她十指緊扣的握著,啞聲道:“是,我很害怕,但更多的是憤怒,對自己當日留手的憤怒,對封邪那狗雜種險惡用心的憤怒,還有……總之就是一股莫名其妙的憤怒在我體內駐紮,它令我亟欲想做點什麼,不然我會爆炸的。”

  那邊,閣衣聽完阿瑞對七十二煞奇毒的介紹後,眼裏神光閃閃,似乎想起了什麼,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一股強大的戰意隱隱在他身上浮現,若非我全心全意的看著許珊,一定會感應到閣衣的生命能量在那一瞬間幾何級數般上升了兩倍有多。

  淡淡的黑色雷罡在阿瑞的雙手掌心內劈裏啪啦地發出極度輕微的響聲。

  呼呼呼!

  暗自深呼吸了數口氣的閣衣這才把他因為阿瑞介紹的七十二煞奇毒的特性從而聯想到的某件事情暫時忘記,他眯著眼,神目如電的瞪著阿瑞問道:“阿瑞,既然你把這個七十二煞奇毒說得那麼可怕,那麼大嫂她完全沒事了嗎?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

  我一聽立刻也慌忙問道:“珊她真的完全沒事了嗎?她……”

  “閣衣和雷正,你們這是在考我嗎?還是不相信我?”阿瑞爽朗一笑,豪氣頓生:“我說她沒事,她就是沒事了。”

  絕對肯定的語氣,絕對自信的神情,絕對高傲的自信,阿瑞在一剎那間不經意的流露出他水神的氣度,徹底壓下了我們三人。

  閣衣還不死心的追問道:“那麼,那麼,你能解這毒,還是……”

  “閣衣。”阿瑞打斷了閣衣的話,微笑道:“當然,七十二煞奇毒對普通人類而言是必死無疑的奇毒,只不過對我們來說,所有的毒都沒有作用了。你們忘記了一件事情,毒要入體,必須感染血液,還要有身體細胞才能作用,而這一切無不包含在液體之內,只要是液體,就能被我的領域控制,那麼,分解它們,把它們排出體外對于我來說和把空氣中的水分凝聚並無什麼分別。”

  隨著阿瑞所說的話,數根冰刺忽然憑空在他周遭出現,然後又突然崩碎化作水氣飄散消失,他在證實這些事情對他來說是多麼簡單。

  “阿瑞,聽風閣到底是什麼東西?前天比武的時候,封邪說我是什麼滅世大魔頭,然後用了一個叫做浩瀚百萬劍陣的武藝,不,應該說那已經超越了武藝,有點像魔法道術之類的,我認為普通武者是不可能抵禦那一招的。”

  我看不起封邪,卻不會小看封邪,獅子搏兔必盡全力,方能斬草除根,我以後都會記住這個道理,我不想以後任何一個我重視的人來提醒我這個道理。

  “聽風閣是聯盟所有派別之中一個比較古怪的門派,雖然他們的武術藏量很豐富,也很高深,只不過認真來說,他們的道術才是令他們得到目前地位的最重要原因。他們也很喜歡把道術和武功融合在一起使用,就是電視上常演的所謂魔武雙修。”阿瑞輕輕敲打著身下的沙發,一臉思索的樣子。

  “當我們開始注意這個門派的時候,他們已經統一了亞洲東方的大多數道術門派,自稱秉承天機,代理人間,因為人劫無窮,所以致力于消滅每一個可能在日後成為應劫滅世的魔物。同時伴隨而來的就是一個名為聖女的儀式,正如同我們先前所說,聽風的道術更讓人佩服,我不知道他們的聖女是如何選拔,因為我們都不懂道術,我只知道聖女必須保持處女,聖女不會武功,聖女能聽到天地間的聲音,和我們的某些領域有異曲同工之妙,聖女的道術非常可怕,眨眼間能天崩地裂,判人生死。反正自從有聖女以來,江湖每一代的超級高手裏面都有聖女的存在,甚至第三次世界大戰後出現的十強榜,直到七十年前,聽風目前最後一任聖女成秋嫻病死,聽風竟然奇怪的沒有再選拔聖女。我感到很好奇,就去看了看,結果讓我在閣主密室聽見一個秘密。”

  自從進入這個水簾洞以來,我已經開始學會不再驚訝了,該驚訝的事情太多,我都麻木了。阿瑞把潛入聽風說得這麼輕描淡寫,但我知道那一定是機關重重,非常危險的事情,也只有阿瑞這樣根本不把天下武林放在眼中的人才會這麼肆無忌憚。

  “當代聽風閣主護龍真人實在是出乎意料之輩,普通人類之中,他是唯一讓我感到些許佩服的。憑著些微道行與不懈努力,他赫然推算出孤獨的存在,孤獨隱約的計劃,還有你的轉世。可惜窺視天機,必遭天譴,更何況現在作為天存在的是那個老不死,他一個意念傳了過去,就破了護龍五十年的道行,不然,憑著護龍的水平,他當日是絕對不可能被雷十一擊敗的,相同的,雷十一不一定能在護龍手底下走過五十招。”

  五十招擊敗爸爸?聽風的武功有這麼厲害嗎?可是無論怎麼樣,雷十一都是我的養父,沒有一個孩子喜歡心目中的偶像低于其他人的,我的臉上也不由自主地出現了不甘之色。

  阿瑞看了我一眼,悠然說道:“你知道我不會誇大,聽風閣的背後還有另外一股勢力,現在台面上的不過是它二分之一的力量。當然護龍突然莫名其妙的吐血,功力狂飛倒退,也就引起了它背後力量的重視,七大長老出盡法寶也無法挽回護龍一身精純無比的功力和道術。我當日到的時候,護龍剛好是在訴說那日情況,更隱約點明他此刻的內傷絕對與孤獨有關。七大長老見孤獨轉生後遺留在人間的力量也這麼可怕,當下決定中止聖女選拔,先凝聚五十年的聖力,到那時候再選聖女,讓她與雷正你交合,趁著你融合聖力的同時,用大五行陰陽崩絕陣封住你與外界接觸的能力,再一舉殲滅你,徹底把你打得魂飛魄散。”

  呃,其實阿瑞說了這麼多專業名詞,我也不是完全瞭解,但有一點我是聽明白了,許珊本來是要和我做愛的,好讓其他人趁機殺我。

  “那,護龍的情況真的是孤獨老大造成的?”閣衣的偶像不知何時變成了孤獨,只要是有關孤獨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呵呵,那倒真的是冤枉孤獨了。”阿瑞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錯,孤獨轉生後的確在人世間留下了龐大的力量,只是這力量分為好幾種,一種是活動性的,相信雷正你也接觸過了,孤獨遺留下來正在活動的力量所作的一切無不和你密切有關,例如阿赤,你見過的吧?”

  “嗯。”想起阿赤,我便想起初次見面,他給予我那種強大絕倫的震撼,還有關于孤獨的畏懼,對于一個十幾萬年前就預見今日一切並做好安排的人,那樣縝密的心思又怎能不讓只活了區區十幾年的我感到畏懼。

  阿瑞見我眼中流露出一絲莫名的畏懼後,淡淡一笑,繼續說道:“另外一種就是等待性的,同樣,雷正,你在太行山碰到的那個村子就是一例,所以,盡管孤獨真的在世界留下龐大並且可怕的力量,但這些力量並沒有興趣去對護龍這種小輩出手。你們別笑!對孤獨而言,天底下又有多少人是能被他看中的?”

  本來對于阿瑞把之前他說得厲害無比的護龍成為小輩的說法感到好笑的我們,一時間都笑不出來了。阿瑞口中的孤獨,和我所知道的孤獨略有不同,唯一相同的都是他那絕世的強,絕世無雙,何年何月我才能像他那樣傲視寰宇?

  “只是,要讓護龍這樣認栽,孤獨真有點力所不及。其實,護龍是栽在了老不死的手上,對于掌握天地的他來說,護龍上尋天機不是在挑戰他的權威嗎?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護龍。”

  “等,等一下,你說的老不死是誰?掌握天地?難道他是天,不,是神嗎?”法撒爾來自的國家篤信神明學說,所以他對這個問題比較敏感。

  “我也有相同的疑問,領域覺醒以來,我聽許多人說過老不死這個名字了,白虎、孤獨、冰雪紅蓮,到底老不死是誰?”

  “基督。”阿瑞語不驚人誓不休的說道。

  轟一聲,那是我們其余三人跌倒在地上的聲音。不,不是吧?基督?就是那個號稱昔在,今在,永在的神棍?他竟然真的存在,更活了那麼久,是孤獨和八尊也畏懼的敵人?我記起先前阿瑞說過孤獨殺上聖山的時候,他的妖怪大軍就是被天使所阻,那倒真有點聖經上基督的作風。

  法撒爾更是誇張,他跪在地上,不住的在胸口劃著十字,嘴裏念念有詞,仔細一聽,他赫然在說什麼對不起,什麼什麼時候罵過您一次,不要介意,阿門,耶穌保佑,亂七八糟的一大堆。

  “你們不用這麼震驚,這個基督並不是你們所知道的那個基督,他的存在是我們也無法觸摸的一個生物等級,我們所擁有的力量就是他制造出來賜予孤獨的禮物,在那之後,人世間才出現了領域者,他的本名叫什麼,我們都不知道,只知道無論哪個文明,他都被稱為神。至于他為什麼會跑去歐洲作了什麼基督,一方面是我們四神六仙都守護著亞洲大陸,這裏更有孤獨嘔心瀝血遺留下來,能把他的力量壓減的陣法,雖然我們懷疑能壓減的了他多少的力量,又或者我們是否能敵的過他百分之一的力量,可畢竟領域是他制造出來的,如果他能隨意收回,我們也就無法和他敵對了。相對來說,那時候歐洲民智未開,大多數人野蠻愚蠢,他要輕易統一也不是難事。”

  阿瑞娓娓道來過去一段驚人的曆史,只把我們聽得欲罷不能。

  當阿瑞話音剛落,閣衣已經迫不及待地問道:“那,那個神,他對上領域者,領域者不是絕對無敵嗎?”

  法撒爾也跟著滿臉不可思議的問道:“不是吧?你的意思是,我們的主,耶穌是來自亞洲大陸的?”

  阿瑞先看著法撒爾笑道:“當然,根據孤獨只言片語推論,你們的上帝正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中華民族。哈哈!不過對我們來說也沒有什麼中華民族、炎黃子孫的問題,只能說我們都是亞洲人,炎黃他們都是我們的後代嘛!哈哈哈哈!”

  囂張的笑了數聲,阿瑞轉過頭看著法撒爾,神色開始有點認真嚴肅:“理論上是這樣,不過世界上並不知道,因為暫時還沒有領域者對他拔劍相向,能找到他就不簡單了,而且能不被他氣勢影響的更少之又少。當日他接見孤獨的時候,他在一剎那散發的氣勢,曾經讓整個世界的生物都感到震撼,那種感覺,就算其他記憶我不記得了,唯獨這個,我也無法忘記。如果說孤獨是最強的,我不會反對這個說法,在我已知的生物裏面,孤獨的確是無敵的,但那個老不死,我有時候甚至懷疑他到底是不是生物。”

  震撼于神的強大,能給予阿瑞這樣的人物這麼強烈震撼的存在,還有連孤獨那樣的強者也被打得轉生,可想而知神有多麼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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